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偏颇
天越冷，年越近。
家家户户都杀猪，杀鸡，杀鹅，灌血肠，包豆包，李梦晚家也不例外。程序虽然都一样，例外的是前边的这些活儿都要干，但是后边的口福你未必享的到，说的就是李梦晚。
这些活儿里除了杀猪，几乎她都干，包豆包、包冻饺子、杀鹅、拔毛、杀鸡就不用说了，连养鸡的活儿都快让她一人承包了，忙活到快中午的时候。
她三婶儿出来了“呦。晚晚啊，你在这干啥呢？干活呢？你妈可真是会挑时候，一病到现在也不回来。”
李梦晚心里狠狠的跳了两下，还是没抬头“我妈是没回来，我不在这儿当代表呢么。”
三少奶奶悠悠哒哒的坐在小板凳上“唉呀妈呀，你一个孩子能干多少活儿啊？这不还是给我们留的吗？”
李梦晚拿着镊子把鸡皮上的毛一根根拔起“唉呀妈呀，我早上六点多就起来干到现在了，这么多鸡都杀完了，毛都拔两遍了，鸡血都硬了，你瞎啊看不见啊”
三少奶奶，猛地坐直了“你跟谁说话呢，我问你，你们老李家怎么回事，没老没少的”
李梦晚早上就吃了两个酸菜包子，这会儿早饿了，实在不想和她吵，但是三少奶奶声音又尖锐，吵的她实在受不了“说你呢，不老不少怎么了，和你学的啊，你和我奶吵架的时候，不就这样的么”
李梦晚她奶就在那看戏，那不行，李梦晚不允许这么大的戏台，她老人家不上台，不上也得上
“三婶儿，不是我说你，一大早干活儿，你也不来，我又是孩子干不了啥啊，那这活儿不就都留给我奶了吗？这院子里这么大的声儿，你听不着啊，硬是睡到现在。怎么地？炕都睡凉了吧，躺不住了？回去吧你，也不用干了，我奶说了，屁股懒起不来到时候就别吃”
李梦晚放下手里的镊子，在围裙上擦擦手，按经验来看，今天这活儿应该可以结束了。
三少奶奶怒而起身，训斥道“我告诉你啊，死丫头片子，别在这瞎传话，我也不差这一口吃的”
李梦晚，不慌不忙“是吗，那怎么连我奶腌的咸菜都往回拿呢”
“我就说，我那咸菜缸，空这么一大块呢”你看，老太太就是这样，无论谁吵起来了她都看热闹，但是，你要是拿她一口咸菜，别说咸菜了，你就是拿她两粒盐了，她也不会放过你。
三少奶奶摆好战斗标准姿势，开火“我就知道，你们家没个好玩意，谁说我拿咸菜了，你个死丫头片子，你天天在院里盯着呢，防谁呢？专门防我的啊？”
“我可没有，那不是你炖□□那次，咸菜就在桌上放着呢么”李梦晚敢打赌，那绝不可能是他奶给的。
“我的天啊，谁家要是摊上这么个儿媳妇可咋整啊。大过年了都，啥活也不干，一天天睡到中午，除了吃啥也不行啊，就是馋，就是馋”曹女士已经登台了，李梦晚随时看好时机准备撤了。
“那可不是我拿的，那是你儿子拿的，要不，你就找你儿子过来问问，我摊上你们家，才是倒了血霉了，谁家娶儿媳妇，给个耳环还是假的啊，干出这种事儿”呦呦呦，来了，来了，赛点来了。
“缺德的玩意，那不是你挑的嘛，不是你非得要，我儿子能去弄假的嘛，找你这么个败家媳妇，可是亏了我儿子了”
两人扯着那些陈年旧事，就又要动手，李梦晚本来看着挺乐呵，但都是些陈年旧事，也不新鲜，就不想听下去了，踢了踢脚边，有一碗鸡血，因为离退毛的热水近，所以还没完全凝固，那就好。
趁着婆媳两人，再次撕打的时候，李梦晚把那晚鸡血递给了她三婶，她三婶，那就是人来疯，情绪上来了抓啥扔啥。
李梦晚递给她的鸡血，直接就让她扔到了老太太的身上。
老太太楞了一秒，端起装内脏的血盆子就扬了过去，然后她三婶儿就彻底疯了。
李梦晚躲在窗户下的大缸后，看着眼前的情景剧。
“你笑什么？”是夏远航，隔着栅栏，蹲在对面。
“我笑了吗？”么有镜子，李梦晚也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
“笑呢，一直笑呢”夏远航平静的看着她。
“那就是有意思呗，那边，一个我奶，一个我三婶”
“那是挺有意思”
下一秒一个耳机插入了李梦晚的耳朵，周杰伦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新下载的歌，你听吗”
李梦晚看着他那双淡淡的眼睛，突然很委屈很想哭“我想我妈”
夏远航叹了口气，把另一个耳机也给她塞上“我出来拿粘豆包，你吃不吃，吃就过来”
李梦晚顺着栅栏跑到了前面，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去了隔壁陈姥姥家，反正也不会有人找她吃饭的。
那天的午饭是在陈姥姥家吃的，夏远航他妈不在，只有他们三个。
陈姥姥家的豆包是挺好的，金黄色的外皮，里面包着红色的豆沙，李梦晚不太喜欢吃粘豆包，她胃不好，怕烧心。
但那天可能是饿了，她一口气吃了四个。
后面的几天，李梦晚每天都注意着她奶的动向，可是一连几天家里都没有炖鸡肉。
直到一个多星期后的一个早晨，她三婶儿抱着孩子回家了，李梦晚有预感今天晚上就差不多。
果然还没到中午小鸡炖蘑菇的香味就传了出来。
李梦晚来到隔壁和夏远航汇报“今天早上我三婶儿回娘家了，我奶刚才炖鸡了”
夏远航忙着看书，头也没抬“那你还不赶紧过去，等什么呢”
“我等好了再去，反正我妈没在家，没人拦着我，今年这鸡我吃定了。”那时候的李梦晚有种执拗，也不知道想证明什么。
“你妈在家的话，为啥不让你去？”
“我妈就是不让我去，说就算馋死也不吃我奶的东西。我不服，鸡都是我养的，活儿也是我干的，为啥不去吃”
李梦晚她妈和她三婶儿不一样，她妈自尊心强的很，知道她奶奶不喜欢她们娘俩去，就从不去她奶家吃饭，无论你做多好吃的东西，都不踏进那屋子一步。
她三婶儿就不一样，不管你脸色多难看，不管你说的多不好听，只要你不能成功给我打出去，你家的东西我就吃定了，如果她三叔也在场的话，那就不仅是吃了，走的时候还要带一些走。
李梦晚后来想想，自己原来好像也和她妈一样，不争不抢，不拿你一针一线，但是自从她三婶儿嫁过来后，李梦晚意识到她妈的那种做法是不对的，伤敌为零自损八百，着实没必要。
李梦晚溜溜达达的在院子里转悠，看着那房顶上的白烟慢慢变小，时间差不多了。
李梦晚进屋的时候，老两口已经吃饭了，除了一大盆小鸡炖蘑菇外，桌子上还放着老太太自己做的腌咸菜，老头的散装白酒。
李梦晚也不说话，自己拿个碗、搬个板凳就坐在边上吃。
作为家里最不受宠的大孙女，像鸡腿、鸡翅膀这类的肉李梦晚平时都吃不到，只有鸡胸、鸡爪子这种肉才轮的到她。
但是那天的李梦晚，看着盆子里的鸡翅膀，就想到了穿着围兜兜让自己吃馒头的李超超，她想试试。
不知道是想试探鸡翅好不好吃，还是试探爷爷奶奶有多讨厌自己。
李梦晚咽下一口米饭。伸出筷子夹出了盆里的鸡翅膀，还没等她夹到自己碗里，就从左侧伸出一双筷子，重重的打在李梦晚的手上。
李梦晚一个哆嗦，鸡翅掉了。
“谁让你吃的，咋就那么馋，就盯着好的吃，那是给你吃的吗？那是我给琳琳留的”老太太的嘴，就像终于点燃了的鞭炮，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李梦晚没有说话，她抬头看了看她爷，老头拿起桌上的小酒杯，正抿着白酒，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也是，这么多年了，她爷一直就是家里的聋子瞎子。
鸡翅是掉了，李梦晚的心也落地了。
“不吃就不吃，我也不爱吃鸡翅，等谢永琳回来你看她吃不吃，她自己有奶，她奶肯定给她留，轮得到你这一口儿吃的”人一但恢复理智，思路就会很清晰，李梦晚也吃的差不多了，也不想在这装孝顺孩子了，也不想自己在受委屈，所以反驳的毫无心里负担。
“赶紧滚出去，给你吃都多余，早晚嫁出去，也不是我们老李家人。当初就应该掐死你”
“不是你没掐死，是我妈看的太紧了，你没找到机会”李梦晚不再看老太太那一脸的嫌恶，吃完最后几口，碗一放就走。
想了想了又说了一句“你也不是老李家的人，我最起码还姓李呢，你还姓曹呢”
一个白色的搪瓷大碗飞了过来，李梦晚飞快往外跑，直接撞上了出来扔垃圾的夏远航。
“你跑什么，这都是冰”
“我奶拿碗砸我，我能不跑吗”
“为什么砸你？”
“我吃鸡翅，她打我手”
“打着了？疼不疼”
李梦晚伸出手，看看手背上还带着油的红色痕迹，摇了摇头。
“我不疼了”
夏远航抿抿嘴：“等我姥炖鸡翅了，我叫你，你来我家吃”
李梦晚“我不爱吃鸡翅，我不想吃”
夏远航“那你爱吃啥？”
李梦晚“爱吃猪爪子”
夏远航点了点头，李梦晚爱吃猪爪子，他记住了。
后来的后来，因为年少时的这句话，李梦晚不知吃了多少猪爪子。
直到有一次直接吃吐了，才结束。但那都是，后面的故事了……
因为那时的冬天太过寒冷，所以东北的房子大多都会在后面加一间简易房，起到给卧式保温的作用，就好像给房子背了个书包一样，简称背包儿。
李梦晚回到家就一直在背包那屋转悠，外面的风呼呼吹着，就像吹在李梦晚心上，一刻不停。
李梦晚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打开灯开始穿衣服、穿鞋，从后背包出来。
不到一百米就是她爷爷奶奶家，整好是正方形的拐角处，一面临街，一面挨着边上的胡同。
李梦晚看着已经没有了光亮的窗户，想了想，开始蹲在地上找石头。路灯都灭了，只能靠着地上的白雪反射出月亮的微光，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块半个巴掌的小石头，李梦晚拿在手里反复掂量着。
还没做好准备，就听到耳后传来一个声音“嘿”
天越冷，年越近。
家家户户都杀猪，杀鸡，杀鹅，灌血肠，包豆包，李梦晚家也不例外。程序虽然都一样，例外的是前边的这些活儿都要干，但是后边的口福你未必享的到，说的就是李梦晚。
这些活儿里除了杀猪，几乎她都干，包豆包、包冻饺子、杀鹅、拔毛、杀鸡就不用说了，连养鸡的活儿都快让她一人承包了，忙活到快中午的时候。
她三婶儿出来了“呦。晚晚啊，你在这干啥呢？干活呢？你妈可真是会挑时候，一病到现在也不回来。”
李梦晚心里狠狠的跳了两下，还是没抬头“我妈是没回来，我不在这儿当代表呢么。”
三少奶奶悠悠哒哒的坐在小板凳上“唉呀妈呀，你一个孩子能干多少活儿啊？这不还是给我们留的吗？”
李梦晚拿着镊子把鸡皮上的毛一根根拔起“唉呀妈呀，我早上六点多就起来干到现在了，这么多鸡都杀完了，毛都拔两遍了，鸡血都硬了，你瞎啊看不见啊”
三少奶奶，猛地坐直了“你跟谁说话呢，我问你，你们老李家怎么回事，没老没少的”
李梦晚早上就吃了两个酸菜包子，这会儿早饿了，实在不想和她吵，但是三少奶奶声音又尖锐，吵的她实在受不了“说你呢，不老不少怎么了，和你学的啊，你和我奶吵架的时候，不就这样的么”
李梦晚她奶就在那看戏，那不行，李梦晚不允许这么大的戏台，她老人家不上台，不上也得上
“三婶儿，不是我说你，一大早干活儿，你也不来，我又是孩子干不了啥啊，那这活儿不就都留给我奶了吗？这院子里这么大的声儿，你听不着啊，硬是睡到现在。怎么地？炕都睡凉了吧，躺不住了？回去吧你，也不用干了，我奶说了，屁股懒起不来到时候就别吃”
李梦晚放下手里的镊子，在围裙上擦擦手，按经验来看，今天这活儿应该可以结束了。
三少奶奶怒而起身，训斥道“我告诉你啊，死丫头片子，别在这瞎传话，我也不差这一口吃的”
李梦晚，不慌不忙“是吗，那怎么连我奶腌的咸菜都往回拿呢”
“我就说，我那咸菜缸，空这么一大块呢”你看，老太太就是这样，无论谁吵起来了她都看热闹，但是，你要是拿她一口咸菜，别说咸菜了，你就是拿她两粒盐了，她也不会放过你。
三少奶奶摆好战斗标准姿势，开火“我就知道，你们家没个好玩意，谁说我拿咸菜了，你个死丫头片子，你天天在院里盯着呢，防谁呢？专门防我的啊？”
“我可没有，那不是你炖□□那次，咸菜就在桌上放着呢么”李梦晚敢打赌，那绝不可能是他奶给的。
“我的天啊，谁家要是摊上这么个儿媳妇可咋整啊。大过年了都，啥活也不干，一天天睡到中午，除了吃啥也不行啊，就是馋，就是馋”曹女士已经登台了，李梦晚随时看好时机准备撤了。
“那可不是我拿的，那是你儿子拿的，要不，你就找你儿子过来问问，我摊上你们家，才是倒了血霉了，谁家娶儿媳妇，给个耳环还是假的啊，干出这种事儿”呦呦呦，来了，来了，赛点来了。
“缺德的玩意，那不是你挑的嘛，不是你非得要，我儿子能去弄假的嘛，找你这么个败家媳妇，可是亏了我儿子了”
两人扯着那些陈年旧事，就又要动手，李梦晚本来看着挺乐呵，但都是些陈年旧事，也不新鲜，就不想听下去了，踢了踢脚边，有一碗鸡血，因为离退毛的热水近，所以还没完全凝固，那就好。
趁着婆媳两人，再次撕打的时候，李梦晚把那晚鸡血递给了她三婶，她三婶，那就是人来疯，情绪上来了抓啥扔啥。
李梦晚递给她的鸡血，直接就让她扔到了老太太的身上。
老太太楞了一秒，端起装内脏的血盆子就扬了过去，然后她三婶儿就彻底疯了。
李梦晚躲在窗户下的大缸后，看着眼前的情景剧。
“你笑什么？”是夏远航，隔着栅栏，蹲在对面。
“我笑了吗？”么有镜子，李梦晚也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
“笑呢，一直笑呢”夏远航平静的看着她。
“那就是有意思呗，那边，一个我奶，一个我三婶”
“那是挺有意思”
下一秒一个耳机插入了李梦晚的耳朵，周杰伦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新下载的歌，你听吗”
李梦晚看着他那双淡淡的眼睛，突然很委屈很想哭“我想我妈”
夏远航叹了口气，把另一个耳机也给她塞上“我出来拿粘豆包，你吃不吃，吃就过来”
李梦晚顺着栅栏跑到了前面，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去了隔壁陈姥姥家，反正也不会有人找她吃饭的。
那天的午饭是在陈姥姥家吃的，夏远航他妈不在，只有他们三个。
陈姥姥家的豆包是挺好的，金黄色的外皮，里面包着红色的豆沙，李梦晚不太喜欢吃粘豆包，她胃不好，怕烧心。
但那天可能是饿了，她一口气吃了四个。
后面的几天，李梦晚每天都注意着她奶的动向，可是一连几天家里都没有炖鸡肉。
直到一个多星期后的一个早晨，她三婶儿抱着孩子回家了，李梦晚有预感今天晚上就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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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晚来到隔壁和夏远航汇报“今天早上我三婶儿回娘家了，我奶刚才炖鸡了”
夏远航忙着看书，头也没抬“那你还不赶紧过去，等什么呢”
“我等好了再去，反正我妈没在家，没人拦着我，今年这鸡我吃定了。”那时候的李梦晚有种执拗，也不知道想证明什么。
“你妈在家的话，为啥不让你去？”
“我妈就是不让我去，说就算馋死也不吃我奶的东西。我不服，鸡都是我养的，活儿也是我干的，为啥不去吃”
李梦晚她妈和她三婶儿不一样，她妈自尊心强的很，知道她奶奶不喜欢她们娘俩去，就从不去她奶家吃饭，无论你做多好吃的东西，都不踏进那屋子一步。
她三婶儿就不一样，不管你脸色多难看，不管你说的多不好听，只要你不能成功给我打出去，你家的东西我就吃定了，如果她三叔也在场的话，那就不仅是吃了，走的时候还要带一些走。
李梦晚后来想想，自己原来好像也和她妈一样，不争不抢，不拿你一针一线，但是自从她三婶儿嫁过来后，李梦晚意识到她妈的那种做法是不对的，伤敌为零自损八百，着实没必要。
李梦晚溜溜达达的在院子里转悠，看着那房顶上的白烟慢慢变小，时间差不多了。
李梦晚进屋的时候，老两口已经吃饭了，除了一大盆小鸡炖蘑菇外，桌子上还放着老太太自己做的腌咸菜，老头的散装白酒。
李梦晚也不说话，自己拿个碗、搬个板凳就坐在边上吃。
作为家里最不受宠的大孙女，像鸡腿、鸡翅膀这类的肉李梦晚平时都吃不到，只有鸡胸、鸡爪子这种肉才轮的到她。
但是那天的李梦晚，看着盆子里的鸡翅膀，就想到了穿着围兜兜让自己吃馒头的李超超，她想试试。
不知道是想试探鸡翅好不好吃，还是试探爷爷奶奶有多讨厌自己。
李梦晚咽下一口米饭。伸出筷子夹出了盆里的鸡翅膀，还没等她夹到自己碗里，就从左侧伸出一双筷子，重重的打在李梦晚的手上。
李梦晚一个哆嗦，鸡翅掉了。
“谁让你吃的，咋就那么馋，就盯着好的吃，那是给你吃的吗？那是我给琳琳留的”老太太的嘴，就像终于点燃了的鞭炮，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李梦晚没有说话，她抬头看了看她爷，老头拿起桌上的小酒杯，正抿着白酒，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也是，这么多年了，她爷一直就是家里的聋子瞎子。
鸡翅是掉了，李梦晚的心也落地了。
“不吃就不吃，我也不爱吃鸡翅，等谢永琳回来你看她吃不吃，她自己有奶，她奶肯定给她留，轮得到你这一口儿吃的”人一但恢复理智，思路就会很清晰，李梦晚也吃的差不多了，也不想在这装孝顺孩子了，也不想自己在受委屈，所以反驳的毫无心里负担。
“赶紧滚出去，给你吃都多余，早晚嫁出去，也不是我们老李家人。当初就应该掐死你”
“不是你没掐死，是我妈看的太紧了，你没找到机会”李梦晚不再看老太太那一脸的嫌恶，吃完最后几口，碗一放就走。
想了想了又说了一句“你也不是老李家的人，我最起码还姓李呢，你还姓曹呢”
一个白色的搪瓷大碗飞了过来，李梦晚飞快往外跑，直接撞上了出来扔垃圾的夏远航。
“你跑什么，这都是冰”
“我奶拿碗砸我，我能不跑吗”
“为什么砸你？”
“我吃鸡翅，她打我手”
“打着了？疼不疼”
李梦晚伸出手，看看手背上还带着油的红色痕迹，摇了摇头。
“我不疼了”
夏远航抿抿嘴：“等我姥炖鸡翅了，我叫你，你来我家吃”
李梦晚“我不爱吃鸡翅，我不想吃”
夏远航“那你爱吃啥？”
李梦晚“爱吃猪爪子”
夏远航点了点头，李梦晚爱吃猪爪子，他记住了。
后来的后来，因为年少时的这句话，李梦晚不知吃了多少猪爪子。
直到有一次直接吃吐了，才结束。但那都是，后面的故事了……
因为那时的冬天太过寒冷，所以东北的房子大多都会在后面加一间简易房，起到给卧式保温的作用，就好像给房子背了个书包一样，简称背包儿。
李梦晚回到家就一直在背包那屋转悠，外面的风呼呼吹着，就像吹在李梦晚心上，一刻不停。
李梦晚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打开灯开始穿衣服、穿鞋，从后背包出来。
不到一百米就是她爷爷奶奶家，整好是正方形的拐角处，一面临街，一面挨着边上的胡同。
李梦晚看着已经没有了光亮的窗户，想了想，开始蹲在地上找石头。路灯都灭了，只能靠着地上的白雪反射出月亮的微光，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块半个巴掌的小石头，李梦晚拿在手里反复掂量着。
还没做好准备，就听到耳后传来一个声音“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