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养老社区
根据资料显示，秦箴然住在一个老旧小区。有多老旧呢？时至今日，竟然还要走楼梯上下楼。秦箴然虽然换了不少同居人，但在住房方面倒是十分长情，毕业以后就一直住在这，至今都十年了。
这样老旧的小区，自然远离中心区。李鑫和黄镜净开了很久的飞行器才来到这里，周围渐渐越来越少高楼大厦，取而代之的是层叠的山丘，以及不少看起来好像已经废弃了的设施，这些设施老旧得都不像在A城了。一路过来，都是地面行走的能源车，基本上已经看不到飞行器在飞行，大型娱乐设施和商城也很少配套。实在不像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能呆得住的地方。
李鑫和黄镜净一起走进小区，虽然是周五，但是小区内还算热闹，小区内好像住着很多中老年人，树荫下不少头发花白的中老年人聚集在下棋打麻将。考虑到这附近唯一的亮点，可能是离大医院近，加之少了喧闹的人烟，确实很像个天然的养老院。
不管如何，这样倒是方便他俩询问。两人亮出临时搞出来的工作证，样子又长得斯斯文文的，大家马上就很热情让“小李”“小黄”先坐下。两人承着情坐下，李鑫则是一口一个姐姐哥哥，把老头老太太都逗乐了。
李鑫顺着聊会自己的工作，开始询问他们认不认识秦箴然，刚才还挺热情的老头老太太可被问住了，面面相觑：秦箴然是谁？
李鑫看了一下远处的一栋楼，抬手指了一下：“住在7楼2单元的那个姑娘，大概30岁左右。秦小姐呢，就是我们这次的走访的对象，她的公司参加了评选。”
这时正在下棋的，一位60多岁，有些微胖的阿姨热心回复道：“哦，她呀，我知道呢。哎哟，以前都不出门的，和她打招呼，她也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她钱似的。刚来的时候，人还热情一点，后面就越来越冷淡了。最近好像是找到工作啦，经常都见到她早出晚归的。不过，我和她住得远，也不怎么搭话。你问问住得近点的嘛。”
另外一个光头胖大叔好像也想起来什么：“就那个小妹妹啊？知道的，之前老陈不是和我抱怨过她嘛，说什么老吵啥的，老陈住在她隔壁呢。”
光头胖大叔转头朝着7-8米远的另一树荫处，大声喊了喊：“老陈！老陈——！有事找你呢——！”
一会儿便有一把男声大喊回复道：“哎呀，什么呀？没听清楚！等等，快打完这圈了——！”
李鑫看过去，这位老陈长得有些消瘦，声音倒是中气十足。李鑫两人等了十来分钟，老陈终于黑着脸慢慢挪过来了。
光头大叔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输惨了，笑着损他：“早过来不就好了，非要打完？”老陈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之后，倒是笑开了：“闭上你的臭嘴吧！怎么啦？”
光头大叔指了指李鑫：“小李小黄过来做调查呢，做那个什么，呃……什么幸福公司参选？对吧？”听到李鑫称“是”后，就继续往下说，“就是问之前你和我说过的那个，住在你隔壁的那个姓秦的小姑娘，她正在工作的公司的情况。”
李鑫再次拿出证件示意，笑着说：“陈哥，你好！是员工幸福指数最高公司的走访调研。”黄镜净也一起再次示意自己的证件。
老陈仔细看了两人的证件，这才看向两人，问道：“还要走访调研，这么认真啊？”
李鑫皱着眉点点头：“哎，可能周六日还得加班，今年突然新增的。”
黄镜净也愁眉苦脸地附和道：“哎……上面一拍脑袋，下面就要跑断腿。”
老陈同情看了看俩人：“行吧，你们要问什么呢？”
李鑫态度轻松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秦箴然小姐入职后状态怎么样，入职前和入职后有什么变化之类的。就是一些基本的员工个人情况嘛。”
黄镜净则拿出电子记录本，俏皮一笑道：“按照要求，要简单做点记录。”
老陈表示理解：“啊。没问题没问题，记吧记吧。你们来问我啊，这你们倒是问对人了。小秦搬过来时，我就已经搬进来住了，就在她隔壁。这姑娘啊，毕业之后就没跑出去工作过，问过她，好像是个作家。不过我看也像是，之前有个30-40岁的女的，经常就会跑来找她，可能就是和她对接工作的编辑吧。她呀，经常换男朋友，还有过女朋友，大概是在谈恋爱。但是我也说不准，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关系，我也不好打听这个。反正不时就有年轻人住进来，住一段时间，就经常和她吵架，最后搬走。之前我抱怨的就是他们吵架真的太吵了，有时候还开着门吵，不只吵架，还扔东西，乒里乓啷的，真的吵死人了。这破小区隔音又不好，经常影响我和老伴休息。”说到最后，老陈的眉毛都皱起来了。
李鑫关心问道：“这样子啊，那确实挺烦人的。你没去投诉吗？”
老陈叹了口气：“想过，但是……哎呀，也不完全是小秦的错，这小姑娘人其实还挺好的。我们搞不懂些什么，只要问她，她都会帮我们。如果他们闹得太凶了，我和老伴就和她说一下。她都很不好意思的，都红着脸，结结巴巴说对不起，然后，也能好一段时间。就是不知道是她找的人不好，还是……哎呀，反正这事吧，也不好说。其实啊，我记得之前有个男的和她谈得比较久，一起好像有三年啦，但是大半年前还是走了。最后的时候，也吵得很凶，好像就是让小秦赶紧去找一份工作什么的。其实之前好像也经常吵这个。但是这次，可能更严重，好像是交房租都有些问题，我见过房东上门催他们。”
李鑫把话题拐回来：“啊，这样啊，那后来呢？秦小姐去找工作了，是吗？”
老陈欣慰地笑了笑：“对对对，找工作去了，好像还挺喜欢的。以前啊，我们给她打招呼，她还回复得结结巴巴。你看，这人啊，还是要去见人的。出去工作没多久，现在都会笑着主动向我们打招呼了。”
李鑫应和道：“听起来是有了不少变化啊。这工作这么好吗？”
老陈肯定地回复：“可不是嘛，怪不得人家要评选幸福公司。”
李鑫接着话头继续询问：“她是上班多久状态就变好了？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她公司的事情呢？”
老陈挠了挠头：“时间……我就没有记得很清楚了，应该是一两个月吧？就是……有点像突然开窍了那样。刚开始还有气无力的，毕竟我们这里，太偏远了，去她那公司还挺远的，每天起个大早，比我们这些老人家还早，回来得又晚，肯定挺累的。后来可能适应了吧？人就越来越精神了。公司的事情，她好像没有怎么讲过，她不讲，我也不瞎打听。可能也就是个普通文员。毕竟小秦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有打过工上过班，就算公司愿意要她，估计也不能给她什么太好的工作。反正先开始着嘛，也是挺好的。对吧？”大概一起做邻居做久了，老陈说起秦箴然，语气里有几分像对自家孩子般的维护。
李鑫点点头：“那确实的，慢慢适应，相信会越来越好的。那她一般晚上几点回来呢？她周六日出门吗？会不会周六日也要上班啊？”
老陈想了想，回道：“晚上说不准，通勤路程是在太远了，如果有时加个班，可能10点才能回来呢。周六日，一般她不怎么出门。小秦这孩子，不爱出门。一休息就喜欢呆在家里。说真的，这里出门也没什么好玩的。”
李鑫收集了基本情况后，便道：“好的，明白。谢谢陈哥您配合！那我们这边安排得上的话，可能周六日再来一趟。希望你先不用和她说，我们这边采访需要真实反应。但是不用担心，都是匿名的，公司绝对不会知道，也绝对不影响员工工作。我们这排名嘛，其实主要就是想帮大家找到真正的好公司而已。”
老陈立马就笑着点头同意了：“明白明白，绝对配合！我不和她说的。”
第二天李鑫两人一大早又跑了一趟，看见刚起床穿着睡衣，眼里没有任何意外，却带着莫名戒备的秦箴然，他俩就发现自己被坑了。老陈昨晚估计是专门等着秦箴然下班回家，认认真真地告诉她别乱说话。
但来都来了，李鑫还是想努力和秦箴然聊一聊。秦箴然和老陈说的一样，是个内向的人，能感觉到她看到陌生人还是十分局促的。整体倒没有其他人反馈的冷淡感，还是很友善的，也算有问必答，就是说到具体的就含糊其辞。基本拐来拐去，也就是反复说公司是很好的。只是确认了她确实是做文员的，基本就是在行政部门写文稿，跑流程之类的工作。唯一透露的可能有用的信息就是她做得很开心，每天按部就班，感觉人生都有意义了。
这样老旧的小区，自然远离中心区。李鑫和黄镜净开了很久的飞行器才来到这里，周围渐渐越来越少高楼大厦，取而代之的是层叠的山丘，以及不少看起来好像已经废弃了的设施，这些设施老旧得都不像在A城了。一路过来，都是地面行走的能源车，基本上已经看不到飞行器在飞行，大型娱乐设施和商城也很少配套。实在不像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能呆得住的地方。
李鑫和黄镜净一起走进小区，虽然是周五，但是小区内还算热闹，小区内好像住着很多中老年人，树荫下不少头发花白的中老年人聚集在下棋打麻将。考虑到这附近唯一的亮点，可能是离大医院近，加之少了喧闹的人烟，确实很像个天然的养老院。
不管如何，这样倒是方便他俩询问。两人亮出临时搞出来的工作证，样子又长得斯斯文文的，大家马上就很热情让“小李”“小黄”先坐下。两人承着情坐下，李鑫则是一口一个姐姐哥哥，把老头老太太都逗乐了。
李鑫顺着聊会自己的工作，开始询问他们认不认识秦箴然，刚才还挺热情的老头老太太可被问住了，面面相觑：秦箴然是谁？
李鑫看了一下远处的一栋楼，抬手指了一下：“住在7楼2单元的那个姑娘，大概30岁左右。秦小姐呢，就是我们这次的走访的对象，她的公司参加了评选。”
这时正在下棋的，一位60多岁，有些微胖的阿姨热心回复道：“哦，她呀，我知道呢。哎哟，以前都不出门的，和她打招呼，她也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她钱似的。刚来的时候，人还热情一点，后面就越来越冷淡了。最近好像是找到工作啦，经常都见到她早出晚归的。不过，我和她住得远，也不怎么搭话。你问问住得近点的嘛。”
另外一个光头胖大叔好像也想起来什么：“就那个小妹妹啊？知道的，之前老陈不是和我抱怨过她嘛，说什么老吵啥的，老陈住在她隔壁呢。”
光头胖大叔转头朝着7-8米远的另一树荫处，大声喊了喊：“老陈！老陈——！有事找你呢——！”
一会儿便有一把男声大喊回复道：“哎呀，什么呀？没听清楚！等等，快打完这圈了——！”
李鑫看过去，这位老陈长得有些消瘦，声音倒是中气十足。李鑫两人等了十来分钟，老陈终于黑着脸慢慢挪过来了。
光头大叔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输惨了，笑着损他：“早过来不就好了，非要打完？”老陈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之后，倒是笑开了：“闭上你的臭嘴吧！怎么啦？”
光头大叔指了指李鑫：“小李小黄过来做调查呢，做那个什么，呃……什么幸福公司参选？对吧？”听到李鑫称“是”后，就继续往下说，“就是问之前你和我说过的那个，住在你隔壁的那个姓秦的小姑娘，她正在工作的公司的情况。”
李鑫再次拿出证件示意，笑着说：“陈哥，你好！是员工幸福指数最高公司的走访调研。”黄镜净也一起再次示意自己的证件。
老陈仔细看了两人的证件，这才看向两人，问道：“还要走访调研，这么认真啊？”
李鑫皱着眉点点头：“哎，可能周六日还得加班，今年突然新增的。”
黄镜净也愁眉苦脸地附和道：“哎……上面一拍脑袋，下面就要跑断腿。”
老陈同情看了看俩人：“行吧，你们要问什么呢？”
李鑫态度轻松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秦箴然小姐入职后状态怎么样，入职前和入职后有什么变化之类的。就是一些基本的员工个人情况嘛。”
黄镜净则拿出电子记录本，俏皮一笑道：“按照要求，要简单做点记录。”
老陈表示理解：“啊。没问题没问题，记吧记吧。你们来问我啊，这你们倒是问对人了。小秦搬过来时，我就已经搬进来住了，就在她隔壁。这姑娘啊，毕业之后就没跑出去工作过，问过她，好像是个作家。不过我看也像是，之前有个30-40岁的女的，经常就会跑来找她，可能就是和她对接工作的编辑吧。她呀，经常换男朋友，还有过女朋友，大概是在谈恋爱。但是我也说不准，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关系，我也不好打听这个。反正不时就有年轻人住进来，住一段时间，就经常和她吵架，最后搬走。之前我抱怨的就是他们吵架真的太吵了，有时候还开着门吵，不只吵架，还扔东西，乒里乓啷的，真的吵死人了。这破小区隔音又不好，经常影响我和老伴休息。”说到最后，老陈的眉毛都皱起来了。
李鑫关心问道：“这样子啊，那确实挺烦人的。你没去投诉吗？”
老陈叹了口气：“想过，但是……哎呀，也不完全是小秦的错，这小姑娘人其实还挺好的。我们搞不懂些什么，只要问她，她都会帮我们。如果他们闹得太凶了，我和老伴就和她说一下。她都很不好意思的，都红着脸，结结巴巴说对不起，然后，也能好一段时间。就是不知道是她找的人不好，还是……哎呀，反正这事吧，也不好说。其实啊，我记得之前有个男的和她谈得比较久，一起好像有三年啦，但是大半年前还是走了。最后的时候，也吵得很凶，好像就是让小秦赶紧去找一份工作什么的。其实之前好像也经常吵这个。但是这次，可能更严重，好像是交房租都有些问题，我见过房东上门催他们。”
李鑫把话题拐回来：“啊，这样啊，那后来呢？秦小姐去找工作了，是吗？”
老陈欣慰地笑了笑：“对对对，找工作去了，好像还挺喜欢的。以前啊，我们给她打招呼，她还回复得结结巴巴。你看，这人啊，还是要去见人的。出去工作没多久，现在都会笑着主动向我们打招呼了。”
李鑫应和道：“听起来是有了不少变化啊。这工作这么好吗？”
老陈肯定地回复：“可不是嘛，怪不得人家要评选幸福公司。”
李鑫接着话头继续询问：“她是上班多久状态就变好了？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她公司的事情呢？”
老陈挠了挠头：“时间……我就没有记得很清楚了，应该是一两个月吧？就是……有点像突然开窍了那样。刚开始还有气无力的，毕竟我们这里，太偏远了，去她那公司还挺远的，每天起个大早，比我们这些老人家还早，回来得又晚，肯定挺累的。后来可能适应了吧？人就越来越精神了。公司的事情，她好像没有怎么讲过，她不讲，我也不瞎打听。可能也就是个普通文员。毕竟小秦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有打过工上过班，就算公司愿意要她，估计也不能给她什么太好的工作。反正先开始着嘛，也是挺好的。对吧？”大概一起做邻居做久了，老陈说起秦箴然，语气里有几分像对自家孩子般的维护。
李鑫点点头：“那确实的，慢慢适应，相信会越来越好的。那她一般晚上几点回来呢？她周六日出门吗？会不会周六日也要上班啊？”
老陈想了想，回道：“晚上说不准，通勤路程是在太远了，如果有时加个班，可能10点才能回来呢。周六日，一般她不怎么出门。小秦这孩子，不爱出门。一休息就喜欢呆在家里。说真的，这里出门也没什么好玩的。”
李鑫收集了基本情况后，便道：“好的，明白。谢谢陈哥您配合！那我们这边安排得上的话，可能周六日再来一趟。希望你先不用和她说，我们这边采访需要真实反应。但是不用担心，都是匿名的，公司绝对不会知道，也绝对不影响员工工作。我们这排名嘛，其实主要就是想帮大家找到真正的好公司而已。”
老陈立马就笑着点头同意了：“明白明白，绝对配合！我不和她说的。”
第二天李鑫两人一大早又跑了一趟，看见刚起床穿着睡衣，眼里没有任何意外，却带着莫名戒备的秦箴然，他俩就发现自己被坑了。老陈昨晚估计是专门等着秦箴然下班回家，认认真真地告诉她别乱说话。
但来都来了，李鑫还是想努力和秦箴然聊一聊。秦箴然和老陈说的一样，是个内向的人，能感觉到她看到陌生人还是十分局促的。整体倒没有其他人反馈的冷淡感，还是很友善的，也算有问必答，就是说到具体的就含糊其辞。基本拐来拐去，也就是反复说公司是很好的。只是确认了她确实是做文员的，基本就是在行政部门写文稿，跑流程之类的工作。唯一透露的可能有用的信息就是她做得很开心，每天按部就班，感觉人生都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