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四一大早，雅正中学高一月考正式开始。
这是高一下学期以来的第一次大型考试，也是验证这一阶段学生的学习成果。
沈望舒周一过后死啃数理化，站在考场外的她格外忐忑，三天的考试对于她来说就是折磨。不仅是她，整个年级因为考试，晚自习变得格外安静。
三天过后，周六中午最后一门生物考完，高一楼发出阵阵欢呼，不知道的以为新高考。
沈望舒与徐窈结伴回家后，疲惫地摊在床上，脑袋放空。
“舒舒，吃饭啦！快去洗手！”
“哦——”沈望舒又艰难地从床上坐起，看着那些千篇一律的饭菜，即使再有营养，她也没什么胃口，胡乱塞两口就回房间了。
杨梵看着她脸色很差，担忧不已，问沈磊：“你女儿咋了，看着这么累呢。你这两天给她补补身子哈。”
沈磊还忙着回消息：“知道了知道了，你女儿这两天考试嘛，累也正常，过两天就好了。”
但杨梵心里还是悬着个石头似的。
沈望舒睡了一个下午，勉勉强强将精气神补回来点，醒来之后还是有点迷糊。
窗外天色偏暗，夕阳黄铺满整个天空，淡淡的云将这幅画分割着，晚风轻轻吹，送来了玉兰花的花香，三月底了，玉兰花开得越来越盛。
杨梵和沈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只留下一张纸条让沈望舒自己解决晚饭。沈望舒想下去清醒清醒，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着旁边的车水马龙，车尾的红灯一盏盏形成一条光带，在昏暗的天色下格外刺眼，沈望舒不适地转过头往前走去。在繁忙喧嚣的城市中，来来往往的人匆匆忙忙，手机电话不断，信息不断涌现，好像在这快节奏的生活中，她这种逆着人流前行的人少之又少，似乎与周围不是一个世界——
因为从来都没有人试过慢下来，当然，利益也不允许人们慢下来。利益，似乎是可再生的资源，人们不断为了资源奔劳，说白了，人就是自私的，都想过上好的日子，资源难以采集了，所谓的内卷也随之而来。说难听点，人也是贪婪的，每个人都是赌徒，尝到一点甜头就想继续赌，做什么都可以，只不过比真正的赌徒好点，至少没那么容易违法，这说来也讽刺。
突然觉得高中也挺美好，起码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当然只是相对于好学校里的学校来说。
出了社会，时间的磨砺与人性的摧残，连沈望舒自己都不敢保证是否能坚守初心。
沈望舒默默想着，又去便利店买了两个饭团一杯茉莉绿茶应付晚饭。从便利店出来，晚上九点，天已经完全被黑色吞噬，沈望舒的手机信息突然弹出：
“舒舒啊，我要临时去学校出卷，爸爸要加班，自己在家好好学习，家门要反锁啊。”
沈望舒回复过后，回了家，拿出自己已经用了三年的随笔本，翻了一页写了日期：
2026年3月28日
活着，也是一种慢性自杀。
虽然三年过后重新看这句话有种非主流emo的感觉，但是当时的沈望舒确实是这么想的，只是把正常死亡写的文艺点罢了。
第二天沈望舒下午又黑着脸回到教室。
“欸舒舒，你不会还上那个鬼数学课吧？”徐窈一如既往地往沈望舒身上凑。
“对啊还上着呢窈子。”沈望舒一脸麻木回应着。
“什么窈子？读起来多污秽。”徐窈朝沈望舒翻了个白眼，“这课明显没用啊，你还上啊，这不费钱费时间吗？”
“我说过了，我昨天回家吃饭就说了，不同意啊，我就回房间了。”
沈望舒模仿杨梵当时的语气：“咳咳，”
“你才上几节课就觉得不好啊，你不多上几节课你怎么知道有没有效果，窈窈的数学都上来了，就说明人家是可以的嘛，要不然怎么可能当老师？”
“徐窈她数学一直不差，而且她说这个是偏难的，不适合我。”
“诶呀，你的水平跟窈窈差不多的，只是转的没那么快，老师都说你有潜力了，好好继续上啊。”
说完沈望舒就背靠椅子头朝天，徐窈听完是又心疼又好笑的：“阿姨怎么对你这么有自信呐，她就是老师她心里应该有点数的吧。”她把沈望舒扶起来，认真地说：
“姐妹，真的，适合才是最重要的，这个老师对你的用处真的不大，而且你下午回来精神也不好，听姐一句劝，放弃吧，大不了姐教你数学。”
沈望舒长叹一口气，如果她能放弃肯定放啊，但是她家又不是她做主。
“我会说的。”
两天后，自习课。
月考成绩发了。
沈望舒习惯性地两手交叉抱拳，头低着，呼吸也不稳，皱着眉，那样子十分紧张。
陆离看到她那副样子，关切问道：“你咋了，求神呢？临时抱佛脚没用的喔。”
沈望舒抬眼看着他，看到他轻松的样子，不禁疑惑：“我紧张啊，你怎么看上去那么轻松啊，不担心自己成绩吗？”
“有啥紧张的，”陆离翘着椅子，背靠椅背，双手插兜，笑着对她说，“又不是高考，一次月考罢了，后面还有这么多次考试，如果次次都这样那你怎么办？实力很重要，一个好的心态更重要，这是应试技巧。”
沈望舒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但长期习惯性的紧张已经使她的生理上作出反应——手不住地发抖。
“咳咳，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哈。”程爽拿着白纸黑字的成绩单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全班寂静无声，半数人在桌底下默默祈祷，有的甚至还念经。
“这次呢，全班总体水平正常，历史年级第一，其他科都是年级前5，总分排名年级第二，比第一名也就是隔壁班低0.2，继续努力。”
“这次我会一一谈话，有一些偏科严重的同学我会重点谈，大概就是这样子，我还算满意，希望咱们班以后别当万年老二啊”，程爽说完后，全班肉眼可见松了一口气，程爽看到这番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我有这么恐怖吗？没有对你们很严格吧，鼓个掌呗。”
全班掌声一片，起码不用被“制裁”了。
全班上学期抄历史知识点的事情历历在目。
但沈望舒却没有放松，她一直念叨着她的数理。
“接下来我把成绩单发下去，你们先自己分析，等着我找你们聊啊。好了上自习吧拜拜。”程爽愉悦地走出教室，在她看来，年级20个班，前五就够了，给那么大压力反而没有起到学习的作用。
沈望舒忐忑地看着自己的成绩单：
语文：140/150
数学：82/150
英语：138/150
历史：89/100
政治：91/100
物理：76/100
化学：77/100
总分：693/850
沈望舒一眼看过去，还是数理化不行。她丧气地趴在桌子上，大脑死机。
陆离疑惑地看着他同桌，感觉每次见她都奇奇怪怪的，一会盯着他看半天，一会又跟个小气球一样漏气，反正印象里没见她心情好过几回，只有在徐窈面前还开心点。
她可能没考好吧，应该是数理拖的后腿。陆离心里这样想着。
于是他出于对同学的友好帮助，想帮忙分析一下成绩，轻轻拍了一下沈望舒：“欸，你别难过啊，给我看看成绩单呗。”
沈望舒看着他清澈干净的眼睛，感觉他笑得人畜无害，像个小太阳一样。
但是。。。。。。
你让我别难过然后你想看我成绩单？
你确定不会让我更难过？
你这不自相矛盾吗哥们？
陆离以为她觉得自己要嘲笑她，连忙摆手解释：“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啊，我的成绩也可以给你看啊。”说着就把自己的成绩单递过去。
沈望舒自暴自弃地把自己成绩单给了他，与其懊恼，不如先想想怎么跟爸妈解释。
但沈望舒出于礼貌地还是看了看陆离的成绩单：
语文：90/150
数学：146/150
英语：94/150
历史：90/100
政治：74/100
物理：99/100
化学：100/100
总分：693/850
好家伙，两人同分。
但是文理两极分化啊。
沈望舒和陆离同时转过头来，相视无言。
接着两人同时张口：
“理科大神？”
“文科大佬？”
周四一大早，雅正中学高一月考正式开始。
这是高一下学期以来的第一次大型考试，也是验证这一阶段学生的学习成果。
沈望舒周一过后死啃数理化，站在考场外的她格外忐忑，三天的考试对于她来说就是折磨。不仅是她，整个年级因为考试，晚自习变得格外安静。
三天过后，周六中午最后一门生物考完，高一楼发出阵阵欢呼，不知道的以为新高考。
沈望舒与徐窈结伴回家后，疲惫地摊在床上，脑袋放空。
“舒舒，吃饭啦！快去洗手！”
“哦——”沈望舒又艰难地从床上坐起，看着那些千篇一律的饭菜，即使再有营养，她也没什么胃口，胡乱塞两口就回房间了。
杨梵看着她脸色很差，担忧不已，问沈磊：“你女儿咋了，看着这么累呢。你这两天给她补补身子哈。”
沈磊还忙着回消息：“知道了知道了，你女儿这两天考试嘛，累也正常，过两天就好了。”
但杨梵心里还是悬着个石头似的。
沈望舒睡了一个下午，勉勉强强将精气神补回来点，醒来之后还是有点迷糊。
窗外天色偏暗，夕阳黄铺满整个天空，淡淡的云将这幅画分割着，晚风轻轻吹，送来了玉兰花的花香，三月底了，玉兰花开得越来越盛。
杨梵和沈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只留下一张纸条让沈望舒自己解决晚饭。沈望舒想下去清醒清醒，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着旁边的车水马龙，车尾的红灯一盏盏形成一条光带，在昏暗的天色下格外刺眼，沈望舒不适地转过头往前走去。在繁忙喧嚣的城市中，来来往往的人匆匆忙忙，手机电话不断，信息不断涌现，好像在这快节奏的生活中，她这种逆着人流前行的人少之又少，似乎与周围不是一个世界——
因为从来都没有人试过慢下来，当然，利益也不允许人们慢下来。利益，似乎是可再生的资源，人们不断为了资源奔劳，说白了，人就是自私的，都想过上好的日子，资源难以采集了，所谓的内卷也随之而来。说难听点，人也是贪婪的，每个人都是赌徒，尝到一点甜头就想继续赌，做什么都可以，只不过比真正的赌徒好点，至少没那么容易违法，这说来也讽刺。
突然觉得高中也挺美好，起码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当然只是相对于好学校里的学校来说。
出了社会，时间的磨砺与人性的摧残，连沈望舒自己都不敢保证是否能坚守初心。
沈望舒默默想着，又去便利店买了两个饭团一杯茉莉绿茶应付晚饭。从便利店出来，晚上九点，天已经完全被黑色吞噬，沈望舒的手机信息突然弹出：
“舒舒啊，我要临时去学校出卷，爸爸要加班，自己在家好好学习，家门要反锁啊。”
沈望舒回复过后，回了家，拿出自己已经用了三年的随笔本，翻了一页写了日期：
2026年3月28日
活着，也是一种慢性自杀。
虽然三年过后重新看这句话有种非主流emo的感觉，但是当时的沈望舒确实是这么想的，只是把正常死亡写的文艺点罢了。
第二天沈望舒下午又黑着脸回到教室。
“欸舒舒，你不会还上那个鬼数学课吧？”徐窈一如既往地往沈望舒身上凑。
“对啊还上着呢窈子。”沈望舒一脸麻木回应着。
“什么窈子？读起来多污秽。”徐窈朝沈望舒翻了个白眼，“这课明显没用啊，你还上啊，这不费钱费时间吗？”
“我说过了，我昨天回家吃饭就说了，不同意啊，我就回房间了。”
沈望舒模仿杨梵当时的语气：“咳咳，”
“你才上几节课就觉得不好啊，你不多上几节课你怎么知道有没有效果，窈窈的数学都上来了，就说明人家是可以的嘛，要不然怎么可能当老师？”
“徐窈她数学一直不差，而且她说这个是偏难的，不适合我。”
“诶呀，你的水平跟窈窈差不多的，只是转的没那么快，老师都说你有潜力了，好好继续上啊。”
说完沈望舒就背靠椅子头朝天，徐窈听完是又心疼又好笑的：“阿姨怎么对你这么有自信呐，她就是老师她心里应该有点数的吧。”她把沈望舒扶起来，认真地说：
“姐妹，真的，适合才是最重要的，这个老师对你的用处真的不大，而且你下午回来精神也不好，听姐一句劝，放弃吧，大不了姐教你数学。”
沈望舒长叹一口气，如果她能放弃肯定放啊，但是她家又不是她做主。
“我会说的。”
两天后，自习课。
月考成绩发了。
沈望舒习惯性地两手交叉抱拳，头低着，呼吸也不稳，皱着眉，那样子十分紧张。
陆离看到她那副样子，关切问道：“你咋了，求神呢？临时抱佛脚没用的喔。”
沈望舒抬眼看着他，看到他轻松的样子，不禁疑惑：“我紧张啊，你怎么看上去那么轻松啊，不担心自己成绩吗？”
“有啥紧张的，”陆离翘着椅子，背靠椅背，双手插兜，笑着对她说，“又不是高考，一次月考罢了，后面还有这么多次考试，如果次次都这样那你怎么办？实力很重要，一个好的心态更重要，这是应试技巧。”
沈望舒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但长期习惯性的紧张已经使她的生理上作出反应——手不住地发抖。
“咳咳，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哈。”程爽拿着白纸黑字的成绩单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全班寂静无声，半数人在桌底下默默祈祷，有的甚至还念经。
“这次呢，全班总体水平正常，历史年级第一，其他科都是年级前5，总分排名年级第二，比第一名也就是隔壁班低0.2，继续努力。”
“这次我会一一谈话，有一些偏科严重的同学我会重点谈，大概就是这样子，我还算满意，希望咱们班以后别当万年老二啊”，程爽说完后，全班肉眼可见松了一口气，程爽看到这番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我有这么恐怖吗？没有对你们很严格吧，鼓个掌呗。”
全班掌声一片，起码不用被“制裁”了。
全班上学期抄历史知识点的事情历历在目。
但沈望舒却没有放松，她一直念叨着她的数理。
“接下来我把成绩单发下去，你们先自己分析，等着我找你们聊啊。好了上自习吧拜拜。”程爽愉悦地走出教室，在她看来，年级20个班，前五就够了，给那么大压力反而没有起到学习的作用。
沈望舒忐忑地看着自己的成绩单：
语文：140/150
数学：82/150
英语：138/150
历史：89/100
政治：91/100
物理：76/100
化学：77/100
总分：693/850
沈望舒一眼看过去，还是数理化不行。她丧气地趴在桌子上，大脑死机。
陆离疑惑地看着他同桌，感觉每次见她都奇奇怪怪的，一会盯着他看半天，一会又跟个小气球一样漏气，反正印象里没见她心情好过几回，只有在徐窈面前还开心点。
她可能没考好吧，应该是数理拖的后腿。陆离心里这样想着。
于是他出于对同学的友好帮助，想帮忙分析一下成绩，轻轻拍了一下沈望舒：“欸，你别难过啊，给我看看成绩单呗。”
沈望舒看着他清澈干净的眼睛，感觉他笑得人畜无害，像个小太阳一样。
但是。。。。。。
你让我别难过然后你想看我成绩单？
你确定不会让我更难过？
你这不自相矛盾吗哥们？
陆离以为她觉得自己要嘲笑她，连忙摆手解释：“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啊，我的成绩也可以给你看啊。”说着就把自己的成绩单递过去。
沈望舒自暴自弃地把自己成绩单给了他，与其懊恼，不如先想想怎么跟爸妈解释。
但沈望舒出于礼貌地还是看了看陆离的成绩单：
语文：90/150
数学：146/150
英语：94/150
历史：90/100
政治：74/100
物理：99/100
化学：100/100
总分：693/850
好家伙，两人同分。
但是文理两极分化啊。
沈望舒和陆离同时转过头来，相视无言。
接着两人同时张口：
“理科大神？”
“文科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