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原来之前是在参与人员的名单上看过他的资料，那时才会觉得熟悉。
刚才在会议厅里笑着鼓励学生们的模糊身影，一一与他的动作对上。
她难得为这种没什么意义的讲座停留，虽然离得很远，没能听到所有内容，但她也必须承认，顾泠在讲座上的发言，足够让那些涉世未深的学生热血沸腾。
“场面话我就不多说了，这次的项目，我希望各位能发挥自己的价值，为融界下一季度创造至少一件成熟的产品，融界会为你们提供所有需要的资源，团队内也为你们配备了医疗人才提供咨询。”
台下的氛围霎时被点燃了，秦卿挑了下眉。
“当然，融界不会接受无能的人，希望你们对提交上来的作品有所判断，我没有精力消耗在半成品上。”
一个男生举起手。
“秦老师，我们必须要贴合‘四季’系列主题吗？”
“我并没有给你们设定主题。”
秦卿见众人的讨论声逐渐高涨，示意可以离开了。
“顾泠留一下。”
她看了一眼人群中停在原地的身影，迅速浏览起顾泠的个人资料。
二十三岁，内科学博士在读，数个奖项上都缀着区级的字样，多个学术大拿都对其有极高的评价。
即使秦卿在融界的这几年见过的简历不下百份，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份相当漂亮的个人经历。
顾泠走到她身前时，偌大的教室内已经没有别人。
“顾泠，年少有为啊。”
秦卿嘴角有个称不上笑的弧度。
“秦老师过誉了。”
顾泠看着女人，只当她想问自己作为这样优秀的医学生为什么会参加这个项目，这个问题已经有很多人问过他，因此那个冠冕堂皇的、说过许多次的答案再一次在他心中过了一圈。
“你对融界下一季度的产品有什么想法吗？”
秦卿往下翻看着顾泠的资料。
“我……”
顾泠没想到她这样问，准备好的话被卡了一下，但好在他早已对此有了足够多的了解，才没让这份尴尬持续太久。
“我认为在对手公司已经公开目的的情况下，继续‘四季’系列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反响不如晨润，结果自不必多说，如果压下晨润一头，也只会落得自降身价，与档次不匹配的小公司竞争的指责。”
秦卿终于抬眼看向顾泠。
“那你认为融界该如何破局？”
顾泠摇头。
“我对技术方面了解不多，但或许应该从一些新的方面下手。”
秦卿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摘下了智能眼镜。
“很高兴再次遇到你，顾泠。”
没了眼镜的遮挡，顾泠终于认出秦卿就是那天造访AⅦ区的研究人员，他脸上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即被笑容取代。
“好巧。”
“叫你留下是想问问，那天你为什么在AⅦ区？看资料，你的住址离那里很远。”
秦卿开门见山，她向来不喜欢用迂回的试探浪费时间。
“这是我的私事，这和项目没有关系。”
顾泠看上去有些意外。
“你回答了才知道到底有没有联系。”
“判断的标准是由秦老师一个人决定的吗？那我也有不说的权力。”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顾泠先移开了目光。
“开个玩笑，我无意冒犯。”
他笑着眨了下眼。
“秦老师听过Dawn吗？”
那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救助组织，多年来致力于解决贫困人口的生活问题。
“我是其中一员，秦老师那天去了AⅦ区，也看得出如果温度持续下降，那里很快就不能供人居住了，所以我正是为了将那对母女接到居住区才过去的。”
顾泠看着脸上出现思忖之色的秦卿，试探着反问。
“那老师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问吗？我在那边待了几天，或许能帮上忙。”
“我得到消息说，晨润那边派人去了AⅦ区，所以才跟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她编了一个并没有那么完美的谎言。
顾泠却一副相信的模样。
“这个我有印象，几天之前确实有一伙自称晨润公司的人去过，我们正好碰上了。”
秦卿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有了进展，看样子晨润也正在观望，并没有得到准确消息，她顺水推舟地继续发问。
“那他们过去是有什么意图？”
“这个……”
顾泠的语气有些犹豫，随即耸了下肩，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秦老师想调查也不是难事，所以我还是老实交代好了。他们说要买下那片区域用作实验，想请那对母女离开几天，让他们进行一番基本的勘探。”
“看上去他们没有得手。”
“嗯，这也是我们耽误了那么多天的原因，那位母亲不愿离开那里，而女儿又想和妈妈一起，我们劝了好几天都没成功。”
再开口，顾泠的声音里有了恳求的意味。
“所以我刚才才有所迟疑，如果将AⅦ区投入实验，那她们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如此看来那天几人异常的反应都能够解释了，秦卿了然地点头，抛出一个相当有诱惑力的橄榄枝。
“如果能让融界介入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给Dawn留足够的时间为她们安排去处，并且给她们一笔高于晨润出价的钱。”
她如愿看到少年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被更深的阴霾笼罩。
“但居住在AⅦ区的那位林女士似乎短时间内很难松口。”
“可以的话，能带我再去一次了解一下情况吗？”
……
在前往AⅦ区的路上，秦卿的终端接收到了一份数据，正是在AⅦ区获取的白色物质的检验结果。
结果显示，此物质具有极高的硬度，密度较小，在结构上和冰有百分之三十的相似性，高温下仍能保持形态，与现存的天然材料和人工材料都不匹配。
不知道晨润是否发现这些，秦卿只能祈祷自己能快他们一步发现隐藏于此的秘密。
“湘湘，你看这些玩具多漂亮，等你到了居住区就能有更多这么漂亮、能跟你说话的娃娃了。”
秦卿二人在湘湘家附近的娱乐区看到了那日在顾泠身旁的女生和湘湘。
“这位是Dawn的成员闫雯雯，这位是融界的设计师，秦卿。”
顾泠上前一步为两人做了介绍，秦卿对闫雯雯打了个招呼，闫雯雯也点头示意，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敌意。
秦卿还没来得及深究其中缘由，湘湘就先跑过来抱住了她。
“饼干姐姐又来找我玩了！”
她对小孩子的称呼有些哭笑不得，弯腰拍拍湘湘的头，伸手摸到了空空的口袋。
“对呀，不过今天姐姐忘记带饼干了哦。”
“湘湘先回家好吗？哥哥姐姐们要商量一些事情，等一会再去找你玩怎么样？”
顾泠向走过来的林照点了点头。
母女俩很快离开了三人的视野。
“看样子林阿姨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心意了，只能寄希望于湘湘能让她有所动摇了。”闫雯雯收拾着地上被湘湘落下的一堆玩具，声音里充满疲惫，“阿泠，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顾泠沉默着摇头。
“如果她一直不改变想法，难道你们就要这么一直耗下去吗？既然她觉得能在这里坚持下去，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到迫不得已时再向你们你们求助，不会有更糟的结果。”
秦卿对他们的做法感到费解。
但这句假意真心参半的建议像是某种信号，让怒意瞬间攀上闫雯雯的脸庞。
“你根本不知道情况就在这乱说，真是冷血……”
“雯雯！秦老师真是对不起……”
顾泠出声打断她，勉强地对着秦卿笑了一下。
“没事，我先去附近逛逛吧。”
秦卿移开视线，很多人都说她冷心冷情，但她并不觉得自私和冷血有什么不好，而且她本意也并非来这里做善事。
所以她不觉得这有什么所谓，何况闫雯雯看上去倒是被气得更厉害。
秦卿离开后，身后两人的争执却没有因此止息。
“融界和这个什么设计师真的靠谱吗？我早就劝过你再考虑考虑，如果这些人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来不及了，如果万事万物都等到确定的那一刻再去行动，如今留在我们手中的只会更少。”
顾泠看向一个方向，或许是在看向谁，又或许是什么都不在乎。
一时间，闫雯雯恍惚着看到了他眼中浩荡的长风和流淌的云层。
那是一种，已经在这个星球消失的。
自由。
……
AⅦ区的情况和那一日相比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秦卿思考着又走到了当时发现异常的那块区域。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于是她停顿了下来，假意去看终端上的消息。
“秦老师，真抱歉让你遇到这样糟糕的事情……”
秦卿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于是顾泠也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晨润不会无故对这个被废弃的地方感兴趣，乃至秦老师和融界都想来看看，想必这里是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但我以后可以帮你多留意一下。”
“对了，上次晨润留下来的名片还在这里。”
顾泠绕过她，用手环扫开了那扇一直被秦卿注意着的房门，从门口的柜子上拿出了那张熟悉的名片。
秦卿接过名片，余光撇了一眼房内的情况，黑暗中看不分明，只一片隐约的白色。
“怎么这么冷？”
她故作好奇地看向顾泠。
“是有点冷。”
顾泠正侧身准备关上门，说话间呼出的气体迅速变作白雾。
“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秦卿走到他身侧，推开门，通道照明的光芒点亮了一块房内的地面。
扑面而来的寒气，所见之处都被那种白色物质覆盖，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刚才在会议厅里笑着鼓励学生们的模糊身影，一一与他的动作对上。
她难得为这种没什么意义的讲座停留，虽然离得很远，没能听到所有内容，但她也必须承认，顾泠在讲座上的发言，足够让那些涉世未深的学生热血沸腾。
“场面话我就不多说了，这次的项目，我希望各位能发挥自己的价值，为融界下一季度创造至少一件成熟的产品，融界会为你们提供所有需要的资源，团队内也为你们配备了医疗人才提供咨询。”
台下的氛围霎时被点燃了，秦卿挑了下眉。
“当然，融界不会接受无能的人，希望你们对提交上来的作品有所判断，我没有精力消耗在半成品上。”
一个男生举起手。
“秦老师，我们必须要贴合‘四季’系列主题吗？”
“我并没有给你们设定主题。”
秦卿见众人的讨论声逐渐高涨，示意可以离开了。
“顾泠留一下。”
她看了一眼人群中停在原地的身影，迅速浏览起顾泠的个人资料。
二十三岁，内科学博士在读，数个奖项上都缀着区级的字样，多个学术大拿都对其有极高的评价。
即使秦卿在融界的这几年见过的简历不下百份，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份相当漂亮的个人经历。
顾泠走到她身前时，偌大的教室内已经没有别人。
“顾泠，年少有为啊。”
秦卿嘴角有个称不上笑的弧度。
“秦老师过誉了。”
顾泠看着女人，只当她想问自己作为这样优秀的医学生为什么会参加这个项目，这个问题已经有很多人问过他，因此那个冠冕堂皇的、说过许多次的答案再一次在他心中过了一圈。
“你对融界下一季度的产品有什么想法吗？”
秦卿往下翻看着顾泠的资料。
“我……”
顾泠没想到她这样问，准备好的话被卡了一下，但好在他早已对此有了足够多的了解，才没让这份尴尬持续太久。
“我认为在对手公司已经公开目的的情况下，继续‘四季’系列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反响不如晨润，结果自不必多说，如果压下晨润一头，也只会落得自降身价，与档次不匹配的小公司竞争的指责。”
秦卿终于抬眼看向顾泠。
“那你认为融界该如何破局？”
顾泠摇头。
“我对技术方面了解不多，但或许应该从一些新的方面下手。”
秦卿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摘下了智能眼镜。
“很高兴再次遇到你，顾泠。”
没了眼镜的遮挡，顾泠终于认出秦卿就是那天造访AⅦ区的研究人员，他脸上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即被笑容取代。
“好巧。”
“叫你留下是想问问，那天你为什么在AⅦ区？看资料，你的住址离那里很远。”
秦卿开门见山，她向来不喜欢用迂回的试探浪费时间。
“这是我的私事，这和项目没有关系。”
顾泠看上去有些意外。
“你回答了才知道到底有没有联系。”
“判断的标准是由秦老师一个人决定的吗？那我也有不说的权力。”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顾泠先移开了目光。
“开个玩笑，我无意冒犯。”
他笑着眨了下眼。
“秦老师听过Dawn吗？”
那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救助组织，多年来致力于解决贫困人口的生活问题。
“我是其中一员，秦老师那天去了AⅦ区，也看得出如果温度持续下降，那里很快就不能供人居住了，所以我正是为了将那对母女接到居住区才过去的。”
顾泠看着脸上出现思忖之色的秦卿，试探着反问。
“那老师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问吗？我在那边待了几天，或许能帮上忙。”
“我得到消息说，晨润那边派人去了AⅦ区，所以才跟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她编了一个并没有那么完美的谎言。
顾泠却一副相信的模样。
“这个我有印象，几天之前确实有一伙自称晨润公司的人去过，我们正好碰上了。”
秦卿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有了进展，看样子晨润也正在观望，并没有得到准确消息，她顺水推舟地继续发问。
“那他们过去是有什么意图？”
“这个……”
顾泠的语气有些犹豫，随即耸了下肩，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秦老师想调查也不是难事，所以我还是老实交代好了。他们说要买下那片区域用作实验，想请那对母女离开几天，让他们进行一番基本的勘探。”
“看上去他们没有得手。”
“嗯，这也是我们耽误了那么多天的原因，那位母亲不愿离开那里，而女儿又想和妈妈一起，我们劝了好几天都没成功。”
再开口，顾泠的声音里有了恳求的意味。
“所以我刚才才有所迟疑，如果将AⅦ区投入实验，那她们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如此看来那天几人异常的反应都能够解释了，秦卿了然地点头，抛出一个相当有诱惑力的橄榄枝。
“如果能让融界介入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给Dawn留足够的时间为她们安排去处，并且给她们一笔高于晨润出价的钱。”
她如愿看到少年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被更深的阴霾笼罩。
“但居住在AⅦ区的那位林女士似乎短时间内很难松口。”
“可以的话，能带我再去一次了解一下情况吗？”
……
在前往AⅦ区的路上，秦卿的终端接收到了一份数据，正是在AⅦ区获取的白色物质的检验结果。
结果显示，此物质具有极高的硬度，密度较小，在结构上和冰有百分之三十的相似性，高温下仍能保持形态，与现存的天然材料和人工材料都不匹配。
不知道晨润是否发现这些，秦卿只能祈祷自己能快他们一步发现隐藏于此的秘密。
“湘湘，你看这些玩具多漂亮，等你到了居住区就能有更多这么漂亮、能跟你说话的娃娃了。”
秦卿二人在湘湘家附近的娱乐区看到了那日在顾泠身旁的女生和湘湘。
“这位是Dawn的成员闫雯雯，这位是融界的设计师，秦卿。”
顾泠上前一步为两人做了介绍，秦卿对闫雯雯打了个招呼，闫雯雯也点头示意，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敌意。
秦卿还没来得及深究其中缘由，湘湘就先跑过来抱住了她。
“饼干姐姐又来找我玩了！”
她对小孩子的称呼有些哭笑不得，弯腰拍拍湘湘的头，伸手摸到了空空的口袋。
“对呀，不过今天姐姐忘记带饼干了哦。”
“湘湘先回家好吗？哥哥姐姐们要商量一些事情，等一会再去找你玩怎么样？”
顾泠向走过来的林照点了点头。
母女俩很快离开了三人的视野。
“看样子林阿姨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心意了，只能寄希望于湘湘能让她有所动摇了。”闫雯雯收拾着地上被湘湘落下的一堆玩具，声音里充满疲惫，“阿泠，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顾泠沉默着摇头。
“如果她一直不改变想法，难道你们就要这么一直耗下去吗？既然她觉得能在这里坚持下去，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到迫不得已时再向你们你们求助，不会有更糟的结果。”
秦卿对他们的做法感到费解。
但这句假意真心参半的建议像是某种信号，让怒意瞬间攀上闫雯雯的脸庞。
“你根本不知道情况就在这乱说，真是冷血……”
“雯雯！秦老师真是对不起……”
顾泠出声打断她，勉强地对着秦卿笑了一下。
“没事，我先去附近逛逛吧。”
秦卿移开视线，很多人都说她冷心冷情，但她并不觉得自私和冷血有什么不好，而且她本意也并非来这里做善事。
所以她不觉得这有什么所谓，何况闫雯雯看上去倒是被气得更厉害。
秦卿离开后，身后两人的争执却没有因此止息。
“融界和这个什么设计师真的靠谱吗？我早就劝过你再考虑考虑，如果这些人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来不及了，如果万事万物都等到确定的那一刻再去行动，如今留在我们手中的只会更少。”
顾泠看向一个方向，或许是在看向谁，又或许是什么都不在乎。
一时间，闫雯雯恍惚着看到了他眼中浩荡的长风和流淌的云层。
那是一种，已经在这个星球消失的。
自由。
……
AⅦ区的情况和那一日相比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秦卿思考着又走到了当时发现异常的那块区域。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于是她停顿了下来，假意去看终端上的消息。
“秦老师，真抱歉让你遇到这样糟糕的事情……”
秦卿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于是顾泠也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晨润不会无故对这个被废弃的地方感兴趣，乃至秦老师和融界都想来看看，想必这里是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但我以后可以帮你多留意一下。”
“对了，上次晨润留下来的名片还在这里。”
顾泠绕过她，用手环扫开了那扇一直被秦卿注意着的房门，从门口的柜子上拿出了那张熟悉的名片。
秦卿接过名片，余光撇了一眼房内的情况，黑暗中看不分明，只一片隐约的白色。
“怎么这么冷？”
她故作好奇地看向顾泠。
“是有点冷。”
顾泠正侧身准备关上门，说话间呼出的气体迅速变作白雾。
“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秦卿走到他身侧，推开门，通道照明的光芒点亮了一块房内的地面。
扑面而来的寒气，所见之处都被那种白色物质覆盖，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