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七宸眸色澹然,眸光平和,但他的眼底好似有深深的潮涌在奔腾反复,就像阴云密布,疾风骤雨前晴朗湛蓝的天空一样,那转瞬而来的倾覆将带给人悚然惊惧、胆裂魂飞之感。

    他天资弘雅,神爽高迈,此刻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朝着暗牢深处走去。这一步步仿若踏在了荆棘与蒺藜之上,曾经他的高傲、他的自尊,都在一瞬间被狠狠地碾碎,功名利禄、富贵荣华本是浮云朝露,负累繁多,那时他所求的,不过是阿父的庇护,阿母的平安罢了,可这一切都被轰然摧毁,他阿母不明不白的惨死,他也差点被烈焰所吞噬,他的心仿似千里冰封,万里风霜般,只有料峭严寒,再无风轻日暖。

    汝南王哀叹连连,在暗牢中来回踱着步,他倏而怒气乍起,脚步声风般行至王妃齐氏面前,他左右开弓连连掌掴,清脆的巴掌声此起彼伏,顷刻间她的脸颊就红肿起来,她被打得头晕目眩,耳鸣神昏,嘴角也渗出殷殷血痕。

    汝南王妃齐氏如凄风楚雨中羸弱的花枝般,只能娇娇弱弱,玉软花柔般轻颤着,她声声泣诉着,“妾身所言句句属实,十七年前,妾身看郴儿实在可怜,就好心的放了他,这才有了他还在世的传言,妾心慈手软,怎会使诡计陷害班氏母子呢?妾身没有存一点的歪心思啊!王爷思子心切,说不定马上就可以与郴儿相见了呢!”

    玄七宸那清冷舒悦的嗓音忽而响起,“齐菁嬛,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听到声响,齐氏吓得连连后退,她羸弱的颤抖着,连连抗拒着,“不,不!”她倏而瞪圆了眼,瞧着牢房外长身玉立的玄七宸,他那如紫石棱般光彩熠熠的俊眸中此刻蓄起了阴鸷的潮涌,他眸色凛然而骇人,她嘴唇翕动着,不可思议般指着他,“赫连、郴?你竟真的没死?是你,我知道是你,你就是赫连郴,你来找我报仇了?不是我,我没有害你们母子,不是我!不是我!”

    玄七宸唇角荡起一抹带有屠戮快慰感的枭笑,他遂而吩咐狱卒,“去把这牵机药赐给她!”

    狱卒立马恭敬道,“是!大卜!”

    齐菁嬛激烈的抗拒着,左右摇摆着,“不,不!”

    可奈何那牵机药被强行灌入她的樱唇中,她只觉腹痛难忍,全身的肌肉都因疼痛而颤抖着,她连连哀鸣,窒息感越发的强烈,她浑身上下都在痉挛颤抖着,她娇躯蜷缩成了弓形,直到她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面目狰狞的惨烈而死,可尸身仍然在抽搐,可见这毒性猛烈,让人痛不欲生悲惨而死。

    玄七宸从始至终,一瞬不瞬的紧觑着她,直到她咽气而亡,他那神姿高彻,风神朗逸的俊颜似泛起一丝畅然与释怀,‘阿母!我终于为你报仇了!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玄七宸继续吩咐到,“剪了她的发,划花她的脸,再去厕房中掏粪,灌于她的口中,把她的尸体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让野狗啃食!”

    狱卒再次恭敬的应着,“是!大卜!”

    随即他倏忽间转过身,朝外走去。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汝南王赫连衷一眼。

    汝南王抓住牢房的木栅栏,声嘶力竭的呼和着,“郴儿,我的郴儿,阿父死也能瞑目了!郴儿,是为父的错,为父该死!为父该死!”

    朝堂上,廷尉禀奏到,“启禀皇上,娄将军率大军前往平定汝南王叛乱,由于汝南王并未抵抗,因此被押解回来,臣连日审问,得知其是得到皇后娘娘的密信,这才发兵去讨伐襄阳王,臣几番拷打,他就是不肯承认反叛,还拿出了印有皇后之玺的密信,因此汝南王所言的确属实。”

    太尉嵇陟适时道,“皇后离间亲王,造成动乱,她还把持朝政,惑乱朝纲,阴怀妒害,苞藏祸心,因此三王才打着‘清君侧,除妖后’的名号举兵向阙,若无皇后失德失道,我南兮定没有如此祸乱!”

    于是乎,臣子们纷纷上奏,陈说皇后的累累罪行,庄庄罪状,她鼓权弄势,把持朝政的罪名被彻底坐实,最后皇后的封号被褫夺,她被贬为庶人,不得以皇后礼仪下葬,外戚再想要专权专政,也再无可仰仗依赖之人。

    汝南王赫连衷被贬为庶人,并被剥夺了赫连姓氏,从此赫连再也不是他的姓氏,他只能隐姓埋名,过布衣平民的生活。

    娄叔段冷汗涔涔,万般后悔,他真应该在路上趁机杀了汝南王,只是他威胁说如若身死,皇后的密信定会被送往皇上的手中,他几经搜索也未在汝南王身上搜寻到密信。汝南王承诺待回到盛禧城,见到他的郴儿,他定会把密信交出。皇后娄黑云也曾暗暗的叮嘱,说待把汝南王押解到暗牢中,随便找个人冒充汝南王之子赫连郴,待汝南王交出密信,再趁机杀了他。可他还在城外与叛军厮杀之时,皇后竟被东海王赫连玖杀害了。

    如今细细的思忖开来,三王怎会突然间发起反叛?定是有人秘密散播消息,说这一切都是皇后的诡计,若是他们不反,下场就会像襄阳王一样,于是三王才联合起来,立誓要奋死一搏。这连环计真的好高明,这也属实是好大一盘棋局。皇后以为拿捏住了汝南王的命脉,要趁机挑拨离间,除掉势力最强大的二王,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如此一来,让朝廷头疼的五王就可以被除灭,皇后也被除去,这最大的赢家就是太尉嵇陟,娄家的势力势必要被他狠狠打压,他们娄氏恐怕要在劫难逃了。

    皇后娄黑云死后被废黜,娄氏的保护伞轰然倒塌,一时间,外戚娄氏的亲族们纷纷以结党营私、专权乱政、徇私舞弊,贪墨败度罪被没收家产,娄氏从曾经的显赫一时到如今的跌落尘泥,终是风光不再,繁华落尽了。

    与此同时,喜洲陶氏由于在三王叛乱之时以朝廷的名义为前线将士筹备并运送粮草,而得蒙皇恩,陶氏是具有百年声誉的名门望族,此次陶氏一族蒙召入盛禧城,族长陶邺被皇上封为东郡公,陶氏一时间风头无两,荣耀加身。

    娄府被罚没充公,娄季姜一家被迫搬到西郊的乡野草屋中,一家人愁云惨淡,艰难度日。娄季姜之父娄叔玉当了半辈子的富贵闲人,娄母虞氏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一朝落魄,举家也没个会打扫炊爨之人。

    这日林蔚蔚乘坐通幰车,急急的赶来,她轻叩门扉,娄季姜之父娄叔玉为她打开了家门,他懵了一下,随即认出她来,“你是与季姜交好的那个小女娘?林氏之女苾棠?”

    林蔚蔚嫣然一笑,“正是!娄家叔父好!”

    娄叔玉喟叹一声,个中愁苦滋味,只有他才知晓,“唉!如今人人都避我们如蛇蝎,难得你还能念着与季姜的旧情,登门拜访!”

    林蔚蔚献宝似的,笑意盈盈,“我今日来,是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的!叔父快快与叔母还有季姜收拾行囊,随我出发!”

    娄季姜正在院中生火炊爨,她的俏脸被火燎得黑黢黢的,浓烟滚滚而出,她被呛得连连咳嗽,听到声响,她走了出来,一见到林蔚蔚,她忽而捂住脸,转身就往回跑。

    林蔚蔚随即追上了她,“我说娄季姜,你跑什么?我又不是潘子都,你害的哪门子羞呢?”

    娄季姜没有回头,只娇愤道,“你走吧!我如今穷苦落魄,自是不配再与你做朋友了!”

    林蔚蔚啧啧出声,称奇道,“我说娄季姜,我真是看错了你,你居然是这样的人?难道交朋友也要讲求家世门第吗?穷苦人就不配有朋友了?殊不知乞丐还能变皇帝,草莽也能当英雄呢!我阿父告诫过我,不要看轻任何一个人,如今你落了难,就自暴自弃,随波逐流了?若是换做我落难,你也会转身而去,撒手不管吗?”

    娄季姜嗫嚅着,嘀咕出声,“自是不会!”

    林蔚蔚理所当然道,“这不就成了?快快收拾妥当,随我出发!离开这个小草房!”

    林蔚蔚带着娄季姜一家,来到了津玉巷,这里环境清幽避静,离堰塘街也不是很远,是一处风水宝地!来到了一处院落前,通幰车停了下来。几人下了车,步入这院落,只见这里环境清幽,茂林修竹,池沼碧波,亭台楼阁,高下错落,别具格调。

    随即林蔚蔚把房契与地契塞在了娄季姜手中,畅快的宣布道,“这里是你的了!我还帮你们雇佣了几个仆婢,帮你们洒扫,照顾你们的饮食起居!怎么样?喜欢吧?”

    娄叔玉连连推拒,“这?这如何使得?使不得,使不得啊!”

    林蔚蔚立马打消了他们的疑虑,她对娄季姜道,“你还记得曾经送我的那个紫檀琵琶吧?我让林氏商肆高价挂出,准备卖了它,没想到一陶氏女郎豪掷百万金,翌日就买下了它!如今买下这院子与仆婢都不在话下,还余下好些银钱,喏,银票在这里,你好生的保管起来吧!让叔父与叔母歇息一下,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走!”

    两个小女娘来到了堰塘街,通幰车在一商肆门前停下,两人下了车,娄季姜望着这商肆的招牌,犹疑道,“一枝春?这是新开的商肆?我如今不能随意的浪费银钱,去采买……”

    她还未说完,林蔚蔚就打断了她,“你不能,可这盛禧城万万千千的女娘们可很是愿意,走!随我进去看看!”

    林蔚蔚带着娄季姜,在这里游赏参观,“别的铺子,要不就是只卖一样东西,要不就是杂七杂八的混着卖,很是没有章法,这里呢!我将货物分为了妆容房、信笺房、香薰房、甜酒房、蜜饯房等,各类货物分门别类,卖的都是女娘们喜欢的东西,定能吸引很多客源。而且制香、制作面脂口脂、金花胭脂、都是你的专长,我跟阿春都对你的手艺很是赞赏,以前你不是说最喜欢自制胭脂水粉,试新妆,美美哒!这回就可以实现愿望了,你可以在津玉巷的新府中,开辟出一个院子来,专门研制红妆水粉,做好的成品再拿来这一枝春贩卖,以后你就是这盛禧城大名鼎鼎、名副其实的美妆博主了,你定能大展身手,实现愿望的!”

    娄季姜微微愣了两秒,她丹唇皓齿,秀色若圭璋,她嘴唇翕动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林蔚蔚继续盈盈道来,“做不喜欢的事才是苟且与折磨,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大展拳脚,就可以真正的发光发热。以前你碍于世俗的束缚与世家女郎的身份,只能偷偷的做来愉悦自己跟朋友,如今就不同了,你可以大展身手,一心努力的去搞钱!若是你不想抛头露面,也可以当个幕后女郎主,在这商肆雇个掌柜就是!”

    娄季姜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潮涌,她一把抱住林蔚蔚,欣悦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苾棠!我说的话你居然还这么清楚的记得,只有你记得我的愿望,还帮我实现了它,你待我如此好!我该如何回报你呢?”

    “我们是好姐妹嘛!你送过我多少好东西?就是初次见面你送我那个,”林蔚蔚想了想觉得不对,“就是我摔了脑子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你送我的那支带有楼阁与舞姬的金簪,那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还有紫檀琵琶,还有五兵佩,你还带我去见了很多世面,让我见了我从前从未见过的东西,集贤楼里的九数大赛、堰塘街上美男卖铁器、裙屐少女,我们一起化啼哭乌唇妆,梳堕马髻,穿彩色木屐,成为这盛禧城中女郎们争相效仿的对象,我们还一起赏百戏,我们一边吃着幻术变幻出来的瓜果一边欣赏着幻术表演,还有赛牛车、还有上次,你带我见识了什么是告白!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无论富贵与贫穷,我们都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娄季姜鬓发如云,流盼的明眸中蓄满了水雾,她瓮声瓮气,坚定的回应道,“嗯!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要永远都在一起!”

    几日后,娄季姜收到了陶氏女陶妙卿送来的请柬,与请柬一同送到的,还有一身精美的衣裙。她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解。从前她并未与她有过过多的交集,最多也只是在宫宴上匆匆的见过两面,甚至连话都不曾多说过几句,只偶有客套的寒暄罢了,如今她邀她去赴宴,意欲何为呢?

    娄母虞氏瞧出了她的心思,“如今娄氏败落,也不知这陶氏女是何居心!我们现在这般处境,奚落嘲笑者多,帮扶宽慰者少啊!你还未出阁,阿母实在想让你嫁入高门,再享荣华,可如今这通往高门的路也被阻断了,阿母实不忍心看你嫁给凡夫俗子,穷困潦倒的了却此生,殊不知在那样锱铢必较与捉襟见肘的穷苦人家中,多的是算计与争吵,根本无一日安生啊!还何来的幸福可言?”

    娄季姜耐心的劝慰她,柔声道,“阿母放心,我如今有了赚取银钱的方法,再加上苾棠帮我卖了那紫檀琵琶,我们只要省一点,过一辈子都不成问题,我们不会过苦日子的!”

    “阿母觉得,这是一个觅得良人的机会,你大可去尝试一次,若是她打了什么歪心思,我们下次不再理会她就是!”

    “好!我听阿母的!”

    娄季姜把这件事告诉了林蔚蔚,林蔚蔚犹疑道,“我也收到了陶氏女的请柬,可我从不认识她。不过季姜你放心,我与你一同去,我护着你,定不让旁人欺负了你!”

    娄季姜稳定了心神,就与林蔚蔚一同奔赴陶府的宴席。

    林蔚蔚与娄季姜随着婢女的指引,绕过缦回的长廊与甬道,来到了一雅静清幽的院落之中,这院落中几桌客席已经座无虚席,世家贵女们皆打扮得庄重典雅,主人席位上陶妙卿乌发蝉鬓,举止翩然,她水翦双眸点绛唇,柔荑如嫩笋般纤细而白皙,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她旁边一打扮得体的婢女正恭敬的立于一旁,婢女的手上抱着紫檀琵琶。

    见林蔚蔚与娄季姜二人立于世家贵女身前,陶妙卿以袖掩嘴,貌似微妙的掩饰着尴尬,她轻哂一声,声如天籁,“瞧我这般记性,都忘了给两位女郎留位置了呢!”

    她水翦般的美眸流盼着,似是四下寻觅如何安置她们,只见她觑着乐伎所在的位置,那坐席当中正好空了两个位置,她状似为难的开口,“不如两位女郎就坐在那里吧!眼下瞧着,就那里最为合适呢!刚巧我购得了一精美无比的琵琶,在乐席中二位正好可以好好的聆听观赏一番!”

    这陶妙卿根本就是故意的!她连同请柬一同送到她们府上的美衣与今日乐伎所穿一模一样,她今日邀了她们,就是想要折辱取笑一番!她这是告诉她们,在她眼里,她们就如乐伎一般轻贱,林蔚蔚倏而拉住了娄季姜的手,暗暗的给与她安慰。

    贵女们的嘲讽声叠次的响起,“这乐伎们都是出自章台巷的秦楼楚馆,之前林家女郎在嵇府,可是把嵇家七郎推倒在地呢!连嵇郎君的衣衫都被她扯破了,真是好不放荡呢!亏得嵇郎君还维护着她,真是好不害臊!”

    “所以她们今日才穿了与乐伎同样的衣裙来?是要与乐伎媲美吗?”

    “这商贾女竟是勾栏做派,那跳槽歌为她而作真是再合适不过,真不明白嵇郎君怎会钟情于她?还有桓将军,为何这盛禧城的好儿郎都被她勾引了去?”

    “人家可是三品的女官呢!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你们可休要口无遮拦的好!如今这宫里都传遍了,说皇上允了她,要与她跟桓将军赐婚呢!”

    这一下更是引爆了贵女们的话茬,“赐婚?她不是要嫁入嵇府做妾吗?怎会又要嫁给桓将军做正妻?她也配吗?”“她在嵇府与嵇郎君亲亲我我,还抱在一起,滚到地上去了,不知她还做了什么下作事,桓郎君怎能容忍这样的事?怎会娶她这个轻浮轻贱、自甘堕落的女子?”“也就落魄的娄氏肯与她交好,不然那!士家贵胄怎会瞧得上她?”“你忘了娄氏现在是落魄的寒门了?再也不复往日的辉煌了,所以她们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冲着她林蔚蔚来的,娄季姜属实是当了炮灰,被她连累了。林蔚蔚倏而挡在娄季姜身前,笑盈盈的回怼道,“娄家昨日荣宠加身,你们这些贵女对娄家女郎那是阿谀奉承、卖弄讨好,今日娄家刚刚跌落尘泥,你们就立马拉高踩低、讥讽嘲笑,你们这又是何做派呢?你们自诩高贵,对待友谊反倒是轻贱得很呢!”

    林蔚蔚嫽妙的俏颜中带着一丝鄙夷与几分不屑,她嗤之以鼻,轻慢的看着面前的陶妙卿,状似好心的建议到,“既然陶家女郎购得了这天价的紫檀琵琶,我看你与乐伎们合奏一首《高山流水》最为合适,这《高山流水》不仅谱写出了仰眺层峰,俯镜浚壑,流水逶迤,潺潺而下的山河之美,子期去世后,伯牙痛失知音,摔琴绝弦更是代表了知音难觅,万古长青的深厚友谊。既然世家女郎中没有这样真挚的情谊,那陶家女郎你不妨去勾栏女子中寻一寻,觅一觅,谁说她们就卑贱了?她们只不过是出身或境遇不佳,不幸落入了那腌臜地,但她们其中,并不乏洁身自好、情深义重者,这一点那,就够你们这些虚伪做作的世家女学一阵子的了!”

    林蔚蔚顺而转身对娄季姜道,“既然这里不诚心欢迎我们,那我们就告辞了!永远骄傲尊贵的娄家女郎,我们走!”

    林蔚蔚遂而拉着娄季姜,她还不忘柔声提醒她,“别低头,就像面前有一条红毯一样,我们高傲的走出去!”

    于是她们两个小女娘昂首阔步,步伐翩跹,神采熠熠的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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