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进行配对分析，请稍后。”Sigma服务器返回提示。
15区指挥部大楼分析室里，双手背身站立的研究员林光元，抬头注视着眼前的玻璃舱。
白光打在舱门上，射出一片炫光，挡住了玻璃背后的脸。林光元往左错开几步，才终于看清。
那是一张少女的脸，特制的仿生皮肤白皙无暇，顺垂的金发落至腰间。精心设计的鼻头，搭配微挑的眼梢，显出猫儿一般的伶俐。唯有一双空洞洞的眼眸，透着非人的气息。
“它会是15区机器人病毒传播事件的源头么？”林光元将脸贴近玻璃板，略微松散的马尾随意地耷在背后。她轻轻别过额角垂下的几缕碎发，扬起一双清亮的眼睛，透出温和又深邃的目光，审视着架立在分析仪前的仿生人。偶尔轻抿嘴唇，垂眸思索，显出一种克制的神情。空荡荡地分析室里，只有她一人来回踱步的声音。
已是深夜，整座指挥部大楼静悄悄的。一声通讯呼叫忽然响起，林光元的眼前弹出一条简讯：林教授，配对分析结果是否确认身份——高立廉
林光元下意识捏住左腕，反复摩挲。她深深地望向面前反光的玻璃板，想得有些出神。她的直觉告诉她，近来频发的病毒事件和两个月前联邦颁布的人类全面义体化法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房间里白晃晃的灯光照得林光元有些发晕，她闭了闭眼，缓缓呼出一口气。
推行义体化的相关议题在科学界内部一直都存在很多争议和分歧，不过，自从她三年前因自己负责的人体机械改造实验——即铁门计划的失败，从联邦科学委员会被下调到15区指挥中心后，就没再参与过此类讨论和会议。如果不是碰巧病毒事件从15区开始爆发，她希望永远只做一名闲散的技术人员。而非被特意指派到病毒事件的调查队伍中，白白惹上是非。
“即便离开了科学委员会，也还是无法获得平静的生活么……”林光元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揉揉眉心，对着消息面板注视良久，回复到：高警司，两个小时后可派人来取结果。刚一发送，就收到了对面肯定的回复。
林光元伸手关掉了挂在耳上通讯接收器，将视线移回显示屏，再次查看Sigma服务器的配对进度。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正在执行的配对进程竟凭空消失了。
网络正常，服务器正常，权限正常。“是哪里出了问题？”林光元不由得将上半身倾向屏幕。“难道是扫描出现了故障？”她直起身子，侧头看向分析仪。
而在视角的另一端，透明的玻璃舱内，女孩直勾勾地盯着林光元，曜石般的眼珠在灯光的折射下发出幽幽的微光。
林光元呼吸一滞，她到底，是怎么中途开机的？
舱室内，女孩没有任何行动，不言不语，像只狡黠的猫一样，抬着一双漫不经心却锐利的眼，静静地注视着对面的人。与林光元视线交汇的刹那，她眨了眨眼睛，嘴角勾出一抹漂亮而饱满的弧线。那绽出的笑意，衬着苍白的肌肤和清冽的眉眼，显出一种靡丽之色。
“姐姐，可以把门打开吗？”少女笑得愈发的甜。
林光元没有理会，笃定地说道：“你就是最初的传染源。”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我什么都不知道哦。”少女低头随意地挑弄着头发，垂下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唯有语气透出了一点玩弄的意味。
林光元刚想继续追问，却霎时愣住了。她看见原本紧闭的舱门，竟自己缓缓打开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它。
随即，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移位。一阵光晕消退过后，舱门前赫然站立着一个身形健美的男子，有力的肌肉线条从大臂一路延伸到手背，隐隐突起的手筋充满张力。他随意地揉了揉头顶浓密的棕褐色卷毛。翘起的发梢下是一双半阖的眼，不经意地流露出冷淡的态度。
“初次见面，我叫丁染。”男人稍显低沉的声音充满磁性，慵懒地抬手打了声招呼。玻璃舱内的少女走了出来，躲在了丁染身后。“她是希特利亚，你可以叫她小希。”丁染向后歪了一下头。
是赛博人！“你好。”林光元略带迟疑地说着，默默向后退了半步，悬殊的武力值让她不由地警惕起来。
能够做到隐身，足以说明对方是用特殊材料进行了义体化改造，完成度甚至可能覆盖了除中枢神经系统外的所有身体组织。这样的技术，莫非，他们和联邦实验室有关联。可是，铁门计划不是已经停止了吗？毕竟，她也离开那里整整三年了。事情越发的蹊跷，林光元决定拦下他们，刺探一二。
“不用这么害怕。”丁染摸摸鼻子，“我们也该走了。”
一声轻笑从丁染背后传出，希特利亚探出脑袋，骄矜地扬起下巴，“姐姐，我知道哦，你在偷偷发送信号，可惜都被我拦截了。”
林光元皱了皱眉，手离开了耳后的通讯器，顺势搭在腰侧，冷冷地说道：“即便如此，公安部的人也必然会来这里。这里的所有通道刚刚都被我刷新了防护等级，你们硬闯也来不及脱身。不如先坐下来和我谈谈。”
丁染挑了挑眉，面对咄咄逼人的语气反而勾起了嘴角。他向前跨了一步，微微弯腰，双手沉沉地压在操作台上，一下把林光元困在了身前。
林光元下意识地向后躲，腰却被身后的设备抵住了，退无可退。她心中燃起不忿，索性往前一迈。一下缩短的距离，几乎只容得下几息微薄的空气。林光元翘起下巴，无畏地回视那束凝固在她身上的视线。挺直的腰脊，绷紧的颈线，无不彰显她内心深处仍未失去的倨傲。
丁染没有挪动半步，毫不退让地围困着眼前身形单薄的女人，紧紧盯着那双倔强的眼眸。忽然俯身逼近，指节一寸寸攥紧台面边沿。侧首贴近她的耳畔，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
林光元身体一僵，瞬间失了神。随即投出一记凌厉的眼神，“你果然知道铁门计划。”她咬紧牙，用力说道。
丁染没有否认，反倒后撤一步，还是一脸的散漫，随口说道：“他现在还活着。”
平静的声音如惊雷般在林光元的心中轰隆作响。霎时，她感觉无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奔流不断地冲击耳膜。手心随着砰砰的心跳渗出了黏腻的汗液，林光元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陆柏宇还活着。可是明明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在那场人体机械改造的手术中被宣告了死亡！
“怎么可能。”林光元竭力克制，不让声线出现一丝颤抖，指甲扎进掌心的痛压抑着内心的焦躁不安。脸上的挣扎却一点不差的落入丁染的眼里……他没有说话，只是垂下了眼帘，投下的阴影让目光显出一丝寒意。
“放我们走的话，我可以考虑告诉你的，姐姐。”希特利亚忽然凑了过来，插嘴道。
林光元沉默了几秒，“告诉我。”
“那要等我们出去了才能和你说，不然你知道了就变脸怎么办。”希特利亚理所当然地回复着。
“既然我们彼此都不信任，又何必做这个交易。等公安把你们全部缉捕，我有的是时间。”林光元从来淡然的眉眼难得拧出一丝戾气。
一旁的丁染不言不语，手掌抵住后颈。脖颈上的青筋随着偏头的动作凸起，紧绷的皮肤下喉结清晰可见。他的视线斜斜刺向林光元，颇有些审视的意味……他终于放下手掌，从腰间摸出一张照片丢给了林光元。
这是一张合照，上面正是曾经的林光元，和一位穿着病号服的少年，各自带着和煦的笑容。一切都沐浴在阳光下，充满祥和与安宁。照片的背面写了短短的一句话：我们再见一次面吧。林光元的指尖微微颤抖，她认得，这是陆柏宇，和他的字迹。
“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本来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之一。”丁染偏过头，移走了视线，继续说道：“我之后会告诉你时间地点。”
照片一角已被攥出褶皱，林光元紧紧咬住下唇，不甘地看向丁染。然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想亲眼看看在他口中死而复生的陆柏宇。
“好。”她在照片背面迅速画出一条极其隐蔽的逃生路线，递给了丁染，再没开口说一个字。
三年前的悲剧，躺在手术台上失去生命体征的躯体，被刻意忘记的那些瞬间如刀割般划开空洞的内心，惊疑不定的林光元痛苦地闭上眼睛。她不知道，在擦身而过的瞬间，男人的脚步停了一格，瞳孔深处蛰伏的晦涩之情如暗潮般掠过她的侧脸。林光元，你的挣扎，是在后悔当初的选择吗？
大楼依然静悄悄的，仿佛从未有人来过。林光元静静地坐在操作台前，一动也不动。
避开关卡的丁染和希特利亚一路向北直奔涅特瓦大街，两个人在无尽黑夜里快速穿行。街道上只剩值班的机器人巡逻队在四处走动。银白的月光洒下，宁和的夜晚掺杂了些许冷调。
“这样好吗？”希特利亚还是开了口，“把她牵涉进来。”
如同一粒石子丢入大海，丁染的脸上平静的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希特利亚眼珠一转，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你不会是自己放不下吧。”
一阵风忽而吹过，撩起男人额前半垂的卷发，一对浅棕色的眼眸盛满了月色，波光流转又倏地一暗。
15区指挥部大楼分析室里，双手背身站立的研究员林光元，抬头注视着眼前的玻璃舱。
白光打在舱门上，射出一片炫光，挡住了玻璃背后的脸。林光元往左错开几步，才终于看清。
那是一张少女的脸，特制的仿生皮肤白皙无暇，顺垂的金发落至腰间。精心设计的鼻头，搭配微挑的眼梢，显出猫儿一般的伶俐。唯有一双空洞洞的眼眸，透着非人的气息。
“它会是15区机器人病毒传播事件的源头么？”林光元将脸贴近玻璃板，略微松散的马尾随意地耷在背后。她轻轻别过额角垂下的几缕碎发，扬起一双清亮的眼睛，透出温和又深邃的目光，审视着架立在分析仪前的仿生人。偶尔轻抿嘴唇，垂眸思索，显出一种克制的神情。空荡荡地分析室里，只有她一人来回踱步的声音。
已是深夜，整座指挥部大楼静悄悄的。一声通讯呼叫忽然响起，林光元的眼前弹出一条简讯：林教授，配对分析结果是否确认身份——高立廉
林光元下意识捏住左腕，反复摩挲。她深深地望向面前反光的玻璃板，想得有些出神。她的直觉告诉她，近来频发的病毒事件和两个月前联邦颁布的人类全面义体化法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房间里白晃晃的灯光照得林光元有些发晕，她闭了闭眼，缓缓呼出一口气。
推行义体化的相关议题在科学界内部一直都存在很多争议和分歧，不过，自从她三年前因自己负责的人体机械改造实验——即铁门计划的失败，从联邦科学委员会被下调到15区指挥中心后，就没再参与过此类讨论和会议。如果不是碰巧病毒事件从15区开始爆发，她希望永远只做一名闲散的技术人员。而非被特意指派到病毒事件的调查队伍中，白白惹上是非。
“即便离开了科学委员会，也还是无法获得平静的生活么……”林光元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揉揉眉心，对着消息面板注视良久，回复到：高警司，两个小时后可派人来取结果。刚一发送，就收到了对面肯定的回复。
林光元伸手关掉了挂在耳上通讯接收器，将视线移回显示屏，再次查看Sigma服务器的配对进度。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正在执行的配对进程竟凭空消失了。
网络正常，服务器正常，权限正常。“是哪里出了问题？”林光元不由得将上半身倾向屏幕。“难道是扫描出现了故障？”她直起身子，侧头看向分析仪。
而在视角的另一端，透明的玻璃舱内，女孩直勾勾地盯着林光元，曜石般的眼珠在灯光的折射下发出幽幽的微光。
林光元呼吸一滞，她到底，是怎么中途开机的？
舱室内，女孩没有任何行动，不言不语，像只狡黠的猫一样，抬着一双漫不经心却锐利的眼，静静地注视着对面的人。与林光元视线交汇的刹那，她眨了眨眼睛，嘴角勾出一抹漂亮而饱满的弧线。那绽出的笑意，衬着苍白的肌肤和清冽的眉眼，显出一种靡丽之色。
“姐姐，可以把门打开吗？”少女笑得愈发的甜。
林光元没有理会，笃定地说道：“你就是最初的传染源。”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我什么都不知道哦。”少女低头随意地挑弄着头发，垂下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唯有语气透出了一点玩弄的意味。
林光元刚想继续追问，却霎时愣住了。她看见原本紧闭的舱门，竟自己缓缓打开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它。
随即，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移位。一阵光晕消退过后，舱门前赫然站立着一个身形健美的男子，有力的肌肉线条从大臂一路延伸到手背，隐隐突起的手筋充满张力。他随意地揉了揉头顶浓密的棕褐色卷毛。翘起的发梢下是一双半阖的眼，不经意地流露出冷淡的态度。
“初次见面，我叫丁染。”男人稍显低沉的声音充满磁性，慵懒地抬手打了声招呼。玻璃舱内的少女走了出来，躲在了丁染身后。“她是希特利亚，你可以叫她小希。”丁染向后歪了一下头。
是赛博人！“你好。”林光元略带迟疑地说着，默默向后退了半步，悬殊的武力值让她不由地警惕起来。
能够做到隐身，足以说明对方是用特殊材料进行了义体化改造，完成度甚至可能覆盖了除中枢神经系统外的所有身体组织。这样的技术，莫非，他们和联邦实验室有关联。可是，铁门计划不是已经停止了吗？毕竟，她也离开那里整整三年了。事情越发的蹊跷，林光元决定拦下他们，刺探一二。
“不用这么害怕。”丁染摸摸鼻子，“我们也该走了。”
一声轻笑从丁染背后传出，希特利亚探出脑袋，骄矜地扬起下巴，“姐姐，我知道哦，你在偷偷发送信号，可惜都被我拦截了。”
林光元皱了皱眉，手离开了耳后的通讯器，顺势搭在腰侧，冷冷地说道：“即便如此，公安部的人也必然会来这里。这里的所有通道刚刚都被我刷新了防护等级，你们硬闯也来不及脱身。不如先坐下来和我谈谈。”
丁染挑了挑眉，面对咄咄逼人的语气反而勾起了嘴角。他向前跨了一步，微微弯腰，双手沉沉地压在操作台上，一下把林光元困在了身前。
林光元下意识地向后躲，腰却被身后的设备抵住了，退无可退。她心中燃起不忿，索性往前一迈。一下缩短的距离，几乎只容得下几息微薄的空气。林光元翘起下巴，无畏地回视那束凝固在她身上的视线。挺直的腰脊，绷紧的颈线，无不彰显她内心深处仍未失去的倨傲。
丁染没有挪动半步，毫不退让地围困着眼前身形单薄的女人，紧紧盯着那双倔强的眼眸。忽然俯身逼近，指节一寸寸攥紧台面边沿。侧首贴近她的耳畔，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
林光元身体一僵，瞬间失了神。随即投出一记凌厉的眼神，“你果然知道铁门计划。”她咬紧牙，用力说道。
丁染没有否认，反倒后撤一步，还是一脸的散漫，随口说道：“他现在还活着。”
平静的声音如惊雷般在林光元的心中轰隆作响。霎时，她感觉无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奔流不断地冲击耳膜。手心随着砰砰的心跳渗出了黏腻的汗液，林光元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陆柏宇还活着。可是明明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在那场人体机械改造的手术中被宣告了死亡！
“怎么可能。”林光元竭力克制，不让声线出现一丝颤抖，指甲扎进掌心的痛压抑着内心的焦躁不安。脸上的挣扎却一点不差的落入丁染的眼里……他没有说话，只是垂下了眼帘，投下的阴影让目光显出一丝寒意。
“放我们走的话，我可以考虑告诉你的，姐姐。”希特利亚忽然凑了过来，插嘴道。
林光元沉默了几秒，“告诉我。”
“那要等我们出去了才能和你说，不然你知道了就变脸怎么办。”希特利亚理所当然地回复着。
“既然我们彼此都不信任，又何必做这个交易。等公安把你们全部缉捕，我有的是时间。”林光元从来淡然的眉眼难得拧出一丝戾气。
一旁的丁染不言不语，手掌抵住后颈。脖颈上的青筋随着偏头的动作凸起，紧绷的皮肤下喉结清晰可见。他的视线斜斜刺向林光元，颇有些审视的意味……他终于放下手掌，从腰间摸出一张照片丢给了林光元。
这是一张合照，上面正是曾经的林光元，和一位穿着病号服的少年，各自带着和煦的笑容。一切都沐浴在阳光下，充满祥和与安宁。照片的背面写了短短的一句话：我们再见一次面吧。林光元的指尖微微颤抖，她认得，这是陆柏宇，和他的字迹。
“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本来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之一。”丁染偏过头，移走了视线，继续说道：“我之后会告诉你时间地点。”
照片一角已被攥出褶皱，林光元紧紧咬住下唇，不甘地看向丁染。然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想亲眼看看在他口中死而复生的陆柏宇。
“好。”她在照片背面迅速画出一条极其隐蔽的逃生路线，递给了丁染，再没开口说一个字。
三年前的悲剧，躺在手术台上失去生命体征的躯体，被刻意忘记的那些瞬间如刀割般划开空洞的内心，惊疑不定的林光元痛苦地闭上眼睛。她不知道，在擦身而过的瞬间，男人的脚步停了一格，瞳孔深处蛰伏的晦涩之情如暗潮般掠过她的侧脸。林光元，你的挣扎，是在后悔当初的选择吗？
大楼依然静悄悄的，仿佛从未有人来过。林光元静静地坐在操作台前，一动也不动。
避开关卡的丁染和希特利亚一路向北直奔涅特瓦大街，两个人在无尽黑夜里快速穿行。街道上只剩值班的机器人巡逻队在四处走动。银白的月光洒下，宁和的夜晚掺杂了些许冷调。
“这样好吗？”希特利亚还是开了口，“把她牵涉进来。”
如同一粒石子丢入大海，丁染的脸上平静的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希特利亚眼珠一转，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你不会是自己放不下吧。”
一阵风忽而吹过，撩起男人额前半垂的卷发，一对浅棕色的眼眸盛满了月色，波光流转又倏地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