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极恶之都
魏知言环顾四周，似乎是在确定周围是否有人。
“看什么？”
池尔微侧过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周围半个人影都没有。
魏知言回过头，视线对上池尔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斟酌，犹豫地问出口：“你们出去之前我就想问你的，但是你动作太快了。”
池尔眨巴眨巴眼睛，示意他接着说。
“那个叫徐瑾的，有些，不，是很不对劲。”
池尔脸上的表情出现微妙的变化，一直盯着她的魏知言自然没有错过她神情的转变。
他继续道：“没记错的话，当时你们是一起来的。”
“所以你是怀疑他不对劲，我跟他是一伙的，也不对劲？”
魏知言顿了顿，说：“没，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又补充：“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不确定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如果是合作的话我劝你小心些，他身上的疑点太多。”
池尔双手搭在眼眶上揉了一圈：“你倒是个热心肠，能这么提醒一个在你身上种了蛊的人。”
谈及此处，魏知言表情有片刻不自然，语气不知怎么听上去竟有些扭捏：“那时候那种情况，你这么做也情有可原。”
池尔听到什么惊奇事件似的，平淡如水的眼眸中泛起一丝别样的情绪：“我没听错吧？”
魏知言看着她有些震惊的模样，咳嗽一声：“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实话。”
换位思考，当时他要是和池尔角色对调，恐怕行事也大差不离。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觉得自己已经摸清池尔的本质，除去有些记仇，她就是一个习惯将大局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人。
所以其实他也不确定身上疑点很多的徐瑾究竟是没有入她的局还是早就成为了她局里的一环。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和他是一伙的呢？”
池尔冷清的声音说出来，在沉闷空旷的库房里听上去有些变调。
魏知言摸了摸鼻子，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当然是想过的。
在她们出去找物资这段时间他把所有的可能性想了个遍，设想如果她们真的是一伙的，会不会到最后他是被联手除掉的那一个。
一切顾虑在池尔开车回来，下车的瞬间被他抛之脑后。
他现在想的是，哪怕有一半一半的几率，她是不知情的呢？
“你在想什么？脸色怎么这么古怪？”
池尔把手伸到走神的魏知言眼前挥舞，对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魏知言咳嗽一声：“我先走了。”
池尔轻笑了，虽然笑容转瞬即逝，但短暂的瞬间还是晃了魏知言的眼睛。
他转身，步履匆匆想要离开，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古怪。
好歹也是个在站台混迹多时的人了，怎么会这么拎不清，竟然跑来提醒一个危险程度最高的对手。
可这份危险在无形中好像又对他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真是昏了头了。
他才跨出去两步，身后的人忽然叫住她。
“魏知言。”
魏知言脚步一顿，回过头，少女清冷的面容印入眼中，就算没有表情，也还是好看得惊人。
他目色一凝，声音哑了些：“还有事？”
对面人忽然漾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说：“准备准备，快到出去的时候了。”
说完，也不管魏知言脸的反应，自顾自与他擦肩而过，离开了库房。
出来的时候物资已经被整理得差不多，这次她们带回来的东西挺多，够这些人用上一阵儿。
她回到休息区，床板上七七八八躺了些人，大多是轮值换班下来休息的。
锦露坐在池尔的床边，见她回来，咧开嘴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她过来坐。
池尔走到她旁边坐下，打趣地说：“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你的床。”
锦露献宝般递了个面包给她：“饿了吧？”
池尔从她手里接过面包，撕开包装纸咬了一口，含糊道：“你又是什么事找我？”
锦露悄悄往后瞥了一眼，小心翼翼开口：“其实，我在车上也没睡得那么死。”
言下之意就是她和徐瑾说的话，她都差不离听完了。
池尔了然，继续啃手里的面包：“怎么，你是有什么听后感吗？”
锦露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四下张望，用确定别人听不见的声音问：“所以，他真的是系统的人？”
池尔不会主动去暴露徐瑾的身份，但也没必要替他隐瞒，于是她点头。
锦露的眼中浮现出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解释得通了。”
池尔看了眼锦露，又想到刚才的魏知言，摇头，无奈地笑了声。
徐瑾估计也想不到，他已经努力在这一站里动用接引人的特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怎么还会被人注意到。
殊不知正是这种反常，更让他变得有迹可循。
锦露兴奋之后又是一阵忧心忡忡：“那你今天答应他的，是稳住他还是真的有这个打算？”
池尔会心一笑，嘴唇轻启：“保密。”
锦露感慨的话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算了算了，懒得管你，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锦露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真的不告诉我吗？”
“……”
她再次摆手：“其实我真的没有很想听。”
不知道她想听什么，反正池尔是不想在这儿听她莫名其妙的话了：“你接下来要还是这些车轱辘话，就回去吧。”
毫不客气地下完逐客令，锦露终于正色，问出了自己真正想问的事情。
“既然他是系统的人，那你就没有想过……唔！”
嘴上，一只有些发凉，手感却柔软的手搭了上来，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生生按了回去。
池尔一手覆到她嘴唇上，锦露被强行闭麦，呜呜啊啊两声，在收到池尔的眼神警告之后乖乖闭了嘴。
“有些东西，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不必放在明面上问，懂了吗？”
锦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两只乌黑的眼珠子盯着池尔散发真诚的光芒，似乎在询问：“我已经听懂了，能放手了吗？”
池尔看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多为难她，放开了她。
临把人赶走前，她还是决定给锦露吃一颗定心丸，于是小声道：“放心，虽然你的命是我救的，你还是自己好好收着吧，这一站我肯定是用不上了。”
锦露脑子转得快，反应过来池尔的话什么意思后，当即想要上来抱住池尔，结果被对方灵巧地躲开了。
锦露没抱到人，灰溜溜回了自己的床位。
是夜，依旧是轮班值守巡逻。
换班下来的人早早倒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说来倒也怪，这地方虽然荒废了许多建筑，电力系统却仍在工作，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这个小世界的bug。
她并没有多少睡意，仓库里除开诡异世界来临时几乎都是灯火通明，若不是偶尔出去搜集一下物资，她差不多已经过上了昼夜不分的生活。
她打开放在床头的，自己的背包，从里头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只笔，床头抵靠着墙边，她就靠着墙，低头在上面一笔一画，仔仔细细地写着什么东西。
写了大约一个多钟头，睡在她隔壁的左娇娇翻了个身，大约是让灯光晃了眼睛，又或者是睡眠浅，总之她睁开眼睛醒来，然后一眼看见池尔靠在床边。
她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停留许久，没再动作。
“池尔，怎么还没休息？”
左娇娇轻声喊她。
池尔思绪回笼，看向身侧睡眼惺忪的人，轻声说：“你睡你的，我不困。”
身侧的人没有依言继续睡觉，反而撑着身子坐起来，学着她的样子靠在床边，方向朝着池尔那边。
“你在写什么？”
被她一问，池尔下意识看向手里的笔记本，才发现自己笔尖已经洇了一小块儿墨水团在纸上。
好在是晕在了空白处，对此前她写下的内容没有破坏。
她将中性笔的笔盖儿盖上，从笔记本上撕下那张写着密密麻麻的纸，伸手递给左娇娇。
左娇娇愣了好几秒，有点不敢置信，良久才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不太确定地问：“这是……给我的？”
“嗯。”
池尔说着，又把纸朝她那边递得近了些。
左娇娇受宠若惊，连忙结果她手里的纸条，克制立刻仔细阅读的冲动，抬眸小心翼翼：“现在能看吗？”
“当然。”池尔点头，“不光要看，还要牢牢记住，以后我不在这里了，这上面的东西能让你知道如何才能好好地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
左娇娇指尖一顿，眼里浮出困惑。
明明是轻松愉快的氛围，池尔的语气却有些严肃，听上去像是……
左娇娇不太想用那个词来形容。
但的确很像是在…告别。
“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
池尔摇头打断她：“不用管发生了什么，总之，你就按照这上头的去做，明白吗？”
左娇娇没回答，定定地去看池尔的脸。
池尔对上了她的目光，朝她轻轻扬了扬下巴，声音也是罕见地温柔：“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可没有诡异世界求生指南。”
左娇娇叹了口气。
“你要离开了，对吗？”
“看什么？”
池尔微侧过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周围半个人影都没有。
魏知言回过头，视线对上池尔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斟酌，犹豫地问出口：“你们出去之前我就想问你的，但是你动作太快了。”
池尔眨巴眨巴眼睛，示意他接着说。
“那个叫徐瑾的，有些，不，是很不对劲。”
池尔脸上的表情出现微妙的变化，一直盯着她的魏知言自然没有错过她神情的转变。
他继续道：“没记错的话，当时你们是一起来的。”
“所以你是怀疑他不对劲，我跟他是一伙的，也不对劲？”
魏知言顿了顿，说：“没，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又补充：“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不确定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如果是合作的话我劝你小心些，他身上的疑点太多。”
池尔双手搭在眼眶上揉了一圈：“你倒是个热心肠，能这么提醒一个在你身上种了蛊的人。”
谈及此处，魏知言表情有片刻不自然，语气不知怎么听上去竟有些扭捏：“那时候那种情况，你这么做也情有可原。”
池尔听到什么惊奇事件似的，平淡如水的眼眸中泛起一丝别样的情绪：“我没听错吧？”
魏知言看着她有些震惊的模样，咳嗽一声：“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实话。”
换位思考，当时他要是和池尔角色对调，恐怕行事也大差不离。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觉得自己已经摸清池尔的本质，除去有些记仇，她就是一个习惯将大局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人。
所以其实他也不确定身上疑点很多的徐瑾究竟是没有入她的局还是早就成为了她局里的一环。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和他是一伙的呢？”
池尔冷清的声音说出来，在沉闷空旷的库房里听上去有些变调。
魏知言摸了摸鼻子，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当然是想过的。
在她们出去找物资这段时间他把所有的可能性想了个遍，设想如果她们真的是一伙的，会不会到最后他是被联手除掉的那一个。
一切顾虑在池尔开车回来，下车的瞬间被他抛之脑后。
他现在想的是，哪怕有一半一半的几率，她是不知情的呢？
“你在想什么？脸色怎么这么古怪？”
池尔把手伸到走神的魏知言眼前挥舞，对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魏知言咳嗽一声：“我先走了。”
池尔轻笑了，虽然笑容转瞬即逝，但短暂的瞬间还是晃了魏知言的眼睛。
他转身，步履匆匆想要离开，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古怪。
好歹也是个在站台混迹多时的人了，怎么会这么拎不清，竟然跑来提醒一个危险程度最高的对手。
可这份危险在无形中好像又对他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真是昏了头了。
他才跨出去两步，身后的人忽然叫住她。
“魏知言。”
魏知言脚步一顿，回过头，少女清冷的面容印入眼中，就算没有表情，也还是好看得惊人。
他目色一凝，声音哑了些：“还有事？”
对面人忽然漾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说：“准备准备，快到出去的时候了。”
说完，也不管魏知言脸的反应，自顾自与他擦肩而过，离开了库房。
出来的时候物资已经被整理得差不多，这次她们带回来的东西挺多，够这些人用上一阵儿。
她回到休息区，床板上七七八八躺了些人，大多是轮值换班下来休息的。
锦露坐在池尔的床边，见她回来，咧开嘴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她过来坐。
池尔走到她旁边坐下，打趣地说：“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你的床。”
锦露献宝般递了个面包给她：“饿了吧？”
池尔从她手里接过面包，撕开包装纸咬了一口，含糊道：“你又是什么事找我？”
锦露悄悄往后瞥了一眼，小心翼翼开口：“其实，我在车上也没睡得那么死。”
言下之意就是她和徐瑾说的话，她都差不离听完了。
池尔了然，继续啃手里的面包：“怎么，你是有什么听后感吗？”
锦露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四下张望，用确定别人听不见的声音问：“所以，他真的是系统的人？”
池尔不会主动去暴露徐瑾的身份，但也没必要替他隐瞒，于是她点头。
锦露的眼中浮现出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解释得通了。”
池尔看了眼锦露，又想到刚才的魏知言，摇头，无奈地笑了声。
徐瑾估计也想不到，他已经努力在这一站里动用接引人的特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怎么还会被人注意到。
殊不知正是这种反常，更让他变得有迹可循。
锦露兴奋之后又是一阵忧心忡忡：“那你今天答应他的，是稳住他还是真的有这个打算？”
池尔会心一笑，嘴唇轻启：“保密。”
锦露感慨的话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算了算了，懒得管你，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锦露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真的不告诉我吗？”
“……”
她再次摆手：“其实我真的没有很想听。”
不知道她想听什么，反正池尔是不想在这儿听她莫名其妙的话了：“你接下来要还是这些车轱辘话，就回去吧。”
毫不客气地下完逐客令，锦露终于正色，问出了自己真正想问的事情。
“既然他是系统的人，那你就没有想过……唔！”
嘴上，一只有些发凉，手感却柔软的手搭了上来，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生生按了回去。
池尔一手覆到她嘴唇上，锦露被强行闭麦，呜呜啊啊两声，在收到池尔的眼神警告之后乖乖闭了嘴。
“有些东西，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不必放在明面上问，懂了吗？”
锦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两只乌黑的眼珠子盯着池尔散发真诚的光芒，似乎在询问：“我已经听懂了，能放手了吗？”
池尔看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多为难她，放开了她。
临把人赶走前，她还是决定给锦露吃一颗定心丸，于是小声道：“放心，虽然你的命是我救的，你还是自己好好收着吧，这一站我肯定是用不上了。”
锦露脑子转得快，反应过来池尔的话什么意思后，当即想要上来抱住池尔，结果被对方灵巧地躲开了。
锦露没抱到人，灰溜溜回了自己的床位。
是夜，依旧是轮班值守巡逻。
换班下来的人早早倒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说来倒也怪，这地方虽然荒废了许多建筑，电力系统却仍在工作，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这个小世界的bug。
她并没有多少睡意，仓库里除开诡异世界来临时几乎都是灯火通明，若不是偶尔出去搜集一下物资，她差不多已经过上了昼夜不分的生活。
她打开放在床头的，自己的背包，从里头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只笔，床头抵靠着墙边，她就靠着墙，低头在上面一笔一画，仔仔细细地写着什么东西。
写了大约一个多钟头，睡在她隔壁的左娇娇翻了个身，大约是让灯光晃了眼睛，又或者是睡眠浅，总之她睁开眼睛醒来，然后一眼看见池尔靠在床边。
她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停留许久，没再动作。
“池尔，怎么还没休息？”
左娇娇轻声喊她。
池尔思绪回笼，看向身侧睡眼惺忪的人，轻声说：“你睡你的，我不困。”
身侧的人没有依言继续睡觉，反而撑着身子坐起来，学着她的样子靠在床边，方向朝着池尔那边。
“你在写什么？”
被她一问，池尔下意识看向手里的笔记本，才发现自己笔尖已经洇了一小块儿墨水团在纸上。
好在是晕在了空白处，对此前她写下的内容没有破坏。
她将中性笔的笔盖儿盖上，从笔记本上撕下那张写着密密麻麻的纸，伸手递给左娇娇。
左娇娇愣了好几秒，有点不敢置信，良久才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不太确定地问：“这是……给我的？”
“嗯。”
池尔说着，又把纸朝她那边递得近了些。
左娇娇受宠若惊，连忙结果她手里的纸条，克制立刻仔细阅读的冲动，抬眸小心翼翼：“现在能看吗？”
“当然。”池尔点头，“不光要看，还要牢牢记住，以后我不在这里了，这上面的东西能让你知道如何才能好好地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
左娇娇指尖一顿，眼里浮出困惑。
明明是轻松愉快的氛围，池尔的语气却有些严肃，听上去像是……
左娇娇不太想用那个词来形容。
但的确很像是在…告别。
“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
池尔摇头打断她：“不用管发生了什么，总之，你就按照这上头的去做，明白吗？”
左娇娇没回答，定定地去看池尔的脸。
池尔对上了她的目光，朝她轻轻扬了扬下巴，声音也是罕见地温柔：“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可没有诡异世界求生指南。”
左娇娇叹了口气。
“你要离开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