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因果
“你不理解！”
她打断她的话，声音尖利，“没有感同身受你永远理解不了我。你没有失去朋友，以今于你不过一般合租舍友，她的离开顶多让你做几天噩梦顶多了，甚至于你嫌她的离开晦气想要转宿舍，那种失去的感受，除非你经历过一遍，否则你永远都是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我，你永远站着说话不腰疼。”
阮施施抿唇，很显然并不赞同她说的话。
“是以今教会了我更好的与人交流，摒弃那些厌世嫉世的思想，教会了我不喜欢就说出来，以今用她的纯洁与真诚救赎了我。可她呢？可你们呢？就是你们这些警察，自诩正义道德，判了什么？她不是自杀，她是被杀，她是情杀。你们查不到的真相我捧到你们面前，你们不还的，我全部替她要回来。阮施施你知道吗？那年的冬天，以今还没有过她的十九岁生日，她的生命却永远定格了，陈思巡夏惊湍是凶手，陈颂是帮凶，他们都有罪。我做的不错，也从不后悔。”
“金昔，我们警察办案是公正公开的，如果你存疑可以投诉我们，但是你不相信我们警察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
“相信？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小学的时候有个女孩遭遇了霸凌，她去告诉了老师，老师警告了霸凌的人，只是警告，结果女孩遭遇了更严重的霸凌，你说她还会相信老师会给她公正公平吗？漂亮话谁都会说，画大饼谁不会？我当初不相信你们给出的真相，闹警局，闹舆论，可是有用吗？”
自嘲的笑了笑，金昔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半合眼帘去看她，“他们故意打赌，把天上明月般的她拉下神坛，看看她能为他做到哪一步，他做到了，我也做到了，不是吗？”
阮施施蠕动嘴唇，什么也没说了，她把电脑合上，文档里记录着她们刚刚的问答，其实还有很多的问题没问，不过这好像都没了太大的意义，显而易见不是吗？
他们都不是金昔，没有经历过那种剥肉剔骨的分开，没有失去挚友，没有隐忍情绪接近仇人。
同情是最泛滥最无用的东西。
#
问询进程没那么快，金昔下午的时候回了家，而这边是剩下的陈颂也不负金昔的期待找上了门，他开着跑车降下车窗，远远的冲金昔按喇叭。
她过去，离他一步远的距离俯视着他，“是颂哥阿，您有什么事吗？”
许是惊诧于她的若无其事，陈颂挑眉，问：“不上车说话？外头冷。”
“不了颂哥，我不冷。”
陈颂的声音有点清亮，语速缓缓的，“你把夏惊湍送进了监狱，把陈见巡定了罪，那下一个呢？我也是你的计划吗？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进去？”
“颂哥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金昔，我就知道我当初的直觉不会错，你果然不简单。我都知道了，见巡不是已经被传讯了吗？他应该出不去警局的大门了吧，这还不够说明吗？”
金昔微笑，“对，颂哥真是消息精通，颂哥在几年前能够把陈见巡撇清关系，现在不能如法炮制的救出他吗？”
“当初陈见巡来找我摆平他的破事问了我有个问题，他说，他放弃不是对我我有利吗？我想的就是，他还不是我的对手，我十几岁掌权，十年间我经历了多少，见巡又暗中筹谋了多少势力，他哪里撼动得了我的地位，不说公司的老顽固不会答应，单就是我爸也不会。他可能不太喜欢我，但我是一个非常合格的下属。”
他说着像是毫无关联的话，金昔反问他，“你不矛盾吗？一方面打压他一方面又不放过他，像是掌控全局的猫，静待那只老鼠钻入死角，睥睨的态度把玩着他。”
陈颂好像永远都是西装革履的样子，哪怕是现在陈见巡进监狱，他有可能面临被揭发被问话的风险，他还是慢条斯理地，不见半点焦急。
金昔讨厌他的这副样子，好像一切所有的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像那只猫，所有的事他都有应对措施，她做的一切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渺小不重要。
可是不会的，她做的又不是虚假的自我感动式的努力，证据是真的，证人证词也是真的，陈颂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了。
陈颂附和的点点头，“啧，小姑娘牙尖嘴利阿。”
他对着金昔扬起一抹浅笑，他再次看向她的时候带了点上位掌权者的压迫感，“我就是觉得好玩，要不就是顾念着那点微弱的血缘关系，随你怎么想都可以。但你觉得我会让你威胁到陈家吗？一个陈见巡折了就折了，但陈家掌舵人可不会也不能轻易出事。”
金昔讽刺的笑，丝毫不怕的模样，“是吗？颂哥咱们走着瞧阿，看权势是不是一直行得通，看正义是不是得到伸张。”
“金昔，我也很期待。”
……
陈见巡说了很多关于以今和他的事，把夏惊湍在这件事中做的很多也说了，说那个赌约，说他怎么去求的陈颂摆平了这件事。
证据摆在面前，另一间问询室里的夏惊湍也没有松口，他不承认，咬死了人是自己掉下去的和他没关系，只承认了几件不太重要的小事。
自此，三年前的这场旧案正式移交检察院，等待他们的下一步公示。
对于陈颂乖乖被逮捕金昔是疑问奇怪的，他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脱身，而是被拷上手铐，从陈氏大楼里被捕，金昔看来，陈颂完全有能力全身而退。
金昔偶然间和许知望提起过这件事，他抿喝了口水解释着。
“陈家的那个陆星出事了，在儿子和爱人二选一的情况下陈擎舍弃了陈颂，陈颂也许是不甘心再留在陈氏，再加上陈氏集团这些年一直都是陈颂在打理，没了陈颂估计不久就会被瓜分，群龙无首，陈擎年龄大了力不从心，这或许是他想要看到的。”
“或者你这样想，到陈颂这个阶层什么没有，他却遭到了自己老子的放弃，他肯定心里不平衡吧，与其接下来筹谋怎么报复回去，不如用自己去做一件刺中他爹的事不是更快活？”
金昔听后久久无言，一轮一轮的，都是因果阿。
在取证求证期间，梁琮打电话说夏惊湍想要见她，金昔跟着他来到看守所，夏惊湍现阶段还属于未宣判的羁押人员，穿着马甲他早就等在那了。
梁从守在门口，对金昔说：“有什么事就喊我，别担心。”
她一点都不担心，回了梁琮句她抬脚进去。
夏惊湍倚坐在凳子上，手上扣着手铐，除了面色有点憔悴不虞，神色什么还算好。
金昔打趣他，“夏哥，看来你在里面这几天过的不错阿。”
夏惊湍“嗤”了声，凶狠的眼神瞪着她。
金昔坐下，对他这副样子熟若无睹，“夏哥，你唯一放心不下的不就是阿姨吗？我会照顾她，她的下半辈子我每天都照顾好她，这样，你会放心进去吗？”
“你是笃定了我会心甘情愿进去吗？”
“对！”
“你不是也笃定了我会心甘情愿照顾阿姨吗？”
“呵，对，我的想法你都能猜到。”
“夏惊湍，我和你结婚，我以夫妻的名义照顾你妈妈，名正言顺。”
夏惊湍冷笑出声，他看着对面的女生忽地发现一切那么陌生，脸还是那张脸，眉眼也没有改变，那不一样的是什么呢？
“呵呵，金昔，为了她你可真豁的出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么讲义气她对你多好，不就是她跟你玩了半个学期吗？你至于吗？这可是你的一辈子？！你给她玩命！啊！你值得吗？”
她竟然以自己做筹码，为了他不会翻供，为了彻底斩断他的退路，你瞧瞧她都说了什么？
金昔直视他，一字一顿说得很重，“值得，非常值得。”
听到里面吼叫的动静，看守进来口头制止了一句。
夏惊湍缓了缓，挫败地说：“金昔你知道吗？我的确入了你的套。”
距离得近了，金昔能够看见他眼睛里的红，红血丝遍布织成猩红的一抹亮色。
可是那有怎么样呢？再多的悔恨情绪能挽回以今吗？现在这副样子有必要吗？作秀又有谁在看？
“我是被我妈养大的，她一个人陪着我从二十几岁到现在中年，我感激她心疼她，在我这里是亲情比爱情更重要，金昔，我是喜欢你，但是我不会为了你放弃我妈，我要是进去了，我妈谁来养活？你是说你可以照顾她，你可以以儿媳的身份照顾她，可是万一呢？我赌不起也不会赌。”
“现在阿姨还不知道你的事，你是想她亲自来和你说话劝诫你吗？”
“你想想她好不好你别逼我！金昔，你也和她相处那么久了你没一点心软不忍吗？”
现在是谁都说服不了谁，金昔也不再说话，她起身，说自己很坚定的想法，“夏惊湍，阿姨回老家那么久我把她接来见你。”
“你敢金昔，我说了我不会承认，你想干什么你回来！金昔！你别去接我妈，别让她知道，金昔，我不会说你找再多的人也没用，金昔我告诉你……”
“你不理解！”
她打断她的话，声音尖利，“没有感同身受你永远理解不了我。你没有失去朋友，以今于你不过一般合租舍友，她的离开顶多让你做几天噩梦顶多了，甚至于你嫌她的离开晦气想要转宿舍，那种失去的感受，除非你经历过一遍，否则你永远都是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我，你永远站着说话不腰疼。”
阮施施抿唇，很显然并不赞同她说的话。
“是以今教会了我更好的与人交流，摒弃那些厌世嫉世的思想，教会了我不喜欢就说出来，以今用她的纯洁与真诚救赎了我。可她呢？可你们呢？就是你们这些警察，自诩正义道德，判了什么？她不是自杀，她是被杀，她是情杀。你们查不到的真相我捧到你们面前，你们不还的，我全部替她要回来。阮施施你知道吗？那年的冬天，以今还没有过她的十九岁生日，她的生命却永远定格了，陈思巡夏惊湍是凶手，陈颂是帮凶，他们都有罪。我做的不错，也从不后悔。”
“金昔，我们警察办案是公正公开的，如果你存疑可以投诉我们，但是你不相信我们警察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
“相信？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小学的时候有个女孩遭遇了霸凌，她去告诉了老师，老师警告了霸凌的人，只是警告，结果女孩遭遇了更严重的霸凌，你说她还会相信老师会给她公正公平吗？漂亮话谁都会说，画大饼谁不会？我当初不相信你们给出的真相，闹警局，闹舆论，可是有用吗？”
自嘲的笑了笑，金昔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半合眼帘去看她，“他们故意打赌，把天上明月般的她拉下神坛，看看她能为他做到哪一步，他做到了，我也做到了，不是吗？”
阮施施蠕动嘴唇，什么也没说了，她把电脑合上，文档里记录着她们刚刚的问答，其实还有很多的问题没问，不过这好像都没了太大的意义，显而易见不是吗？
他们都不是金昔，没有经历过那种剥肉剔骨的分开，没有失去挚友，没有隐忍情绪接近仇人。
同情是最泛滥最无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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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询进程没那么快，金昔下午的时候回了家，而这边是剩下的陈颂也不负金昔的期待找上了门，他开着跑车降下车窗，远远的冲金昔按喇叭。
她过去，离他一步远的距离俯视着他，“是颂哥阿，您有什么事吗？”
许是惊诧于她的若无其事，陈颂挑眉，问：“不上车说话？外头冷。”
“不了颂哥，我不冷。”
陈颂的声音有点清亮，语速缓缓的，“你把夏惊湍送进了监狱，把陈见巡定了罪，那下一个呢？我也是你的计划吗？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进去？”
“颂哥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金昔，我就知道我当初的直觉不会错，你果然不简单。我都知道了，见巡不是已经被传讯了吗？他应该出不去警局的大门了吧，这还不够说明吗？”
金昔微笑，“对，颂哥真是消息精通，颂哥在几年前能够把陈见巡撇清关系，现在不能如法炮制的救出他吗？”
“当初陈见巡来找我摆平他的破事问了我有个问题，他说，他放弃不是对我我有利吗？我想的就是，他还不是我的对手，我十几岁掌权，十年间我经历了多少，见巡又暗中筹谋了多少势力，他哪里撼动得了我的地位，不说公司的老顽固不会答应，单就是我爸也不会。他可能不太喜欢我，但我是一个非常合格的下属。”
他说着像是毫无关联的话，金昔反问他，“你不矛盾吗？一方面打压他一方面又不放过他，像是掌控全局的猫，静待那只老鼠钻入死角，睥睨的态度把玩着他。”
陈颂好像永远都是西装革履的样子，哪怕是现在陈见巡进监狱，他有可能面临被揭发被问话的风险，他还是慢条斯理地，不见半点焦急。
金昔讨厌他的这副样子，好像一切所有的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像那只猫，所有的事他都有应对措施，她做的一切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渺小不重要。
可是不会的，她做的又不是虚假的自我感动式的努力，证据是真的，证人证词也是真的，陈颂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了。
陈颂附和的点点头，“啧，小姑娘牙尖嘴利阿。”
他对着金昔扬起一抹浅笑，他再次看向她的时候带了点上位掌权者的压迫感，“我就是觉得好玩，要不就是顾念着那点微弱的血缘关系，随你怎么想都可以。但你觉得我会让你威胁到陈家吗？一个陈见巡折了就折了，但陈家掌舵人可不会也不能轻易出事。”
金昔讽刺的笑，丝毫不怕的模样，“是吗？颂哥咱们走着瞧阿，看权势是不是一直行得通，看正义是不是得到伸张。”
“金昔，我也很期待。”
……
陈见巡说了很多关于以今和他的事，把夏惊湍在这件事中做的很多也说了，说那个赌约，说他怎么去求的陈颂摆平了这件事。
证据摆在面前，另一间问询室里的夏惊湍也没有松口，他不承认，咬死了人是自己掉下去的和他没关系，只承认了几件不太重要的小事。
自此，三年前的这场旧案正式移交检察院，等待他们的下一步公示。
对于陈颂乖乖被逮捕金昔是疑问奇怪的，他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脱身，而是被拷上手铐，从陈氏大楼里被捕，金昔看来，陈颂完全有能力全身而退。
金昔偶然间和许知望提起过这件事，他抿喝了口水解释着。
“陈家的那个陆星出事了，在儿子和爱人二选一的情况下陈擎舍弃了陈颂，陈颂也许是不甘心再留在陈氏，再加上陈氏集团这些年一直都是陈颂在打理，没了陈颂估计不久就会被瓜分，群龙无首，陈擎年龄大了力不从心，这或许是他想要看到的。”
“或者你这样想，到陈颂这个阶层什么没有，他却遭到了自己老子的放弃，他肯定心里不平衡吧，与其接下来筹谋怎么报复回去，不如用自己去做一件刺中他爹的事不是更快活？”
金昔听后久久无言，一轮一轮的，都是因果阿。
在取证求证期间，梁琮打电话说夏惊湍想要见她，金昔跟着他来到看守所，夏惊湍现阶段还属于未宣判的羁押人员，穿着马甲他早就等在那了。
梁从守在门口，对金昔说：“有什么事就喊我，别担心。”
她一点都不担心，回了梁琮句她抬脚进去。
夏惊湍倚坐在凳子上，手上扣着手铐，除了面色有点憔悴不虞，神色什么还算好。
金昔打趣他，“夏哥，看来你在里面这几天过的不错阿。”
夏惊湍“嗤”了声，凶狠的眼神瞪着她。
金昔坐下，对他这副样子熟若无睹，“夏哥，你唯一放心不下的不就是阿姨吗？我会照顾她，她的下半辈子我每天都照顾好她，这样，你会放心进去吗？”
“你是笃定了我会心甘情愿进去吗？”
“对！”
“你不是也笃定了我会心甘情愿照顾阿姨吗？”
“呵，对，我的想法你都能猜到。”
“夏惊湍，我和你结婚，我以夫妻的名义照顾你妈妈，名正言顺。”
夏惊湍冷笑出声，他看着对面的女生忽地发现一切那么陌生，脸还是那张脸，眉眼也没有改变，那不一样的是什么呢？
“呵呵，金昔，为了她你可真豁的出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么讲义气她对你多好，不就是她跟你玩了半个学期吗？你至于吗？这可是你的一辈子？！你给她玩命！啊！你值得吗？”
她竟然以自己做筹码，为了他不会翻供，为了彻底斩断他的退路，你瞧瞧她都说了什么？
金昔直视他，一字一顿说得很重，“值得，非常值得。”
听到里面吼叫的动静，看守进来口头制止了一句。
夏惊湍缓了缓，挫败地说：“金昔你知道吗？我的确入了你的套。”
距离得近了，金昔能够看见他眼睛里的红，红血丝遍布织成猩红的一抹亮色。
可是那有怎么样呢？再多的悔恨情绪能挽回以今吗？现在这副样子有必要吗？作秀又有谁在看？
“我是被我妈养大的，她一个人陪着我从二十几岁到现在中年，我感激她心疼她，在我这里是亲情比爱情更重要，金昔，我是喜欢你，但是我不会为了你放弃我妈，我要是进去了，我妈谁来养活？你是说你可以照顾她，你可以以儿媳的身份照顾她，可是万一呢？我赌不起也不会赌。”
“现在阿姨还不知道你的事，你是想她亲自来和你说话劝诫你吗？”
“你想想她好不好你别逼我！金昔，你也和她相处那么久了你没一点心软不忍吗？”
现在是谁都说服不了谁，金昔也不再说话，她起身，说自己很坚定的想法，“夏惊湍，阿姨回老家那么久我把她接来见你。”
“你敢金昔，我说了我不会承认，你想干什么你回来！金昔！你别去接我妈，别让她知道，金昔，我不会说你找再多的人也没用，金昔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