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封缺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而且她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封红袖,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她去青荷苑给青六姑娘送柴火的时候听几个伺候她的丫头私下里说:

    “青六姑娘经常在少主身旁侍奉,少主即兴挥毫,青六姑娘是红袖添香,叫人十分羡慕。”

    封缺没读过书但总觉得红袖添香这个词儿文雅得很,实在是好听极了,于是她私下里问过红十九和红二十她们红袖添香是什么意思。她们二人也没读过什么书,只不过被掳过来之前看过些话本子,里面的美人儿给公子添茶倒水什么的,都会添上一句红袖添香。

    于是她们告诉封缺,说红袖添香就是说美人儿添茶倒水做得好。

    封缺听后高兴极了,她老早就想要换个名字了,封缺,封缺,总让她想起来以前自己缺了一只手,遭人嫌弃的日子,现在她已经是一个健全的人了,也该给自己起个新名字,讨个吉利的意思,红袖这两个字就格外的好,封缺喜欢得紧,于是她暗地里就叫自己封红袖了。

    虽然没有别人知道她的这个好听的名字,但是对封红袖来说,只要她自己知道就好,只要她自己知道自己已经告别了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生活就足够了。

    这些日子封红袖在柴房里老老实实的砍柴,红十九和红二十和她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因为封红袖从不抱怨自己干活辛苦,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她们刺儿她的那些话,封红袖也从来听不进去,这世上应该也没人会和这样的人置气。

    况且封红袖自己受过遭人议论嫌弃的苦,从来都不会像别人一样讽刺她们两人的样貌,所以她们的关系也就自然而然的亲近了许多。

    这一天,管事的婆子交待她们三个一人去一片茶山采茶,她们三人倒也不惊讶,因为她们三人本就是干杂活的,虽然主要干的是砍柴的活,但是偶尔其他活计人手不够的时候也会找她们去充数。

    “太好了!采茶这活可比砍柴要轻松多了,而且咱们还能自己留一点茶叶,也尝尝那些贵人们喝的茶是什么滋味。”

    红十九高兴的说道。

    “这茶不就是树叶子吗?树叶子能有啥味道啊?”

    封红袖有些不解,她从来没喝过茶,但是以前她爹总是茶不离口,只是家里茶叶不多,她爹宝贝得紧,没人能动他的宝贝茶叶。那时候她就想,这一捧树叶子能有啥味道,也用得着这样宝贝。

    “你呀,那些受人伺候的姑娘们日日都喝茶水,那肯定是好东西啊,你也真够傻的,以前去学给姑娘们端茶递水的时候,都没想过偷喝一点吗?怪不得被打发过来砍柴呢,一点都不机灵。”

    红二十看着红十五这一副愚钝的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行了,行了,这一茶山的茶呢,估摸着也得采上一个月,还得在山上住着,咱们三个一人去一处,只怕山上有些什么蛇虫鼠蚁的,咱们还是快去准备些火折子和驱虫药吧。”

    红十九说道。

    听到这话红二十和封红袖也顾不上说话了,赶紧去准备上山要用的东西。

    封红袖以前经常上山放牛,对山上的环境还比较熟悉,上山采茶的路比较远封红袖快到傍晚的时候才到了休憩的木屋,封红袖看了看这漫山遍野的茶树,感慨这可是个大工程,不过有活儿干的感觉让她感觉很踏实,而且听红十九她们说,每回那些上山采茶的人都会自己留下一部分,然后把它们送给管事的,自己的日子就能好过许多。

    这次终于也轮到她们遇到这好事了,可不能轻易放过这机会。

    封红袖到屋子里用火折子点上油灯,开始收拾屋子,这屋子想是好几个月都没有人住过,床板上和地上到处都是积灰,门缝,墙角还结了不少的蜘蛛网。

    好在封红袖自己在家里忙活这些事情是忙活惯了的,她也就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就把屋子收拾干净了,现在是初春季节外头的冰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屋子里冷极了,好在封红袖带了棉衣和厚褥子过来,想来也是不怕冷的。

    “嗷呜,嗷呜,嗷呜~!”

    正当封红袖准备熄灯入睡的时候,一阵狼嚎突然从她耳边响起。

    封红袖一听到这声音便是一惊,封红袖以前住的村子虽然偏僻,但也从未遇见过狼,一时间封红袖心中有些无措,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她第一时间将屋子里的油灯吹灭,然后找来屋子里的桌子柜子,只要是能抵住大门的东西都叫她弄了过来抵住大门。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封红袖小心翼翼的趴在窗子上往屋外看,封红袖就这样紧紧的盯着屋外直到狼叫声离这里越来越远,听不见了,封红袖才总算安下心来。

    累了一天又神经紧张了小半个时辰,封红袖已然身心俱疲了,一躺到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封红袖就神清气爽的起了床准备干活,封红袖习惯了早起干活的日子,以前捡垃圾的时候,她经常睡在桥底下,不管再累,第二天一大早她都会准时醒来,出去捡那些瓶瓶罐罐。

    也就是那段时间是冬天,出门的人少,大街上的垃圾也少,她就是勤快也没法子,要不然以她的勤快,好歹是饿不死的。

    清晨茶山上笼罩着淡金色的光辉,映照着那些不薄又不厚,像掰碎的泡沫块一样覆盖在茶树表面的残雪,而那些等待着人们来采摘的嫩茶尖儿早已迫不及待的从泡沫块里钻出来,朝着被茶山掩盖了一半的太阳展露着自己的生机和美丽。

    这样的景色是那样的清新,叫人心旷神怡,封红袖就这样迎着朝阳,动手采摘茶叶。

    心情好的时候干活,时间往往是过得很快的,封红袖不知不觉就间,就采了满满一背篓的茶叶,封红袖看着已经装不下的背篓,于是拍了拍沾满露水和茶叶的双手,准备回去,把这一背篓的茶叶倒出来。

    当封红袖快要到到达她住的小木屋时,却发现屋子大门敞开,远远的便能瞧见屋子里面已经被弄得一团糟,好似被人打劫过一般,封红袖看见这场景,心中有些惊惧,不敢靠近,于是封红袖赶紧跑到附近的草丛里去躲起来,怕是有贼人进了屋。

    封红袖在草丛中等了很久,她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大门口,不敢松懈,她在草丛里生等了整整一个时辰,看着大门口没什么动静,才从草丛里出来,试探性的往门口走。

    封红袖走到门口以后扒在门边,小心的观察屋子里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人存在。

    封红袖观察了一大圈,她才发现,屋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有不少的动物的脚印,还有一些食物残渣。

    看见这一幕,封红袖不禁联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狼嚎,难不成是有狼来过吗?

    封红袖不禁后背发凉,抓着背篓带子的手指也攥得更紧了。

    但是封红袖并不打算放弃,毕竟这份活计那么难得,她可不想因为这几只狼而放弃。

    封红袖放下背篓,面对着这样乱糟糟的屋子,封红袖实在是看不过眼,立马就上手开始收拾屋子,好在屋子里只是少了些干粮,并没有太多的地方被破坏。所以她也并没有收拾太久。

    不过她也觉得有些奇怪,这狼应该是要吃肉啊,怎么会吃她的干粮呢?不过她也没有想太多,因为她还有不少的茶叶要采摘,刚才已经耽误了很久的时间了,一会儿会有人过来收她采的茶叶,还会给她送一些食物过来。

    封红袖一想到这些,也顾不上想东想西,赶紧就继续出去采茶叶了。

    由于上午耽误了太久,封红袖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才采够了整整五背篓的茶叶,等到有人过来收走她采的茶叶的时候,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前来收茶叶的弟子将食物交给封红袖之后,封红袖也顾不上有人在,就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给她送干粮的弟子都叫她这吃相吓了一大跳。赶忙带着茶叶离开了。

    有了昨晚的经验,今天晚上封红袖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想来那些狼应该不会过来找她的麻烦了。

    干了一天的活,封红袖一躺到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就连半夜有东西进了她的屋子都不知道。

    夜晚,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森森的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封红袖,而封红袖此时还在睡梦中,一边吃着大饼,一边卖力的砍柴,干活干得不亦乐乎。

    ……

    第二天看着屋子里已经远离大门的桌椅,柜子,以及空空如也的干粮包袱,封红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无语凝噎,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非常明显,昨晚有东西从大门进来,在屋子里扫荡了一圈,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正处于风中凌乱状态的封红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因为这代表着她晚上恐怕是不能踏踏实实的睡觉了,得防着这山里的野畜牲过来偷她的东西吃。

    封红袖怀疑来偷她的食物的应该不是狼,毕竟如果狼真的过来了,她不可能还安然无恙,但是这畜牲能撞开大门,肯定体型不小,这样体型不小,又不吃人的,封红袖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人符合这个条件。

    封红袖想,莫不是有人住在这山里头,过来偷她的粮食?

    于是这天夜里封红袖还像昨晚一样把大门抵住,把被子盖在枕头上,让人以为她还在睡觉,然后她自己钻到床底下去,等待着贼人上门。

    封红袖一手镰刀,一手锤子,趴在床底下,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她就不信了今天还抓不到这个贼。

    封红袖在床底下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她努力撑起马上就要闭上的的眼皮,手里的镰刀锤子也是将落未落。直到一声开门的“吱呀”声,惊醒了即将睡着的封红袖。

    封红袖看着大门缓缓的被推开,不禁用手臂捂住自己差点惊叫出声的嘴,这门就像是被施了法术似的自己凭空就打开了,“这屋子里莫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吧?”封红袖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来。

    知道门彻底打开以后一头狼缓步走了进来,它朝着床那边望了望,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竟然停下了走向干粮的脚步,向床这边慢慢的走了过来,封红袖看着慢慢向自己靠近的那头狼,心脏就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惊出来的冷汗从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往下淌。

    封红袖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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