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詹行简和清风小楼达成战略合作后，詹行简往沈家跑的次数变多了。
沈今还琢磨自家舅舅是不是发现了点什么端倪，没料想这货是过来找她爹借钱的——开楼花销太大，自己底裤都被扒拉光，啥也不剩。
她叼根草坐院子里看詹行简进出，忙到冒烟的詹行简终于在第三趟的时候发现闲得发慌的她，登时怒目，“都是二世祖，为毛你这么清闲？”
“不知道啊。”沈今耸肩示意自己无辜，顺道朝他怀里试探性看眼，“你是出去撒钱吗？”
詹行简翻白眼，“你一小孩子懂个屁，我前几天把同福客栈的厨子挖来了好不？以后你去小楼吃饭记我的名，你是我外甥女，我给你双倍价。”
“……有病吧你！”
沈今将草比作刀往詹行简身上扔，“同福都给你打劫了，我以后吃饭喝茶的地儿又少一个。”
詹行简左右蹦跶躲沈今攻击，一张脸乐开花，“你舅我就是经商天才懂不？我拉的两厨师都应下这份工了，郑掌柜另找了个厨娘，这不齐全？稳赚不赔！”
“嗤。”沈今只差没送他一枚白眼了。
前几天被人忽悠得腿差点瘸了的是谁？
她也懒得打击詹行简自信，敷衍地点头，“知道了，快点去忙吧，没人想理你。”
“可以。”
詹行简顽劣一笑，走之前，朝着院中水槽捞了一把，那儿放着沈今最近雕刻的玉石小摆件，正放在那冲洗过最后一道关。
他抓起其中一个就跑，“小七再见啦！”
“靠，詹行简！你给我滚回来！”
可惜怒吼没用，詹行简两条大长腿，她跑两步人家就过月亮门了。
沈今气得咬牙，防火防盗防詹行简!
“小七。”沈朔从屋子里出来，不大赞同看着她，“说多少遍了，和舅舅要有礼貌。”
“不叫。”沈今还气着呢，“我缺德。”
跟着出来的詹书艺忍不住笑，边拉着沈朔，“算了，行简和她素来亲近，由着他们。”
沈朔也没法，只能警告沈今一眼，“在外面不能这么无礼。”
“晓得了。”沈今拖长音，“他刚走之前还薅我小玉雕呢，他缺德事也没少干啊，你不能这么偏心吧。帮我要回来！”
沈朔安慰自己，亲闺女，自家的，不能动手。
“不是吧父亲，你闺女东西被抢了你也不吱声啊，咱们一块窝这水槽里当乌龟王八蛋呗，是亲爹就现在带我去找詹行简算账！”
沈今自以为十分有气势地一拍桌子。
奈何小院里是石桌，不仅没有声音，她巴掌还红了，疼得眼泪差点直接下来。
她眼泪汪汪地收着手，就见沈朔心理建设终于做失败，他一把抄起院子里的扫帚，“沈今我看你是最近又闲了皮痒了是吧？敢说你爹乌龟王八？”
“娘亲救我！”
“你啊，该！”
*
隔天是个晴天。
初一上寺庙，香火是最为热闹的。
丛音和照月都被留在主殿，沈今和谢芝避开人群，沿着石头小路上去，快走到后面废弃的殿门时，沈今突然想起来，喊住谢芝。
“这个给你。”
沈今从怀中掏出来一枚玉石，上面雕刻的是一只小狐狸，憨态可掬，“这可是我自己雕的。”
谢芝自小便是千娇万宠，什么奇珍异玩没见过，还是第一回见雕刻这么有特色的玉石。
说像吧，还真有那么几分神韵，说不像吧，技术也确实不到家。
谢芝嗤笑了声，“你这玉雕切莫传出去，不然有辱你祖父玉雕大师之名。”
“这叫自创门派，你不懂欣赏。”沈今轻哼。
话是这么说，也没见谢芝还回来，这人还往兜里揣呢。
沈今提着一小袋子玉石，在手中晃来晃去，她给殷惜灵刻的是一只小兔子，其他的也都是些可爱的小动物。
废弃大殿还未起名，整体呈圆形，将中间百步空地拢入怀中，外面有雕刻经文神像的六十四石柱，犹如守卫神一般，环绕在神殿四周。
从殿往上走还有一青石长阶，绕上去便到一个更宽广的场地，这里修缮了几间竹屋，周围用栅栏简单将后山和住处划分。左边是清净观的小路，右边则是无事观的果园。
后山中心还有一长段路，但杂草太深了，沈今没有去过。
十几个小姑娘早就盼着沈今和谢芝来，一见着人便一圈全部涌上来，谢芝险些接不住那些小姑娘，沈今则笑眯眯地掏出玉石让她们把手伸进袋子里盲选。
要么怎么说小女生乖呢，这些小孩都规规矩矩的，没有半点争夺的意思，沈今等发放完了，这才看向陆听白，对着她一笑。
沈今将袋子和里面最后的玉石一起递给她，“在山上生活还习惯吗？”
“习惯的。”陆听白一笑，“谢姑娘安排了粗使婆子的，我们要什么，也只需要同他们或者是寺里的小师父说一声便可。”
谢芝还被小姑娘们围着，又是夸她漂亮又是夸她裙子好看，沈今看着忍不住乐，回头对陆听白说，“那就好，我给你们找了一位女夫子，大概今日到。”
“女夫子？”玉婵先靠过来，她长相很美，即便现在年纪尚小，也掩盖不了眉眼间的风华。
她笑起来，眼睫纤长，双眸盈盈似秋水，“是教我们学琴棋画的吗？”
“教你们识字。”沈今也揉揉她的头发，面带微笑，“我和谢芝也没想拘着你们一辈子，要是有什么想做的，想学的，尽管同我们说。”
陆听白的眼里涌起些许光亮，秋池更是直白，她迫不及待凑过来，“真的要识字吗？像我哥哥们那样？”
其他小孩被她提高的声音吸引，也不吵着谢芝了，都往这边靠。
谢芝长松一口气，瞥眼这边，十几双亮晶晶的眼睛都看着沈今。
她脸上带着笑，同她们坐到一起，“识字念书，是因为我和谢芝希望你们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人生。没有别的。”
在她们眼里，“人生”是什么还无法理解，更无法理解，为什么眼前的沈今，虽然是在笑，但是眼神里好像蕴含着悲伤。
门外，刚一路找过来的李应岚和江入央对视一眼，刚好听到这一句，双双停下脚步。
李应岚笑起来，“沈七姑娘倒是……特立独行。”
“你们这一个两个。”江入央笑着摇头，“倒是我古板了。”
李应岚勾唇，和江入央一道进去，“有这么多师妹继承您衣钵呢，以后入央居可就热闹了。”
话落，里面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沈今和谢芝一齐过来，对着江入央行礼作揖，“入央居士。”
江入央略一拱手：“不必客气。”
说罢看向这一群同样好奇的小姑娘，心下倒是安心几分。她将随身带着的轻剑放在木桌上，回头看沈今，“人都齐了？”
“这是名单。”沈今连花名册都备得齐全。
江入央意外看眼她，原本没想过沈今还能这么细心。她拿到手里，开始按照名字一一认识这些小女孩。
这边李应岚和沈今、谢芝三人一道走到旁边明道堂，沈今笑着拱手行礼，“在下沈今。”
“谢芝。”
李应岚微笑，“李应岚。”
“你也同入安居士一起住在这儿么？”沈今好奇问。
李应岚笑着摇头，“偶尔来，不过学堂科目是我在经手。我按照师父以前教我的学术写了些章程，你们可要看看？”
“还有章程？看！”
就在沈今她们这边在商量具体的教书事宜时，一个侍女悄悄从殿外离开，快步往居士林走去。
“这就是沈今的计划？”
居士林的一间房内，赵婳正站着抄经抄得手酸，听侍女回来禀报，不由得冷笑一声，“养虎为患！”
侍女是新来的，名唤花影。
她安静垂首，并不搭话。
赵婳将笔一丢，脑中飞速运转，轻信沈今，换来的果然是这么个结果——她就是个烂心肠的好人。
“沈太傅就是将她养太好了，对人心没有半点防备。”
赵婳说着还来气了，“沈家知道这事儿也不管管么？沈今这么作，迟早得把自己坑进去。”
没人应她，赵婳还不乐意，看向花影，“我说的对不对？”
花影默默点头，“奴婢听殿下的。”
“你得有自己想法，你看沈今这样，别学她，知道吗？”
赵婳话刚落，门就被人叩响，“赵婳，人呢？”
这熟悉的句式，不用想也知道是沈今。
“知道你在里头，进来了啊。”沈今大大咧咧，推门直入，身边跟着谢芝，赵婳刚差点被她抓包说坏话，顿时面色讪讪。
沈今没察觉异样，将早些时日就备好的跌打损伤等药物拿出来，“伤口还疼吗？我家里给我抓的药，我给你也备了，拿着用。”
“本公主才不需要你的施舍。”赵婳什么尴尬都没有了，她扬着个小脑袋，高高在上，“宫里御医给我开了药。”
谢芝先皱了皱眉，“五公主，上次再怎么说也是你连累沈今的吧？”
具体事情谢芝不知道，但是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赵婳面色一僵，“谁连累她了？她自己找死好么，不然我们都能跑的。”
“行啦，过都过去了。”沈今不想把这事儿翻来覆去咀嚼，毕竟这是她穿越到这里来了之后，第一次，收到特权人群给她的教训。
她自来熟地找凳子坐下，给自己和谢芝都倒了一杯茶，“听说过几天山下有个酒楼开业，你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尝尝鲜？”
“不必。”
这还是禁足期间，赵婳不想给人把柄，“宫里的御厨我都吃腻了，新楼又有什么新鲜？”
沈今“啧”了一声，放下茶盏，“不知道为什么，你说话就让人有种想揍你的冲动。”
“你别过来。”赵婳还记得那天沈今凶狠的样子，立刻警惕拉满，“我带侍女了的。”
沈今直乐，“我还有谢芝呢。”
“你想好了，真不去啊？”沈今问，“我有办法跟你父皇求一求的，不会责罚你。”
左右不过一个太子，赵光乾舍得罚他最爱的儿子么？当然不。
而赵婳要是和他们几个人都扯上点关系，往后其他人想动她，也还得掂量掂量。
赵婳有点心动，但还是按捺住了，下巴一扬，“不去。”
谢芝只差直接翻白眼，沈今的心思她清楚，也懒得管，就是这赵婳有点忒不识好歹。
她低骂一句，“公主病。”
“什么？”沈今没听清，她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词汇。
谢芝不答，只站起来，“她不乐意就不管了，走吧。”
“成。”
沈今也跟着站起来，“清风小楼‘竹’字间，午膳前，别忘了啊。”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赵婳冲她们背影嚷嚷道。
沈今还琢磨自家舅舅是不是发现了点什么端倪，没料想这货是过来找她爹借钱的——开楼花销太大，自己底裤都被扒拉光，啥也不剩。
她叼根草坐院子里看詹行简进出，忙到冒烟的詹行简终于在第三趟的时候发现闲得发慌的她，登时怒目，“都是二世祖，为毛你这么清闲？”
“不知道啊。”沈今耸肩示意自己无辜，顺道朝他怀里试探性看眼，“你是出去撒钱吗？”
詹行简翻白眼，“你一小孩子懂个屁，我前几天把同福客栈的厨子挖来了好不？以后你去小楼吃饭记我的名，你是我外甥女，我给你双倍价。”
“……有病吧你！”
沈今将草比作刀往詹行简身上扔，“同福都给你打劫了，我以后吃饭喝茶的地儿又少一个。”
詹行简左右蹦跶躲沈今攻击，一张脸乐开花，“你舅我就是经商天才懂不？我拉的两厨师都应下这份工了，郑掌柜另找了个厨娘，这不齐全？稳赚不赔！”
“嗤。”沈今只差没送他一枚白眼了。
前几天被人忽悠得腿差点瘸了的是谁？
她也懒得打击詹行简自信，敷衍地点头，“知道了，快点去忙吧，没人想理你。”
“可以。”
詹行简顽劣一笑，走之前，朝着院中水槽捞了一把，那儿放着沈今最近雕刻的玉石小摆件，正放在那冲洗过最后一道关。
他抓起其中一个就跑，“小七再见啦！”
“靠，詹行简！你给我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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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今气得咬牙，防火防盗防詹行简!
“小七。”沈朔从屋子里出来，不大赞同看着她，“说多少遍了，和舅舅要有礼貌。”
“不叫。”沈今还气着呢，“我缺德。”
跟着出来的詹书艺忍不住笑，边拉着沈朔，“算了，行简和她素来亲近，由着他们。”
沈朔也没法，只能警告沈今一眼，“在外面不能这么无礼。”
“晓得了。”沈今拖长音，“他刚走之前还薅我小玉雕呢，他缺德事也没少干啊，你不能这么偏心吧。帮我要回来！”
沈朔安慰自己，亲闺女，自家的，不能动手。
“不是吧父亲，你闺女东西被抢了你也不吱声啊，咱们一块窝这水槽里当乌龟王八蛋呗，是亲爹就现在带我去找詹行简算账！”
沈今自以为十分有气势地一拍桌子。
奈何小院里是石桌，不仅没有声音，她巴掌还红了，疼得眼泪差点直接下来。
她眼泪汪汪地收着手，就见沈朔心理建设终于做失败，他一把抄起院子里的扫帚，“沈今我看你是最近又闲了皮痒了是吧？敢说你爹乌龟王八？”
“娘亲救我！”
“你啊，该！”
*
隔天是个晴天。
初一上寺庙，香火是最为热闹的。
丛音和照月都被留在主殿，沈今和谢芝避开人群，沿着石头小路上去，快走到后面废弃的殿门时，沈今突然想起来，喊住谢芝。
“这个给你。”
沈今从怀中掏出来一枚玉石，上面雕刻的是一只小狐狸，憨态可掬，“这可是我自己雕的。”
谢芝自小便是千娇万宠，什么奇珍异玩没见过，还是第一回见雕刻这么有特色的玉石。
说像吧，还真有那么几分神韵，说不像吧，技术也确实不到家。
谢芝嗤笑了声，“你这玉雕切莫传出去，不然有辱你祖父玉雕大师之名。”
“这叫自创门派，你不懂欣赏。”沈今轻哼。
话是这么说，也没见谢芝还回来，这人还往兜里揣呢。
沈今提着一小袋子玉石，在手中晃来晃去，她给殷惜灵刻的是一只小兔子，其他的也都是些可爱的小动物。
废弃大殿还未起名，整体呈圆形，将中间百步空地拢入怀中，外面有雕刻经文神像的六十四石柱，犹如守卫神一般，环绕在神殿四周。
从殿往上走还有一青石长阶，绕上去便到一个更宽广的场地，这里修缮了几间竹屋，周围用栅栏简单将后山和住处划分。左边是清净观的小路，右边则是无事观的果园。
后山中心还有一长段路，但杂草太深了，沈今没有去过。
十几个小姑娘早就盼着沈今和谢芝来，一见着人便一圈全部涌上来，谢芝险些接不住那些小姑娘，沈今则笑眯眯地掏出玉石让她们把手伸进袋子里盲选。
要么怎么说小女生乖呢，这些小孩都规规矩矩的，没有半点争夺的意思，沈今等发放完了，这才看向陆听白，对着她一笑。
沈今将袋子和里面最后的玉石一起递给她，“在山上生活还习惯吗？”
“习惯的。”陆听白一笑，“谢姑娘安排了粗使婆子的，我们要什么，也只需要同他们或者是寺里的小师父说一声便可。”
谢芝还被小姑娘们围着，又是夸她漂亮又是夸她裙子好看，沈今看着忍不住乐，回头对陆听白说，“那就好，我给你们找了一位女夫子，大概今日到。”
“女夫子？”玉婵先靠过来，她长相很美，即便现在年纪尚小，也掩盖不了眉眼间的风华。
她笑起来，眼睫纤长，双眸盈盈似秋水，“是教我们学琴棋画的吗？”
“教你们识字。”沈今也揉揉她的头发，面带微笑，“我和谢芝也没想拘着你们一辈子，要是有什么想做的，想学的，尽管同我们说。”
陆听白的眼里涌起些许光亮，秋池更是直白，她迫不及待凑过来，“真的要识字吗？像我哥哥们那样？”
其他小孩被她提高的声音吸引，也不吵着谢芝了，都往这边靠。
谢芝长松一口气，瞥眼这边，十几双亮晶晶的眼睛都看着沈今。
她脸上带着笑，同她们坐到一起，“识字念书，是因为我和谢芝希望你们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人生。没有别的。”
在她们眼里，“人生”是什么还无法理解，更无法理解，为什么眼前的沈今，虽然是在笑，但是眼神里好像蕴含着悲伤。
门外，刚一路找过来的李应岚和江入央对视一眼，刚好听到这一句，双双停下脚步。
李应岚笑起来，“沈七姑娘倒是……特立独行。”
“你们这一个两个。”江入央笑着摇头，“倒是我古板了。”
李应岚勾唇，和江入央一道进去，“有这么多师妹继承您衣钵呢，以后入央居可就热闹了。”
话落，里面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沈今和谢芝一齐过来，对着江入央行礼作揖，“入央居士。”
江入央略一拱手：“不必客气。”
说罢看向这一群同样好奇的小姑娘，心下倒是安心几分。她将随身带着的轻剑放在木桌上，回头看沈今，“人都齐了？”
“这是名单。”沈今连花名册都备得齐全。
江入央意外看眼她，原本没想过沈今还能这么细心。她拿到手里，开始按照名字一一认识这些小女孩。
这边李应岚和沈今、谢芝三人一道走到旁边明道堂，沈今笑着拱手行礼，“在下沈今。”
“谢芝。”
李应岚微笑，“李应岚。”
“你也同入安居士一起住在这儿么？”沈今好奇问。
李应岚笑着摇头，“偶尔来，不过学堂科目是我在经手。我按照师父以前教我的学术写了些章程，你们可要看看？”
“还有章程？看！”
就在沈今她们这边在商量具体的教书事宜时，一个侍女悄悄从殿外离开，快步往居士林走去。
“这就是沈今的计划？”
居士林的一间房内，赵婳正站着抄经抄得手酸，听侍女回来禀报，不由得冷笑一声，“养虎为患！”
侍女是新来的，名唤花影。
她安静垂首，并不搭话。
赵婳将笔一丢，脑中飞速运转，轻信沈今，换来的果然是这么个结果——她就是个烂心肠的好人。
“沈太傅就是将她养太好了，对人心没有半点防备。”
赵婳说着还来气了，“沈家知道这事儿也不管管么？沈今这么作，迟早得把自己坑进去。”
没人应她，赵婳还不乐意，看向花影，“我说的对不对？”
花影默默点头，“奴婢听殿下的。”
“你得有自己想法，你看沈今这样，别学她，知道吗？”
赵婳话刚落，门就被人叩响，“赵婳，人呢？”
这熟悉的句式，不用想也知道是沈今。
“知道你在里头，进来了啊。”沈今大大咧咧，推门直入，身边跟着谢芝，赵婳刚差点被她抓包说坏话，顿时面色讪讪。
沈今没察觉异样，将早些时日就备好的跌打损伤等药物拿出来，“伤口还疼吗？我家里给我抓的药，我给你也备了，拿着用。”
“本公主才不需要你的施舍。”赵婳什么尴尬都没有了，她扬着个小脑袋，高高在上，“宫里御医给我开了药。”
谢芝先皱了皱眉，“五公主，上次再怎么说也是你连累沈今的吧？”
具体事情谢芝不知道，但是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赵婳面色一僵，“谁连累她了？她自己找死好么，不然我们都能跑的。”
“行啦，过都过去了。”沈今不想把这事儿翻来覆去咀嚼，毕竟这是她穿越到这里来了之后，第一次，收到特权人群给她的教训。
她自来熟地找凳子坐下，给自己和谢芝都倒了一杯茶，“听说过几天山下有个酒楼开业，你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尝尝鲜？”
“不必。”
这还是禁足期间，赵婳不想给人把柄，“宫里的御厨我都吃腻了，新楼又有什么新鲜？”
沈今“啧”了一声，放下茶盏，“不知道为什么，你说话就让人有种想揍你的冲动。”
“你别过来。”赵婳还记得那天沈今凶狠的样子，立刻警惕拉满，“我带侍女了的。”
沈今直乐，“我还有谢芝呢。”
“你想好了，真不去啊？”沈今问，“我有办法跟你父皇求一求的，不会责罚你。”
左右不过一个太子，赵光乾舍得罚他最爱的儿子么？当然不。
而赵婳要是和他们几个人都扯上点关系，往后其他人想动她，也还得掂量掂量。
赵婳有点心动，但还是按捺住了，下巴一扬，“不去。”
谢芝只差直接翻白眼，沈今的心思她清楚，也懒得管，就是这赵婳有点忒不识好歹。
她低骂一句，“公主病。”
“什么？”沈今没听清，她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词汇。
谢芝不答，只站起来，“她不乐意就不管了，走吧。”
“成。”
沈今也跟着站起来，“清风小楼‘竹’字间，午膳前，别忘了啊。”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赵婳冲她们背影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