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搞清楚状况前，林和谦暂时当她的暴富系统。他淡漠开口，“我先设置直播环境，你吃饭。”
“嗯。”沐予先去卫生间洗把脸，然后吃饭。
林和谦替她挂上V/P/N，调好麦，准备俱全。沐予上前注意到，V/P/N地址是日本。
她被他的小细节触动，木小刀ip在日本，可以更好保护她的马甲。
“我联系了CB20那位摊主，《浮生若梦》加印一批次，等下宣传宣传，首批预定的可以加赠特典徽章和明信片。”
沐予点头答应，林和谦很懂二次元卖周边的套路。
直播，充满挑战的行为。
不过都抱前男友了，直播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沐予选择闭麦画图，一开播，直播间立马飙升至热门榜。她心里惊奇，真有这么多人直播看摸图？
而且好多人纯属进直播间看热闹，他们好奇什么样的画师被狂热厨那么热爱？
沐予画图很专注，从不谢礼物。林和谦看不下去，手越过她，抢走她的键盘鼠标，发送一句：谢谢粉丝的支持~
“系统提示你，不感谢粉丝会降低粉丝好感度。”
“关你——”
沐予眼见他的修长手指贴着她，莫名暧昧的举动让她心里小鹿乱撞。
“关我屁事？直播流水我的？”
沐予受不了他，一边嘴硬，一边关心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两年半过去，他依然老样子。
她飞快地摸妮露，预计在半小时内结束。下张没想好画什么，可能想不出就下播了。
林和谦不言不语，直接在直播间打了10000元，发送红色醒目留言。
「刀神，可以摸一张亚莉吗？」
十分钟内，沐予感受到引流的意义。
林和谦的红色SC打完后，她自然按照老板要求开始摸亚莉。直播间里喜欢亚莉的粉丝立刻开始爆米，有给她送礼物的，有上舰长的，一时间直播间热度就冲入了全站前三。
林和谦让她赶紧给网店的加刊做宣传，趁直播间火热赶紧多卖几本。
沐予放下笔，直冲到他面前。
“你别指指点点，关闭系统音量！”
林和谦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声。他很配合，模拟哑巴。
沐予更想当哑巴。
她一说话，喂喂两声，直播间立马刷满了弹幕。
[小刀老师是女孩子呀！]
[声音好软啊啊啊]
[是软化软乎的老师！！]
……还好，有麦的情况下，直播声音并不像她本音。
沐予回望一眼始作俑者，他深沉不语，眼眸昏暗，和啊啊啊啊的粉丝形成鲜明对比。
好的、坏的、欢乐的、悲伤的自己他全见过，也该这幅淡淡的样子。
沐予快下播前，参考群友的建议，开了一轮抽奖。
林和谦后面悄无声息的，上了个总督，一下消费近两万。
前任，钱好多啊。
直播完，能量耗尽的沐予仰头缓回生命。
“谢谢你。”她不忘感谢老板，实打实赚一波米，她开始相信他的任务承诺。
“不客气。”
“你接近我，为了约稿？老白说你在做游戏。”
“嗯……”林和谦觉得又对，又不对。后半句事实正确，可他接近她不完全为了约稿。
林和谦起身，说出今晚最重要的目的，“播完搬家，去我家。”
空气，又诡异地安静下来。
他的话不太适宜，他们分手多时，让她去前男友家算什么？
沐予僵硬不动，生硬回绝，“林少爷，我自己住得好好的，不可能搬去你家。”
自己好好的？刚还大哭。
林和谦眉心紧蹙，有劲使不上。他的关怀明显是多余的，无论情感上还是逻辑上她都不需要前任的关心。
转身背对她，他不紧不慢地回，“如果变态今晚不出现，我不强求你。”
沐予小声“嗯”了一声，疑问，“你巴不得我遭遇变态，你好充当英雄救美的勇士？”
“我没那么无聊，我只希望你安全。”
以前他喜欢白眼，不屑，无语，然后假装离开。沐予上前抱他，哄他，哈哈笑他死傲娇。
现在，他走了就走了，关门声还巨大无比。
“真是。”
沐予没挽留他，夜深最忌谈感情。
他的脸，他的声音，甚至一点小动作都在牵绊她的回忆。她过去深爱的人活生生重现，她完全没做好面对的准备。
沐予打开相亲相爱沙雕群，信息显示999+。
[来个省流！]她发送消息。
真夜：[省流：直播小刀老师的直播]
小雪：[省流：谦哥依旧富得可怕！]
[这点破事你们水999+，趁早睡吧]沐予回。
往上翻，大家居然同刷一句话
[钱在哪里，爱在哪里] +1 +1 +1 ……
他们乱刷一气，林和谦又没说，他对她有……
爱。
爱什么呀，他不过想约稿罢了。
-
五一节的南城特别热闹，林和谦想喝点小酒，可基友告知他那些清吧全部人满为患。
算了，直接回家，开瓶有年份的红酒。
林和谦路边等好友杨瑾来接，杨瑾开了辆霸道的劳斯莱斯前来，更霸道的是直接停在一堆电瓶车旁。
也不怕被剐蹭……他不语，杨瑾问，“你们相处愉快吗？”
“就那样。”
林和谦欲上车，司机却下了车，展望那栋公寓。
好友心知肚明一切，“你费心准备的大house可以派上用场了，公寓感觉很乱。”
“阿瑾。”林和谦提醒杨瑾别揭短，他臆想严重时装修的房子，说出来让他难堪。
他怎么可能日日夜夜期盼着前女友回来。
“我只是，担心她……你说，怎么让她搬出公寓？”
杨瑾哈哈一笑，“豪强夺取呗！”
“神经病，现在是法治社会。”
他的沙壁朋友，不会以为开辆劳斯莱斯，就可以随意劫掠女人了吧。
-
沐予洗漱完，准备睡觉。
“咚咚。”
突来的敲门声惊动了沐予。
什么，又来？
门外声音缓慢且有节奏，不像林和谦的风格。而且大少爷有脾气，不会走了再舔着脸回来。
真被林和谦说中了，沐予听着那渗人的声响，赶紧拿起电话。
“喂，喂！那个变态又回来了。”
“喂？我不叫喂。”
沐予实在没心情和他开玩笑，不过她冷静猜测，以他的心软性格应该已经往回赶，只不过嘴巴比较硬。
“五分钟后开门。”
“诶？”
沐予没想到这么快，她设想了一个场景，傲娇少爷坐公寓门口生闷气，等一个冷血绝情的前女友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五分钟后，沐予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她握紧门把手，可林和谦没有立即叩门。她又等了几分钟，才听见林和谦说，“沐沐，开门。”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确认他身后无人。
沐予珉住薄唇，颤声问，“又是昨天那个外卖员？”
林和谦点头，又摇头，“是公寓管理员。”
沐予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下意识抓住林和谦的手。“别说了，我头皮发麻……能报警吗？”
林和谦摇摇头，“没用，光脚不怕穿鞋的，再说他没把你怎样。”
沐予明白他话外音，出门在外一个人，报警抓人又能关几天，出来还得担心他人报复。
“单身公寓太乱，我们去安全的地方。”林和谦扣紧沐予的手，他们手指交缠，她没注意到，也没有松开。
仿佛和从前一样，她遇到不安，会把安全感交托在他身上。
“你家？”
“主角的新基地。”他换个说法。
基地，他真会用游戏比喻，沐予内心犹豫，“你以后做游戏的基地？宿舍？”
“算是。”林和谦肯定，再次温和劝说，“我们先去安全屋，以后你再慢慢找房子。”
只要她答应，他就有机会把她留下，能骗一骗是一天。
林和谦抽出手，带着怜悯摸了摸沐予发梢，“我起码不会害你，对吧。”
“对。”她同意这点。
林和谦喊了小雪，沐予的群友。他就读于南城大学，深更半夜的男大学生最好用。小雪帮沐予收拾东西，他回去开车。
出来时已经十二点，沐予问小雪，“小雪，他给你什么好处？”
“我把老电脑显卡送他了。”林和谦回答。
林和谦的“老”电脑，沐予猜一点不老，估计是去年的顶配，男大学生可爽死了。
深夜归家，一脚油门，才用时十分钟。
林和谦的家出入全要刷卡，非常安全，沐予紧张跟随他进入。
果然，并非她记忆中的他家，这房子很陌生。
房子进门边有个小储藏间，林和谦从中拿了显卡给小雪，让他立刻滚蛋。
小雪高兴离去，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和谦仅开了玄关灯，房间昏暗一片。
沐予简单掠过客厅，好大，好宽，昏暗无比也能感受到奢华。
他没带她逗留太久，直接领她去卧室。
沐予来之前拒绝入住，来之后走不动路。水晶灯一开，她被这个气派又精致的主卧深深震惊。
房间无比巨大，仅主卧就比她租的公寓大不少。纯白法风，家具精美典雅，宛若公主的寝殿。
里面有嵌套的小套间，左手边一个书房，右手边超大衣帽间和卫生间。
“主角，你可以坐这里捏脸。”林和谦指指法式梳妆台。
好美，他阴暗地想，他曾经幻想过她坐这里，梳着她柔顺的头发。
马上要实现了？
沐予回头拍一下林和谦，他为了圆他主角基地的设定，有必要用词那么游戏化吗？
“我……我暂时停留两天，等我找到新房子……”
“有必要吗？”林和谦想留她永居，漫不经心地问，“你能找到更好的房子？”
“我必须……”
“必须有尊严地活？”他严密推理，从她的表情只能得出这个结论，“那你要尊严，可以付我房租。”
沐予正欲开口，林和谦抢话，“不用问了，这里的房租很贵，你可以画图抵扣。”
那得画多少啊，牵卖身协议吗？
不能那么想，卖……那得买家买，他又没说……
沐予拉开窗帘，走至阳台。阳光又长又宽，简直可以跑步……
眼前是大海吗？她在海湾旁的房子里？深夜漆黑，面前那团一望无垠的黑应当是南海湾，对面繁华的高楼大厦发出夺目的金光。
沐予突然记起，以前他们一起玩游戏，她的小房子叫看海的日子。
不不不，别乱想了，海湾乃富人区，他不买这买哪呢。
沐予拉上窗帘，见他正在替她收拾行李。
他非常爱干净，爱整洁，爱秩序，家里和工作场所永远收拾得整整齐齐。
她走到他身边，默默按住他的手。
“阿谦。”
林和谦瞳孔震荡，她居然叫了他。
他想坚守一份理性，好难。
“那个……你放着吧，我自己来。”沐予察觉出他的异样，那声脱口而出的阿谦太失礼了，“很晚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林和谦轻笑，她这么快就学会赶主人，真优秀。
她把他扔下，无情出国，他还尽显温柔，到底什么信念让他做出这些事？
爱情？
他忍不住想嘲笑自己，对前女友该有爱情吗？
沐予手足无措，她不能和他共处一室过夜吧！可让他回去，万一这边是他家，那让他回哪去？
果然不该来的，太麻烦了！
“好了小刀，我马上回家。”他适时挽救，她走至悬崖边的破碎思绪。
他好温柔。
沐予晦暗地想。不仅动作和语言那些浅薄的外在温柔，深层次来讲，他依旧很懂她的心灵渴望。
她怕了，他来。她尬了，他走。
“林和谦，你恨不恨我。”沐予忍不住开口，“你难道不恨我？”
“恨。”他不假思索，她走得那么绝然。
“那你……和我玩什么暴富游戏。”
“好玩。”林和谦轻快回答，“没人陪我玩游戏。”
骗人，钱那么多，挥挥手有一万个人愿意陪他玩游戏。
沐予慢慢走近他，他默契伸出手。她神使鬼差地跌进他怀里，想感受下他的恨意温度。
他身体好热，她大脑在半夜悄悄发热。
她猜，他对她爱恨交织，恨怎么可能凭空产生？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温热、有力，让她无比怀念。
和前任玩游戏真危险，尤其他那么帅，动作那么温柔，钱又那么多，她好容易重蹈覆辙。
她贪恋着，低声问，“林和谦，你能不能共情我？”
“什么事需要我共情？”
沐予感伤叹气。
走得时候潇潇洒洒，以为自己将来会有更广阔的世界。她年少成名，归来却仍是草芥，为了几万块劳神费心。
不怕他笑话，他应该也不会笑她。他有钱，不代表他没良心。
她勇敢开口，“告诉你，我和蓝游闹矛盾，是因为他们给钱少，你会不会笑话我？”
“当然不会。”林和谦放开沐予，神情严肃认真，“给钱少？还是三年前的价？”
沐予点头。倒也没有三年前的价，但比其他厂低很多。而且蓝游立绘三合一，性价比低得可怕。
他虽眼神冰冷，但她看出来了，他关心她，共情她，他生蓝游的气了。
林和谦串联起沐予之前的话，想到她情绪失控的样子，顿时血液上涌。
“给钱少，你拒绝合作，所以冰橙拿妮露威胁你？”
沐予再度点头，眼泪流下。
“对，但我不能不画妮露的皮肤。”她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可你最爱妮露，舍不得她没有皮肤，只能被冰橙绑架。”他的声音同样轻柔，“可怜的傻瓜。”
沐予狂点好几下头。
全世界，全世界只有他懂她。当年他陪她一路走来，亲眼见证她怎么从小透明变成大画师。
“对不起，我那时不该怀疑冰橙是你……简直侮辱你。”林和谦向她道歉。
“没关系的。”沐予不在意那些，他误会，大概因为他心底还存有占有欲。
她很累，身体一软，直接瘫坐到床，精神暂时萎靡。
“沐沐，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林和谦单膝跪在床前，好让她不用累着仰头，“这垃圾公司……”
“我怕你觉得我矫情……”她珉珉嘴唇，眼泪落到他手上。
他蹙眉，擦掉她眼泪。
“你确实矫情，不应该私下哭，应该当面打他一顿。”
沐予惊讶，并被他逗笑，“你不是不知道，我社恐且肌无力，哪敢打尊贵的主美大人。”
林和谦理解，拍拍她手背。她一向佛系，不与人争吵，叫她打人不过开开玩笑。
“冰橙喊我去宝石only，我说我不去，除非给出场费，他阴阳我见钱眼开。之前聊立绘报酬，我说其他厂给钱多，他就说我们感情好。”
“傻逼。”他懒得挑选委婉的词语。
见钱眼开，林和谦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她要见钱眼开多好，当初就不会选择离开他。
“就是就是。”沐予很需要人陪她骂冰橙和蓝游，她心里堵了太多东西，需要释放。
她搓揉着他的手指，当做发泄的道具。
林和谦清楚她内心的纠结，替她做决定，“宝石only，很多太太为你的角色发电，本主办方倾力邀请你参加。”
“你……你是？”沐予很意外。
林和谦淡笑，摸摸她落在肩上的长发，“CB20以后，不少同人圈的人找上我，其中就有宝石only的主办方。主办方资金困难，问我能不能支持下他们的展子。”
“哦……蓝游很抠门的，那些太太都为爱发电。”
“对，所以我赞助了50w。”
他真好，她心里酸涩。
“我当画师这些年，不知满足吗？冰橙说我赚得够多了。”
“不够。”林和谦果断否认，“你应该赚更多，一亿。”
沐予又滑下眼泪，扑到他身上。
“谢谢你哦，虽然是大饼，但我喜欢这种情绪价值。原来在你心里，我价值这么高！”
大饼吗？林和谦不那么认为。不过一亿离她很远，先当大饼吧。
他与自己和解，放下心底那些无用的恨。抱着她，他心满意足，深夜仿佛得见黎明。
沐予哭完，展开微笑，“好啦，既然你大方，我授予你专属约稿权限。”
“好啊刀神。不过游戏以后再说，今晚该睡了。”
“嗯，好的。”
林和谦完全没有逗留的意思，他回另一处家。
沐予朝他挥挥手，心里的冰川开始融化。
要什么不配感。
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太对了。
“嗯。”沐予先去卫生间洗把脸，然后吃饭。
林和谦替她挂上V/P/N，调好麦，准备俱全。沐予上前注意到，V/P/N地址是日本。
她被他的小细节触动，木小刀ip在日本，可以更好保护她的马甲。
“我联系了CB20那位摊主，《浮生若梦》加印一批次，等下宣传宣传，首批预定的可以加赠特典徽章和明信片。”
沐予点头答应，林和谦很懂二次元卖周边的套路。
直播，充满挑战的行为。
不过都抱前男友了，直播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沐予选择闭麦画图，一开播，直播间立马飙升至热门榜。她心里惊奇，真有这么多人直播看摸图？
而且好多人纯属进直播间看热闹，他们好奇什么样的画师被狂热厨那么热爱？
沐予画图很专注，从不谢礼物。林和谦看不下去，手越过她，抢走她的键盘鼠标，发送一句：谢谢粉丝的支持~
“系统提示你，不感谢粉丝会降低粉丝好感度。”
“关你——”
沐予眼见他的修长手指贴着她，莫名暧昧的举动让她心里小鹿乱撞。
“关我屁事？直播流水我的？”
沐予受不了他，一边嘴硬，一边关心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两年半过去，他依然老样子。
她飞快地摸妮露，预计在半小时内结束。下张没想好画什么，可能想不出就下播了。
林和谦不言不语，直接在直播间打了10000元，发送红色醒目留言。
「刀神，可以摸一张亚莉吗？」
十分钟内，沐予感受到引流的意义。
林和谦的红色SC打完后，她自然按照老板要求开始摸亚莉。直播间里喜欢亚莉的粉丝立刻开始爆米，有给她送礼物的，有上舰长的，一时间直播间热度就冲入了全站前三。
林和谦让她赶紧给网店的加刊做宣传，趁直播间火热赶紧多卖几本。
沐予放下笔，直冲到他面前。
“你别指指点点，关闭系统音量！”
林和谦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声。他很配合，模拟哑巴。
沐予更想当哑巴。
她一说话，喂喂两声，直播间立马刷满了弹幕。
[小刀老师是女孩子呀！]
[声音好软啊啊啊]
[是软化软乎的老师！！]
……还好，有麦的情况下，直播声音并不像她本音。
沐予回望一眼始作俑者，他深沉不语，眼眸昏暗，和啊啊啊啊的粉丝形成鲜明对比。
好的、坏的、欢乐的、悲伤的自己他全见过，也该这幅淡淡的样子。
沐予快下播前，参考群友的建议，开了一轮抽奖。
林和谦后面悄无声息的，上了个总督，一下消费近两万。
前任，钱好多啊。
直播完，能量耗尽的沐予仰头缓回生命。
“谢谢你。”她不忘感谢老板，实打实赚一波米，她开始相信他的任务承诺。
“不客气。”
“你接近我，为了约稿？老白说你在做游戏。”
“嗯……”林和谦觉得又对，又不对。后半句事实正确，可他接近她不完全为了约稿。
林和谦起身，说出今晚最重要的目的，“播完搬家，去我家。”
空气，又诡异地安静下来。
他的话不太适宜，他们分手多时，让她去前男友家算什么？
沐予僵硬不动，生硬回绝，“林少爷，我自己住得好好的，不可能搬去你家。”
自己好好的？刚还大哭。
林和谦眉心紧蹙，有劲使不上。他的关怀明显是多余的，无论情感上还是逻辑上她都不需要前任的关心。
转身背对她，他不紧不慢地回，“如果变态今晚不出现，我不强求你。”
沐予小声“嗯”了一声，疑问，“你巴不得我遭遇变态，你好充当英雄救美的勇士？”
“我没那么无聊，我只希望你安全。”
以前他喜欢白眼，不屑，无语，然后假装离开。沐予上前抱他，哄他，哈哈笑他死傲娇。
现在，他走了就走了，关门声还巨大无比。
“真是。”
沐予没挽留他，夜深最忌谈感情。
他的脸，他的声音，甚至一点小动作都在牵绊她的回忆。她过去深爱的人活生生重现，她完全没做好面对的准备。
沐予打开相亲相爱沙雕群，信息显示999+。
[来个省流！]她发送消息。
真夜：[省流：直播小刀老师的直播]
小雪：[省流：谦哥依旧富得可怕！]
[这点破事你们水999+，趁早睡吧]沐予回。
往上翻，大家居然同刷一句话
[钱在哪里，爱在哪里] +1 +1 +1 ……
他们乱刷一气，林和谦又没说，他对她有……
爱。
爱什么呀，他不过想约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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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节的南城特别热闹，林和谦想喝点小酒，可基友告知他那些清吧全部人满为患。
算了，直接回家，开瓶有年份的红酒。
林和谦路边等好友杨瑾来接，杨瑾开了辆霸道的劳斯莱斯前来，更霸道的是直接停在一堆电瓶车旁。
也不怕被剐蹭……他不语，杨瑾问，“你们相处愉快吗？”
“就那样。”
林和谦欲上车，司机却下了车，展望那栋公寓。
好友心知肚明一切，“你费心准备的大house可以派上用场了，公寓感觉很乱。”
“阿瑾。”林和谦提醒杨瑾别揭短，他臆想严重时装修的房子，说出来让他难堪。
他怎么可能日日夜夜期盼着前女友回来。
“我只是，担心她……你说，怎么让她搬出公寓？”
杨瑾哈哈一笑，“豪强夺取呗！”
“神经病，现在是法治社会。”
他的沙壁朋友，不会以为开辆劳斯莱斯，就可以随意劫掠女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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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予洗漱完，准备睡觉。
“咚咚。”
突来的敲门声惊动了沐予。
什么，又来？
门外声音缓慢且有节奏，不像林和谦的风格。而且大少爷有脾气，不会走了再舔着脸回来。
真被林和谦说中了，沐予听着那渗人的声响，赶紧拿起电话。
“喂，喂！那个变态又回来了。”
“喂？我不叫喂。”
沐予实在没心情和他开玩笑，不过她冷静猜测，以他的心软性格应该已经往回赶，只不过嘴巴比较硬。
“五分钟后开门。”
“诶？”
沐予没想到这么快，她设想了一个场景，傲娇少爷坐公寓门口生闷气，等一个冷血绝情的前女友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五分钟后，沐予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她握紧门把手，可林和谦没有立即叩门。她又等了几分钟，才听见林和谦说，“沐沐，开门。”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确认他身后无人。
沐予珉住薄唇，颤声问，“又是昨天那个外卖员？”
林和谦点头，又摇头，“是公寓管理员。”
沐予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下意识抓住林和谦的手。“别说了，我头皮发麻……能报警吗？”
林和谦摇摇头，“没用，光脚不怕穿鞋的，再说他没把你怎样。”
沐予明白他话外音，出门在外一个人，报警抓人又能关几天，出来还得担心他人报复。
“单身公寓太乱，我们去安全的地方。”林和谦扣紧沐予的手，他们手指交缠，她没注意到，也没有松开。
仿佛和从前一样，她遇到不安，会把安全感交托在他身上。
“你家？”
“主角的新基地。”他换个说法。
基地，他真会用游戏比喻，沐予内心犹豫，“你以后做游戏的基地？宿舍？”
“算是。”林和谦肯定，再次温和劝说，“我们先去安全屋，以后你再慢慢找房子。”
只要她答应，他就有机会把她留下，能骗一骗是一天。
林和谦抽出手，带着怜悯摸了摸沐予发梢，“我起码不会害你，对吧。”
“对。”她同意这点。
林和谦喊了小雪，沐予的群友。他就读于南城大学，深更半夜的男大学生最好用。小雪帮沐予收拾东西，他回去开车。
出来时已经十二点，沐予问小雪，“小雪，他给你什么好处？”
“我把老电脑显卡送他了。”林和谦回答。
林和谦的“老”电脑，沐予猜一点不老，估计是去年的顶配，男大学生可爽死了。
深夜归家，一脚油门，才用时十分钟。
林和谦的家出入全要刷卡，非常安全，沐予紧张跟随他进入。
果然，并非她记忆中的他家，这房子很陌生。
房子进门边有个小储藏间，林和谦从中拿了显卡给小雪，让他立刻滚蛋。
小雪高兴离去，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和谦仅开了玄关灯，房间昏暗一片。
沐予简单掠过客厅，好大，好宽，昏暗无比也能感受到奢华。
他没带她逗留太久，直接领她去卧室。
沐予来之前拒绝入住，来之后走不动路。水晶灯一开，她被这个气派又精致的主卧深深震惊。
房间无比巨大，仅主卧就比她租的公寓大不少。纯白法风，家具精美典雅，宛若公主的寝殿。
里面有嵌套的小套间，左手边一个书房，右手边超大衣帽间和卫生间。
“主角，你可以坐这里捏脸。”林和谦指指法式梳妆台。
好美，他阴暗地想，他曾经幻想过她坐这里，梳着她柔顺的头发。
马上要实现了？
沐予回头拍一下林和谦，他为了圆他主角基地的设定，有必要用词那么游戏化吗？
“我……我暂时停留两天，等我找到新房子……”
“有必要吗？”林和谦想留她永居，漫不经心地问，“你能找到更好的房子？”
“我必须……”
“必须有尊严地活？”他严密推理，从她的表情只能得出这个结论，“那你要尊严，可以付我房租。”
沐予正欲开口，林和谦抢话，“不用问了，这里的房租很贵，你可以画图抵扣。”
那得画多少啊，牵卖身协议吗？
不能那么想，卖……那得买家买，他又没说……
沐予拉开窗帘，走至阳台。阳光又长又宽，简直可以跑步……
眼前是大海吗？她在海湾旁的房子里？深夜漆黑，面前那团一望无垠的黑应当是南海湾，对面繁华的高楼大厦发出夺目的金光。
沐予突然记起，以前他们一起玩游戏，她的小房子叫看海的日子。
不不不，别乱想了，海湾乃富人区，他不买这买哪呢。
沐予拉上窗帘，见他正在替她收拾行李。
他非常爱干净，爱整洁，爱秩序，家里和工作场所永远收拾得整整齐齐。
她走到他身边，默默按住他的手。
“阿谦。”
林和谦瞳孔震荡，她居然叫了他。
他想坚守一份理性，好难。
“那个……你放着吧，我自己来。”沐予察觉出他的异样，那声脱口而出的阿谦太失礼了，“很晚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林和谦轻笑，她这么快就学会赶主人，真优秀。
她把他扔下，无情出国，他还尽显温柔，到底什么信念让他做出这些事？
爱情？
他忍不住想嘲笑自己，对前女友该有爱情吗？
沐予手足无措，她不能和他共处一室过夜吧！可让他回去，万一这边是他家，那让他回哪去？
果然不该来的，太麻烦了！
“好了小刀，我马上回家。”他适时挽救，她走至悬崖边的破碎思绪。
他好温柔。
沐予晦暗地想。不仅动作和语言那些浅薄的外在温柔，深层次来讲，他依旧很懂她的心灵渴望。
她怕了，他来。她尬了，他走。
“林和谦，你恨不恨我。”沐予忍不住开口，“你难道不恨我？”
“恨。”他不假思索，她走得那么绝然。
“那你……和我玩什么暴富游戏。”
“好玩。”林和谦轻快回答，“没人陪我玩游戏。”
骗人，钱那么多，挥挥手有一万个人愿意陪他玩游戏。
沐予慢慢走近他，他默契伸出手。她神使鬼差地跌进他怀里，想感受下他的恨意温度。
他身体好热，她大脑在半夜悄悄发热。
她猜，他对她爱恨交织，恨怎么可能凭空产生？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温热、有力，让她无比怀念。
和前任玩游戏真危险，尤其他那么帅，动作那么温柔，钱又那么多，她好容易重蹈覆辙。
她贪恋着，低声问，“林和谦，你能不能共情我？”
“什么事需要我共情？”
沐予感伤叹气。
走得时候潇潇洒洒，以为自己将来会有更广阔的世界。她年少成名，归来却仍是草芥，为了几万块劳神费心。
不怕他笑话，他应该也不会笑她。他有钱，不代表他没良心。
她勇敢开口，“告诉你，我和蓝游闹矛盾，是因为他们给钱少，你会不会笑话我？”
“当然不会。”林和谦放开沐予，神情严肃认真，“给钱少？还是三年前的价？”
沐予点头。倒也没有三年前的价，但比其他厂低很多。而且蓝游立绘三合一，性价比低得可怕。
他虽眼神冰冷，但她看出来了，他关心她，共情她，他生蓝游的气了。
林和谦串联起沐予之前的话，想到她情绪失控的样子，顿时血液上涌。
“给钱少，你拒绝合作，所以冰橙拿妮露威胁你？”
沐予再度点头，眼泪流下。
“对，但我不能不画妮露的皮肤。”她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可你最爱妮露，舍不得她没有皮肤，只能被冰橙绑架。”他的声音同样轻柔，“可怜的傻瓜。”
沐予狂点好几下头。
全世界，全世界只有他懂她。当年他陪她一路走来，亲眼见证她怎么从小透明变成大画师。
“对不起，我那时不该怀疑冰橙是你……简直侮辱你。”林和谦向她道歉。
“没关系的。”沐予不在意那些，他误会，大概因为他心底还存有占有欲。
她很累，身体一软，直接瘫坐到床，精神暂时萎靡。
“沐沐，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林和谦单膝跪在床前，好让她不用累着仰头，“这垃圾公司……”
“我怕你觉得我矫情……”她珉珉嘴唇，眼泪落到他手上。
他蹙眉，擦掉她眼泪。
“你确实矫情，不应该私下哭，应该当面打他一顿。”
沐予惊讶，并被他逗笑，“你不是不知道，我社恐且肌无力，哪敢打尊贵的主美大人。”
林和谦理解，拍拍她手背。她一向佛系，不与人争吵，叫她打人不过开开玩笑。
“冰橙喊我去宝石only，我说我不去，除非给出场费，他阴阳我见钱眼开。之前聊立绘报酬，我说其他厂给钱多，他就说我们感情好。”
“傻逼。”他懒得挑选委婉的词语。
见钱眼开，林和谦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她要见钱眼开多好，当初就不会选择离开他。
“就是就是。”沐予很需要人陪她骂冰橙和蓝游，她心里堵了太多东西，需要释放。
她搓揉着他的手指，当做发泄的道具。
林和谦清楚她内心的纠结，替她做决定，“宝石only，很多太太为你的角色发电，本主办方倾力邀请你参加。”
“你……你是？”沐予很意外。
林和谦淡笑，摸摸她落在肩上的长发，“CB20以后，不少同人圈的人找上我，其中就有宝石only的主办方。主办方资金困难，问我能不能支持下他们的展子。”
“哦……蓝游很抠门的，那些太太都为爱发电。”
“对，所以我赞助了50w。”
他真好，她心里酸涩。
“我当画师这些年，不知满足吗？冰橙说我赚得够多了。”
“不够。”林和谦果断否认，“你应该赚更多，一亿。”
沐予又滑下眼泪，扑到他身上。
“谢谢你哦，虽然是大饼，但我喜欢这种情绪价值。原来在你心里，我价值这么高！”
大饼吗？林和谦不那么认为。不过一亿离她很远，先当大饼吧。
他与自己和解，放下心底那些无用的恨。抱着她，他心满意足，深夜仿佛得见黎明。
沐予哭完，展开微笑，“好啦，既然你大方，我授予你专属约稿权限。”
“好啊刀神。不过游戏以后再说，今晚该睡了。”
“嗯，好的。”
林和谦完全没有逗留的意思，他回另一处家。
沐予朝他挥挥手，心里的冰川开始融化。
要什么不配感。
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