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阵死一样的寂静过后。
“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明明是他们、他们这些虚伪的、所谓的义警，他们才对不起我！！要不是他们，我就不用遭受那些事了！凭什么她们就能没事！凭什么一定要我受苦！！！！”
似是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抵赖，杰克放下了手臂，露出神色狰狞的脸，发出充满怨愤嘶吼。
这未免有些太不讲理了，坎蒂丝气不打一处来，正打算反唇相讥。
突然身边的罗宾一个箭步冲上去，以一种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将情绪激昂的杰克一把打昏，小心地放在地上。
然后迅速转身准备开始拆除装置，留下坎蒂丝沉浸在那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中没有回神。
“你这有点不按流程操作吧！？”
“什么流程。”迪克头也不回，“听他控诉心中的不满，了解他是如何被稻草人诱导的，然后面对他心中的怨愤，或是反驳或是开导，最后要么他哑口无言，要么你气个半死。”
“没必要，反正他也不可能会解除稻草人设下的装置，我们还赶时间呢。”
坎蒂丝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但心中还是有着一口憋着不上不下的感觉，她不理解为什么杰克会在被蝙蝠侠救了之后反过来怨恨对方，那么轻易地做出这样疯狂的事，就像她也不理解为什么很多被小丑毁掉的家庭会反过来怨恨蝙蝠侠没有杀掉小丑。
为什么被赋予这么多无来由的怨恨之后还要坚持拯救这座城市，为什么罗宾会一脸习惯甚至理解的样子。
迪克手上动作飞快，没有回头，他大概知道坎蒂丝脸上会有什么表情，也大概能猜到对方会想些什么。
毕竟她在养父母死于小丑造成的事故后也没有迁怒蝙蝠侠。
其实他对杰克的那些指责不是毫无感觉。
尽管成为罗宾只有一年，类似的指责在那些陷入绝望的人口中他也听过不少，心中不是没有委屈，也不是没有不满，但在那些情绪过后，还是会有小小的愧疚从心底浮现。
是不是如果再快些，就能救下那个人呢……
是不是跳得再高些，就能打掉那把枪呢……
是不是再努力些，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受到伤害呢……
如果，他当时注意到那段被腐蚀的绳索，是不是就不会……
“罗宾闪开！”坎蒂丝惊慌地看着面前的装置突然爆开一股烟雾，迅速将面容恍惚的迪克和她吞没。
最终的终点处，原来埋藏着致命的陷阱。
现在，坎蒂丝面前的是一个烂摊子。
在经过她完全不够及时的提醒下，浓绿的烟雾迅速将他们二人笼罩，坎蒂丝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直接将一股气体直接吞了下去……
差点没直接呛死她。
呕！原来内心深处的恐惧是烂菜叶子味儿吗。
不过好消息是炸弹没炸。
坏消息是唯一会拆弹的罗宾现在被稻草人为蝙蝠侠准备的加料版毒气弄跪了，而那个炸弹再没人拆的话离炸了也不远了。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没有好消息，恐不恐惧另说，坎蒂丝心里的悲伤是真的要溢出来了，天知道她本意只是想打个野，结果不但顺手抓了内奸，最后一波人头也要她来收……这都什么事儿啊！
陷入幻觉的罗宾趴在地上面色惨白，被汗水打湿的黑发一缕缕地黏在额头上，全身不自觉地颤抖着喘息着，看起来倒是一派楚楚可怜。现在的坎蒂丝并不知道，这种姿态可以称之为“丧钟诱捕器”。
男孩嘴唇嚅动，漂亮的蓝眼睛失去焦距，空茫地看向前方，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坎蒂丝精神一振，顿时在心中暗叹不愧是职业义警，这种时刻都要给迷茫的群众留下解决问题的方法，专业素养能吊打十个哥谭警察。
她满怀希望地将耳朵凑过去。
“妈妈……”是近乎耳语的呼唤，豆大的眼泪从那双和她颜色相似的蓝眼睛中流下，他哭起来倒也不显得狼狈，反而带着些脆弱的美感。
坎蒂丝愣住了，她想起报纸上对那起惨案的报道。
飞翔的格雷森家族中最小的成员亲眼目睹了父母的坠落。
所以你……是回到了那个时候吗？
女孩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看着对方脆弱的样子，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歪了歪头，小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可我不知道怎么安慰男孩子诶？”
“呼叫EVA，呼叫EVA，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卡塞尔的课程里包含心理援助吗？”
“EVA？”
呼叫没有回应，坎蒂丝心中一惊，生怕是耳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路上掉了，急忙伸手摸向耳朵检查。
手抬到一半时，女孩顿住了。
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或者，用更准确的描述，那是一只……布满鳞片的利爪，上面漆黑的鳞片一排排张开扣紧，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What a fucking surprise~”她面无表情地欣赏着，仿佛那不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原来这就是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吗？看来吸的那一口毒气的确是有点上头，突然被自己剖析内心的感觉可真不好。
她的确不想当一个怪物。
为什么那么热衷于进入卡塞尔？因为进入那个地方，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划分到屠龙者的阵营，她强大、稳定，在全人类的立场上，与一切龙类和堕落的混血种站在对立面。
这样她就能告诉自己，我不是一个什么需要被杀死的东西。
明明只是想当一个人而已啊……坎蒂丝放下手，在心里撇撇嘴，突然就有些委屈。
她蹲下来，用看起来十分骇人的爪子敲了敲罗宾的脑壳，陷入幻觉后虽然不至于失去理智，但自己现在也没法听到EVA的声音了，只能待在耳机里的人工智能也未必能拆哥谭疯子的炸弹，毕竟完全没经验。
不过他的头没有裂开诶！果然是幻觉没错。
“再不起来的话，我就只能在红蓝线里选一个剪了哦。”坎蒂丝戳了戳迪克还有些肉肉的脸颊，视线飘到那一堆结构复杂的装置上，被毒气搞得有点崩的心态已经想要开摆了。
“但凡你认真看了就知道根本没有红蓝线，你是跟柯南学的拆弹吗？”迪克眼睛没有睁开，用虚弱的声音吐槽道。
“正常小孩才不会学拆弹呢，你能自己动不？”
举着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爪子挥了挥，“正常小孩”坎蒂丝大言不惭地说道。
“不太行。”迪克苦笑了一声，眼睛用力地眨了眨，心跳如雷，父母肢体扭曲地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还是固执地停留在他的视线中，现在又增加了布鲁斯浑身是伤的身影。
真是糟糕透了。
“你给我描述结构……我来指导你拆。”迪克以为坎蒂丝没有吸入气体。
坎蒂丝有些为难地看着两只不具人形的爪子，心中对自己是否能完成这种精密操作感到十分怀疑。
该说不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在心中默念了一千遍“这是幻觉”后，坎蒂丝撸了撸袖子：“Ok，你专业听你的，老板请指挥。”
在这种时刻还一直贫嘴的女孩奇异地给迪克心里带来了一点安慰。
她也许可能手染人命，但她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拯救那些与她无关的人，那么至少，为了保护自己而干掉一个人渣不该成为她人生中的污点。
她不是无药可救之人。
或许，有个知道他秘密身份的同龄人也不错？
当然不能让B知道，这可是……他们的小秘密。
—————————————————
一如既往地，事件最终还是会顺利地解决。
拆完弹后，扛着强撑着指导完就重新陷入昏迷的迪克走出学校下水道，两个小孩遭遇了匆匆赶来一身狼狈的蝙蝠侠。
该说不说这个效率实在是恐怖，他们这边好不容易解决完一个毒气弹，那边蝙蝠侠已经解决了阿卡姆一种越狱犯人，考虑到他能进学校，校门口的毒藤应该是也重回快乐老家了。
黑暗骑士，竟恐怖如斯！
咳，开个玩笑，其实对方现在看着罗宾毫无生气的样子的反应更恐怖些。
“他应该没事，但是好像吸进了那个什么毒气。”坎蒂丝急忙把罗宾放下，顺便把自己在这儿的原因解释成跟踪可疑同学识破阴谋，顺便见义勇为协助同龄义警。
只能说撒谎只会越来越熟练，新剧本居然和之前侦探少女的人设居然还呼应上了，她可真是个天才，以后混不下去了可以去给柯南剧场版当编剧。
咳，跑题了。
其实以坎蒂丝现在的状态说谎很难不被蝙蝠侠看出破绽，好在对方的精力全都集中在罗宾身上，没什么注意力放在她这边，所以才能蒙混过关，至于剩下的剧本就等迪克醒过来再补全了。
好歹是互相拿捏着小秘密的盟友关系了，坎蒂丝对义警的信誉度还是有信心的。
至于现在……
被蝙蝠侠按着打了一针最新解毒剂的坎蒂丝回到自己的宿舍，被她搬到床上的黛比似乎终于摆脱了影响，看起来平静了许多。
坎蒂丝一把把自己丢到床上，感受着耳边重新响起的EVA的声音。
现在，要想想一会儿怎么和黛比解释杰克的事。
她这样想着，然后陷入沉沉的梦乡。
“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明明是他们、他们这些虚伪的、所谓的义警，他们才对不起我！！要不是他们，我就不用遭受那些事了！凭什么她们就能没事！凭什么一定要我受苦！！！！”
似是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抵赖，杰克放下了手臂，露出神色狰狞的脸，发出充满怨愤嘶吼。
这未免有些太不讲理了，坎蒂丝气不打一处来，正打算反唇相讥。
突然身边的罗宾一个箭步冲上去，以一种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将情绪激昂的杰克一把打昏，小心地放在地上。
然后迅速转身准备开始拆除装置，留下坎蒂丝沉浸在那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中没有回神。
“你这有点不按流程操作吧！？”
“什么流程。”迪克头也不回，“听他控诉心中的不满，了解他是如何被稻草人诱导的，然后面对他心中的怨愤，或是反驳或是开导，最后要么他哑口无言，要么你气个半死。”
“没必要，反正他也不可能会解除稻草人设下的装置，我们还赶时间呢。”
坎蒂丝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但心中还是有着一口憋着不上不下的感觉，她不理解为什么杰克会在被蝙蝠侠救了之后反过来怨恨对方，那么轻易地做出这样疯狂的事，就像她也不理解为什么很多被小丑毁掉的家庭会反过来怨恨蝙蝠侠没有杀掉小丑。
为什么被赋予这么多无来由的怨恨之后还要坚持拯救这座城市，为什么罗宾会一脸习惯甚至理解的样子。
迪克手上动作飞快，没有回头，他大概知道坎蒂丝脸上会有什么表情，也大概能猜到对方会想些什么。
毕竟她在养父母死于小丑造成的事故后也没有迁怒蝙蝠侠。
其实他对杰克的那些指责不是毫无感觉。
尽管成为罗宾只有一年，类似的指责在那些陷入绝望的人口中他也听过不少，心中不是没有委屈，也不是没有不满，但在那些情绪过后，还是会有小小的愧疚从心底浮现。
是不是如果再快些，就能救下那个人呢……
是不是跳得再高些，就能打掉那把枪呢……
是不是再努力些，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受到伤害呢……
如果，他当时注意到那段被腐蚀的绳索，是不是就不会……
“罗宾闪开！”坎蒂丝惊慌地看着面前的装置突然爆开一股烟雾，迅速将面容恍惚的迪克和她吞没。
最终的终点处，原来埋藏着致命的陷阱。
现在，坎蒂丝面前的是一个烂摊子。
在经过她完全不够及时的提醒下，浓绿的烟雾迅速将他们二人笼罩，坎蒂丝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直接将一股气体直接吞了下去……
差点没直接呛死她。
呕！原来内心深处的恐惧是烂菜叶子味儿吗。
不过好消息是炸弹没炸。
坏消息是唯一会拆弹的罗宾现在被稻草人为蝙蝠侠准备的加料版毒气弄跪了，而那个炸弹再没人拆的话离炸了也不远了。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没有好消息，恐不恐惧另说，坎蒂丝心里的悲伤是真的要溢出来了，天知道她本意只是想打个野，结果不但顺手抓了内奸，最后一波人头也要她来收……这都什么事儿啊！
陷入幻觉的罗宾趴在地上面色惨白，被汗水打湿的黑发一缕缕地黏在额头上，全身不自觉地颤抖着喘息着，看起来倒是一派楚楚可怜。现在的坎蒂丝并不知道，这种姿态可以称之为“丧钟诱捕器”。
男孩嘴唇嚅动，漂亮的蓝眼睛失去焦距，空茫地看向前方，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坎蒂丝精神一振，顿时在心中暗叹不愧是职业义警，这种时刻都要给迷茫的群众留下解决问题的方法，专业素养能吊打十个哥谭警察。
她满怀希望地将耳朵凑过去。
“妈妈……”是近乎耳语的呼唤，豆大的眼泪从那双和她颜色相似的蓝眼睛中流下，他哭起来倒也不显得狼狈，反而带着些脆弱的美感。
坎蒂丝愣住了，她想起报纸上对那起惨案的报道。
飞翔的格雷森家族中最小的成员亲眼目睹了父母的坠落。
所以你……是回到了那个时候吗？
女孩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看着对方脆弱的样子，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歪了歪头，小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可我不知道怎么安慰男孩子诶？”
“呼叫EVA，呼叫EVA，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卡塞尔的课程里包含心理援助吗？”
“EVA？”
呼叫没有回应，坎蒂丝心中一惊，生怕是耳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路上掉了，急忙伸手摸向耳朵检查。
手抬到一半时，女孩顿住了。
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或者，用更准确的描述，那是一只……布满鳞片的利爪，上面漆黑的鳞片一排排张开扣紧，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What a fucking surprise~”她面无表情地欣赏着，仿佛那不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原来这就是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吗？看来吸的那一口毒气的确是有点上头，突然被自己剖析内心的感觉可真不好。
她的确不想当一个怪物。
为什么那么热衷于进入卡塞尔？因为进入那个地方，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划分到屠龙者的阵营，她强大、稳定，在全人类的立场上，与一切龙类和堕落的混血种站在对立面。
这样她就能告诉自己，我不是一个什么需要被杀死的东西。
明明只是想当一个人而已啊……坎蒂丝放下手，在心里撇撇嘴，突然就有些委屈。
她蹲下来，用看起来十分骇人的爪子敲了敲罗宾的脑壳，陷入幻觉后虽然不至于失去理智，但自己现在也没法听到EVA的声音了，只能待在耳机里的人工智能也未必能拆哥谭疯子的炸弹，毕竟完全没经验。
不过他的头没有裂开诶！果然是幻觉没错。
“再不起来的话，我就只能在红蓝线里选一个剪了哦。”坎蒂丝戳了戳迪克还有些肉肉的脸颊，视线飘到那一堆结构复杂的装置上，被毒气搞得有点崩的心态已经想要开摆了。
“但凡你认真看了就知道根本没有红蓝线，你是跟柯南学的拆弹吗？”迪克眼睛没有睁开，用虚弱的声音吐槽道。
“正常小孩才不会学拆弹呢，你能自己动不？”
举着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爪子挥了挥，“正常小孩”坎蒂丝大言不惭地说道。
“不太行。”迪克苦笑了一声，眼睛用力地眨了眨，心跳如雷，父母肢体扭曲地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还是固执地停留在他的视线中，现在又增加了布鲁斯浑身是伤的身影。
真是糟糕透了。
“你给我描述结构……我来指导你拆。”迪克以为坎蒂丝没有吸入气体。
坎蒂丝有些为难地看着两只不具人形的爪子，心中对自己是否能完成这种精密操作感到十分怀疑。
该说不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在心中默念了一千遍“这是幻觉”后，坎蒂丝撸了撸袖子：“Ok，你专业听你的，老板请指挥。”
在这种时刻还一直贫嘴的女孩奇异地给迪克心里带来了一点安慰。
她也许可能手染人命，但她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拯救那些与她无关的人，那么至少，为了保护自己而干掉一个人渣不该成为她人生中的污点。
她不是无药可救之人。
或许，有个知道他秘密身份的同龄人也不错？
当然不能让B知道，这可是……他们的小秘密。
—————————————————
一如既往地，事件最终还是会顺利地解决。
拆完弹后，扛着强撑着指导完就重新陷入昏迷的迪克走出学校下水道，两个小孩遭遇了匆匆赶来一身狼狈的蝙蝠侠。
该说不说这个效率实在是恐怖，他们这边好不容易解决完一个毒气弹，那边蝙蝠侠已经解决了阿卡姆一种越狱犯人，考虑到他能进学校，校门口的毒藤应该是也重回快乐老家了。
黑暗骑士，竟恐怖如斯！
咳，开个玩笑，其实对方现在看着罗宾毫无生气的样子的反应更恐怖些。
“他应该没事，但是好像吸进了那个什么毒气。”坎蒂丝急忙把罗宾放下，顺便把自己在这儿的原因解释成跟踪可疑同学识破阴谋，顺便见义勇为协助同龄义警。
只能说撒谎只会越来越熟练，新剧本居然和之前侦探少女的人设居然还呼应上了，她可真是个天才，以后混不下去了可以去给柯南剧场版当编剧。
咳，跑题了。
其实以坎蒂丝现在的状态说谎很难不被蝙蝠侠看出破绽，好在对方的精力全都集中在罗宾身上，没什么注意力放在她这边，所以才能蒙混过关，至于剩下的剧本就等迪克醒过来再补全了。
好歹是互相拿捏着小秘密的盟友关系了，坎蒂丝对义警的信誉度还是有信心的。
至于现在……
被蝙蝠侠按着打了一针最新解毒剂的坎蒂丝回到自己的宿舍，被她搬到床上的黛比似乎终于摆脱了影响，看起来平静了许多。
坎蒂丝一把把自己丢到床上，感受着耳边重新响起的EVA的声音。
现在，要想想一会儿怎么和黛比解释杰克的事。
她这样想着，然后陷入沉沉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