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你认识……”来栖晓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雨宫莲交际广泛，来栖晓多少也已经习惯了被不明真相的人叫做“雨宫”，但是这个定律在东京应该不生效才对。
不然雨宫莲戴那副平光镜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制造摘下眼镜其实是帅哥的反差感吗？！
来栖晓警惕地看着奥村春，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是秀尽的学生？”
奥村春点了点头。
说不上为什么，总之来栖晓松了一口气：“就像刚才的自我介绍那样，我叫来栖晓，是他弟弟。”
奥村春显然也松了口气：“原来雨宫同学有双胞胎兄弟啊。”
“是的，如果被人知道了可能会很麻烦，所以要麻烦你帮我们保密了……”
“当然可以，”奥村春好奇地看了来栖晓一眼，“不过你刚才和我父亲说的话……”
来栖晓差点忘了，自己还在冒充桐条美鹤家的小孩：“……那个是真的。”他艰难地张口说瞎话。
“好吧，”奥村春刚刚缓和了一点的微笑又变得僵硬了起来，“你特意找我父亲搭话，是有什么事想做吗？”
“是这样，”来栖晓咳了咳，不动声色地摸出了一个U盘。他把妃英理给他的资料精挑细选了一番，挑出了其中最有说服力，证据最充分的那部分。保证能让人一眼就看到重点，“我想把这个转交给你。”
“这个……？”奥村春脸上的醒悟一闪而过，她似乎对集团的丑闻有所耳闻，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也消失了，“请收回去。”
“你真的觉得奥村先生不会做这种事吗？”来栖晓费解，“如果他对你很好的话也就罢了，但是他对你也不怎么样……？”
“说这种话太失礼了，”奥村春圆圆的眼睛一瞪，原本柔柔的声音也变得冷冽起来，“这是奥村集团自己的事。”
她这个反应来栖晓也不是完全没有料想到——不如说简直是预料之中，他在心里给奥村春的名字上打了个小小的叉。
联系奥村春果然是浪费时间，他就应该把资料一股脑都塞给雨宫莲……
来栖晓的目光向人群一扫，看到了目光炯炯望着这边的铃木园子，一旁的毛利兰正朝他投来不赞同的目光，就像是知道来栖晓在打退堂鼓一样。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明显了？
来栖晓定了定神。
既然他都已经废了这么多功夫才找到和奥村春对话的机会，那好吧，他至少要把原本计划的那部分说完。
给自己鼓了鼓劲，来栖晓的目光落回了奥村春的身上：“既然你是秀尽的学生，那你应该知道怪盗团吧？”
怪盗团现在的知名度本来就不低，而在秀尽那更是家喻户晓。
奥村春点了点头，眼神依旧很警惕，不如说更警惕了：“怪盗团要对我父亲动手？”
“目前没有，”来栖晓叹了口气，深深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好吧，我们先不谈这个。”
看奥村春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打算答应，来栖晓也不准备自讨没趣，他干脆利落地换了个话题，把毛利兰一直要求的那个方法也加了进去：“你知道桐条美鹤继承家业的时候也才18吧？”
奥村春的注意力被这个消息吸引走了，她不清楚这件事，只知道那位桐条小姐继承家业的时候还很年轻……原来才18岁吗？
“虽然你们的情况不太一样，不过如果你想寻求帮助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她，”来栖晓对于这个提议是否奏效不抱希望，不过还是把话说完，“她对于这些事有不少经验。”
他不觉得奥村春会选这个办法就是了。
桐条美鹤继承了父亲的遗产，接管集团尚且吃力，奥村邦和现在活蹦乱跳，就算奥村春有心效仿桐条美鹤，她能不能成功还未可知。
“聊完了？”来栖晓离开后，奥村邦和像从天而降一样出现在来栖晓刚才呆的位置。
奥村春的手紧紧地攥着来栖晓刚才悄悄塞给她的U盘：“……嗯。”
她悄悄抬眼看自己的父亲。
她还记得鸭志田悔改后的样子，她绝对不希望父亲变成那个样子。但是来栖晓似乎也没有说谎，奥村春不觉得对方又什么特意来骗她这种事的必要。
如果只是她自己的事，那她可以等一等，至少尝试着再和父亲沟通一下。
但是如果那些传言是真的……
回想起奥村邦和过去打电话时透露出的些许信息，奥村春把手里的U盘握得更紧，恍惚间她手里的似乎不是一个小小的电子产品，而是一把抵在奥村集团喉咙上的尖刀。
奥村春摇了摇头，努力把脑海里突然出现的不祥想象赶走。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撑到宴会结束，她想到了另一件事。
来栖晓说可以帮她联系桐条美鹤，但是他的态度显然是更倾向于怪盗团的。
即使是秀尽的学生，对于怪盗团的存在也是将信将疑，来栖晓一个外校的学生，怎么会那么自信地说那样的话？就好像他认为，联系怪盗团比联系桐条美鹤更容易？
答案理所当然地出现在奥村春的脑海里，所以来栖晓一定和怪盗团有所关联。
奥村春在这个问题上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她决定不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这件事目前还不在她待办列表的第一位上。
奥村春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小巧的U盘插入电脑。
如果来栖晓知道她的举动，他会说这是个进步。因为事实上，他甚至不觉得奥村春会看他整理的那些资料。
“我觉得她一离开会场就会把那个U盘扔进垃圾桶里，”来栖晓在宫殿的大厅里走来走去，“她不交给奥村邦和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毛利兰很淡定：“我觉得奥村同学不是那样的人。”
“你甚至还没有和她说过话诶，你确定吗？”来栖晓停下来脚步，投出了质疑的目光，“也许我应该在奥村邦和做什么之前先——”
“我觉得你应该联系桐条小姐，”毛利兰一拳敲在手掌上，如梦初醒，“你应该提前和她说一声吧？”
来栖晓沮丧地一倒，坐回了结城理身边：“真的吗？我要在完全不确定的情况下联系美鹤学姐？如果白忙活一场，那也太丢脸了——”
“美鹤不会在意的。”结城理提出了很有建设性的意见，“她会很高兴能帮你的忙。”
来栖晓摆弄衣角的动作停了下来：“……就算是这样，美鹤学姐已经很忙了。”
“如果你把她排除在外，她才会生气。”结城理揉乱来栖晓的头发，“告诉她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的确，来栖晓一直认为向桐条美鹤隐瞒某事是他的“人生十大不可能”其中之一，难度也许仅次于和死神搏斗。
而他现在正在做这件事，一想起自己向桐条美鹤隐瞒了多少事，他就由衷地钦佩自己。
而且换一个角度想，如果他能用奥村春的事转移桐条美鹤的注意力，也许她就不会那么关注他，也就不会对他有那种多余的关心。
这是一桩合理的买卖。
想到这里，来栖晓叹了口气，松开手，被揉皱的衣角从他的手中滑落：“好吧，我会去联系美鹤前辈的。”
几乎在来栖晓做出决定的同时，远在秀尽的奥村春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只考虑一天也许太草率了，但是奥村邦和最近的不对劲即使是她也能发现。现在也许没有那么多时间供她犹豫。
她看了来栖晓塞给她的资料，她对于公司的事接触得不太多，但是她还是看得出来来栖晓的证据有多充足——以及奥村集团现在究竟处于什么环境。
这不是她记忆里的奥村集团。她记得祖父还在世时，公司的经营似乎是更柔和，也更温暖的东西，就像她在天台一直培育的小小菜园那样。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生活的世界已经变成了这样？奥村春一晚上没有睡着，第二天带着罕见的黑眼圈去了学校。
……来栖晓的资料几乎没有和她有关的任何信息，资料里字字句句写着的都是奥村集团的员工。
而既然知道了这一切，奥村春就无法视而不见。
认识到了这一点以后，她就清楚，自己已经在心里接受了来栖晓的提议，唯一的问题就是，到底是选择怪盗团还是桐条美鹤……
在学校的一整天，她都强打着精神，小心翼翼地打探了怪盗团的手法。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所有人都只知道某一天鸭志田突然在大会上跪倒忏悔的事。
……所以至少怪盗团的做法的确很有效。
奥村春也从学生们的闲谈里得知了怪盗网站的存在，看起来如果她向管理员发送私信，奥村邦和就会顺顺利利地在某一天忏悔，然后变回那个和善的父亲，奥村春需要做的只是打几个字。
奥村春凝视着手上的那个U盘，自从意识到里面的资料是什么，她就不敢让这东西离手。
她做了一个决定，为了这个决定，她得想办法联系来栖晓。虽然昨天不欢而散，她没有拿到来栖晓的联系方式，但是好在学校里有一个绝对有来栖晓联系方式的人。
奥村春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到了雨宫莲的教室门口，准确地拦下了一下课就打算直奔校门口的雨宫莲：“我想和你谈谈。”
雨宫莲交际广泛，来栖晓多少也已经习惯了被不明真相的人叫做“雨宫”，但是这个定律在东京应该不生效才对。
不然雨宫莲戴那副平光镜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制造摘下眼镜其实是帅哥的反差感吗？！
来栖晓警惕地看着奥村春，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是秀尽的学生？”
奥村春点了点头。
说不上为什么，总之来栖晓松了一口气：“就像刚才的自我介绍那样，我叫来栖晓，是他弟弟。”
奥村春显然也松了口气：“原来雨宫同学有双胞胎兄弟啊。”
“是的，如果被人知道了可能会很麻烦，所以要麻烦你帮我们保密了……”
“当然可以，”奥村春好奇地看了来栖晓一眼，“不过你刚才和我父亲说的话……”
来栖晓差点忘了，自己还在冒充桐条美鹤家的小孩：“……那个是真的。”他艰难地张口说瞎话。
“好吧，”奥村春刚刚缓和了一点的微笑又变得僵硬了起来，“你特意找我父亲搭话，是有什么事想做吗？”
“是这样，”来栖晓咳了咳，不动声色地摸出了一个U盘。他把妃英理给他的资料精挑细选了一番，挑出了其中最有说服力，证据最充分的那部分。保证能让人一眼就看到重点，“我想把这个转交给你。”
“这个……？”奥村春脸上的醒悟一闪而过，她似乎对集团的丑闻有所耳闻，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也消失了，“请收回去。”
“你真的觉得奥村先生不会做这种事吗？”来栖晓费解，“如果他对你很好的话也就罢了，但是他对你也不怎么样……？”
“说这种话太失礼了，”奥村春圆圆的眼睛一瞪，原本柔柔的声音也变得冷冽起来，“这是奥村集团自己的事。”
她这个反应来栖晓也不是完全没有料想到——不如说简直是预料之中，他在心里给奥村春的名字上打了个小小的叉。
联系奥村春果然是浪费时间，他就应该把资料一股脑都塞给雨宫莲……
来栖晓的目光向人群一扫，看到了目光炯炯望着这边的铃木园子，一旁的毛利兰正朝他投来不赞同的目光，就像是知道来栖晓在打退堂鼓一样。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明显了？
来栖晓定了定神。
既然他都已经废了这么多功夫才找到和奥村春对话的机会，那好吧，他至少要把原本计划的那部分说完。
给自己鼓了鼓劲，来栖晓的目光落回了奥村春的身上：“既然你是秀尽的学生，那你应该知道怪盗团吧？”
怪盗团现在的知名度本来就不低，而在秀尽那更是家喻户晓。
奥村春点了点头，眼神依旧很警惕，不如说更警惕了：“怪盗团要对我父亲动手？”
“目前没有，”来栖晓叹了口气，深深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好吧，我们先不谈这个。”
看奥村春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打算答应，来栖晓也不准备自讨没趣，他干脆利落地换了个话题，把毛利兰一直要求的那个方法也加了进去：“你知道桐条美鹤继承家业的时候也才18吧？”
奥村春的注意力被这个消息吸引走了，她不清楚这件事，只知道那位桐条小姐继承家业的时候还很年轻……原来才18岁吗？
“虽然你们的情况不太一样，不过如果你想寻求帮助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她，”来栖晓对于这个提议是否奏效不抱希望，不过还是把话说完，“她对于这些事有不少经验。”
他不觉得奥村春会选这个办法就是了。
桐条美鹤继承了父亲的遗产，接管集团尚且吃力，奥村邦和现在活蹦乱跳，就算奥村春有心效仿桐条美鹤，她能不能成功还未可知。
“聊完了？”来栖晓离开后，奥村邦和像从天而降一样出现在来栖晓刚才呆的位置。
奥村春的手紧紧地攥着来栖晓刚才悄悄塞给她的U盘：“……嗯。”
她悄悄抬眼看自己的父亲。
她还记得鸭志田悔改后的样子，她绝对不希望父亲变成那个样子。但是来栖晓似乎也没有说谎，奥村春不觉得对方又什么特意来骗她这种事的必要。
如果只是她自己的事，那她可以等一等，至少尝试着再和父亲沟通一下。
但是如果那些传言是真的……
回想起奥村邦和过去打电话时透露出的些许信息，奥村春把手里的U盘握得更紧，恍惚间她手里的似乎不是一个小小的电子产品，而是一把抵在奥村集团喉咙上的尖刀。
奥村春摇了摇头，努力把脑海里突然出现的不祥想象赶走。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撑到宴会结束，她想到了另一件事。
来栖晓说可以帮她联系桐条美鹤，但是他的态度显然是更倾向于怪盗团的。
即使是秀尽的学生，对于怪盗团的存在也是将信将疑，来栖晓一个外校的学生，怎么会那么自信地说那样的话？就好像他认为，联系怪盗团比联系桐条美鹤更容易？
答案理所当然地出现在奥村春的脑海里，所以来栖晓一定和怪盗团有所关联。
奥村春在这个问题上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她决定不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这件事目前还不在她待办列表的第一位上。
奥村春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小巧的U盘插入电脑。
如果来栖晓知道她的举动，他会说这是个进步。因为事实上，他甚至不觉得奥村春会看他整理的那些资料。
“我觉得她一离开会场就会把那个U盘扔进垃圾桶里，”来栖晓在宫殿的大厅里走来走去，“她不交给奥村邦和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毛利兰很淡定：“我觉得奥村同学不是那样的人。”
“你甚至还没有和她说过话诶，你确定吗？”来栖晓停下来脚步，投出了质疑的目光，“也许我应该在奥村邦和做什么之前先——”
“我觉得你应该联系桐条小姐，”毛利兰一拳敲在手掌上，如梦初醒，“你应该提前和她说一声吧？”
来栖晓沮丧地一倒，坐回了结城理身边：“真的吗？我要在完全不确定的情况下联系美鹤学姐？如果白忙活一场，那也太丢脸了——”
“美鹤不会在意的。”结城理提出了很有建设性的意见，“她会很高兴能帮你的忙。”
来栖晓摆弄衣角的动作停了下来：“……就算是这样，美鹤学姐已经很忙了。”
“如果你把她排除在外，她才会生气。”结城理揉乱来栖晓的头发，“告诉她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的确，来栖晓一直认为向桐条美鹤隐瞒某事是他的“人生十大不可能”其中之一，难度也许仅次于和死神搏斗。
而他现在正在做这件事，一想起自己向桐条美鹤隐瞒了多少事，他就由衷地钦佩自己。
而且换一个角度想，如果他能用奥村春的事转移桐条美鹤的注意力，也许她就不会那么关注他，也就不会对他有那种多余的关心。
这是一桩合理的买卖。
想到这里，来栖晓叹了口气，松开手，被揉皱的衣角从他的手中滑落：“好吧，我会去联系美鹤前辈的。”
几乎在来栖晓做出决定的同时，远在秀尽的奥村春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只考虑一天也许太草率了，但是奥村邦和最近的不对劲即使是她也能发现。现在也许没有那么多时间供她犹豫。
她看了来栖晓塞给她的资料，她对于公司的事接触得不太多，但是她还是看得出来来栖晓的证据有多充足——以及奥村集团现在究竟处于什么环境。
这不是她记忆里的奥村集团。她记得祖父还在世时，公司的经营似乎是更柔和，也更温暖的东西，就像她在天台一直培育的小小菜园那样。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生活的世界已经变成了这样？奥村春一晚上没有睡着，第二天带着罕见的黑眼圈去了学校。
……来栖晓的资料几乎没有和她有关的任何信息，资料里字字句句写着的都是奥村集团的员工。
而既然知道了这一切，奥村春就无法视而不见。
认识到了这一点以后，她就清楚，自己已经在心里接受了来栖晓的提议，唯一的问题就是，到底是选择怪盗团还是桐条美鹤……
在学校的一整天，她都强打着精神，小心翼翼地打探了怪盗团的手法。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所有人都只知道某一天鸭志田突然在大会上跪倒忏悔的事。
……所以至少怪盗团的做法的确很有效。
奥村春也从学生们的闲谈里得知了怪盗网站的存在，看起来如果她向管理员发送私信，奥村邦和就会顺顺利利地在某一天忏悔，然后变回那个和善的父亲，奥村春需要做的只是打几个字。
奥村春凝视着手上的那个U盘，自从意识到里面的资料是什么，她就不敢让这东西离手。
她做了一个决定，为了这个决定，她得想办法联系来栖晓。虽然昨天不欢而散，她没有拿到来栖晓的联系方式，但是好在学校里有一个绝对有来栖晓联系方式的人。
奥村春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到了雨宫莲的教室门口，准确地拦下了一下课就打算直奔校门口的雨宫莲：“我想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