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深海迷航
老包领着几人往工作区域走去。
池尔向远处眺望。
苍茫的一片蓝黑色，看不见尽头。
她身侧的少年忽然低声：“我叫蔺怀琛。”
沉默两秒，她同样小声回道：“池尔。”
于是两人这便算是认识了。
她想再观察一下船上的情况，蔺怀琛喊住她：“有人过来了。”
池尔收回视线，和男孩短暂对视两秒，两人没说话，一齐抬头去看缓步行至跟前的人。
刚刚那个叫老包的男人见到来人表情明显不悦。
他横眉冷对来人，拔高声音毫不客气：“李廷，这三瓜俩枣你要再跟我抢，那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对面的人冲老包笑了笑：“你看你这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出海挣口饭吃的，在这海上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分什么你我。”
这话无非是在打太极。
老包扬手一挥，骂道：“滚滚滚，谁他娘的跟你一家人？真要是一家人，你把前几天调给你的几个老爷们儿分给我，这几个你拿去，不是一家人吗，你不帮家人分忧？”
李廷闻言居然也不生气，只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弯了弯唇角。
“你看你，脾气还是这么急，得了，赶紧上工去吧，不然到清点的时候你这儿数少了又得挨船长的骂。”
说罢，他没再多做停留，转身朝着甲板后头走去。
好像他来这一趟并没有别的什么目的，只是专程为了给老包添堵。
老包盯着他的背影不干不净地又骂了几句，大意就是说之前来的身强力壮的临时工全分给了他，他们那组的工作效率当然高出一截，李廷这个小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个好东西之类的。
他骂完，回头看着几人，余怒未消地叮嘱：“你们几个给我离他远点，上工的时候也不准跟他们组的人搭话，否则后果自负。”
夫妻二人和俩男的忙点头。
老包给几人分工，两个男人和方柔夫妻俩都被分到下网那头去，老包看池尔和蔺怀琛两个半大的孩子，估摸着没什么力气使，问她们：“会做饭吗？”
池尔点头。
老包又看向蔺怀琛，他也点头。
这让老包的脸色好看了些：“那你俩就去厨房帮工吧。”
池尔还没说话，方柔先沉不住气了，她小跑两步过来，看着老包讨好地笑：“包大哥，这俩是我的弟弟妹妹，分到厨房去见不着总叫人担心，要不……”
老包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都在一艘船上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告诉你，干活的时间少跟我耍点心眼，做你的事去。”
他转身招呼两人：“你们俩跟我来。”
方柔没达目的，又怕老包对她发难，一时间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她还想再挣扎一下，谢简抓住她的手冲她摇头示意她别再说话。
方柔咬咬牙，忍了下来。
池尔和蔺怀琛跟在老包身后进了船舱，老包把两人领到角落，推开门：“进去吧。”
池尔走到门口朝里看了眼，里头有个矮胖的男人正在砧板前切着什么，还有个看上去和她们年级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正忙着淘洗大米。
“老张，给你送两个帮手过来。”
听到这话，老张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
被一脸横肉挤成一团的小眼睛在看清两人的时候闪烁着精光。
他挥了挥手里的菜刀：“行了，人带到了你就回去干你的活吧。”
他语气不算客气，没想到老包竟然不生气，笑眯眯地离开了厨房。
见两人立在门口不动，老张呵斥一声：“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进来！”
池尔和蔺怀琛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没说话，拔腿走了过去。
正在蒸饭的女孩儿把蒸屉盖上，终于有空看向这边。
见是两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儿，小女孩立刻笑着小跑到他们面前。
她绕着两个人转了一圈，走到老张跟前说：“爸爸，我喜欢她们。”
老张的视线在两人的脸上盘桓一阵，又落到女孩儿身上，语气温柔了些：“小花，教会她们应该做什么。”
小女孩咧开嘴角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好的爸爸。”
老张没继续说话，他转身回到灶台边继续忙碌，手起刀落，砧板上传来钝声，一下接着一下。
空气里浮动着一股子腥臭，像是鱼腥，又像是血腥，更像是二者混杂在一起。
“我今年十岁。”
小花忽然拉住池尔的胳膊，贴近她。
她的头几乎埋进池尔的怀里，鼻尖发出轻嗅的声音，片刻后她抬头，眸中带笑：“小姐姐，你好香啊。”
池尔抬手把人拨开了些：“我们要做什么？”
小花闻言立刻松开了池尔，拍拍脑袋，看上去好像有点懊恼地嘀咕：“差点忘记了。”
她歪头看向两人：“你们跟我过来吧。”
厨房里有些昏暗，小花带着两人经过老张，停在了角落。
她指着角落里堆得密密麻麻的鱼说：“这是他们今天的晚餐，我们要在天黑之前把它们处理好。记住，要在天黑之前。”
蔺怀琛盯着这些东西，忽然问：“这是什么鱼？”
刚才还笑得灿烂的小花闻言，脸上立刻换了另一幅表情。
她敛去笑容，盯着蔺怀琛。
蔺怀琛就像是察觉不到她的异样，平静与之对视，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鱼？”
小花的表情更加难看，一张小脸几乎扭曲。
“这是什么鱼？”
蔺怀琛还在问。
“砰”一声。
三人抬头齐齐看向老张。
剁骨刀被他砍进砧板，斜插在上头。
他看着三人，厨房里光线有些昏暗，他神色幽幽，出声，像是警告：“做好你们的事情，不要多嘴。”
蔺怀琛盯着他看了两秒，不知在想什么。
小花的表情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只是她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位置，站在了池尔右手边，远离了蔺怀琛。
“姐姐，坐。”
角落备了三个独木凳子，像是早预料到会有两人过来。
池尔不动声色地坐下。
小花从地上抓起一条黑乎乎的鱼往她面前一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给。”
她把鱼递过来的瞬间，腥臭扑鼻而来，池尔对血腥的敏感程度异于常人，她一下就分辨出来。
这鱼身上虽然有着海鲜特有的海腥味，但大部分的味道其实是血腥气。
这鱼分明还未曾被开膛破肚，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血腥味。
池尔半眯着眼睛，仔细观察起这奇怪的鱼。
这鱼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通体呈黑色，只是尾部的分叉看上去分得格外开。
池尔本来就不是海边的人，没见过什么海鱼，更是认不出眼前这是什么鱼。
她许久没有伸手去接，小花也没生气，她一屁股坐到自己那张凳子上低喃：“姐姐不会处理，没关系，小花示范给你们看。”
她从地上捡起一把血迹斑斑的小剪刀，把剪刀尖对准鱼头，抬头看向池尔：“姐姐可要看清楚了，我只示范一次。”
池尔挑眉，点点头：“我看着呢。”
见她终于搭理自己，小花似乎很高兴，她干脆站到池尔面前，好像想让她看得更加清楚。
尖锐的刀尖在她的动作下扎入黑鱼的眼睛，她一使劲，刀尖贯穿了黑鱼的左右眼。
黑鱼在她手里激烈挣扎起来，身体不断地扭动，一声怪叫从她手里传出。
池尔的眸子颤了颤，她定定地看着小花问：“你听见了吗？”
小花停下手里的动作，茫然抬头：“什么？”
身侧忽然有只手握住她的胳膊，池尔扭头看过去，和蔺怀琛四目相对，对方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池尔按捺住猎奇的兴奋感，生生把话咽进肚子里。
“没什么。”
小花见状没追问，继续手上的动作。
捅瞎鱼眼睛后她拔出剪刀，将刀尖又塞进了黑鱼的嘴里。
鱼嘴一开一合，小花用剪刀尖在里头狠狠地转了两圈。
有鲜红色的液体顺着黑鱼的腮流了出来。
原本就弥漫着腥味的黑鱼此时血腥气更重，小花抽出剪刀，沿着黑鱼尾部开叉的地方剪下去。
黑鱼的身子还在扭动，只是之前的怪叫声没了。
做完这些，小花才在鱼身上破了个洞，顺着洞剪开黑鱼的身体，掏出里头的内脏。
只是很奇怪，按理说这黑鱼身体被剪开多少会流点血，但是小花把鱼肚子剖开之后里头就像是被水清洗过一样，鱼肉和内脏都呈一种不正常的白色。
“像这样，一条鱼就处理好了，姐姐，你学会了吗？”
池尔捞起地上的剪刀，随手抓了条鱼。
黑鱼握在手里，黏腻的触感让她有些不适。
她状似无意地将剪刀尖直接抵在鱼肚子上，轻声说：“这么复杂做什么，直接开膛不是一样的吗？”
“啊！”
惊恐的尖叫声灌入池尔耳中，刚刚握在手里的鱼被小花一巴掌拍掉，黑鱼随着力的作用飞出去老远。
池尔看着手上快速红肿起来的位置，眸子暗了暗。
这可不像一个十岁小女孩能拍出来的力道。
同时，小花的反应也恰好印证了她的猜测。
她听见身侧的蔺怀琛悄声说：“贯目拔舌断腿，好狠的招数。”
池尔向远处眺望。
苍茫的一片蓝黑色，看不见尽头。
她身侧的少年忽然低声：“我叫蔺怀琛。”
沉默两秒，她同样小声回道：“池尔。”
于是两人这便算是认识了。
她想再观察一下船上的情况，蔺怀琛喊住她：“有人过来了。”
池尔收回视线，和男孩短暂对视两秒，两人没说话，一齐抬头去看缓步行至跟前的人。
刚刚那个叫老包的男人见到来人表情明显不悦。
他横眉冷对来人，拔高声音毫不客气：“李廷，这三瓜俩枣你要再跟我抢，那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对面的人冲老包笑了笑：“你看你这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出海挣口饭吃的，在这海上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分什么你我。”
这话无非是在打太极。
老包扬手一挥，骂道：“滚滚滚，谁他娘的跟你一家人？真要是一家人，你把前几天调给你的几个老爷们儿分给我，这几个你拿去，不是一家人吗，你不帮家人分忧？”
李廷闻言居然也不生气，只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弯了弯唇角。
“你看你，脾气还是这么急，得了，赶紧上工去吧，不然到清点的时候你这儿数少了又得挨船长的骂。”
说罢，他没再多做停留，转身朝着甲板后头走去。
好像他来这一趟并没有别的什么目的，只是专程为了给老包添堵。
老包盯着他的背影不干不净地又骂了几句，大意就是说之前来的身强力壮的临时工全分给了他，他们那组的工作效率当然高出一截，李廷这个小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个好东西之类的。
他骂完，回头看着几人，余怒未消地叮嘱：“你们几个给我离他远点，上工的时候也不准跟他们组的人搭话，否则后果自负。”
夫妻二人和俩男的忙点头。
老包给几人分工，两个男人和方柔夫妻俩都被分到下网那头去，老包看池尔和蔺怀琛两个半大的孩子，估摸着没什么力气使，问她们：“会做饭吗？”
池尔点头。
老包又看向蔺怀琛，他也点头。
这让老包的脸色好看了些：“那你俩就去厨房帮工吧。”
池尔还没说话，方柔先沉不住气了，她小跑两步过来，看着老包讨好地笑：“包大哥，这俩是我的弟弟妹妹，分到厨房去见不着总叫人担心，要不……”
老包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都在一艘船上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告诉你，干活的时间少跟我耍点心眼，做你的事去。”
他转身招呼两人：“你们俩跟我来。”
方柔没达目的，又怕老包对她发难，一时间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她还想再挣扎一下，谢简抓住她的手冲她摇头示意她别再说话。
方柔咬咬牙，忍了下来。
池尔和蔺怀琛跟在老包身后进了船舱，老包把两人领到角落，推开门：“进去吧。”
池尔走到门口朝里看了眼，里头有个矮胖的男人正在砧板前切着什么，还有个看上去和她们年级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正忙着淘洗大米。
“老张，给你送两个帮手过来。”
听到这话，老张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
被一脸横肉挤成一团的小眼睛在看清两人的时候闪烁着精光。
他挥了挥手里的菜刀：“行了，人带到了你就回去干你的活吧。”
他语气不算客气，没想到老包竟然不生气，笑眯眯地离开了厨房。
见两人立在门口不动，老张呵斥一声：“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进来！”
池尔和蔺怀琛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没说话，拔腿走了过去。
正在蒸饭的女孩儿把蒸屉盖上，终于有空看向这边。
见是两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儿，小女孩立刻笑着小跑到他们面前。
她绕着两个人转了一圈，走到老张跟前说：“爸爸，我喜欢她们。”
老张的视线在两人的脸上盘桓一阵，又落到女孩儿身上，语气温柔了些：“小花，教会她们应该做什么。”
小女孩咧开嘴角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好的爸爸。”
老张没继续说话，他转身回到灶台边继续忙碌，手起刀落，砧板上传来钝声，一下接着一下。
空气里浮动着一股子腥臭，像是鱼腥，又像是血腥，更像是二者混杂在一起。
“我今年十岁。”
小花忽然拉住池尔的胳膊，贴近她。
她的头几乎埋进池尔的怀里，鼻尖发出轻嗅的声音，片刻后她抬头，眸中带笑：“小姐姐，你好香啊。”
池尔抬手把人拨开了些：“我们要做什么？”
小花闻言立刻松开了池尔，拍拍脑袋，看上去好像有点懊恼地嘀咕：“差点忘记了。”
她歪头看向两人：“你们跟我过来吧。”
厨房里有些昏暗，小花带着两人经过老张，停在了角落。
她指着角落里堆得密密麻麻的鱼说：“这是他们今天的晚餐，我们要在天黑之前把它们处理好。记住，要在天黑之前。”
蔺怀琛盯着这些东西，忽然问：“这是什么鱼？”
刚才还笑得灿烂的小花闻言，脸上立刻换了另一幅表情。
她敛去笑容，盯着蔺怀琛。
蔺怀琛就像是察觉不到她的异样，平静与之对视，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鱼？”
小花的表情更加难看，一张小脸几乎扭曲。
“这是什么鱼？”
蔺怀琛还在问。
“砰”一声。
三人抬头齐齐看向老张。
剁骨刀被他砍进砧板，斜插在上头。
他看着三人，厨房里光线有些昏暗，他神色幽幽，出声，像是警告：“做好你们的事情，不要多嘴。”
蔺怀琛盯着他看了两秒，不知在想什么。
小花的表情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只是她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位置，站在了池尔右手边，远离了蔺怀琛。
“姐姐，坐。”
角落备了三个独木凳子，像是早预料到会有两人过来。
池尔不动声色地坐下。
小花从地上抓起一条黑乎乎的鱼往她面前一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给。”
她把鱼递过来的瞬间，腥臭扑鼻而来，池尔对血腥的敏感程度异于常人，她一下就分辨出来。
这鱼身上虽然有着海鲜特有的海腥味，但大部分的味道其实是血腥气。
这鱼分明还未曾被开膛破肚，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血腥味。
池尔半眯着眼睛，仔细观察起这奇怪的鱼。
这鱼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通体呈黑色，只是尾部的分叉看上去分得格外开。
池尔本来就不是海边的人，没见过什么海鱼，更是认不出眼前这是什么鱼。
她许久没有伸手去接，小花也没生气，她一屁股坐到自己那张凳子上低喃：“姐姐不会处理，没关系，小花示范给你们看。”
她从地上捡起一把血迹斑斑的小剪刀，把剪刀尖对准鱼头，抬头看向池尔：“姐姐可要看清楚了，我只示范一次。”
池尔挑眉，点点头：“我看着呢。”
见她终于搭理自己，小花似乎很高兴，她干脆站到池尔面前，好像想让她看得更加清楚。
尖锐的刀尖在她的动作下扎入黑鱼的眼睛，她一使劲，刀尖贯穿了黑鱼的左右眼。
黑鱼在她手里激烈挣扎起来，身体不断地扭动，一声怪叫从她手里传出。
池尔的眸子颤了颤，她定定地看着小花问：“你听见了吗？”
小花停下手里的动作，茫然抬头：“什么？”
身侧忽然有只手握住她的胳膊，池尔扭头看过去，和蔺怀琛四目相对，对方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池尔按捺住猎奇的兴奋感，生生把话咽进肚子里。
“没什么。”
小花见状没追问，继续手上的动作。
捅瞎鱼眼睛后她拔出剪刀，将刀尖又塞进了黑鱼的嘴里。
鱼嘴一开一合，小花用剪刀尖在里头狠狠地转了两圈。
有鲜红色的液体顺着黑鱼的腮流了出来。
原本就弥漫着腥味的黑鱼此时血腥气更重，小花抽出剪刀，沿着黑鱼尾部开叉的地方剪下去。
黑鱼的身子还在扭动，只是之前的怪叫声没了。
做完这些，小花才在鱼身上破了个洞，顺着洞剪开黑鱼的身体，掏出里头的内脏。
只是很奇怪，按理说这黑鱼身体被剪开多少会流点血，但是小花把鱼肚子剖开之后里头就像是被水清洗过一样，鱼肉和内脏都呈一种不正常的白色。
“像这样，一条鱼就处理好了，姐姐，你学会了吗？”
池尔捞起地上的剪刀，随手抓了条鱼。
黑鱼握在手里，黏腻的触感让她有些不适。
她状似无意地将剪刀尖直接抵在鱼肚子上，轻声说：“这么复杂做什么，直接开膛不是一样的吗？”
“啊！”
惊恐的尖叫声灌入池尔耳中，刚刚握在手里的鱼被小花一巴掌拍掉，黑鱼随着力的作用飞出去老远。
池尔看着手上快速红肿起来的位置，眸子暗了暗。
这可不像一个十岁小女孩能拍出来的力道。
同时，小花的反应也恰好印证了她的猜测。
她听见身侧的蔺怀琛悄声说：“贯目拔舌断腿，好狠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