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饭店门口,白云笙有些打退堂鼓“主任,您这是简单吃个饭吗?”

    “是啊,就是家里人简单吃个饭”狡黠的老狐狸。

    白云笙在国外也是见识过世面的人,就是单纯觉得这饭店装修有些华丽了,不适合简单吃个饭。

    等到了包厢白云笙才真正见识到“家常便饭”。包厢里已经落座了十多个人,一张超大的大圆桌。

    白云笙端庄含蓄地跟在老师身边,“主任,我能走吗”。白云笙看到了不想见的人。

    文南风直接断了白云笙退路。“哈哈哈,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医院的天才医生,小白”。

    白云笙用手死死扣住椅子的靠背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文南风很是觉得骄傲。掌声一片。大家都在官方的恭维着“真是年少有为”。

    服务人员一道接一道的上菜。

    “白云笙”一声温柔的声音,

    白云笙抬头发现身边站了一个女生,确切的说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白云笙站了起来

    “我是杨雨,你不记得了吗”,如今的杨雨从内而外散发着母性的温柔气息,连眉眼都变了。

    也是,五年,除了清寒留在那里,大家都向前走了。

    “哦,我想起来了,几个月了”白云笙看着杨雨肚子问。

    ' “七个月了”杨雨扶了下腰“是双胞胎,所以肚子有点大”。

    白云笙点了点头“很辛苦吧”。

    “还好”杨雨笑得温柔且真诚。

    “不能站太久,回去坐着休息吧”。何昱从杨雨的身后冒了出来。

    白云笙喝了一口茶,压压惊。白云笙拿着手机想借着去厕所的机会先撤。可是走廊里设计的错乱复杂,连卫生间都难找。

    “吧嗒,吧嗒”的皮鞋走路的声音从身后袭来,白云笙转身打算让路,手腕却突然被灼热的掌心握住,白云笙立马甩手想要躲开对方,可是对方捏准了手腕的命路,白云笙整条胳膊都麻了,

    “何昱”白云笙看清了对方的脸。白云笙的表情由一丝惊慌转换成了疑惑和嫌弃“何昱,你有病吧”。

    “是的”。冷冷冰冰的两个字。

    白云笙更加不理解了,连最基本的尊重和耐心都没了,抬起胳膊肘打算先朝他脖子砍一下。可是何昱更快一步,精准的握住了挥向自己的手腕,上半身一甩把白云笙狠狠的嵌在了墙上。

    白云笙觉得自己心脏差点跳出来“咳,喀,咳”,“你是想要我命吗”白云笙实在理解不了,这人是被疯狗咬了吗?。

    “呵,如果我想要,你给吗?”。何昱笑得痞坏又不失温柔。

    这次换白云笙无话可说了,怎么都觉得自己在和一个智障沟通。“你能不能讲点人间的话,你要点其他的东西我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哪有人上来就要人命的”。

    白云笙抖了一下右手腕示意对方松开“轻点,我是医生,以后还要靠他吃饭呢,我可不是像你们一样,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可以随意要人性命”。

    白云笙用手摸了一下何昱额头“也没发烧啊”,又倾身靠近些闻了闻“也没喝酒啊,”。

    何昱被白云笙突然的靠近惊的后退了小半步。何昱看着眼前人清冷的侧脸和不带任何爱意的无奈眼神,胸口闷的难受。

    “您能松手了吗”白云笙问。

    何昱的举动未能在白云笙心上激起任何一点涟漪。何昱有些挫败,转身走了。

    何昱只是想问白云笙和欧阳是什么关系,白云笙站在欧阳身旁乖巧的模样刺痛了何昱。

    白云笙打着哈欠走在医院走廊,周末的急诊室挤满了临时床铺。“白医生,八号床,好像是家暴,麻烦您去看一下”。

    白云笙已经成了值班里的武力担当。“行”拍了拍自己的脸,白云笙就走过去了。

    “您好,我帮您检查一下”。拉开围帘后的是一个漂亮阿姨,只是阿姨的嘴角有一道很明显的划伤,伤口还渗着血,视线往下,脖子上有明显的淤青,是掐出来的,而且还是旧伤,不超三天。

    “您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白云笙问。

    阿姨摇头“没有了,只有嘴角,麻烦你们了”。

    白云笙想不通,这么漂亮又和气的阿姨,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下得去手。

    白云笙弯腰帮漂亮阿姨处理着伤口。一双男生的腿出现在病床另一侧。“妈,我已经把宋明送走了”。

    “宋明,听着有些熟悉”。“阿姨,伤口一周内不能碰水,更不能使用化妆品”。白云笙直起身打算离开。视线逐渐上移停在了一张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男生脸上,倒是有些书生气。

    “方便和您聊一下吗?”男生点头。“您妈妈受伤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脖子上的伤痕也是最近发生的”。

    “嗯,我知道”宋魏的语气平淡没有波澜。白云笙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都认出了彼此,但都没有打扰对方。

    这个周末的酒鬼比上周多的多,喝多了吐的满地都是,再过分一点的就是闹事动手殴打医护人员。白云笙一个过肩摔就把一个喝多的大叔撂倒在地“您要是还是不老实,我们就报警了”,果然都是欺软怕硬,一听到警察马上就老实了。

    “白云笙,快过来”和白云笙一起值班的陈国栋呼喊着,像是使尽了力气。白云笙尽管心理素质比较强,但还是被眼前的情形吓愣住了。一个穿着高中校服,披着头发的女孩儿,正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两块动物肝脏在撕咬着,鲜红的血顺着女孩的嘴角,脖子流的四处都是。

    护士们都不敢靠前阻止,女孩的眼睛已经被血染红了。

    白云笙拿起纱布在胳膊上缠了几圈,试探着去安抚女孩“没关系,不要怕”。

    白云笙觉得自己必须先发制人,所以便主动把胳膊递了上去,女孩惊慌害怕地直接咬上白云笙缠着纱布的胳膊。白云笙用力把女孩向后推倒,另一只手护住了女孩的头。

    陈国栋和两个护士见状立马扑上去控制,女孩开始疯狂的撕咬着。镇定剂慢慢被推了进去,女孩才慢慢安静下来。女孩的妈妈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都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啊,妈妈以后再也不逼你学习了”。

    女孩的爸爸刚刚赶到,看着床上的女儿和跪着的妻子。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岁,眼睛都没了神“是我的错”男人扶起自己的妻子。

    白云笙走到一旁扯掉胳膊上的纱布,还好咬的不深,自己给自己消毒,包扎,一个人孤独地回了科室。

    “一日看尽长安花不是每个人生命都可以承受的重量”

    “天终于亮了,可以睡觉了”白云笙回到值班室倒头就睡,刚睡没多久“唔,唔”手机震动的声音,白云笙不耐烦地把手机推开了,把被子蒙过头接着睡。姜文娜联系不到白云笙,欧阳就只能亲自上门了。

    “白云笙,有警察来找你,快醒醒”朱暮生生把人摇醒了。

    “警察吗”白云笙对警察已经有些习惯了。

    “是啊,还是一个大帅哥”。白云笙对帅哥不感兴趣,随意把头发扎起来,披上白大褂

    “警察在哪呢”。

    朱暮双眼炯炯有神,“一楼,记得留个联系方式啊”。

    白云笙乘着电梯去了一楼,“欧阳警官,我们又见面了,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

    欧阳眯起眼神打量着白云笙“我们就在咖啡厅里聊就行,不用去局里”。

    白云笙点了两杯冰拿铁。欧阳开门见山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我们在你租的一楼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和两块金砖,你住进去之前知道吗?”。

    白云笙把刚喝的咖啡又吐了出来“尸体,金砖,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哪里还敢住进去”。“你没在开玩笑吧”。

    欧阳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深“墙里的尸体是你的父亲,白山”。

    白云笙先是愣了一下,后来摇头“你们是弄错了吧,我爸爸吗?我爸是我十岁的时候出车祸离开的,当时还办了葬礼”。

    欧阳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具白骨和破烂的衣服,还有一张白云笙十岁时的生日照。白云笙虽然对童年没有太多印象,可是自己的模样还是能认出来的。“真的是我爸爸吗?”。

    欧阳点头“确实是你父亲,但是尸体的死亡时间是五年前”。

    白云笙看着照片里的白骨“真的是我爸爸吗,可是他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来找我”。白云笙心里早就接受了父亲离开的事实,如今比起真相白云笙更加急切的想知道,父亲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来见自己。

    欧阳看着白云笙一无所知的样子“难道她住进那栋房子,真的是巧合吗”。欧阳没有过多的透露案情细节,只是一句“希望你能随时配合调查”,

    白云笙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胳膊“好”。

    一整个下午白云笙一有空闲,就一个人找个角落低头思考。而欧阳那边已经展开了调查。欧阳和邵林先是去了白云笙的姑姑家。

    邵林把警车停在了小区楼下“这小区绿化真好,至少得五万一平起步吧,看来这白云笙的姑姑挺有钱”。

    欧阳走到单元楼下停了一步,欧阳记得五年前有个女孩是在这坠楼的,最后结案是自杀。

    “您好,警察”。邵林敲了三遍门才有人应。

    白晶正敷着面膜“你们有什么事”。

    “您是白晶本人吗?”邵林问。

    “是,我是”白晶扯掉了面膜。虽然是已经过了四十的人,但白晶保养地很好,皮肤白皙丰满。

    “我们在调查一个案件,需要您的配合”。

    “哦”白晶语气突然冷了下来。

    欧阳开门见山“当年是您帮您弟弟白山办的葬礼吗?”。

    “是啊,怎么了”。

    “您哥哥是什么原因离开的”。欧阳问

    “车祸啊”。

    “您本人有亲眼看见过尸体吗?”。

    白晶低头沉默,语气有些不自然“是的”。

    欧阳嗅到了撒谎的味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确认当年亲眼看的那具尸体就是你哥哥的,”,

    邵林在一旁补充着“您可是要对自己说的话负法律责任的”。

    “我确认了,只是我没敢看我哥的尸体,我就站在旁边远远看了一眼,对方当时认错态度很诚恳,而且还给了很多赔偿金,我哥哥还有一个女儿,他女儿还得我养大吧,这养孩子需要很多钱吧,所以就。。和解了”。

    “您还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吗?”邵林追问。

    白晶摇头“这种事谁会留小尾巴”。

    欧阳觉得这条路走不通了,出了小区就开车去了案发现场。欧阳来回打量着这栋处在闹市中的老房子。

    “咱们去查查房子的主人吧”。欧阳和邵林开车回了警局。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房东竟然就是二楼的夫妻。

    邵林怀疑“有没有可能,是妻子为了房子把丈夫给杀了”。

    欧阳点头“也不无可能,可房子本来也有她的一份,非要杀他丈夫的理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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