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卡罗尔都没怎么和掠夺者们见过面。
莱姆斯去图书馆的频率没有变，只是要练阿尼玛格斯的两个人忙得不见人影。卡罗尔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愿意把这件事情告诉莱姆斯，搞得她每当看到莱姆斯以为自己被疏远时的落寞神情，都不知道从何安慰这位心思格外细腻的“掠夺者”。
说真的，卡罗尔觉得这个名字有够傻气。
圣诞将近，霍格沃茨的高年级们陆陆续续也都开始寻找圣诞舞会的舞伴。
今年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一起上魔法史。卡罗尔来的有点晚，教室已经没什么空位了，但好在第三排的莉莉给她留了位置。
“卡罗，你想坐里面还是外面？”
“嗯…我坐里面吧。”
卡罗尔并不意外能看到第一排莱姆斯的后脑勺。但在她看见最后一排角落里难得没有翘课的两个人时，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已经猜了个大概。
从一年级开始，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詹姆斯·波特对莉莉·伊万斯一见倾心，狂热的追求无论被拒绝多少次都从未中断。
作为莉莉的朋友，卡罗尔有幸目睹过好几次他们的会面。詹姆斯表现得就像一个进击的发情期巨怪，导致过去的四年里她一度认为詹姆斯就是这样的物种…
总之，莉莉不可能答应他巨怪式的追求。卡罗尔知道，莉莉其实根本不相信詹姆斯是真的喜欢自己，甚至一直认为他是在故意找自己的麻烦。
卡罗尔算准时间，在巨怪詹姆斯赶到之前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里面的走廊绕到后门去了。
“伊万斯！！和我一起去圣诞舞会吧！！”
惊人的分贝把角落里还在睡觉的西里斯也吵醒了。西里斯顶着睡得像被失败魔药炸过的头发，迷迷瞪瞪地抬起被书角压出红印的脸，入眼就是提着书包逃离现场的卡罗尔。
“嘿，”西里斯揉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下课了？”
“嗯。”
得到回应后，西里斯抓抓头发站起身，一股脑把桌上的东西拨到书包里，又随手甩到肩上。
“布莱克！”
西里斯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住。跟在他后面的卡罗尔被挡住去路，两个人互相看不见对方的脸，淡漠的外表下却同时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是啊，那可是西里斯·布莱克，收到女孩的舞会邀请再正常不过了。
卡罗尔急着去图书馆占座，伸手戳了戳西里斯的肩。西里斯顺从地侧了侧身给她让道。
“我不打算参加舞会。”
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卡罗尔听到他用不带任何感情的音调这样说。
卡罗尔也没有参加舞会的打算。她一向讨厌人群聚集的场合，讨厌没有意义的浅层社交。去年的舞会她也没有参加，但好在拉文克劳和她有类似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除了莉莉和凯亚有点遗憾没能看见穿上礼服的她，没有其他人在意她去了哪。
霍格沃茨的圣诞晚宴一向丰盛。滋滋冒油的烤火鸡，色泽鲜艳的酒浸果酱布丁，形状各异的乳脂软糖…圣诞树上挂满了彩灯，花环形状的榭寄生结出浆果，时不时爆开落下一簇簇彩带。
莉莉没有答应詹姆斯的邀请。莱姆斯圣诞节打算回家，没有舞伴的詹姆斯也觉得圣诞舞会瞬间无聊了起来，干脆向西里斯发出一起回家过节的邀请。
西里斯拒绝了。波特夫妇对他很好，但他归根结底还是个布莱克，西里斯不愿年年都麻烦他们去费心招待自己。
圣诞节的格里莫广场12号？西里斯扯出一抹讽刺的笑。
此时此刻他所谓的家人们，一定又在吃着克利切做的炖菜，自吹自擂着布莱克家族的光辉历史。饭后时间他们端起酒杯，母亲抱着雷古勒斯，想起自己大逆不道的长子，一定又要痛骂他这个“布莱克家族的耻辱”——哈，这样的地方怎么能叫“家”？
想起布莱克家族的西里斯有点烦躁，踢踢踏踏地上了台阶，任由霍格沃茨的楼梯旋转着把他送到一座无人的钟楼。
西里斯倚在大理石围栏上，漫不经心地把魔杖拿在手里把玩。
西里斯被布莱克家族关了十一年。这十一年里，他从来没有见过除前来提亲的纯血家族以外的任何人。
西里斯在学校习惯了和朋友到处厮混。他和掠夺者们到处探险，看谁不爽就随便捉弄——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沃尔布加越生气越好。
他没法和布莱克家族和解，没法放过血液里流着布莱克血脉的自己。他漠视一切命运和规则，把叛逆的事都做了一遍，好像这样就能把十一岁以前的自己留在阴暗高贵的格里莫广场。
真不习惯这难得的安静。西里斯想。
吱呀——
是皮鞋踩上木板的声音。
西里斯回头，撞上了那双带着些惊愕的灰蓝色眼眸。
卡罗尔捏着校袍，保持着避免踩到女孩们裙摆的姿势。她单脚踩在楼梯边散落的几块木板，有些意外地眨眨眼睛。
“嘿。”西里斯率先轻快地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卡罗尔松开自己的校袍，三两步就走到了西里斯跟前。
“霍格沃茨应该没有掠夺者找不到的地方。”西里斯挑眉。
卡罗尔瞥他一眼，没打算回应他的话，很快又把视线投向了窗外。
西里斯从前觉得，拉文克劳除了洛哈特那个不可理喻的家伙都是一群极端理性的书呆子，是一群傲慢的，除了手上的书什么都不关心的家伙。他对这个学院说不上讨厌，只能说没什么很特别的看法。
而他身边的这个拉文克劳，的确和他印象里的一样，做事出发的角度都是为了自己，沉着冷静逻辑缜密，对自己认为无关紧要的事全都漠不关心…
但她绝对不是只知道读书。她能立刻看透西里斯的意图，她有勇气对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她对朋友偏袒得明目张胆——反正西里斯可从来没见过哪个拉文克劳会和格兰芬多一起披着隐形斗篷夜游。
噢，最重要的是，西里斯真的很感谢她什么都没问。
没问他为什么没参加晚宴，没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好吧，虽然她可能是已经靠自己聪明的大脑猜了个大概。
她只是像窗外飘落的雪花一样出现，打断他作茧自缚的无用思绪。这样很好。
虽说一开始完全是因为詹姆斯的提议，而詹姆斯估计也多少带着些她和伊万斯关系好的私心——
但和她做朋友也还不错。西里斯想。
“西里斯。”
西里斯听见自己的名字，不自觉地偏头看向她。
卡罗尔却一直没有收回自己望着夜空的目光。西里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原来是天上那个“西里斯”。
“…你知道天狼星其实有两颗吗？”
这下她是真的在和自己说话了。
西里斯有点好笑的看着她。卡罗尔迎上他带着笑意的视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别这样看我，我知道这个话题很烂。”
“天狼星是双星系统。”卡罗尔自顾自的念叨着，“一颗在明，一颗在暗，在冬天夜里看得最清楚。”
“是吗？”西里斯耸了耸肩，“我最讨厌的就是天文和占卜。”
“看来我没有选修占卜是个明智的选择。”
“你不知道，占卜的期末考试特别好过。只要把自己的未来编得够惨，教授就肯定会给高分了。”
“可我不觉得这门学科能给我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好吧，西里斯知道，他的这个话题也不怎么样。
“西里斯。”
短暂的沉默后，卡罗尔又轻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你的名字很好听。”
冬夜的天狼星总是耀眼。
卡罗尔悄悄侧头看了他一眼。他穿着格兰芬多校袍，单手撑着围栏，睫毛微微下垂遮住灰色的眼，正歪着脑袋望向窗外纷扬的雪。
月色洒在他的侧脸，而身边的第三颗天狼星，他就站在明与暗的交界线。
其实她想说的是——
西里斯，你的名字很好听。
为什么露出这样的神情呢，你明明一直是无论到哪里都闪着光的存在。
天狼星的轨迹固不固定，你都是毋庸置疑的，最耀眼的那颗星。
西里斯，不论地球上的天气如何，星星不会陨落，它们一直都在那里。
纯白的雪，黑色的夜，任何事物都不该淋湿你的眼睛。
“谢谢。”
西里斯没有多想，只是咧嘴一笑。
卡罗尔·温斯莱特，这个名字让人联想到圣诞雪夜欢乐的颂歌，联想到热闹聚会中跳跃的炉火。
偏偏她是冷冽的，是淡漠的，是在人声鼎沸的圣诞晚宴上和他一样，独自来到寂静的角落里的。
她能算作是和自己一样的异类吗？
西里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瞧瞧，西里斯·布莱克——你还是不能闲下来。你得找点事情做，总好过你莫名其妙又开始胡思乱想…
“要跳舞吗？”
卡罗尔眨眼的动作突然变得缓慢。
西里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转过身揉了揉眉心，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她要是真的想跳舞，现在就不会和自己站在这里吹着冷风看星星，而是在楼下和别人一起狂欢呢。
“我不会跳舞。”
和多数拉文克劳不一样的是，卡罗尔往往不避讳承认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情。
“下次吧，”她歪了歪脑袋，“等我学会再和你跳。”
“你没跳过舞？”西里斯有些惊讶。
卡罗尔摇摇头。
“我不怎么出席需要跳舞的场合——嘿，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没觉得这有什么。”
“咳…抱歉，”西里斯摸摸鼻子，“就是有点意外。”
梅林，他总不能说卡罗尔平日里目中无人的样子和那些纯血小姐精心培养的高贵气质简直没什么两样——即使她是个麻瓜出身。
真有意思，不是吗？
西里斯这样想着，眼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你笑什么？”
卡罗尔故意拧着眉头装作严肃，却忍不住和他一起笑了起来，垂在肩头的浅棕色卷发一颤一颤。
“咳…没什么。”
“真的？算了…”卡罗尔转过身，“要宵禁了，我得回去了。”
西里斯倒是不着急回寝室，反正对他而言不夜游的夜晚屈指可数。他懒洋洋地直接坐到了地上，冲着那抹黑蓝色的身影挥挥手，直到她慢慢消失在那个楼梯拐角。
西里斯收回目光时，还在暗暗的想着——
真是遗憾，这次她怎么没有踩到那块吱哇乱叫的木板呢。
莱姆斯去图书馆的频率没有变，只是要练阿尼玛格斯的两个人忙得不见人影。卡罗尔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愿意把这件事情告诉莱姆斯，搞得她每当看到莱姆斯以为自己被疏远时的落寞神情，都不知道从何安慰这位心思格外细腻的“掠夺者”。
说真的，卡罗尔觉得这个名字有够傻气。
圣诞将近，霍格沃茨的高年级们陆陆续续也都开始寻找圣诞舞会的舞伴。
今年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一起上魔法史。卡罗尔来的有点晚，教室已经没什么空位了，但好在第三排的莉莉给她留了位置。
“卡罗，你想坐里面还是外面？”
“嗯…我坐里面吧。”
卡罗尔并不意外能看到第一排莱姆斯的后脑勺。但在她看见最后一排角落里难得没有翘课的两个人时，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已经猜了个大概。
从一年级开始，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詹姆斯·波特对莉莉·伊万斯一见倾心，狂热的追求无论被拒绝多少次都从未中断。
作为莉莉的朋友，卡罗尔有幸目睹过好几次他们的会面。詹姆斯表现得就像一个进击的发情期巨怪，导致过去的四年里她一度认为詹姆斯就是这样的物种…
总之，莉莉不可能答应他巨怪式的追求。卡罗尔知道，莉莉其实根本不相信詹姆斯是真的喜欢自己，甚至一直认为他是在故意找自己的麻烦。
卡罗尔算准时间，在巨怪詹姆斯赶到之前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里面的走廊绕到后门去了。
“伊万斯！！和我一起去圣诞舞会吧！！”
惊人的分贝把角落里还在睡觉的西里斯也吵醒了。西里斯顶着睡得像被失败魔药炸过的头发，迷迷瞪瞪地抬起被书角压出红印的脸，入眼就是提着书包逃离现场的卡罗尔。
“嘿，”西里斯揉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下课了？”
“嗯。”
得到回应后，西里斯抓抓头发站起身，一股脑把桌上的东西拨到书包里，又随手甩到肩上。
“布莱克！”
西里斯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住。跟在他后面的卡罗尔被挡住去路，两个人互相看不见对方的脸，淡漠的外表下却同时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是啊，那可是西里斯·布莱克，收到女孩的舞会邀请再正常不过了。
卡罗尔急着去图书馆占座，伸手戳了戳西里斯的肩。西里斯顺从地侧了侧身给她让道。
“我不打算参加舞会。”
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卡罗尔听到他用不带任何感情的音调这样说。
卡罗尔也没有参加舞会的打算。她一向讨厌人群聚集的场合，讨厌没有意义的浅层社交。去年的舞会她也没有参加，但好在拉文克劳和她有类似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除了莉莉和凯亚有点遗憾没能看见穿上礼服的她，没有其他人在意她去了哪。
霍格沃茨的圣诞晚宴一向丰盛。滋滋冒油的烤火鸡，色泽鲜艳的酒浸果酱布丁，形状各异的乳脂软糖…圣诞树上挂满了彩灯，花环形状的榭寄生结出浆果，时不时爆开落下一簇簇彩带。
莉莉没有答应詹姆斯的邀请。莱姆斯圣诞节打算回家，没有舞伴的詹姆斯也觉得圣诞舞会瞬间无聊了起来，干脆向西里斯发出一起回家过节的邀请。
西里斯拒绝了。波特夫妇对他很好，但他归根结底还是个布莱克，西里斯不愿年年都麻烦他们去费心招待自己。
圣诞节的格里莫广场12号？西里斯扯出一抹讽刺的笑。
此时此刻他所谓的家人们，一定又在吃着克利切做的炖菜，自吹自擂着布莱克家族的光辉历史。饭后时间他们端起酒杯，母亲抱着雷古勒斯，想起自己大逆不道的长子，一定又要痛骂他这个“布莱克家族的耻辱”——哈，这样的地方怎么能叫“家”？
想起布莱克家族的西里斯有点烦躁，踢踢踏踏地上了台阶，任由霍格沃茨的楼梯旋转着把他送到一座无人的钟楼。
西里斯倚在大理石围栏上，漫不经心地把魔杖拿在手里把玩。
西里斯被布莱克家族关了十一年。这十一年里，他从来没有见过除前来提亲的纯血家族以外的任何人。
西里斯在学校习惯了和朋友到处厮混。他和掠夺者们到处探险，看谁不爽就随便捉弄——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沃尔布加越生气越好。
他没法和布莱克家族和解，没法放过血液里流着布莱克血脉的自己。他漠视一切命运和规则，把叛逆的事都做了一遍，好像这样就能把十一岁以前的自己留在阴暗高贵的格里莫广场。
真不习惯这难得的安静。西里斯想。
吱呀——
是皮鞋踩上木板的声音。
西里斯回头，撞上了那双带着些惊愕的灰蓝色眼眸。
卡罗尔捏着校袍，保持着避免踩到女孩们裙摆的姿势。她单脚踩在楼梯边散落的几块木板，有些意外地眨眨眼睛。
“嘿。”西里斯率先轻快地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卡罗尔松开自己的校袍，三两步就走到了西里斯跟前。
“霍格沃茨应该没有掠夺者找不到的地方。”西里斯挑眉。
卡罗尔瞥他一眼，没打算回应他的话，很快又把视线投向了窗外。
西里斯从前觉得，拉文克劳除了洛哈特那个不可理喻的家伙都是一群极端理性的书呆子，是一群傲慢的，除了手上的书什么都不关心的家伙。他对这个学院说不上讨厌，只能说没什么很特别的看法。
而他身边的这个拉文克劳，的确和他印象里的一样，做事出发的角度都是为了自己，沉着冷静逻辑缜密，对自己认为无关紧要的事全都漠不关心…
但她绝对不是只知道读书。她能立刻看透西里斯的意图，她有勇气对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她对朋友偏袒得明目张胆——反正西里斯可从来没见过哪个拉文克劳会和格兰芬多一起披着隐形斗篷夜游。
噢，最重要的是，西里斯真的很感谢她什么都没问。
没问他为什么没参加晚宴，没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好吧，虽然她可能是已经靠自己聪明的大脑猜了个大概。
她只是像窗外飘落的雪花一样出现，打断他作茧自缚的无用思绪。这样很好。
虽说一开始完全是因为詹姆斯的提议，而詹姆斯估计也多少带着些她和伊万斯关系好的私心——
但和她做朋友也还不错。西里斯想。
“西里斯。”
西里斯听见自己的名字，不自觉地偏头看向她。
卡罗尔却一直没有收回自己望着夜空的目光。西里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原来是天上那个“西里斯”。
“…你知道天狼星其实有两颗吗？”
这下她是真的在和自己说话了。
西里斯有点好笑的看着她。卡罗尔迎上他带着笑意的视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别这样看我，我知道这个话题很烂。”
“天狼星是双星系统。”卡罗尔自顾自的念叨着，“一颗在明，一颗在暗，在冬天夜里看得最清楚。”
“是吗？”西里斯耸了耸肩，“我最讨厌的就是天文和占卜。”
“看来我没有选修占卜是个明智的选择。”
“你不知道，占卜的期末考试特别好过。只要把自己的未来编得够惨，教授就肯定会给高分了。”
“可我不觉得这门学科能给我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好吧，西里斯知道，他的这个话题也不怎么样。
“西里斯。”
短暂的沉默后，卡罗尔又轻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你的名字很好听。”
冬夜的天狼星总是耀眼。
卡罗尔悄悄侧头看了他一眼。他穿着格兰芬多校袍，单手撑着围栏，睫毛微微下垂遮住灰色的眼，正歪着脑袋望向窗外纷扬的雪。
月色洒在他的侧脸，而身边的第三颗天狼星，他就站在明与暗的交界线。
其实她想说的是——
西里斯，你的名字很好听。
为什么露出这样的神情呢，你明明一直是无论到哪里都闪着光的存在。
天狼星的轨迹固不固定，你都是毋庸置疑的，最耀眼的那颗星。
西里斯，不论地球上的天气如何，星星不会陨落，它们一直都在那里。
纯白的雪，黑色的夜，任何事物都不该淋湿你的眼睛。
“谢谢。”
西里斯没有多想，只是咧嘴一笑。
卡罗尔·温斯莱特，这个名字让人联想到圣诞雪夜欢乐的颂歌，联想到热闹聚会中跳跃的炉火。
偏偏她是冷冽的，是淡漠的，是在人声鼎沸的圣诞晚宴上和他一样，独自来到寂静的角落里的。
她能算作是和自己一样的异类吗？
西里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瞧瞧，西里斯·布莱克——你还是不能闲下来。你得找点事情做，总好过你莫名其妙又开始胡思乱想…
“要跳舞吗？”
卡罗尔眨眼的动作突然变得缓慢。
西里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转过身揉了揉眉心，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她要是真的想跳舞，现在就不会和自己站在这里吹着冷风看星星，而是在楼下和别人一起狂欢呢。
“我不会跳舞。”
和多数拉文克劳不一样的是，卡罗尔往往不避讳承认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情。
“下次吧，”她歪了歪脑袋，“等我学会再和你跳。”
“你没跳过舞？”西里斯有些惊讶。
卡罗尔摇摇头。
“我不怎么出席需要跳舞的场合——嘿，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没觉得这有什么。”
“咳…抱歉，”西里斯摸摸鼻子，“就是有点意外。”
梅林，他总不能说卡罗尔平日里目中无人的样子和那些纯血小姐精心培养的高贵气质简直没什么两样——即使她是个麻瓜出身。
真有意思，不是吗？
西里斯这样想着，眼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你笑什么？”
卡罗尔故意拧着眉头装作严肃，却忍不住和他一起笑了起来，垂在肩头的浅棕色卷发一颤一颤。
“咳…没什么。”
“真的？算了…”卡罗尔转过身，“要宵禁了，我得回去了。”
西里斯倒是不着急回寝室，反正对他而言不夜游的夜晚屈指可数。他懒洋洋地直接坐到了地上，冲着那抹黑蓝色的身影挥挥手，直到她慢慢消失在那个楼梯拐角。
西里斯收回目光时，还在暗暗的想着——
真是遗憾，这次她怎么没有踩到那块吱哇乱叫的木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