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当日，有考生猝死在京兆府大门前，怎么说也不是件光彩的事。
京兆府尹蔡恒看着被抬进来的尸体，愁得整张脸都挤在了一起。
“大夫看过了？确定死了？”
旁边的小吏起身抹了把汗，气喘吁吁地说道：“看过了，真的死了。”
蔡恒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急的转起圈来。
“府尹，这人死之前在门口又是敲鼓，又是大喊的，围了好些人，赶都赶不走。”
“一群看热闹的老百姓，吓唬吓唬不就走了，这还需要我教你吗？”蔡恒怒斥，转身踢了那小吏一脚。
那小吏忙躬身告罪，转身正要离去，却还是回头小心问了一句，“府尹，那这人怎么处理啊？”
“什么怎么处理？”蔡恒瞪他一眼，“先查清楚是谁啊！”
“明白，明白，小人这就去查。”那小吏吓得转身就走，正好和赶来的少尹邱兴撞个正着。
然而邱兴却顾不着数落他莽撞，带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府尹，知道死者身份了。”
蔡恒背着身，抬手锤了锤眉心，“说。”
“是暂住在太傅府的郭煜。”
蔡恒眉心一跳，愣了下猛然回身，“你说什么？”
“他是住在太傅府的那个郭煜。”
仿佛晴天霹雳，蔡恒眼前一阵眩晕，忙撑着桌子才稳住身形。
邱兴见状赶紧上前搀住了他，“下官方才在门口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就抓过来问了问，他说他认识死者。”
蔡恒这才看清了随他一起进来的那名书生，一副文弱模样，身上却沾着酒气。
那书生见蔡恒看过来，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府尹大人饶命，草民只是惊讶害怕，和他的死绝对没关系啊！”
蔡恒被他吵得头疼，忙开口制止。
“叫什么？”
“刘……刘元滨。”
“你认识他？”
“我们……我们是同年考生，多多少少都见过几次。”
“只是见过？”
“只是见过，不熟，不熟。”
“只是见过，他死了你能这么激动！”
蔡恒突然发怒，吓得刘元滨趴在地上拼命求饶。
“大人明鉴！我和他真的不熟，真的不熟啊！”
“那你怕什么！”
“因为他昨夜还和我们在一起喝酒，突然说没就没了，草民怕和昨晚的酒有关系，所以才害怕，但他的死和草民真的没有关系啊！”
邱兴皱眉，“你们昨晚在一起喝酒？”
刘元滨颤抖着点了点头。
“在哪喝的？还有谁？”
“就在……春风楼，喝酒的都是今年的考生，都是之前就认识的。”
“你还说你和他不熟！”蔡恒怒斥。
刘元滨急了，连忙解释道：“我和他真的不熟，是我一个朋友认识他，昨晚说他请客，就一起去了。”
蔡恒怒气上头，胸口起伏不定。
邱兴看了刘元滨一眼，凑到蔡恒耳边说道：“我看他也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不如先把他关起来，然后问出昨晚和他一起喝酒的人的名字，都抓回来问问。”
蔡恒想了想，点头同意，“这郭煜一身酒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你去找个仵作，验尸。”
邱兴应下，转头却想起一事，“府尹，这郭煜身份不一般，你看是不是要先告知他的家人，问问同不同意验尸？”
“这是命案！”蔡恒低声轻斥，“人都死在我京兆府门口了，验尸还需要他家人同意？”
邱兴低头应下，转身准备出去，却又被蔡恒叫住。
蔡恒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去问问，“你亲自去趟太傅府，找到他家人说说情况，让他们来认尸。另外，再请示一下华太傅，这人毕竟是他们府上客人。”
“下官明白。”
-
太傅府。
叶知秋坐在一旁，还有些心神不定。
虽说她和郭煜的接触也不多，但毕竟在她们府上住了这么久，忽然之间人说没就没了，多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华鸿甫安静坐了片刻，然后找来几个人去京兆府打听情况。
叶知秋瞧见华鸿甫脸色不佳，起身沏了杯茶递过去。
“外公，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华鸿甫喝茶的动做一顿，不动声色地问道：“哪儿不简单？”
“郭煜在知道落榜之后说的那些话啊。”叶知秋在他身旁蹲下，“他这段日子是什么样您也清楚，他的心思早就不在读书上了，落榜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为什么会这么无法接受？”
华鸿甫垂眸看她，“再怎么样，他也还是一个老老实实读了十几年书的人，当初来的时候，就是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就算最后这段日子荒废了，但想要金榜题名的心也不一定就消失了。”
“若真是如此，那最后造成这样的结果，他应该也是能够预见的，要埋怨他也该埋怨自己才对，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考官受贿，考试不公’这样的话呢？”
“人是自私的，结果不如意，往往第一反应都是将责任推卸给他人，推卸给外部，很少有人会第一时间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叶知秋蹲着，仰视着华鸿甫，没有说话。
安静许久，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接着，一个苍老的哭声出现在门口。
叶知秋转头看去，发现是郭老夫人在余氏的搀扶下跑了过来，她看了眼余氏，发现她也是一脸无奈。
而这边，郭老夫人一见到华鸿甫就哭着喊着扑了过来。
“太傅，求您为我那可怜的孙儿做主啊！”
华鸿甫起身将郭老夫人扶了起来，安抚道：“老夫人，你先冷静冷静，身体要紧啊。”
郭老夫人住着她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那可怜的孙儿啊！”
余氏帮着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做好，倒了杯茶给她，又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华鸿甫见她说不出话来，便问一旁的余氏，“都知道了？”
余氏点点头，“老夫人才从庙里回来，半路遇上一个自称是郭煜同窗的学子，把事都告诉她了。”
“半路遇上的？”叶知秋疑惑，“他怎么知道郭老夫人……”
“咳咳。”
叶知秋话没说完，就被华鸿甫的咳嗽声打断。
她垂头看了一眼，识相地闭上了嘴。
郭老夫人这时似乎是平静下来了，接着说道：“太傅，我孙儿肯定是被人陷害的，他很胆小的，就算有什么也会回来和我说，怎么可能自己跑去京兆府门口啊。”
她急得乱比划着，“还有那个孩子说什么……猝死，他身体一向很好的，就是看着文弱了些，但从小到大都没生过什么大病，怎么好端端的就猝死了呢？”
说着她又要起身给华鸿甫跪下，却被余氏眼疾手快给拉了起来。
“太傅，我求求你，你帮帮他，他肯定是被人陷害的，肯定是有人嫉妒他成绩好，怕他抢了他们的名额，所以才要置他于死地啊！”
“您先冷静，先不要着急。”华鸿甫安抚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什么都不太清楚，眼下也只是听说是因为他喝了很多酒，一时情绪激动，猝死的。”
他身体朝郭老夫人倾了倾，“老夫人，他怎么会喝那么多酒呢？”
哭声逐渐停止，郭老夫人的目光在华鸿甫几人之间转了转，眼神忽然移了开来。
“这不就是他考完了高兴嘛，就约着之前认识的那些考生出去喝喝酒，吃吃饭什么的。”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但他不会喝很多的，他一早不是还去看榜了吗？要真是喝多了，那他是怎么去的啊？”
华鸿甫没有再问，叶知秋却憋不住了。
“老夫人，他这三天是不是都在外面喝酒啊？”
“他，他，他……”郭老夫人支支吾吾半天，却没说出一句话。
叶知秋故意激她，“您要是不想跟我们说实话，那您就等着京兆府的人来了，您跟他们说实话吧。”
“叶知秋！”华鸿甫低声斥责，“不得无礼。”
叶知秋撇撇嘴，往他身后站了站。
郭老夫人听她提起京兆府，一下急了。
“我说，我说，他这三天确实都没回来，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听罢，华鸿甫没再说话，郭老夫人急得不行，正要开口再问，却被外头跑来的一个小厮打断。
“京兆府来人了，说是要见郭老夫人。”
华鸿甫让请人进来，郭老夫人一听，顿时又着急难过起来。
邱兴很快就来了，他先跟华鸿甫见了礼，而后看向一边的郭老夫人。
“郭老夫人，节哀。”他微微颔首，“在下前来，就是想请郭老夫人去京兆府认个尸。”
郭老夫人身形一晃，抬手撑在扶手上。
“另外，因为郭煜是在京兆府门前死亡的，按规矩，我们得找仵作验尸，确认一下他具体的死亡原因。”
郭老夫人一听这话，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余氏赶紧扶住，忙叫人去找大夫。
一帮人手忙脚乱地把郭老夫人抬起来，往旁边的暖阁而去。
华鸿甫把叶知秋也一并赶走，留下了他和邱兴。
“华太傅，这事……”
华鸿甫摆摆手，“郭老夫人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受不了刺激了。先这样，验尸的事你们先等等，刚才郭老夫人也说了，他这三日都在外边和人喝酒，你们先在这些人身上查查。验尸的事，等郭老夫人好些了，我再问问她。”
邱兴应了一声，但还是有些担忧，“太傅，这人毕竟是在官府门前死的，又是这么个身份，死前还乱喊了一通，下官估计过不了今日，这谣言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到时候传到圣人耳朵里，可就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了。”
华鸿甫叹了口气，“你们先查着，实在不行，自然是办案优先。”
邱兴拱手谢过，便告辞离开了。
他前脚走，叶知秋后脚就过来了。
“郭老夫人怎么样了？”
“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就行。”叶知秋走到华鸿甫身边，“你们俩说什么了？”
华鸿甫转身往回走，“验尸的事，还能说什么。”
叶知秋忙跟了上去，“他们就没有别的消息？”
“别的消息？”华鸿甫看向她，“人刚死，你让他们上哪找别的消息去？”
“我这不是看他来找你，以为他有什么我们不知道事嘛。”
华鸿甫轻哼一声，正色道：“这件事就让他们京兆府去查，要是来问，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别说一堆有的没的。这件事你不许去打听，也不需瞎掺和，听到没有？”
华鸿甫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叶知秋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看来真如她想的一般，这件事不简单。
京兆府尹蔡恒看着被抬进来的尸体，愁得整张脸都挤在了一起。
“大夫看过了？确定死了？”
旁边的小吏起身抹了把汗，气喘吁吁地说道：“看过了，真的死了。”
蔡恒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急的转起圈来。
“府尹，这人死之前在门口又是敲鼓，又是大喊的，围了好些人，赶都赶不走。”
“一群看热闹的老百姓，吓唬吓唬不就走了，这还需要我教你吗？”蔡恒怒斥，转身踢了那小吏一脚。
那小吏忙躬身告罪，转身正要离去，却还是回头小心问了一句，“府尹，那这人怎么处理啊？”
“什么怎么处理？”蔡恒瞪他一眼，“先查清楚是谁啊！”
“明白，明白，小人这就去查。”那小吏吓得转身就走，正好和赶来的少尹邱兴撞个正着。
然而邱兴却顾不着数落他莽撞，带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府尹，知道死者身份了。”
蔡恒背着身，抬手锤了锤眉心，“说。”
“是暂住在太傅府的郭煜。”
蔡恒眉心一跳，愣了下猛然回身，“你说什么？”
“他是住在太傅府的那个郭煜。”
仿佛晴天霹雳，蔡恒眼前一阵眩晕，忙撑着桌子才稳住身形。
邱兴见状赶紧上前搀住了他，“下官方才在门口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就抓过来问了问，他说他认识死者。”
蔡恒这才看清了随他一起进来的那名书生，一副文弱模样，身上却沾着酒气。
那书生见蔡恒看过来，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府尹大人饶命，草民只是惊讶害怕，和他的死绝对没关系啊！”
蔡恒被他吵得头疼，忙开口制止。
“叫什么？”
“刘……刘元滨。”
“你认识他？”
“我们……我们是同年考生，多多少少都见过几次。”
“只是见过？”
“只是见过，不熟，不熟。”
“只是见过，他死了你能这么激动！”
蔡恒突然发怒，吓得刘元滨趴在地上拼命求饶。
“大人明鉴！我和他真的不熟，真的不熟啊！”
“那你怕什么！”
“因为他昨夜还和我们在一起喝酒，突然说没就没了，草民怕和昨晚的酒有关系，所以才害怕，但他的死和草民真的没有关系啊！”
邱兴皱眉，“你们昨晚在一起喝酒？”
刘元滨颤抖着点了点头。
“在哪喝的？还有谁？”
“就在……春风楼，喝酒的都是今年的考生，都是之前就认识的。”
“你还说你和他不熟！”蔡恒怒斥。
刘元滨急了，连忙解释道：“我和他真的不熟，是我一个朋友认识他，昨晚说他请客，就一起去了。”
蔡恒怒气上头，胸口起伏不定。
邱兴看了刘元滨一眼，凑到蔡恒耳边说道：“我看他也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不如先把他关起来，然后问出昨晚和他一起喝酒的人的名字，都抓回来问问。”
蔡恒想了想，点头同意，“这郭煜一身酒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你去找个仵作，验尸。”
邱兴应下，转头却想起一事，“府尹，这郭煜身份不一般，你看是不是要先告知他的家人，问问同不同意验尸？”
“这是命案！”蔡恒低声轻斥，“人都死在我京兆府门口了，验尸还需要他家人同意？”
邱兴低头应下，转身准备出去，却又被蔡恒叫住。
蔡恒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去问问，“你亲自去趟太傅府，找到他家人说说情况，让他们来认尸。另外，再请示一下华太傅，这人毕竟是他们府上客人。”
“下官明白。”
-
太傅府。
叶知秋坐在一旁，还有些心神不定。
虽说她和郭煜的接触也不多，但毕竟在她们府上住了这么久，忽然之间人说没就没了，多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华鸿甫安静坐了片刻，然后找来几个人去京兆府打听情况。
叶知秋瞧见华鸿甫脸色不佳，起身沏了杯茶递过去。
“外公，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华鸿甫喝茶的动做一顿，不动声色地问道：“哪儿不简单？”
“郭煜在知道落榜之后说的那些话啊。”叶知秋在他身旁蹲下，“他这段日子是什么样您也清楚，他的心思早就不在读书上了，落榜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为什么会这么无法接受？”
华鸿甫垂眸看她，“再怎么样，他也还是一个老老实实读了十几年书的人，当初来的时候，就是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就算最后这段日子荒废了，但想要金榜题名的心也不一定就消失了。”
“若真是如此，那最后造成这样的结果，他应该也是能够预见的，要埋怨他也该埋怨自己才对，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考官受贿，考试不公’这样的话呢？”
“人是自私的，结果不如意，往往第一反应都是将责任推卸给他人，推卸给外部，很少有人会第一时间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叶知秋蹲着，仰视着华鸿甫，没有说话。
安静许久，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接着，一个苍老的哭声出现在门口。
叶知秋转头看去，发现是郭老夫人在余氏的搀扶下跑了过来，她看了眼余氏，发现她也是一脸无奈。
而这边，郭老夫人一见到华鸿甫就哭着喊着扑了过来。
“太傅，求您为我那可怜的孙儿做主啊！”
华鸿甫起身将郭老夫人扶了起来，安抚道：“老夫人，你先冷静冷静，身体要紧啊。”
郭老夫人住着她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那可怜的孙儿啊！”
余氏帮着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做好，倒了杯茶给她，又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华鸿甫见她说不出话来，便问一旁的余氏，“都知道了？”
余氏点点头，“老夫人才从庙里回来，半路遇上一个自称是郭煜同窗的学子，把事都告诉她了。”
“半路遇上的？”叶知秋疑惑，“他怎么知道郭老夫人……”
“咳咳。”
叶知秋话没说完，就被华鸿甫的咳嗽声打断。
她垂头看了一眼，识相地闭上了嘴。
郭老夫人这时似乎是平静下来了，接着说道：“太傅，我孙儿肯定是被人陷害的，他很胆小的，就算有什么也会回来和我说，怎么可能自己跑去京兆府门口啊。”
她急得乱比划着，“还有那个孩子说什么……猝死，他身体一向很好的，就是看着文弱了些，但从小到大都没生过什么大病，怎么好端端的就猝死了呢？”
说着她又要起身给华鸿甫跪下，却被余氏眼疾手快给拉了起来。
“太傅，我求求你，你帮帮他，他肯定是被人陷害的，肯定是有人嫉妒他成绩好，怕他抢了他们的名额，所以才要置他于死地啊！”
“您先冷静，先不要着急。”华鸿甫安抚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什么都不太清楚，眼下也只是听说是因为他喝了很多酒，一时情绪激动，猝死的。”
他身体朝郭老夫人倾了倾，“老夫人，他怎么会喝那么多酒呢？”
哭声逐渐停止，郭老夫人的目光在华鸿甫几人之间转了转，眼神忽然移了开来。
“这不就是他考完了高兴嘛，就约着之前认识的那些考生出去喝喝酒，吃吃饭什么的。”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但他不会喝很多的，他一早不是还去看榜了吗？要真是喝多了，那他是怎么去的啊？”
华鸿甫没有再问，叶知秋却憋不住了。
“老夫人，他这三天是不是都在外面喝酒啊？”
“他，他，他……”郭老夫人支支吾吾半天，却没说出一句话。
叶知秋故意激她，“您要是不想跟我们说实话，那您就等着京兆府的人来了，您跟他们说实话吧。”
“叶知秋！”华鸿甫低声斥责，“不得无礼。”
叶知秋撇撇嘴，往他身后站了站。
郭老夫人听她提起京兆府，一下急了。
“我说，我说，他这三天确实都没回来，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听罢，华鸿甫没再说话，郭老夫人急得不行，正要开口再问，却被外头跑来的一个小厮打断。
“京兆府来人了，说是要见郭老夫人。”
华鸿甫让请人进来，郭老夫人一听，顿时又着急难过起来。
邱兴很快就来了，他先跟华鸿甫见了礼，而后看向一边的郭老夫人。
“郭老夫人，节哀。”他微微颔首，“在下前来，就是想请郭老夫人去京兆府认个尸。”
郭老夫人身形一晃，抬手撑在扶手上。
“另外，因为郭煜是在京兆府门前死亡的，按规矩，我们得找仵作验尸，确认一下他具体的死亡原因。”
郭老夫人一听这话，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余氏赶紧扶住，忙叫人去找大夫。
一帮人手忙脚乱地把郭老夫人抬起来，往旁边的暖阁而去。
华鸿甫把叶知秋也一并赶走，留下了他和邱兴。
“华太傅，这事……”
华鸿甫摆摆手，“郭老夫人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受不了刺激了。先这样，验尸的事你们先等等，刚才郭老夫人也说了，他这三日都在外边和人喝酒，你们先在这些人身上查查。验尸的事，等郭老夫人好些了，我再问问她。”
邱兴应了一声，但还是有些担忧，“太傅，这人毕竟是在官府门前死的，又是这么个身份，死前还乱喊了一通，下官估计过不了今日，这谣言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到时候传到圣人耳朵里，可就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了。”
华鸿甫叹了口气，“你们先查着，实在不行，自然是办案优先。”
邱兴拱手谢过，便告辞离开了。
他前脚走，叶知秋后脚就过来了。
“郭老夫人怎么样了？”
“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就行。”叶知秋走到华鸿甫身边，“你们俩说什么了？”
华鸿甫转身往回走，“验尸的事，还能说什么。”
叶知秋忙跟了上去，“他们就没有别的消息？”
“别的消息？”华鸿甫看向她，“人刚死，你让他们上哪找别的消息去？”
“我这不是看他来找你，以为他有什么我们不知道事嘛。”
华鸿甫轻哼一声，正色道：“这件事就让他们京兆府去查，要是来问，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别说一堆有的没的。这件事你不许去打听，也不需瞎掺和，听到没有？”
华鸿甫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叶知秋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看来真如她想的一般，这件事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