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簌在几个飞鹤盟弟子的护送下，来到了昌都城镇里唯一一个寺庙。她拜完了菩萨，又向住持求了个平安符。
这是百里嫣和灵簌商量好的。
百里嫣告诉灵簌，她需要有个理由，让灵簌能在飞鹤盟自由出入。让她去佛寺便是这第一步。
这与灵簌的想法不谋而合。
“心诚则灵，施主还需独自一人焚香祷告一个时辰，方能得菩萨庇佑。”
住持微笑着，让其他人在外间等候，然后将灵簌引进了一个单独的禅室。
不出所料，灵簌在禅室里，见到了乔装而来的萧逸兮。
他一身广袖白杉，系着玄色腰带，腰带上缀着一块羊脂白玉做的玉佩，斜坐在蒲垫上。
飘逸的服饰让他褪去了几分威严，更显年轻俊美，仿佛哪家偷溜出来的纨绔公子。
听得灵簌走进来，他抬头，见到她的样子后怔了一瞬，然后诧异挑眉：“你的易容功夫倒是越发娴熟了，连眼神都与以前不同，要不是朕相信住持，还真要以为是哪家的丫鬟走错门了。”
灵簌对他的调侃并不想接话，只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让皇上久等了。”
“你能这么快出来，已经很出乎朕的意料了。”萧逸兮依然惬意地靠着，并不起身，只示意灵簌坐下，递了一杯茶给她：“这些日子有什么发现吗？”
灵簌也不与他客气，接了过来，开门见山道：“百里绰的真正死因是岳子初，如今他的屋子是百里嫣住着，我觉得里面会有不少可以挖掘的东西。岳子初对飞鹤盟的掌控力比起一个月前已经大有好转，所以他最近与无痕剑派和玄冥教走的很近。”
“他想要做什么？”
“联合两派，裹挟晚渡斋与花月谷，一起推选武林盟主。”
萧逸兮冷笑一声，“他倒是敢想。”
从岳子初的眼睛里探到这些的时候，灵簌也有些诧异，因为这意味着岳子初不再蛰伏于暗处，而是开始正面与朝廷对抗。
“还有呢。”
“绮月阁，是岳子初的势力。”
“哦？”萧逸兮深深皱起了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又忽地一笑，“难怪朕总觉得他的消息比一般人要灵通的多，原来他不仅渗透了边境官员，竟然还在朕眼皮底下搞了这么多小动作。”
他冷哼一声，“朕本以为岳凌风会防着他点儿，现在看来，他倒真是放心他这个弟弟。”
灵簌沉默不语。
萧逸兮也不需要她回答，他捏着杯子，缓缓问道：“听说你最近在百里嫣身边，她如何？”
“他们看上去相敬如宾，实际上……”灵簌顿了顿，“也是仅止于此了。”
萧逸兮点点头，“这个也能理解。”忽的，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勾：“既然不能从他们兄弟下手，给他们夫妻制造一些乱子也未尝不可。”
“其实，百里嫣已经对百里绰的死起疑了。”灵簌看向他，“她察觉到岳子初有事情瞒着她，这次我能出来，也是有她帮忙。”
“既然如此，那就帮她一把，把百里阜的消息也放给她。”
见灵簌有些迟疑的样子，他扬了扬眉毛，道：“怎么，你不愿意？”
“百里阜的消息……我还未查证，还需要一些时间。”灵簌缓缓道。
“不需要查证。”萧逸兮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反正他做的事儿已经够多了，多背上一桩事儿，也不冤枉。”
灵簌心里一惊，这是无论真相如何，都要将这罪名栽死在岳子初头上了？
“如果百里嫣最后查出来的事实，与她推测不符，那岂不是反而增添了她对岳子初的愧疚之心？”灵簌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证据，九霄阁都会准备好，你只需做你该做的事情。”
灵簌低下了头，沉默半晌后，轻声道：“皇上，百里嫣已经动过两次胎气，如今全靠小心翼翼养着，才勉强恢复了过来，她又怀着双生胎，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三命，我……”
“你是在关心百里嫣？”
萧逸兮脸上笑容不变，看向她的目光却有了几分冷意，“还是，你舍不得岳子初？”
“什么？”灵簌一时有些没明白，等看到萧逸兮略带讽刺的目光，她才猛然明白过来。
她脸色一沉，道：“我不否认，曾经是很喜欢岳子初，但是他对我无情无义，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与他一刀两断了！要不是为了从洲哥哥，我根本都不想再听见关于他的一个字，又何谈舍不得他？”
“是吗，那要是他对你还有旧情呢？”萧逸兮唇角勾了勾，眼底却并无笑意：“你可会因为舍不得他，忤逆朕的命令？”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灵簌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她气的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无论他如何，我都会做我该做的事情，皇上无需过多担忧。”
萧逸兮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灵簌觉得很是委屈，却倔强地不肯示弱，就这么冷冷与他对视。
他并不相信她。
看出这一点，她的心一寸寸凉了下去。
她当初告诉自己，岳子初是替穆家翻案唯一的障碍，即便她再不愿，也要遵守萧逸兮的指示。可没想到这些日子她顶着巨大的压力，尽职尽责的完成任务，到头来，却要被萧逸兮这样怀疑、试探。
既然他这么不信任她，干嘛要派这样一个任务给她呢？
或许，萧逸兮是在替楚从洲抱不平？毕竟楚从洲为她付出性命这件事情，许多人都颇有微词。
沈芙蕖都提剑来杀她了，萧逸兮用这样的方法来折腾她，也不奇怪吧。
灵簌的揣测，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对的。
萧逸兮看得出来，灵簌的心，并不属于九霄阁，也不属于无妄岭。如今她对他的忠诚，完全是因为楚从洲。
萧逸兮从来不相信虚无缥缈的爱情可以锁定一个人一辈子的忠诚，在他看来，楚从洲为灵簌去死，是冲动、是不理智、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那么灵簌呢？她既然能为楚从洲继续回到九霄阁，有朝一日也可以为岳子初背叛九霄阁。
女人，总是如此善变。
所以，他要提前敲打一下她，让她明白，自己既可以给她新身份，也可以翻手将她打入尘埃。
如今她的反应这么大，到底是因为真的被自己羞辱感到愤怒呢，还是只是被戳破了心中所想，以怒意来掩盖她态度已经向岳子初倾斜的事实呢？
毕竟，那是她的旧情人。
若她与岳子初旧情复燃，倒戈相向，那么他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萧逸兮觉得，在这种原则问题上，用什么手段来试探都不为过。
他盯了她许久许久，然后忽地一笑，“瞧你，朕不过随意说了两句，你就这么大脾气。”
他的语气风轻云淡，声音里甚至有了一些调侃之意：“朕当然是相信你的忠心了，否则也不会许你特权，让你能越过沈阁主，直接向朕汇报不是？”
灵簌垂眸，心里冷笑一声，特权？说的好听，不过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能读心，确保只有自己能掌控她罢了。
“多谢皇上信任，”灵簌已经冷静了下来，低头不肯看他，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方才是灵簌失礼了，请皇上恕罪。”
“朕并没有怪你，”萧逸兮替她倒了一杯茶，灵簌并不领情，只慢慢坐了下来，也不肯看他。
萧逸兮也不以为意，继续谈回了正事：“除了方才那些，你还探到了什么？”
“岳子初有一本账本，放在了侯府西南角落的一个仓库的地板暗格里。”灵簌回想着，慢慢地说：“我从他的想法里多次探到过这个账本，我确认，是同一本，而且是重要的东西。我猜测……”
她犹豫了一下，萧逸兮挑眉：“但说无妨。”
“我猜测，这账本关乎他隐秘势力的钱财流向，之前是他保管的，如今却不知为何放回了侯府，并没有在飞鹤盟。按理来说这样隐秘的东西，应当是要贴身保管，或许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让他做出这样的举动吧。皇上可以留心一下岳凌风近期的动作，或许会有所发现。”
萧逸兮垂眸思索了许久，“好，朕会关注的。还有别的吗？”
“我还瞥到过一片碎地图，具体是什么内容还无从得知，还需要一点时间，继续探查。”
“好。”萧逸兮满意地笑了，他看着灵簌赞许道：“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你就探到了这么多，已经很超乎朕的预料了。”
为了保住她的命，他将楚从洲都赔了进去。
不仅如此，他还要和顾空蝉对抗，确实消耗颇多。
如今看来，灵簌确实是好用至极，不枉他费了这么多心力。
灵簌对他的夸赞之语并没有什么反应，只道：“若皇上没有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我争取在下个月同一时间再来此处，还请皇上嘱咐住持，让他给个我必来的理由。”
萧逸兮点头：“这个朕自会安排，你不用操心。”
“那灵簌就告退了。”她站起来行礼，萧逸兮却突然道：“探查之事你继续做，但是，也别忘了百里阜的事情。”
灵簌的动作一顿，沉默了许久，轻声道：“皇上这是要对一个无辜的孕妇下手吗？”
“你不会真的以为，朕会让岳子初的孩子平安降生吧？”
灵簌浑身一震，猛地抬眸朝他看过去，只见萧逸兮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暗光流转：“反正生不下来，不如让她们母子三人死的有价值一点。她死前能看清楚自己丈夫的真面目，或许到了阎罗殿，她还要感谢你呢？”
灵簌脸色一变，僵在了原地。
萧逸兮看着她，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无意义的慈悲，只会让自己深陷危险，当初穆家就是因为心软才落得这样的结局，朕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了。”
灵簌有些恍惚。
她眼前闪过与百里嫣相处的一幕幕：动了胎气时，她衣裙上的猩红；即使自己疼的要命，却还替她着想；感受到胎动时，她抚摸肚子，温柔如水的眼神。
似有冷意从心房涌向四肢，让她在大夏天都忍不住发颤。
良久，她回头，朝萧逸兮笑了笑：“皇上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这是百里嫣和灵簌商量好的。
百里嫣告诉灵簌，她需要有个理由，让灵簌能在飞鹤盟自由出入。让她去佛寺便是这第一步。
这与灵簌的想法不谋而合。
“心诚则灵，施主还需独自一人焚香祷告一个时辰，方能得菩萨庇佑。”
住持微笑着，让其他人在外间等候，然后将灵簌引进了一个单独的禅室。
不出所料，灵簌在禅室里，见到了乔装而来的萧逸兮。
他一身广袖白杉，系着玄色腰带，腰带上缀着一块羊脂白玉做的玉佩，斜坐在蒲垫上。
飘逸的服饰让他褪去了几分威严，更显年轻俊美，仿佛哪家偷溜出来的纨绔公子。
听得灵簌走进来，他抬头，见到她的样子后怔了一瞬，然后诧异挑眉：“你的易容功夫倒是越发娴熟了，连眼神都与以前不同，要不是朕相信住持，还真要以为是哪家的丫鬟走错门了。”
灵簌对他的调侃并不想接话，只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让皇上久等了。”
“你能这么快出来，已经很出乎朕的意料了。”萧逸兮依然惬意地靠着，并不起身，只示意灵簌坐下，递了一杯茶给她：“这些日子有什么发现吗？”
灵簌也不与他客气，接了过来，开门见山道：“百里绰的真正死因是岳子初，如今他的屋子是百里嫣住着，我觉得里面会有不少可以挖掘的东西。岳子初对飞鹤盟的掌控力比起一个月前已经大有好转，所以他最近与无痕剑派和玄冥教走的很近。”
“他想要做什么？”
“联合两派，裹挟晚渡斋与花月谷，一起推选武林盟主。”
萧逸兮冷笑一声，“他倒是敢想。”
从岳子初的眼睛里探到这些的时候，灵簌也有些诧异，因为这意味着岳子初不再蛰伏于暗处，而是开始正面与朝廷对抗。
“还有呢。”
“绮月阁，是岳子初的势力。”
“哦？”萧逸兮深深皱起了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又忽地一笑，“难怪朕总觉得他的消息比一般人要灵通的多，原来他不仅渗透了边境官员，竟然还在朕眼皮底下搞了这么多小动作。”
他冷哼一声，“朕本以为岳凌风会防着他点儿，现在看来，他倒真是放心他这个弟弟。”
灵簌沉默不语。
萧逸兮也不需要她回答，他捏着杯子，缓缓问道：“听说你最近在百里嫣身边，她如何？”
“他们看上去相敬如宾，实际上……”灵簌顿了顿，“也是仅止于此了。”
萧逸兮点点头，“这个也能理解。”忽的，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勾：“既然不能从他们兄弟下手，给他们夫妻制造一些乱子也未尝不可。”
“其实，百里嫣已经对百里绰的死起疑了。”灵簌看向他，“她察觉到岳子初有事情瞒着她，这次我能出来，也是有她帮忙。”
“既然如此，那就帮她一把，把百里阜的消息也放给她。”
见灵簌有些迟疑的样子，他扬了扬眉毛，道：“怎么，你不愿意？”
“百里阜的消息……我还未查证，还需要一些时间。”灵簌缓缓道。
“不需要查证。”萧逸兮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反正他做的事儿已经够多了，多背上一桩事儿，也不冤枉。”
灵簌心里一惊，这是无论真相如何，都要将这罪名栽死在岳子初头上了？
“如果百里嫣最后查出来的事实，与她推测不符，那岂不是反而增添了她对岳子初的愧疚之心？”灵簌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证据，九霄阁都会准备好，你只需做你该做的事情。”
灵簌低下了头，沉默半晌后，轻声道：“皇上，百里嫣已经动过两次胎气，如今全靠小心翼翼养着，才勉强恢复了过来，她又怀着双生胎，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三命，我……”
“你是在关心百里嫣？”
萧逸兮脸上笑容不变，看向她的目光却有了几分冷意，“还是，你舍不得岳子初？”
“什么？”灵簌一时有些没明白，等看到萧逸兮略带讽刺的目光，她才猛然明白过来。
她脸色一沉，道：“我不否认，曾经是很喜欢岳子初，但是他对我无情无义，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与他一刀两断了！要不是为了从洲哥哥，我根本都不想再听见关于他的一个字，又何谈舍不得他？”
“是吗，那要是他对你还有旧情呢？”萧逸兮唇角勾了勾，眼底却并无笑意：“你可会因为舍不得他，忤逆朕的命令？”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灵簌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她气的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无论他如何，我都会做我该做的事情，皇上无需过多担忧。”
萧逸兮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灵簌觉得很是委屈，却倔强地不肯示弱，就这么冷冷与他对视。
他并不相信她。
看出这一点，她的心一寸寸凉了下去。
她当初告诉自己，岳子初是替穆家翻案唯一的障碍，即便她再不愿，也要遵守萧逸兮的指示。可没想到这些日子她顶着巨大的压力，尽职尽责的完成任务，到头来，却要被萧逸兮这样怀疑、试探。
既然他这么不信任她，干嘛要派这样一个任务给她呢？
或许，萧逸兮是在替楚从洲抱不平？毕竟楚从洲为她付出性命这件事情，许多人都颇有微词。
沈芙蕖都提剑来杀她了，萧逸兮用这样的方法来折腾她，也不奇怪吧。
灵簌的揣测，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对的。
萧逸兮看得出来，灵簌的心，并不属于九霄阁，也不属于无妄岭。如今她对他的忠诚，完全是因为楚从洲。
萧逸兮从来不相信虚无缥缈的爱情可以锁定一个人一辈子的忠诚，在他看来，楚从洲为灵簌去死，是冲动、是不理智、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那么灵簌呢？她既然能为楚从洲继续回到九霄阁，有朝一日也可以为岳子初背叛九霄阁。
女人，总是如此善变。
所以，他要提前敲打一下她，让她明白，自己既可以给她新身份，也可以翻手将她打入尘埃。
如今她的反应这么大，到底是因为真的被自己羞辱感到愤怒呢，还是只是被戳破了心中所想，以怒意来掩盖她态度已经向岳子初倾斜的事实呢？
毕竟，那是她的旧情人。
若她与岳子初旧情复燃，倒戈相向，那么他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萧逸兮觉得，在这种原则问题上，用什么手段来试探都不为过。
他盯了她许久许久，然后忽地一笑，“瞧你，朕不过随意说了两句，你就这么大脾气。”
他的语气风轻云淡，声音里甚至有了一些调侃之意：“朕当然是相信你的忠心了，否则也不会许你特权，让你能越过沈阁主，直接向朕汇报不是？”
灵簌垂眸，心里冷笑一声，特权？说的好听，不过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能读心，确保只有自己能掌控她罢了。
“多谢皇上信任，”灵簌已经冷静了下来，低头不肯看他，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方才是灵簌失礼了，请皇上恕罪。”
“朕并没有怪你，”萧逸兮替她倒了一杯茶，灵簌并不领情，只慢慢坐了下来，也不肯看他。
萧逸兮也不以为意，继续谈回了正事：“除了方才那些，你还探到了什么？”
“岳子初有一本账本，放在了侯府西南角落的一个仓库的地板暗格里。”灵簌回想着，慢慢地说：“我从他的想法里多次探到过这个账本，我确认，是同一本，而且是重要的东西。我猜测……”
她犹豫了一下，萧逸兮挑眉：“但说无妨。”
“我猜测，这账本关乎他隐秘势力的钱财流向，之前是他保管的，如今却不知为何放回了侯府，并没有在飞鹤盟。按理来说这样隐秘的东西，应当是要贴身保管，或许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让他做出这样的举动吧。皇上可以留心一下岳凌风近期的动作，或许会有所发现。”
萧逸兮垂眸思索了许久，“好，朕会关注的。还有别的吗？”
“我还瞥到过一片碎地图，具体是什么内容还无从得知，还需要一点时间，继续探查。”
“好。”萧逸兮满意地笑了，他看着灵簌赞许道：“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你就探到了这么多，已经很超乎朕的预料了。”
为了保住她的命，他将楚从洲都赔了进去。
不仅如此，他还要和顾空蝉对抗，确实消耗颇多。
如今看来，灵簌确实是好用至极，不枉他费了这么多心力。
灵簌对他的夸赞之语并没有什么反应，只道：“若皇上没有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我争取在下个月同一时间再来此处，还请皇上嘱咐住持，让他给个我必来的理由。”
萧逸兮点头：“这个朕自会安排，你不用操心。”
“那灵簌就告退了。”她站起来行礼，萧逸兮却突然道：“探查之事你继续做，但是，也别忘了百里阜的事情。”
灵簌的动作一顿，沉默了许久，轻声道：“皇上这是要对一个无辜的孕妇下手吗？”
“你不会真的以为，朕会让岳子初的孩子平安降生吧？”
灵簌浑身一震，猛地抬眸朝他看过去，只见萧逸兮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暗光流转：“反正生不下来，不如让她们母子三人死的有价值一点。她死前能看清楚自己丈夫的真面目，或许到了阎罗殿，她还要感谢你呢？”
灵簌脸色一变，僵在了原地。
萧逸兮看着她，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无意义的慈悲，只会让自己深陷危险，当初穆家就是因为心软才落得这样的结局，朕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了。”
灵簌有些恍惚。
她眼前闪过与百里嫣相处的一幕幕：动了胎气时，她衣裙上的猩红；即使自己疼的要命，却还替她着想；感受到胎动时，她抚摸肚子，温柔如水的眼神。
似有冷意从心房涌向四肢，让她在大夏天都忍不住发颤。
良久，她回头，朝萧逸兮笑了笑：“皇上怎么说，我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