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殷池半跪在地上，怀里抱着虞泠音。
他抬手一焚，眼前的庙骤然变幻成现实中的庙。
大风刮来的太突然，加快了火的热烈燃烧，整个幻境的建筑物都在坍塌，花草树木开始萎靡。
他垂眸，怀中的少女已经晕死过去。
杀不了渔女，他照样可以带她出幻境。
他轻轻掀开少女右边的衣袖，里面的血痕刀印清晰可见，没经过处理就包起来，血肉已经开始溃烂。
玄殷池抱起她，把她放在渔女像的供桌上，眸眼扫过她脖梁处殷红的印子。
她浑身都是伤痕，嘴角挂着鲜红色。幻境中的真实伤害也会投射到现实中的身体上。
更何况，她是真身进入幻境。
他垂眼，白色衣袍上染上她的血，血色浸染了白衣一大片。
玄殷池施法，一道黑色的光星在她身上漂浮，未了，他把自己的手腕割破，掰开她的唇，滴血入她的嘴里。
……
徐长泽一剑击退扑过来的妖物，他看向白溪凝，身后的一只妖正准备偷袭她，徐长泽说了一句：“小心！”
拿出剑，砍了那妖物的头，一剑毙命。
徐长泽和白溪凝背靠背，正要两面杀了那低劣的妖物，幻境却顷刻间崩塌。
转眼一看，他们在庙外。
两人在庙外，距离不远看见白衣少年身上抱着红衣少女，少年手腕还在流血。
徐长泽眉心一跳，他过去被两人的样子惊道，“玄兄，你们遇到渔女了？”
玄殷池低低“嗯”一声，眼神却看着怀中脸色苍白，唇色极淡的少女。
徐长泽脸色凝重，低声：“渔女死了？”
玄殷池“嗯”一声，他脸色也苍白，声音极为平淡，：“带她回城里，修养几日再去下一趟除妖地点。”
玄殷池另一只手腾出来，拿出一个拿布袋包着的东西，布袋都被血染红，丢给徐长泽。
徐长泽抬眼看玄殷池：“这是?”
玄殷池没有过多解释，徐长泽打开布袋一看，脸色凝重，眉心皱的一点被抹平。
里面，装的是一个血淋淋的脑袋，和庙内渔女像的人头一模一样。
……
客栈里，木制的床上，少女唇色极淡，脸色苍白，就连指尖都毫无血色。
少女旁边是一名面色苍老的老者，老者把把她的脉，起身和周边的人汇报，
“这位姑娘已经在痊愈了，不日就能修养好。”
老者说完提着医箱就往外走，又转身说：“她的嗓子，怕是被掐坏了，醒来暂时说不出话了。”说完留下白溪凝和徐长泽。
徐长泽低眸，见到少女脸色苍白，额上冒出冷汗，他眉头紧皱，低语：“泠音，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白溪凝不太喜欢和虞泠音待在一处，但是看刚刚她被玄殷池送回来的模样就能看得出来，虞泠音肯定受了很重的伤。
按常理，换做谁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可能在短短一天之内就恢复得如此快。
白溪凝语气不变，“师兄，你有没有感觉她的伤势恢复得未免也太快?”
徐长泽也察觉出来了，他脸上露出嫌少的阴沉，“在庙内的时候，泠音身上伤的很重。”
现在却在痊愈，反常，太反常了。
顷刻，屋内已经无人。
虞泠音就这么睡了一天，她醒来的时候是在早上。那时候白溪凝正在一手拿着帕子给她擦净脸上的汗。
所以当她看见虞泠音睁眼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吓到，手上的帕子也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虞泠音也看见她了，她现在感觉脖子好难受，刚刚半起身，想开口说话。
她张口，试着发出声音，没有动静，脖子还越来越疼。
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不出话？
白溪凝捡起帕子，撇嘴：“别试了，没用。”
虞泠音怔愣几秒，眼神直勾勾盯着白溪凝，白溪凝脸色不悦：“这么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伤的你说不了话。”
？她说什么？
虞泠音接受的信息量太多，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说不了话？
旋即，她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她在幻境中昏死过去前一秒所看见的白衣少年。
她垂眸，白溪凝看她这幅模样，拿着水盆和帕子准备出去的脚步顿住，“这只是暂时性的，不可能会让你一辈子说不了话。”
又没过几秒，屋内又空无一人。
她靠在墙上，双手抱膝，以一种弱势的姿态护着自己的身体。
……
白溪凝关上屋门出去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 要不是这里面除了我没有女的了，我才不去照顾你。”
她关上门转身的瞬间，又被眼前的人吓到，“哐当”一声盆都被吓掉，里面的水撒了一地。
白溪凝呼声，“干什么在人家门外不出声！”
少年黑发如墨，俊美的脸上无声，黑眸幽暗，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白溪凝默默捡起盆，转身走了。
随即，少年推开虞泠音的房门，无声走了进去。
于是，虞泠音抬头就看见幻境中最后一眼见到的少年，此刻正无声盯着她。
她后退，呼吸慌乱促急，手指慌乱不知道在找什么，眼神里是恐惧。
和那些妖物见到他的眼神如出一撤。
他低眸，低声说：“你在怕我？”
虞泠音只想找到符纸，她死都不想再和这个阴暗的少年待在一起了。
他就是专门来坑她的，她待在他身边随时都能和死神见面。
比起攻略他，她还是更希望自己活着。
她一摸，找到了一张符纸，她低眼扫了一眼，是霹雳符。
她把符纸偷偷藏在身后，看着少年一步一步靠近她。
直至他上了床上，虞泠音看着他近在眼咫的俊脸，随即，指尖捏着符纸，还未来得及念完咒语。
少年面色平静，抢过符纸，符纸在他指尖顷刻间被焚烧。
玄殷池半跪，修长的手指抚上她苍白的脸上，他声音低沉：“阿泠，你不该多管闲事。”
虞泠音不敢动弹，任由他抚摸自己的脸，一双黑白分明的茶色眼，静静看着他。
虞泠音下巴被他骤然捏起，她仰着脖子犹如菟丝花，露出雪白的脖颈。
他眼眸波流流转，他声音轻若羽毛，“说不了话了？”他盯着她脖梁上那边殷红，全身上下的伤全都愈合了，只有这一处。
明显且艳丽，像是在无时无刻提醒他曾经对她做过的事。
他知道她看见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屑在她面前再装，他卸下假面，：“这对你，和我，都不是件好事。”
他指的是虞泠音妨碍他做的事。
虞泠音说不了话，眼睛却能说话。
你要杀了我吗？
她在无声问他，他一顿，缓声低语：“我不会再杀你，但我不喜欢碍手碍脚的人。”
晨风微微吹来，一颗颗晶莹的露珠从平滑的叶面上顺势流下，东方的瑰丽迎来了璀璨的朝霞。
“下一趟除妖点，你只需好好跟着我，其他的事不需要你管，我会护住你。”
虞泠音沉默，长长的眼睫掩盖住她眼底的忧心。
她管不住的，也管不了。她要是管的话，保不齐玄殷池到时候会连着她一块杀掉。
玄殷池会扼杀掉她所有的念头。
她知道他这次不是再开玩笑。
……
虞泠音醒的第二日，徐长泽和白溪凝就接到除妖令，这次的地点是王府，王员外家。
虞泠音经过上次的事件，更加对玄殷池提高了警惕，即便她说不了话。
隔日，虞泠音的脖子恢复得差不多了，能说话了。
黑木色的早饭桌上，虞泠音埋头吃饭间，碗里赫然多了一个肉包。
她抬眼，少年对她微微一笑，随后默不作声吃饭。
虞泠音：……
她现在都不敢收玄殷池的什么东西了，她怕被反杀。
自此那天之后，玄殷池对她总是莫名其妙，怪怪的。
她没说话，继续啃包子。
徐长泽含笑，温声提醒她：“泠音大病初愈，还是先吃点素食比较好。”
虞泠音：“嗯嗯，知道了。”
王府就在市里，所以这次他们不慌，徐长泽甚至还让虞泠音去集市上逛逛。
虞泠音拒绝：“长泽师兄，我不想去。”徐长泽又给她灌输思想，她不太想听徐长泽念叨的话，于是连忙“嗯嗯”几声拉着玄殷池跑了。
……
街道两边是茶楼，再往前一点是小贩摆卖首饰胭脂，还有酥饼之类的。
还有人表演火喷圈，单手劈巨大的陨石。
一阵人间香火气息扑鼻闻来，虞泠音不想去看那些，干脆去看了看一个小贩摆卖的步摇簪子。
她拿起一个银白色的步摇，左右看了一会儿，直到玄殷池低眸，眼里波澜平静：“喜欢？”
虞泠音下意识点点头，眼中的欣喜之色毫不掩盖，玄殷池默默问：“多少。”
小贩看虞泠音这么喜欢，于是爽快的说：“看姑娘这么喜欢，三两银子卖给你了。”
虞泠音惊骇了一声，差点咬到舌头，她不可思议地说：“多，多少？”
小贩：“三两银子。”
虞泠音放下步摇，拉着玄殷池转身，玄殷池把银子递了出去，虞泠音看着他掏出银子傻眼了：“你干嘛。”
玄殷池温笑，“三两银子而已，阿泠要是喜欢。那也无所谓。”
虞泠音：…？脑子不好使了？
三两银子，这要是折算成现代的人民币就是一千八百元啊。
虞泠音看着他，顿觉五味杂陈。
半晌被他弄得无语，转身带他进了茶楼听书。
茶楼里好不热闹，一大早上全是来听书的人，虞泠音害怕挤，和小二说要中间安静的那一桌。
虞泠音点了中间那层楼的，这个位置听人家说书刚刚好，还能不被别人叨扰。
她喝着茶，听着说书。
楼下说书人嬉皮笑脸，手中拿着一把扇子扇开，缓缓说开：“今日，我给大伙讲百年前的魔界公主和仙界最后一个神的事儿。”
他笑着，扇子有意无意地扇着：“要说这百年前啊，魔界的公主爱上了那神界最后一个神，不顾一切风言风语，毅然跟随最后一个神下凡历劫。”
他扇子一合，凑到众人面前询问：“你猜怎么着？”
众人正听的起劲，被打搅有些不悦：“你个老头子，快点说说，后面如何了？”
他又打开扇子扇着，“他们在人间相爱，后来神界的仙人看不下去，下凡恢复了他的记忆，他得知自己是神界的最后一个神，下凡历劫却爱上了一个魔，当即抛弃自己一岁的孩子和妻子，抛下一句“对不起”毅然返回神界。”
玄殷池嘴角勾起，有些嘲讽。
世上最后一个神，也只爱自己，抛妻弃子，也不过如此。
虞泠音听到这，茶水猛地一喷，玄殷池瞥见，给她递了块干净的手帕，虞泠音擦擦嘴角：“不是吧，这世上最后一个神，怎么这样啊。”
玄殷池未语，虞泠音倒是听不得了，拉着玄殷池就要走，“听什么听啊，不听了，这种渣男就该让他孤独终老！”
虞泠音在前面自然也就没有看见，身后的白衣少年和远处茶桌柱脚边的人勾唇，无声传达他的意思。
那抹身影瞬间消失。
他抬手一焚，眼前的庙骤然变幻成现实中的庙。
大风刮来的太突然，加快了火的热烈燃烧，整个幻境的建筑物都在坍塌，花草树木开始萎靡。
他垂眸，怀中的少女已经晕死过去。
杀不了渔女，他照样可以带她出幻境。
他轻轻掀开少女右边的衣袖，里面的血痕刀印清晰可见，没经过处理就包起来，血肉已经开始溃烂。
玄殷池抱起她，把她放在渔女像的供桌上，眸眼扫过她脖梁处殷红的印子。
她浑身都是伤痕，嘴角挂着鲜红色。幻境中的真实伤害也会投射到现实中的身体上。
更何况，她是真身进入幻境。
他垂眼，白色衣袍上染上她的血，血色浸染了白衣一大片。
玄殷池施法，一道黑色的光星在她身上漂浮，未了，他把自己的手腕割破，掰开她的唇，滴血入她的嘴里。
……
徐长泽一剑击退扑过来的妖物，他看向白溪凝，身后的一只妖正准备偷袭她，徐长泽说了一句：“小心！”
拿出剑，砍了那妖物的头，一剑毙命。
徐长泽和白溪凝背靠背，正要两面杀了那低劣的妖物，幻境却顷刻间崩塌。
转眼一看，他们在庙外。
两人在庙外，距离不远看见白衣少年身上抱着红衣少女，少年手腕还在流血。
徐长泽眉心一跳，他过去被两人的样子惊道，“玄兄，你们遇到渔女了？”
玄殷池低低“嗯”一声，眼神却看着怀中脸色苍白，唇色极淡的少女。
徐长泽脸色凝重，低声：“渔女死了？”
玄殷池“嗯”一声，他脸色也苍白，声音极为平淡，：“带她回城里，修养几日再去下一趟除妖地点。”
玄殷池另一只手腾出来，拿出一个拿布袋包着的东西，布袋都被血染红，丢给徐长泽。
徐长泽抬眼看玄殷池：“这是?”
玄殷池没有过多解释，徐长泽打开布袋一看，脸色凝重，眉心皱的一点被抹平。
里面，装的是一个血淋淋的脑袋，和庙内渔女像的人头一模一样。
……
客栈里，木制的床上，少女唇色极淡，脸色苍白，就连指尖都毫无血色。
少女旁边是一名面色苍老的老者，老者把把她的脉，起身和周边的人汇报，
“这位姑娘已经在痊愈了，不日就能修养好。”
老者说完提着医箱就往外走，又转身说：“她的嗓子，怕是被掐坏了，醒来暂时说不出话了。”说完留下白溪凝和徐长泽。
徐长泽低眸，见到少女脸色苍白，额上冒出冷汗，他眉头紧皱，低语：“泠音，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白溪凝不太喜欢和虞泠音待在一处，但是看刚刚她被玄殷池送回来的模样就能看得出来，虞泠音肯定受了很重的伤。
按常理，换做谁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可能在短短一天之内就恢复得如此快。
白溪凝语气不变，“师兄，你有没有感觉她的伤势恢复得未免也太快?”
徐长泽也察觉出来了，他脸上露出嫌少的阴沉，“在庙内的时候，泠音身上伤的很重。”
现在却在痊愈，反常，太反常了。
顷刻，屋内已经无人。
虞泠音就这么睡了一天，她醒来的时候是在早上。那时候白溪凝正在一手拿着帕子给她擦净脸上的汗。
所以当她看见虞泠音睁眼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吓到，手上的帕子也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虞泠音也看见她了，她现在感觉脖子好难受，刚刚半起身，想开口说话。
她张口，试着发出声音，没有动静，脖子还越来越疼。
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不出话？
白溪凝捡起帕子，撇嘴：“别试了，没用。”
虞泠音怔愣几秒，眼神直勾勾盯着白溪凝，白溪凝脸色不悦：“这么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伤的你说不了话。”
？她说什么？
虞泠音接受的信息量太多，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说不了话？
旋即，她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她在幻境中昏死过去前一秒所看见的白衣少年。
她垂眸，白溪凝看她这幅模样，拿着水盆和帕子准备出去的脚步顿住，“这只是暂时性的，不可能会让你一辈子说不了话。”
又没过几秒，屋内又空无一人。
她靠在墙上，双手抱膝，以一种弱势的姿态护着自己的身体。
……
白溪凝关上屋门出去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 要不是这里面除了我没有女的了，我才不去照顾你。”
她关上门转身的瞬间，又被眼前的人吓到，“哐当”一声盆都被吓掉，里面的水撒了一地。
白溪凝呼声，“干什么在人家门外不出声！”
少年黑发如墨，俊美的脸上无声，黑眸幽暗，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白溪凝默默捡起盆，转身走了。
随即，少年推开虞泠音的房门，无声走了进去。
于是，虞泠音抬头就看见幻境中最后一眼见到的少年，此刻正无声盯着她。
她后退，呼吸慌乱促急，手指慌乱不知道在找什么，眼神里是恐惧。
和那些妖物见到他的眼神如出一撤。
他低眸，低声说：“你在怕我？”
虞泠音只想找到符纸，她死都不想再和这个阴暗的少年待在一起了。
他就是专门来坑她的，她待在他身边随时都能和死神见面。
比起攻略他，她还是更希望自己活着。
她一摸，找到了一张符纸，她低眼扫了一眼，是霹雳符。
她把符纸偷偷藏在身后，看着少年一步一步靠近她。
直至他上了床上，虞泠音看着他近在眼咫的俊脸，随即，指尖捏着符纸，还未来得及念完咒语。
少年面色平静，抢过符纸，符纸在他指尖顷刻间被焚烧。
玄殷池半跪，修长的手指抚上她苍白的脸上，他声音低沉：“阿泠，你不该多管闲事。”
虞泠音不敢动弹，任由他抚摸自己的脸，一双黑白分明的茶色眼，静静看着他。
虞泠音下巴被他骤然捏起，她仰着脖子犹如菟丝花，露出雪白的脖颈。
他眼眸波流流转，他声音轻若羽毛，“说不了话了？”他盯着她脖梁上那边殷红，全身上下的伤全都愈合了，只有这一处。
明显且艳丽，像是在无时无刻提醒他曾经对她做过的事。
他知道她看见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屑在她面前再装，他卸下假面，：“这对你，和我，都不是件好事。”
他指的是虞泠音妨碍他做的事。
虞泠音说不了话，眼睛却能说话。
你要杀了我吗？
她在无声问他，他一顿，缓声低语：“我不会再杀你，但我不喜欢碍手碍脚的人。”
晨风微微吹来，一颗颗晶莹的露珠从平滑的叶面上顺势流下，东方的瑰丽迎来了璀璨的朝霞。
“下一趟除妖点，你只需好好跟着我，其他的事不需要你管，我会护住你。”
虞泠音沉默，长长的眼睫掩盖住她眼底的忧心。
她管不住的，也管不了。她要是管的话，保不齐玄殷池到时候会连着她一块杀掉。
玄殷池会扼杀掉她所有的念头。
她知道他这次不是再开玩笑。
……
虞泠音醒的第二日，徐长泽和白溪凝就接到除妖令，这次的地点是王府，王员外家。
虞泠音经过上次的事件，更加对玄殷池提高了警惕，即便她说不了话。
隔日，虞泠音的脖子恢复得差不多了，能说话了。
黑木色的早饭桌上，虞泠音埋头吃饭间，碗里赫然多了一个肉包。
她抬眼，少年对她微微一笑，随后默不作声吃饭。
虞泠音：……
她现在都不敢收玄殷池的什么东西了，她怕被反杀。
自此那天之后，玄殷池对她总是莫名其妙，怪怪的。
她没说话，继续啃包子。
徐长泽含笑，温声提醒她：“泠音大病初愈，还是先吃点素食比较好。”
虞泠音：“嗯嗯，知道了。”
王府就在市里，所以这次他们不慌，徐长泽甚至还让虞泠音去集市上逛逛。
虞泠音拒绝：“长泽师兄，我不想去。”徐长泽又给她灌输思想，她不太想听徐长泽念叨的话，于是连忙“嗯嗯”几声拉着玄殷池跑了。
……
街道两边是茶楼，再往前一点是小贩摆卖首饰胭脂，还有酥饼之类的。
还有人表演火喷圈，单手劈巨大的陨石。
一阵人间香火气息扑鼻闻来，虞泠音不想去看那些，干脆去看了看一个小贩摆卖的步摇簪子。
她拿起一个银白色的步摇，左右看了一会儿，直到玄殷池低眸，眼里波澜平静：“喜欢？”
虞泠音下意识点点头，眼中的欣喜之色毫不掩盖，玄殷池默默问：“多少。”
小贩看虞泠音这么喜欢，于是爽快的说：“看姑娘这么喜欢，三两银子卖给你了。”
虞泠音惊骇了一声，差点咬到舌头，她不可思议地说：“多，多少？”
小贩：“三两银子。”
虞泠音放下步摇，拉着玄殷池转身，玄殷池把银子递了出去，虞泠音看着他掏出银子傻眼了：“你干嘛。”
玄殷池温笑，“三两银子而已，阿泠要是喜欢。那也无所谓。”
虞泠音：…？脑子不好使了？
三两银子，这要是折算成现代的人民币就是一千八百元啊。
虞泠音看着他，顿觉五味杂陈。
半晌被他弄得无语，转身带他进了茶楼听书。
茶楼里好不热闹，一大早上全是来听书的人，虞泠音害怕挤，和小二说要中间安静的那一桌。
虞泠音点了中间那层楼的，这个位置听人家说书刚刚好，还能不被别人叨扰。
她喝着茶，听着说书。
楼下说书人嬉皮笑脸，手中拿着一把扇子扇开，缓缓说开：“今日，我给大伙讲百年前的魔界公主和仙界最后一个神的事儿。”
他笑着，扇子有意无意地扇着：“要说这百年前啊，魔界的公主爱上了那神界最后一个神，不顾一切风言风语，毅然跟随最后一个神下凡历劫。”
他扇子一合，凑到众人面前询问：“你猜怎么着？”
众人正听的起劲，被打搅有些不悦：“你个老头子，快点说说，后面如何了？”
他又打开扇子扇着，“他们在人间相爱，后来神界的仙人看不下去，下凡恢复了他的记忆，他得知自己是神界的最后一个神，下凡历劫却爱上了一个魔，当即抛弃自己一岁的孩子和妻子，抛下一句“对不起”毅然返回神界。”
玄殷池嘴角勾起，有些嘲讽。
世上最后一个神，也只爱自己，抛妻弃子，也不过如此。
虞泠音听到这，茶水猛地一喷，玄殷池瞥见，给她递了块干净的手帕，虞泠音擦擦嘴角：“不是吧，这世上最后一个神，怎么这样啊。”
玄殷池未语，虞泠音倒是听不得了，拉着玄殷池就要走，“听什么听啊，不听了，这种渣男就该让他孤独终老！”
虞泠音在前面自然也就没有看见，身后的白衣少年和远处茶桌柱脚边的人勾唇，无声传达他的意思。
那抹身影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