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云坞的议事厅内，陆来川面无表情地坐在上座，心里气闷的不得了。
方才他正经历着人生的重大时刻，谁知无妄岭的三位前辈竟然这个时候到来，他万般无奈，只能出来迎接。
君自行等人自然不知道他们打搅了二人互诉衷肠的甜蜜时刻，只觉得陆来川好像心情很不好，君自行与他寒暄了几句，他都不冷不热地应对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灵溪端着托盘走了出来，替几位前辈斟茶倒水，在场之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她的手吸引了过去。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努力，她已经能灵活自如的操控木掌，若是带上手套，恐怕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异样。
就连冷淡的冢玉也罕见的露出了几分惊异神情，君自行和孤灼自然也十分欣喜。
“陆少主将灵溪照顾的很好，此等恩情，无妄岭不胜感激，日后若有需要用的上我们的，请尽管言明。”孤灼微笑着向陆来川举杯，“我以茶代酒，先敬陆少主一杯。”
陆来川脸上的冷淡神色稍稍散去了一些，“本就是成家有恩于先父，我不过投桃报李罢了，再说，只要能让灵溪恢复如初，陆某自当尽心竭力，前辈无需放在心上。”
他与孤灼举杯共饮，将茶盏放下时，恰逢灵溪转身，二人的目光不期然的对上。
灵溪见他似笑非笑的神色，脸瞬间红了起来，暗暗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在长辈面前收敛一点，谁知他们二人眉来眼去这一幕，恰好落入了孤灼眼中。
孤灼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刚想说话，楚从洲便推门而入打断了他：“师父、师叔。”
君自行眼睛一亮，激动地站了起来：“从洲。”
他迎上去，先是上下打量了楚从洲几眼，然后又将他扶到了座位上。
“师父不必担忧，陆少主与花月谷的赵公子技法纯熟，弟子的病恢复的很快。”
话虽这么说，但他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大夏天的还需要裹着一个狐皮大氅，说完了这话，还侧过头去咳了几声，再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
而他仅有的露在外面的皮肤，隐约可见泛着青黑的血管——那是放血疗法后，蛊虫被强行压抑、进入休眠状态的样子。
君自行眼神一黯，沉默了下来。
看着楚从洲这个模样，他实在是心疼，突然就有些不想将来这儿的目的说出来了。
然而，楚从洲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师父，出什么事了？”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心里生了一丝疑惑，此刻见君自行还一脸欲言又止，他心头越发不安了起来。
冢玉几乎从不出山，孤灼更是忙得很，就连他和灵儿大婚他们三人都没有出席。可是现在，他们却齐刷刷的坐在这儿。
楚从洲心头一跳，有些急切：“难道是灵儿她……”
“灵儿暂时无恙。”君自行赶忙给他吃了一剂定心丸，可楚从洲却察觉到了他的言外之意：“暂时？”
“我来说吧。”孤灼叹了口气，“幻境最近出现了一些异常，我们里里外外检查了许多遍，都没有发现什么规律。思来想去，我们觉得是与灵簌有关。”
楚从洲轻抿唇角，心揪了起来：“那，灵儿可安好？”
“你放心，她在飞鹤盟一切顺利——”
“什么？”楚从洲猛地抬头，眼中都是不可置信：“她在飞鹤盟？！”
“你不知道吗？”君自行也很是惊讶。
楚从洲见君自行和冢玉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显然早已知晓此事，他的脑袋一下子变得乱哄哄的。
这么说，灵儿这些日子都是潜伏在飞鹤盟了，可是皇上为何会派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那么岳子初呢？他又是否回到了飞鹤盟？若是灵儿的身份泄露……
他看向了陆来川和灵溪，急于得到一个回答，然而灵溪低下了头避开了他质问的目光。
他冷笑一声，愤怒的目光如刀子一样射向陆来川：“你也早就知道？”
陆来川自知理亏，心虚地清了清嗓子，“这个我们之后再说。君长老，你们为什么觉得幻境的异常与灵簌有关呢？”
君自行看了看面色阴沉的楚从洲，也不过多纠缠前个话题，“我们并没有证据，只是孤灼师弟说，幻境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便是灵儿在西丘杀了子陌之后。”
“这并不能证明就和姐姐有关啊，也许是巧合呢？”
“两个月前，幻境再一次发生了剧烈异动，在之后的时间里毫无规律地产生持续而微小的震动。所以……”
孤灼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听懂了他的意思。
两个月前，正是楚从洲死去、灵簌崩溃的时候。
而最近，也是灵簌潜伏进了飞鹤盟，频繁启动虚空灵力的时间。
若虚空联结与虚空幻境的变化如此同步，应当……不会是巧合。
“我们想知道灵儿的虚空联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灵儿一定告诉过你。”冢玉盯住楚从洲。
虽说是请求，但他的语气里并没有多少诚意，反而满是居高临下的命令。
“这件事情关乎我整个无妄岭的前途，你也不必遮遮掩掩的了，知道什么就都说出来吧。”
楚从洲垂眸，并不说话。众人面面相觑，正当君自行想开口相劝时，楚从洲一脸冷漠地抬眸：
“抱歉，我一无所知。”
冢玉以为他还在记仇，语气严厉了起来：“幻境不稳，整个无妄岭都要遭殃，你以为灵儿能独善其身？！若真是与虚空联结有关系，或许幻境崩塌的那一天就是灵儿丧命的时候！”
“他确实不知道。”陆来川出声制止了冢玉的咄咄逼人，“但是我知道。”
这话一出，楚从洲的脸色越发冷了下来，他死死盯住陆来川，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僵硬：“陆少主，你可真是深藏不露，瞒了我这么多、这么久？”
陆来川知道楚从洲心里憋着火，但他此刻也没有办法在众人面前解释，只好站起来道：“虚空联结的真相我只说给楚从洲一个人听，至于他是否告诉你们，让他自己决定。”
孤灼从接二连三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猛地跳起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陆少主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无妄岭的事情，从洲根本不是无妄族人，没有资格知道这些事情！你岂能只告诉他、却瞒着我们三人呢？！”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都有些微妙。
其实孤灼往日里并没有因为楚从洲的身份而刻意排斥过他，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陆来川这个南楚人知道的竟然都比他们多。
这算什么？
他们半生辛劳，镇守幻境，最后居然还要求助于外人！
孤灼觉得，他们此刻的处境就像剑已经悬在了头顶，他们自己却毫无办法，只能等着两个外人、两个小辈来决定整个无妄族的命运。
这感觉，就像回到了十七年前崇琼战役的时候，仰人鼻息，憋屈至极！
孤灼实在气急了，说话便有些失了分寸。
陆来川闻得此言，冷冷一笑，“若不是你们当初想要斩草除根，把成家有关虚空联结的典籍都烧了个干净，你们就可以从书里找到答案。当初顾空蝉想一劳永逸，那么如今来我赤云坞求助，就听从我的安排。楚从洲既然是灵簌的夫君，就是唯一一个我坚信能无条件保护灵簌的人，至于你们，”他扫视了三人一圈，眼中满是嘲讽：“谁知道你们之中，会不会出第二个戚玄乙？”
“你！”孤灼气的脸色铁青，这个小子，鬼主意打到灵溪身上，现在居然还一副对无妄岭指点江山的样子，他越看陆来川越不顺眼，方才心里对他的一点感激之情，瞬间灰飞烟灭了。
君自行倒是没有孤灼这么激动，他按住了同样脸色不好的冢玉，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又朝着楚从洲点头：“从洲，你跟陆少主去吧，我们就在这儿等你。”
楚从洲默了默，起身来到了陆来川身旁。陆来川扫了他一眼，低声道：“我这也算是给你赔罪了，你就收起你的臭脸吧！”
楚从洲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抬步就走。陆来川叹口气，罢了，他正在气头上，让他横一下也无妨。
待二人离开，君自行便转身坐回了原位，一边悠游自在的喝着茶，一边安抚冢玉：“不必烦心了，从洲对大事一向有分寸的，他会告诉我们的。”
“若不是看在他救了灵儿的份上，我断不会有这么好的脸色。”冢玉冷哼一声，一脸不悦。
君自行闻言倒是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就是看不惯他把你唯一的宝贝徒弟拐走罢了，说到底，从洲也没得罪过你什么，你何必对他这么苦大仇深的？”
冢玉脸色一沉：“气焰嚣张、目无尊长，由此可见他心性！君师兄，你偏心你的徒弟，也不用如此颠倒是非。”
君自行知道他最喜欢口是心非，只微笑着摇摇头，并不与他争辩。
而这边，孤灼将灵溪拉到了另外一边，低声道：“你和陆来川怎么一回事儿？”
灵溪一呆。
她没想到孤灼眼睛居然这么毒，犹豫了半天，还是选择沉默。
并不是她不想说，只是他们二人互表心意的下一刻，师尊他们就杀到了这里，方才师尊还与陆来川发生了不大不小的冲突，她虽然对陆来川有信心，却拿不准孤灼的意思，只好低下了头，不想再触师尊的霉头。
看她这样，孤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一脸不满：“这才多久，你就被他迷的找不着北了！”
“哪里有您说的那么夸张？”灵溪皱了皱眉，“而且，您不也希望我早些摆脱过去吗？”
孤灼越发生气了：“我让你走出来，不是让你从一个泥潭跳到另外一个泥潭！”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灵溪有些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他很好，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才不是什么泥潭。”
孤灼被她怼的一脸复杂，终于明白了几分冢玉看楚从洲不爽的心情。
当楚从洲和陆来川回到大堂时，君自行一脸期待，满以为自己的弟子会无条件站在无妄岭这边。
然而，他失算了。
“师父，请恕弟子无可奉告。”
君自行闻言有些错愕，冢玉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刚想开口，楚从洲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语气里满是焦灼：
“我要去京城找皇上，这件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君自行见他一脸凝重，眉宇间是遮盖不住的担忧之色，心也提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不愿意告诉我们呢，难道你还真怕我们会害灵儿不成？”
“事关重大，我别无选择。”楚从洲捂着嘴咳了几声，再看向君自行的眼中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光芒：“不过师父放心，我会让灵儿平安无事的。”
“可是你的身体……”
“这个问题就交给我和灵溪，我们会随他一起去的。”陆来川走上前，示意大家不用担心，“明日就出发。”
方才他正经历着人生的重大时刻，谁知无妄岭的三位前辈竟然这个时候到来，他万般无奈，只能出来迎接。
君自行等人自然不知道他们打搅了二人互诉衷肠的甜蜜时刻，只觉得陆来川好像心情很不好，君自行与他寒暄了几句，他都不冷不热地应对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灵溪端着托盘走了出来，替几位前辈斟茶倒水，在场之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她的手吸引了过去。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努力，她已经能灵活自如的操控木掌，若是带上手套，恐怕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异样。
就连冷淡的冢玉也罕见的露出了几分惊异神情，君自行和孤灼自然也十分欣喜。
“陆少主将灵溪照顾的很好，此等恩情，无妄岭不胜感激，日后若有需要用的上我们的，请尽管言明。”孤灼微笑着向陆来川举杯，“我以茶代酒，先敬陆少主一杯。”
陆来川脸上的冷淡神色稍稍散去了一些，“本就是成家有恩于先父，我不过投桃报李罢了，再说，只要能让灵溪恢复如初，陆某自当尽心竭力，前辈无需放在心上。”
他与孤灼举杯共饮，将茶盏放下时，恰逢灵溪转身，二人的目光不期然的对上。
灵溪见他似笑非笑的神色，脸瞬间红了起来，暗暗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在长辈面前收敛一点，谁知他们二人眉来眼去这一幕，恰好落入了孤灼眼中。
孤灼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刚想说话，楚从洲便推门而入打断了他：“师父、师叔。”
君自行眼睛一亮，激动地站了起来：“从洲。”
他迎上去，先是上下打量了楚从洲几眼，然后又将他扶到了座位上。
“师父不必担忧，陆少主与花月谷的赵公子技法纯熟，弟子的病恢复的很快。”
话虽这么说，但他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大夏天的还需要裹着一个狐皮大氅，说完了这话，还侧过头去咳了几声，再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
而他仅有的露在外面的皮肤，隐约可见泛着青黑的血管——那是放血疗法后，蛊虫被强行压抑、进入休眠状态的样子。
君自行眼神一黯，沉默了下来。
看着楚从洲这个模样，他实在是心疼，突然就有些不想将来这儿的目的说出来了。
然而，楚从洲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师父，出什么事了？”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心里生了一丝疑惑，此刻见君自行还一脸欲言又止，他心头越发不安了起来。
冢玉几乎从不出山，孤灼更是忙得很，就连他和灵儿大婚他们三人都没有出席。可是现在，他们却齐刷刷的坐在这儿。
楚从洲心头一跳，有些急切：“难道是灵儿她……”
“灵儿暂时无恙。”君自行赶忙给他吃了一剂定心丸，可楚从洲却察觉到了他的言外之意：“暂时？”
“我来说吧。”孤灼叹了口气，“幻境最近出现了一些异常，我们里里外外检查了许多遍，都没有发现什么规律。思来想去，我们觉得是与灵簌有关。”
楚从洲轻抿唇角，心揪了起来：“那，灵儿可安好？”
“你放心，她在飞鹤盟一切顺利——”
“什么？”楚从洲猛地抬头，眼中都是不可置信：“她在飞鹤盟？！”
“你不知道吗？”君自行也很是惊讶。
楚从洲见君自行和冢玉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显然早已知晓此事，他的脑袋一下子变得乱哄哄的。
这么说，灵儿这些日子都是潜伏在飞鹤盟了，可是皇上为何会派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那么岳子初呢？他又是否回到了飞鹤盟？若是灵儿的身份泄露……
他看向了陆来川和灵溪，急于得到一个回答，然而灵溪低下了头避开了他质问的目光。
他冷笑一声，愤怒的目光如刀子一样射向陆来川：“你也早就知道？”
陆来川自知理亏，心虚地清了清嗓子，“这个我们之后再说。君长老，你们为什么觉得幻境的异常与灵簌有关呢？”
君自行看了看面色阴沉的楚从洲，也不过多纠缠前个话题，“我们并没有证据，只是孤灼师弟说，幻境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便是灵儿在西丘杀了子陌之后。”
“这并不能证明就和姐姐有关啊，也许是巧合呢？”
“两个月前，幻境再一次发生了剧烈异动，在之后的时间里毫无规律地产生持续而微小的震动。所以……”
孤灼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听懂了他的意思。
两个月前，正是楚从洲死去、灵簌崩溃的时候。
而最近，也是灵簌潜伏进了飞鹤盟，频繁启动虚空灵力的时间。
若虚空联结与虚空幻境的变化如此同步，应当……不会是巧合。
“我们想知道灵儿的虚空联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灵儿一定告诉过你。”冢玉盯住楚从洲。
虽说是请求，但他的语气里并没有多少诚意，反而满是居高临下的命令。
“这件事情关乎我整个无妄岭的前途，你也不必遮遮掩掩的了，知道什么就都说出来吧。”
楚从洲垂眸，并不说话。众人面面相觑，正当君自行想开口相劝时，楚从洲一脸冷漠地抬眸：
“抱歉，我一无所知。”
冢玉以为他还在记仇，语气严厉了起来：“幻境不稳，整个无妄岭都要遭殃，你以为灵儿能独善其身？！若真是与虚空联结有关系，或许幻境崩塌的那一天就是灵儿丧命的时候！”
“他确实不知道。”陆来川出声制止了冢玉的咄咄逼人，“但是我知道。”
这话一出，楚从洲的脸色越发冷了下来，他死死盯住陆来川，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僵硬：“陆少主，你可真是深藏不露，瞒了我这么多、这么久？”
陆来川知道楚从洲心里憋着火，但他此刻也没有办法在众人面前解释，只好站起来道：“虚空联结的真相我只说给楚从洲一个人听，至于他是否告诉你们，让他自己决定。”
孤灼从接二连三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猛地跳起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陆少主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无妄岭的事情，从洲根本不是无妄族人，没有资格知道这些事情！你岂能只告诉他、却瞒着我们三人呢？！”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都有些微妙。
其实孤灼往日里并没有因为楚从洲的身份而刻意排斥过他，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陆来川这个南楚人知道的竟然都比他们多。
这算什么？
他们半生辛劳，镇守幻境，最后居然还要求助于外人！
孤灼觉得，他们此刻的处境就像剑已经悬在了头顶，他们自己却毫无办法，只能等着两个外人、两个小辈来决定整个无妄族的命运。
这感觉，就像回到了十七年前崇琼战役的时候，仰人鼻息，憋屈至极！
孤灼实在气急了，说话便有些失了分寸。
陆来川闻得此言，冷冷一笑，“若不是你们当初想要斩草除根，把成家有关虚空联结的典籍都烧了个干净，你们就可以从书里找到答案。当初顾空蝉想一劳永逸，那么如今来我赤云坞求助，就听从我的安排。楚从洲既然是灵簌的夫君，就是唯一一个我坚信能无条件保护灵簌的人，至于你们，”他扫视了三人一圈，眼中满是嘲讽：“谁知道你们之中，会不会出第二个戚玄乙？”
“你！”孤灼气的脸色铁青，这个小子，鬼主意打到灵溪身上，现在居然还一副对无妄岭指点江山的样子，他越看陆来川越不顺眼，方才心里对他的一点感激之情，瞬间灰飞烟灭了。
君自行倒是没有孤灼这么激动，他按住了同样脸色不好的冢玉，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又朝着楚从洲点头：“从洲，你跟陆少主去吧，我们就在这儿等你。”
楚从洲默了默，起身来到了陆来川身旁。陆来川扫了他一眼，低声道：“我这也算是给你赔罪了，你就收起你的臭脸吧！”
楚从洲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抬步就走。陆来川叹口气，罢了，他正在气头上，让他横一下也无妨。
待二人离开，君自行便转身坐回了原位，一边悠游自在的喝着茶，一边安抚冢玉：“不必烦心了，从洲对大事一向有分寸的，他会告诉我们的。”
“若不是看在他救了灵儿的份上，我断不会有这么好的脸色。”冢玉冷哼一声，一脸不悦。
君自行闻言倒是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就是看不惯他把你唯一的宝贝徒弟拐走罢了，说到底，从洲也没得罪过你什么，你何必对他这么苦大仇深的？”
冢玉脸色一沉：“气焰嚣张、目无尊长，由此可见他心性！君师兄，你偏心你的徒弟，也不用如此颠倒是非。”
君自行知道他最喜欢口是心非，只微笑着摇摇头，并不与他争辩。
而这边，孤灼将灵溪拉到了另外一边，低声道：“你和陆来川怎么一回事儿？”
灵溪一呆。
她没想到孤灼眼睛居然这么毒，犹豫了半天，还是选择沉默。
并不是她不想说，只是他们二人互表心意的下一刻，师尊他们就杀到了这里，方才师尊还与陆来川发生了不大不小的冲突，她虽然对陆来川有信心，却拿不准孤灼的意思，只好低下了头，不想再触师尊的霉头。
看她这样，孤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一脸不满：“这才多久，你就被他迷的找不着北了！”
“哪里有您说的那么夸张？”灵溪皱了皱眉，“而且，您不也希望我早些摆脱过去吗？”
孤灼越发生气了：“我让你走出来，不是让你从一个泥潭跳到另外一个泥潭！”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灵溪有些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他很好，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才不是什么泥潭。”
孤灼被她怼的一脸复杂，终于明白了几分冢玉看楚从洲不爽的心情。
当楚从洲和陆来川回到大堂时，君自行一脸期待，满以为自己的弟子会无条件站在无妄岭这边。
然而，他失算了。
“师父，请恕弟子无可奉告。”
君自行闻言有些错愕，冢玉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刚想开口，楚从洲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语气里满是焦灼：
“我要去京城找皇上，这件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君自行见他一脸凝重，眉宇间是遮盖不住的担忧之色，心也提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不愿意告诉我们呢，难道你还真怕我们会害灵儿不成？”
“事关重大，我别无选择。”楚从洲捂着嘴咳了几声，再看向君自行的眼中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光芒：“不过师父放心，我会让灵儿平安无事的。”
“可是你的身体……”
“这个问题就交给我和灵溪，我们会随他一起去的。”陆来川走上前，示意大家不用担心，“明日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