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许调明生3
“参见王爷。”宋若锦老老实实地行了礼。
“哦？这位小娘子竟然认识我。”顾旧仰说着打开折扇抵在鼻尖，“荣幸之至。”
宋若锦心想，你都混迹于各大青楼瓦舍了，民间早就传遍这个断袖王爷，话本子都写了一本又一本。
但她面上不显，恭恭敬敬地称赞，“民间早就流传着王爷的画像，臣女有幸见过几幅，如今一看，果真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这小娘子，嘴可真甜。”顾旧仰笑着回应，腰像是都要笑断了。
“皇兄？你才来不久，就要回府？”
“有些乏味，但现在……”
顾旧仰说着，视线迅速扫过宋若锦身上，又落在长公主身上，“我还是在这待一会，可能又会出现新的乐趣。”
“也是，今日翠玉轩刚进了一批珍宝，到时候，皇兄可得好好瞧瞧。”
宋若锦同人告辞后便坐在屋内，她此次出行没有带一个仆从，整个屋子静悄悄的。
她无聊地磨着茶叶，只能等。
“哗啦。”
门被打开，框边倚靠着一个身影。
“宋小姐。”
一阵略带缱绻又挑逗的话传来，逐步逼近，“不知何事，非得我们两人单处一个屋子说呢？”
“王爷安好。”
宋若锦安顺地行礼，“没什么大事，但还是隐秘一些得好。”
顾旧仰挑了挑眉，视线落了过来，似乎要找出些什么破绽来。
可宋若锦一脸正常，起身给他泡茶。
“桌台上的，这可是当季买都买不着的安吉白茶，姑娘好福气啊。”
顾旧仰说着，捻起一杯品尝。
“王爷若是想喝，以后能天天喝。”
顾旧仰拂着杯盖，细细品尝，“本王没那么大本事，这白豪银针，可千金难求。”
坐着的宋若锦抬头对上男人那漆黑的眸子，“王爷，我这有个想法。”
顾旧仰继续品茶，像是被烫到了，嘶了一声，“但说无妨。”
“臣女想与王爷结为连理。”
“噗！”
顾旧仰那俊美的脸上出现狐疑，“你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想与我成婚？”
男人问这话时眼里是无尽的震惊，嗓音尖锐，“我听错了吧？”
宋若锦缓缓起身，面对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脑袋的男人，她只是仰头，“王爷您没听错，我此次前来，就是同您说说我的想法。”
顾旧仰把玩着茶杯，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宋小姐，你是被昨日气昏脑子了吧？拿本王爷开起玩笑来了？”
“王爷，臣女是深思熟虑之后的，不是一时兴起，本意也不是冲撞王爷。”
“哦？可是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愿意娶一个弃妇？”
男人说着偏过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宋若锦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与前一秒男人柔弱无辜的气势截然不同。
“王爷，臣女自知是高攀，但……臣女亦可为王爷带来诸多好处。”
宋若锦说着，将桌台上的宣纸拿了过来，“我宋家虽算不上富裕，但先父和兄长常年在外抵御外敌，时而获得些宝贝，再加上皇恩赏赐，怎么都有一份不错的收入。”
“而臣女听闻，王爷对书画，还有奇珍异宝感兴趣，这张纸上面，所述尽是臣女的嫁妆，若是能嫁于王爷，皆可给王爷助兴。”
顾旧仰拿着那纸仔细地瞧了瞧，瞳孔有一瞬间瞪大，但很快平复，只是眯起眼睛，又那般笑了起来。
“宋小姐，果真很了解我呢。”
他说着，直视女人，摇了摇脑袋，“但这些可不够，而且你的身份，实在上不得台面，更别说入皇室的门了。”
顾旧仰一饮而尽，将茶杯放下。
宋若锦盯着男人，没有想到他会拒绝。
明明是个只会玩乐，名声还贼臭的家伙，不过倚仗皇室血脉，不然早就尸骨无存。
“没什么事，本王就先回去喝酒了。”
眼看着人要离开，宋若锦咬了咬牙，“王爷且慢，我手里还有几张商铺的地契，包括悦来楼和宝纪斋，这些都可赠予王爷，去官府过割。”
顾旧仰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偏过脑袋，扇子遮挡了面庞，看不清楚表情。
“想不到宋家，竟有如此产业。”
“这些，都是我外祖父留给我的，属于我个人名下，王爷您不需要担心，只要您愿意与我成婚，今日下午便可盖上红印。”宋若锦道。
“嗯……”男人收起折扇，转身，故作烦恼的样子，“那看来，我得考虑考虑了。”
他走过来，似无意却又放肆地搭上宋若锦的肩，“不过，不知宋小姐，你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呢？”
宋若锦被他这么一触碰，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刺入全身，一股扑鼻的香味，她险些没有站稳。
“王爷，若锦只是想找一个庇护，婚后您与我各过各的，我不会插手王爷的事，该在外人面前做的形式也会完成，那张纸上的内容便是全部。”
那张纸上，一面写满嫁妆，另一面则是对双方的要求，只有十五条。
顾旧仰依旧站在她的身后，前胸与她的后背只有那么一点距离。
“好，本王同意了。”
他微微俯下身，像是在闻什么气味，贴近女人的耳畔，“真香，下次把用的胭脂香料也一并带过来吧。”
等男人走后，宋若锦心有余悸地跌坐在地。
“疯子，果真是变态。”
她低声咒骂着，拍了拍刚刚被那男人蹭过的肩，隐约有些白粉。
—
宋若锦回到家便收拾着衣裳，她知道顾旧仰的速度，一般当日圣旨就会传下，而她也将一切都告诉了自己的嫂嫂和母亲。
“若锦，你当真要嫁给靖远王？传闻里……他可是断袖啊……”
宋若锦的大嫂王氏有些不忍，手上收拾行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杨氏跟着附和：“小锦，昨日的事，是不是让你太伤心了？婚事，等你大哥和二哥回来再商议也不迟，这京城中，还有那么多好人家。”
宋若锦只是摇摇头，左手握住嫂子的手，右手牵着杨氏。
“大嫂，母亲，此事我心意已决，你们放心，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已经思索好了后果和未来。”
“姑姑！你也要走吗？”小侄子跑入她的怀抱，扑闪着双目。
“既然到这个份上，那大嫂只能支持你了，到时要是受了欺负，一定要来告诉我们。”
“对……”杨氏说着，不禁落下眼泪，“小锦，你自小就聪明，但受了委屈，就不要再自己一个人憋着了。”
“好，都听你们的。”
宋若锦说着抱起侄儿，哄起了孩子，“姑姑不走，不哭不哭。”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傍晚，月牙开始悬挂在黑幕当中，蝉鸣渐显。
宋若锦在院中练着剑，也在等着圣旨。
“小姐，蒋家夫人找您。”
听着明枝的声音，宋若锦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个时间段，来找她作甚？
“蒋姨母好。”
宋若锦做了一个万福礼，“夜色渐晚，不知姨母找我何事？”
女人只是保持微笑，徐徐走到宋若锦面前，然后握起她的手。
“今日，我替你教训过如晔了，他太不懂事了，竟然当众逃婚，这门婚事，是你我两家先前就定下的，那个女人，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宋若锦听着女人的解释，面上和气，“姨母，我已经将那婚书撕掉，连玉佩也给扔了，当时好多见证人，我和蒋如晔，彻底断了。”
“若锦哪，如晔他不懂事你怎么也不明事理呢？他就是一时冲动，到时候你们再补婚礼不就行了吗？”
宋若锦眸子微微眯起，嘴角带笑，漫不经心地诉说苦楚：“可是我凭什么要承受这无妄之灾？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逃婚的后果，和对我，对宋家的影响，但他还是跟着那何家女儿大摇大摆地出去游玩。”
女人有些急了，“所以说他不懂事，但如晔肯定还是爱你的！”
宋若锦垂下眼，有些疲惫，将那句爱我会让我做妾的话变成了——“爱我会让我做名声扫地吗？”
女人顿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圆补：“不可能的，等你到蒋府，我们都会给你撑腰。”
“姨母，要是你们真想给我撑腰，为何不在最开始的时候去抓回蒋如晔，甚至我回来之时都不见蒋家一点踪影？”
“那不是大婚，太忙了，没时间。”
“那还是昨日的事吧？今日一整天都腾不出时间吗？给我家报信，几句安抚宽慰的话的时间都没有吗？这两天你们蒋家没有任何作为，这就是真心喜欢我？”
面对宋若锦一连串的问题，女人沉默了。
宋若锦叹了一口浊气，内心还是对女人的敬重，“姨母，我和蒋如晔没有一丝可能了，您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宋若锦边说着边转身，以为这样自己的意思够清楚了，“明枝，送客。”
“宋若锦，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若锦往脚步一顿，这个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蒋如晔。
她蹙起眉头，一身素衣透着戾气，“明枝，拿棍子来，院中进了野狗。”
宋若锦铿锵有力的声音吓得三人一个激灵，蒋如晔看着要拿武器的女人，更加愤怒，不顾礼节地指着女人破口大骂：
“宋若锦！你还如此嚣张！再过一些时日，你的生活就到头了，真以为还能这般为非作歹么？”
一旁的蒋母也开始倒水，“宋若锦，你哪有一点姑娘的模样，小时候性子差就算了现在还是如此，也就我们家暂时能受得了，换别的婆家，早就得休了你。现在宋家也不同以往，你更得懂事贤惠些。”
话落，宋若锦的目光如利刃般扫过，她知道这位蒋家的妾室心机了得，更是有些手段让蒋父宠妾灭妻，可没想到竟如此愚钝，说出的话这般厚颜无耻，狭隘自大。
果真是乡野粗妇，没有什么脑子。
她这么想着，眼里最后的温存也消失殆尽了。
“姨母，我还没入蒋家门呢，这要是让旁人听了去……”
宋若锦顿了一秒，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怕不真以为，您是楚国之郑袖血脉。”
郑袖，战国时期的楚国人，姿色绝绝、狡黠阴险，恶毒心机。
这位蒋家妾室姓郑，还是难得上过学堂的女子，这样便更知可恨了。
宋若锦这么想着，恰好见蒋母嘴唇颤抖着，不过这并不是害臊，而是自己的面子被这么个小辈拂了嫌的愤恨丢脸。
“宋若锦，你也不看看这方圆百里还有谁愿意娶你，我家给你抬妾都算是你高攀了，你真以为自己是个好东西？！”
她说着，手里落下一个巴掌。
“哦？这位小娘子竟然认识我。”顾旧仰说着打开折扇抵在鼻尖，“荣幸之至。”
宋若锦心想，你都混迹于各大青楼瓦舍了，民间早就传遍这个断袖王爷，话本子都写了一本又一本。
但她面上不显，恭恭敬敬地称赞，“民间早就流传着王爷的画像，臣女有幸见过几幅，如今一看，果真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这小娘子，嘴可真甜。”顾旧仰笑着回应，腰像是都要笑断了。
“皇兄？你才来不久，就要回府？”
“有些乏味，但现在……”
顾旧仰说着，视线迅速扫过宋若锦身上，又落在长公主身上，“我还是在这待一会，可能又会出现新的乐趣。”
“也是，今日翠玉轩刚进了一批珍宝，到时候，皇兄可得好好瞧瞧。”
宋若锦同人告辞后便坐在屋内，她此次出行没有带一个仆从，整个屋子静悄悄的。
她无聊地磨着茶叶，只能等。
“哗啦。”
门被打开，框边倚靠着一个身影。
“宋小姐。”
一阵略带缱绻又挑逗的话传来，逐步逼近，“不知何事，非得我们两人单处一个屋子说呢？”
“王爷安好。”
宋若锦安顺地行礼，“没什么大事，但还是隐秘一些得好。”
顾旧仰挑了挑眉，视线落了过来，似乎要找出些什么破绽来。
可宋若锦一脸正常，起身给他泡茶。
“桌台上的，这可是当季买都买不着的安吉白茶，姑娘好福气啊。”
顾旧仰说着，捻起一杯品尝。
“王爷若是想喝，以后能天天喝。”
顾旧仰拂着杯盖，细细品尝，“本王没那么大本事，这白豪银针，可千金难求。”
坐着的宋若锦抬头对上男人那漆黑的眸子，“王爷，我这有个想法。”
顾旧仰继续品茶，像是被烫到了，嘶了一声，“但说无妨。”
“臣女想与王爷结为连理。”
“噗！”
顾旧仰那俊美的脸上出现狐疑，“你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想与我成婚？”
男人问这话时眼里是无尽的震惊，嗓音尖锐，“我听错了吧？”
宋若锦缓缓起身，面对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脑袋的男人，她只是仰头，“王爷您没听错，我此次前来，就是同您说说我的想法。”
顾旧仰把玩着茶杯，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宋小姐，你是被昨日气昏脑子了吧？拿本王爷开起玩笑来了？”
“王爷，臣女是深思熟虑之后的，不是一时兴起，本意也不是冲撞王爷。”
“哦？可是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愿意娶一个弃妇？”
男人说着偏过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宋若锦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与前一秒男人柔弱无辜的气势截然不同。
“王爷，臣女自知是高攀，但……臣女亦可为王爷带来诸多好处。”
宋若锦说着，将桌台上的宣纸拿了过来，“我宋家虽算不上富裕，但先父和兄长常年在外抵御外敌，时而获得些宝贝，再加上皇恩赏赐，怎么都有一份不错的收入。”
“而臣女听闻，王爷对书画，还有奇珍异宝感兴趣，这张纸上面，所述尽是臣女的嫁妆，若是能嫁于王爷，皆可给王爷助兴。”
顾旧仰拿着那纸仔细地瞧了瞧，瞳孔有一瞬间瞪大，但很快平复，只是眯起眼睛，又那般笑了起来。
“宋小姐，果真很了解我呢。”
他说着，直视女人，摇了摇脑袋，“但这些可不够，而且你的身份，实在上不得台面，更别说入皇室的门了。”
顾旧仰一饮而尽，将茶杯放下。
宋若锦盯着男人，没有想到他会拒绝。
明明是个只会玩乐，名声还贼臭的家伙，不过倚仗皇室血脉，不然早就尸骨无存。
“没什么事，本王就先回去喝酒了。”
眼看着人要离开，宋若锦咬了咬牙，“王爷且慢，我手里还有几张商铺的地契，包括悦来楼和宝纪斋，这些都可赠予王爷，去官府过割。”
顾旧仰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偏过脑袋，扇子遮挡了面庞，看不清楚表情。
“想不到宋家，竟有如此产业。”
“这些，都是我外祖父留给我的，属于我个人名下，王爷您不需要担心，只要您愿意与我成婚，今日下午便可盖上红印。”宋若锦道。
“嗯……”男人收起折扇，转身，故作烦恼的样子，“那看来，我得考虑考虑了。”
他走过来，似无意却又放肆地搭上宋若锦的肩，“不过，不知宋小姐，你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呢？”
宋若锦被他这么一触碰，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刺入全身，一股扑鼻的香味，她险些没有站稳。
“王爷，若锦只是想找一个庇护，婚后您与我各过各的，我不会插手王爷的事，该在外人面前做的形式也会完成，那张纸上的内容便是全部。”
那张纸上，一面写满嫁妆，另一面则是对双方的要求，只有十五条。
顾旧仰依旧站在她的身后，前胸与她的后背只有那么一点距离。
“好，本王同意了。”
他微微俯下身，像是在闻什么气味，贴近女人的耳畔，“真香，下次把用的胭脂香料也一并带过来吧。”
等男人走后，宋若锦心有余悸地跌坐在地。
“疯子，果真是变态。”
她低声咒骂着，拍了拍刚刚被那男人蹭过的肩，隐约有些白粉。
—
宋若锦回到家便收拾着衣裳，她知道顾旧仰的速度，一般当日圣旨就会传下，而她也将一切都告诉了自己的嫂嫂和母亲。
“若锦，你当真要嫁给靖远王？传闻里……他可是断袖啊……”
宋若锦的大嫂王氏有些不忍，手上收拾行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杨氏跟着附和：“小锦，昨日的事，是不是让你太伤心了？婚事，等你大哥和二哥回来再商议也不迟，这京城中，还有那么多好人家。”
宋若锦只是摇摇头，左手握住嫂子的手，右手牵着杨氏。
“大嫂，母亲，此事我心意已决，你们放心，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已经思索好了后果和未来。”
“姑姑！你也要走吗？”小侄子跑入她的怀抱，扑闪着双目。
“既然到这个份上，那大嫂只能支持你了，到时要是受了欺负，一定要来告诉我们。”
“对……”杨氏说着，不禁落下眼泪，“小锦，你自小就聪明，但受了委屈，就不要再自己一个人憋着了。”
“好，都听你们的。”
宋若锦说着抱起侄儿，哄起了孩子，“姑姑不走，不哭不哭。”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傍晚，月牙开始悬挂在黑幕当中，蝉鸣渐显。
宋若锦在院中练着剑，也在等着圣旨。
“小姐，蒋家夫人找您。”
听着明枝的声音，宋若锦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个时间段，来找她作甚？
“蒋姨母好。”
宋若锦做了一个万福礼，“夜色渐晚，不知姨母找我何事？”
女人只是保持微笑，徐徐走到宋若锦面前，然后握起她的手。
“今日，我替你教训过如晔了，他太不懂事了，竟然当众逃婚，这门婚事，是你我两家先前就定下的，那个女人，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宋若锦听着女人的解释，面上和气，“姨母，我已经将那婚书撕掉，连玉佩也给扔了，当时好多见证人，我和蒋如晔，彻底断了。”
“若锦哪，如晔他不懂事你怎么也不明事理呢？他就是一时冲动，到时候你们再补婚礼不就行了吗？”
宋若锦眸子微微眯起，嘴角带笑，漫不经心地诉说苦楚：“可是我凭什么要承受这无妄之灾？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逃婚的后果，和对我，对宋家的影响，但他还是跟着那何家女儿大摇大摆地出去游玩。”
女人有些急了，“所以说他不懂事，但如晔肯定还是爱你的！”
宋若锦垂下眼，有些疲惫，将那句爱我会让我做妾的话变成了——“爱我会让我做名声扫地吗？”
女人顿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圆补：“不可能的，等你到蒋府，我们都会给你撑腰。”
“姨母，要是你们真想给我撑腰，为何不在最开始的时候去抓回蒋如晔，甚至我回来之时都不见蒋家一点踪影？”
“那不是大婚，太忙了，没时间。”
“那还是昨日的事吧？今日一整天都腾不出时间吗？给我家报信，几句安抚宽慰的话的时间都没有吗？这两天你们蒋家没有任何作为，这就是真心喜欢我？”
面对宋若锦一连串的问题，女人沉默了。
宋若锦叹了一口浊气，内心还是对女人的敬重，“姨母，我和蒋如晔没有一丝可能了，您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宋若锦边说着边转身，以为这样自己的意思够清楚了，“明枝，送客。”
“宋若锦，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若锦往脚步一顿，这个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蒋如晔。
她蹙起眉头，一身素衣透着戾气，“明枝，拿棍子来，院中进了野狗。”
宋若锦铿锵有力的声音吓得三人一个激灵，蒋如晔看着要拿武器的女人，更加愤怒，不顾礼节地指着女人破口大骂：
“宋若锦！你还如此嚣张！再过一些时日，你的生活就到头了，真以为还能这般为非作歹么？”
一旁的蒋母也开始倒水，“宋若锦，你哪有一点姑娘的模样，小时候性子差就算了现在还是如此，也就我们家暂时能受得了，换别的婆家，早就得休了你。现在宋家也不同以往，你更得懂事贤惠些。”
话落，宋若锦的目光如利刃般扫过，她知道这位蒋家的妾室心机了得，更是有些手段让蒋父宠妾灭妻，可没想到竟如此愚钝，说出的话这般厚颜无耻，狭隘自大。
果真是乡野粗妇，没有什么脑子。
她这么想着，眼里最后的温存也消失殆尽了。
“姨母，我还没入蒋家门呢，这要是让旁人听了去……”
宋若锦顿了一秒，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怕不真以为，您是楚国之郑袖血脉。”
郑袖，战国时期的楚国人，姿色绝绝、狡黠阴险，恶毒心机。
这位蒋家妾室姓郑，还是难得上过学堂的女子，这样便更知可恨了。
宋若锦这么想着，恰好见蒋母嘴唇颤抖着，不过这并不是害臊，而是自己的面子被这么个小辈拂了嫌的愤恨丢脸。
“宋若锦，你也不看看这方圆百里还有谁愿意娶你，我家给你抬妾都算是你高攀了，你真以为自己是个好东西？！”
她说着，手里落下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