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口供室内，莫亦荃揉紧一次性纸杯，“麻烦，咖啡。”
进来几个小时了，他还是很有耐心地和警察周旋。
他和邱刚敖一样当了十几年警察，清楚现在警方是没有证据才想从他们嘴里撬出点有用的东西。
还好他刚吃饱饭，有的是精力和他们耗。莫亦荃推测邱刚敖应该也被带来了，但他不知道公子和标哥会不会跟来。
莫亦荃拿到刚盛满的咖啡，一口灌下去。
警察最多留他们四十八小时。
你把还没动筷的食物放进冰箱，收拾好桌子，在客厅呆坐了一会，还是决定去警署一趟。你换好衣服拿好包，打车到警署附近，下车时却意外发现了马路对面同样刚从的士下来的蓝可盈。她的身形依旧很纤细，这让她正常显怀的肚子显得格外的大。
你踌躇了一下，还是立刻过马路去搀扶她。蓝可盈没有想到会在警署门口碰到你，有点不好意思地挽住你的胳膊，等红绿灯时让你摸摸她的肚子，既是希望与你分享孩子即将降生的喜悦，也是想知道孩子是不是依旧健康——当然，你不是机器，肯定不能无凭无据判断。
只是轻柔地摸了两下，你的手心就被顶了一下，“他好有活力。”
“是啊，最近的动作也来越有力气了，可能想出来了。”
你对着她的肚子说：“别让妈妈太辛苦了知道吗，还有你得长大了才能出来，得再呆五个星期。”
蓝可盈笑颜明丽，“他说好，他会乖乖的。”
人群开始移动，你和蓝可盈被夹在人和自行车中走到对面，刚要进去，一辆车就急刹到你们面前。你下意识把蓝可盈挡在身后，车头离你只有不到半米，司机赶紧从车窗探出头，“小姐，你没事吧？！”
后座的姚若成拿出几张大钞给司机，按着未愈的腹部走到你身边，“你怎么来了。”
你也有同样的疑问，“你怎么来了，医院怎么会让你出院。”医生护士肯定是会极力劝阻，而且天要塌了吗，你姨妈最近陪护，居然没拦住。
“你别管了。”姚若成说，“我有急事。”
你说：“我也有急事。”
蓝可盈还没从刚才的意外缓过神，紧张地拉着你的胳膊，你补充，“可盈姐也有急事。”
姚若成皱起眉，叉腰想了想，说：“先去里面坐着，可盈，我让阿邦给你的东西他有给你吗。”
“拿到了。”
袁家宝的话直接把所有人都炸懵了，张崇邦更是难以作出反应——胡闹呢，上一秒，他还击杀的是毒贩，下一秒他就成故意枪杀同僚了。
邱刚敖也挺诧异的，在张崇邦和袁家宝交谈的时候集中精力思考。
怎么说呢，张崇邦的性格，他一直觉得这人出事是迟早的。或许香港公民需要这种机器般恪尽职守到有点缺乏人性和道义的警察，但事实警界并不欢迎张崇邦，尤其是上层。单纯从破案的实力，张崇邦不输袁家宝，甚至可以说在整个香港警界他都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张崇邦绝对不会是升职名单上的最优人选。
张崇邦连自己的兄弟都能秉公无私地送进监狱。
何伟乐一案葬送了他们六个，也葬送了张崇邦高升的可能，无他，没人想要一把随时会砍向自己的刀。现在这把刀指向了不该指的地方，肯定会招来祸端。
邱刚敖转了转头，脖颈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他的计划只是杀死区万贵而已，并没有想要栽赃张崇邦——以区万贵的制毒量和贩毒量，张崇邦再多打几发都没事，左右都是要死刑的。
邱刚敖还没恢复自由，但是现在已经没人管他了。袁家宝反复地问张崇邦同一个问题。
“你知不知道他是警察。”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会是警察！”
“他有完整的档案！”袁家宝吼道，“档案完全没有问题！”
袁家宝扯开了领带喘了口气，他往旁边一扫看到邱刚敖慢慢摘下墨镜，才拉着张崇邦出了口供室。
邱刚敖估计自己只能吃夜宵了。除了招志强外，其他几人做事他都挺放心的，警察目前查不出来什么的。
你们不能跟姚若成进到内部，只能在外面等待。姚若成一进去，一帮下属问候的话还没脱口，他就吼让张崇邦赶紧过来。
上司这种生物（仅指一部分），在出事时总是格外让人有安全感。
三人进到张崇邦的办公室，姚若成让张崇邦开电脑，自己则拿过他手机翻找。
区万贵的警察档案有两份，在张崇邦电脑和手机上都能找到。
姚若成问：“你看过吗？”
“绝对没有，我都不知道我收到了这份东西。”
这两份文件的时间显示，是在张崇邦执行任务前就发送到他的手里的，张崇邦口头否认根本没用。
袁家宝问：“他真的是警察吗？”
姚若成肯定道：“不是。他跟我差不多大，但是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就算在警校没什么印象，他都混到警司了，怎么都没人跟他说过东九龙警署的卧底里有区万贵这号人，区万贵的保密等级已经是处长级别了吗。
袁家宝说：“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我去冲咖啡。”
姚若成说：“上面开会，加上乱七八糟的事情，过来抓你前还有两个小时。”
张崇邦脸色一变，“不可能，你想让阿敖和阿荃做假口供。”
“假口供？张警官，你不会真的觉得他们的出现只是个巧合吗。”他们没找到证据罢了，该死的鲤鱼门，该死的海鲜。姚若成停顿了一下缓解腹部的疼痛，“你老婆就在外面等着你，你的孩子还有一个月就要出生。”
张崇邦如坠冰窟。
现在做什么调查都来不及了，能救他的，只有邱刚敖和莫亦荃。
他家庭，他的组员，他的工作，他的荣耀。
字若千钧。
一个“是”，就能让他的前半生毁于一旦。
邱刚敖盯着褐色咖啡表面的奶液漩涡。
他也清楚，区万贵不会是警察，和区万贵合作前，他差不多把区万贵的祖坟都挖出来了，该人这辈子跟遵纪守法四个字就是绝缘的，为了钱无恶不作。
枪杀同僚的罪行不至于要了张崇邦的命，但是绝对会让张崇邦撤职蹲监狱。他想要张崇邦死，那是谁想让张崇邦的手离远点。
口供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你推开门，把口罩摘下来喘了口气，长时间在偏低温的手术室发力的手掌有点抽筋，你皱着眉掰了掰。邱刚敖上前抱了你一下，你动了动身体笑着说流了很多汗。
他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你，“你昨天说要吃的。”
昨天？你努力回忆，才想起来昨天和邱刚敖说了下想吃鲜虾馄饨。手术后的确需要大量的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补充体力，但是你马上还要开会，热腾腾的馄饨要散会后才能进嘴了。你拉过邱刚敖的左手看了眼手表——还有四分钟多一点，只够喝瓶饮料补补糖分。
“对不起啊，今天事情太多没空一起吃饭。”不仅如此，还得让同样有许多突发情况的邱警官给你送饭，他低头，你便很有默契地吻他的唇，手摸了摸他凉而柔软的耳垂，心里非常不舍，声音都变得黏黏糊糊的，“我得去开会了，谢谢你的馄饨。”
邱刚敖摩挲你的后颈，“那再亲一下。”
你干脆地亲了他的侧脸，边一只手推开门，“拜拜。”
“拜拜。”
关上门一转身，你就对上好友嫌弃的脸。
她说：“肉麻。”
你坦然，“你嫉妒了。”
她原本想给你的冰可乐现在更像是要砸你脸上。
其实邱刚敖也并不能经常来医院找你，他一忙起来你就找不到他人了，如果涉及机密任务，就是全程失联，第一次联系不上邱刚敖的时候你吓个半死，直接冲去警署，他们当时一队都在外头，司徒杰当时是指挥，了解你们俩的关系后出来和你解释了好一会你才放下心。
如果他先下班，你们两个就在医院楼下的茶餐厅见面，如果是你先下班，那就是东九龙警署旁的小餐馆——主营烧鸭烧鹅猪脚饭，邱刚敖和你还都喜欢他们家的叉烧肉。
你打了个哈欠，终于等到了邱刚敖进餐馆门，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他的同事。老板一般十一点半左右就打烊，如果警察们说一声就会留点给他们。你和其他警察打了招呼。
邱刚敖也是累坏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往里走。
“阿敖。”
他“嗯”了一声，走到你身边时下意识地低头亲了亲你的嘴角。
你：“……”
你看了看坐下拿起勺子准备吃饭的邱刚敖，又看了看他表情各异的同事们。
虽然大家都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但是你们并没有说过，也从未如此直接地在人前亲热。
罗剑华很上道，“嫂子来来来，坐，吃饭。”
邱刚敖才意识到刚才他干了什么，赶紧站起来想解释点什么，张崇邦就忍着笑拍拍他的肩，张德标把张嘴没蹦出几个字的邱刚敖按回椅子上，对你说：“吃饭吧弟妹。”
你坐到邱刚敖身边，他倒了热茶，把茶杯往你那边推了几厘米，你看到他脸上无辜的表情，又羞又恼地把茶杯推回去，低头不搭理他，用勺子把卤蛋戳破拌着叉烧和米饭一起送进嘴。邱刚敖看到你黑发间越来越红的耳朵，怎么样都压不住笑，你被他盯得吃不下饭，小声跟他说：“吃饭！”
或许是职业病，他吃饭似乎是没有品味这一步的，都是吃了几勺子，你刮了表层的饭粒，连肉都没吃几片，他已经吃了快半碗了。
“敖哥，真的没人赶着你，慢点吃。”
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声，你扭头看了一眼，邱刚敖把饭咽下去，和你介绍了几个人。
招志强，莫亦荃……
“我最近升职了。”
你思考了一下警阶，“那你现在和张警官一级了？”
“对。”
你故意表现得冷淡，邱刚敖见你的反应，腿碰了碰你。
“怎么了？”你装傻。
“……”
你终于说：“敖哥好棒!”
“不真诚。”邱刚敖说，桌下，你们的小腿亲昵地贴在一起，“多夸几句，我好累。”
他简直想变成你的外套，现在就挂在你身上被你带回家。
“我有机会看你成处长吗？”你调侃道。
“我要是处长，就把全香港的坏人都抓起来，你晚上爱去哪里去哪里，警察也可以按时下班了。”
张崇邦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来听了一会，便挥挥手，所有人马上起身往外走，邱刚敖更是一句话都没说就冲出去了。
你扒了扒碗里的饭，“老板，都记我账上。”
进来几个小时了，他还是很有耐心地和警察周旋。
他和邱刚敖一样当了十几年警察，清楚现在警方是没有证据才想从他们嘴里撬出点有用的东西。
还好他刚吃饱饭，有的是精力和他们耗。莫亦荃推测邱刚敖应该也被带来了，但他不知道公子和标哥会不会跟来。
莫亦荃拿到刚盛满的咖啡，一口灌下去。
警察最多留他们四十八小时。
你把还没动筷的食物放进冰箱，收拾好桌子，在客厅呆坐了一会，还是决定去警署一趟。你换好衣服拿好包，打车到警署附近，下车时却意外发现了马路对面同样刚从的士下来的蓝可盈。她的身形依旧很纤细，这让她正常显怀的肚子显得格外的大。
你踌躇了一下，还是立刻过马路去搀扶她。蓝可盈没有想到会在警署门口碰到你，有点不好意思地挽住你的胳膊，等红绿灯时让你摸摸她的肚子，既是希望与你分享孩子即将降生的喜悦，也是想知道孩子是不是依旧健康——当然，你不是机器，肯定不能无凭无据判断。
只是轻柔地摸了两下，你的手心就被顶了一下，“他好有活力。”
“是啊，最近的动作也来越有力气了，可能想出来了。”
你对着她的肚子说：“别让妈妈太辛苦了知道吗，还有你得长大了才能出来，得再呆五个星期。”
蓝可盈笑颜明丽，“他说好，他会乖乖的。”
人群开始移动，你和蓝可盈被夹在人和自行车中走到对面，刚要进去，一辆车就急刹到你们面前。你下意识把蓝可盈挡在身后，车头离你只有不到半米，司机赶紧从车窗探出头，“小姐，你没事吧？！”
后座的姚若成拿出几张大钞给司机，按着未愈的腹部走到你身边，“你怎么来了。”
你也有同样的疑问，“你怎么来了，医院怎么会让你出院。”医生护士肯定是会极力劝阻，而且天要塌了吗，你姨妈最近陪护，居然没拦住。
“你别管了。”姚若成说，“我有急事。”
你说：“我也有急事。”
蓝可盈还没从刚才的意外缓过神，紧张地拉着你的胳膊，你补充，“可盈姐也有急事。”
姚若成皱起眉，叉腰想了想，说：“先去里面坐着，可盈，我让阿邦给你的东西他有给你吗。”
“拿到了。”
袁家宝的话直接把所有人都炸懵了，张崇邦更是难以作出反应——胡闹呢，上一秒，他还击杀的是毒贩，下一秒他就成故意枪杀同僚了。
邱刚敖也挺诧异的，在张崇邦和袁家宝交谈的时候集中精力思考。
怎么说呢，张崇邦的性格，他一直觉得这人出事是迟早的。或许香港公民需要这种机器般恪尽职守到有点缺乏人性和道义的警察，但事实警界并不欢迎张崇邦，尤其是上层。单纯从破案的实力，张崇邦不输袁家宝，甚至可以说在整个香港警界他都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张崇邦绝对不会是升职名单上的最优人选。
张崇邦连自己的兄弟都能秉公无私地送进监狱。
何伟乐一案葬送了他们六个，也葬送了张崇邦高升的可能，无他，没人想要一把随时会砍向自己的刀。现在这把刀指向了不该指的地方，肯定会招来祸端。
邱刚敖转了转头，脖颈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他的计划只是杀死区万贵而已，并没有想要栽赃张崇邦——以区万贵的制毒量和贩毒量，张崇邦再多打几发都没事，左右都是要死刑的。
邱刚敖还没恢复自由，但是现在已经没人管他了。袁家宝反复地问张崇邦同一个问题。
“你知不知道他是警察。”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会是警察！”
“他有完整的档案！”袁家宝吼道，“档案完全没有问题！”
袁家宝扯开了领带喘了口气，他往旁边一扫看到邱刚敖慢慢摘下墨镜，才拉着张崇邦出了口供室。
邱刚敖估计自己只能吃夜宵了。除了招志强外，其他几人做事他都挺放心的，警察目前查不出来什么的。
你们不能跟姚若成进到内部，只能在外面等待。姚若成一进去，一帮下属问候的话还没脱口，他就吼让张崇邦赶紧过来。
上司这种生物（仅指一部分），在出事时总是格外让人有安全感。
三人进到张崇邦的办公室，姚若成让张崇邦开电脑，自己则拿过他手机翻找。
区万贵的警察档案有两份，在张崇邦电脑和手机上都能找到。
姚若成问：“你看过吗？”
“绝对没有，我都不知道我收到了这份东西。”
这两份文件的时间显示，是在张崇邦执行任务前就发送到他的手里的，张崇邦口头否认根本没用。
袁家宝问：“他真的是警察吗？”
姚若成肯定道：“不是。他跟我差不多大，但是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就算在警校没什么印象，他都混到警司了，怎么都没人跟他说过东九龙警署的卧底里有区万贵这号人，区万贵的保密等级已经是处长级别了吗。
袁家宝说：“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我去冲咖啡。”
姚若成说：“上面开会，加上乱七八糟的事情，过来抓你前还有两个小时。”
张崇邦脸色一变，“不可能，你想让阿敖和阿荃做假口供。”
“假口供？张警官，你不会真的觉得他们的出现只是个巧合吗。”他们没找到证据罢了，该死的鲤鱼门，该死的海鲜。姚若成停顿了一下缓解腹部的疼痛，“你老婆就在外面等着你，你的孩子还有一个月就要出生。”
张崇邦如坠冰窟。
现在做什么调查都来不及了，能救他的，只有邱刚敖和莫亦荃。
他家庭，他的组员，他的工作，他的荣耀。
字若千钧。
一个“是”，就能让他的前半生毁于一旦。
邱刚敖盯着褐色咖啡表面的奶液漩涡。
他也清楚，区万贵不会是警察，和区万贵合作前，他差不多把区万贵的祖坟都挖出来了，该人这辈子跟遵纪守法四个字就是绝缘的，为了钱无恶不作。
枪杀同僚的罪行不至于要了张崇邦的命，但是绝对会让张崇邦撤职蹲监狱。他想要张崇邦死，那是谁想让张崇邦的手离远点。
口供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你推开门，把口罩摘下来喘了口气，长时间在偏低温的手术室发力的手掌有点抽筋，你皱着眉掰了掰。邱刚敖上前抱了你一下，你动了动身体笑着说流了很多汗。
他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你，“你昨天说要吃的。”
昨天？你努力回忆，才想起来昨天和邱刚敖说了下想吃鲜虾馄饨。手术后的确需要大量的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补充体力，但是你马上还要开会，热腾腾的馄饨要散会后才能进嘴了。你拉过邱刚敖的左手看了眼手表——还有四分钟多一点，只够喝瓶饮料补补糖分。
“对不起啊，今天事情太多没空一起吃饭。”不仅如此，还得让同样有许多突发情况的邱警官给你送饭，他低头，你便很有默契地吻他的唇，手摸了摸他凉而柔软的耳垂，心里非常不舍，声音都变得黏黏糊糊的，“我得去开会了，谢谢你的馄饨。”
邱刚敖摩挲你的后颈，“那再亲一下。”
你干脆地亲了他的侧脸，边一只手推开门，“拜拜。”
“拜拜。”
关上门一转身，你就对上好友嫌弃的脸。
她说：“肉麻。”
你坦然，“你嫉妒了。”
她原本想给你的冰可乐现在更像是要砸你脸上。
其实邱刚敖也并不能经常来医院找你，他一忙起来你就找不到他人了，如果涉及机密任务，就是全程失联，第一次联系不上邱刚敖的时候你吓个半死，直接冲去警署，他们当时一队都在外头，司徒杰当时是指挥，了解你们俩的关系后出来和你解释了好一会你才放下心。
如果他先下班，你们两个就在医院楼下的茶餐厅见面，如果是你先下班，那就是东九龙警署旁的小餐馆——主营烧鸭烧鹅猪脚饭，邱刚敖和你还都喜欢他们家的叉烧肉。
你打了个哈欠，终于等到了邱刚敖进餐馆门，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他的同事。老板一般十一点半左右就打烊，如果警察们说一声就会留点给他们。你和其他警察打了招呼。
邱刚敖也是累坏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往里走。
“阿敖。”
他“嗯”了一声，走到你身边时下意识地低头亲了亲你的嘴角。
你：“……”
你看了看坐下拿起勺子准备吃饭的邱刚敖，又看了看他表情各异的同事们。
虽然大家都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但是你们并没有说过，也从未如此直接地在人前亲热。
罗剑华很上道，“嫂子来来来，坐，吃饭。”
邱刚敖才意识到刚才他干了什么，赶紧站起来想解释点什么，张崇邦就忍着笑拍拍他的肩，张德标把张嘴没蹦出几个字的邱刚敖按回椅子上，对你说：“吃饭吧弟妹。”
你坐到邱刚敖身边，他倒了热茶，把茶杯往你那边推了几厘米，你看到他脸上无辜的表情，又羞又恼地把茶杯推回去，低头不搭理他，用勺子把卤蛋戳破拌着叉烧和米饭一起送进嘴。邱刚敖看到你黑发间越来越红的耳朵，怎么样都压不住笑，你被他盯得吃不下饭，小声跟他说：“吃饭！”
或许是职业病，他吃饭似乎是没有品味这一步的，都是吃了几勺子，你刮了表层的饭粒，连肉都没吃几片，他已经吃了快半碗了。
“敖哥，真的没人赶着你，慢点吃。”
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声，你扭头看了一眼，邱刚敖把饭咽下去，和你介绍了几个人。
招志强，莫亦荃……
“我最近升职了。”
你思考了一下警阶，“那你现在和张警官一级了？”
“对。”
你故意表现得冷淡，邱刚敖见你的反应，腿碰了碰你。
“怎么了？”你装傻。
“……”
你终于说：“敖哥好棒!”
“不真诚。”邱刚敖说，桌下，你们的小腿亲昵地贴在一起，“多夸几句，我好累。”
他简直想变成你的外套，现在就挂在你身上被你带回家。
“我有机会看你成处长吗？”你调侃道。
“我要是处长，就把全香港的坏人都抓起来，你晚上爱去哪里去哪里，警察也可以按时下班了。”
张崇邦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来听了一会，便挥挥手，所有人马上起身往外走，邱刚敖更是一句话都没说就冲出去了。
你扒了扒碗里的饭，“老板，都记我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