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动静,安若去开门跟在门口的萧云说了几句话,萧云走进房间没好气的瞥了床上的人一眼。

    “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让人来抬你。”

    楼弃缓缓坐起来,安若上前扶住楼弃架着他的胳膊让他靠着她,楼弃眼眸微动,安若开口:“我已经跟萧警官说了跟你一起回医院,你住院这段时间我会去照顾你。”

    第二日安若带着做好的饭到医院,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声音:“我说的话你听没听到,你是不是以为现在我管不着你了,你再这么作死没人管你,无组织无纪律,给你插个翅膀你是不是要上天了。”

    “噗嗤——”在角落里罚站的宿唐忍不住笑出了声,洪成济瞥了他一眼立马收住了笑。

    “你说你自从住院跑了几回了,让你住院是救你的命又不是要你的命,要不是看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我非得抽你。”

    安若透过玻璃看见坐在病床上低着头听训的人不禁有些好笑,除了奶奶还没见楼弃这样不顶嘴的听哪个人唠叨过,他应是很敬重这个人安若心里想。

    安若看着时机敲了敲门,洪成济看到安若收了话,安若不认识洪成济有些僵硬了点了点头,宿唐走过来跟安若介绍:“这是我们洪局,老大的老大。”

    昨晚安若送楼弃回来时见到了宿唐,当时他看见安若就跟见了鹰的兔子撒腿就跑,后来在安若回去的时候却主动当司机,在车上跟安若道了一路的歉。

    说当时他绝对不是故意瞒着安若,都是楼弃不让他说,认错认得毫不迟疑的推到他老大身上。

    “您好。”

    洪成济闻言笑了起来:“这就是小安吧,早就想见见你一直没顾上。”

    “……”

    洪局还能再善变一点吗,宿唐在心里吐槽。

    “这小子我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他看好,不能让他再从医院里逃走了。”

    安若点头:“好的,我会看好他。”

    “嗯,要是他们都像小安你听话我就省心了。”

    “洪局我也听话。”前一秒还笑呵呵的人听到宿唐的话立刻拉下了脸,“你给我回去干活,连人都看不住,别在这儿碍眼了。”

    “老大……”宿唐可怜兮兮的看向楼弃想要从他那得到一些安慰,可楼弃从安若进了门就没有移开过目光。

    宿唐和洪成济的目光也投到安若身上,安若被看的不自在干咳一声见楼弃还看,瞪了他一眼,楼弃慢慢收回视线对着宿唐道:“回去吧,这儿不用你。”最后宿唐蔫嗒嗒的跟着洪成济走了。

    “吃饭吧。”安若把桌子放下来打开饭盒,小炒牛肉,炒时蔬,清炖排骨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都是安若自己做的。

    “宿唐说你不喜欢吃医院的病号餐,我做了些要是不合口味我再找一些清淡的外卖。”

    楼弃吃了一口:“很好吃。”

    “嗯,那以后我来看你给你带饭。”

    “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

    “你工作——”

    “毕业后我考上了实验中学的教师编制,现在是暑假。”

    楼弃不再说话埋头吃饭,不一会儿三菜一汤还有米饭就见底了。

    “饱了吗?”

    “嗯。”安若收了饭盒。

    “七号床换药了。”护士走进来,楼弃看了安若一眼,护士开口:“家属先出去等着吧。”

    安若转身出去,过儿会护士换好药叫安若进去,楼弃躺在床上安若走到床边坐下。

    “我受伤的事别告诉晏子他们。”

    “我知道,你同事跟我说了,你的身份要保密。”

    两个月前那次行动将红蝙蝠布在境外的网连根拔起,救出了岳庭,巳枭重伤被捕,行动很成功,可一直藏在警方内部的内鬼没有被找出来,只要内鬼一日不除楼弃便无法恢复身份。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水果刀擦过果肉的声音,安若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装进小盘里递给楼弃,过了会儿护士来给楼弃输液,并嘱咐安若每隔一个小时给他测一□□温。

    ……

    等楼弃再醒来时外面天灰蒙蒙的像要下雨的样子,没看到安若,楼弃坐起来想要下床被进门的安若喊住:“做什么。”

    楼弃看到安若进来重新坐回了床上,安若走到床边先用手量了一下楼弃的额头,“头还晕吗,还感觉很热吗。”

    楼弃摇摇头,目光跟着安若的动作停在刚刚碰他的那只手上,看见那手腕内侧延伸出的一条不明显的痕迹,安若看楼弃发呆以为他还难受,“怎么了,还很难受吗?”

    “没有。”

    “医生说给你输的药会有排斥反应,但是最有效果的,但如果你真的很难受我们就不用了。”

    楼弃盯着安若手腕上那道忽隐忽现的痕迹想要开口被推门进来的人打断,“老大醒了,正好我带了粥,饿了吧。”

    宿唐和燕笑笑走进来,燕笑笑看见安若点头笑了笑,楼弃看到燕笑笑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我陪副队办转院手续。”

    “岳庭怎么样了。”

    燕笑笑情绪有些低落:“还在昏迷,但医生说身体里的病毒已经完全消失了。”宿唐拍了拍燕笑笑的肩膀安慰:“已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我知道,可我担心副队,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再这么熬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下一秒燕笑笑懊恼的堵住嘴:“洪局不让我跟老大说这些事,都怪你。”恼怒的打了一下宿唐。

    宿唐无辜的眨了眨眼:“……”

    “老大你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副队的,你安心养伤。”

    安若每天按时往医院跑,跟常来看楼弃的宿唐和燕笑笑熟络了起来,安若在的时候楼弃十分配合治疗,只要安若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冷脸,楼弃便乖乖的躺回床上,对此宿唐和燕笑笑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每天安若变着法的给楼弃做营养餐,看的宿唐十分嘴馋,安若说可以多带一份,宿唐刚要点头就被他老大的眼神吓了回去,然后苦兮兮的回去吃外卖。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楼弃身体也在慢慢恢复,医生说伤口在愈合期间可以适量的下床走动,安若便每天扶着楼弃在房间里慢走或者去花园里遛弯,在学校开学前一天楼弃也被医生允许出院了。

    安若办完手续回来,宿唐和燕笑笑已经到了,还有他们口中的副队,安若一眼就认出了宋枝枂,两人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燕笑笑看着两人之间的交流好奇:“安若你和我们副队认识啊。”

    宋枝枂看了楼弃一眼点头:“在他还不是你们老大的时候我和安若就认识了。”

    燕笑笑闻言眼睛亮了,在这一个月的日子来,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自家老大对安若的在意,可安若对老大就一直淡淡的,虽然关心照顾的无微不至,但燕笑笑就觉得怪怪的。

    听到宋枝枂说以前就认识安若,那肯定是知道老大和安若到底怎么了,燕笑笑的八卦之心已经在熊熊燃烧了。

    “手续已经办好了,记得按时回来复诊。”

    楼弃点头:“嗯。”

    燕笑笑走过来,“今天老大出院我们是不是要庆祝一下,哦对了,上面给老大你安排的房子已经下来了,安若我们一起去老大的新家看看吧。”

    “不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安若看了一下腕表,“我和朋友约的时间也到了,我先走了。”

    “去哪我送你。”楼弃语气有些着急。

    刚想挽留的燕笑笑听到自家老大主动忍不住抿嘴笑,安若看向楼弃淡淡道:“不用了,我朋友来接我,你多注意身体。”

    安若出了医院,秦江舟已经等在那里了,坐进车里车子开走后站在柱子后面的几人也慢慢走出来。

    宿唐捏了捏下巴看着开走的车不禁赞叹:“限量版的迈巴赫今年最新款,安若这朋友不简单啊。”燕笑笑瞪了一眼宿唐:“肤浅。”又看着楼弃不禁苦恼:“老大你怎么就不说留一留人呢,现在到成了望妻石,有用吗。”

    楼弃沉默的往停车场走去,宋枝枂摇了摇头对着燕笑笑道:“一个月了他都没有任何主动,现在指望他能说什么。”

    燕笑笑:“唉!”

    宿唐一头雾水:“你们说什么呢。”

    燕笑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木头!都是木头!”

    上面给楼弃批的房子所在的小区在市中心很好的位置,对面就是商场,交通很便利出门就是地铁口和公交站。

    “老大这次康队可真是下血本了,为了留住你简直不要太堕落。”

    宋枝枂拍了宿唐一脑瓜,“说什么呢。”

    宿唐揉了揉脑袋笑笑:“想我住的集体宿舍,再看看老大,这充满生活气息的客厅,这洁净的独立卫生间,这让我日思夜想的大床房,老大你缺不缺室友啊,我打地铺也行啊。”

    燕笑笑:“你要是也立个个人二等功回来,在医院躺个一年半载说不定康队还能可怜可怜你,给你批个独立宿舍。”

    “哼。”

    “你再哼,快去把菜洗了,要不你一会儿别吃饭。”

    宿唐咬牙切齿的看着燕笑笑:“好男不跟女斗,去就去。”

    宋枝枂看着燕笑笑和宿唐打打闹闹的去了厨房摇头无奈:“两活宝。”

    楼弃坐在沙发上无意识的摆弄手机,宋枝枂坐过去,“还想呢。”宋枝枂意有所指。

    “康队有什么指示。”

    “没有,他让我告诉你好好休息,等你养好身体就归队。”

    “卧底——”

    宋枝枂伸手制止:“打住啊,现在你已经不属于烈火队了,至于我们的机密任务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啊。”

    宋枝枂突然想起在医院的时候,看到安若从呼吸科出来时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看楼弃现在魂不守舍的样子有意给他搭个台阶。

    “这算时间你跟安若怎么样了。”楼弃不说话。

    “人家照顾你都生病了你就这么冷淡。”

    “生病了?”

    “啊,她不是有哮喘吗,今天我从特护病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安若从呼吸科出来。”宋枝枂见楼弃脸色不对,“怎么了。”

    “她有哮喘?”楼弃有些慌神。

    宋枝枂愣了:“在边州她被挟持时发作过一次,我以为是她一直有……”宋枝枂见楼弃脸色越来越沉便没再说下去。

    “……”

    另一边

    秦江舟接到安若带着她回了诊所,治疗结束后安若脸色有些苍白,秦江舟把水递给她:“感觉怎么样。”

    安若喝了口水:“好多了。”

    “窒息的感觉多久了。”

    “就这两天,我以为是哮喘发作所以在医院的时候去呼吸科看了一下,后来我才明白是我发病了。”

    三年前安若被确诊患上过敏性哮喘却一直找不到过敏源,后来伴随严重的呼吸困难、耳鸣甚至一度出现幻觉,安若瞒着所有人一个人来到了诊所,也就是秦江舟在诊所跟他师兄见面的那天,上面忘了说秦江舟的师兄是非常有名的心理专家,江刑克。

    江刑克和秦江舟对于安若的情况都无法确定的给出明确的判断,后来随着秦江舟与安若的交流,秦江舟发现引发安若窒息、耳鸣甚至出现幻觉的过敏源就是三年来她一直抵触不肯回忆的那个人。

    秦江舟沉声:“你在边州是不是也发过病,因为你说你在边州的时候就见过他了。”

    安若摇头:“不算发病吧,就是哮喘发作,而且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在边州。”

    “是什么引起你哮喘发作的。”

    “…那天我们参观完博物馆后被一个通缉犯挟持——”

    “挟持!”秦江舟激动:“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一直瞒着。”

    “我不想你们担心。”

    秦江舟气极反笑:“你真是…”

    安若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那天的事,现在再回想起来那些事,好像觉得也没什么可怕的,毕竟比那更……安若轻轻的摩擦着手腕上的疤。

    听完安若的话最后秦江舟给出了他的建议:“暂时不要跟他见面了,我给你开的药要继续吃,恢复一个星期一次的心理疏导。”

    秦江舟看着安若最终还是开口:“这一个月来你和他在一起,只有在他要出院的这两天有了发病的症状,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你的身体在本能的抗拒离开他。安若,也许待在他身边你会——”

    “秦医生就按你说的来吧,我先回去了,下个星期再来找你。”安若打断秦江舟不敢再听他接下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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