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里庄严焕炳,威仪肃穆的宫廷变得嘈杂混乱,宫婢们皆是抱头逃窜,寻找可藏身的安全之处,宫里没有了往日的秩序井然,到处都是仓皇混乱的景致。东海王率领叛军一路上烧杀掳掠,后直奔皇后娄黑云的寝宫而去。

    椒房殿中谢婕妤被换上了皇后的衣装,皇后娄黑云见状很是满意,她盛气凌人般的吩咐到,“彩蒨,把她的双手双脚都捆起来!让她躺到床上去!再把床幔放下来!记得,要把她的嘴堵得死死的,让她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如若不行,就把她的舌头割下来!”

    谢婕妤扑通一下瘫倒在地,她连连磕头求饶到,“求皇后娘娘饶命!不要割妾的舌头,求皇后娘娘开恩!求皇后娘娘开恩啊!”

    皇后眼中簇着蔑视的光,像看蝼蚁般不屑的睨着谢氏,“你从前不是常说要为本宫鞍前马后唯命是从吗?如今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届时那东海王的叛军胡乱之下杀了人,还以为本宫死在了他们的刀下,他们或许不曾知晓,死的是你微不足道的谢氏,本宫就可趁机逃过一劫,彩蒨!给我动手!”

    谢婕妤磕头作揖,泣涕涟涟,“妾本是贱命一条!妾愿意默不作声的躺在榻上,助皇后娘娘逃脱叛军,求皇后娘娘开恩!不要割妾的舌头!”

    娄黑云?瞟?了一眼,轻哼到,“哼!算你识趣!那就乖乖的躺倒床上去!”接着她吩咐彩蒨,“别忘了把她捆紧点,把她的嘴死死的堵上!动作麻利点!”

    彩蒨立马行动起来,不一会儿,谢婕妤就发不出一点声音了,娄黑云立马换上了婢女的衣装,与彩蒨一起走出了寝宫。

    东海王赫连玖五官英武,阔面重颐,他周身萦绕着杀伐之气,他带领叛军们,气势凛然的奔向椒房殿。

    姚女把毒酒全都呕了出来,她劫后余生,暗暗窃喜,她慢慢的走出暗牢,四下寻觅一安身的地方。她揣摩着,思忖着,心想若是东海王真的攻占了皇宫,谋逆成功,那他就是下一任的帝王了,那这后宫的美人们定是难逃被摧残的命运,若是她主动出击,捕获那东海王的心,说不定她还能再登高位,享荣华。于是她贴着宫墙的墙根,小心的行走,并时时的观察着周围的动向。

    只见不远处亦步亦趋,小心谨慎的走来两个人,是两个婢女的打扮,待走得近一点,竟是皇后娄黑云与她的贴身婢女彩蒨。姚女躲在暗处,恨得瞋目切齿,皇后娄黑云竟与美人们串通一气,设下那天罗地网之局,要至她于死地,如若不是东海王及时攻入了皇宫,恐怕她这时候已经魂归西天,一命呜呼了。

    这时厮杀叫嚷声传来,步伐声声,刀枪森森,脚步疾行塌地的阵阵响声由远及近,一队叛军手持刀枪剑戟,呼啸着奔涌而来。姚女见叛军越来越近,眼看时机成熟,她扯开嫩嗓,娇嚷起来,“皇后在这,皇后在这!”

    彩蒨见状立马朝她奔过去,想要捂住她的嘴,可她却不是姚女的对手,姚女反而更加大声的喧嚷起来,“皇后在这里,这个穿着婢女衣裙的就是她,皇后穿着婢女的衣裙!她就是皇后!她就是皇后!”

    叛军蜂拥而至,赫连玖手持长矛,他嗖的一下振臂一挥,只见那长矛直直的窜出,朝着皇后娄黑云的胸口迅猛而去,霎时间,那利刃就穿透她的身体,她还未来得及呼救,就直挺挺的倒地,魂归西天了。

    彩蒨见状连滚带爬的,朝着皇后而去,她声嘶力竭的哭丧着,叫嚷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叛军的利刃泛着寒光,几下就刺透了彩蒨的娇躯,她颤抖着吐了几口鲜血,也随之而逝了。

    姚女吓得连连后退,她断断续续絮叨着,以求保住自己的小命,“是我,我立了功,是我告诉你们的,是我告诉你们她是皇后的!我是功臣,我是功臣!”

    忽而喊声大震,呼声震天,几路人马纷至沓来,须臾间就涌向了东海王的叛军,两军奋力厮杀,殊死拼搏起来。

    风飒飒兮木萧萧,桓逖姿颜雄伟,仿若踏风而来,他萧萧然如山野疾风,浩浩兮如沧海横流,他面颊上一抹破碎的殷红,几缕碎发粗犷的摇曳在鬓边,他手持长槊,径直奔向赫连玖,凌空朝着他直直劈来,赫连玖后退躲闪,桓逖再次将长槊劈将下来,赫连玖连忙拿起长枪,用来阻隔,可桓逖却将长槊一掣,往赫连玖胸口前狠狠一捣,赫连玖躲闪不及,连连后退,他脚步略显虚浮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赫连玖怒不可遏,他奋起反击,一时间长枪呼啸,气势极为迅猛。

    两人大战了数个回合,赫连玖威猛迅捷,桓逖龙骧虎步,威势不减,他长槊浑舞,虚实相接,颇有四两拨千斤之感,他的长槊上下左右翻飞,弄得赫连玖眼花缭乱,招架不住,他又朝着赫连玖的咽喉直刺过来,赫连玖分不清虚实,只得用长枪去挡,他巧转收回,一个侧转,就朝着赫连玖胸口奔去,赫连玖稍一迟滞,就被狠狠地刺伤。

    赫连玖虽步履生风,但脚步已显凌乱,顷刻间,他的肩膀又被刺伤,桓逖趁势抡起长槊,那长槊直冲赫连玖的腿窝而去,他躲闪不及,扑通一声的跪倒在地上,长枪也甩出去老远,顷刻间几把利刃从四面刺透他的身体,他就这样,呈跪姿,呜呼哀哉了!

    祖勖与玄七宸前来禀告,说皇宫内的叛军已经被悉数剿杀,于是他们朝着祗勤殿而去,向皇上复命去了。

    姚女趁着战乱,早就悄无声息的遁逃了。

    林蔚蔚出了暗牢后,就悄然的来到了祗勤殿,皇上吓得魂不附体,四处寻觅可藏身的地方,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颓丧的嘀咕着,“完了完了!叛军捉到朕,定会狠狠地戏弄折磨一番的,朕的尊严何在?皇家的脸面何存?”

    林蔚蔚着急的问询着,“桓将军可有消息?东海王怎会突然间攻进皇城?桓将军到底如何了?”

    皇上不耐烦道,“桓将军,桓将军,一口一个桓将军,如今都要性命堪忧了,你这小女娘还不快快逃命去?”

    林蔚蔚大义凛然道,“鱼和熊掌不可得兼,大不了舍生取义呗!皇上乃一国之君,自然要起表率作用的,皇上若是为了南兮舍生取义,说不定能得到个庙号呢!”

    皇上被噎得说不出话,“你,你这小女娘可真是,可真是……”

    林蔚蔚满不在乎,“叛军来了,我挡在皇上身前呗,但你要答应我做个好皇帝,不能再沉迷美色,荒废政事了!”她心里打着小算盘,‘到时候说不定我领了盒饭,就能回到现代去呢!’

    这时一小宦官惊慌跑来,匆匆来报,“皇上,皇后她,她薨了,还有桓将军,桓将军他,他,”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他与大卜率军,已经悉数的剿灭了宫内的叛军,东海王已经被诛杀!皇宫安全了,安全了!”

    皇上的神色由惊恐转为惊诧再到安心,他忽而觉得腿软,踉跄着险些跌坐在地,小宦官立马搀扶住了他,扶他坐在了书案前的龙椅上。

    桓逖、玄七宸,祖勖三人锵锵而来,他们抱拳单膝而跪,朗声道,“臣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快快请起,都重重有赏,重重有赏!还有你,你这个可恶的小女娘,你在关键时刻没有抛下朕,还说要挡在朕的身前,你也重重有赏!”说到林蔚蔚的时候,皇上颇有咬牙切齿,又爱又恨的意味。

    林蔚蔚不忘提醒皇上,“皇上答应过臣的事,可不要忘记哦!”

    接着她瞧着桓逖,来了个美美的眨眼,桓逖这些日子没见到林蔚蔚,他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忍不住想念她,他好想跨域时间的洪荒与地域的广袤,立马回到盛禧城见到她。此刻她眸色温如浅茶,靡嫚的眼眸萦绕着晶灿的水雾,可谓是嫣然一笑动人心,眼波潋滟摄人魂。他的心好似被深深的触动了,他就这样毫无招架力,情难自已的沦陷在她的光华中。

    皇上立马应道,“朕是天子,一言九鼎,自然不会食言!”接着他对桓逖道,“宫外可还有叛军未被剿灭?”

    桓逖回过神,他声如鼓钟将将,低沉悦耳,“回皇上,东海王蓄养了很多部曲私兵,我们返回盛禧城的时候,与娄将军的大军汇合,这才有力招架东海王的叛军,娄将军率领大军在城外与叛军交战,刚刚臣在祗勤殿外收到他发来的信号,城外的叛军也被剿灭!余下的,也都已经归降!”

    “好!好啊!”皇上倏而面容悲戚,语带愁苦,“只是苦了皇后,她竟就这么薨了,朕定会厚葬她……”

    回林府的车辇上,桓逖与林蔚蔚相对而坐,桓逖如金玉撞击的玱玱声响起,他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蛊惑的意味,几丝薄怒的隐忍,“林臭臭,我不是告诉过你叫你不要进宫?”

    看着桓逖那清明凛然,鹰视狼顾的眼眸,林蔚蔚好似被他完全拿捏掌控,他的气势仿若峰峦之巍巍兮,沧海之洋洋,她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住,弱弱的解释起来,“我,我是不想进宫,可那妖女接连使诡计陷害我,我也没办法嘛!”

    他俊眸紧觑着她,担忧与关切的意味明显,“可有受伤?”

    “没有!只是被关了几天!二斤橘子了!”

    桓逖不解的望着她,她嫣然一笑,在心里私语,‘就是二进局子喽!你不懂也正常!’

    他状似不经意,但语气中浓浓的醋意似要奔涌而出,“可有见嵇家七郎?”

    林蔚蔚犹豫着,她不自在的搅动着裙琚,嗫嚅着支了一声,“嗯!”接着她连忙解释到,“他邀我去赏菊,本来我是想把话跟他说清楚的,谁知道他,他简直太狡猾了,于是我就决定入宫请皇上给我们赐婚,皇上竟一口就答应了!”

    桓逖的俊眸中忽而蓄起磅礴的爱意,他暗觉舒爽,一抹乍然欣喜的流光闪过他的黑眸,但他面上还维持着平和,“臭臭这么想嫁给我?”

    几缕飞霞染上她的俏颜,“你少臭美!如若你待我不好!我就立马反悔!”

    桓逖黑眸中簇着无尽的宠溺,他柔声表达着拳拳深情,“待我们成亲后,我定日日礼待冏冏!”

    “哦?你要如何礼待我?说来听听!”

    桓逖倏而靠近,贴近林蔚蔚的面颊,他用最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让人忍不住泛起旖旎遐想的话,“我定把冏冏捧在手心上,日日与冏冏行周公之礼,好生的礼待你!”

    林蔚蔚似晨曦中带着雨露的娇弱花瓣,既朦胧又迷人,她嫽妙的娇颜羞涩不已,娇羞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你,不知羞……”

    桓逖但笑不语,那笑容如春风拂过寒枝,刹那间芳华重现,柳绿花红,恰似执笔人挥毫泼墨,描摹春的盎然与绮丽,他眼带笑意,卓荦不羁,林蔚蔚只觉得心荡漾,醉春风,‘这个大魔王真是飙车高手!一阵子不见,刚见面就开车!’

    他一把拉起她,抱她坐于腿上,在她耳边暗魅的低语,“我只与冏冏羞羞!”

    说罢他低下头,在她耳边暧昧的吐着气息,顺而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她娇呼出声,“你干嘛?”

    她抱住他的胳膊,只觉他微颤一下,林蔚蔚犹豫道,“你受伤了?”

    他满不在乎,“小伤!不必挂怀!”

    “那怎么行?一会儿你回了府,记得上药哦!”

    他状似为难,“婢女都被我打发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真舍得你那些貌美如花的婢女们?”

    桓逖竟破天荒的说起了情话,“在我心里只有冏冏是香香的海棠,她们都是不起眼的莠草!”

    ‘莠草?那不就是狗尾巴草?’林蔚蔚心里觉得美滋滋的,“你怎么不叫我臭臭了?”

    “臭臭就是香香!等着我,晚上我去寻你。”

    “你不许来!”

    “臭臭是香香的海棠,我要去偷香!”

    “我不是臭臭,我就是香香!”

    “好!臭臭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还差不多!哼!”

    玄七宸的山墅内乱成了一片,仆婢们纷纷收拾起行囊,把能搜刮掳掠的东西全都装在了包袱里,他们步履匆匆,陆续离去了。

    邓妫看着逐渐离开的众人,上前一一劝阻着他们,“郎君还没回来,你们怎能说走就走呢?你们别走呀!”

    一婢女实在不忍心,停下来劝慰到,“邓妫,你别傻了,快看看什么东西值钱,一起带走吧!郎君战死在沙场了,他还如何能再回来?”

    说罢她行色仓皇,急急的离去了。

    ‘玄七宸真的死了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邓妫心事重重,暗暗打算着将来,最后她下定了决心,若是他真的死了,那她就为他立个衣冠冢,再为他守灵三年!以报答他对她曾经的相救之恩。

    晚风映着明月的清辉,一阵阵轻扬吹来,林蔚蔚洗过澡,躺在胡床上小憩,她觉得神清气爽,安然美好。时有香气袭来,她起身徘徊,来到窗边,倏而一束海棠出现在窗口,林蔚蔚顺着那举着海棠的坚实膀臂,觅到了桓逖的身影。

    他眼眸中满是潋滟流光,紧紧的觑着她,仿若揽尽了暗夜的星河,吸取了春华的璀璨,林蔚蔚被他盯得有丝不自在,‘这大魔王的眼神都能拉丝了!还给我带了花,他也太会了吧!’

    她只觉得心跳扑通扑通,脸颊嫣红滚烫。

    他宛如佩玉般悦耳的玱玱声倏而响起,“在下途经此地,偶然透过秀窗,瞥到女郎倩丽的身影,恕在下冒昧。请问女郎芳名?”

    林蔚蔚美眸圆睁,在心里惊呼,‘还演上了?果然这《古代美男图鉴》中的郎君们各个都是戏精吧?’

    于是她配合着,翘起了兰花指,还貌似娇羞的低下了头,“小女子姓林,名苾棠!”

    “那敢问女郎芳龄几许?可有许配人家?”

    “小女子年16,还未曾婚配!”

    桓逖的俊眸中蕴藏着深沉的情愫,他眼眸中的爱肆意又汹涌,他霸道又强势的宣誓起主权,“既如此,那你是我的了!”

    他顺而扣住她的后脑,俯下头,捕捉到她的檀口雀舌,与她热烈的亲吻起来。他吻得如疾风骤雨,雨打芭蕉般,她娇躯轻颤,美睫如落英般簌簌颤动。她羞得如珠帘掩倩影,浮云遮皎月,他偏偏要卷珠帘,望皎月,更加狂肆的亲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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