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卫东对着镜子贴创可贴。
穗穗在厨房喊，“去供销社打酱油！”少年应声撞翻板凳，裤兜里掉出个纸包。小满突然蹒跚着扑来胖手精准抓住桃酥。
卫东哀嚎着追出门，惊得满楼麻雀乱飞。
“臭小子。”她笑着掩上门，“跟你爸一样死心眼。”
穗穗倚着门框笑，忽然被丈夫从身后拥住。远处传来老式放映机的嗡鸣，巷口的梧桐叶飘落在李小娟窗台。
少女正擦拭着相框，收音机里传来机械厂复工的新闻，混着卫东在楼下喊“打酱油”的嚷嚷声，惊醒了这个泛着红枣香的清晨。
暮色刚染红，“王婶，那小满就麻烦你了！”
王婶抢过奶娃娃往肩头一扛，“不麻烦，不麻烦，正好治治我家那俩皮猴！”小满揪着她灰白头发咯咯笑，活像骑了匹矮脚马。
陆建国从训练场回来时，正撞见妻子对着五斗柜挑衣裳。碎花衬衫配军裤的穿搭被否决了三次，最后套上他压箱底的白衬衫——下摆太长，在腰间打了个俏皮的结。
穗穗看了一眼丈夫，“陆师长这是要检阅部队？”穗穗戳他紧绷的肱二头肌，“看个电影至于穿四个兜军装？”
“夜间气温低。”男人把军大衣叠成豆腐块，耳尖在夕阳里红得发亮。
放映场早挤成沙丁鱼罐头。穗穗被丈夫护着挤到前排，汽水瓶在人群里撞出叮当响。幕布旁的喇叭突然炸响序曲，惊得她往陆建国怀里缩，后腰被军装扣子硌得发笑。
……
“潘冬子真俊！”穗穗啃着南瓜子点评。
陆建国借着递水壶碰她指尖：“我年轻时也还不错！”
“噗呲～”穗穗把瓜子壳吐进他掌心，“你吃醋了！上回拉练......”
情话被冲锋号截断。冬子妈牺牲时，穗穗的泪洇湿了军装第二颗纽扣。陆建国僵着身子不敢动，直到她擤鼻涕的动静惹来后排侧目，才慌忙掏出手帕。
“潘冬子！潘冬子！”幕布上的火光映红穗穗的脸。她忽然被攥住手腕，陆建国掌心有汗：“我去买汽水。”
“哄鬼呢？”穗穗晃着军用水壶，“你分明是想......”
唇边的汽水泡在夜色里炸开。陆建国用军大衣挡住众人视线，玻璃瓶贴着她唇缝倾斜。穗穗呛得咳嗽，汽水顺着下巴滑进领口，被男人用手帕按住：“有埋伏。”
“陆建国你个老......”
惊呼被银幕爆炸声淹没。冬子举着火把冲出竹楼时，全场掌声雷动。穗穗忽然凑近丈夫耳畔：“你二十六岁看《英雄儿女》时，也这么坐怀不乱？”
陆建国的喉结重重一滚，银幕火光在他眸中烧成燎原的焰。
筒子楼此刻正鸡飞狗跳。小满在王婶家开辟新战场。骑在王叔的脖子上，王叔正举着戒尺追自家小子：“看看人家小满！多听话。"
片尾曲响起时，穗穗的麻花辫早散成海藻。陆建国给她系围巾，指尖缠上发丝：“卫东该把厨房烧了。”
“烧了正好换新灶！”穗穗把冻红的手塞进他军装口袋，摸到颗水果糖，“哟，陆师长私藏军饷？”
推开门时，撞见卫东正襟危坐读《毛选》，小满的虎头鞋倒扣在暖壶上，空气里飘着可疑的黄酒香。
“报告！小满在王婶家荣获‘战神’称号！”卫东战术性后仰，“我深刻学习了《为人民服务》精神，主动打扫......”
穗穗在厨房喊，“去供销社打酱油！”少年应声撞翻板凳，裤兜里掉出个纸包。小满突然蹒跚着扑来胖手精准抓住桃酥。
卫东哀嚎着追出门，惊得满楼麻雀乱飞。
“臭小子。”她笑着掩上门，“跟你爸一样死心眼。”
穗穗倚着门框笑，忽然被丈夫从身后拥住。远处传来老式放映机的嗡鸣，巷口的梧桐叶飘落在李小娟窗台。
少女正擦拭着相框，收音机里传来机械厂复工的新闻，混着卫东在楼下喊“打酱油”的嚷嚷声，惊醒了这个泛着红枣香的清晨。
暮色刚染红，“王婶，那小满就麻烦你了！”
王婶抢过奶娃娃往肩头一扛，“不麻烦，不麻烦，正好治治我家那俩皮猴！”小满揪着她灰白头发咯咯笑，活像骑了匹矮脚马。
陆建国从训练场回来时，正撞见妻子对着五斗柜挑衣裳。碎花衬衫配军裤的穿搭被否决了三次，最后套上他压箱底的白衬衫——下摆太长，在腰间打了个俏皮的结。
穗穗看了一眼丈夫，“陆师长这是要检阅部队？”穗穗戳他紧绷的肱二头肌，“看个电影至于穿四个兜军装？”
“夜间气温低。”男人把军大衣叠成豆腐块，耳尖在夕阳里红得发亮。
放映场早挤成沙丁鱼罐头。穗穗被丈夫护着挤到前排，汽水瓶在人群里撞出叮当响。幕布旁的喇叭突然炸响序曲，惊得她往陆建国怀里缩，后腰被军装扣子硌得发笑。
……
“潘冬子真俊！”穗穗啃着南瓜子点评。
陆建国借着递水壶碰她指尖：“我年轻时也还不错！”
“噗呲～”穗穗把瓜子壳吐进他掌心，“你吃醋了！上回拉练......”
情话被冲锋号截断。冬子妈牺牲时，穗穗的泪洇湿了军装第二颗纽扣。陆建国僵着身子不敢动，直到她擤鼻涕的动静惹来后排侧目，才慌忙掏出手帕。
“潘冬子！潘冬子！”幕布上的火光映红穗穗的脸。她忽然被攥住手腕，陆建国掌心有汗：“我去买汽水。”
“哄鬼呢？”穗穗晃着军用水壶，“你分明是想......”
唇边的汽水泡在夜色里炸开。陆建国用军大衣挡住众人视线，玻璃瓶贴着她唇缝倾斜。穗穗呛得咳嗽，汽水顺着下巴滑进领口，被男人用手帕按住：“有埋伏。”
“陆建国你个老......”
惊呼被银幕爆炸声淹没。冬子举着火把冲出竹楼时，全场掌声雷动。穗穗忽然凑近丈夫耳畔：“你二十六岁看《英雄儿女》时，也这么坐怀不乱？”
陆建国的喉结重重一滚，银幕火光在他眸中烧成燎原的焰。
筒子楼此刻正鸡飞狗跳。小满在王婶家开辟新战场。骑在王叔的脖子上，王叔正举着戒尺追自家小子：“看看人家小满！多听话。"
片尾曲响起时，穗穗的麻花辫早散成海藻。陆建国给她系围巾，指尖缠上发丝：“卫东该把厨房烧了。”
“烧了正好换新灶！”穗穗把冻红的手塞进他军装口袋，摸到颗水果糖，“哟，陆师长私藏军饷？”
推开门时，撞见卫东正襟危坐读《毛选》，小满的虎头鞋倒扣在暖壶上，空气里飘着可疑的黄酒香。
“报告！小满在王婶家荣获‘战神’称号！”卫东战术性后仰，“我深刻学习了《为人民服务》精神，主动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