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文字很快浮上电子表的屏幕:你觉得自己还有资格跟她谈条件么?

    徐瑾看着表盘上的文字,挫败感涌上心头。

    “那就这么放任她破坏游戏规则不管吗?”

    徐瑾不甘心地询问主系统,此话却如石沉大海般,再也没得到主系统的回应。

    徐瑾等了一阵。

    ……

    行吧,估计又不知道跑到哪个站台里去游戏体验了。

    徐瑾只能认命般看了池尔家大门一眼,转身离开。

    确认外面没了动静,池尔把刀放回原处。

    她站到客厅窗口,看着徐瑾的身影上了停在楼下的车,再目送车子启动,离开。

    池尔放松下来,倒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想到在医院监控里看到的那个身影,池尔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

    她立刻从沙发上爬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里头的药瓶。

    药瓶子又见底了。

    最近头疼的频率加快,药的消耗速度也肉眼可见的加快。

    池尔把药直接倒进嘴里,含着药片走到客厅喝了一口刚刚倒出来凉着的水。

    头疼得到缓释,池尔复盘起刚才自己的表现,感觉还算满意。

    在医院的时候她就猜到妈妈大概率被谁带走。

    顺带想到了破局的办法。

    这下好了。

    想到徐瑾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模样,池尔忍俊不禁,笑出声,最后索性放声笑开,捧着肚子笑倒在沙发上。

    她现在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得感叹一句神经病。

    池尔倒在沙发上歇了会儿,想到薛萌,她掏出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找到薛萌的号码给她拨了过去。

    薛萌接通电话的时候语气带着些不敢置信:“喂,池尔?”

    “嗯,是我。”

    她说完停顿了下,又开口:“我找到我妈了,你不用太担心。”

    “找到了?阿姨在哪里?!”对面的声音猛然拔高,听得出是真正关心她妈妈。

    池尔信口胡诌:“是我妈从前要好的姐妹,之前嫁到国外就跟她断了联系,机缘巧合听说我妈病了,她现在发达了,不忍心见我妈受苦,动用自己的资源找到了肾源和医生。”

    薛萌在对面沉默了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晌才开口:“那,叫阿姨小心一些……做完手术先避避风头。”

    得,敢情是在跟自己的道德底线做斗争。

    看薛萌的样子应该也是相信了她的说辞,毕竟在她的认知里,池尔不会是拿自己妈妈生命安全开玩笑的人。

    于是她叮嘱了池尔两句,便挂了电话。

    池尔得了空闲,再次翻出了孙震海的手机。

    她打开孙震海手机备忘录,发现里头有一个上了锁的文档。

    好奇心使然,池尔觉得里头应该有什么关于站台的秘密。

    她点进去,输入几次密码,全部错误。

    多来几次,池尔没了耐心,也不再继续去破解他的密码,转而继续翻看相册。

    往上翻,池尔看到了孙震海和他妻子女儿的合照。

    他的妻女池尔见过,女人年轻漂亮也很温柔,小女孩儿也是个活泼开朗的,不过这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也不知道孙震海在现实世界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的,无暇顾及孙震海的妻女,池尔只私心希望他死得惨一点。

    池尔觉得将信任的兄弟拖入深渊的人不配得到一个好死的下场,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孙震海凭借游戏系统的bug带人出来是出于什么心理。

    良心发现还是怎样,都不重要,她没心情去深究。

    就像徐瑾说的,作为接引人他背叛了游戏系统,作为好兄弟,他害了池耀。

    他这样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

    由于长久停留在一个界面,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池尔的目光随之一黯,把手机随手往沙发上一丢。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打开银行APP,输入密码进入主页面,点开余额。

    “个、十、百、千、万、十万。”池尔数着上头零的个数,这笔钱原本是留给妈妈做手术用的,现在妈妈被游戏系统那边的人带走,这笔钱倒是花不出去了。

    也好,存着。

    万一哪天她去找她哥的时候死在站台里,也算是给妈妈留下了一笔保障。

    池尔躺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手机里的余额想。

    外面天色渐沉,池尔从沙发上爬起来,回房间找了身睡衣进了浴室。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顺着头顶落下,将疲倦裹挟着冲走。

    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池尔回到客厅吹干头发,从包里翻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翻到最后一页,11位数字跃然纸上。

    池尔按照数字在手机上输入,然后拨了过去,电话嘟了两声,对面很快接通,语气淡淡:“喂。”

    一下子听到这陌生的语气,池尔还有些不适应。

    “是我。”

    她开口,声音从电子设备中传到对面耳朵里,多少有些失真。

    对方的语气一下变得热烈起来:“池尔!”

    “嗯,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对方莞尔,话中带笑:“都说了,你要的话,命都给你。”

    无论听几遍,池尔都觉得锦露说这话的时候像在说什么土味情话一样。

    她敛眉,语气淡淡的:“我在北榆,你在哪个城市,我来找你。”

    锦露有些惊喜:“你来找我?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我在海城,你什么时候来?我给你订机票,你加我微信吧,就是这个手机号,到时候我来接你!酒店应该就不用了,到时候你直接住在我家就好,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哦,对了,你……”

    “停。”

    听她这喋喋不休的架势,池尔觉得再放任她说下去她可以说到明天早上。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会买机票,你发个定位给我,我自己能找过去,不用来接我。”

    锦露一听有点不乐意了:“这怎么行,你第一次来,我要让你感受到海城人民的热情好客!”

    池尔揉了揉眉心,无奈:“我已经感受到了。”

    锦露在电话那头笑开了来,说:“先加我微信吧,我还在上班呢,这都是偷偷跑出来接你电话的。”

    池尔“嗯”了声,挂了电话。

    打开微信,池尔按照笔记本上的号码输入,搜索,一个黑底白骷髅头像跳了出来,锦露的微信名字叫“将死之人”,名字和头像十分般配。

    池尔点击添加好友,对方秒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将死之人:池尔,看我的头像是不是很酷?

    池尔犹豫了下,在屏幕上敲了两个字:还行。

    对方很快把定位发了过来,是个火葬场。

    将死之人:我在这边工作,住在这里头的员工宿舍里,不过我们宿舍都是单人独立卫浴的,放心。

    池尔退出微信,点开购票软件,搜索明天早上前往海城的航班,估摸着自己住的地方到机场的距离,选了合适的一班。

    买好机票后,池尔又打开微信,输入:机票我买好了,到时候我自己会过去。

    将死之人:真不要我来接你啊?火葬场位置还挺偏的,你不怕?

    将死之人:我收回最后一句。

    池尔莞尔,摁灭手机屏幕,起身从房间里拖出一个小号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出门的必备品。

    其实东西不算多,洗漱用具加上贴身衣物。

    反正她现在高低也算半个有点钱的人了,打算缺什么过去再买。

    也并不是要常驻海城,池尔就草草地收拾了下。

    因为要赶飞机,跟锦露互道晚安后,池尔早早定好闹钟关灯睡下。

    第二天天不亮,池尔被闹钟叫醒。

    简单洗漱收拾了下,电话铃响了。

    是她昨晚预约的去机场的网约车到了。

    池尔拖着行李箱下楼,师傅已经等在楼下,见她出来,帮忙把行李搬上了后备箱。

    池尔上了车,坐在后座,摇下窗户。

    清晨的风夹杂着些许寒意,吹在池尔脸上,却让她久违地感到一阵轻松。

    司机师傅同她闲聊,问她:“姑娘,这么早就去机场,一个人去旅游吗?”

    旅游?

    勉强也算吧。

    池尔点点头:“出去转转。”

    司机师傅喋喋不休地告诉她一个人出门在外千万要注意安全,池尔心情不错,时不时嗯两句敷衍师傅。

    大约四十分钟后,池尔到了机场,

    池尔差不多是卡着点到的,值完机过完安检,广播里就响起了提醒乘客登机的消息。

    上了摆渡车到了自己的登机口,池尔跟随大部队一起上了飞机。

    北榆飞海城要飞一个小时左右,池尔上了飞机,给锦露发了个消息,把手机开启飞行模式,百无聊赖开始补觉。

    靠着靠背辗转睡了会儿,实在是睡不着,池尔便盯着窗外的云彩发呆。

    她旁边的乘客是个中年女人,岁数和她妈妈差不多,很自来熟地跟她搭话。

    “小姑娘,去海城旅游?”

    池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跟这个阿姨聊了起来:“去见朋友。”

    阿姨点点头:“年轻人嘛,多走走多看看总是没错的。”

    池尔笑了笑,不知道怎么接话。

    阿姨自顾自地说了半天,切入正题:“小姑娘,有男朋友没有啦?”

    ……

    池尔无语凝噎:“阿姨,我还是个学生。”

    “学生怎么啦,我跟你说,学生才要早做打算。”

    池尔接不下去,索性继续转过头去看云彩。

    终于在阿姨不间断高强度地相亲洗脑攻势之中,飞机慢慢下降盘旋,降落在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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