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死地而后生

    车子到不了的地方只能步行,以今不知道从哪搞来一张牛皮地图,还说严格的按照地图走。

    金昔随她一本正经的找路,拉住没看路险些撞到石头的她。

    以今扭头,嘿嘿的笑,“谢谢金金。”

    按照她的指令,走到地图的尽头,那是一棵很显眼的大树。

    “金金快看,在那,在前面,咱们到了!”

    地图上画的不错,那棵在其下可以遮避天日的大树像是等比例缩小般的印在牛皮上,这便是雾凇小镇的入口。

    “金金,那棵树好大好高,我都看见它上面的雪了,那么厚的。”

    以今手比划着,好奇的抻着脖子去看。

    “这应该也叫雾凇,反正都是树上落雪,名字应该都一样。”

    以今没听到她后面的话,想要更快的看清那棵树,走得远了些。

    以今被雾凇吸了注意力,脚下的路被忽略。

    “今今回来!”

    金昔先看到那洞口前被雪枝覆盖着的滑坡,一声大喊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身体前冲,金昔前后脚跟着以今滑到里面。

    掉落中血肉摩擦着坚硬的土块,下坠感伴着呼啸的寒风,不知道是疼得还是冷得,两人渐渐失去知觉。

    再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金昔被以今叫醒。

    “金金怎么办?手机没信号,咱们带的东西都丢了。”

    以今脸上不复明净,那双爱笑的眸子盈着泪珠。

    金昔动了下腿,针扎的一般疼,估计是伤着腿了,忍着痛手臂用力,她靠近了以今一步距离。

    “今今,你受伤没?”

    “没有,没有受伤。你呢?”

    对上她担忧害怕的眸子,金昔顿了顿,轻笑了下,她抚上以今皱着的眉峰。

    “我当然也没有了,我们还是很幸运嘛。”

    片刻的轻松之后,怎么出去这一问题摆在两人面前。

    “今今,你去试试能不能爬出去,洞口离我们只有几米高,看着不那么悬直,你去试试,小心点。”

    听她意思以今站起身,手脚并用的向上去,

    如此反复了几次,以今够到了洞口边缘的枯草。

    “金金我爬上来了,咱们可以出去。”

    金昔回以一笑,僵坐着看她又恢复了往日的蹦蹦跳跳。

    死亡危机解除,以今脸上重现笑容,连带着说的话都变轻松了。

    “真有意思,咱们这算不算死里逃生?”

    “…嗯。”

    “金金咱俩以后可就经历过生死的姐们了,这样的经历好难得,偏偏叫咱俩碰到了,什么妙的缘分。”

    “你很想多经历几次这样的经历吗?”金昔睨她,平平发问。

    以今讪笑,“还是别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金金咱们现在就出去吗?”

    拿起还没碎屏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和洞口的天色,金昔才说:“咱们先等一等,现在已经傍晚了,很快天黑,这又紧挨着深林,这个时候出去反而不安全。”

    以今赞同点头,俨然是把金昔当做了主心骨。

    捏了捏她的手背,金昔将声音放得很稳。

    “今今,别害怕,我一定带你出去,完好无损。”

    回望金昔,以今一字一顿的说:“我们要一起出去。”

    “嗯,好。”

    金昔睡得不安稳,腿上传来的疼痛感在提醒她,她们身在哪里,再后来她是被身边的人烫醒的。

    在冰天雪地里,以今身上温度却烫的吓人,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红,

    金昔轻轻拍打她侧脸,要叫醒她,“今今?今今别睡。”

    在这没人的野外,要是发烧睡着更是糟上加糟。

    以今眯着眼睛醒来,眼睛红通通的。

    “金金,怎么了?”

    “你发烧了,别睡啊。”

    以今为难道:“可是我好困,金金,好想睡觉,睡着就什么困难都没有了。”

    攥着一把雪塞进以今脖颈,金昔语气带着点强硬,“以今,你不能睡,你不是还要带我去看雪蘑菇,去看树挂的吗?我们还没走到雾凇小镇呢!”

    以今在她摇晃中睁开了些眼睛,“金金,你陪我说说话吧,真的好困呀。”

    金昔僵着手把她脖子旁边的雪水抹干净,又拿御寒的围领围着,等她脖颈温度回暖,金昔回道:“好,咱们说话。”

    金昔想了很多话题,到嘴了像是能烫着一样又噤口了。

    以今淡淡笑,主动说着,“说说老北吧,这次放假他可是想约我出国玩呢,不过我拒绝了,嘿嘿。”

    “你知道吗金金,自从我妈妈走后,老北一直没再娶一个人照顾了我十几年,他是个很好的父亲。”

    顿了会儿,以今接着说:“要不是我家里没哥哥和弟弟,爸爸年龄又太大,金金我真的想给你介绍呢,我还想当一回红娘,毕竟内部消化不能流外人田不是?”

    说话又不着调,金昔没有说什么,静静的当着听客。

    “金金,你说我们还能出去吗?”

    “能,一定能。”

    得了她的承诺,以今想对她笑笑,可是嘴角怎么也提不起来。

    “今今?今今!”

    没人回应,整个洞里只有金昔又惊转哀的喊声。

    这样不行,金昔心下决断,把仅剩的一只手套摘下来装满雪,小心的放到以今额头位置。

    如此反反复复几次的物理降温,金昔一直守着她,待到天光微微亮,金昔摸着以今身上温度总算是不再发烫了。

    松了口气,金昔拉着以今的衣服往洞口拖拽。

    得亏是寒天雪地里,金昔大幅度的用腿感觉不到多大的疼痛,不过那伤口处鲜血淋漓,裸露在外的皮肉夹着碎屑木渣,很是不好看。

    金昔眼睛一凛,徒手捧了雪糊在伤口周围,引得身体一颤栗。

    坐着的她咬了咬牙,只见那纤纤身影顽强的前行,那般慢,眼神又那样坚定。

    所过之处无不是血迹肆虐,一路血痕滑过,拖着她不过才离了洞口几米,而金昔力气早已透支,每动一下就要停下来气喘吁吁的歇上好大一会儿。

    走路费力气,金昔改走为爬,唯一不变的是紧紧抓着以今衣服的力道。

    夜幕降临金昔还没能依照诺言带以今离开这,失望加上无望,金昔眼睛渐渐闭上。

    金昔最后只记得好像爬到了一个浅洞,再后来,眼前是一片黑色,不知道是天黑了还是合上了眼帘的原因。

    金昔再次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以今,她正坐着看着她。

    “今今?”

    她还没说话,以今先夺人,“傻不傻你,自己发烧不对劲感觉不到?还敢拉着我走。”

    以今看起来好了很多,金昔放心的笑笑,被说了也不还嘴。

    要是发烧还可以替换的那她替了以今还挺划算的。

    “现在生病的换成了你,要听没生病的人的话。”

    她说话气鼓鼓的,偏偏面上狼狈的紧,金昔看到的是滑稽可爱。

    “听到了吗?”

    在她再次问道,金昔回应,“嗯嗯嗯,听到了,金昔要听今今的话。”

    没了白雪的覆盖,大地的黄褐色一览无遗。

    以今担忧的四处望去,空洞又寂寥的野外,不识路的她们只能祈求那微渺的生机。

    而现在最难熬的,就是等待。

    等到深夜,以今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水,喝水…今今想喝水。”

    金昔眼神迷蒙,嘴唇干裂得厉害,嘴里一直嘟囔着这几个字。

    以今凑近去听,才看得她脸上细密的汗珠。以今以前上课老师讲过,发烧病人会出现缺水症状,如果不及时补充水分,就会脱水,再不来及,就会严重脱水,危及生命。

    想了想两人当下处境,很快得到救援的可能性不大,而金昔能不能撑到还是两说。

    一秒犹豫没有,以今就想好了不能让那种情况发生。

    旁边树枝映入眼帘,以今折了好几根,挑了最尖利的那根,对着手心下方狠狠的戳去。

    见她喝了之后嘴唇不复干裂,以今知足的笑了。

    反正我生病没好是拖累,还不如用尽最后一分价值。

    能活一个是一个,能撑多久是多久吧。

    在金昔安睡的时候,以今倚着石壁在看天空。

    这里的夜空倒是有传闻中“手可摘星辰”的那种震撼。

    点点星子铸就了一条银色的绸布,连月亮都比不过其光芒的辽远与细碎。

    不过生命垂危之际,谁又有欣赏繁星奇景的心情呢。

    以今尽她可能撑到了天亮,终于在太阳正午的时候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

    她双脚无力无法挪动半步,只得喊话,使出最大力气发出最大的声音。

    “喂,有人吗?我们在这,这有人需要帮助,我们在这,请帮帮我们,这有人呐!”

    ……

    在第二天晓光乍现的时候,秦城一院接收了两名重度昏迷的患者。

    一名低烧,除了身体虚弱点情况较轻,一名伤在腿上,伴着高烧脱水等症状。

    金昔一瘸一拐的过来时以爸正喂以今喝粥。

    很稀的南瓜粥。

    以爸没留下打扰两个姑娘,问候了金昔的伤并表示感谢和抱歉就出去了。

    “不是说没受伤吗?”

    金昔心虚的落坐,端过来饭盒继续喂人大业。

    “就,不知道怎么受伤的。”

    以今哼哼,对于她的说辞显然是不信的。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究,金昔顾左右而言其他,“今今,你看我们像是来比惨的。”

    “你看起来比较惨好不好,我都没外伤。”

    “恩,是你赢了。”

    “你带我着我出来了,是我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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