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冰冷的雨水让她兀自抖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想要后退，手腕被用力拉住，底下的手转而十指紧扣。
禾苒呢喃着：“你疯了。”
“嗯。”他慢慢靠近，不去辩驳，“我疯了。”
他在遇见她的那一刻，就开始疯了，之后的每一步都在与他之前的人生轨迹相违背。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禾苒想要推开他，却怎么也抬不起手，长睫微颤，她用极小的声音说：“我在直播。”
识趣的话，就应该现在立刻和她撇清关系，离开这里，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
梁鸿渊愣了一下，突然之间明白今天她的异常，眼神转而更加柔和，混杂着雨水的掌心抚到她的脸上，一下又一下地轻蹭，“这样啊……”
他低头，在禾苒再次想要逃离的时候用力扣住她的后颅，炽热的气息交织，缠眷在暴雨雷鸣的晚秋。
雨水将镜头冲刷的模糊不清，直播间内的人数早已飙升超过节目的热度，各种各样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只有一样是确定的——
梁鸿渊现在是爱禾苒的。
因为一个亲吻直播间被封，梁鸿渊帮她放好热水，他站在浴室门外，屋内没开灯，仅凭屋外惨淡的天光看清脚尖。
或许在看不见的时候，有些话才更好开口。
禾苒缩在浴缸里，冒着热气的水似乎要将她吞下，磨砂玻璃门外立着一道高大的黑黢黢身影，她忽然想起来他里面好像还穿着病号服，努力往水下躲了躲，刚想开口，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她是我表妹。”
似乎过了很久，禾苒才反应过来，梁鸿渊口中的“她”是指白桦箐。
“我妈去世后，我爸滥赌酗酒，清醒的时候抱着我妈牌位哭，醉了之后拿着刀追着我砍，他觉得那场车祸，要不是我妈护着我，死的本该是我而不是她。”梁鸿渊淡淡地叙述着过往，伤痂撕下本该是针扎般疼，对他来说似乎不是这样，好像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不知道哪一天，等我从医院醒来就再也没见过他。”
禾苒一怔，水中的手心一阵发麻，磕磕巴巴道：“是，是……”
“不知道。”梁鸿渊其实记不清了，他那时太小了，只记得棍子、皮带、绳子、玻璃打在身上的疼，却难以辨别脑海中属于男人的面容。
“白梁柱，也就是我姑父拿着我妈的遗产把我接走了，之后我就寄养在他们家。”梁鸿渊慢慢垂下眼睑，声音变得很轻，“他说，如果想读大学，需要我拿出二十万还给他，后来我读了秦大，白桦箐想要出国留学，他又要我拿出五十万。”
禾苒想起来了，大学毕业后梁鸿渊没有留在秦城，她当时很不解，明明秦城给分配的工作也不错，工资不算特别高，但是他们两个能在一起，也足够生活。
梁鸿渊当时没有解释，只是选择了另一个外包分配工资更高的工作，她记得那个工作需要去非洲，一天工作13个小时，全年无休，就算年薪八十多万也没人愿意去，只有梁鸿渊签了字。
两个人第一次分手很和平。
毕竟年少时的喜欢不足以掏心掏肺，她以为梁鸿渊只是想要更高的天地，与她这种人不同。
“后来他电子诈骗出了事，关进去了，白桦箐找过我几次，要了十几万，之后我们的生活没了交集，才断了联系。”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安静沉默了片刻，梁鸿渊才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听他们的话？”
禾苒不语，但确实是她最疑惑的事情。
“因为照片。”梁鸿渊闭上眼，嘴角却嘲讽地扬起，嗤笑出声，“这么多年，他的手段还是这样，寄养在他家的那些年，白梁柱发现某个网站需要被打的孩子非法照片，在我反抗不了的年纪他拍了许多，以此也成为日后威胁我的工具。”
听到“照片”二字时，禾苒几乎是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浑身僵硬，愣愣地看向门外。
她无法想象一个本该在爸爸妈妈怀里无忧无虑成长的孩子经历了什么，更让她觉得喘不上气来的是，她从未想过梁鸿渊一直以来隐藏的过往竟如此痛苦。
痛苦到她后悔让他说出来。
潮湿寒冷的湿衣服沾在身上，他却不觉得难受，只有心口处不断翻涌的麻意。
“或许是我的错，一直以来纵容他这样做。”如果他能从一开始反抗，从威胁他的时候不在意，如果他不曾期待能拥有禾苒，不曾幻想他也能得到平常的幸福，说不定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可不该将禾苒牵扯其中。
“这是我的错，我会替你解决它，禾苒，我向你道歉，一直以来欺瞒你，你之前说你已经都知道了，我不清楚你知道了哪些部分，不过现在全部都在这里了，事情结束后我会离开，秦城是你的家，有你的家人和朋友，你不需要走。”
他说完这段话，有些僵硬地直起身子，拖着沉重的身躯，可脚下却轻飘飘的，一步一步离开。
“梁鸿渊！”门被急匆匆甩开。
他站在原地。
“你瞒了我这么久的事情就只是这种事吗！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还是觉得我不具备和你一样‘高尚’的品格，这是你随便玩弄我感情的理由吗！”
她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朝他靠近的每一步都十分用力。
想把她丢下就丢下，想来找她就来找她，从来不考虑她的心情，不考虑她是否愿意接受，妄自给她下定论，将她像傻瓜一样蒙在鼓里，每一件事都是她无法接受的，可偏偏，偏偏——
这所有的无法接受在他面前，都让禾苒心痛不已。
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人，将这些过往活生生撕开给她看的同时，也是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躯体全部打碎。
她站在他身后，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梁鸿渊，我的爱来自于，无条件信任你。”
之前的她是这样，现在的她也是这样。
伸手抓着他的衣摆，哽咽的话语使喉咙发涩，她说：“你愿不愿意继续爱我？”
他的身躯轻轻一颤，慢慢转身，瞳孔微缩，那些他曾经以为无可撼动的屏障，仅仅因为她的一句话，顷刻化为散烟，在眼前逐渐消逝。
抿着唇，他考虑过太多，她的未来，她的工作和生活，她的心情与情绪，乃至万一她的一时兴起，之后后悔又该怎么办。
但他不得不承认，禾苒说的是对的，他的爱没有多高尚，不然也不会在明知皮囊下是什么一副灵魂，还一次次来找她，渴望她全部的爱。
那些被蹉跎的光阴，因为伟大的爱人，而被一点点重新填满。
这才是他爱她的理由。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禾苒来不及等待，她怕梁鸿渊思考太久又将她扔下，忍不住又凑近一步，“你现在要抱抱我吗？”
她穿着到小腿的浴袍，整个人透着馨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就要凑上来，虽然很想直接将人紧紧抱住，但仅存的一丝理智还是让梁鸿渊后退一步。
“我身上太湿了。”
不仅湿漉漉，而且还有雨水难闻的味道。
可是碰不到还是让禾苒不放心，她现在急需一个肯定的回应。
大概是感受到她不安的情绪，梁鸿渊伸手撩开沾在她脸侧的湿发，低头轻轻亲在她的鼻尖，低哑开口：“你需要的话，我不会走。”
禾苒抬眸，幽深的黑瞳内倒映着她的身影，细长的睫毛轻扫，让她有些站不稳，下意识再去靠近。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梁鸿渊从口袋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提示微微蹙眉，拿给禾苒：“是你的朋友。”
“唉？”她表情一怔，接过手机，上面果真显示“禾苒的朋友”五个字，摸不着头脑的备注让她也猜不出是谁，只能先接通。
“喂？梁鸿渊，你知道禾苒在哪吗？”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焦急的话语。
“薛家宝？”没想到是她，禾苒惊讶地喊了声，随即解释，“我和他在一起，你别急。”
大概是都出乎意料，薛家宝也停了几秒，呼出气：“你没事就好，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
这话一出，禾苒拍了下脑门，她的手机还在外面，估计被大雨淋坏关机了。
吐吐舌头：“不好意思……那个，你还好吗？”
“我怎么可能有事？倒是你，真叫人担心，苗苗，你看社交平台了吗？”
禾苒沉默一瞬，摇头：“没有。”
“也许你应该去看看。”
薛家宝说完这句话，后面似乎传来喊叫声，她忙不迭地挂断了手机。
特殊联络人的界面是不一样的，禾苒之前在节目里就知道薛家宝是梁鸿渊的特别关心，即便他后来解释，可她还是觉得心头像压了块石头一样沉闷。
所以挂断之后她假装不经意地退出，想再证实一下，属于薛家宝的页面确实挂着特别关心，她下面的星标紧接着就是备注“老婆”的联系人。
禾苒微微翘起嘴角，指着那个联系人问：“这是我吗？”
梁鸿渊没想到她思维那么跳跃，本来很正常的事，在她嘴里说出来总有种不正常的调戏，拿回手机，闷闷道：“不然呢。”
禾苒憋着笑抬头，两只眼眯成小月牙：“我以为你会把我删了再拉黑。”
“你以为我是你吗？幼稚。”
刚离婚那段时间，禾苒好像下定决心要从他世界消失一般，将他拉黑删除，除了还用着他的卡，其他方式都联系不到。
大概也想到自己的行为，她问：“那你会难过吗？”
“嗯，很难过。”
禾苒呢喃着：“你疯了。”
“嗯。”他慢慢靠近，不去辩驳，“我疯了。”
他在遇见她的那一刻，就开始疯了，之后的每一步都在与他之前的人生轨迹相违背。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禾苒想要推开他，却怎么也抬不起手，长睫微颤，她用极小的声音说：“我在直播。”
识趣的话，就应该现在立刻和她撇清关系，离开这里，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
梁鸿渊愣了一下，突然之间明白今天她的异常，眼神转而更加柔和，混杂着雨水的掌心抚到她的脸上，一下又一下地轻蹭，“这样啊……”
他低头，在禾苒再次想要逃离的时候用力扣住她的后颅，炽热的气息交织，缠眷在暴雨雷鸣的晚秋。
雨水将镜头冲刷的模糊不清，直播间内的人数早已飙升超过节目的热度，各种各样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只有一样是确定的——
梁鸿渊现在是爱禾苒的。
因为一个亲吻直播间被封，梁鸿渊帮她放好热水，他站在浴室门外，屋内没开灯，仅凭屋外惨淡的天光看清脚尖。
或许在看不见的时候，有些话才更好开口。
禾苒缩在浴缸里，冒着热气的水似乎要将她吞下，磨砂玻璃门外立着一道高大的黑黢黢身影，她忽然想起来他里面好像还穿着病号服，努力往水下躲了躲，刚想开口，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她是我表妹。”
似乎过了很久，禾苒才反应过来，梁鸿渊口中的“她”是指白桦箐。
“我妈去世后，我爸滥赌酗酒，清醒的时候抱着我妈牌位哭，醉了之后拿着刀追着我砍，他觉得那场车祸，要不是我妈护着我，死的本该是我而不是她。”梁鸿渊淡淡地叙述着过往，伤痂撕下本该是针扎般疼，对他来说似乎不是这样，好像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不知道哪一天，等我从医院醒来就再也没见过他。”
禾苒一怔，水中的手心一阵发麻，磕磕巴巴道：“是，是……”
“不知道。”梁鸿渊其实记不清了，他那时太小了，只记得棍子、皮带、绳子、玻璃打在身上的疼，却难以辨别脑海中属于男人的面容。
“白梁柱，也就是我姑父拿着我妈的遗产把我接走了，之后我就寄养在他们家。”梁鸿渊慢慢垂下眼睑，声音变得很轻，“他说，如果想读大学，需要我拿出二十万还给他，后来我读了秦大，白桦箐想要出国留学，他又要我拿出五十万。”
禾苒想起来了，大学毕业后梁鸿渊没有留在秦城，她当时很不解，明明秦城给分配的工作也不错，工资不算特别高，但是他们两个能在一起，也足够生活。
梁鸿渊当时没有解释，只是选择了另一个外包分配工资更高的工作，她记得那个工作需要去非洲，一天工作13个小时，全年无休，就算年薪八十多万也没人愿意去，只有梁鸿渊签了字。
两个人第一次分手很和平。
毕竟年少时的喜欢不足以掏心掏肺，她以为梁鸿渊只是想要更高的天地，与她这种人不同。
“后来他电子诈骗出了事，关进去了，白桦箐找过我几次，要了十几万，之后我们的生活没了交集，才断了联系。”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安静沉默了片刻，梁鸿渊才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听他们的话？”
禾苒不语，但确实是她最疑惑的事情。
“因为照片。”梁鸿渊闭上眼，嘴角却嘲讽地扬起，嗤笑出声，“这么多年，他的手段还是这样，寄养在他家的那些年，白梁柱发现某个网站需要被打的孩子非法照片，在我反抗不了的年纪他拍了许多，以此也成为日后威胁我的工具。”
听到“照片”二字时，禾苒几乎是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浑身僵硬，愣愣地看向门外。
她无法想象一个本该在爸爸妈妈怀里无忧无虑成长的孩子经历了什么，更让她觉得喘不上气来的是，她从未想过梁鸿渊一直以来隐藏的过往竟如此痛苦。
痛苦到她后悔让他说出来。
潮湿寒冷的湿衣服沾在身上，他却不觉得难受，只有心口处不断翻涌的麻意。
“或许是我的错，一直以来纵容他这样做。”如果他能从一开始反抗，从威胁他的时候不在意，如果他不曾期待能拥有禾苒，不曾幻想他也能得到平常的幸福，说不定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可不该将禾苒牵扯其中。
“这是我的错，我会替你解决它，禾苒，我向你道歉，一直以来欺瞒你，你之前说你已经都知道了，我不清楚你知道了哪些部分，不过现在全部都在这里了，事情结束后我会离开，秦城是你的家，有你的家人和朋友，你不需要走。”
他说完这段话，有些僵硬地直起身子，拖着沉重的身躯，可脚下却轻飘飘的，一步一步离开。
“梁鸿渊！”门被急匆匆甩开。
他站在原地。
“你瞒了我这么久的事情就只是这种事吗！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还是觉得我不具备和你一样‘高尚’的品格，这是你随便玩弄我感情的理由吗！”
她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朝他靠近的每一步都十分用力。
想把她丢下就丢下，想来找她就来找她，从来不考虑她的心情，不考虑她是否愿意接受，妄自给她下定论，将她像傻瓜一样蒙在鼓里，每一件事都是她无法接受的，可偏偏，偏偏——
这所有的无法接受在他面前，都让禾苒心痛不已。
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人，将这些过往活生生撕开给她看的同时，也是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躯体全部打碎。
她站在他身后，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梁鸿渊，我的爱来自于，无条件信任你。”
之前的她是这样，现在的她也是这样。
伸手抓着他的衣摆，哽咽的话语使喉咙发涩，她说：“你愿不愿意继续爱我？”
他的身躯轻轻一颤，慢慢转身，瞳孔微缩，那些他曾经以为无可撼动的屏障，仅仅因为她的一句话，顷刻化为散烟，在眼前逐渐消逝。
抿着唇，他考虑过太多，她的未来，她的工作和生活，她的心情与情绪，乃至万一她的一时兴起，之后后悔又该怎么办。
但他不得不承认，禾苒说的是对的，他的爱没有多高尚，不然也不会在明知皮囊下是什么一副灵魂，还一次次来找她，渴望她全部的爱。
那些被蹉跎的光阴，因为伟大的爱人，而被一点点重新填满。
这才是他爱她的理由。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禾苒来不及等待，她怕梁鸿渊思考太久又将她扔下，忍不住又凑近一步，“你现在要抱抱我吗？”
她穿着到小腿的浴袍，整个人透着馨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就要凑上来，虽然很想直接将人紧紧抱住，但仅存的一丝理智还是让梁鸿渊后退一步。
“我身上太湿了。”
不仅湿漉漉，而且还有雨水难闻的味道。
可是碰不到还是让禾苒不放心，她现在急需一个肯定的回应。
大概是感受到她不安的情绪，梁鸿渊伸手撩开沾在她脸侧的湿发，低头轻轻亲在她的鼻尖，低哑开口：“你需要的话，我不会走。”
禾苒抬眸，幽深的黑瞳内倒映着她的身影，细长的睫毛轻扫，让她有些站不稳，下意识再去靠近。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梁鸿渊从口袋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提示微微蹙眉，拿给禾苒：“是你的朋友。”
“唉？”她表情一怔，接过手机，上面果真显示“禾苒的朋友”五个字，摸不着头脑的备注让她也猜不出是谁，只能先接通。
“喂？梁鸿渊，你知道禾苒在哪吗？”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焦急的话语。
“薛家宝？”没想到是她，禾苒惊讶地喊了声，随即解释，“我和他在一起，你别急。”
大概是都出乎意料，薛家宝也停了几秒，呼出气：“你没事就好，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
这话一出，禾苒拍了下脑门，她的手机还在外面，估计被大雨淋坏关机了。
吐吐舌头：“不好意思……那个，你还好吗？”
“我怎么可能有事？倒是你，真叫人担心，苗苗，你看社交平台了吗？”
禾苒沉默一瞬，摇头：“没有。”
“也许你应该去看看。”
薛家宝说完这句话，后面似乎传来喊叫声，她忙不迭地挂断了手机。
特殊联络人的界面是不一样的，禾苒之前在节目里就知道薛家宝是梁鸿渊的特别关心，即便他后来解释，可她还是觉得心头像压了块石头一样沉闷。
所以挂断之后她假装不经意地退出，想再证实一下，属于薛家宝的页面确实挂着特别关心，她下面的星标紧接着就是备注“老婆”的联系人。
禾苒微微翘起嘴角，指着那个联系人问：“这是我吗？”
梁鸿渊没想到她思维那么跳跃，本来很正常的事，在她嘴里说出来总有种不正常的调戏，拿回手机，闷闷道：“不然呢。”
禾苒憋着笑抬头，两只眼眯成小月牙：“我以为你会把我删了再拉黑。”
“你以为我是你吗？幼稚。”
刚离婚那段时间，禾苒好像下定决心要从他世界消失一般，将他拉黑删除，除了还用着他的卡，其他方式都联系不到。
大概也想到自己的行为，她问：“那你会难过吗？”
“嗯，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