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极力降低存在感的燕时满瞳孔一缩,殷归远皱眉看着一旁的燕时满,目光微沉,显然是对他有些不满。

    他现在心情和铁青的脸色一样不好,毕竟在他心里自己闺女是不可能有错的,那有错的就只能是别人。

    燕时满拱手道:“城主。”

    殷知意这才发现燕时满也来了,他存在感很低,掬了一礼,随后温润的声音如珠子落入玉盘,仿佛认罪般:“小姐不喜欢,是时满的错。”

    殷知意点评:【错?明明是松了口气。】

    燕时满:“……”

    他继续道:“我愿意保护小姐一路前往。”他垂着头,仿佛是在向城主请罪。

    殷知意心下愕然:【剧情力量恐怖如斯。】

    她以为燕时满应该会想尽办法避开她。

    刚刚还在想,为男二避开原主爹的断腿剧情后,怎么合理的带上他,没想到他居然主动的凑了上来。

    别人不知道,但她知道,虽然现在的燕时满只是城主府一个小小的侍卫,略通天师术法,但之后他会逐渐显露绝佳天分,然后随男主拜入北派天师,成为掌门弟子。

    殷知意面上做出不愿意的表情,毕竟她方才才嫌弃完燕时满。

    殷归远习惯性的看自家闺女的脸色,正要拒绝,就听白芷行开口道:“城主,多个人多个帮手,燕公子既然略通天师术法,跟着去也未尝不可。”

    “这……”殷归远倒是没想到这位白天师也会开口。

    正为难时,就看见自家闺女恩准似的点点头,他改口道:“罢了,你便好好保护小姐,千万小心。”

    此话一出,季辞的脸色一直到出正厅,都沉的滴墨。

    殷归远摸不着头脑,他说错什么话了吗?怎么感觉季天师这脸怎么这么黑呢?

    季辞从来到云桑城这个地方,表现出来的人设就沉默且不苟言笑,一直到终于要离开才面色稍霁。

    多管闲事向来就不是他的行事作风,要不是白芷行执意要管此事,他才不会答应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

    而且,还不止一个。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燕时满。

    几人确定好了时间,将出发时间定在巳时,正好留足一个时辰收拾行李。

    忽而殷知意问道:“白天师,云桑城内的凶煞都除完了吗?”

    白芷行颔首道:“这是自然。”

    殷知意沉思道:“还会出现吗?”

    这话听上去有点像找茬,白芷行沉默一瞬,冷声道:“季公子昨日卜过卦,近来整个云桑城都太平的很。”

    季辞本来就烦殷知意,他最讨厌这种娇娇小姐,麻烦又事儿精,语气不耐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殷小姐是不相信我们吗?若是不信何必求我们带你去忘忧山庄?”

    殷知意挑眉,能看出来季辞对她意见很大,不过巧了,她也不喜欢这种性格的男主。

    所以,她决定好好气气男主:“我在问白天师,你插什么嘴?人家白天师可是南派天师的亲传,你一个散修——谁知道你卦象准不准?”

    这话殷知意倒还真没说错,季辞本来就有些看不起云桑城这穷乡僻壤的小城,算卦也就是随便一算,至于准不准,他都离开了,与他何干?

    也因如此,在主角团离开之后,城主府遭了大灾。

    这段剧情是殷知意方才想起来的,虽然都是纸片人,但是殷知意对男主这种不顾百姓死活的同行表示鄙夷。

    “你!”季辞一下就炸了,胸膛起伏着下意识就要拔剑。

    这人竟然质疑他算的卦!这世界上除了他师傅,就没人能比他的卦象更准!

    季辞被气的直接拔剑。

    燕时满原本在看好戏,但是表面上他还是殷知意的侍卫,样子还是要做的。

    手中长剑出鞘,寒光乍现。

    季辞眉头一皱,眼前的少年身形清瘦,皮肤比女人还白,活脱脱一张小白脸的长相,季辞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但出乎意料,这人居然能接下他这剑。

    他原本只想吓吓殷知意,现下被拦,他心中火气更盛,决定给这小白脸点颜色瞧瞧。

    殷知意心中啧啧称奇,果然,男主和男二就是天生的对手。

    【这两人一对上火药味就来了,果然,身份对立就是不一样。】

    “住手!”白芷行冷声呵斥。

    白芷行有些头疼,见殷知意三言两语挑起矛盾,脸上还一脸嚣张,瞬间对她的印象更差了。

    但是,季辞突然就要动手,她语气也冷了几分。

    她压了压季辞的手:“季辞,收剑。”

    季辞难以置信的瞪大眼:“为什么不是他先收剑?”

    殷知意心下嘲讽:【这就开始争风吃醋了?以后你吃醋的日子还多着呢。】

    她并未看见这本书的结局,不知道男女主到底是BE还是HE。

    但她很想看男主吃瘪。

    燕时满见白芷行为难的样子,主动收了剑,温和道:“不必如此,两位天师还是不要伤了和气。”

    白芷行见少年脸上清浅的笑,没由来的愣了一瞬。

    季辞直觉自己好像被耍了,刚才就不该置气!什么不想伤了和气?显得他很大度?还是衬托他的小肚鸡肠?

    他缠了阿行这么久,才得以和她同行,没想到阿行才见了这狐狸精两面,就频繁失神!

    气死他了!

    他眸色显露一抹狠厉,一个小小的侍卫,也配和他抢人?

    白芷行看着少年远去的身影,脑中蓦地想起那人,太像了,特别是方才那笑,像的她都有点失神。

    她心下一动,如果这位燕公子愿意,她可助他脱离城主府。

    ·

    宝青院。

    小翠一边抹着泪一边收拾东西。

    殷知意看着这哭的跟泪人儿一样的小姑娘,强硬道:“别哭了。”

    她撇过眼去,眼泪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特别是女人的眼泪。

    小翠被这么一喝,立马闭嘴,但还是有些抽抽搭搭的,殷知意实在是有几分不解,原主待小翠虽然不像燕时满这般差,但也算不上好吧。

    也许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吧,在这小丫鬟心里,原主就是她的天。

    “小姐一定要好好的,小翠在城主府等小姐。”因此去路远艰险,加之除煞不可招摇,小翠不能跟着一起去,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小姐一路平安。

    殷知意原本平静的心莫名多了几分感动。

    小翠忙的像个陀螺,一会儿少了这个一会儿少了那个。

    “对了!还有烫伤用的珍珠膏,也带上,平日里的药品都少不了!好像在隔壁库房,小姐我去拿!”

    门外。

    燕时满眼睑垂落,眸中闪烁着一道惊人的寒意。

    原以为殷知意先前的心声只是胡说八道,但方才,她说的‘身份对立’这四个字,恍若一道惊雷,他和季辞之间的事,她从何得知?

    他紧了紧手中的漆木匣子。

    抬步走了进去。

    殷知意抬眸询问:“这是何物?”

    燕时满目光沉沉,笑道:“城主吩咐工匠送来的东西,小姐看看就知晓了。”

    匣子上的锁‘哐当’一声被打开,霎时,一道黑色雾气在殷知意眼前散开,她目光随即涣散。

    燕时满将匣子放下,修长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下一秒,他仿若面具被撕碎,目光中是摄人的寒意:“你不是殷知意,你是谁?”

    他眸色迸发出惊人的血色,带着几分邪气,仿佛能将人吸进去:“告诉我,你是谁?”

    与此同时,殷知意皱着眉目光呆滞,似乎陷入沉思。

    她重复道:“告诉你,我是……我是……”

    几息后,她道:“我是……殷知意。”

    燕时满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他强行压下喉中上涌的血腥气,再度发问:“这具身体是不是你夺舍来的?”

    “不是。”眼前人回答得相当干脆,一分迟疑也没有。

    这般迅速,燕时满甚至觉得她没有受傀术的控制。

    他血脉觉醒的时日不久,现阶段尚不能很好的把握体内的力量。

    但眼前人呆滞的目光明显作不了假,而且他也没能听见她的心声,只有被傀术控制才会没有丝毫的自我意识。

    不是夺舍?为什么会这样?一时之间,燕时满只觉满腹疑云。

    “小姐!”

    小翠的声音由远及近,瞬间冲破此刻诡异的寂静。

    燕时满朝后退却,轻轻打了个响指,面前人目光瞬间恢复清明,好似无事发生。

    殷知意略微怔愣,而后将红漆木的匣子放定,接着方才的话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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