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北方的夏末很少下雨，难得一次的雨偏让他们赶上了，沈兰泊拍拍头发上的水滴，低声咒骂了一句晦气。
他把衣服上的蝴蝶胸针摘下来，用纸擦干净，其实上面压根也没有沾上雨水，但他还是用纸巾擦了个遍。
擦完之后又感到一阵莫名烦躁，将它丢到桌子上，最后还是助理帮他收了起来。
他顺手把手机也一起递给助理。
阿杰拿着手机，“明月姐在忙吗？”
“不知道天天在忙什么。”沈兰泊没好气地回答道。
阿杰弯下腰要为他重新戴上胸钉，被沈兰泊拒绝：“不戴了，不舒服。”
阿杰看得出沈兰泊心情不好，也不敢触他的霉头，心里疑惑沈兰泊从来对饰品不感兴趣，核桃，文玩，翡翠这些大佬们爱玩的，他是一个不喜欢。
除了婚戒，他还没见过他在平常戴过什么，这几天竟然破天荒都戴着这小玩意。
虽然说是钻石，但也不像非常珍贵的样子。再贵的东西，沈兰泊不喜欢，连眼神都不会给。他打拼到现在，已经很少有勉强自己的时刻了。
除非沈兰泊自己喜欢。
——那就是明月姐送的了。
这时，从休息室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看见阿杰，先哈哈大笑，指着他道：“难道这就是嫂子吗？你什么时候变口味了。”
沈兰泊皱起眉：“去你的。”
他转过头，拿起手边刚换下的湿衣服，递给阿杰，“麻烦你休息还跑一趟，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那我就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刚子走到他身边坐下，上下打量他：“还以为你英年早婚，现在一定是日出两杆鱼争食，一家欢笑在南池了呢。”
沈兰泊哼一声，微眯起眼睛，“你对婚姻的定位就这样？”
“当然了。”刚子理所当然道：“不然结婚干什么？不就是为了爸妈有人照顾，孩子有人照顾，自己有个人知冷知热。”
沈兰泊看他一眼，“孟宪兵，你丫够自私的，谁要是当你老婆真够倒霉。”
刚子说：“你别告诉我你不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最讨厌一些女人嚷嚷的，要独立，要工作，搞得好像我们赚的钱不够花似的，诶诶——你去哪？”
“回家。”
刚子追上去，搂住他的肩膀，“不行，说好了今天陪我呢。”
“下雨了。”
刚子说：“转室内运动吧，壁球怎么样？最近很火。”
“先去吃饭吧”沈兰泊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巧克力色方形钟道。
好不容易有个空闲的时候，还真不想跟刚子度过。高明月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沈兰泊抬起头，这里整面天花板都用镜子代替，映得空间格外大。
陈澄在球场中心向她挥手，他的蓝色运动衣使他远远看上去像一团清爽的云，他走到明月旁，低声道：“我还以为你逃跑了呢。”
明月扬起眉笑着和球场中心的饶旭打招呼，却面不改色，咬着牙对陈澄道：“我比你更问心无愧。”
“那你的意思是，我比你更无耻？”
陈澄挑起眉，勾起唇角，桃花眼下视，落在明月身上。
空气停滞。
明月抬起手腕，沉重的球拍挥舞，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却在即将砸向陈澄下巴处停定。
青色球拍，60厘米的长度，一团软温却凌厉的清香，分隔开两人。
“我的意思是，我协调能力比你差，下次站得离我远点。”明月道。
她粲然一笑，突然转过脸向饶旭挥挥手，往球场中心跑去。
卷发蓬在脑后，上下摇颤，发丝在灯光下呈现淡金色的阴影，散发着动人的弧线。
他不禁摸摸下巴，他知道他内心瘙痒由此传来，它来源于高明月袖口的一缕冷风，久久不散，像紫色丝带环绕着他，它使他像商场里被捆住的狗一样定在原地。
陈澄看到明月的眼睛犹如仙子一般明洁，迸发的光彩，刹那映亮了球场整个天空。
然后陈澄揉了揉下巴，突然笑了。
饶旭并没有明月想象的傲慢。
她的才气和文情，只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比常人淡然超拔，她笑起来的时候，那种纯真无邪的快乐足可以感染每一个人。
就连明月也忍不住看着她的脸庞微笑，可让她苦恼的是，每当她费尽心思将话题引到工作上时。
这位聪明的小姐，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就干脆打断她的话头。大概饶旭赚的钱已经够多了，现在只想躺平。
高明月没有强迫别人的癖好，更没有办法把饶旭押到电脑桌前作画，几个来回下来，不仅拿球拍的左手胀痛，心更加疲累。
四个人玩了一会，饶旭便提议去餐厅用餐时，明月如释重负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这次就当混个脸熟，下次再约饶旭，被拒绝的几率就小了。
反正她下定决心要做成这一单子，也不在乎这一时，太心急反而弄巧成拙。
想是这么想，在去餐厅的路上，她仍不放过时机，一直在竭力奉承饶旭。
虽然她很有讨人欢心的经验，但是讨女人的喜欢，还是第一次。
聊着聊着就感觉两个人脸上都有点僵僵的，她这些年生活重心始终放在沈兰泊身上，几乎都快忘了怎么交朋友了。
她惊讶于自己的口舌竟然是那样的木讷，语言是如此匮乏，表情是这般僵硬，说是木头也不为过。
或许是因为上司在在场的缘故，不管她怎么模仿大人，照猫画虎去寒暄去社交，都显得刻意。
一旁的陈澄正和苏长明聊得热火朝天，时不时向这边瞟一两眼。
高明月的脸上传来燥热。
为什么他总是那样地神采奕奕，自信昂扬？
他就像一只永不疲倦的鸟，精神抖擞，仰着头，用五彩的华锦装饰自己羽毛，也像一面擦得瓦亮的镜子，照出她的自卑，平庸和无能。
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眼光。
陈澄一愣，靠近两人道：“饶小姐和明月都是北城人吧？”
“咦那我们是老乡？”饶旭好似饶有兴趣。
“是啊。”
明月没想到饶旭一口本地方言说地绵长柔软，竟然不是本地人，估计饶旭也是同样惊讶，立刻就把脸凑过来看向明月。
这可是个好机会。
明月趁机拉家常：“这里的气候真干，我每年这个时候都皮肤都起皮。”
饶旭立刻赞同，“我也是我也是。”
“你多久没回家了？”
“十几年了。”
“你住在哪里？”
明月报出北城的某个小镇，一来一回，竟然发现两个人的老家竟然在相邻的两个市，甚至饶旭曾经还到过明月住过的那条街。
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何况遇见的，还是明月这个图谋不轨的老乡。
没想到她曾经拼命逃离的清寒之家，在十几年后的今天可以帮上忙。
即使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故乡在哪个方向，也要装出一百分的热爱。不说哄得饶旭与她流泪眼相看流泪眼吧，至少也应该到牵着她的手叫她妹妹。
明月下定了决心，长舒一口气，给自己鼓气。
加油！
她这样对着空气微微一笑，木然的表情刹那松懈，圆目像宝石一样流光溢彩。
陈澄不知道怎么的，也忍不住勾起嘴角，等回过神就对上高明月疑惑的目光，而那疑惑在看到他嘴角的下一秒，立刻化为一记眼刀飞向他。
陈澄一定觉得她很可笑吧。
他一句话就能讨好的人，一场球赛就能搞定的事。她高明月费劲到满头大汗，纠结到百转千回，胃痉挛都犯了两次还搞不定。
明月在心里叹口气，笑容更饱满了。
先天不足，只好后天弥补。
等到走进餐厅，两个人已经是手挽手了，倒把两位男士扔到了一边。
午餐有自助餐供应，他们也懒得挑了，有什么吃什么吧。
苏长明和饶旭不太饿，拿了咖啡和一点炒饭就坐下了，只有明月在一堆食材前走来走去纠结。
而陈澄端着盘子跟在她背后，一个劲挑剔。
“瞧这牛肉，老过我奶奶了。”
“还有这西蓝花，这么蔫吧也敢摆上来。”
“呦这基围虾死得太不值了。”
明月忍不住回嘴，“平时不知道，你挺关爱动物界的呀。”
陈澄冷不丁被怼了一下，愣了愣，竟想不出词语来回嘴。
他低头看了一眼高明月，似乎是不明白，那张看起来温柔无害的脸庞，是怎么每回都吐出让他几乎吐血的金句的？
难道她天生克他？
沈兰泊在俱乐部有专属包厢，其实他一年也来不了两次，一时间也忘记了用餐的地方在哪里，跟着刚子走到大厅。
正是用餐的时候，大厅里来来往往都是人，沈兰泊一般时候都很讨厌人多的地方，巴不得赶紧离开。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雨幕下的户外景色泛着蓝色的光芒，显得空气格外洁净，他被一股玫瑰味的清香吸引，奇怪的是，这里不种玫瑰，最近的花店也在几公里以外。
沈兰泊破天荒地往里面看了一眼，一眼便看出了事端。
目光顺着花香移去，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挑，瘦弱，长卷发。
每一处，每一处都熟悉得如掌纹一般。
她怎么会在这里？
沈兰泊蹙起眉。
没等孟宪兵反应过来，沈兰泊已经调转脚步，向大厅走去。
一步，两步——他眼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而明月毫无察觉，还在和陈澄讨论基围虾的哲学意义，什么叫做死得其所，什么叫死有余辜。
在这场生命演说中，陈澄代表虾兵蟹将，臭鱼烂虾，告诉明月一个道理，基围虾必须白灼！
明月则花容失色，善意地提醒陈澄，不要当着这么多尸体的面，讲这种残忍的话题，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到来的危险。
巨大的阴影渐渐将她笼罩，等到她听到来自耳边，那低沉地，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把衣服上的蝴蝶胸针摘下来，用纸擦干净，其实上面压根也没有沾上雨水，但他还是用纸巾擦了个遍。
擦完之后又感到一阵莫名烦躁，将它丢到桌子上，最后还是助理帮他收了起来。
他顺手把手机也一起递给助理。
阿杰拿着手机，“明月姐在忙吗？”
“不知道天天在忙什么。”沈兰泊没好气地回答道。
阿杰弯下腰要为他重新戴上胸钉，被沈兰泊拒绝：“不戴了，不舒服。”
阿杰看得出沈兰泊心情不好，也不敢触他的霉头，心里疑惑沈兰泊从来对饰品不感兴趣，核桃，文玩，翡翠这些大佬们爱玩的，他是一个不喜欢。
除了婚戒，他还没见过他在平常戴过什么，这几天竟然破天荒都戴着这小玩意。
虽然说是钻石，但也不像非常珍贵的样子。再贵的东西，沈兰泊不喜欢，连眼神都不会给。他打拼到现在，已经很少有勉强自己的时刻了。
除非沈兰泊自己喜欢。
——那就是明月姐送的了。
这时，从休息室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看见阿杰，先哈哈大笑，指着他道：“难道这就是嫂子吗？你什么时候变口味了。”
沈兰泊皱起眉：“去你的。”
他转过头，拿起手边刚换下的湿衣服，递给阿杰，“麻烦你休息还跑一趟，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那我就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刚子走到他身边坐下，上下打量他：“还以为你英年早婚，现在一定是日出两杆鱼争食，一家欢笑在南池了呢。”
沈兰泊哼一声，微眯起眼睛，“你对婚姻的定位就这样？”
“当然了。”刚子理所当然道：“不然结婚干什么？不就是为了爸妈有人照顾，孩子有人照顾，自己有个人知冷知热。”
沈兰泊看他一眼，“孟宪兵，你丫够自私的，谁要是当你老婆真够倒霉。”
刚子说：“你别告诉我你不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最讨厌一些女人嚷嚷的，要独立，要工作，搞得好像我们赚的钱不够花似的，诶诶——你去哪？”
“回家。”
刚子追上去，搂住他的肩膀，“不行，说好了今天陪我呢。”
“下雨了。”
刚子说：“转室内运动吧，壁球怎么样？最近很火。”
“先去吃饭吧”沈兰泊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巧克力色方形钟道。
好不容易有个空闲的时候，还真不想跟刚子度过。高明月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沈兰泊抬起头，这里整面天花板都用镜子代替，映得空间格外大。
陈澄在球场中心向她挥手，他的蓝色运动衣使他远远看上去像一团清爽的云，他走到明月旁，低声道：“我还以为你逃跑了呢。”
明月扬起眉笑着和球场中心的饶旭打招呼，却面不改色，咬着牙对陈澄道：“我比你更问心无愧。”
“那你的意思是，我比你更无耻？”
陈澄挑起眉，勾起唇角，桃花眼下视，落在明月身上。
空气停滞。
明月抬起手腕，沉重的球拍挥舞，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却在即将砸向陈澄下巴处停定。
青色球拍，60厘米的长度，一团软温却凌厉的清香，分隔开两人。
“我的意思是，我协调能力比你差，下次站得离我远点。”明月道。
她粲然一笑，突然转过脸向饶旭挥挥手，往球场中心跑去。
卷发蓬在脑后，上下摇颤，发丝在灯光下呈现淡金色的阴影，散发着动人的弧线。
他不禁摸摸下巴，他知道他内心瘙痒由此传来，它来源于高明月袖口的一缕冷风，久久不散，像紫色丝带环绕着他，它使他像商场里被捆住的狗一样定在原地。
陈澄看到明月的眼睛犹如仙子一般明洁，迸发的光彩，刹那映亮了球场整个天空。
然后陈澄揉了揉下巴，突然笑了。
饶旭并没有明月想象的傲慢。
她的才气和文情，只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比常人淡然超拔，她笑起来的时候，那种纯真无邪的快乐足可以感染每一个人。
就连明月也忍不住看着她的脸庞微笑，可让她苦恼的是，每当她费尽心思将话题引到工作上时。
这位聪明的小姐，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就干脆打断她的话头。大概饶旭赚的钱已经够多了，现在只想躺平。
高明月没有强迫别人的癖好，更没有办法把饶旭押到电脑桌前作画，几个来回下来，不仅拿球拍的左手胀痛，心更加疲累。
四个人玩了一会，饶旭便提议去餐厅用餐时，明月如释重负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这次就当混个脸熟，下次再约饶旭，被拒绝的几率就小了。
反正她下定决心要做成这一单子，也不在乎这一时，太心急反而弄巧成拙。
想是这么想，在去餐厅的路上，她仍不放过时机，一直在竭力奉承饶旭。
虽然她很有讨人欢心的经验，但是讨女人的喜欢，还是第一次。
聊着聊着就感觉两个人脸上都有点僵僵的，她这些年生活重心始终放在沈兰泊身上，几乎都快忘了怎么交朋友了。
她惊讶于自己的口舌竟然是那样的木讷，语言是如此匮乏，表情是这般僵硬，说是木头也不为过。
或许是因为上司在在场的缘故，不管她怎么模仿大人，照猫画虎去寒暄去社交，都显得刻意。
一旁的陈澄正和苏长明聊得热火朝天，时不时向这边瞟一两眼。
高明月的脸上传来燥热。
为什么他总是那样地神采奕奕，自信昂扬？
他就像一只永不疲倦的鸟，精神抖擞，仰着头，用五彩的华锦装饰自己羽毛，也像一面擦得瓦亮的镜子，照出她的自卑，平庸和无能。
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眼光。
陈澄一愣，靠近两人道：“饶小姐和明月都是北城人吧？”
“咦那我们是老乡？”饶旭好似饶有兴趣。
“是啊。”
明月没想到饶旭一口本地方言说地绵长柔软，竟然不是本地人，估计饶旭也是同样惊讶，立刻就把脸凑过来看向明月。
这可是个好机会。
明月趁机拉家常：“这里的气候真干，我每年这个时候都皮肤都起皮。”
饶旭立刻赞同，“我也是我也是。”
“你多久没回家了？”
“十几年了。”
“你住在哪里？”
明月报出北城的某个小镇，一来一回，竟然发现两个人的老家竟然在相邻的两个市，甚至饶旭曾经还到过明月住过的那条街。
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何况遇见的，还是明月这个图谋不轨的老乡。
没想到她曾经拼命逃离的清寒之家，在十几年后的今天可以帮上忙。
即使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故乡在哪个方向，也要装出一百分的热爱。不说哄得饶旭与她流泪眼相看流泪眼吧，至少也应该到牵着她的手叫她妹妹。
明月下定了决心，长舒一口气，给自己鼓气。
加油！
她这样对着空气微微一笑，木然的表情刹那松懈，圆目像宝石一样流光溢彩。
陈澄不知道怎么的，也忍不住勾起嘴角，等回过神就对上高明月疑惑的目光，而那疑惑在看到他嘴角的下一秒，立刻化为一记眼刀飞向他。
陈澄一定觉得她很可笑吧。
他一句话就能讨好的人，一场球赛就能搞定的事。她高明月费劲到满头大汗，纠结到百转千回，胃痉挛都犯了两次还搞不定。
明月在心里叹口气，笑容更饱满了。
先天不足，只好后天弥补。
等到走进餐厅，两个人已经是手挽手了，倒把两位男士扔到了一边。
午餐有自助餐供应，他们也懒得挑了，有什么吃什么吧。
苏长明和饶旭不太饿，拿了咖啡和一点炒饭就坐下了，只有明月在一堆食材前走来走去纠结。
而陈澄端着盘子跟在她背后，一个劲挑剔。
“瞧这牛肉，老过我奶奶了。”
“还有这西蓝花，这么蔫吧也敢摆上来。”
“呦这基围虾死得太不值了。”
明月忍不住回嘴，“平时不知道，你挺关爱动物界的呀。”
陈澄冷不丁被怼了一下，愣了愣，竟想不出词语来回嘴。
他低头看了一眼高明月，似乎是不明白，那张看起来温柔无害的脸庞，是怎么每回都吐出让他几乎吐血的金句的？
难道她天生克他？
沈兰泊在俱乐部有专属包厢，其实他一年也来不了两次，一时间也忘记了用餐的地方在哪里，跟着刚子走到大厅。
正是用餐的时候，大厅里来来往往都是人，沈兰泊一般时候都很讨厌人多的地方，巴不得赶紧离开。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雨幕下的户外景色泛着蓝色的光芒，显得空气格外洁净，他被一股玫瑰味的清香吸引，奇怪的是，这里不种玫瑰，最近的花店也在几公里以外。
沈兰泊破天荒地往里面看了一眼，一眼便看出了事端。
目光顺着花香移去，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挑，瘦弱，长卷发。
每一处，每一处都熟悉得如掌纹一般。
她怎么会在这里？
沈兰泊蹙起眉。
没等孟宪兵反应过来，沈兰泊已经调转脚步，向大厅走去。
一步，两步——他眼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而明月毫无察觉，还在和陈澄讨论基围虾的哲学意义，什么叫做死得其所，什么叫死有余辜。
在这场生命演说中，陈澄代表虾兵蟹将，臭鱼烂虾，告诉明月一个道理，基围虾必须白灼！
明月则花容失色，善意地提醒陈澄，不要当着这么多尸体的面，讲这种残忍的话题，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到来的危险。
巨大的阴影渐渐将她笼罩，等到她听到来自耳边，那低沉地，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你为什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