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姐姐屋里用过午膳后，明宜匆匆回了自己屋子，院子里紫苏香草正清理着杂草，见到她后头的松菊松梅，惊喜不已，“松菊姐姐！松梅姐姐！”
“都小点声，百合莲叶呢？”松竹压了压手。
“在屋里呢，我这就叫她们出来。”紫苏欢快地跑进屋。
等人到齐后，明宜把松菊松梅的处罚跟众人说了下，又由松竹把各人的任务重新分配之后，大家才又拥在一起。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松菊姐姐和松梅姐姐了。”香草年龄最小，说着就有些哽咽，被紫苏撞了下，才控制住。
“这次是我连累你们了。”明宜心里也不好受，如果不是她不知轻重，又怎么会有这么一遭？
“姑娘这话简直是拿剪子往我们心里戳，这辈子能遇到姑娘您，真的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松菊松梅眼泪直接就落了下来，带得所有丫鬟都哭了起来。
松竹眼眶湿润，见明宜也神色戚戚，怕她伤心伤身，忙出声制止，“好了好了，可不能再哭了，别累得姑娘也难受，这是件高兴事，可不兴这样。”
众人这才慢慢收了势，明宜也笑了，吩咐道，“百合，今晚做点好的，咱们几个，热闹一回。”
“诶！”百合高兴地应道。
“对了！松竹，我的话本子！”上午母亲让新月去扔她的话本子时，特地把松竹也叫了去，就为了搜个干净。
“姑娘，您放心，五姑娘的我都藏好了，没交出去。”
“那我的呢！”
“大夫说了，您得好好养神，这类子杂书，以后还是别看了吧。”松竹劝道。
“是啊，姑娘，您都瘦了好多。”明宜毕竟大病初愈，这些天又一直受梦魇折磨，确实消瘦了不少，脸色也略显苍白。
明宜心中郁闷，但也知道母亲她们是为了自己好，只能生气地跺跺脚，甩袖回了屋。
“松竹！把嘉姐儿的话本子带上，去文嘉院！”屋里传来明宜的叫声，松竹连忙进屋，过了会儿，主仆二人风风火火地出了门，松竹手里除了一摞书，还有一个锦盒。
“嘉姐儿！”还未进屋，明宜便朝里喊着，却见原本开着的门突然被人从里头关上了。
她有些心虚，快步上前，拍着门，“五姐姐，我错了，你快开开门，外头太阳晒。”
“骗子！哪儿会晒！”
“可是真的晒得我好难受。”明宜可怜兮兮地扶着头。
“骗子！”声音由远及近，门也在下一秒被打开，明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哪难受了？”
“好姐姐，别气了，我昨儿睡糊涂了，今天一想起就过来了。”明宜挽上她的胳膊，卖着乖。
明嘉嘟着嘴，任由明宜牵着进了屋，“你昨儿明明去大姐姐那儿了，还当我不知道呢。”
明宜讨好地笑笑，递上书和锦盒，“这是你的话本子，我阿娘把我的都扔了，你的这些是松竹好不容易才留下的，”见明嘉有些惊讶，又打开锦盒，“这是你喜欢的那个琉璃灯，我瞅着还是放你屋里最好看。”
“大伯娘为什么要扔你的话本子？”
“我，我最近一直做噩梦，阿娘觉得是因为看多了话本子。”
“你都梦见些什么？”明嘉有些忧心，“是不是上次落水吓到了？”
“可能是吧，不知道我梦见了什么，醒来总是记不得，只隐约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拍拍明宜的手，明嘉安慰道：“没事，祖母不常说嘛，梦都是反的，别怕。”
明宜点头，其实她心里仍然觉得这梦来得蹊跷，但潜意识里清楚，这些已经不适合再告诉任何人了。
梦总有时尽，她迟早会知道这梦的来历。
同明嘉讲了会儿话，又在她这儿睡了个午觉，醒来后，嘉姐儿已经去学里了。
她发了会儿呆，刚刚也没做梦，难道，她已经不会再做梦了？
然而当天晚上，奇怪的梦又一次降临了，光怪陆离，层层大雾，这是她被松竹叫醒时对于梦的唯一记忆，终于，她开始能记得梦里的一些东西了，心口如泉涌般，冒着喜悦与激动。
抬头对上松竹担忧的眼神，她有些困惑，“怎么了？”
“没事，才寅时，姑娘您再睡会儿吧。”
才寅时？那松竹为什么要叫她？
“这么早？我刚刚是不是说梦话了？”
松竹顿了片刻，点了点头。
“说什么了？”
“奴婢没听太清，姑娘是边哭边说的，只隐约听见几个字，似乎是在喊老爷。”
明宜抹了眼角，湿的，她梦见了父亲？还哭了？
所以，这个梦是跟她自己有关是么？
明宜心里惶惶，松竹见状开玩笑宽慰道：“许是老爷又罚姑娘写大字了，梦这种东西，当不得真的，您下个月才去学里，老爷要罚也是以后的事不是？”
明宜无意识地点头，躺回被子里，闭眼假寐，等松竹吹灯退出去后，才睁开眼。
难得的，她失了眠。
有些摸不着，这个梦到底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话本子里常说妖怪有情，那附在她身上的这个，可不可以也是个有情的好妖怪呢？
今儿是三月初九，祖母十五要去护国寺上香，听说护国寺的主持圆和大师精通玄门术法，不知道能不能看出些什么来？
打定主意，明宜便卸下心神，很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三月十五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微风拂过春草，混着寺里燃着的檀木，甚是好闻。
厚重的钟鸣声，穿过层层庙殿，响彻整个山头，明宜扶着祖母，慢慢朝大殿里走去。
寺里的师父们正做着早课，“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写，萨怛他，佛陀俱胝瑟尼钐……”
由心生故，种种法生；由法生故，种种心生。
眼前猛然蒙了一层白雾，明宜用力挥开，下意识跺了跺脚，是实地。
“陈六姑娘。”
一道清冽干净，含着些笑意的声音，从不远处透过雾气，慢悠悠传入她的的耳朵，不由自主的，明宜朝着声音的方向迈出了步子。
雾越来越薄，一间青褐色的茅草屋，晃晃悠悠地落在了跟前。
门前是颗大核桃树，郁郁青青，树下摆了张坑坑洼洼的石桌，潦草地配了几把不相称的石凳，上头刚落了些晨露，湿答答的。
这是，哪儿？
她扣了扣门，“请问有人么？”
“有！！！”门豁地被打开，一道火红的身影冲了出来，“陈明宜？”
红衣红发，像一团火，热烈纯粹，明宜有些惊讶，又被叫了声，才愣愣地点了头。
红发女孩朝她招了招手，“跟我来。”
“道一，人来了！”女孩推开正对院子的屋子，朝里头喊着。
里头摆了个佛龛，一青衣和尚正跪坐在前头的蒲团上，右手拨着佛珠，左手翻着本老旧的经书，明宜瞥了眼，是《楞严经》。
“陈六姑娘，”和尚嘴角微扬，一双清冷的凤眼里，泄着温和善意，指了指旁边的蒲团，“姑娘请坐。”
明宜行了个佛礼，顺势坐下。
“露露，去倒些茶来，” 和尚合了手里的经书，吩咐红发女孩，略带歉意地朝明宜道，“望六姑娘勿嫌鄙舍简陋，且在此处歇上会儿。”
明宜点头，“是您带我过来的么？”
红发姑娘动作很快，端上来些茶水点心，和尚往明宜那边推了推，“是也不是，姑娘请先用茶水。”
明宜定定地看着对面的和尚，心中满是疑惑，却见他不避不退，面含微笑，任由打量，只得认命喝了茶。
很普通的毛尖，甚至有些次，入口涩苦，似乎也没经过洗茶，明宜眉毛不自觉拧了起来，很难喝。
对面传来笑声，见她抬头看过去时，又连连道歉，“抱歉，是贫僧唐突了，若茶水实在难以下咽，不妨尝尝这点心？”
明宜狐疑地看了眼和尚，拿起块梅花状糕点，轻轻咬了口，眼睛睁大，“不错！”
又拿了块儿，就着难喝的茶，别有一番滋味。
和尚笑得开怀，虽面上还是那副冷清模样。
她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您这儿糕点很好吃。”
“好吃就好，再吃些吧，还多着呢。”
明宜摆手，她又不是来吃糕点的！
“六姑娘，下次再想吃，大抵是没机会了，再多用些吧。”和尚有些怀念地望着明宜，把碟子又往前推了推。
明宜微怔，心口有些堵得慌，福至心灵，把碟子里的所有点心，都吃了个干净，接过和尚递过来的帕子，“谢谢，见笑了。”
“哪里，”他轻笑，收起茶盏，从袖子里取出一团金丝，“可否让贫僧把个脉？”
明宜点头，递上手，“劳烦了。”
和尚失笑摇头，沉弦闭目，眉头微微蹙起，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弦出声，“此无大碍，不必担忧。”
“您知道我这梦的来由？”
“来往皆是缘法。”
“那这是善缘还是恶缘？”
和尚但笑不语，指了指手边的《楞严经》，“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明宜不解，还待再问，却转而又置身进一片白雾，恍惚间只听到那和尚说了句：
“保重。”
“都小点声，百合莲叶呢？”松竹压了压手。
“在屋里呢，我这就叫她们出来。”紫苏欢快地跑进屋。
等人到齐后，明宜把松菊松梅的处罚跟众人说了下，又由松竹把各人的任务重新分配之后，大家才又拥在一起。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松菊姐姐和松梅姐姐了。”香草年龄最小，说着就有些哽咽，被紫苏撞了下，才控制住。
“这次是我连累你们了。”明宜心里也不好受，如果不是她不知轻重，又怎么会有这么一遭？
“姑娘这话简直是拿剪子往我们心里戳，这辈子能遇到姑娘您，真的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松菊松梅眼泪直接就落了下来，带得所有丫鬟都哭了起来。
松竹眼眶湿润，见明宜也神色戚戚，怕她伤心伤身，忙出声制止，“好了好了，可不能再哭了，别累得姑娘也难受，这是件高兴事，可不兴这样。”
众人这才慢慢收了势，明宜也笑了，吩咐道，“百合，今晚做点好的，咱们几个，热闹一回。”
“诶！”百合高兴地应道。
“对了！松竹，我的话本子！”上午母亲让新月去扔她的话本子时，特地把松竹也叫了去，就为了搜个干净。
“姑娘，您放心，五姑娘的我都藏好了，没交出去。”
“那我的呢！”
“大夫说了，您得好好养神，这类子杂书，以后还是别看了吧。”松竹劝道。
“是啊，姑娘，您都瘦了好多。”明宜毕竟大病初愈，这些天又一直受梦魇折磨，确实消瘦了不少，脸色也略显苍白。
明宜心中郁闷，但也知道母亲她们是为了自己好，只能生气地跺跺脚，甩袖回了屋。
“松竹！把嘉姐儿的话本子带上，去文嘉院！”屋里传来明宜的叫声，松竹连忙进屋，过了会儿，主仆二人风风火火地出了门，松竹手里除了一摞书，还有一个锦盒。
“嘉姐儿！”还未进屋，明宜便朝里喊着，却见原本开着的门突然被人从里头关上了。
她有些心虚，快步上前，拍着门，“五姐姐，我错了，你快开开门，外头太阳晒。”
“骗子！哪儿会晒！”
“可是真的晒得我好难受。”明宜可怜兮兮地扶着头。
“骗子！”声音由远及近，门也在下一秒被打开，明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哪难受了？”
“好姐姐，别气了，我昨儿睡糊涂了，今天一想起就过来了。”明宜挽上她的胳膊，卖着乖。
明嘉嘟着嘴，任由明宜牵着进了屋，“你昨儿明明去大姐姐那儿了，还当我不知道呢。”
明宜讨好地笑笑，递上书和锦盒，“这是你的话本子，我阿娘把我的都扔了，你的这些是松竹好不容易才留下的，”见明嘉有些惊讶，又打开锦盒，“这是你喜欢的那个琉璃灯，我瞅着还是放你屋里最好看。”
“大伯娘为什么要扔你的话本子？”
“我，我最近一直做噩梦，阿娘觉得是因为看多了话本子。”
“你都梦见些什么？”明嘉有些忧心，“是不是上次落水吓到了？”
“可能是吧，不知道我梦见了什么，醒来总是记不得，只隐约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拍拍明宜的手，明嘉安慰道：“没事，祖母不常说嘛，梦都是反的，别怕。”
明宜点头，其实她心里仍然觉得这梦来得蹊跷，但潜意识里清楚，这些已经不适合再告诉任何人了。
梦总有时尽，她迟早会知道这梦的来历。
同明嘉讲了会儿话，又在她这儿睡了个午觉，醒来后，嘉姐儿已经去学里了。
她发了会儿呆，刚刚也没做梦，难道，她已经不会再做梦了？
然而当天晚上，奇怪的梦又一次降临了，光怪陆离，层层大雾，这是她被松竹叫醒时对于梦的唯一记忆，终于，她开始能记得梦里的一些东西了，心口如泉涌般，冒着喜悦与激动。
抬头对上松竹担忧的眼神，她有些困惑，“怎么了？”
“没事，才寅时，姑娘您再睡会儿吧。”
才寅时？那松竹为什么要叫她？
“这么早？我刚刚是不是说梦话了？”
松竹顿了片刻，点了点头。
“说什么了？”
“奴婢没听太清，姑娘是边哭边说的，只隐约听见几个字，似乎是在喊老爷。”
明宜抹了眼角，湿的，她梦见了父亲？还哭了？
所以，这个梦是跟她自己有关是么？
明宜心里惶惶，松竹见状开玩笑宽慰道：“许是老爷又罚姑娘写大字了，梦这种东西，当不得真的，您下个月才去学里，老爷要罚也是以后的事不是？”
明宜无意识地点头，躺回被子里，闭眼假寐，等松竹吹灯退出去后，才睁开眼。
难得的，她失了眠。
有些摸不着，这个梦到底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话本子里常说妖怪有情，那附在她身上的这个，可不可以也是个有情的好妖怪呢？
今儿是三月初九，祖母十五要去护国寺上香，听说护国寺的主持圆和大师精通玄门术法，不知道能不能看出些什么来？
打定主意，明宜便卸下心神，很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三月十五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微风拂过春草，混着寺里燃着的檀木，甚是好闻。
厚重的钟鸣声，穿过层层庙殿，响彻整个山头，明宜扶着祖母，慢慢朝大殿里走去。
寺里的师父们正做着早课，“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写，萨怛他，佛陀俱胝瑟尼钐……”
由心生故，种种法生；由法生故，种种心生。
眼前猛然蒙了一层白雾，明宜用力挥开，下意识跺了跺脚，是实地。
“陈六姑娘。”
一道清冽干净，含着些笑意的声音，从不远处透过雾气，慢悠悠传入她的的耳朵，不由自主的，明宜朝着声音的方向迈出了步子。
雾越来越薄，一间青褐色的茅草屋，晃晃悠悠地落在了跟前。
门前是颗大核桃树，郁郁青青，树下摆了张坑坑洼洼的石桌，潦草地配了几把不相称的石凳，上头刚落了些晨露，湿答答的。
这是，哪儿？
她扣了扣门，“请问有人么？”
“有！！！”门豁地被打开，一道火红的身影冲了出来，“陈明宜？”
红衣红发，像一团火，热烈纯粹，明宜有些惊讶，又被叫了声，才愣愣地点了头。
红发女孩朝她招了招手，“跟我来。”
“道一，人来了！”女孩推开正对院子的屋子，朝里头喊着。
里头摆了个佛龛，一青衣和尚正跪坐在前头的蒲团上，右手拨着佛珠，左手翻着本老旧的经书，明宜瞥了眼，是《楞严经》。
“陈六姑娘，”和尚嘴角微扬，一双清冷的凤眼里，泄着温和善意，指了指旁边的蒲团，“姑娘请坐。”
明宜行了个佛礼，顺势坐下。
“露露，去倒些茶来，” 和尚合了手里的经书，吩咐红发女孩，略带歉意地朝明宜道，“望六姑娘勿嫌鄙舍简陋，且在此处歇上会儿。”
明宜点头，“是您带我过来的么？”
红发姑娘动作很快，端上来些茶水点心，和尚往明宜那边推了推，“是也不是，姑娘请先用茶水。”
明宜定定地看着对面的和尚，心中满是疑惑，却见他不避不退，面含微笑，任由打量，只得认命喝了茶。
很普通的毛尖，甚至有些次，入口涩苦，似乎也没经过洗茶，明宜眉毛不自觉拧了起来，很难喝。
对面传来笑声，见她抬头看过去时，又连连道歉，“抱歉，是贫僧唐突了，若茶水实在难以下咽，不妨尝尝这点心？”
明宜狐疑地看了眼和尚，拿起块梅花状糕点，轻轻咬了口，眼睛睁大，“不错！”
又拿了块儿，就着难喝的茶，别有一番滋味。
和尚笑得开怀，虽面上还是那副冷清模样。
她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您这儿糕点很好吃。”
“好吃就好，再吃些吧，还多着呢。”
明宜摆手，她又不是来吃糕点的！
“六姑娘，下次再想吃，大抵是没机会了，再多用些吧。”和尚有些怀念地望着明宜，把碟子又往前推了推。
明宜微怔，心口有些堵得慌，福至心灵，把碟子里的所有点心，都吃了个干净，接过和尚递过来的帕子，“谢谢，见笑了。”
“哪里，”他轻笑，收起茶盏，从袖子里取出一团金丝，“可否让贫僧把个脉？”
明宜点头，递上手，“劳烦了。”
和尚失笑摇头，沉弦闭目，眉头微微蹙起，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弦出声，“此无大碍，不必担忧。”
“您知道我这梦的来由？”
“来往皆是缘法。”
“那这是善缘还是恶缘？”
和尚但笑不语，指了指手边的《楞严经》，“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明宜不解，还待再问，却转而又置身进一片白雾，恍惚间只听到那和尚说了句：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