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曜——”浴室里传来一声惊呼,因为不放心早早守在门边的韩曜立马推门进去。

    纵使早有心理准备,韩曜迎面抱住扑过来的湿漉漉的白皙娇躯时也是一愣。苏晴鹤头发上的水迹都甩到了韩曜身上,他从头到脚都被打湿了一遍。

    “呜呜呜……我不洗了!”苏晴鹤死死地搂住韩曜的脖子大哭道。

    本来中暑就不是什么大病,当天就好得差不多了,住院三天观察没有异状以后,苏妈就做主让苏晴鹤出院了。涂海水库的任务已经结束,韩曜没有跟着大部队回公司,请了两天假留在老太太家里照顾苏晴鹤。

    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苏晴鹤现在根本碰不得热水,站到花洒底下时就容易出现幻觉,好像在身上蜿蜒流淌的热水是勾命的绳索,越勒越紧,直至无法呼吸,在医院时清洗的时候甚至产生了过呼吸的症状。

    但是毕竟是在医院那种地方住了三天,回家后不清理一遍,苏晴鹤都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苏晴鹤是有那么一点洁癖的,平时哪怕是下班回来,不清洗一遍换了睡衣,也没办法上床。

    本来,韩曜给她接了一盆热水,想让她用毛巾沾水草草擦洗,谁知道哪怕是用毛巾撩水,苏晴鹤也会难以自控地回忆起那天失去意识前的场景,要么歇斯底里地失控大哭,要么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宛如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难以起身。

    只有被韩曜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才能稍微找回一点失去的安全感。

    “别哭,别哭,一会我来帮你好不好?”韩曜一手使劲往上托了托,另一手轻轻拍着苏晴鹤的脊背,终于在盆后看到拖鞋,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一片水渍上,把苏晴鹤放下来穿了鞋子,让她在塑料凳子上坐好,“我很快回来啊!”

    走出浴室,客厅里的凉气扑在被热水浸透的衣服上,冷热交替激得韩曜一个激灵。韩曜连忙关上空调,把窗子打开。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湿了,但这是从医院回来的衣服,如果要帮她洗澡,那得换一身居家的,哪怕一会儿又要湿透。

    匆匆擦过一遍,韩曜靠在床边,给苏晴鹤揉捏刚才洗澡时过分紧张导致抽筋的小腿。

    “你这样让我怎么安心去工地?”韩曜低声叹道,捉了床尾苏晴鹤那只苍白到透明的脚放在自己腿上,粗糙的手指顺着青紫色的血管纹路轻轻划过,“我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住。”

    刚才情绪起伏太大,苏晴鹤也消耗了不少力气,现下躲开韩曜的手就有点迟钝:“痒……你不要碰,说正事呢。”

    “我就是说正事。”韩曜箍住苏晴鹤的脚腕不让她乱动,一手的掌心压住小腿,顺时针转着圈圈,“你太瘦了,怎么也得吃胖点才能去上学吧?”

    “所以,你想怎么样?”苏晴鹤本是气息奄奄地靠在床头,这会儿微微抬头看向韩曜,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碎发粘在脸上,越发显得娇弱无依。

    “你和我去海城住吧,总不能让姥姥一个人照顾你。”韩曜早就打好了腹稿,“就住在我表弟租的房子,那里靠近北外环,我从工地上开车40分钟就能回来。早上我做好饭走,晚上回来陪你吃饭,洗澡我也陪着你。”

    “你表弟愿意吗?”苏晴鹤闭上眼,脱力一般重新低下头去。

    “我们是替他省租费,他为什么不乐意?”听到苏晴鹤有松动的意思,韩曜暗暗兴奋。

    苏晴鹤微微摇头:“那中午我和他一起吃饭?”

    “他中午不回来。”

    “我舅舅在九号院那边有一套房子,借助一个月应该没什么问题。”苏晴鹤想了想,还是摇头,“你那里到九号院多远?”

    “工地在相柳镇,我搜一下。”韩曜拿手机看完地图,更加欢喜,“更近哎!太好了,这样我就能中午买饭回来和你一起吃了。”

    苏晴鹤闭着眼不说话。

    如果是过去,苏晴鹤可能会心疼他来回奔波;现在,她却更想看到韩曜的真心。就好像只要韩曜为她做得更多一点,对她好的决心就能更长久一点。

    九月份马上要到来的分离,让苏晴鹤心中的不安如同发作的紧箍咒一样,越来越紧。

    韩曜表现出来的每一分爱意,都是她想要抓住的救命稻草。

    “我这去就和你妈妈说一下。”韩曜看她是默认的意思,兴奋地立马去给苏妈打电话了。

    去年12月底,苏晴鹤舅舅家的表弟和苏晴鹤一起参加考研初试。像他们这样的往届生,只能回户籍所在地的考试点考试,恰逢当初疫情严重,阳了的人很多,苏晴鹤就和表弟一起住在九号院,由苏晴鹤的舅舅开车接送。

    苏晴鹤舅舅一家在涂海中学教书,海城市里的房子很少去住,但是家具、电器齐全,何况是夏天,只需要保证水电就可以了。

    韩曜打完电话回来,又有点小纠结:“白天你自己在家,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苏晴鹤轻轻晃了晃头。

    “你不无聊吧?”韩曜只是觉得,让苏晴鹤一个人守在偌大的家里,等他上下班,无所事事地度过这一个多月的漫漫白日,未免太残忍了些。

    而他,为了自己的私心,把苏晴鹤箍在身边,没有亲朋往来,也太自私了些。

    苏晴鹤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不想告诉韩曜,她求之不得,也不想拒绝,只好不说话。

    韩曜知道这就是默认不在意的意思,止不住欢喜,凑上去亲了亲苏晴鹤的眼角。苏晴鹤睁开眼睛,看到韩曜那深色的瞳孔如通过黑夜般静谧,里面的光温柔地包裹着她,让人莫名觉得安定。被这样的夜色包裹,苏晴鹤满腔的自怨自艾仿佛冰雪遇到初阳,无声无息地化掉了,内心再次被甜蜜充盈。

    苏晴鹤羞涩地垂眸一笑,眼波流转间面若桃胭。

    “那明天就搬家,以后我们两个人住在一起。”韩曜笑得格外灿烂,嘴控制不住地咧得老大,兴奋地把苏晴鹤紧紧地搂在怀里,下颌抵住她微湿的发顶,轻轻地蹭着,好似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你就打算这么和我住一起?”苏晴鹤咬了咬唇,眉眼间闪过一抹黯然。

    韩曜松开,低头看向苏晴鹤:“怎么了?”

    苏晴鹤扭头看向别处,又忍不住睇了两眼,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不肯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韩曜嗓音低沉喑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直至苏晴鹤耳朵上都染上了薄粉。

    听了这话,苏晴鹤忍了忍,哪怕咬住下唇,还是控制不住露出一个欢喜的笑,想到自己一直忧虑的问题,光润的带笑的脸上突然敛住了笑颜,显出一点莫名的拘束:“你的喜欢,能持续三年吗?”

    韩曜叹了口气:“你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自己?”看到苏晴鹤目光执着想要求一个答案的样子,韩曜只能说:“我喜欢你肯定不止三年的,我们要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苏晴鹤眼中一下子落下泪来,却压不住拼命上扬的嘴角。

    韩曜爱极了苏晴鹤这幅别扭又欢喜的小模样,搂住她身子的手臂缓缓收紧,低眸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孩,手上募地用力,将她扣进怀里,然后低下头狠狠地攫住她柔软的唇瓣,深深地品味着这该死的甜美。

    苏晴鹤惊诧之余,一时不察,被他轻而易举撬开了唇齿,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铺天盖地地袭来,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渐渐的,韩曜的呼吸越来越重,吮着她红唇的力道仿佛是要把她吞吃入腹。苏晴鹤哪里会换气,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喘不上来气的时候,他终于放过了她,扣在她腰间的手来回摩挲着。

    突然间苏晴鹤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瞪大了双眼,小腿蹬了他两下。

    又是这样!

    韩曜怎么又是这样!

    韩曜的大掌握住她纤纤盈盈的腰肢,惩罚似的捏了一下,偏过头轻咬了一口苏晴鹤的耳垂。

    “唔……”苏晴鹤难耐地撇开头。

    韩曜抓住苏晴鹤垂落在身侧的素白小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上:“哭什么?这里面满满的都是你。”

    苏晴鹤只觉得韩曜的眼神像是施了魔法,一时深邃如一池春水般让她沉溺,一时又灼烈如火焰般将她熔化,她心头的跳动也渐渐失去了平稳的节奏。

    “你信我,我是真的爱你。”韩曜带着朝圣一般的虔诚和炙热,双手捧起她的脸,这一次亲下去,他带着十二万分的温柔,在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嘴角和两颊徘徊,一下又一下地亲着,“你呢?”

    苏晴鹤的心跳快得就没有减下来过,身子轻颤发软,只为这样克制、深情而缠绵的吻。

    “我喜欢你。”

    听到这句梦寐以求的回答,韩曜只觉得心中似乎窜上了一股蓄谋已久的火,眼中冒出野兽般噬人的光。

    他也没想到,二十多年来不动情则已,一旦动情,竟然是这样火山喷涌似的用语言都无法表达的感情。

    韩曜浑身紧绷得厉害,猛地翻身,手肘支在床边,把她压到身下。苏晴鹤似乎感觉到,头顶的光线一下子变暗了许多,空气中还有一股子危险的气息蠢蠢欲动,而她手下他的臂膀也越来越硬。

    唇被挤压得又疼又麻,这个吻实在是热烈得过了头,让她难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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