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听到关键词的来栖晓再次仔细打量了女孩的眉眼，觉出一点熟悉来。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孩子，而且应该没有见过多少次，所以印象不大深刻。
他迟疑地点点头，声音里有一丝不确定：“我的确在岩户台住过一段时间。”
但是那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了，眼前这个人当时也只不过还是个小学生——
小学生？
来栖晓猛地抬头，小店员的脸和记忆中的另一张脸重叠起来：“我记得你是结城哥的……”
他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定义面前小孩和结城理的关系。也许是朋友？
“果然！”女孩一拍手，兴高采烈的，“我就知道我没有认错！”
有了一条线索后，剩下的线索也像泡泡一样一串一串地浮出水面。来栖晓甚至已经想起眼前的小女孩误入塔尔塔罗斯以后结城理带着他们去救人的事了，他记得当时那张寻人启事上写的名字是……
“你叫大桥舞子，对吧？”虽然是问句，但来栖晓很确定。
“你记性真好！”大桥舞子没有自己失踪期间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曾被一群灰头土脸的学生从阴影的包围里揪出来，只当他是从结城理那里听说过自己的名字。
“是你记性更好吧，真亏你还能认出我，”来栖晓忍不住吐槽，“我只是和结城哥一起遛狗的时候遇见过你一次吧？”
大桥舞子理直气壮地点头：“是啊，但是你明明也是小学生还能和大哥哥住一个宿舍，我当时很羡慕，印象超深。”
那确实很值得羡慕，来栖晓深以为然地点头，连带着这家店都显得比之前亲切了不少：“你在这里打工吗？”
“与其说是打工……”大桥舞子歪歪脑袋，“这家店是我妈妈的，我在这里帮忙。”
来栖晓和毛利兰对视一眼。
看样子，他之前设想的那些有点阴谋论的可能，恐怕都要落空了。这家店显然和那个邪恶组织搭不上什么关系。
虽然猜测落空，不过来栖晓还是很高兴的，这说明组织的手还没有长到那个地步，是件好事。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
“你记不记得有一个很凶的人来过店里？”来栖晓想了想，还是选择发问，“高高瘦瘦，头发染成紫色，戴着墨镜，可能还拎着琴包？”
如果换成别人，他还真没有什么把握，兴许就随便逛逛然后干脆告辞。但是小田切敏也这个人的特点实在明显，不问一问都觉得自己是来亏了。
果然，大桥舞子也对那个人印象深刻。
“那个唱摇滚的人吗？我记得他，”她眼里闪着好奇的光，“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我有点事想调查。”来栖晓硬着头皮说，“我现在在侦探事务所打工。”
如果是应付陌生店员，他当然可以把这一套借口说得滚瓜烂熟，但是大桥舞子算是半个熟人，来栖晓都谎话就说得相当艰难。
好在大桥舞子年纪不大，还有点好骗。
“原来如此！”她立刻上当了，“需要我配合调查吗？”
“那个……我想知道他当时买的那个项链还有没有货了，”来栖晓不自在地咳了咳，觉得自己的行为比起侦探不如说是什么跟踪狂，为了洗脱这种感觉，他补充，“我想看看那个项链上有没有什么机关……？”
幸好大桥舞子没有想太多，她歪着头：“我不记得那个项链上有机关？”
所以她记得小田切敏也当时买的是哪一款！
来栖晓眼睛一亮：“也许是他改造过也说不定，店里还有同款吗？”
大桥舞子看起来对店里的陈设称得上了如指掌，她指了指店铺角落里的货架：“在那边，因为那个卖得不太好，妈妈就干脆把它放在角落里了。”
饰品店不算太大，小田切敏也的品味又相当高调，两人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那个和小田切敏也同款的小首饰。
来栖晓把项链捏在手里，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花样。
“那个孩子也是结城先生的朋友吗？”毛利兰压低声音问，看来从进门开始就好奇到了现在。
“是的，年纪真的很小吧，我知道的时候也有点吃惊，”来栖晓试图对着光看看项链有没有什么反应，“听说她当时想要离家出走，结城哥正好遇见了她，就经常和小朋友聊天……”
来栖晓放弃地把手放下：“他就是那样的性格啦。”
毛利兰想想，倒也觉得合理，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那她知道结城先生的事吗？”
“什么事……”来栖晓反应过来，“应该不知道吧，我听说她年底的时候就已经从岩户台搬走了……”
当时他还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大桥舞子父母的抗风险意识，毕竟年底的时候岩户台还挺混乱的……
两人面面相觑。
不等毛利兰说话，来栖晓拼命摇头：“我才不说！我第二年也回稻羽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哦？！”
“我也没有要你说的意思啦，”毛利兰看着店门口哼着歌，看起来心情很好的女孩，“只是觉得有点……”
来栖晓摇摇头：“小时候很喜欢的大哥哥，长大以后再也没见过，这绝对是很正常的事！是……是成长中必须经历的一环！”
“好吧，”毛利兰戳戳项链，同样不觉得有什么异常，“有什么发现吗？”
“完全没有，”虽然这么说，但是来栖晓仍然把那条精致的链子拿到了手里，“我打算买回去让专业的来看。”
至少要让摩尔加纳和结城理看一遍他才能放心！这就是他的忧患意识！
来栖晓隔着货架悄悄看了看心情似乎很好的大桥舞子，小心翼翼地带着项链走到了收银台前：“我打算买一个，这样比较保险。”
“工作真认真啊，”不明真相的大桥舞子一边结账一边感慨。
“因为是很重要的事。”来栖晓含含糊糊地说，在心里拼命祈祷大桥舞子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尤其不要再说到什么他不愿意回答的话题——
“那个，”天不遂人愿，大桥舞子没有把包装完毕的盒子递给他，而是低着头吞吞吐吐起来，“……那个大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一上来就问这个吗？！来栖晓险些后退一步。
“我也不太清楚，”他强撑着轻松写意的笑容，在心里大呼救命，“我3月的时候也从岩户台搬走了，一直不太有机会和他们联系。”
“这样啊，”大桥舞子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难免有些失落，“嗯，毕竟过了这么久嘛……爸爸也说一直没见过他。”
来栖晓松了口气：“那——”
大桥舞子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努力，又自顾自地高兴起来：“不过也还有机会！说不定大哥哥现在就在这边读书或者打工呢？我家的店生意还是很不错的，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会光顾这里了！”
“……”
“既然你能认出我来，那大哥哥一定也可以啦，不过他那样的人肯定已经有女朋友了……”大桥舞子瘪瘪嘴，但声音里却不见失落，情绪似乎反而更高涨了，“虽然有点伤心，但是还是很期待！”
一句“是啊”卡在来栖晓的喉咙里，敷衍的好话明明有一大叠，他却一句也吐不出来。
“抱歉，和你说了这么多，”注意到了他的沉默，大桥舞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把手上的盒子递给来栖晓，“难得遇见大哥哥的熟人，我稍微有点兴奋……”
“没事。”来栖晓总算找到了可以说的话。
“我还以为这次有机会要到他的联系方式呢，因为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大桥舞子有点遗憾，但她很快就打起了精神，“不过如果你遇到他的话，记得要告诉我哦！如果我遇到他的话也会通知你的！”
来栖晓认为自己今天做错了三件事。
首先，他就不应该来，哪怕是为了安全，高卷杏和毛利兰两个人就足以应付这个任务。
其次，大桥舞子问他有没有去过岩户台的时候，他就应该说没有。
最后，他就应该假装不记得，不管是大桥舞子还是结城理。
但是悔之晚矣，他只能昧着良心应下大桥舞子的话：“……好的。”
离开小店，毛利兰看着没精打采的来栖晓：“你还好吗？”
来栖晓抹了把脸：“只是有点意外，感觉被突然袭击了……”
和他一样经历过过去事件的队友们都不会主动提起结城理的事，就算提起也不会问这么致命的问题。
哪怕对方是个成年人，来栖晓也可以破罐破摔，直接把去世的消息告诉他，但是对方偏偏是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初中生。
……就算真的要把消息告诉她，来栖晓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不过你不是觉得印象空间也许能起什么作用吗？”毛利兰想起了两人从前的对话，安慰道，“所以你也不用觉得自己骗了那个孩子。”
来栖晓叹了口气：“希望如此。”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孩子，而且应该没有见过多少次，所以印象不大深刻。
他迟疑地点点头，声音里有一丝不确定：“我的确在岩户台住过一段时间。”
但是那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了，眼前这个人当时也只不过还是个小学生——
小学生？
来栖晓猛地抬头，小店员的脸和记忆中的另一张脸重叠起来：“我记得你是结城哥的……”
他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定义面前小孩和结城理的关系。也许是朋友？
“果然！”女孩一拍手，兴高采烈的，“我就知道我没有认错！”
有了一条线索后，剩下的线索也像泡泡一样一串一串地浮出水面。来栖晓甚至已经想起眼前的小女孩误入塔尔塔罗斯以后结城理带着他们去救人的事了，他记得当时那张寻人启事上写的名字是……
“你叫大桥舞子，对吧？”虽然是问句，但来栖晓很确定。
“你记性真好！”大桥舞子没有自己失踪期间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曾被一群灰头土脸的学生从阴影的包围里揪出来，只当他是从结城理那里听说过自己的名字。
“是你记性更好吧，真亏你还能认出我，”来栖晓忍不住吐槽，“我只是和结城哥一起遛狗的时候遇见过你一次吧？”
大桥舞子理直气壮地点头：“是啊，但是你明明也是小学生还能和大哥哥住一个宿舍，我当时很羡慕，印象超深。”
那确实很值得羡慕，来栖晓深以为然地点头，连带着这家店都显得比之前亲切了不少：“你在这里打工吗？”
“与其说是打工……”大桥舞子歪歪脑袋，“这家店是我妈妈的，我在这里帮忙。”
来栖晓和毛利兰对视一眼。
看样子，他之前设想的那些有点阴谋论的可能，恐怕都要落空了。这家店显然和那个邪恶组织搭不上什么关系。
虽然猜测落空，不过来栖晓还是很高兴的，这说明组织的手还没有长到那个地步，是件好事。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
“你记不记得有一个很凶的人来过店里？”来栖晓想了想，还是选择发问，“高高瘦瘦，头发染成紫色，戴着墨镜，可能还拎着琴包？”
如果换成别人，他还真没有什么把握，兴许就随便逛逛然后干脆告辞。但是小田切敏也这个人的特点实在明显，不问一问都觉得自己是来亏了。
果然，大桥舞子也对那个人印象深刻。
“那个唱摇滚的人吗？我记得他，”她眼里闪着好奇的光，“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我有点事想调查。”来栖晓硬着头皮说，“我现在在侦探事务所打工。”
如果是应付陌生店员，他当然可以把这一套借口说得滚瓜烂熟，但是大桥舞子算是半个熟人，来栖晓都谎话就说得相当艰难。
好在大桥舞子年纪不大，还有点好骗。
“原来如此！”她立刻上当了，“需要我配合调查吗？”
“那个……我想知道他当时买的那个项链还有没有货了，”来栖晓不自在地咳了咳，觉得自己的行为比起侦探不如说是什么跟踪狂，为了洗脱这种感觉，他补充，“我想看看那个项链上有没有什么机关……？”
幸好大桥舞子没有想太多，她歪着头：“我不记得那个项链上有机关？”
所以她记得小田切敏也当时买的是哪一款！
来栖晓眼睛一亮：“也许是他改造过也说不定，店里还有同款吗？”
大桥舞子看起来对店里的陈设称得上了如指掌，她指了指店铺角落里的货架：“在那边，因为那个卖得不太好，妈妈就干脆把它放在角落里了。”
饰品店不算太大，小田切敏也的品味又相当高调，两人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那个和小田切敏也同款的小首饰。
来栖晓把项链捏在手里，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花样。
“那个孩子也是结城先生的朋友吗？”毛利兰压低声音问，看来从进门开始就好奇到了现在。
“是的，年纪真的很小吧，我知道的时候也有点吃惊，”来栖晓试图对着光看看项链有没有什么反应，“听说她当时想要离家出走，结城哥正好遇见了她，就经常和小朋友聊天……”
来栖晓放弃地把手放下：“他就是那样的性格啦。”
毛利兰想想，倒也觉得合理，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那她知道结城先生的事吗？”
“什么事……”来栖晓反应过来，“应该不知道吧，我听说她年底的时候就已经从岩户台搬走了……”
当时他还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大桥舞子父母的抗风险意识，毕竟年底的时候岩户台还挺混乱的……
两人面面相觑。
不等毛利兰说话，来栖晓拼命摇头：“我才不说！我第二年也回稻羽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哦？！”
“我也没有要你说的意思啦，”毛利兰看着店门口哼着歌，看起来心情很好的女孩，“只是觉得有点……”
来栖晓摇摇头：“小时候很喜欢的大哥哥，长大以后再也没见过，这绝对是很正常的事！是……是成长中必须经历的一环！”
“好吧，”毛利兰戳戳项链，同样不觉得有什么异常，“有什么发现吗？”
“完全没有，”虽然这么说，但是来栖晓仍然把那条精致的链子拿到了手里，“我打算买回去让专业的来看。”
至少要让摩尔加纳和结城理看一遍他才能放心！这就是他的忧患意识！
来栖晓隔着货架悄悄看了看心情似乎很好的大桥舞子，小心翼翼地带着项链走到了收银台前：“我打算买一个，这样比较保险。”
“工作真认真啊，”不明真相的大桥舞子一边结账一边感慨。
“因为是很重要的事。”来栖晓含含糊糊地说，在心里拼命祈祷大桥舞子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尤其不要再说到什么他不愿意回答的话题——
“那个，”天不遂人愿，大桥舞子没有把包装完毕的盒子递给他，而是低着头吞吞吐吐起来，“……那个大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一上来就问这个吗？！来栖晓险些后退一步。
“我也不太清楚，”他强撑着轻松写意的笑容，在心里大呼救命，“我3月的时候也从岩户台搬走了，一直不太有机会和他们联系。”
“这样啊，”大桥舞子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难免有些失落，“嗯，毕竟过了这么久嘛……爸爸也说一直没见过他。”
来栖晓松了口气：“那——”
大桥舞子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努力，又自顾自地高兴起来：“不过也还有机会！说不定大哥哥现在就在这边读书或者打工呢？我家的店生意还是很不错的，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会光顾这里了！”
“……”
“既然你能认出我来，那大哥哥一定也可以啦，不过他那样的人肯定已经有女朋友了……”大桥舞子瘪瘪嘴，但声音里却不见失落，情绪似乎反而更高涨了，“虽然有点伤心，但是还是很期待！”
一句“是啊”卡在来栖晓的喉咙里，敷衍的好话明明有一大叠，他却一句也吐不出来。
“抱歉，和你说了这么多，”注意到了他的沉默，大桥舞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把手上的盒子递给来栖晓，“难得遇见大哥哥的熟人，我稍微有点兴奋……”
“没事。”来栖晓总算找到了可以说的话。
“我还以为这次有机会要到他的联系方式呢，因为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大桥舞子有点遗憾，但她很快就打起了精神，“不过如果你遇到他的话，记得要告诉我哦！如果我遇到他的话也会通知你的！”
来栖晓认为自己今天做错了三件事。
首先，他就不应该来，哪怕是为了安全，高卷杏和毛利兰两个人就足以应付这个任务。
其次，大桥舞子问他有没有去过岩户台的时候，他就应该说没有。
最后，他就应该假装不记得，不管是大桥舞子还是结城理。
但是悔之晚矣，他只能昧着良心应下大桥舞子的话：“……好的。”
离开小店，毛利兰看着没精打采的来栖晓：“你还好吗？”
来栖晓抹了把脸：“只是有点意外，感觉被突然袭击了……”
和他一样经历过过去事件的队友们都不会主动提起结城理的事，就算提起也不会问这么致命的问题。
哪怕对方是个成年人，来栖晓也可以破罐破摔，直接把去世的消息告诉他，但是对方偏偏是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初中生。
……就算真的要把消息告诉她，来栖晓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不过你不是觉得印象空间也许能起什么作用吗？”毛利兰想起了两人从前的对话，安慰道，“所以你也不用觉得自己骗了那个孩子。”
来栖晓叹了口气：“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