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不爽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天梁站在那扇厚重的防盗门前，怀里紧紧抱着用香婆婆衣服包裹的骨灰盒。她能感觉到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门开了，露出一张不耐烦的脸——是香婆婆的儿媳妇。
"怎么又是你？"女人皱起眉头，目光落在天梁怀里的包裹上，"这是什么？"
"香婆婆的骨灰。"天梁平静地说。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你说什么？"
"香婆婆去世了。"天梁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来送她回家。"
"晦气！"女人尖声叫道，"快拿走！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
天梁的手微微发抖："她是你的婆婆......"
"关我什么事？"女人打断她，"我又没有义务......"
"够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香婆婆的儿子出现在门口，他的脸色同样难看，"把东西拿走，我们不......"
"为什么？"天梁的声音突然拔高，"你是香婆婆的亲儿子，你怎么能......"
"那又怎样？"男人突然激动起来，"她不是我亲妈！我早就知道了！"
天梁愣住了。她看着男人涨红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她轻声说，"这就是你们虐待她的理由？"
"我们没有......"女人想要辩解，却被男人打断。
"是又怎样？"他冷笑道，"她养我是她自愿的，我又没求她......"
天梁感觉胸口堵得慌。她低头看着怀里的骨灰盒，仿佛能听到香婆婆的哭声。
"你们会后悔的。"她轻声说，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天梁来到小河边，轻轻打开包裹。灰白色的骨灰在雨中飘散，落入河中。
"婆婆......"她轻声说，"您自由了。"
第二天，天梁来到小学门口。放学铃声响起，孩子们蜂拥而出。她一眼就看到了小杰——那个会偷偷给奶奶塞零食的孩子。
"小宝。"她轻声唤道。
男孩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我是你奶奶的朋友。"天梁蹲下身，"想不想去游乐园玩？"
小宝的眼睛亮了起来。
夜幕降临，城市的喧嚣渐渐平息。
天梁牵着小宝的手，坐在公园里的长凳上。
夜色中，楼房的轮廓显得格外冷峻。
"姐姐，我真的要回家了。"小宝仰起头，天真地问道。
天梁蹲下身，轻轻整理着小宝的衣领："不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什么呀？"
“炸鸡汉堡，你想吃吗？”
“想！”
接下来的几天，天梁带着小宝在城市的边际游荡。
"你奶奶死了，你知道吗我"天梁顿了顿，"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小宝点头，“我知道，你带我过来是为了气爸爸妈妈。”
天梁眼睛里闪过震惊，“你觉得呢，他们是不是应该受到惩罚。”
小宝低下头，“我不知道。”
“你知道，只是你不会做，所以我来做，你会阻拦我吗？”
天梁没等小宝回答，站起身后拉着小宝往那个香婆婆一直想去的那个房子走去。
天梁带着小宝来到那栋公寓楼下。楼道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
到了门口，天梁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她又敲了几次，依然没有动静。
"爸爸妈妈不在家吗？"小宝小声问。
天梁没有回答，她后退一步，猛地踹向门锁。门应声而开。
屋里一片狼藉。家具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碎玻璃和撕碎的照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卧室里传来争吵声。
"都是你的错！"女人的声音尖利刺耳，"要不是你非要赶走那个老太婆......"
"闭嘴！"男人的咆哮声响起，"要不是你整天唠叨......"
天梁一脚踢开卧室的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夫妻俩脸上都带着伤，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地上散落着酒瓶和药片。
"小宝！"女人突然看到了门口的孩子，想要扑过来，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男人也看到了天梁，他的眼神从震惊变成愤怒："是你！是你带走了小宝！"
天梁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香婆婆被关在暗室里的样子。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她牵起小宝的手，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夫妻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但她知道，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雨又缠缠绵绵的下来起来。
夫妻俩一把将小宝搂进怀里："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爸爸妈妈多担心？"
天梁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女人突然注意到天梁的存在，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是你！是你拐走了我的孩子！我要报警！"
"报吧。"天梁平静地说，"正好让警察查查，你们是怎么虐待老人的。"
男人的脸色变了："你胡说什么？"
"香婆婆的死，你们心里清楚。"天梁的目光扫过两人，"还有那些暗室里的日子......"
"你......"女人后退一步，"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梁说着，蹲下身对小宝说，"去吧，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小宝却紧紧抓着天梁的手："姐姐......"
"乖。"天梁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姐姐会看着你的。"
门重重地关上了。天梁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都是你的错！"
"闭嘴！要不是你......"
天梁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的火种在跳动。她知道，是时候了。
意念一动，火种顺着门缝钻了进去。
起初，里面的人还没察觉。直到浓烟开始从门缝渗出，才传来惊恐的尖叫。
"着火了！快跑！"
天梁站在楼梯口，看着一家三口狼狈地冲出来。小宝被男人抱在怀里，女人则惊慌失措地抓着手机。
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天梁转身离开，身后是冲天的火光。她知道，这把火不仅烧掉了房子，也烧掉了香婆婆最后的牵挂。
"钱！存折！"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都在保险箱里！"
"快去拿！"男人的声音同样焦急，"不能让火烧了！"
天梁抬头望去，只见五楼的窗户里已经冒出浓烟，火舌在夜色中狰狞地舞动。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夜的寂静。
"爸爸妈妈！"小宝突然挣脱天梁的手，朝着楼道跑去。
天梁连忙追上去，在电梯口拦住了他："不能上去，太危险了！"
"可是爸爸妈妈......"小宝哭喊着，小脸涨得通红。
就在这时，电梯门突然开了。夫妻俩狼狈地冲出来，脸上满是黑灰，衣服也被烧焦了几处。
"小宝！"女人一把抱住孩子，随即又推开他，"不行，我得回去！存折还在里面！"
"你疯了？"男人拉住她，"火这么大......"
"那可是我们全部的积蓄！"女人尖叫着。
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我去拿！"
"不行！"女人死死拽住他，"你上次偷偷拿钱去赌，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我要亲自去！"
"你懂什么？"男人甩开她的手，"那是我藏的，我知道在哪！"
"你......"女人突然扑上去，撕扯着男人的衣服，"把钥匙交出来！"
两人在楼道里扭打成一团，完全不顾越来越近的火势。浓烟已经顺着楼道蔓延下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爸爸妈妈......"小宝哭喊着，想要上前却被天梁紧紧抱住。
消防员冲了上来："快撤离！火势控制不住了！"
"不行！"夫妻俩异口同声地喊道，"我们的钱......"
"命重要还是钱重要？"消防员厉声喝道。
两人对视一眼，竟然同时转身朝楼上冲去。
"拦住他们！"消防员大喊。
但已经来不及了。夫妻俩像疯了一样冲进浓烟中，完全不顾身后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天梁抱着小宝退到安全地带，看着五楼的窗户里火光冲天。她仿佛看到了香婆婆被关在暗室里的样子，看到了老人佝偻着背捡废品的身影，看到了那双浑浊却温柔的眼睛。
"婆婆......"她轻声呢喃，"您看到了吗？"
火光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天梁知道，这把火不仅烧掉了房子，也烧掉了最后的虚伪与贪婪。
夫妻俩最后还是被消防员拽了出来，由于没有防护装置，两人的衣服被火烧得七零八落，身上到处是烧伤的痕迹，两人一出来，旁边的邻居们都纷纷捂住抠鼻，免得闻见那股恶心的烧肉的味道。
雨，又开始下了。天梁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仿佛看到了香婆婆慈祥的笑脸。
"婆婆......"她轻声说，"您安息吧。"
火光中，她仿佛听到了香婆婆的声音："谢谢你，小梁......"
天梁抹去脸上的雨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这座城市，终究不是她的归处。
天梁站在那扇厚重的防盗门前，怀里紧紧抱着用香婆婆衣服包裹的骨灰盒。她能感觉到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门开了，露出一张不耐烦的脸——是香婆婆的儿媳妇。
"怎么又是你？"女人皱起眉头，目光落在天梁怀里的包裹上，"这是什么？"
"香婆婆的骨灰。"天梁平静地说。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你说什么？"
"香婆婆去世了。"天梁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来送她回家。"
"晦气！"女人尖声叫道，"快拿走！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
天梁的手微微发抖："她是你的婆婆......"
"关我什么事？"女人打断她，"我又没有义务......"
"够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香婆婆的儿子出现在门口，他的脸色同样难看，"把东西拿走，我们不......"
"为什么？"天梁的声音突然拔高，"你是香婆婆的亲儿子，你怎么能......"
"那又怎样？"男人突然激动起来，"她不是我亲妈！我早就知道了！"
天梁愣住了。她看着男人涨红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她轻声说，"这就是你们虐待她的理由？"
"我们没有......"女人想要辩解，却被男人打断。
"是又怎样？"他冷笑道，"她养我是她自愿的，我又没求她......"
天梁感觉胸口堵得慌。她低头看着怀里的骨灰盒，仿佛能听到香婆婆的哭声。
"你们会后悔的。"她轻声说，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天梁来到小河边，轻轻打开包裹。灰白色的骨灰在雨中飘散，落入河中。
"婆婆......"她轻声说，"您自由了。"
第二天，天梁来到小学门口。放学铃声响起，孩子们蜂拥而出。她一眼就看到了小杰——那个会偷偷给奶奶塞零食的孩子。
"小宝。"她轻声唤道。
男孩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我是你奶奶的朋友。"天梁蹲下身，"想不想去游乐园玩？"
小宝的眼睛亮了起来。
夜幕降临，城市的喧嚣渐渐平息。
天梁牵着小宝的手，坐在公园里的长凳上。
夜色中，楼房的轮廓显得格外冷峻。
"姐姐，我真的要回家了。"小宝仰起头，天真地问道。
天梁蹲下身，轻轻整理着小宝的衣领："不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什么呀？"
“炸鸡汉堡，你想吃吗？”
“想！”
接下来的几天，天梁带着小宝在城市的边际游荡。
"你奶奶死了，你知道吗我"天梁顿了顿，"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小宝点头，“我知道，你带我过来是为了气爸爸妈妈。”
天梁眼睛里闪过震惊，“你觉得呢，他们是不是应该受到惩罚。”
小宝低下头，“我不知道。”
“你知道，只是你不会做，所以我来做，你会阻拦我吗？”
天梁没等小宝回答，站起身后拉着小宝往那个香婆婆一直想去的那个房子走去。
天梁带着小宝来到那栋公寓楼下。楼道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
到了门口，天梁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她又敲了几次，依然没有动静。
"爸爸妈妈不在家吗？"小宝小声问。
天梁没有回答，她后退一步，猛地踹向门锁。门应声而开。
屋里一片狼藉。家具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碎玻璃和撕碎的照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卧室里传来争吵声。
"都是你的错！"女人的声音尖利刺耳，"要不是你非要赶走那个老太婆......"
"闭嘴！"男人的咆哮声响起，"要不是你整天唠叨......"
天梁一脚踢开卧室的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夫妻俩脸上都带着伤，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地上散落着酒瓶和药片。
"小宝！"女人突然看到了门口的孩子，想要扑过来，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男人也看到了天梁，他的眼神从震惊变成愤怒："是你！是你带走了小宝！"
天梁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香婆婆被关在暗室里的样子。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她牵起小宝的手，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夫妻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但她知道，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雨又缠缠绵绵的下来起来。
夫妻俩一把将小宝搂进怀里："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爸爸妈妈多担心？"
天梁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女人突然注意到天梁的存在，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是你！是你拐走了我的孩子！我要报警！"
"报吧。"天梁平静地说，"正好让警察查查，你们是怎么虐待老人的。"
男人的脸色变了："你胡说什么？"
"香婆婆的死，你们心里清楚。"天梁的目光扫过两人，"还有那些暗室里的日子......"
"你......"女人后退一步，"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梁说着，蹲下身对小宝说，"去吧，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小宝却紧紧抓着天梁的手："姐姐......"
"乖。"天梁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姐姐会看着你的。"
门重重地关上了。天梁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都是你的错！"
"闭嘴！要不是你......"
天梁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的火种在跳动。她知道，是时候了。
意念一动，火种顺着门缝钻了进去。
起初，里面的人还没察觉。直到浓烟开始从门缝渗出，才传来惊恐的尖叫。
"着火了！快跑！"
天梁站在楼梯口，看着一家三口狼狈地冲出来。小宝被男人抱在怀里，女人则惊慌失措地抓着手机。
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天梁转身离开，身后是冲天的火光。她知道，这把火不仅烧掉了房子，也烧掉了香婆婆最后的牵挂。
"钱！存折！"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都在保险箱里！"
"快去拿！"男人的声音同样焦急，"不能让火烧了！"
天梁抬头望去，只见五楼的窗户里已经冒出浓烟，火舌在夜色中狰狞地舞动。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夜的寂静。
"爸爸妈妈！"小宝突然挣脱天梁的手，朝着楼道跑去。
天梁连忙追上去，在电梯口拦住了他："不能上去，太危险了！"
"可是爸爸妈妈......"小宝哭喊着，小脸涨得通红。
就在这时，电梯门突然开了。夫妻俩狼狈地冲出来，脸上满是黑灰，衣服也被烧焦了几处。
"小宝！"女人一把抱住孩子，随即又推开他，"不行，我得回去！存折还在里面！"
"你疯了？"男人拉住她，"火这么大......"
"那可是我们全部的积蓄！"女人尖叫着。
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我去拿！"
"不行！"女人死死拽住他，"你上次偷偷拿钱去赌，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我要亲自去！"
"你懂什么？"男人甩开她的手，"那是我藏的，我知道在哪！"
"你......"女人突然扑上去，撕扯着男人的衣服，"把钥匙交出来！"
两人在楼道里扭打成一团，完全不顾越来越近的火势。浓烟已经顺着楼道蔓延下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爸爸妈妈......"小宝哭喊着，想要上前却被天梁紧紧抱住。
消防员冲了上来："快撤离！火势控制不住了！"
"不行！"夫妻俩异口同声地喊道，"我们的钱......"
"命重要还是钱重要？"消防员厉声喝道。
两人对视一眼，竟然同时转身朝楼上冲去。
"拦住他们！"消防员大喊。
但已经来不及了。夫妻俩像疯了一样冲进浓烟中，完全不顾身后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天梁抱着小宝退到安全地带，看着五楼的窗户里火光冲天。她仿佛看到了香婆婆被关在暗室里的样子，看到了老人佝偻着背捡废品的身影，看到了那双浑浊却温柔的眼睛。
"婆婆......"她轻声呢喃，"您看到了吗？"
火光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天梁知道，这把火不仅烧掉了房子，也烧掉了最后的虚伪与贪婪。
夫妻俩最后还是被消防员拽了出来，由于没有防护装置，两人的衣服被火烧得七零八落，身上到处是烧伤的痕迹，两人一出来，旁边的邻居们都纷纷捂住抠鼻，免得闻见那股恶心的烧肉的味道。
雨，又开始下了。天梁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仿佛看到了香婆婆慈祥的笑脸。
"婆婆......"她轻声说，"您安息吧。"
火光中，她仿佛听到了香婆婆的声音："谢谢你，小梁......"
天梁抹去脸上的雨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这座城市，终究不是她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