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打正着
首届B地区财会职业技能大赛初赛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主办方B地距离夏冰单位所在的城市A地虽然同属于江城，但地理位置一个在东南，一个在西北，几乎跨越了整个省。
除了夏冰所在的金属材料公司，本次比赛江城省内各地级市、区和县的单位均收到了B地举办方的邀约，但大多数单位都不太重视非政府组织开展的活动。
好在，心理上不当一回事，但行动上还是积极抬桩的。
于是就有了雷主任这样随意搪塞的人，具体而言，胡乱派个人去打个卡。
根据他的计划，夏冰最好是第一轮就败下阵来。不但如此，他还殷切希望其他地区和单位的参赛人员全都不认真对待，最好是让B地这样的活动进行不下去。
他们要是搞失败了丢了人，其他地区就不会跟风举办第二届，但凡一个两个的全都知难而退了，自然而然就轮不上他们A地大费周章应付任务。
雷主任只有两年就要退休了，熬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他可没有年轻人的身子骨和精气神去折腾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理论知识学得再好，解决得了实际问题吗？花拳绣腿的！”
当然了，也有那么几个暗地里揣测的，王主任就是其中之一。
王主任实际上只能算副主任，和雷主任同月同日生，小雷主任七岁。两人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很不对付。雷主任觉得王主任激进僭越，王主任认为雷主任腐朽顽固。
“B地？切，它凭什么有自信第一个举办活动？不懂得枪打出头鸟吗？依我看，肯定不是B地的能耐！可是，真正的主办方又是谁呢？老雷，你说有没有可能……”
王主任早就琢磨过B地举行此次竞赛的目的，尽管不欣赏雷主任，但眼下确实没个能商量得上的人了。
“莫非会计制度要改革了？还是说预示着行业里会有别的动作？”
雷主任听了王主任的分析，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一脸不耐烦的语气说：
“老王啊，你想得太多啦！再说了，就算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和你我这样的无名之辈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老哥一句劝，一把年纪了，收收心，别外头有点风吹草动的就沉不住气。万事万物都有它自己发展的规律，我们能操好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心，就已经相当不错啦！”
王主任碰了一鼻子灰，起身走了。
“哎哟！”
王主任刚出门就和小高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王主任您……”小高慌忙解释。
王主任斜眼睨了一下眼前这个姓高长得高却点头哈腰的年轻人，鼻子里低声哼了一声，黑着脸背着手大步离开了。
在老王眼里，这个姓高的就差没把“我是雷主任的狗”写在脸上了。身为男人，他最看不上这样的同类，一点骨气都没有，白瞎了长那么高的个子。
小高叩了叩雷主任的门，里面传来一句“请进”。
“雷主任，您找我？”小高毕恭毕敬地问。
“你跟那个夏冰，很熟？”雷主任头也没抬。
小高反应很快，答：
“除了工作需要，基本上没太多交流。”
“嗯。”雷主任满意地点了点头，提醒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小高道：“您待我不薄，晚辈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花瓶忘恩负义？”
“那就好。”雷主任顿了顿，问：“小丽还是不肯见你？”
小高抱歉地笑了笑：“丽丽害羞，理应我多主动些。”
雷主任长叹：“小高啊，我老了。”
小高连忙接话：“您不老。”
雷主任招呼小高坐近些，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高啊，整个单位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你对我更贴心的人了，往后丽丽跟你在一起，我也放心些。那孩子脾气不好，爱耍小性子。都怪我和你伯母，几十年了就这么一个孩子，宠坏了。”
“雷主任，丽丽挺有个性的，是您对她太严格了。”
“小高啊，我自己的闺女我最清楚。丽丽心眼不坏，她不是针对你，这孩子纯粹就是和我对着干呢。你俩的事急不得，可我的年纪大了，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她结婚生子。”
小高适时插话：“怎么会呢？您别这么讲。”
“人活到我这个岁数，名啊利啊权啊财啊，全都看透了。身为父亲，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盼着丽丽能找个好人家。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雷主任说着说着，竟然真的有几分动容了起来。
“我相信丽丽总有一天能够理解您的良苦用心的。”
“抛开工作，我恐怕比你爹还大几岁，你要是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
“雷主任，您这是什么话？我怎么担得起……”
“老王比我年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想法多，点子更多。你欣赏他，看不上我这个快要入土的老朽，我心里清楚。”
“雷主任，我没有……”
“小高啊，你才二十来岁，很多道理得等你亲自经历过才能明白。我还是那个观点：人活着，不要老想着力争上游。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之所以是英雄，是因为他吃的是螃蟹。倘若这个人命不好，吃的是毒蘑菇，或者是别的什么致命的东西，那就是另外一种结局了。”
雷主任讲完，觉得不够，接着说：
“当然了，我说这话你可能不同意，心里也许还要骂我，但我还是要劝你。为什么呢？
我已经拿你当自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将来你和丽丽结了婚，我虽然老不中用了，但让你们小两口过得舒坦安逸，还是能够办得到的。你能明白我的用心吗？”
“感谢雷主任栽培，小高永远追随您的脚步！”小高半蹲在雷主任跟前，紧紧握住了对方的双手。
雷主任回握：“好孩子，真是我的好孩子！”
夏冰对于单位里的这些弯弯绕绕毫不知情，她正一门心思地准备着知识竞赛。由于至今仍未任职会计岗，夏冰的工资只有原本应得的四分之一。
雷主任的脾气虽然坏，但该按规矩办的事情这人还是切切实实地按规矩办的。比如，夏冰去B地参赛所需的差旅费，雷主任是照着规章制度申请的，也是照着职位等级发放的。
“师妹，一路走好。”小高趁着雷主任不在，暧昧地摸了摸夏冰的头顶。
夏冰正要表示感谢，小高说：
“输了也没关系，比赛嘛，有赢就有输。
况且你还是个姑娘家，姑娘家嘛，没必要把这些东西太当一回事。女人无论怎么拼命，将来总归是要相夫教子的。
不像我们男人，想不努力都不行啊。”
夏冰来到了B地，按照雷主任发放的差旅费用找到了一家旅社落脚，住宿条件简陋不堪倒是其次，隔壁房间里打麻将的声音几乎让她一夜没合眼。
尽管如此，生性倔强的夏冰还是顶着一双黑眼圈完成了全部笔试。她不服气。
“姑娘家怎么了？招你惹你了？我还偏要做出点样子来给你看看！”
两周后，夏冰进入复赛的消息让邮递员送到了夏庭松家大门口。夏冰在填写信息的最后时刻，为了防止奸人从中作梗，将原本应该填写单位地址的地方，改成了家庭住址。
夏玉很兴奋：“姐，你可真厉害！”
夏洁的关注点与众不同：“姐，你会上电视吗？”
夏昌盛一听到“电视”两个字，激动得两眼放光。夏昌盛每次去邻居家蹭电视都会让人轰出来。倘若自己的亲大姐上了电视，他可就跟着沾了光，到时候看谁还敢说他家买不起电视！
“我姐都上过电视了，我家怎么会买不起电视？哼！我们那是不想买！狗眼看人低！”
当事人夏冰反倒成了最平静的那个。
于她而言，只有没有付出却撞了大运的人，才会对生活给予的善意受宠若惊。
夏冰从未期待过天上掉馅饼，她属于平时踏实苦干，最后水到渠成这类人。
具体而言，因为夏冰多年坚持学习不断积累，所以才进入了复赛，这是她应得的成果。既然是应得的，理应没什么好喜出望外的。
“主任，我想和您请个假。”
“事由？”
“参加复赛。”
夏冰将复赛邀请函放在了雷主任的办公桌上。她至今仍记得雷主任望向自己的表情，难以置信中带着几分看眼中钉肉中刺的不耐烦。
正在此时，电话响了。雷主任“嗯嗯，啊啊，哦哦，好好”了几声之后，说了个“全力配合”。
夏冰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但这无疑是场及时雨，她被批准参加复赛了。
进入复赛的一共二十人，最终的参赛地点确定在省城电视台。
夏冰暗自发笑：“居然让洁洁和昌盛两个小鬼头说中了。”
“我就说吧，这次比赛绝对不是B地主办的！”
王主任义愤填膺地冲到雷主任办公室，两根手指敲了敲木质办公桌面。
“你看看，复赛都搞到省城电视台里去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行业里肯定要有大动作的！”
雷主任理亏，只好底气不足地说：
“我们也没不配合嘛，那个谁，新来的那丫头……我不是派她去了吗？”
“夏冰？”王主任有些吃惊，“你没让小高去？”
雷主任说：“我让小高去干嘛？他一天天的忙得要命，哪里来的闲工夫搞那些。再说了，他自己也不情愿去嘛。”
王主任眉头紧锁：
“老雷啊，不是我说你，这次要不是夏冰走了狗屎运进了复赛，别说小高了，你和我今后还有没有的忙都是个问号！”
雷主任心说，这年头怎么一个两个的挨个以下犯上，还有没有点老幼尊卑了？
王主任看出了他的不悦，但他不在乎：
“你还别不高兴我跟你说，隔壁C区一个入围的单位都没有，已经有传闻说要取消他们的年终福利了！”
除了夏冰所在的金属材料公司，本次比赛江城省内各地级市、区和县的单位均收到了B地举办方的邀约，但大多数单位都不太重视非政府组织开展的活动。
好在，心理上不当一回事，但行动上还是积极抬桩的。
于是就有了雷主任这样随意搪塞的人，具体而言，胡乱派个人去打个卡。
根据他的计划，夏冰最好是第一轮就败下阵来。不但如此，他还殷切希望其他地区和单位的参赛人员全都不认真对待，最好是让B地这样的活动进行不下去。
他们要是搞失败了丢了人，其他地区就不会跟风举办第二届，但凡一个两个的全都知难而退了，自然而然就轮不上他们A地大费周章应付任务。
雷主任只有两年就要退休了，熬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他可没有年轻人的身子骨和精气神去折腾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理论知识学得再好，解决得了实际问题吗？花拳绣腿的！”
当然了，也有那么几个暗地里揣测的，王主任就是其中之一。
王主任实际上只能算副主任，和雷主任同月同日生，小雷主任七岁。两人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很不对付。雷主任觉得王主任激进僭越，王主任认为雷主任腐朽顽固。
“B地？切，它凭什么有自信第一个举办活动？不懂得枪打出头鸟吗？依我看，肯定不是B地的能耐！可是，真正的主办方又是谁呢？老雷，你说有没有可能……”
王主任早就琢磨过B地举行此次竞赛的目的，尽管不欣赏雷主任，但眼下确实没个能商量得上的人了。
“莫非会计制度要改革了？还是说预示着行业里会有别的动作？”
雷主任听了王主任的分析，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一脸不耐烦的语气说：
“老王啊，你想得太多啦！再说了，就算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和你我这样的无名之辈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老哥一句劝，一把年纪了，收收心，别外头有点风吹草动的就沉不住气。万事万物都有它自己发展的规律，我们能操好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心，就已经相当不错啦！”
王主任碰了一鼻子灰，起身走了。
“哎哟！”
王主任刚出门就和小高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王主任您……”小高慌忙解释。
王主任斜眼睨了一下眼前这个姓高长得高却点头哈腰的年轻人，鼻子里低声哼了一声，黑着脸背着手大步离开了。
在老王眼里，这个姓高的就差没把“我是雷主任的狗”写在脸上了。身为男人，他最看不上这样的同类，一点骨气都没有，白瞎了长那么高的个子。
小高叩了叩雷主任的门，里面传来一句“请进”。
“雷主任，您找我？”小高毕恭毕敬地问。
“你跟那个夏冰，很熟？”雷主任头也没抬。
小高反应很快，答：
“除了工作需要，基本上没太多交流。”
“嗯。”雷主任满意地点了点头，提醒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小高道：“您待我不薄，晚辈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花瓶忘恩负义？”
“那就好。”雷主任顿了顿，问：“小丽还是不肯见你？”
小高抱歉地笑了笑：“丽丽害羞，理应我多主动些。”
雷主任长叹：“小高啊，我老了。”
小高连忙接话：“您不老。”
雷主任招呼小高坐近些，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高啊，整个单位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你对我更贴心的人了，往后丽丽跟你在一起，我也放心些。那孩子脾气不好，爱耍小性子。都怪我和你伯母，几十年了就这么一个孩子，宠坏了。”
“雷主任，丽丽挺有个性的，是您对她太严格了。”
“小高啊，我自己的闺女我最清楚。丽丽心眼不坏，她不是针对你，这孩子纯粹就是和我对着干呢。你俩的事急不得，可我的年纪大了，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她结婚生子。”
小高适时插话：“怎么会呢？您别这么讲。”
“人活到我这个岁数，名啊利啊权啊财啊，全都看透了。身为父亲，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盼着丽丽能找个好人家。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雷主任说着说着，竟然真的有几分动容了起来。
“我相信丽丽总有一天能够理解您的良苦用心的。”
“抛开工作，我恐怕比你爹还大几岁，你要是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
“雷主任，您这是什么话？我怎么担得起……”
“老王比我年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想法多，点子更多。你欣赏他，看不上我这个快要入土的老朽，我心里清楚。”
“雷主任，我没有……”
“小高啊，你才二十来岁，很多道理得等你亲自经历过才能明白。我还是那个观点：人活着，不要老想着力争上游。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之所以是英雄，是因为他吃的是螃蟹。倘若这个人命不好，吃的是毒蘑菇，或者是别的什么致命的东西，那就是另外一种结局了。”
雷主任讲完，觉得不够，接着说：
“当然了，我说这话你可能不同意，心里也许还要骂我，但我还是要劝你。为什么呢？
我已经拿你当自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将来你和丽丽结了婚，我虽然老不中用了，但让你们小两口过得舒坦安逸，还是能够办得到的。你能明白我的用心吗？”
“感谢雷主任栽培，小高永远追随您的脚步！”小高半蹲在雷主任跟前，紧紧握住了对方的双手。
雷主任回握：“好孩子，真是我的好孩子！”
夏冰对于单位里的这些弯弯绕绕毫不知情，她正一门心思地准备着知识竞赛。由于至今仍未任职会计岗，夏冰的工资只有原本应得的四分之一。
雷主任的脾气虽然坏，但该按规矩办的事情这人还是切切实实地按规矩办的。比如，夏冰去B地参赛所需的差旅费，雷主任是照着规章制度申请的，也是照着职位等级发放的。
“师妹，一路走好。”小高趁着雷主任不在，暧昧地摸了摸夏冰的头顶。
夏冰正要表示感谢，小高说：
“输了也没关系，比赛嘛，有赢就有输。
况且你还是个姑娘家，姑娘家嘛，没必要把这些东西太当一回事。女人无论怎么拼命，将来总归是要相夫教子的。
不像我们男人，想不努力都不行啊。”
夏冰来到了B地，按照雷主任发放的差旅费用找到了一家旅社落脚，住宿条件简陋不堪倒是其次，隔壁房间里打麻将的声音几乎让她一夜没合眼。
尽管如此，生性倔强的夏冰还是顶着一双黑眼圈完成了全部笔试。她不服气。
“姑娘家怎么了？招你惹你了？我还偏要做出点样子来给你看看！”
两周后，夏冰进入复赛的消息让邮递员送到了夏庭松家大门口。夏冰在填写信息的最后时刻，为了防止奸人从中作梗，将原本应该填写单位地址的地方，改成了家庭住址。
夏玉很兴奋：“姐，你可真厉害！”
夏洁的关注点与众不同：“姐，你会上电视吗？”
夏昌盛一听到“电视”两个字，激动得两眼放光。夏昌盛每次去邻居家蹭电视都会让人轰出来。倘若自己的亲大姐上了电视，他可就跟着沾了光，到时候看谁还敢说他家买不起电视！
“我姐都上过电视了，我家怎么会买不起电视？哼！我们那是不想买！狗眼看人低！”
当事人夏冰反倒成了最平静的那个。
于她而言，只有没有付出却撞了大运的人，才会对生活给予的善意受宠若惊。
夏冰从未期待过天上掉馅饼，她属于平时踏实苦干，最后水到渠成这类人。
具体而言，因为夏冰多年坚持学习不断积累，所以才进入了复赛，这是她应得的成果。既然是应得的，理应没什么好喜出望外的。
“主任，我想和您请个假。”
“事由？”
“参加复赛。”
夏冰将复赛邀请函放在了雷主任的办公桌上。她至今仍记得雷主任望向自己的表情，难以置信中带着几分看眼中钉肉中刺的不耐烦。
正在此时，电话响了。雷主任“嗯嗯，啊啊，哦哦，好好”了几声之后，说了个“全力配合”。
夏冰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但这无疑是场及时雨，她被批准参加复赛了。
进入复赛的一共二十人，最终的参赛地点确定在省城电视台。
夏冰暗自发笑：“居然让洁洁和昌盛两个小鬼头说中了。”
“我就说吧，这次比赛绝对不是B地主办的！”
王主任义愤填膺地冲到雷主任办公室，两根手指敲了敲木质办公桌面。
“你看看，复赛都搞到省城电视台里去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行业里肯定要有大动作的！”
雷主任理亏，只好底气不足地说：
“我们也没不配合嘛，那个谁，新来的那丫头……我不是派她去了吗？”
“夏冰？”王主任有些吃惊，“你没让小高去？”
雷主任说：“我让小高去干嘛？他一天天的忙得要命，哪里来的闲工夫搞那些。再说了，他自己也不情愿去嘛。”
王主任眉头紧锁：
“老雷啊，不是我说你，这次要不是夏冰走了狗屎运进了复赛，别说小高了，你和我今后还有没有的忙都是个问号！”
雷主任心说，这年头怎么一个两个的挨个以下犯上，还有没有点老幼尊卑了？
王主任看出了他的不悦，但他不在乎：
“你还别不高兴我跟你说，隔壁C区一个入围的单位都没有，已经有传闻说要取消他们的年终福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