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过了快两个时辰玉屏玉湖才回到翠微楼，刚回来便兴奋地向程明心汇报，
“小姐您不知道，我们和金铃去到账房，那管事还不愿意给我们支钱，说是赵夫人有命令，要我们去找赵夫人，金铃脸色铁青，赶忙呵斥了管事，那管事吃瘪的样子别提多爽了！”玉屏兴奋地说道。
“金铃还想将那三成装傻蒙混过去，我可不依！她这才又清点了足额的银子。”
“走之前我还专门和金铃说，您现在要补身子，至少要弄八个荤菜，什么鲍鱼烩珍珠啦、香酥焖肉啦、龙井虾仁啦、翡翠双鲜啦，什么名贵用什么，汤要燕窝鸡丝汤、鱼翅豆腐羹，点心要您最喜欢的玉露糕、杏仁豆腐、琥珀核桃，要和你在国公府的水准保持一个样！”玉屏掐着手指一个个点菜，绘声绘色，玉湖时不时在一边给她补充。
程明心好笑地看着她，果然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喜怒皆形于色。
“不过是些银子和吃食，你怎么像得了天大的富贵？”
说到这个，玉屏明显低落了起来，
“小姐，国公爷还在时，您哪受过这些委屈？不仅住的地方比不上，连吃的用的都不如府里的下人，国公爷在天有灵，定会给您讨回来。”
谈起这个，玉湖也神色戚戚，说道：“不怪玉屏失态，您从小身子骨弱，国公爷把您当眼珠子似的护着，临死前帮您找了个好人家，老侯爷是国公爷一手提拔，有知遇之恩，有这样的公爹日子不会难过。”
“谁成想，国公夫人、国公爷去世，又遇上赵夫人清白之事，墙倒众人推，百口莫辩，您曾以死明志，被救下后郁郁寡欢，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整日昏昏欲睡，前些日子精神好了些，外出活动骑马，又不料磕伤了头，差点就没了。”
玉湖越说越伤心。
程明心静静听着，对自己的处境多一分了解，她便多一分把握，就像在黑夜中前行，多一分了解，便多一把照亮周围的火光。
“您虽然不记得我们了，但也忘了从前的肮脏事，也愿意吃东西了，精神也比从前好了许多，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玉湖补充道。
她竟不知还有这缘由，看来原主早逝并不只是因为杜清初另有所爱，国公夫妇去世、名声的败坏、脑袋着地，装装件件合在一起，不知哪件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代她只是普通打工人，不曾见识过这等权势小姐的作态，如今变成国公小姐，只得小心翼翼应付着，生怕漏了马脚。
好在脑子失忆能给她掩盖几分。
程明心将二人扶起，递上了手帕，说道：“先别伤心，如今没了记忆，我只当自己重生一回，以后再慢慢试着找回从前的记忆，不急于这一时。”
程明心多次强调失忆，在杜清初和赵瑶瑶面前也毫不掩饰，便是将这事情传播出去。
平日里再谨言慎行，万一有了差错，也好有说法。
她根本不怕太医诊断，纵使太医有百般医术，她不知就是不知。
“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等会叫上我的陪嫁侍从大家一起吃，庆祝我捡回了一条命。”
“小姐这不合规矩！”玉屏玉湖婉拒道，“我们等伺候完小姐再用餐也不迟。”
“无妨，我的话就是道理，去通知吧。”
玉屏玉湖，两个小厮青山青谷，再加四个二等丫鬟，八荤四素两汤四点心，够够的了。
这边金铃听了玉屏的吩咐，向着赵瑶瑶禀告：“夫人，玉屏拿了月例回去，还向厨房点了菜，说她家夫人重伤未愈，需要大补养身子，指明了要八荤四素两汤四点心的标准，扬言什么金贵吃什么。”
赵瑶瑶斜靠在雕花细木贵妃榻，缓缓抬起右手细细察看，刚做的桃粉蔻丹甚和她心意，身后暖阳打在赵瑶瑶身上，直衬着手指葱白如玉、骨节分明。
赵瑶瑶红唇轻启，“她是得好好补身子，就按她的吩咐做吧。”
“本来还想多留她多几年命，让她少受点痛苦，如今也是她自找的。”
赵瑶瑶从身后拿出彩锦如意六角小盒子，随手递给了金铃，“这里面装着迷心散，无色无味，但毒性比醉梦魂厉害多了，只消小半年，便会以心悸之症发作，等闲人看不出破绽。”
“往日醉梦魂十日只放二三次，这次一日三餐都下进去，她既想要当家做主，便看她有没有这个命！”
绝美的脸庞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她这次想看程明心拿什么和她斗，她的名声她的命都会毁在她手里！
“你亲眼看着她吃，她既爱吃，那就让她多吃点。”
金铃神色如常，从来只有她给玉屏脸色的份，今日她吃瘪，看来日她家主子丧了命，还能怎样威风！
接近晌午，金铃亲自到翠微楼上菜，菜品齐全后便在一旁服侍，她要亲眼看着程明心吃进去。
“你下去吧，我这边有人伺候。”程明心看着金铃迟迟不走，便开口赶人。
她不是犯人，还需被情敌监视着吃饭。
“大夫人，二夫人说了让奴婢好生伺候着，有丝毫不满意的立刻发回厨房。”金铃回答道。
程明心看着摆满一桌子的饭菜，规格比玉屏点的菜更上一层楼，色香味俱全，丝毫无怠慢之意，便拿起筷子夹了块龙井虾仁，细细品味道：“龙井清香，虾仁细腻弹牙，不错。”
程明心放下筷子，冷冷地说道：“我已经尝过了，你也可以和你家夫人交差，下去吧。”
金铃也只是个奴仆，她还不了解赵瑶瑶的行事，不愿使下人为难，打工人不容易。
“奴婢告退。”无法，金铃只能规规矩矩地退下。想来大夫人也不会看出破绽，她的任务算完成了。
程明心坐在了上首，玉屏玉湖等人依次落了座。
程明心看着眼前的八人，这些都是原来国公府伺候她的人，贴身伺候的玉屏玉湖，二等丫鬟春桃、秋菊、夏荷、冬梅，还有两个小厮青山青谷，偌大的侯府，也只有他们几个是她的人。
程明心率先举起了茶杯，真诚地道：“前些日子我失了事，得亏国公爷在天有灵，让我渡过了这一关，如今日子不比从前，我们更应该把劲往一处使，把日子过好。”
“你们在国公府也是过惯了好日子，如今玉屏玉湖贴身伺候我不算，还需要浇水烧茶，原来二等丫鬟的活现在需要擦桌洗衣打扫院子。”
“玉湖，把我梳妆台上掐丝珐琅木盒拿来。”
玉湖闻言起身，拿了木盒呈给程明心。
“这里面是你们的卖身契，往后日子不一定好过，侯府里人员复杂，勾心斗角，轻则缺衣少食，受尽白眼，重则可能被赶出府，危及性命。我如今是侯府夫人，难以脱身，你们不一样。”
程明心顿了顿，将众人脸色尽收眼底。
“若是你们愿意，现在即可拿了卖身契恢复良籍，留下来的人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青山、青谷、春桃、秋菊、夏荷、冬梅面面相觑，玉屏玉湖自不用说，在她刚醒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会为她挡在侯爷前面，为她落泪，此刻二人坚定地站在程明心身后。
几人反应过来后，齐齐起身，行礼以表忠心，“我等只愿留在小姐身边，誓死不离。”
“好，起来吧。”程明心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日这餐饭，是试探，是整顿，上天在异世给了她一条命，她要活下去，要改写她英年早逝的命运，并且要活得很好！
“开饭吧。”程明心看着没人动筷，率先夹起了一块鱼。
看到程明心动筷后，玉屏紧随其后，大家才开始吃饭。
吃饱喝足，程明心美美的午睡。
现在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养好身子，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夜深人静，翠微楼已是一片黢黑，大家早已进入梦乡，只有微暗的烛光散发光明。
吱呀一声，偏房的开门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一个面容素净的小丫头走了出来。
小丫头像是怕吵醒人家，手脚愈发轻巧，慢慢地合上了门。
只见她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往净房方向走去，却见她即将到达净房，脚步一转，来到了偏门。
小小的身影隐身在黑夜中，没过多久，几声夜莺啼叫划破天空，仔细听是有规律的三长两短。
小丫头蹑手蹑脚地打开偏门，来到侯府的后花园，此处人烟稀少，假山环绕。
来到一处假山后，依稀看到有两个人，小丫头在暗处仔细辨别，等认清了人，便上前行礼，在月色的映照下，夏荷的脸庞若隐若现。
“参加赵夫人。”
“起来吧，无人发现吧。”赵瑶瑶逆着月光站在夏荷面前，金铃退后半步，谨慎地打量周边环境。
“你家夫人现在如何？”赵瑶瑶沉声问道。
“夫人从马场回来后，躺在床上多日不醒，本来还以为从此过去了，谁想在玉屏玉湖地贴身照料下，夫人转醒了。”夏荷回答道。
“这两日夫人都在修养身心，饮食起身都是玉屏玉湖贴身照料，我不得近身，已经小半月未曾下药了。”
夏荷边说边观察赵瑶瑶的脸色，这位看着温柔体贴，谈笑晏晏，却是个不好惹的主。
赵瑶瑶轻轻挽起她的手，将小瓶塞在她手里。
“以前的事就算了，剩下的药你清理干净，往后你用这个药，一日三餐都得用。”
夏荷轻轻挣扎了下，内心似是不太想接过，“这次是什么药？”
“这是你该问的吗？做好你的事！”金铃厉声道。
“回去吧。千万小心，不要露出马脚。”赵瑶瑶轻声道，“你父亲和大哥那边已经安排好了，银子也过去了。”
“是。”听到赵瑶瑶提起父亲，夏荷眼眶微湿，不再挣扎。
与赵瑶瑶行完礼便退下了。
看着夏荷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金铃开口道：“夫人，我们也回去吧。”
赵瑶瑶不紧不慢地晃动着手上的白玉莲花翡翠镯，质地温柔细腻，颜色透亮，宫里新进的贡品，拿来当秋狩的彩头，杜清初看她喜欢，特意将自己新得的玉螭凤云纹佩换了，只为她开心。
外人都道小侯爷对赵瑶瑶多么疼爱真心，只有赵瑶瑶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筹谋多年得来，为了他，她付出了太多，只想和他朝暮与共，做能陪他身旁的人，哪能容忍旁人出现！
“这些日子多哄着她，她要什么吃的喝的都给她，毕竟时日不多了。”赵瑶瑶缓缓开口道。
“最后一程，我们还是好生相送，也不枉姐妹一场。”
“吃喝无所谓，日子可不能让她太舒心了！”
赵瑶瑶筹谋多年，年少时光满心满眼都是杜清初，两情相悦，如今她横插一脚，成为了杜清初真正明媒正娶的妻子，赵瑶瑶气的牙都碎了，她实在心有不甘！
本想着她还能多活几年，悄无声息地过去，只可惜程明心命大，事在人为，她不信程明心能次次好运。
“明日小侯爷会来锦绣阁，你先这样......”
赵瑶瑶的声音越来越远，消失在夜色中。
痕过迹消，夜色如湖水般平静。
“小姐您不知道，我们和金铃去到账房，那管事还不愿意给我们支钱，说是赵夫人有命令，要我们去找赵夫人，金铃脸色铁青，赶忙呵斥了管事，那管事吃瘪的样子别提多爽了！”玉屏兴奋地说道。
“金铃还想将那三成装傻蒙混过去，我可不依！她这才又清点了足额的银子。”
“走之前我还专门和金铃说，您现在要补身子，至少要弄八个荤菜，什么鲍鱼烩珍珠啦、香酥焖肉啦、龙井虾仁啦、翡翠双鲜啦，什么名贵用什么，汤要燕窝鸡丝汤、鱼翅豆腐羹，点心要您最喜欢的玉露糕、杏仁豆腐、琥珀核桃，要和你在国公府的水准保持一个样！”玉屏掐着手指一个个点菜，绘声绘色，玉湖时不时在一边给她补充。
程明心好笑地看着她，果然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喜怒皆形于色。
“不过是些银子和吃食，你怎么像得了天大的富贵？”
说到这个，玉屏明显低落了起来，
“小姐，国公爷还在时，您哪受过这些委屈？不仅住的地方比不上，连吃的用的都不如府里的下人，国公爷在天有灵，定会给您讨回来。”
谈起这个，玉湖也神色戚戚，说道：“不怪玉屏失态，您从小身子骨弱，国公爷把您当眼珠子似的护着，临死前帮您找了个好人家，老侯爷是国公爷一手提拔，有知遇之恩，有这样的公爹日子不会难过。”
“谁成想，国公夫人、国公爷去世，又遇上赵夫人清白之事，墙倒众人推，百口莫辩，您曾以死明志，被救下后郁郁寡欢，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整日昏昏欲睡，前些日子精神好了些，外出活动骑马，又不料磕伤了头，差点就没了。”
玉湖越说越伤心。
程明心静静听着，对自己的处境多一分了解，她便多一分把握，就像在黑夜中前行，多一分了解，便多一把照亮周围的火光。
“您虽然不记得我们了，但也忘了从前的肮脏事，也愿意吃东西了，精神也比从前好了许多，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玉湖补充道。
她竟不知还有这缘由，看来原主早逝并不只是因为杜清初另有所爱，国公夫妇去世、名声的败坏、脑袋着地，装装件件合在一起，不知哪件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代她只是普通打工人，不曾见识过这等权势小姐的作态，如今变成国公小姐，只得小心翼翼应付着，生怕漏了马脚。
好在脑子失忆能给她掩盖几分。
程明心将二人扶起，递上了手帕，说道：“先别伤心，如今没了记忆，我只当自己重生一回，以后再慢慢试着找回从前的记忆，不急于这一时。”
程明心多次强调失忆，在杜清初和赵瑶瑶面前也毫不掩饰，便是将这事情传播出去。
平日里再谨言慎行，万一有了差错，也好有说法。
她根本不怕太医诊断，纵使太医有百般医术，她不知就是不知。
“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等会叫上我的陪嫁侍从大家一起吃，庆祝我捡回了一条命。”
“小姐这不合规矩！”玉屏玉湖婉拒道，“我们等伺候完小姐再用餐也不迟。”
“无妨，我的话就是道理，去通知吧。”
玉屏玉湖，两个小厮青山青谷，再加四个二等丫鬟，八荤四素两汤四点心，够够的了。
这边金铃听了玉屏的吩咐，向着赵瑶瑶禀告：“夫人，玉屏拿了月例回去，还向厨房点了菜，说她家夫人重伤未愈，需要大补养身子，指明了要八荤四素两汤四点心的标准，扬言什么金贵吃什么。”
赵瑶瑶斜靠在雕花细木贵妃榻，缓缓抬起右手细细察看，刚做的桃粉蔻丹甚和她心意，身后暖阳打在赵瑶瑶身上，直衬着手指葱白如玉、骨节分明。
赵瑶瑶红唇轻启，“她是得好好补身子，就按她的吩咐做吧。”
“本来还想多留她多几年命，让她少受点痛苦，如今也是她自找的。”
赵瑶瑶从身后拿出彩锦如意六角小盒子，随手递给了金铃，“这里面装着迷心散，无色无味，但毒性比醉梦魂厉害多了，只消小半年，便会以心悸之症发作，等闲人看不出破绽。”
“往日醉梦魂十日只放二三次，这次一日三餐都下进去，她既想要当家做主，便看她有没有这个命！”
绝美的脸庞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她这次想看程明心拿什么和她斗，她的名声她的命都会毁在她手里！
“你亲眼看着她吃，她既爱吃，那就让她多吃点。”
金铃神色如常，从来只有她给玉屏脸色的份，今日她吃瘪，看来日她家主子丧了命，还能怎样威风！
接近晌午，金铃亲自到翠微楼上菜，菜品齐全后便在一旁服侍，她要亲眼看着程明心吃进去。
“你下去吧，我这边有人伺候。”程明心看着金铃迟迟不走，便开口赶人。
她不是犯人，还需被情敌监视着吃饭。
“大夫人，二夫人说了让奴婢好生伺候着，有丝毫不满意的立刻发回厨房。”金铃回答道。
程明心看着摆满一桌子的饭菜，规格比玉屏点的菜更上一层楼，色香味俱全，丝毫无怠慢之意，便拿起筷子夹了块龙井虾仁，细细品味道：“龙井清香，虾仁细腻弹牙，不错。”
程明心放下筷子，冷冷地说道：“我已经尝过了，你也可以和你家夫人交差，下去吧。”
金铃也只是个奴仆，她还不了解赵瑶瑶的行事，不愿使下人为难，打工人不容易。
“奴婢告退。”无法，金铃只能规规矩矩地退下。想来大夫人也不会看出破绽，她的任务算完成了。
程明心坐在了上首，玉屏玉湖等人依次落了座。
程明心看着眼前的八人，这些都是原来国公府伺候她的人，贴身伺候的玉屏玉湖，二等丫鬟春桃、秋菊、夏荷、冬梅，还有两个小厮青山青谷，偌大的侯府，也只有他们几个是她的人。
程明心率先举起了茶杯，真诚地道：“前些日子我失了事，得亏国公爷在天有灵，让我渡过了这一关，如今日子不比从前，我们更应该把劲往一处使，把日子过好。”
“你们在国公府也是过惯了好日子，如今玉屏玉湖贴身伺候我不算，还需要浇水烧茶，原来二等丫鬟的活现在需要擦桌洗衣打扫院子。”
“玉湖，把我梳妆台上掐丝珐琅木盒拿来。”
玉湖闻言起身，拿了木盒呈给程明心。
“这里面是你们的卖身契，往后日子不一定好过，侯府里人员复杂，勾心斗角，轻则缺衣少食，受尽白眼，重则可能被赶出府，危及性命。我如今是侯府夫人，难以脱身，你们不一样。”
程明心顿了顿，将众人脸色尽收眼底。
“若是你们愿意，现在即可拿了卖身契恢复良籍，留下来的人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青山、青谷、春桃、秋菊、夏荷、冬梅面面相觑，玉屏玉湖自不用说，在她刚醒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会为她挡在侯爷前面，为她落泪，此刻二人坚定地站在程明心身后。
几人反应过来后，齐齐起身，行礼以表忠心，“我等只愿留在小姐身边，誓死不离。”
“好，起来吧。”程明心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日这餐饭，是试探，是整顿，上天在异世给了她一条命，她要活下去，要改写她英年早逝的命运，并且要活得很好！
“开饭吧。”程明心看着没人动筷，率先夹起了一块鱼。
看到程明心动筷后，玉屏紧随其后，大家才开始吃饭。
吃饱喝足，程明心美美的午睡。
现在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养好身子，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夜深人静，翠微楼已是一片黢黑，大家早已进入梦乡，只有微暗的烛光散发光明。
吱呀一声，偏房的开门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一个面容素净的小丫头走了出来。
小丫头像是怕吵醒人家，手脚愈发轻巧，慢慢地合上了门。
只见她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往净房方向走去，却见她即将到达净房，脚步一转，来到了偏门。
小小的身影隐身在黑夜中，没过多久，几声夜莺啼叫划破天空，仔细听是有规律的三长两短。
小丫头蹑手蹑脚地打开偏门，来到侯府的后花园，此处人烟稀少，假山环绕。
来到一处假山后，依稀看到有两个人，小丫头在暗处仔细辨别，等认清了人，便上前行礼，在月色的映照下，夏荷的脸庞若隐若现。
“参加赵夫人。”
“起来吧，无人发现吧。”赵瑶瑶逆着月光站在夏荷面前，金铃退后半步，谨慎地打量周边环境。
“你家夫人现在如何？”赵瑶瑶沉声问道。
“夫人从马场回来后，躺在床上多日不醒，本来还以为从此过去了，谁想在玉屏玉湖地贴身照料下，夫人转醒了。”夏荷回答道。
“这两日夫人都在修养身心，饮食起身都是玉屏玉湖贴身照料，我不得近身，已经小半月未曾下药了。”
夏荷边说边观察赵瑶瑶的脸色，这位看着温柔体贴，谈笑晏晏，却是个不好惹的主。
赵瑶瑶轻轻挽起她的手，将小瓶塞在她手里。
“以前的事就算了，剩下的药你清理干净，往后你用这个药，一日三餐都得用。”
夏荷轻轻挣扎了下，内心似是不太想接过，“这次是什么药？”
“这是你该问的吗？做好你的事！”金铃厉声道。
“回去吧。千万小心，不要露出马脚。”赵瑶瑶轻声道，“你父亲和大哥那边已经安排好了，银子也过去了。”
“是。”听到赵瑶瑶提起父亲，夏荷眼眶微湿，不再挣扎。
与赵瑶瑶行完礼便退下了。
看着夏荷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金铃开口道：“夫人，我们也回去吧。”
赵瑶瑶不紧不慢地晃动着手上的白玉莲花翡翠镯，质地温柔细腻，颜色透亮，宫里新进的贡品，拿来当秋狩的彩头，杜清初看她喜欢，特意将自己新得的玉螭凤云纹佩换了，只为她开心。
外人都道小侯爷对赵瑶瑶多么疼爱真心，只有赵瑶瑶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筹谋多年得来，为了他，她付出了太多，只想和他朝暮与共，做能陪他身旁的人，哪能容忍旁人出现！
“这些日子多哄着她，她要什么吃的喝的都给她，毕竟时日不多了。”赵瑶瑶缓缓开口道。
“最后一程，我们还是好生相送，也不枉姐妹一场。”
“吃喝无所谓，日子可不能让她太舒心了！”
赵瑶瑶筹谋多年，年少时光满心满眼都是杜清初，两情相悦，如今她横插一脚，成为了杜清初真正明媒正娶的妻子，赵瑶瑶气的牙都碎了，她实在心有不甘！
本想着她还能多活几年，悄无声息地过去，只可惜程明心命大，事在人为，她不信程明心能次次好运。
“明日小侯爷会来锦绣阁，你先这样......”
赵瑶瑶的声音越来越远，消失在夜色中。
痕过迹消，夜色如湖水般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