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妈说什么吗？”秦妤婉得了闲打给苏晴鹤，在电话里语气夸张地抱怨，“她说将来我生了孩子以后，张鸿盛睡得这么死，孩子里半夜哭他都不一定能起来帮我哄孩子，说不定一个翻身还会把孩子压死。她怎么不说会把我压死？”
苏晴鹤没有吭声，眼帘微垂，哭肿的眼皮重得几乎抬不起来，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繁重的几滴泪水，眨了几回，终于晃晃悠悠地跌落在医院白色的床褥上，无尽蔓延，消失不见。
这一点都不好笑。
如果男人要把他自己当个死人，那就是靠不上的。
半夜没法起来哄孩子睡觉算什么？做远洋海员征服大海算什么？怕的是近在眼前、一墙之隔都发现不了你的意外啊。
苏晴鹤委屈至极。但是她仅仅是轻度中暑，甚至在温水和瓷砖上躺了那么久无意间降了温，症状都没有那么严重了。韩曜后来也把她送到了医院，忙前忙后都无可指摘。
可是她要怎么跟人说，她眼睁睁地“等死”而外面那人动也不动的绝望？
她陷入昏迷的时候，可完全不知道，自己不会有事。
那个时候，韩曜在做什么？
“你也知道，他不是睡得太死，他平时不那样的，只是那天误喝了我的安定牛奶，才一睡不起……”秦妤婉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
那天晚上张鸿盛看到秦妤婉那一整杯牛奶碰都没碰，早就凉透了，就端起来一口气闷掉了。谁知道他竟然是敏感体质，安定片对他的作用特别大。结果第二天无论怎样，秦妤婉都喊不醒张鸿盛。秦母被气了个倒仰，对秦妤婉说了那么一通话。
秦妤婉既好气又好笑，她知道缘由，却安抚不下秦母，又不好跟张鸿盛说秦母的态度，只能对着苏晴鹤抱怨这里面的阴差阳错。
她能和苏晴鹤抱怨，苏晴鹤却没法对她说自己的难过、失望和委屈。
苏妈认为，苏晴鹤不过是中个暑，韩曜那种把她当绝症病人一样伺候的架势，委实夸张了。而苏晴鹤矫情得真把自己当绝症病人的架势也太夸张了。
但是临近昏迷那一刻的绝望，却是无论多少照顾和安慰都抹不平的。
苏晴鹤心里的怨，似乎有理，又似乎没理。
跟人说了，除了显得她矫情，别人也只能说韩曜的不是。
所以苏晴鹤并没有说出口，只是这些天来格外沉默。甚至因为韩曜在涂海的任务接近尾声，苏晴鹤一直催着韩曜回监理工地上去。
“那天你一个人面对你妈，你心里不怨吗？”苏晴鹤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任由泪水滑进嘴里，轻声问道。
明明张鸿盛当时也在场，甚至就是因为张鸿盛睡在她床上才引起的这场官司，但是只有秦妤婉一个人面对父母的诘问，张鸿盛完全不能起来帮她，哪怕仅仅是站在一起都办不到，秦妤婉心里真的一点难堪和怨恨都没有吗？
“害，那也是不小心，没办法的嘛。”秦妤婉倒不在乎。
张鸿盛后来知道以后，很是殷勤地向秦父秦母道歉，还请他们去外面吃饭，把两人关系解释了一遍，并且很真诚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只是他行动的时机有点晚，让她一开始受了点委屈，但是不耽误事情的解决。
也没有算解决掉，因为两人的年龄差。
“哈哈，你是没看到，张鸿盛差点给我爸爸跪下哈哈哈……”秦妤婉笑得开怀，“就是刚一进门，他就‘啪’一下跪了下去，说了一大堆话，比如娶了我以后怎么样怎么样。但是我爸妈当时去洗手间了哈哈，包厢里只有个服务员在哈哈哈哈……”
苏晴鹤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也怪不得秦妤婉这么稳重的性子，竟然情绪浮动这么激烈，语气忽高忽低地跟她打电话。
“你真的信他说的，娶了你以后会如何的那些话吗？”苏晴鹤想到自己，有些伤感地问，“娶到手以后怎么样，那不是全凭他们的心意了吗？”
“信又怎么样？不信又怎么样？反正眼下，他是真的满腔热忱想要对我好的，这一点我也是十分确定的。”秦妤婉似乎是察觉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压低了声音认真地回答，“至于将来会不会被抛下？哼，他若无情我便休，我又不是靠他活的。”
苏晴鹤深陷的眼窝中重新蓄起满满一窝清水，抱起膝盖把脸埋进去，瘦弱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来。
但是，她就是靠他活的呀。若是失去了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而且，她总是渴求更多，暗恋的时候求他的垂青，他喜欢上她就求他的坚定，他百折不挠就求他的长久，他的深情，他的无微不至，他的面面俱到。
她就是这样，没什么能力、没什么心计、还需要他撑起一片天的菟丝花，汲取他的时间、精力、爱意为生，越缠越紧不给人丝毫放松的机会，直到两人共同沉沦深渊。
现在看来，韩曜是人不是神。
更不是予取予求的神。
他总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也许将来有一天，韩曜累了，或者无能为力了，也会抛却她这个包袱，不论今天承诺过什么。
苏晴鹤的声音就像是一只受伤颇重的小兽，带着一股子自哀自毁的伤痛：“可是我做不到怎么办？”
她做不到君若无情我便休，刚刚尝过濒临死亡的滋味，她也做不到被弃后一了百了。她到底该怎么办？
感情就像是罂粟，尝了之后再也戒不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比死亡还可怕的毁灭。
电话另一头的秦妤婉拧紧了眉心，连忙安慰：“如果将来这些男的注定要变心，那不如现在就挑一个自己喜欢的结婚。”
刚才在苏晴鹤刚哭起来的时候，秦妤婉就发消息给韩曜，让他看看苏晴鹤怎么回事，可是韩曜没有回消息，也不知道看没看到她的提醒。
“当然了，你要是不想结婚，也没人能逼着你结婚。你还要上三年学嘛，不如再等等。”秦妤婉以为韩曜和苏晴鹤早就在一起了，甚至都分手复合过了，由此推断，这次苏晴鹤是因为两人结婚问题上的分歧而伤心。
韩曜看到了秦妤婉的消息，但是他在外面打饭，赶回去的时候，苏妈已经在了。
秦妤婉在电话里心惊胆战地听着苏妈教训苏晴鹤：“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跟你单位上这种没出息的人在一起，等你考上研究生在学校里谈个学长学姐，你就是不听！你哪一次听我的？现在后悔了？”
“不是的。”苏晴鹤抹了抹泪，闷闷地回答，她和韩曜并没有在一起。
“不后悔你站窗户边上是想干啥？”苏妈也有些后怕，她进门的时候，纱窗都推开了。
“我没后悔。”苏晴鹤就是觉得，这病房的中央空调冷气开得太足，冷得像那天的瓷砖地板，身上怎么都暖和不起来，她想开窗感受一下外面夏日的热浪而已。
“我以前不同意你谈恋爱，是觉得你单位是个私企，不稳定，在那里干的人都没什么出路。”苏妈解释，不知道两个人之间闹了什么矛盾，只是从自己的角度安抚苏晴鹤，“但是韩曜那孩子我也见了，虽然不太稳重，但是满心满眼的都是你，他家里爸妈的人脉也有，将来不担心你们吃不上饭，这就够了。”
韩曜的心一下子火热起来。
他还以为没有这次没能把苏晴鹤照顾好，苏妈会很不待见他。
苏妈又迟疑道：“就是太儿女情长了些，太听你的话，不够稳重。”
韩曜倒是不像苏爸那个没有心的，脑子里只有自己的人生和浪漫。
可是这段时日所见，苏妈却是发现，韩曜满心满眼的都是苏晴鹤，把她看得太重了，只要苏晴鹤在，眼里就看不到别的人、别的活。而且他太乖顺听话了些，苏晴鹤说什么都是对的，苏晴鹤的事是第一要务，不太有主见。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果自己的闺女是个精明强干的，那么找一个家世背景不错、人厚道老实的小伙子没什么问题。可谁让自家姑娘没什么主见，还总是上当受骗呢？韩曜若是事事听了她的，那岂不是要被拐到沟里去？
如果一家子都没什么主见，活不明白，那么就算家里有点背景，两口子都有本事能挣钱，那也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一辈子还是劳碌命。
韩曜的心头又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怎么就不够稳重了？
苏晴鹤怔然。
原来在她母亲眼里，韩曜是这样靠谱的人吗？
因为从小跟着母亲长大，苏晴鹤对苏妈的话一向信服，甚至考研也是顺了苏妈的意思。
苏妈的兄弟姐妹的孩子都很争气，本科是双一流名校，还有不少孩子考了硕士、博士，或者考了选调生，相比起来，苏晴鹤最不“出息”，苏妈也是恨铁不成钢，成天在家里念叨她。
苏晴鹤当时想着，自己留在海城，也不一定能和韩曜有什么进展，倒不如把自己变得更好一点。
苏妈认为韩曜太儿女情长，那不就是认为韩曜对她太过深情的意思吗？
眼下苏妈这一句隐含忧虑的话，反而让苏晴鹤的心安定了下来。
苏晴鹤没有吭声，眼帘微垂，哭肿的眼皮重得几乎抬不起来，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繁重的几滴泪水，眨了几回，终于晃晃悠悠地跌落在医院白色的床褥上，无尽蔓延，消失不见。
这一点都不好笑。
如果男人要把他自己当个死人，那就是靠不上的。
半夜没法起来哄孩子睡觉算什么？做远洋海员征服大海算什么？怕的是近在眼前、一墙之隔都发现不了你的意外啊。
苏晴鹤委屈至极。但是她仅仅是轻度中暑，甚至在温水和瓷砖上躺了那么久无意间降了温，症状都没有那么严重了。韩曜后来也把她送到了医院，忙前忙后都无可指摘。
可是她要怎么跟人说，她眼睁睁地“等死”而外面那人动也不动的绝望？
她陷入昏迷的时候，可完全不知道，自己不会有事。
那个时候，韩曜在做什么？
“你也知道，他不是睡得太死，他平时不那样的，只是那天误喝了我的安定牛奶，才一睡不起……”秦妤婉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
那天晚上张鸿盛看到秦妤婉那一整杯牛奶碰都没碰，早就凉透了，就端起来一口气闷掉了。谁知道他竟然是敏感体质，安定片对他的作用特别大。结果第二天无论怎样，秦妤婉都喊不醒张鸿盛。秦母被气了个倒仰，对秦妤婉说了那么一通话。
秦妤婉既好气又好笑，她知道缘由，却安抚不下秦母，又不好跟张鸿盛说秦母的态度，只能对着苏晴鹤抱怨这里面的阴差阳错。
她能和苏晴鹤抱怨，苏晴鹤却没法对她说自己的难过、失望和委屈。
苏妈认为，苏晴鹤不过是中个暑，韩曜那种把她当绝症病人一样伺候的架势，委实夸张了。而苏晴鹤矫情得真把自己当绝症病人的架势也太夸张了。
但是临近昏迷那一刻的绝望，却是无论多少照顾和安慰都抹不平的。
苏晴鹤心里的怨，似乎有理，又似乎没理。
跟人说了，除了显得她矫情，别人也只能说韩曜的不是。
所以苏晴鹤并没有说出口，只是这些天来格外沉默。甚至因为韩曜在涂海的任务接近尾声，苏晴鹤一直催着韩曜回监理工地上去。
“那天你一个人面对你妈，你心里不怨吗？”苏晴鹤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任由泪水滑进嘴里，轻声问道。
明明张鸿盛当时也在场，甚至就是因为张鸿盛睡在她床上才引起的这场官司，但是只有秦妤婉一个人面对父母的诘问，张鸿盛完全不能起来帮她，哪怕仅仅是站在一起都办不到，秦妤婉心里真的一点难堪和怨恨都没有吗？
“害，那也是不小心，没办法的嘛。”秦妤婉倒不在乎。
张鸿盛后来知道以后，很是殷勤地向秦父秦母道歉，还请他们去外面吃饭，把两人关系解释了一遍，并且很真诚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只是他行动的时机有点晚，让她一开始受了点委屈，但是不耽误事情的解决。
也没有算解决掉，因为两人的年龄差。
“哈哈，你是没看到，张鸿盛差点给我爸爸跪下哈哈哈……”秦妤婉笑得开怀，“就是刚一进门，他就‘啪’一下跪了下去，说了一大堆话，比如娶了我以后怎么样怎么样。但是我爸妈当时去洗手间了哈哈，包厢里只有个服务员在哈哈哈哈……”
苏晴鹤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也怪不得秦妤婉这么稳重的性子，竟然情绪浮动这么激烈，语气忽高忽低地跟她打电话。
“你真的信他说的，娶了你以后会如何的那些话吗？”苏晴鹤想到自己，有些伤感地问，“娶到手以后怎么样，那不是全凭他们的心意了吗？”
“信又怎么样？不信又怎么样？反正眼下，他是真的满腔热忱想要对我好的，这一点我也是十分确定的。”秦妤婉似乎是察觉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压低了声音认真地回答，“至于将来会不会被抛下？哼，他若无情我便休，我又不是靠他活的。”
苏晴鹤深陷的眼窝中重新蓄起满满一窝清水，抱起膝盖把脸埋进去，瘦弱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来。
但是，她就是靠他活的呀。若是失去了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而且，她总是渴求更多，暗恋的时候求他的垂青，他喜欢上她就求他的坚定，他百折不挠就求他的长久，他的深情，他的无微不至，他的面面俱到。
她就是这样，没什么能力、没什么心计、还需要他撑起一片天的菟丝花，汲取他的时间、精力、爱意为生，越缠越紧不给人丝毫放松的机会，直到两人共同沉沦深渊。
现在看来，韩曜是人不是神。
更不是予取予求的神。
他总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也许将来有一天，韩曜累了，或者无能为力了，也会抛却她这个包袱，不论今天承诺过什么。
苏晴鹤的声音就像是一只受伤颇重的小兽，带着一股子自哀自毁的伤痛：“可是我做不到怎么办？”
她做不到君若无情我便休，刚刚尝过濒临死亡的滋味，她也做不到被弃后一了百了。她到底该怎么办？
感情就像是罂粟，尝了之后再也戒不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比死亡还可怕的毁灭。
电话另一头的秦妤婉拧紧了眉心，连忙安慰：“如果将来这些男的注定要变心，那不如现在就挑一个自己喜欢的结婚。”
刚才在苏晴鹤刚哭起来的时候，秦妤婉就发消息给韩曜，让他看看苏晴鹤怎么回事，可是韩曜没有回消息，也不知道看没看到她的提醒。
“当然了，你要是不想结婚，也没人能逼着你结婚。你还要上三年学嘛，不如再等等。”秦妤婉以为韩曜和苏晴鹤早就在一起了，甚至都分手复合过了，由此推断，这次苏晴鹤是因为两人结婚问题上的分歧而伤心。
韩曜看到了秦妤婉的消息，但是他在外面打饭，赶回去的时候，苏妈已经在了。
秦妤婉在电话里心惊胆战地听着苏妈教训苏晴鹤：“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跟你单位上这种没出息的人在一起，等你考上研究生在学校里谈个学长学姐，你就是不听！你哪一次听我的？现在后悔了？”
“不是的。”苏晴鹤抹了抹泪，闷闷地回答，她和韩曜并没有在一起。
“不后悔你站窗户边上是想干啥？”苏妈也有些后怕，她进门的时候，纱窗都推开了。
“我没后悔。”苏晴鹤就是觉得，这病房的中央空调冷气开得太足，冷得像那天的瓷砖地板，身上怎么都暖和不起来，她想开窗感受一下外面夏日的热浪而已。
“我以前不同意你谈恋爱，是觉得你单位是个私企，不稳定，在那里干的人都没什么出路。”苏妈解释，不知道两个人之间闹了什么矛盾，只是从自己的角度安抚苏晴鹤，“但是韩曜那孩子我也见了，虽然不太稳重，但是满心满眼的都是你，他家里爸妈的人脉也有，将来不担心你们吃不上饭，这就够了。”
韩曜的心一下子火热起来。
他还以为没有这次没能把苏晴鹤照顾好，苏妈会很不待见他。
苏妈又迟疑道：“就是太儿女情长了些，太听你的话，不够稳重。”
韩曜倒是不像苏爸那个没有心的，脑子里只有自己的人生和浪漫。
可是这段时日所见，苏妈却是发现，韩曜满心满眼的都是苏晴鹤，把她看得太重了，只要苏晴鹤在，眼里就看不到别的人、别的活。而且他太乖顺听话了些，苏晴鹤说什么都是对的，苏晴鹤的事是第一要务，不太有主见。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果自己的闺女是个精明强干的，那么找一个家世背景不错、人厚道老实的小伙子没什么问题。可谁让自家姑娘没什么主见，还总是上当受骗呢？韩曜若是事事听了她的，那岂不是要被拐到沟里去？
如果一家子都没什么主见，活不明白，那么就算家里有点背景，两口子都有本事能挣钱，那也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一辈子还是劳碌命。
韩曜的心头又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怎么就不够稳重了？
苏晴鹤怔然。
原来在她母亲眼里，韩曜是这样靠谱的人吗？
因为从小跟着母亲长大，苏晴鹤对苏妈的话一向信服，甚至考研也是顺了苏妈的意思。
苏妈的兄弟姐妹的孩子都很争气，本科是双一流名校，还有不少孩子考了硕士、博士，或者考了选调生，相比起来，苏晴鹤最不“出息”，苏妈也是恨铁不成钢，成天在家里念叨她。
苏晴鹤当时想着，自己留在海城，也不一定能和韩曜有什么进展，倒不如把自己变得更好一点。
苏妈认为韩曜太儿女情长，那不就是认为韩曜对她太过深情的意思吗？
眼下苏妈这一句隐含忧虑的话，反而让苏晴鹤的心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