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望地想，将军府的大小姐，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信用的人。
日后整个邬京，自己哪儿还有脸混下去？再碰到封时玉，她连打架的资格都没有了，她的前途即将一片黯淡，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即将陨落！
一想到封时玉捧腹嘲笑的嘴脸，她就说不出的生气，以至于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鼻头都酸了，说话声一出，眼泪也接踵而至：“樊嬷嬷！你干嘛！”
听到声音的樊嬷嬷猝不及防地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快步跑来的大小姐。这么大的雪，连伞也不打一把，她愣愣地刚要拦住凌华遥：“小姐，你......”
却见到女孩的眼睛跟倒金豆子似的滚下一连串的泪水来，连一向卷翘的睫毛都在瞬间变得湿漉漉的。
她绕开樊嬷嬷，直直走向梁湛，还没说话就打了个哭嗝：“嗝！对、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嗝！呜呜呜......”
其实她想说，凌华遥是很讲信用的，能不能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女孩的话语和凛冽的温度相融，化作温热的气息铺洒在梁湛的脸上。
他看到她挂着泪珠的粉嫩脸颊，那双琉璃一般的双眸中，满溢的愧疚和伤心如此清晰明了。
少年幽深的黑眸霎那间照进了光亮，他莫名想拭去凌华遥脸上的泪水，告诉她不要哭了，刚才他都是假装的。
小女孩纯粹直白的情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变得不堪一击。
凌华遥握住了梁湛的手腕，抽抽噎噎地说：“不怕嬷嬷，我们嗝！起嗝！来......”
说完还冒出了两个鼻涕泡儿，有些滑稽，又莫名地招人心疼。
瞧着跪在那里的不像是梁湛，而是她自己。
这时凌珺和凌绍也跟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比他们大一些的少年。
而露水则在经过时不悦地看了樊嬷嬷一眼，她心中顿时不由叫苦不迭：刚才一时忘形，竟忘了主子们还在前厅内用饭！关键是这厮不知怎的就得了大小姐的青眼.......虽心中忐忑，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分量究竟还是比一个新来的重些，小姐不过是一时图个新鲜热乎劲罢了。
思及此，樊嬷嬷讪讪一笑道：“是老奴的不是了，原想着教训一下这小子规矩，没成想惹怒了小姐。”
“你一个嬷嬷，在我将军府都能随意打骂人了？”
闻讯而来的凌阳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哭成这副模样，心里简直比被打了二十大板还难受。
他负手站在樊嬷嬷面前，一双虎目不怒自威，身上那股从尸山血海趟过的气息笼罩在樊嬷嬷的四周，仿若下一秒就能一个巴掌把她拍到阎王殿里排队。
樊嬷嬷一个哆嗦跪在了地上，须知在女儿面前，跟将军万是没道理可言的：“将军饶命！是老奴逾矩了，恳请将军责罚！”
“责罚？”凌阳冷哼一声，指着不远处站起身来的梁湛：“知道为何你错吗？人家梁湛并非奴籍！他可不是下人，你这样做，岂不是把我将军府推到那种残害百姓的浪尖儿上？知道的说是你自恃资历，恣意妄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将军府已经如日中天，不可一世了呢！”
他竟不是奴籍？！
樊嬷嬷脑袋“轰”地一声炸响，怎可能不是奴籍？他不是一个叫花子吗？为何将军府将他买来却不入奴籍！
她想不明白，但也来不及想，只能不住磕头哭饶，“咚咚”的磕头声听得凌阳的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也不是一个挟理不放之人，烦躁地挥了挥手：“退下退下！”
樊嬷嬷失魂落魄地退了下去。
凌阳刚要蹲下身安慰自己的宝贝女儿，却见于管家赶来：“将军，林指挥使派人过来了，说今日军中操练都等着您呢！”
他只得揉了揉凌华遥的头，吩咐露水好生照看后便急匆匆地走了。
梁湛没想到将军府竟没有买他入奴籍，他一直以为只是奴籍的签字画押还没下来罢了。
刚要低头思索，便见停止了抽泣的凌华遥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浅荷色的丝绢，丝绢干干净净，却鼓鼓囊囊地包着什么。
此时凌绍早已迫不及待地带着凌珺开始在雪地里疯玩起来。他攒起一个雪团，“咻”地一声直直砸中凌珺，令他毫无防备地被砸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凌珺反应了好半晌，才在手边也攒了个雪球，刚跑了两步要砸回凌绍，结果左脚绊右脚，脸朝地摔在了地上。幸而雪地厚实，凌珺将脸拔出来，地面上大喇喇地空出一个脸的形状，把凌绍乐得哈哈大笑。一时间激得凌珺迈着小短腿又跟在凌绍屁股后头追起来，露水在一旁手忙脚乱地扶着，生怕二公子一不留神又摔在了哪里，静谧的冬日早晨很快变得活泼热闹起来。
“这是豆沙酥、很好吃的，给你吃。”
女孩的眼睛还红着，梁湛在光亮下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细软绒毛，白净得像是一只天真纯良的小兔。她将丝绢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摞着几个豆沙酥来。
他默了一瞬，僵硬地捏起一块豆沙酥放进口中，丝丝香甜从舌尖溢满到整个唇齿。
梁湛皱了皱眉，他不大喜欢这种味道，容易令他想到从前的事情来。
却听到耳边顿时响起一个小小的声音：“怎么样？”
他看向凌华遥，那双雨后天晴般的眸子里面带着的期翼过于强烈，让梁湛几乎不忍去想，若是里面的期翼变成了失望会是什么样的。
“很好吃。”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先一步发出。
也恰在这时，凌珺好不容易丢出一个雪球，却被凌绍一闪，于是直直地朝凌华遥飞去。
梁湛瞳孔一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侧身护住了身前那个兔子一样的小女孩。
“啪！”
还未打到面前，雪球由于扔出的小人儿力道不足，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日后整个邬京，自己哪儿还有脸混下去？再碰到封时玉，她连打架的资格都没有了，她的前途即将一片黯淡，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即将陨落！
一想到封时玉捧腹嘲笑的嘴脸，她就说不出的生气，以至于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鼻头都酸了，说话声一出，眼泪也接踵而至：“樊嬷嬷！你干嘛！”
听到声音的樊嬷嬷猝不及防地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快步跑来的大小姐。这么大的雪，连伞也不打一把，她愣愣地刚要拦住凌华遥：“小姐，你......”
却见到女孩的眼睛跟倒金豆子似的滚下一连串的泪水来，连一向卷翘的睫毛都在瞬间变得湿漉漉的。
她绕开樊嬷嬷，直直走向梁湛，还没说话就打了个哭嗝：“嗝！对、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嗝！呜呜呜......”
其实她想说，凌华遥是很讲信用的，能不能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女孩的话语和凛冽的温度相融，化作温热的气息铺洒在梁湛的脸上。
他看到她挂着泪珠的粉嫩脸颊，那双琉璃一般的双眸中，满溢的愧疚和伤心如此清晰明了。
少年幽深的黑眸霎那间照进了光亮，他莫名想拭去凌华遥脸上的泪水，告诉她不要哭了，刚才他都是假装的。
小女孩纯粹直白的情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变得不堪一击。
凌华遥握住了梁湛的手腕，抽抽噎噎地说：“不怕嬷嬷，我们嗝！起嗝！来......”
说完还冒出了两个鼻涕泡儿，有些滑稽，又莫名地招人心疼。
瞧着跪在那里的不像是梁湛，而是她自己。
这时凌珺和凌绍也跟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比他们大一些的少年。
而露水则在经过时不悦地看了樊嬷嬷一眼，她心中顿时不由叫苦不迭：刚才一时忘形，竟忘了主子们还在前厅内用饭！关键是这厮不知怎的就得了大小姐的青眼.......虽心中忐忑，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分量究竟还是比一个新来的重些，小姐不过是一时图个新鲜热乎劲罢了。
思及此，樊嬷嬷讪讪一笑道：“是老奴的不是了，原想着教训一下这小子规矩，没成想惹怒了小姐。”
“你一个嬷嬷，在我将军府都能随意打骂人了？”
闻讯而来的凌阳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哭成这副模样，心里简直比被打了二十大板还难受。
他负手站在樊嬷嬷面前，一双虎目不怒自威，身上那股从尸山血海趟过的气息笼罩在樊嬷嬷的四周，仿若下一秒就能一个巴掌把她拍到阎王殿里排队。
樊嬷嬷一个哆嗦跪在了地上，须知在女儿面前，跟将军万是没道理可言的：“将军饶命！是老奴逾矩了，恳请将军责罚！”
“责罚？”凌阳冷哼一声，指着不远处站起身来的梁湛：“知道为何你错吗？人家梁湛并非奴籍！他可不是下人，你这样做，岂不是把我将军府推到那种残害百姓的浪尖儿上？知道的说是你自恃资历，恣意妄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将军府已经如日中天，不可一世了呢！”
他竟不是奴籍？！
樊嬷嬷脑袋“轰”地一声炸响，怎可能不是奴籍？他不是一个叫花子吗？为何将军府将他买来却不入奴籍！
她想不明白，但也来不及想，只能不住磕头哭饶，“咚咚”的磕头声听得凌阳的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也不是一个挟理不放之人，烦躁地挥了挥手：“退下退下！”
樊嬷嬷失魂落魄地退了下去。
凌阳刚要蹲下身安慰自己的宝贝女儿，却见于管家赶来：“将军，林指挥使派人过来了，说今日军中操练都等着您呢！”
他只得揉了揉凌华遥的头，吩咐露水好生照看后便急匆匆地走了。
梁湛没想到将军府竟没有买他入奴籍，他一直以为只是奴籍的签字画押还没下来罢了。
刚要低头思索，便见停止了抽泣的凌华遥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浅荷色的丝绢，丝绢干干净净，却鼓鼓囊囊地包着什么。
此时凌绍早已迫不及待地带着凌珺开始在雪地里疯玩起来。他攒起一个雪团，“咻”地一声直直砸中凌珺，令他毫无防备地被砸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凌珺反应了好半晌，才在手边也攒了个雪球，刚跑了两步要砸回凌绍，结果左脚绊右脚，脸朝地摔在了地上。幸而雪地厚实，凌珺将脸拔出来，地面上大喇喇地空出一个脸的形状，把凌绍乐得哈哈大笑。一时间激得凌珺迈着小短腿又跟在凌绍屁股后头追起来，露水在一旁手忙脚乱地扶着，生怕二公子一不留神又摔在了哪里，静谧的冬日早晨很快变得活泼热闹起来。
“这是豆沙酥、很好吃的，给你吃。”
女孩的眼睛还红着，梁湛在光亮下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细软绒毛，白净得像是一只天真纯良的小兔。她将丝绢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摞着几个豆沙酥来。
他默了一瞬，僵硬地捏起一块豆沙酥放进口中，丝丝香甜从舌尖溢满到整个唇齿。
梁湛皱了皱眉，他不大喜欢这种味道，容易令他想到从前的事情来。
却听到耳边顿时响起一个小小的声音：“怎么样？”
他看向凌华遥，那双雨后天晴般的眸子里面带着的期翼过于强烈，让梁湛几乎不忍去想，若是里面的期翼变成了失望会是什么样的。
“很好吃。”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先一步发出。
也恰在这时，凌珺好不容易丢出一个雪球，却被凌绍一闪，于是直直地朝凌华遥飞去。
梁湛瞳孔一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侧身护住了身前那个兔子一样的小女孩。
“啪！”
还未打到面前，雪球由于扔出的小人儿力道不足，从半空中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