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杨光过来，凌路和高个男孩也已经汇聚过来了。杨光赶紧举起来手中提的纸袋子。
“你们两个，肯定没来得及吃饭吧！今天老师请客吃麦当劳！对了，这位同学怎么称呼？”
凌路用手肘怼了一下立刻伸手想拿麦当劳的高个男生，他立即停下，搓了搓手，回杨光的话。
“嘿嘿，我是凌路最好的哥们，我叫尹希泽。总听凌路提起老师哈！哈哈哈哈，哎呦。”尹希泽一脸笑呵呵的模样被凌路的又一记手肘怼了回去。杨光看着小朋友们的互动只觉得有趣，再次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递给尹希泽让他拿自己喜欢的。反倒是陆离抬了抬眼，看了一眼凌路，眼神中似乎多了些了然。凌路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立刻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对方却只是居高临下地勾动唇角，十分和善地点了下头，弄得凌路瞬间一口气郁结在胸口。
打破两人奇怪对视的是杨光的声音。
“还没给你们介绍。这是我艺考班的学生凌路，以及他朋友尹希泽。都是省实验的学生。”
“这是陆离警官。这次请你们两个小朋友帮忙，就是想暗中调查一下陆警官负责的案子。”
“哦？既然是陆警官请我们帮忙，先说个谢谢不过分吧？”
杨光一愣，没想到一贯很好学生的凌路竟然会和一个第一次认识的人讲这样嚣张的话。一边的尹希泽侧过脸去，掩盖自己努力憋笑的样子，省的又被怼。
只有被嚣张问话的陆离，依然气定神闲，还没待杨光着急张口解围，就自己回答了。
“谢谢。”
在场剩下三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瞪大了眼睛。
谁能想到陆离竟然回答地这么干脆，而且完全一副友好诚恳的语气！都说男生是较起劲来个顶个幼稚。按道理，他一个看上去绝对不会超过三十的青年男性，怎么可能心无芥蒂地回应这种针锋相对的话。但奇怪的是，这句“谢谢”出口的效果，却反而有种凌路彻底在气势上被压倒的感觉。
这下凌路的气焰彻底被浇熄，杨光却在陆离的眼底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洞彻和笑意，似乎这一切都如他所想一般。然后，她便见他继续开口。
“那么有劳二位带路了。”
- - -
当陆离和杨光提起此次案件的时候，说到任务人是省实验的学生，杨光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凌路，觉得这孩子或许能帮上忙，便和陆离提议请他协助。
刚刚凌路说出那些看似挑衅的话时，杨光还有一丝忐忑，后续会不会再来个突发状况。但当这俩孩子带着他们完美穿越午休时空旷的校园，完全不被保安察觉，最后抵达操场主席台下的器材室时，杨光还是舒了一口气。这孩子可算争气，没让她第一次协助人家就丢脸啊。不过转念一想——
“凌路同学，尹希泽同学，你们平时是没少偷偷跑路啊，路线这么熟悉。而且还能弄到这种地方的钥匙，很厉害嘛！”
从尹希泽手里拿过钥匙开门的凌路“咔”地一声开了门。随即转头，单边眉毛微微一皱，语气里透着几分倔强。
“我还挺聪明的。这样的小事不用练习也能做到。他是学生会体育部部长，自然有钥匙。”
说完，凌路瞟了一眼陆离。见对方似乎神情严肃地观察手中一个物件，只得又默默收回眼神。
杨光心里偷乐，小朋友被冤枉了一副委屈相，她当老师的自然不能让人家继续生闷气嘛。
“是老师说错啦，老师承认错误！尹同学是体育部部长，那我们凌路是什么职位呀？”
“诶老师我跟你说！本来我们主任当初想让凌路当主席来着，就他吧，嫌自己太帅了再加上这样的光环更惹得狂蜂浪蝶来袭招人烦。毕竟他心里吧……哎呦！凌路你又怼我！”
“不妨先进去。”一直站在后面的陆离向前跨了一步，冲三人慢条斯理地安排后，率先迈着长腿踏进了门。
四人走进器材室，尹希泽麻利地抽出四把椅子，让大家坐。在杨光对时间的提醒下，两个小朋友坐定便开始吃东西了。陆离则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拿出一本厚实的牛皮笔记本，斑驳的表面有种岁月的沧桑感。修长的手指解开笔记本的绑带，从中抽出一支老式的拧盖钢笔。
“听闻，前些时日，这儿接连发生了一死一伤两起自杀案？”
“不瞒你说陆警官，这次我非要过来帮忙，其实是有私心的。”吃的欢快的尹希泽立即停了下来，害羞一笑，脸上瞬间夹带一些心疼和悲伤的情绪。“我妹妹，就是第二起案子里坠楼的学生。她现在还昏迷在医院。可是，陆警官，我一点都不能相信小涵是自杀的。即使第一个案子里割腕自杀的是她最好的朋友，小涵也因此很消沉，但是我们家小涵那么没心没肺，怎么可能走到因此自杀的地步！”
谈及妹妹的案情，讲到最后时，尹希泽的情绪已经有点激动，他身边的凌路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尹希泽这才努力克制自己平静下来。
陆离听了若有所思，淡定地动手记录，随即反问。
“割腕的学生，乃令妹挚友？可否尽你所知，介绍一下令妹及其友人？”
似乎被陆离的气场和略仿古的语言方式震慑，尹希泽立即开始正襟危坐地汇报自己所知的一切情况。尹希泽的妹妹尹希涵与同班同学关琳自小学起，便是最好的朋友，今年均在省实验初中部就读初二。尹希涵活泼开朗，关琳稍显内向，从小到大，在两人的友谊里，小涵都更像是一个保护者的角色存在，两个人亲如姐妹。可是就在一个月前，关琳突然在家里割腕自杀，并且没有留下任何遗书类文字。关琳家天翻地覆的同时，尹希涵也一度陷入了巨大的悲伤，茶饭不思。一周前，尹希泽在晚自习的时候接到母亲电话，本应早早放学回家的尹希涵在学校二层连廊意外坠楼。待尹希泽赶到医院的时候，尹希涵的手术仍未结束。一家人焦急地在手术室外徘徊，最后等到的是尹希涵暂时脱离危险陷入昏迷的消息。
“陆警官，我敢肯定，小涵绝对不是自杀。”待基本信息叙述完毕后，尹希泽再度强调自己的观点，“因为她的手机不见了，家里、学校，都没有找到她的手机。虽然学校规定不许带，但是老师们其实都会默许学生带着手机，方便放学的时候联系家长，只要上课的时候不用就好。出事那天早上，我分明看见小涵把手机带在身上，可直到现在，我们家人、学校、警方，都没有发现这一重要证物。”
在尹希泽陈述的时候，陆离依旧很淡定地在本子上寥寥几笔。待到他都说完，出乎意料地问了一句。
“此番话，令妹曾否讲过？”
“什么……？”
“不能相信挚友之死源于自杀。”
“……嗯，确实讲过。不过陆警官您怎么……？”
“尹同学，多谢配合。可否移驾房外稍候，在下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凌同学小叙。”
尹希泽眼见陆离笔直背脊，冲他微微颔首，略略垂眸。便来不及心下多想，身体全自动般乖巧地笑着点头退出门去。
凌路心中不解，目送好友走出器材库房关上门，才用探究的目光直视陆离。
“所以，有什么是一定要支开尹希泽单独和我聊的？”
杨光在一旁有点惴惴不安。今天凌路有点奇怪，面对陆离总带着一点莫名的敌意和挑衅，这她都能看出来。可是陆离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可她还是很怕这会引起陆离的反感。
凌路瞥到杨光一脸不安的表情，顿了一下，面部表情随即柔和下来，不再像一只来势汹汹的小兽一般直盯陆离。而将一切纳入眼底的陆离唇边荡出一丝笑意。
“因为有一个人，望你单独调查。”
“单独调查？”
陆离点头：“高一五班，岳同。”
这个名字在凌路的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便让他想起了一些什么：“这个人，我有些印象，成绩在高一名列前茅，偶尔获得个全校表扬一类的。”凌路到底是省实验前五十的选手，一下反应过来，“所以，这个人有嫌疑是吗？”
陆离不置可否地微笑，轻轻地收拢钢笔，合上笔记本。
“再一次，多谢了。”
他的态度如此谦恭，反倒让凌路心里更加烦闷，立即站起身来，点了点头，给杨光丢下一句“有消息我微信联系你”，就匆匆离开了器材室。可走出去后，又不住回望。
这下，这剩下他们两人，进四个人略显局促的器材室反而有些空旷。
“那个……凌路这个孩子平时不是这样的。你别生气哈……”其实刚刚陆离那句“多谢了”引发凌路情绪的同时，也让杨光再度心头一紧。此刻只剩两人，她才赶紧替凌路解释。
“谢意实乃真心，并无他想。小朋友很有趣，何来惹人生气。”
他语气轻快，听来的确发自肺腑，但是杨光也的确不明，他口中所说的有趣是何意，不由得转头望他。
杨光转头看向陆离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他正眼睛发亮地盯着自己的外卖袋子。陆离被撞到，还来不及挪开眼神，杨光就已经面带笑意把汉堡纸袋递到他眼前了。
“我买的分量很足，可能有点凉，不介意的话，看看想吃什么？”
迟疑了一下，他缓缓问道。
“有鱼的么？”
他说这句话的语调颇有些奇特，与其说是问句，不如说是陈述句。这让杨光没理由地就相信他想要的麦香鱼堡一定在袋子里。果不其然，翻找带子的时候，里面竟然真的剩有一个。从袋子里取出递给他的时候，杨光看见他的眼睛似乎又莫名亮了一下。可那又似乎是杨光的幻觉，因为陆离依然是身板挺地笔直，还十分绅士地双手接过，颔首表示谢意。
接下来全程十分钟静谧的吃饭过程，杨光总是隐隐感觉，尽管陆离一举一动都在诠释着优雅二字，但这顿简单的快餐，他似乎吃的十分惬意。
吃过饭后，明媚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意融融。不知是不是前两天接连喝酒的原因，这些天，她都有些过于嗜睡。被温暖包裹的杨光竟然困意来袭，完全无法抵挡，连陆离还在一旁都无法令她自制，沉沉睡去。
在她失神入眠的一刻，坐在椅子上的不住身体倾斜，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只手，沉稳而温柔地托住她的头，将她侧身安置在她身后垒起来的军绿色训练垫子上。
午后斜阳顺着小窗充盈入室，器材间内，隐隐有灰尘闪烁，仿佛星尘徜徉于永恒的宇宙，时间也随之绵长。那个男人眼神怜悯，也似带着歉意，深深地注视着昏睡过去的女孩。
“对不住。”他将自己的飞行夹克轻轻披在她身上，眼神带过她红润的唇，瞬间因想起之前重升的提议而顿住，这也让他的面颊染上些许红晕，但很快，他再度恢复常态，眼神却越发认真。
“定尽全力，还你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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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肯定没来得及吃饭吧！今天老师请客吃麦当劳！对了，这位同学怎么称呼？”
凌路用手肘怼了一下立刻伸手想拿麦当劳的高个男生，他立即停下，搓了搓手，回杨光的话。
“嘿嘿，我是凌路最好的哥们，我叫尹希泽。总听凌路提起老师哈！哈哈哈哈，哎呦。”尹希泽一脸笑呵呵的模样被凌路的又一记手肘怼了回去。杨光看着小朋友们的互动只觉得有趣，再次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递给尹希泽让他拿自己喜欢的。反倒是陆离抬了抬眼，看了一眼凌路，眼神中似乎多了些了然。凌路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立刻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对方却只是居高临下地勾动唇角，十分和善地点了下头，弄得凌路瞬间一口气郁结在胸口。
打破两人奇怪对视的是杨光的声音。
“还没给你们介绍。这是我艺考班的学生凌路，以及他朋友尹希泽。都是省实验的学生。”
“这是陆离警官。这次请你们两个小朋友帮忙，就是想暗中调查一下陆警官负责的案子。”
“哦？既然是陆警官请我们帮忙，先说个谢谢不过分吧？”
杨光一愣，没想到一贯很好学生的凌路竟然会和一个第一次认识的人讲这样嚣张的话。一边的尹希泽侧过脸去，掩盖自己努力憋笑的样子，省的又被怼。
只有被嚣张问话的陆离，依然气定神闲，还没待杨光着急张口解围，就自己回答了。
“谢谢。”
在场剩下三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瞪大了眼睛。
谁能想到陆离竟然回答地这么干脆，而且完全一副友好诚恳的语气！都说男生是较起劲来个顶个幼稚。按道理，他一个看上去绝对不会超过三十的青年男性，怎么可能心无芥蒂地回应这种针锋相对的话。但奇怪的是，这句“谢谢”出口的效果，却反而有种凌路彻底在气势上被压倒的感觉。
这下凌路的气焰彻底被浇熄，杨光却在陆离的眼底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洞彻和笑意，似乎这一切都如他所想一般。然后，她便见他继续开口。
“那么有劳二位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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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离和杨光提起此次案件的时候，说到任务人是省实验的学生，杨光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凌路，觉得这孩子或许能帮上忙，便和陆离提议请他协助。
刚刚凌路说出那些看似挑衅的话时，杨光还有一丝忐忑，后续会不会再来个突发状况。但当这俩孩子带着他们完美穿越午休时空旷的校园，完全不被保安察觉，最后抵达操场主席台下的器材室时，杨光还是舒了一口气。这孩子可算争气，没让她第一次协助人家就丢脸啊。不过转念一想——
“凌路同学，尹希泽同学，你们平时是没少偷偷跑路啊，路线这么熟悉。而且还能弄到这种地方的钥匙，很厉害嘛！”
从尹希泽手里拿过钥匙开门的凌路“咔”地一声开了门。随即转头，单边眉毛微微一皱，语气里透着几分倔强。
“我还挺聪明的。这样的小事不用练习也能做到。他是学生会体育部部长，自然有钥匙。”
说完，凌路瞟了一眼陆离。见对方似乎神情严肃地观察手中一个物件，只得又默默收回眼神。
杨光心里偷乐，小朋友被冤枉了一副委屈相，她当老师的自然不能让人家继续生闷气嘛。
“是老师说错啦，老师承认错误！尹同学是体育部部长，那我们凌路是什么职位呀？”
“诶老师我跟你说！本来我们主任当初想让凌路当主席来着，就他吧，嫌自己太帅了再加上这样的光环更惹得狂蜂浪蝶来袭招人烦。毕竟他心里吧……哎呦！凌路你又怼我！”
“不妨先进去。”一直站在后面的陆离向前跨了一步，冲三人慢条斯理地安排后，率先迈着长腿踏进了门。
四人走进器材室，尹希泽麻利地抽出四把椅子，让大家坐。在杨光对时间的提醒下，两个小朋友坐定便开始吃东西了。陆离则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拿出一本厚实的牛皮笔记本，斑驳的表面有种岁月的沧桑感。修长的手指解开笔记本的绑带，从中抽出一支老式的拧盖钢笔。
“听闻，前些时日，这儿接连发生了一死一伤两起自杀案？”
“不瞒你说陆警官，这次我非要过来帮忙，其实是有私心的。”吃的欢快的尹希泽立即停了下来，害羞一笑，脸上瞬间夹带一些心疼和悲伤的情绪。“我妹妹，就是第二起案子里坠楼的学生。她现在还昏迷在医院。可是，陆警官，我一点都不能相信小涵是自杀的。即使第一个案子里割腕自杀的是她最好的朋友，小涵也因此很消沉，但是我们家小涵那么没心没肺，怎么可能走到因此自杀的地步！”
谈及妹妹的案情，讲到最后时，尹希泽的情绪已经有点激动，他身边的凌路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尹希泽这才努力克制自己平静下来。
陆离听了若有所思，淡定地动手记录，随即反问。
“割腕的学生，乃令妹挚友？可否尽你所知，介绍一下令妹及其友人？”
似乎被陆离的气场和略仿古的语言方式震慑，尹希泽立即开始正襟危坐地汇报自己所知的一切情况。尹希泽的妹妹尹希涵与同班同学关琳自小学起，便是最好的朋友，今年均在省实验初中部就读初二。尹希涵活泼开朗，关琳稍显内向，从小到大，在两人的友谊里，小涵都更像是一个保护者的角色存在，两个人亲如姐妹。可是就在一个月前，关琳突然在家里割腕自杀，并且没有留下任何遗书类文字。关琳家天翻地覆的同时，尹希涵也一度陷入了巨大的悲伤，茶饭不思。一周前，尹希泽在晚自习的时候接到母亲电话，本应早早放学回家的尹希涵在学校二层连廊意外坠楼。待尹希泽赶到医院的时候，尹希涵的手术仍未结束。一家人焦急地在手术室外徘徊，最后等到的是尹希涵暂时脱离危险陷入昏迷的消息。
“陆警官，我敢肯定，小涵绝对不是自杀。”待基本信息叙述完毕后，尹希泽再度强调自己的观点，“因为她的手机不见了，家里、学校，都没有找到她的手机。虽然学校规定不许带，但是老师们其实都会默许学生带着手机，方便放学的时候联系家长，只要上课的时候不用就好。出事那天早上，我分明看见小涵把手机带在身上，可直到现在，我们家人、学校、警方，都没有发现这一重要证物。”
在尹希泽陈述的时候，陆离依旧很淡定地在本子上寥寥几笔。待到他都说完，出乎意料地问了一句。
“此番话，令妹曾否讲过？”
“什么……？”
“不能相信挚友之死源于自杀。”
“……嗯，确实讲过。不过陆警官您怎么……？”
“尹同学，多谢配合。可否移驾房外稍候，在下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凌同学小叙。”
尹希泽眼见陆离笔直背脊，冲他微微颔首，略略垂眸。便来不及心下多想，身体全自动般乖巧地笑着点头退出门去。
凌路心中不解，目送好友走出器材库房关上门，才用探究的目光直视陆离。
“所以，有什么是一定要支开尹希泽单独和我聊的？”
杨光在一旁有点惴惴不安。今天凌路有点奇怪，面对陆离总带着一点莫名的敌意和挑衅，这她都能看出来。可是陆离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可她还是很怕这会引起陆离的反感。
凌路瞥到杨光一脸不安的表情，顿了一下，面部表情随即柔和下来，不再像一只来势汹汹的小兽一般直盯陆离。而将一切纳入眼底的陆离唇边荡出一丝笑意。
“因为有一个人，望你单独调查。”
“单独调查？”
陆离点头：“高一五班，岳同。”
这个名字在凌路的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便让他想起了一些什么：“这个人，我有些印象，成绩在高一名列前茅，偶尔获得个全校表扬一类的。”凌路到底是省实验前五十的选手，一下反应过来，“所以，这个人有嫌疑是吗？”
陆离不置可否地微笑，轻轻地收拢钢笔，合上笔记本。
“再一次，多谢了。”
他的态度如此谦恭，反倒让凌路心里更加烦闷，立即站起身来，点了点头，给杨光丢下一句“有消息我微信联系你”，就匆匆离开了器材室。可走出去后，又不住回望。
这下，这剩下他们两人，进四个人略显局促的器材室反而有些空旷。
“那个……凌路这个孩子平时不是这样的。你别生气哈……”其实刚刚陆离那句“多谢了”引发凌路情绪的同时，也让杨光再度心头一紧。此刻只剩两人，她才赶紧替凌路解释。
“谢意实乃真心，并无他想。小朋友很有趣，何来惹人生气。”
他语气轻快，听来的确发自肺腑，但是杨光也的确不明，他口中所说的有趣是何意，不由得转头望他。
杨光转头看向陆离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他正眼睛发亮地盯着自己的外卖袋子。陆离被撞到，还来不及挪开眼神，杨光就已经面带笑意把汉堡纸袋递到他眼前了。
“我买的分量很足，可能有点凉，不介意的话，看看想吃什么？”
迟疑了一下，他缓缓问道。
“有鱼的么？”
他说这句话的语调颇有些奇特，与其说是问句，不如说是陈述句。这让杨光没理由地就相信他想要的麦香鱼堡一定在袋子里。果不其然，翻找带子的时候，里面竟然真的剩有一个。从袋子里取出递给他的时候，杨光看见他的眼睛似乎又莫名亮了一下。可那又似乎是杨光的幻觉，因为陆离依然是身板挺地笔直，还十分绅士地双手接过，颔首表示谢意。
接下来全程十分钟静谧的吃饭过程，杨光总是隐隐感觉，尽管陆离一举一动都在诠释着优雅二字，但这顿简单的快餐，他似乎吃的十分惬意。
吃过饭后，明媚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意融融。不知是不是前两天接连喝酒的原因，这些天，她都有些过于嗜睡。被温暖包裹的杨光竟然困意来袭，完全无法抵挡，连陆离还在一旁都无法令她自制，沉沉睡去。
在她失神入眠的一刻，坐在椅子上的不住身体倾斜，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只手，沉稳而温柔地托住她的头，将她侧身安置在她身后垒起来的军绿色训练垫子上。
午后斜阳顺着小窗充盈入室，器材间内，隐隐有灰尘闪烁，仿佛星尘徜徉于永恒的宇宙，时间也随之绵长。那个男人眼神怜悯，也似带着歉意，深深地注视着昏睡过去的女孩。
“对不住。”他将自己的飞行夹克轻轻披在她身上，眼神带过她红润的唇，瞬间因想起之前重升的提议而顿住，这也让他的面颊染上些许红晕，但很快，他再度恢复常态，眼神却越发认真。
“定尽全力，还你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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