东北的冬天在我们小时候好像要比现在寒冷，最起码那一年的冬天很冷，很冷，非常冷。
那时候家里还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大家都要去街口的公共厕所。
洗澡的会则会去统一的公共浴池，小一点的时候，都是妈妈和她的朋友预约时间，大家各自带着自己的孩子，浩浩荡荡的七八个人一起去洗。
孩子们长大了就被妈妈们撵出来，让她们自己去洗，像李梦晚这种洗澡墨迹的人，她妈更不爱带她。
李梦晚最愿意去一家叫做华清池的浴池，因为她觉得这名儿听起来就干净。
还有就是老板娘特别漂亮，特别像个新疆姑娘，头发很黑梳着两个直直的麻花辫，不显老气反而很俏皮。
每次走到浴池门口的售票窗口，只要敲敲玻璃，就能看到她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不是在里面看电视，就是在里面啃猪爪，递给她两块钱，就能得到一个弹力绳穿着的号码牌，拿着号码牌就代表买票了，可以进去洗澡了。
这活儿，又轻松又挣钱，成了李梦晚心里的理想职业。
到她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夏远航问她以后要干什么，她还在说她以后要当老板娘，要去北京开澡堂子，李梦晚不记得夏远航当时的表情了，只记得他笑了很久很久。
夏天洗完澡可以直接出去，毕竟天气热，一会儿就吹干了。
冬天的话就有点麻烦，头发不晾干就出去，肯定冻成冰棍，头发还会和衣服帽子粘在一起。进屋后都不敢脱衣服，要把冻上的地方都烤化了才行。
所以就经常能看到，一堆洗完澡的女人小孩，在走廊的暖气旁边晾头发，等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在用帽子和围巾包好。
此时的李梦晚，就是晾头发大军的一员，她坐在窗边看着胡同里的行人和天上飘的雪，正在发呆。
突然，对面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人被推了出来，那人一个踉跄，然后对着里面的人大喊“姑，二叔，我求你们了，我妈不是把房子抵给你们了吗？我们肯定会还钱的，你们不能那么冤枉我爸”
门内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谁让你来的？是不是你妈？我们要房子干什么？我们就要钱，你回去告诉你妈，别来这一套，让你来干什么？有什么用？我们夏家不差你这一个男丁”
“不是我妈不卖，是没遇到合适的买家，都知道我爸出事了，我妈着急用钱，给的价格一个比一个低。我妈说把房本给你们，等过去这个风口了，在卖，到时候能多卖点钱”
高挑女人，似乎十分生气，不停的走来走去“房本是你爸名，你爸进去了我们找谁啊？现在不卖什么时候卖，多卖钱能怎么地，多卖的钱给我们啊”
“那就现在卖，你们现在就和我去，找人卖房子”少年声嘶力竭的喊道。
“别在这和我喊，我还不知道和谁喊呢，一万多块钱呢，我找谁要去啊”
“那你们也不能冤枉我爸啊，他也不知道是传销啊，他发现之后就去报警了”
“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万一他就是知情呢，那就是共犯。就说他不知情，他发现了，就把钱拿回来啊，他报什么警啊，有什么用？钱回来了吗？钱没要回来，别和我扯那些没有用的”
“我爸当兵这些年也没少给你邮钱啊，我二叔买房子还用了我爸的安置费呢，再说前面几次你们都挣到钱了，不是就差这次的钱吗，卖了房子能还上啊。爷、奶，你们说句话啊”
门里出现了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把身材高挑的女人往里面一拉，又把手里的塑料袋对着少年一砸“赶紧走，回去让你妈快点把钱拿回来”
黑色的大门关的紧紧的，门外的少年不断的捶着门喊着
“卖了房子就能还上了”
“能还上，就是要等一等”
“钱够还，我们能还上”
屋里的李梦晚看着雪中哭喊的少年，雪地里散落的砂糖橘露了出来，红色的小袋子虽风飘得到处都是……
‘我得帮他把橘子捡回来’李梦晚戴上帽子，走到雪地里，把散落再地的砂糖橘装进红色小袋子里，然后装起来。
有几颗被砸坏了，李梦晚拿起来掂了掂。一使劲，橘子被她隔着栅栏扔到了院子里。
她拽住了夏远航的袖子“走吧，回家了，冻死了”
“我不能走，他们骗人，他们为了出口恶气胡说八道”
“他们不开门，你也进不去”
“我等，我等，他们肯定要出来”
“他们不会出来的，我奶就是，别人欺负我的时候，她就在屋里听着，才不会出来呢”
“他们不能一直在里面，肯定要出来”
“能一直在里面，还能走后门呢”
“那我现在就去后门等”
“等不到人，你就先冻死了，你在前面他们就走后门，你在后面他们就走前门，他们就是故意的，他们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
年少无能的绝望。那是夏远航至今为止最狼狈的一天吧。
不顾身后人的喘息和低吼，李梦晚拽着他的袖子，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就像那次下山一样，跌跌撞撞但是一路未停。
李梦晚从头到尾都没正视过跪在地上的夏远航，因为她知道夏远航和她不一样，她就是靠着没皮没脸才长了这么大。
夏远航不一样，他的自尊心太强了。
那天发生的事就像不能触摸的仙人掌，一旦说出来就会刺痛对方心，也会扎伤自己的手。
后来，李梦晚从街口的信息站听了个大概。夏远航他爸转业后，一直在外面开长途货车。虽然不能经常回家又辛苦，但还是挣得不少。
钱就这样被人惦记上了，原来的战友给他打电话借钱投资，第一次只是借两万，没两个月就还了他爸两万一。后来又借了几次，金额有递增，但是给回来的利息也越来越多。
这事儿，就通过夏远航他妈的嘴被身边的亲戚朋友知道了。都想着让他爸帮忙投资，夏远航他爸也不开货车了，专门在市里弄了个办公室，帮人做资金理财。
一开始还好好的，但是随着钱越来越多，朋友回款却断断续续、支支吾吾，夏远航他爸终于感觉到不对了，当机立断就报了警。
听说因为是突然报警，那边的人没来得及脱身，后来很多钱其实都被追回来了，只不过最先退还的非血亲。
结果就是涉案金额比较大，夏远航他爸又在多位亲友的指证下成了组织者，所以还是被判的比较重，听说等他出来的时候我们都得上大学了。
夏远航的妈妈卖了房子，带着夏远航一起住到了一条街的陈姥姥家，就在李梦晚家隔壁。
那段时间他们家的气压非常低，明明是三个人在院子里，却沉默的鸦雀无声，和李梦晚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的，李梦晚她三婶刘女士和她奶奶曹女士的女单对决又开始了。
起因是因为一锅□□，对，东北话就是叫□□，学名呢应该是林蛙。
李梦晚她三叔和几个朋友，从山上林场弄回来二十只林蛙，那个时候还没有封山育林，也没什么相关政策。
林蛙这东西应该算比较好抓吧，肚子里又有林蛙油，放两个土豆一炖，就非常的好吃。
大概是他三叔猫冬没事干闲的吧，他要是把林蛙拿回来给父母分十个再回小家，或者偷偷都拿到小家去吃，别让父母发现也行。
但是他脑子抽筋了，他饭吃到一半，整理了一些林蛙骨头出来，到院子里喂狗来了，然后就和剁鸡食的李梦晚，清理鸡粪的李梦晚他奶，还有墙角的大黄，来了个八目相对。
大黄看到主人碗里有骨头摇着尾巴就蹭过去了，李梦晚他奶看到儿子碗里有骨头，也蹭的一下就往他们屋里去，他三叔反应过来不对，也蹭的就往屋里去，李梦晚看到有热闹也扔下刀，蹭的往那边跑。
多年的观战经验告诉她，不要靠太近容易误伤，不需要进屋看，因为一会儿就会变成户外赛。
窗边就是个好位置。
李梦晚她奶此时已经冲到了屋里，看着桌子上的□□炖土豆，碗里的大米饭，还有凉拌得黄瓜咸菜，悲从心来呀、
曹女士“你个没长心的东西，整点荤腥都舍不得给你爸你妈，你们自己偷摸吃，说，谁出的主意？”
刘女士“你说这话啥意思？啥叫谁出的主意啊？你指桑骂槐的说谁呢？”
曹女士“我自己生的儿子，我不了解？没人捅咕他能干这种吃独食的事？有没有家教啊，饿死鬼托生的吧，这辈子这么馋啊”
刘女士“你骂谁没家教呢？你家家教好？你个资本家小姐，你这么有教养你跟我在这喊什么？”
曹女士“骂谁谁知道，我可后老悔了，让这样的人进了家门”
这人当初是你自己选的，托人介绍给你儿子的。
刘女士“谁愿意进你们家门啊？不愿意看我，我回家去”
刘女士端着桌上的那盘导火索就要走。
曹女士“你走就走，你端菜干啥啊”
能干啥？
刘女士“我拿回去给我爸我妈出去，咋地？”
曹女士“不行，你给我放这”
刘女士“不放”
曹女士“放这”
两人一拉一扯间，李梦晚她三叔，李家最没种的这个男人，拿上门口的衣服就跑了。
留下了屋里拉拉扯扯的婆媳，一脸麻木的此时还在吃手里馒头的小女儿。
也不知道是谁没拿稳，盘子掉在了红色的地板上。
这还是三叔和三婶结婚的时候，特意刷的红地板，这红油漆还是李梦晚她爸这个大哥买的。大红色的油漆有点褪色了呢。
李梦晚有点想笑，笑这些所谓的亲人们。
看着已经将战地转移到了院子里，还在互相撕扯的婆媳。
李梦晚害怕等会受波及，刚想走，就看屋里的妹妹睁着眼睛看她。
李梦晚想了想进了屋子，地板上还撒着菜，还行，还有点在盘子里，没掉出来。
“你还吃吗？”李梦晚捡起地上的盘子，看着小小的李超超。
“吃”
“那你就转过去，别往外看，吃饱了睡觉去”李梦晚转身就走。
“姐”
“还干啥”
“给你吃一口，可香了”
李梦晚回头，李超超穿着个儿童围兜兜。
小手脏乎乎的，上面有块粘了菜汤的馒头……
那时候家里还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大家都要去街口的公共厕所。
洗澡的会则会去统一的公共浴池，小一点的时候，都是妈妈和她的朋友预约时间，大家各自带着自己的孩子，浩浩荡荡的七八个人一起去洗。
孩子们长大了就被妈妈们撵出来，让她们自己去洗，像李梦晚这种洗澡墨迹的人，她妈更不爱带她。
李梦晚最愿意去一家叫做华清池的浴池，因为她觉得这名儿听起来就干净。
还有就是老板娘特别漂亮，特别像个新疆姑娘，头发很黑梳着两个直直的麻花辫，不显老气反而很俏皮。
每次走到浴池门口的售票窗口，只要敲敲玻璃，就能看到她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不是在里面看电视，就是在里面啃猪爪，递给她两块钱，就能得到一个弹力绳穿着的号码牌，拿着号码牌就代表买票了，可以进去洗澡了。
这活儿，又轻松又挣钱，成了李梦晚心里的理想职业。
到她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夏远航问她以后要干什么，她还在说她以后要当老板娘，要去北京开澡堂子，李梦晚不记得夏远航当时的表情了，只记得他笑了很久很久。
夏天洗完澡可以直接出去，毕竟天气热，一会儿就吹干了。
冬天的话就有点麻烦，头发不晾干就出去，肯定冻成冰棍，头发还会和衣服帽子粘在一起。进屋后都不敢脱衣服，要把冻上的地方都烤化了才行。
所以就经常能看到，一堆洗完澡的女人小孩，在走廊的暖气旁边晾头发，等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在用帽子和围巾包好。
此时的李梦晚，就是晾头发大军的一员，她坐在窗边看着胡同里的行人和天上飘的雪，正在发呆。
突然，对面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人被推了出来，那人一个踉跄，然后对着里面的人大喊“姑，二叔，我求你们了，我妈不是把房子抵给你们了吗？我们肯定会还钱的，你们不能那么冤枉我爸”
门内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谁让你来的？是不是你妈？我们要房子干什么？我们就要钱，你回去告诉你妈，别来这一套，让你来干什么？有什么用？我们夏家不差你这一个男丁”
“不是我妈不卖，是没遇到合适的买家，都知道我爸出事了，我妈着急用钱，给的价格一个比一个低。我妈说把房本给你们，等过去这个风口了，在卖，到时候能多卖点钱”
高挑女人，似乎十分生气，不停的走来走去“房本是你爸名，你爸进去了我们找谁啊？现在不卖什么时候卖，多卖钱能怎么地，多卖的钱给我们啊”
“那就现在卖，你们现在就和我去，找人卖房子”少年声嘶力竭的喊道。
“别在这和我喊，我还不知道和谁喊呢，一万多块钱呢，我找谁要去啊”
“那你们也不能冤枉我爸啊，他也不知道是传销啊，他发现之后就去报警了”
“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万一他就是知情呢，那就是共犯。就说他不知情，他发现了，就把钱拿回来啊，他报什么警啊，有什么用？钱回来了吗？钱没要回来，别和我扯那些没有用的”
“我爸当兵这些年也没少给你邮钱啊，我二叔买房子还用了我爸的安置费呢，再说前面几次你们都挣到钱了，不是就差这次的钱吗，卖了房子能还上啊。爷、奶，你们说句话啊”
门里出现了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把身材高挑的女人往里面一拉，又把手里的塑料袋对着少年一砸“赶紧走，回去让你妈快点把钱拿回来”
黑色的大门关的紧紧的，门外的少年不断的捶着门喊着
“卖了房子就能还上了”
“能还上，就是要等一等”
“钱够还，我们能还上”
屋里的李梦晚看着雪中哭喊的少年，雪地里散落的砂糖橘露了出来，红色的小袋子虽风飘得到处都是……
‘我得帮他把橘子捡回来’李梦晚戴上帽子，走到雪地里，把散落再地的砂糖橘装进红色小袋子里，然后装起来。
有几颗被砸坏了，李梦晚拿起来掂了掂。一使劲，橘子被她隔着栅栏扔到了院子里。
她拽住了夏远航的袖子“走吧，回家了，冻死了”
“我不能走，他们骗人，他们为了出口恶气胡说八道”
“他们不开门，你也进不去”
“我等，我等，他们肯定要出来”
“他们不会出来的，我奶就是，别人欺负我的时候，她就在屋里听着，才不会出来呢”
“他们不能一直在里面，肯定要出来”
“能一直在里面，还能走后门呢”
“那我现在就去后门等”
“等不到人，你就先冻死了，你在前面他们就走后门，你在后面他们就走前门，他们就是故意的，他们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
年少无能的绝望。那是夏远航至今为止最狼狈的一天吧。
不顾身后人的喘息和低吼，李梦晚拽着他的袖子，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就像那次下山一样，跌跌撞撞但是一路未停。
李梦晚从头到尾都没正视过跪在地上的夏远航，因为她知道夏远航和她不一样，她就是靠着没皮没脸才长了这么大。
夏远航不一样，他的自尊心太强了。
那天发生的事就像不能触摸的仙人掌，一旦说出来就会刺痛对方心，也会扎伤自己的手。
后来，李梦晚从街口的信息站听了个大概。夏远航他爸转业后，一直在外面开长途货车。虽然不能经常回家又辛苦，但还是挣得不少。
钱就这样被人惦记上了，原来的战友给他打电话借钱投资，第一次只是借两万，没两个月就还了他爸两万一。后来又借了几次，金额有递增，但是给回来的利息也越来越多。
这事儿，就通过夏远航他妈的嘴被身边的亲戚朋友知道了。都想着让他爸帮忙投资，夏远航他爸也不开货车了，专门在市里弄了个办公室，帮人做资金理财。
一开始还好好的，但是随着钱越来越多，朋友回款却断断续续、支支吾吾，夏远航他爸终于感觉到不对了，当机立断就报了警。
听说因为是突然报警，那边的人没来得及脱身，后来很多钱其实都被追回来了，只不过最先退还的非血亲。
结果就是涉案金额比较大，夏远航他爸又在多位亲友的指证下成了组织者，所以还是被判的比较重，听说等他出来的时候我们都得上大学了。
夏远航的妈妈卖了房子，带着夏远航一起住到了一条街的陈姥姥家，就在李梦晚家隔壁。
那段时间他们家的气压非常低，明明是三个人在院子里，却沉默的鸦雀无声，和李梦晚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的，李梦晚她三婶刘女士和她奶奶曹女士的女单对决又开始了。
起因是因为一锅□□，对，东北话就是叫□□，学名呢应该是林蛙。
李梦晚她三叔和几个朋友，从山上林场弄回来二十只林蛙，那个时候还没有封山育林，也没什么相关政策。
林蛙这东西应该算比较好抓吧，肚子里又有林蛙油，放两个土豆一炖，就非常的好吃。
大概是他三叔猫冬没事干闲的吧，他要是把林蛙拿回来给父母分十个再回小家，或者偷偷都拿到小家去吃，别让父母发现也行。
但是他脑子抽筋了，他饭吃到一半，整理了一些林蛙骨头出来，到院子里喂狗来了，然后就和剁鸡食的李梦晚，清理鸡粪的李梦晚他奶，还有墙角的大黄，来了个八目相对。
大黄看到主人碗里有骨头摇着尾巴就蹭过去了，李梦晚他奶看到儿子碗里有骨头，也蹭的一下就往他们屋里去，他三叔反应过来不对，也蹭的就往屋里去，李梦晚看到有热闹也扔下刀，蹭的往那边跑。
多年的观战经验告诉她，不要靠太近容易误伤，不需要进屋看，因为一会儿就会变成户外赛。
窗边就是个好位置。
李梦晚她奶此时已经冲到了屋里，看着桌子上的□□炖土豆，碗里的大米饭，还有凉拌得黄瓜咸菜，悲从心来呀、
曹女士“你个没长心的东西，整点荤腥都舍不得给你爸你妈，你们自己偷摸吃，说，谁出的主意？”
刘女士“你说这话啥意思？啥叫谁出的主意啊？你指桑骂槐的说谁呢？”
曹女士“我自己生的儿子，我不了解？没人捅咕他能干这种吃独食的事？有没有家教啊，饿死鬼托生的吧，这辈子这么馋啊”
刘女士“你骂谁没家教呢？你家家教好？你个资本家小姐，你这么有教养你跟我在这喊什么？”
曹女士“骂谁谁知道，我可后老悔了，让这样的人进了家门”
这人当初是你自己选的，托人介绍给你儿子的。
刘女士“谁愿意进你们家门啊？不愿意看我，我回家去”
刘女士端着桌上的那盘导火索就要走。
曹女士“你走就走，你端菜干啥啊”
能干啥？
刘女士“我拿回去给我爸我妈出去，咋地？”
曹女士“不行，你给我放这”
刘女士“不放”
曹女士“放这”
两人一拉一扯间，李梦晚她三叔，李家最没种的这个男人，拿上门口的衣服就跑了。
留下了屋里拉拉扯扯的婆媳，一脸麻木的此时还在吃手里馒头的小女儿。
也不知道是谁没拿稳，盘子掉在了红色的地板上。
这还是三叔和三婶结婚的时候，特意刷的红地板，这红油漆还是李梦晚她爸这个大哥买的。大红色的油漆有点褪色了呢。
李梦晚有点想笑，笑这些所谓的亲人们。
看着已经将战地转移到了院子里，还在互相撕扯的婆媳。
李梦晚害怕等会受波及，刚想走，就看屋里的妹妹睁着眼睛看她。
李梦晚想了想进了屋子，地板上还撒着菜，还行，还有点在盘子里，没掉出来。
“你还吃吗？”李梦晚捡起地上的盘子，看着小小的李超超。
“吃”
“那你就转过去，别往外看，吃饱了睡觉去”李梦晚转身就走。
“姐”
“还干啥”
“给你吃一口，可香了”
李梦晚回头，李超超穿着个儿童围兜兜。
小手脏乎乎的，上面有块粘了菜汤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