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随钟毓游离尘世，超度凡界亡魂，奔波劳累之间不慎在秘境森里落入一处幻境。
一时之间，我们都忘却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我成了恣意大胆的商女，无知无畏。
他成了进京赶考的公子，温文尔雅。
人群之中，我站在高楼之上，手中拿着七彩绣球，底下无数双的眼睛投向我，可我只扫了一眼，偏偏就是这第一眼就瞧上了他。
冥冥之中，好似上天注定一般，那双脉脉温情的眼睛就那样远远望着，明明那么遥远，却让我再移不开眼。
我本心中无惧，可此刻却莫名忐忑，怕他接到，却已娶妻，又怕他接不到，今生无缘。
心下一横，朝着他的方向用力抛出去。
那日的阳光当是刺眼的吧，刺的我不敢睁开眼睛，痛得我睁开眼睛看到是他时，满眼泪水。
我攥紧双手，暗自对自己说了一句话，这次你再推不开我了，只是当时心中澎湃，甚至连自己都未曾疑惑，为何会多说一个‘再’字。
我什么都顾不得了，我只记着一件事便是这一次绝不不撒手。
爹爹告诉我，“此人姓钟单一个毓字，巴蜀人士，至今未娶，进京赶考，颇通诗书，品行端正，为人可靠，总而言之，很是不错。”
我绞着手中的帕子，听着对他的夸赞，心中很是欢喜，脸上烧火一般地红着。
爹爹瞧着我的模样，明显晓得我心动，倒是变得犹豫，吞吞吐吐起来。
我眼瞅着，心下亦跟着沉了一沉。
“囡囡啊，这位公子虽好，只是跟他提起亲事，他总是缄口不言呐，这倒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登时从床上站起来，什么也不顾得，“他不愿意？”
“不行，我自去找他，问个清楚。”
我一路闯入他的卧房，他瞧见是我倒也不惊诧，就连侧身让我进去的动作都自然流畅，仿若惯常。
我与他端坐在两边，“你不笑话我。”
“为何会笑话？”他低垂着眉眼，言语真挚，却不曾看我。
我歪头仔细瞧他，可他越是低着头，越是不敢看我，我倒是越觉得有趣儿。
我越过桌子，一点一点倾身向他，“我一个女子独闯男子卧房，你就真地不觉得有什么？”
他闻言缓缓抬头，看向我的目光那般深深，却不为所动，我不懂这是何意，可这般模样着实刺痛着我，只是这痛从何而来，连我自己都不知晓。
爹爹虽是商贾之流，待我却如明珠，亲族对我也是众星捧月一般，可此刻我却受到如此冷遇。
我心下难忍，胡搅蛮缠道：“我认准了你，绣球也给了你，便是老天爷钦定的缘分，总归我是要将自己一辈子搭进去的，你若不愿意，我就上山当姑子，一辈子青灯古佛孤独终老，索性没了你我便过不好，只让你以后就算是洞房花烛时，也要想着念着愧着，这辈子辜负了一个青春貌美的姑娘。”
我在那边鼓着腮帮子撒泼，气呼呼地嗔怪，他却没来由地摇头笑了，看这我的那双眼睛那般仔细。
爹爹也让我相看过不少男子，他和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不是衡量，不是算计，不是贪婪。
他指尖轻轻戳了一下我的脸颊，像是不想让我生气一般。
我有瞬间地呆住，心下一片柔软，却莫名生了些底气，我欢喜地笑着，慢慢踱近他身前，点着他胸前衣襟的合欢花纹路，声音埋入他的胸膛，“我喜欢你，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的，都不重要了，我就只是喜欢你，第一眼喜欢你，第二眼更喜欢你了。”
我咯咯笑着，轻轻环抱他，仰头看着他，“我只是想磨进你的心里，让你这里也住下我。”
“娶我吧，阿毓。你想出世，我陪你，你想隐世，我跟你。你去哪里我跟到哪里，我这一辈子满心满意皆是你，厮守今生期盼来世，都唯你一人，好不好嘛。”我继续在他耳畔软磨硬泡。
我勾住他的脖子，附在他的耳畔，娇娇地半是哄着，半是骗着。
“娶我嘛，好不好嘛，阿毓。”
他的目光难掩忧思，面目看似淡然，但在闭上眼睛的时候，细羽一般地睫毛像溺水的蜻蜓轻颤，极力压抑克制，连耳尖尖也染上粉色。
我伏在他的耳畔，吐息缭绕道，“阿毓，你知道吗，你露馅了。你知道你的馅儿是什么颜色的吗？”
我的唇在吐字时轻轻碰着他的耳垂，“是粉色的啊。”
“阿毓，你若再不说话，我便当你应了啊。”
他被我撩拨的气息愈发乱了，却被我捕捉个分明。
我知他乱了，便存心使坏抽开身背对着他，故作委屈哭腔满满道：“果然你是不愿的，那我也不必做姑子了，索性还一头撞死算了。”
佯装去撞时，他一把将我拉过，我立刻顺势倒在他怀里，勾住他的脖颈，笑意盈盈地得意。
他本担忧皱着眉，却看着我娇笑的模样，登时明白，无奈摇头，嘴角却噙着纵容，“有时候，你真地像摄人心魂的妖精。”
我噙着笑凑近，鼻尖贴着他的鼻尖，“可我想知道，我这个妖精有没有钻进你的心里面啊。”
他的眸子像亘古不变的遥远星辰，永恒安静。
他的手指略过我额前的碎发，滑向我的脸颊，点了我的鼻子，细致入微描摹着我脸颊的一寸寸，待唇畔处戛然而止，只剩下彼此心儿颤动的声音。
“小白，或许我真的败给你了。”他将我紧紧抱住。
我融化进他的拥抱中，看不到他的眉目，只听到他颤抖的声音。
“我原本以为可以做到远远看着，可我仍是想近一点，再近一点，渐渐地我想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我不知他在纠结什么，摩挲着他的后背安慰，他未婚，我未嫁，难道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小白……小白……”他沉着嗓音唤我，愁苦又欢愉。
我叫白月光，可唤我小白的只有他一个，我本应该觉得陌生，可此刻却觉得熟悉，像是习惯了。
我松开他，与他面对面，轻轻摸着他的唇瓣，缓缓吻下去，“那我们就近一点，再近一点。”
“小白……小白……”他呢喃着我的名字。
长夜漫漫，风吹烛火。
室内，散乱青丝交缠勾出一道道迷乱情丝，编织成一道情网包裹住赤裸真挚的情潮爱意。
室外，纠缠错乱的影儿随烛火，明明灭灭，高高低低，落满花窗。
此后，我成了阿毓的妻子，我本是极紧张的，一则我没有娘亲，只有爹爹，未曾有人教过我如何为人妻子，二则阿毓太过出色，每每思及此处，便自觉不如。
但阿毓总能及时察觉到我的不安，握住我的手对我说，小白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于我而言，阿毓也是世间最好的男子，他虽然身为读书人却全然没有酸腐气，倒是豁达通透。
他对我说人理应博爱众生，众生皆是平等。
他对我说人不应沉溺声色，爱一人便是一生。
他还对我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闲云野鹤亦要兼济天下。
我总是依偎入他的怀里，听他讲那些天大道理。
阿毓是世间最好的夫君。
他带我去泡了心心念念的禁地温泉。他带我去看了山巅早春的第一枝桃花。他特意为我做了哺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每次都是全素的……
我的阿毓总试图给我讲四书五经，佛学经传，可我哪里爱听那个，我只爱听他在我耳边轻轻唤着我的名字，那般旖旎婉转，所以只要他开口讲经，都被我扑倒，一口口吃掉了……
我的阿毓是世间最温柔的人，我们携手一生，直到白发苍苍，直到垂垂老矣，约定今生，期待来世。
他对我说，他这一生本就是给我的，只为我一个人的。
一场大梦，两情成空。
幻境破灭的一刹那，那些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携手渡一生的誓约，都仿若镜中花，水中月，竹篮打水一场空，誓约全变成了失约。
清醒过后的我依然是众人口中的妖女，而他却不再是世俗的男人。
我还是我。
他还是他，
但，他却不是我的了。
一时之间，我们都忘却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我成了恣意大胆的商女，无知无畏。
他成了进京赶考的公子，温文尔雅。
人群之中，我站在高楼之上，手中拿着七彩绣球，底下无数双的眼睛投向我，可我只扫了一眼，偏偏就是这第一眼就瞧上了他。
冥冥之中，好似上天注定一般，那双脉脉温情的眼睛就那样远远望着，明明那么遥远，却让我再移不开眼。
我本心中无惧，可此刻却莫名忐忑，怕他接到，却已娶妻，又怕他接不到，今生无缘。
心下一横，朝着他的方向用力抛出去。
那日的阳光当是刺眼的吧，刺的我不敢睁开眼睛，痛得我睁开眼睛看到是他时，满眼泪水。
我攥紧双手，暗自对自己说了一句话，这次你再推不开我了，只是当时心中澎湃，甚至连自己都未曾疑惑，为何会多说一个‘再’字。
我什么都顾不得了，我只记着一件事便是这一次绝不不撒手。
爹爹告诉我，“此人姓钟单一个毓字，巴蜀人士，至今未娶，进京赶考，颇通诗书，品行端正，为人可靠，总而言之，很是不错。”
我绞着手中的帕子，听着对他的夸赞，心中很是欢喜，脸上烧火一般地红着。
爹爹瞧着我的模样，明显晓得我心动，倒是变得犹豫，吞吞吐吐起来。
我眼瞅着，心下亦跟着沉了一沉。
“囡囡啊，这位公子虽好，只是跟他提起亲事，他总是缄口不言呐，这倒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登时从床上站起来，什么也不顾得，“他不愿意？”
“不行，我自去找他，问个清楚。”
我一路闯入他的卧房，他瞧见是我倒也不惊诧，就连侧身让我进去的动作都自然流畅，仿若惯常。
我与他端坐在两边，“你不笑话我。”
“为何会笑话？”他低垂着眉眼，言语真挚，却不曾看我。
我歪头仔细瞧他，可他越是低着头，越是不敢看我，我倒是越觉得有趣儿。
我越过桌子，一点一点倾身向他，“我一个女子独闯男子卧房，你就真地不觉得有什么？”
他闻言缓缓抬头，看向我的目光那般深深，却不为所动，我不懂这是何意，可这般模样着实刺痛着我，只是这痛从何而来，连我自己都不知晓。
爹爹虽是商贾之流，待我却如明珠，亲族对我也是众星捧月一般，可此刻我却受到如此冷遇。
我心下难忍，胡搅蛮缠道：“我认准了你，绣球也给了你，便是老天爷钦定的缘分，总归我是要将自己一辈子搭进去的，你若不愿意，我就上山当姑子，一辈子青灯古佛孤独终老，索性没了你我便过不好，只让你以后就算是洞房花烛时，也要想着念着愧着，这辈子辜负了一个青春貌美的姑娘。”
我在那边鼓着腮帮子撒泼，气呼呼地嗔怪，他却没来由地摇头笑了，看这我的那双眼睛那般仔细。
爹爹也让我相看过不少男子，他和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不是衡量，不是算计，不是贪婪。
他指尖轻轻戳了一下我的脸颊，像是不想让我生气一般。
我有瞬间地呆住，心下一片柔软，却莫名生了些底气，我欢喜地笑着，慢慢踱近他身前，点着他胸前衣襟的合欢花纹路，声音埋入他的胸膛，“我喜欢你，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的，都不重要了，我就只是喜欢你，第一眼喜欢你，第二眼更喜欢你了。”
我咯咯笑着，轻轻环抱他，仰头看着他，“我只是想磨进你的心里，让你这里也住下我。”
“娶我吧，阿毓。你想出世，我陪你，你想隐世，我跟你。你去哪里我跟到哪里，我这一辈子满心满意皆是你，厮守今生期盼来世，都唯你一人，好不好嘛。”我继续在他耳畔软磨硬泡。
我勾住他的脖子，附在他的耳畔，娇娇地半是哄着，半是骗着。
“娶我嘛，好不好嘛，阿毓。”
他的目光难掩忧思，面目看似淡然，但在闭上眼睛的时候，细羽一般地睫毛像溺水的蜻蜓轻颤，极力压抑克制，连耳尖尖也染上粉色。
我伏在他的耳畔，吐息缭绕道，“阿毓，你知道吗，你露馅了。你知道你的馅儿是什么颜色的吗？”
我的唇在吐字时轻轻碰着他的耳垂，“是粉色的啊。”
“阿毓，你若再不说话，我便当你应了啊。”
他被我撩拨的气息愈发乱了，却被我捕捉个分明。
我知他乱了，便存心使坏抽开身背对着他，故作委屈哭腔满满道：“果然你是不愿的，那我也不必做姑子了，索性还一头撞死算了。”
佯装去撞时，他一把将我拉过，我立刻顺势倒在他怀里，勾住他的脖颈，笑意盈盈地得意。
他本担忧皱着眉，却看着我娇笑的模样，登时明白，无奈摇头，嘴角却噙着纵容，“有时候，你真地像摄人心魂的妖精。”
我噙着笑凑近，鼻尖贴着他的鼻尖，“可我想知道，我这个妖精有没有钻进你的心里面啊。”
他的眸子像亘古不变的遥远星辰，永恒安静。
他的手指略过我额前的碎发，滑向我的脸颊，点了我的鼻子，细致入微描摹着我脸颊的一寸寸，待唇畔处戛然而止，只剩下彼此心儿颤动的声音。
“小白，或许我真的败给你了。”他将我紧紧抱住。
我融化进他的拥抱中，看不到他的眉目，只听到他颤抖的声音。
“我原本以为可以做到远远看着，可我仍是想近一点，再近一点，渐渐地我想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我不知他在纠结什么，摩挲着他的后背安慰，他未婚，我未嫁，难道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小白……小白……”他沉着嗓音唤我，愁苦又欢愉。
我叫白月光，可唤我小白的只有他一个，我本应该觉得陌生，可此刻却觉得熟悉，像是习惯了。
我松开他，与他面对面，轻轻摸着他的唇瓣，缓缓吻下去，“那我们就近一点，再近一点。”
“小白……小白……”他呢喃着我的名字。
长夜漫漫，风吹烛火。
室内，散乱青丝交缠勾出一道道迷乱情丝，编织成一道情网包裹住赤裸真挚的情潮爱意。
室外，纠缠错乱的影儿随烛火，明明灭灭，高高低低，落满花窗。
此后，我成了阿毓的妻子，我本是极紧张的，一则我没有娘亲，只有爹爹，未曾有人教过我如何为人妻子，二则阿毓太过出色，每每思及此处，便自觉不如。
但阿毓总能及时察觉到我的不安，握住我的手对我说，小白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于我而言，阿毓也是世间最好的男子，他虽然身为读书人却全然没有酸腐气，倒是豁达通透。
他对我说人理应博爱众生，众生皆是平等。
他对我说人不应沉溺声色，爱一人便是一生。
他还对我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闲云野鹤亦要兼济天下。
我总是依偎入他的怀里，听他讲那些天大道理。
阿毓是世间最好的夫君。
他带我去泡了心心念念的禁地温泉。他带我去看了山巅早春的第一枝桃花。他特意为我做了哺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每次都是全素的……
我的阿毓总试图给我讲四书五经，佛学经传，可我哪里爱听那个，我只爱听他在我耳边轻轻唤着我的名字，那般旖旎婉转，所以只要他开口讲经，都被我扑倒，一口口吃掉了……
我的阿毓是世间最温柔的人，我们携手一生，直到白发苍苍，直到垂垂老矣，约定今生，期待来世。
他对我说，他这一生本就是给我的，只为我一个人的。
一场大梦，两情成空。
幻境破灭的一刹那，那些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携手渡一生的誓约，都仿若镜中花，水中月，竹篮打水一场空，誓约全变成了失约。
清醒过后的我依然是众人口中的妖女，而他却不再是世俗的男人。
我还是我。
他还是他，
但，他却不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