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云川城外。
道上车马成行，江小枳就在其中一辆车内，无奈望着对面的江小橘。
话回那日江小枳对她说出自己的决定，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去说服她，出乎意料，她没有出言反对，只是拒绝了江小枳让她留在云川等侯，说什么也要一起去金陵。
江小枳争辩不过，只好带她一起走，她们当下坐着顾如玉那边安排的马车，打开车窗，能看见一群约莫五六人围绕在车边，他们穿着并不统一，但都昂首挺胸，气势高昂，叫人隐约觉察到他们的不一般。
车中人目光不知凝聚在何处，似是在注视这群人，又似只是盯着路边草木。
耳边忽然听得有人喧嚷，江小枳循声望去，顾如玉骑马而出，身后一辆囚车也跟着离开城门下阴暗处，暴露在日光之下，行人闪至一边，唯恐离得近了沾上晦气，却又不舍得就这样离去，对着囚车指指点点。
她眯着眼仔细观察囚车中仪容邋遢的人，没等她看出个名堂，押送囚车的人已经近在眼前，顾如玉路过车边，察觉到她的视线，冲她点点头，她回以一笑，缩回探出车窗的脑袋。
刚伸回头，车门被打开，送进来一个人。
是褚祺。
大家对彼此都不陌生，车厢内却萦绕着尴尬的气氛，尤其对江小橘而言，上次见面虽称不上愉悦，她还是颇关怀褚祺的状况，可仅仅十来日，她们的处境便像是反转了。
江小橘既害怕多说多错，又不知这时该如何称呼，只佯作垂头看书，期望以此逃避与来人交流。
江小枳倒是没这么多烦扰，她神情自若，好像近日来的变故不存在，好奇地对着褚祺发问：“囚车里是谁？”
褚祺视线跳过她，跃出车窗，遥望囚车方向，少顷，挪回视线，选了个她能理解的说法：“那天刑房里的人。”
她一说江小枳才想起那个血人，恍然朝外一瞥，轻轻揭过这个话题。
车马沿着官道跑动起来，奔驰带来的疾风灌入车厢内，激得江小枳打了个喷嚏，江小橘关上车窗，隔绝了外部景色。
江小枳拿出三盏杯子，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个装了水的水壶，给三人各倒上一杯。
另外两人默然。
江小橘接过杯子，疑惑问她：“这是哪儿来的？我们还带了这个吗？”
她轻快地回话：“我特意准备的呀。”
江小橘：“……”
她真想说其实云川去金陵至多两三个时辰，倒也不用准备这么精细，但还是咽下不语。
江小枳依旧兴致勃勃，甚至与褚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
“我现在应该怎么叫你呢？褚小姐？还是继续叫玉竹姐姐？”
褚祺游离的神魂被她唤回，一声长叹：“别叫玉竹了，已经偷了别人名字那么多年……”
她喃喃完又浅笑道：“要是不介意我骗你们那么多年，你还是叫我姐姐吧。”
江小枳没有借故推辞，她观望褚祺半晌后道：“褚姐姐，你也别忧心，我找他们打听过，他们说你不曾违法乱纪，到时事情了结，最多就你冒名顶替一事需判决，会没事的。”
褚祺笑笑，她今日出奇的端庄，与这些年来的形象截然不同，只是外人看不清杯中水波荡漾。
江小枳慢慢也不再多话，她很少出远门，这会儿疲倦地靠着江小橘，被颠得头昏。
车轮滚滚向前，车厢外开始出现人声，声音渐渐越来越杂，越来越响。
另外两人波澜无惊，江小枳却再也不能若无其事半躺着。
她小心推开车窗，从缝隙中望出去，路上人流不断，数不清的人正排着队入城。
探出半个头顺着队伍向前看去，一座宏伟的城墙映入眼帘，长队一步一步前进消失于城墙下。或是因为他们这行人办的算公事，他们没有缀在长队后方，而是直接越过队伍进了城门。
直至彻底通过城门，雕梁画栋，飞阁流丹，与云川的质朴全然不同的景象，就这样徐徐展现在眼前，不是江小枳见过最华丽的建筑，但对她而言极为新奇。
平林驭马上前，观她神态，难免好奇，出声问道：“小江，云川和金陵这么近，难不成你还没来过？”
他一句话砸来，江小枳到记起自己下月方满十八，她有些不好意思，羞窘地解释：“我还不曾成年……”
大宁满了十八方算成人，平林本想取笑两句她姐姐管得太严，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十八，却被养母丢出来做事，心中郁郁，无精打采离开。
江小枳也不在意，她一直盯着窗框中略过的景色，从热闹繁华的大街拐入了一条清静整洁的小道，附近都是门户紧闭的深宅大院，但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宅子，眼下也安静得不太正常，人烟寥寥，不似在城中。
再往深处走，他们停在这里唯一一座敞开大门的宅院前。
车内三人在此下车，有人上前帮着她们搬行李，随后马车被人牵走安顿，她们也拎起行李和其他人一起步入宅院。
想来这座宅子是提前准备好的，一行人进来后，也无须多言，被人分开来带去不同住所。
江小枳也是因此才发现这里原本是有人的，姐妹俩在岔路前与褚祺分开，侍女引她们至西边一座小院。
送别侍女，两人收拾起这处暂居之地，实则也不需她们多加整理，这里应有尽有，屋子里也是干净整洁，一看便知是提前收拾过。
江小枳一刻也闲不住，倚着门说去找找褚祺住哪儿，江小橘这几日叹的气比上半辈子加起来都多，让她老实待着别乱窜，还是挡不住她出门。
她重回那处岔路，追着褚祺走的方向寻觅，没摸索到褚祺住处，倒见着了顾如玉，她正想躲开，对方却已注意到她。
“小江娘子。”
江小枳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做出明显的逃跑姿态，她迎面而上，笑盈盈道：“大人。”
她靠近些才发现顾如玉不是独自一人。
还有位瞧着和蔼的老夫人，老夫人眉眼有几分熟悉，老夫人不见外地含笑招呼她，叮嘱顾如玉：“老身今夜在府中为你们备下了接风宴，还望顾公子不要推辞。”
顾如玉称有事要忙，应下后就道别离去，徒留下被他揪出来的江小枳与老夫人面对面，只是江小枳看他背影，怎么看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幸而老夫人与看上去一般和蔼，直接与她闲聊起来：“顾公子称你为小江娘子。”她调侃样猜测，“小娘子家中想必还有个姐姐？又或是家中母亲当家？”
江小枳也暗自思忖这老夫人像谁，嘴上不忘回话：“家中是有个姐姐。”
“小娘子也是从云川来的？”
老夫人提到云川，她幡然大悟，是萧县令，“正是。我瞧老夫人与我们萧县令倒有几分相像。”
老夫人笑呵呵的，说出的话不自觉带上点骄傲：“母女之间，相像再正常不过，不想小娘子还见过我那不成器的女儿。”
她嘴里虽说着不成器，但语气也听出来只是自谦。江小枳震惊的倒不是她与萧县令关系，而是——
“那您岂不是金陵萧家的人？”
她固然清楚萧县令家境，可在她与那位县令寥寥无几的见面次数里——当然是她单方面见到对方——在萧县令身上看不出富贵子弟常有的娇气，实在是难以将她与金玉满堂的萧家联系起来，也只有上次去她府上，才窥见萧家之富。
再打量这老夫人，才发觉她虽装扮素净低调，但所穿所戴无一不精致，哦，也不排除是她此刻看人的眼光变了。
老夫人也不恼，“呵呵，小娘子见过我女儿？”
她赶忙回应只是在一些场合见过萧县令露面。
也不知老夫人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和她谈起心事来。
“小娘子方才听着老身与顾公子谈话了吧。”老夫人牵着她的手落座在道旁石凳上。
江小枳迷茫想她听着什么了，而后欲哭无泪，敢情他两是躲这儿谈事，那顾如玉把她叫过来作甚，她没听见他们说话，一思索说不准顾如玉真觉得她在偷听，只能自认倒霉。
老夫人可没法感知她的心思，自顾自说着：“也非是我咄咄逼人，云川与金陵挨得近，你既知道萧家的名号，也当听过萧家的规矩。我啊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少时不愿留在家中继承家业，一声不吭背着我们跑去北边从军，好不容易回来了，本想着她成亲生子，我也能一享天伦之福，可她成亲也七八年了，膝下就只有一个儿子。”她脸上浮现愁绪，“我也不是说儿子不好，孙子孙女都是萧家人，我都一般疼，可我们萧家，终究是要女儿顶门立户，我没个孙女继承家业，纵是万贯家财，也只是一场空。且她丈夫年纪也见长……”
讲到女婿她迟疑着没有继续说，停顿下来，江小枳也不好插嘴她的家事。
年轻侍女慌张赶来，顾不得礼数，嚷嚷道：“夫人，不好了，三少爷回来了，说他要和离。”
老夫人大惊，到底年纪大、阅历深，很快稳定下来，临走不忘和江小枳致歉。
“老身先告辞了，小江娘子也不妨在园子里多逛逛，这处别院没什么值得称赞的，独有景色还算不错，也勿要错过夜间的接风宴。”
她说完步履匆忙，想是赶着回家。
一段小插曲过后，江小枳也不忘初心，寻摸到了褚祺住处。
天色由明变暗，他们这些从云川到金陵的人中，只有囚车里的人不在这大厅内了。
美酒佳肴，不见主人身影。
江小枳前前后后找过，确认老夫人就是不在。
道上车马成行，江小枳就在其中一辆车内，无奈望着对面的江小橘。
话回那日江小枳对她说出自己的决定，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去说服她，出乎意料，她没有出言反对，只是拒绝了江小枳让她留在云川等侯，说什么也要一起去金陵。
江小枳争辩不过，只好带她一起走，她们当下坐着顾如玉那边安排的马车，打开车窗，能看见一群约莫五六人围绕在车边，他们穿着并不统一，但都昂首挺胸，气势高昂，叫人隐约觉察到他们的不一般。
车中人目光不知凝聚在何处，似是在注视这群人，又似只是盯着路边草木。
耳边忽然听得有人喧嚷，江小枳循声望去，顾如玉骑马而出，身后一辆囚车也跟着离开城门下阴暗处，暴露在日光之下，行人闪至一边，唯恐离得近了沾上晦气，却又不舍得就这样离去，对着囚车指指点点。
她眯着眼仔细观察囚车中仪容邋遢的人，没等她看出个名堂，押送囚车的人已经近在眼前，顾如玉路过车边，察觉到她的视线，冲她点点头，她回以一笑，缩回探出车窗的脑袋。
刚伸回头，车门被打开，送进来一个人。
是褚祺。
大家对彼此都不陌生，车厢内却萦绕着尴尬的气氛，尤其对江小橘而言，上次见面虽称不上愉悦，她还是颇关怀褚祺的状况，可仅仅十来日，她们的处境便像是反转了。
江小橘既害怕多说多错，又不知这时该如何称呼，只佯作垂头看书，期望以此逃避与来人交流。
江小枳倒是没这么多烦扰，她神情自若，好像近日来的变故不存在，好奇地对着褚祺发问：“囚车里是谁？”
褚祺视线跳过她，跃出车窗，遥望囚车方向，少顷，挪回视线，选了个她能理解的说法：“那天刑房里的人。”
她一说江小枳才想起那个血人，恍然朝外一瞥，轻轻揭过这个话题。
车马沿着官道跑动起来，奔驰带来的疾风灌入车厢内，激得江小枳打了个喷嚏，江小橘关上车窗，隔绝了外部景色。
江小枳拿出三盏杯子，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个装了水的水壶，给三人各倒上一杯。
另外两人默然。
江小橘接过杯子，疑惑问她：“这是哪儿来的？我们还带了这个吗？”
她轻快地回话：“我特意准备的呀。”
江小橘：“……”
她真想说其实云川去金陵至多两三个时辰，倒也不用准备这么精细，但还是咽下不语。
江小枳依旧兴致勃勃，甚至与褚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
“我现在应该怎么叫你呢？褚小姐？还是继续叫玉竹姐姐？”
褚祺游离的神魂被她唤回，一声长叹：“别叫玉竹了，已经偷了别人名字那么多年……”
她喃喃完又浅笑道：“要是不介意我骗你们那么多年，你还是叫我姐姐吧。”
江小枳没有借故推辞，她观望褚祺半晌后道：“褚姐姐，你也别忧心，我找他们打听过，他们说你不曾违法乱纪，到时事情了结，最多就你冒名顶替一事需判决，会没事的。”
褚祺笑笑，她今日出奇的端庄，与这些年来的形象截然不同，只是外人看不清杯中水波荡漾。
江小枳慢慢也不再多话，她很少出远门，这会儿疲倦地靠着江小橘，被颠得头昏。
车轮滚滚向前，车厢外开始出现人声，声音渐渐越来越杂，越来越响。
另外两人波澜无惊，江小枳却再也不能若无其事半躺着。
她小心推开车窗，从缝隙中望出去，路上人流不断，数不清的人正排着队入城。
探出半个头顺着队伍向前看去，一座宏伟的城墙映入眼帘，长队一步一步前进消失于城墙下。或是因为他们这行人办的算公事，他们没有缀在长队后方，而是直接越过队伍进了城门。
直至彻底通过城门，雕梁画栋，飞阁流丹，与云川的质朴全然不同的景象，就这样徐徐展现在眼前，不是江小枳见过最华丽的建筑，但对她而言极为新奇。
平林驭马上前，观她神态，难免好奇，出声问道：“小江，云川和金陵这么近，难不成你还没来过？”
他一句话砸来，江小枳到记起自己下月方满十八，她有些不好意思，羞窘地解释：“我还不曾成年……”
大宁满了十八方算成人，平林本想取笑两句她姐姐管得太严，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十八，却被养母丢出来做事，心中郁郁，无精打采离开。
江小枳也不在意，她一直盯着窗框中略过的景色，从热闹繁华的大街拐入了一条清静整洁的小道，附近都是门户紧闭的深宅大院，但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宅子，眼下也安静得不太正常，人烟寥寥，不似在城中。
再往深处走，他们停在这里唯一一座敞开大门的宅院前。
车内三人在此下车，有人上前帮着她们搬行李，随后马车被人牵走安顿，她们也拎起行李和其他人一起步入宅院。
想来这座宅子是提前准备好的，一行人进来后，也无须多言，被人分开来带去不同住所。
江小枳也是因此才发现这里原本是有人的，姐妹俩在岔路前与褚祺分开，侍女引她们至西边一座小院。
送别侍女，两人收拾起这处暂居之地，实则也不需她们多加整理，这里应有尽有，屋子里也是干净整洁，一看便知是提前收拾过。
江小枳一刻也闲不住，倚着门说去找找褚祺住哪儿，江小橘这几日叹的气比上半辈子加起来都多，让她老实待着别乱窜，还是挡不住她出门。
她重回那处岔路，追着褚祺走的方向寻觅，没摸索到褚祺住处，倒见着了顾如玉，她正想躲开，对方却已注意到她。
“小江娘子。”
江小枳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做出明显的逃跑姿态，她迎面而上，笑盈盈道：“大人。”
她靠近些才发现顾如玉不是独自一人。
还有位瞧着和蔼的老夫人，老夫人眉眼有几分熟悉，老夫人不见外地含笑招呼她，叮嘱顾如玉：“老身今夜在府中为你们备下了接风宴，还望顾公子不要推辞。”
顾如玉称有事要忙，应下后就道别离去，徒留下被他揪出来的江小枳与老夫人面对面，只是江小枳看他背影，怎么看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幸而老夫人与看上去一般和蔼，直接与她闲聊起来：“顾公子称你为小江娘子。”她调侃样猜测，“小娘子家中想必还有个姐姐？又或是家中母亲当家？”
江小枳也暗自思忖这老夫人像谁，嘴上不忘回话：“家中是有个姐姐。”
“小娘子也是从云川来的？”
老夫人提到云川，她幡然大悟，是萧县令，“正是。我瞧老夫人与我们萧县令倒有几分相像。”
老夫人笑呵呵的，说出的话不自觉带上点骄傲：“母女之间，相像再正常不过，不想小娘子还见过我那不成器的女儿。”
她嘴里虽说着不成器，但语气也听出来只是自谦。江小枳震惊的倒不是她与萧县令关系，而是——
“那您岂不是金陵萧家的人？”
她固然清楚萧县令家境，可在她与那位县令寥寥无几的见面次数里——当然是她单方面见到对方——在萧县令身上看不出富贵子弟常有的娇气，实在是难以将她与金玉满堂的萧家联系起来，也只有上次去她府上，才窥见萧家之富。
再打量这老夫人，才发觉她虽装扮素净低调，但所穿所戴无一不精致，哦，也不排除是她此刻看人的眼光变了。
老夫人也不恼，“呵呵，小娘子见过我女儿？”
她赶忙回应只是在一些场合见过萧县令露面。
也不知老夫人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和她谈起心事来。
“小娘子方才听着老身与顾公子谈话了吧。”老夫人牵着她的手落座在道旁石凳上。
江小枳迷茫想她听着什么了，而后欲哭无泪，敢情他两是躲这儿谈事，那顾如玉把她叫过来作甚，她没听见他们说话，一思索说不准顾如玉真觉得她在偷听，只能自认倒霉。
老夫人可没法感知她的心思，自顾自说着：“也非是我咄咄逼人，云川与金陵挨得近，你既知道萧家的名号，也当听过萧家的规矩。我啊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少时不愿留在家中继承家业，一声不吭背着我们跑去北边从军，好不容易回来了，本想着她成亲生子，我也能一享天伦之福，可她成亲也七八年了，膝下就只有一个儿子。”她脸上浮现愁绪，“我也不是说儿子不好，孙子孙女都是萧家人，我都一般疼，可我们萧家，终究是要女儿顶门立户，我没个孙女继承家业，纵是万贯家财，也只是一场空。且她丈夫年纪也见长……”
讲到女婿她迟疑着没有继续说，停顿下来，江小枳也不好插嘴她的家事。
年轻侍女慌张赶来，顾不得礼数，嚷嚷道：“夫人，不好了，三少爷回来了，说他要和离。”
老夫人大惊，到底年纪大、阅历深，很快稳定下来，临走不忘和江小枳致歉。
“老身先告辞了，小江娘子也不妨在园子里多逛逛，这处别院没什么值得称赞的，独有景色还算不错，也勿要错过夜间的接风宴。”
她说完步履匆忙，想是赶着回家。
一段小插曲过后，江小枳也不忘初心，寻摸到了褚祺住处。
天色由明变暗，他们这些从云川到金陵的人中，只有囚车里的人不在这大厅内了。
美酒佳肴，不见主人身影。
江小枳前前后后找过，确认老夫人就是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