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结合
中心的人眼眸漆黑，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笑意不达眼底，冷冷的，与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的那只银灰虎如出一辙。
他半靠在银灰虎上，黑色的衬衫半敞着，露出因为刚才的暴动划上了几滴血痕的胸膛，却毫不在意，给人一种破碎却又疯狂的冷硬感。
宋月阑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又向后稍稍退了一步。
那人见她动作，眉头微挑，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宋月阑看见他眼瞳中闪过的细微的红，意识到他似乎在暴动边缘，精神景图将4号房包裹得严丝缝合，想必仪器破损的警报也发不出去了。
一股寒意从头将她打量到脚，是野兽狩猎猎物时审视的目光。最后的落点停在了她左眼下那点火焰标记上。
“呵——”一声轻蔑的嗤笑声传来。
宋月阑避开了对面男人的目光，反而不知为何看向了那只主人身边的银灰虎，它此刻正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不同于主人的冷意，慵懒又惬意，像是在自己主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漫不经心。
“过来。”男人勾了勾唇，笑意里带着几分恶劣，用命令的语气又说了一遍。
宋月阑一退再退。
那人倒也不恼，只朝她像是挑衅一般勾了勾手，眼神落在了天空划过的闪电，暗示性地挑了挑眉。
宋月阑无奈地看了看一人一虎一景图。明白自己除了过去没有其他选择。
一次两次，这种决定权不在自己手上的感觉，真的是令人该死的烦躁。
她撇了撇嘴，走上前。对面的人突然起身将她怀中的箱子抽走，放在了银灰虎身上。随后电光火石间用力一拉，将她拽入怀中，紧紧圈住了她的腰。
他的身体很冰。比她高太多，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现在的姿势有些诡异的亲密。
“和我精神结合吧。”他的嘴唇离她耳边很近，故意放柔的声调，似情人的呢喃，又像是蛊惑人心的水妖。
这样冷的身体，呼出的气却十分温暖，冷暖交织，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更加诡异了。
宋月阑沉下脸，用力一推，看似很紧的桎梏就松开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抬眸注视着面前的人，他玩味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不知为何，一股深深的无力和疲惫感袭上心头。
宋月阑指着自己琥珀色的眼瞳，那是已经精神结合或是完全结合的哨兵与向导独有的标志。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我已经和别的哨兵精神结合过了。”
银灰虎此时一改慵懒的躺姿，站了起来，漫步到她的旁边，她感觉到它微微歪头在打量她左眼下那点火焰标记，视线一直盘旋在那里，让她有些不适。
“献祭的话，完全不会影响和我的结合。”男人审视猎物的目光在她脸上一遍又一遍地舔舐，一脸无所谓地打了个响指，“怎么样，和我精神结合吗。”
他俯下身摸了摸银灰虎，露出一截苍白的后脖颈。“不用承担解除结合的死亡风险，而且——”
“如你所见，我很强，应该比你现在的哨兵更强吧，可以做你锋利的刀。”他抬起头，讥讽的笑容爬上了他的脸，是笑意不达眼底的假笑。
如果不是宋月阑在精神景图内受制于他，她真想冲他翻个白眼，这是什么幼稚鬼的发言，他很强是重点吗！
“我不认为阁下真的愿意，我很有自知之明，没把握能握好阁下这把刀。”
“再说，不知阁下是哪来的自信，我从来没听说过，结合了的向导还能再跟别的哨兵结合。”
宋月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如果精神结合能轻易解除，唐棠也不至于那么难过了。
就算能够解除，宋月阑也不认为和面前的男人精神结合的下场会好到哪里去。
向导的珍贵，让许多哨兵会心甘情愿交出主导权和自己的一切，任由向导掌控。
但双方实力过于悬殊的时候，强大的哨兵反而可以利用向导，使之沦为完完全全的工具人。很可能比解除结合的死亡更令人绝望。
虽然她帮助这个人精神梳理了很久，但他们从未有过任何的交流，目前看起来他也并非善茬。
突然提出精神结合，用意不明，她并不想赌。
男人依旧用他骨节分明却苍白的手摸着银灰虎，转眼瞥到在刚刚自己惹出的暴动中，那个因为被人护着而完好无损的小箱子，觉得心里有些发痒。
哨兵掠夺的本能在作祟，一想到她是已经和别人结合了的向导，又有些躁意在叫嚣。
他的五感霎时间变得更加敏锐，女孩身上的柠檬味向导素的味道，眼睫的颤动，莹润的嘴唇，以及刚刚抱过的柔软的腰肢都变得越发清晰，最终他的视线又落在了左眼下那点十分扎眼的火焰标记上。
那明晃晃的火焰标记证明着她和别人结合过，还是单方面心甘情愿的献祭。
但还是，好想，好想得到她。
宋月阑又感觉到了那种危险。空气中海水的腥潮味更重了一些。她看见眼前男人的眼瞳又红了几分，是狂化阈值突破警戒线的前兆。
宋月阑冷静下来。
这样下去不行，得趁着他的意识还清醒，赶紧梳理，不然的话若是狂化，后果不堪设想。
她果断地走上前，抓住了他摸着银灰虎的那只手。男人似乎本想说什么却突然停顿住，视线瞥到了那只正抓着他的柔软小手。
“你现在需要梳理。”
宋月阑此时摆出的略显强硬的姿态，让一旁始终盯着她左眼下那点火焰标记的银灰虎的视线移开，转而停留在了她一张一合的红润嘴唇上。
“梳理啊，可以啊。”男人像是被勾起了兴趣，露出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反握住了她的手。
“来啊，靠近一点。”
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又上来了，宋月阑咬了咬牙，压抑住自己的不适，走上前去。在他一脸参加什么好玩的游戏似的神情中，颇有些视死如归地将自己埋入他怀中。
越多的身体接触会让梳理的效率更高。尤其是她只有B级，且没有精神体的情况下。
“可能会疼，忍着点。”
男人听了她的这句话眉头挑了挑。
说完宋月阑才意识到自己职业病犯了。
一般情况下，在不确定与哨兵的匹配度有多少时，往往在进行梳理前会这么提醒一下，这是每个向导的常识。
哨兵和向导的匹配度决定了梳理的舒适度。匹配度50%及以下梳理就会有明显痛感，30%以下强行梳理会十分痛，低于10%则不可梳理。
不该提醒的，痛死他才好。
宋月阑在心里叹了口气，将心中的尴尬抛开，唤出精神触手，缠上眼前的人，专心地给那人进行着精神梳理，没有察觉到一旁的银灰虎的眼神变得温柔了几分。
在宋月阑看不见的当口，男人略带威胁地狠狠瞪了银灰虎一眼。
这只虎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呆，不配为他的精神体。
他自己却没发现自己的眉头不由自主地舒展了。
每次被她梳理，内心总是放松和愉悦的，就像漂泊的船只终于归港，离鸟终于回到故乡。如果没有那碍眼的火焰标记的话，就更好了。
他伸手抚上了宋月阑的脸，大拇指轻揉着火焰标记的位置，好像这样就能把这碍他眼的东西擦除。
宋月阑透支了自己所有的力量进行梳理，此时也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推开他了，光是好好站着都有些吃力。
“为什么会愿意献祭啊。”男人又摩挲了一下火焰标记的地方，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宋月阑抬头，眼里满是疑惑，有些不明就里。
“你说什么？”她一心在梳理，没听清男人在说什么，脱力也导致她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轻了许多。
男人被这突然的轻柔语气怔了一下，不再多说，转而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和我精神结合吧。”
宋月阑终于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就这么喜欢你的旧情人？”银灰虎附和似地轻轻咆哮了声，宋月阑莫名地觉得他两似乎有点酸，应该只是错觉。
“还是说。”男人停顿了下，若有所思。
“活下去，让你觉得这么不可忍受？”
说这句话时，经过梳理后男人眼里的红已经淡去许多，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
宋月阑愣住了。似乎有一阵狂风刮过她的耳边，带来了一些游离于精神景图之外的声音。
“诶，你知道吗，她就是朗晖阁下的专属向导。”
“啥呀，才B级，还没有分化出精神体。这不就是个废物！”
“听说是献祭，啧啧，真有心机。”
“朗晖阁下可是很有可能成为SSS级哨兵的耶，她也配！”
“听说朗晖阁下和晓芙阁下本来一往情深，就是她横刀夺爱。真不要脸。”
“晓芙阁下S级！S级的向导能有几个，晓芙阁下跟朗晖阁下明明天生一对。嗨呀，真可惜。”
“你听说了吗？基地让她和朗晖阁下解除结合了，真是明智。”
“是啊，是啊，呜呜呜我的晓芙阁下终于得偿所愿了。之前看晓芙阁下这么难过，我也好难过。”
好多声音。好吵。
她看见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薄唇在一开一合地在说些什么，但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蔓延开的绝望涌上心头，有什么在破碎，涌动，抽出新芽，慢慢生长。
“你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难过？”男人忍不住开口，眉头第一次蹙了起来。
眼前人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劲，不知为何他仿佛见到了一个将脑袋埋入自己双臂之中悲伤得无可抑制的宋月阑。
正待要上前拉她，无数精神触手从宋月阑身体抽出，游鱼戏水般柔软，丝丝缕缕缠上他，将他推倒在海岸上，领域的雨交织着雷电，第一次砸得他浑身酥麻。
“你做什么？！”
“你这女人竟敢！”
银灰虎张开了倾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气势汹汹地扑向她，却在她脚边化为了一只银灰色毛茸茸小猫咪。只求她垂怜。
水声潺潺，雨融进了湿滑黏腻的沼泽，周边的树林随沼泽回旋而动。
灵魂之中的什么像是被抽离，然后又被重新填满。
他半靠在银灰虎上，黑色的衬衫半敞着，露出因为刚才的暴动划上了几滴血痕的胸膛，却毫不在意，给人一种破碎却又疯狂的冷硬感。
宋月阑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又向后稍稍退了一步。
那人见她动作，眉头微挑，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宋月阑看见他眼瞳中闪过的细微的红，意识到他似乎在暴动边缘，精神景图将4号房包裹得严丝缝合，想必仪器破损的警报也发不出去了。
一股寒意从头将她打量到脚，是野兽狩猎猎物时审视的目光。最后的落点停在了她左眼下那点火焰标记上。
“呵——”一声轻蔑的嗤笑声传来。
宋月阑避开了对面男人的目光，反而不知为何看向了那只主人身边的银灰虎，它此刻正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不同于主人的冷意，慵懒又惬意，像是在自己主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漫不经心。
“过来。”男人勾了勾唇，笑意里带着几分恶劣，用命令的语气又说了一遍。
宋月阑一退再退。
那人倒也不恼，只朝她像是挑衅一般勾了勾手，眼神落在了天空划过的闪电，暗示性地挑了挑眉。
宋月阑无奈地看了看一人一虎一景图。明白自己除了过去没有其他选择。
一次两次，这种决定权不在自己手上的感觉，真的是令人该死的烦躁。
她撇了撇嘴，走上前。对面的人突然起身将她怀中的箱子抽走，放在了银灰虎身上。随后电光火石间用力一拉，将她拽入怀中，紧紧圈住了她的腰。
他的身体很冰。比她高太多，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现在的姿势有些诡异的亲密。
“和我精神结合吧。”他的嘴唇离她耳边很近，故意放柔的声调，似情人的呢喃，又像是蛊惑人心的水妖。
这样冷的身体，呼出的气却十分温暖，冷暖交织，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更加诡异了。
宋月阑沉下脸，用力一推，看似很紧的桎梏就松开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抬眸注视着面前的人，他玩味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不知为何，一股深深的无力和疲惫感袭上心头。
宋月阑指着自己琥珀色的眼瞳，那是已经精神结合或是完全结合的哨兵与向导独有的标志。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我已经和别的哨兵精神结合过了。”
银灰虎此时一改慵懒的躺姿，站了起来，漫步到她的旁边，她感觉到它微微歪头在打量她左眼下那点火焰标记，视线一直盘旋在那里，让她有些不适。
“献祭的话，完全不会影响和我的结合。”男人审视猎物的目光在她脸上一遍又一遍地舔舐，一脸无所谓地打了个响指，“怎么样，和我精神结合吗。”
他俯下身摸了摸银灰虎，露出一截苍白的后脖颈。“不用承担解除结合的死亡风险，而且——”
“如你所见，我很强，应该比你现在的哨兵更强吧，可以做你锋利的刀。”他抬起头，讥讽的笑容爬上了他的脸，是笑意不达眼底的假笑。
如果不是宋月阑在精神景图内受制于他，她真想冲他翻个白眼，这是什么幼稚鬼的发言，他很强是重点吗！
“我不认为阁下真的愿意，我很有自知之明，没把握能握好阁下这把刀。”
“再说，不知阁下是哪来的自信，我从来没听说过，结合了的向导还能再跟别的哨兵结合。”
宋月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如果精神结合能轻易解除，唐棠也不至于那么难过了。
就算能够解除，宋月阑也不认为和面前的男人精神结合的下场会好到哪里去。
向导的珍贵，让许多哨兵会心甘情愿交出主导权和自己的一切，任由向导掌控。
但双方实力过于悬殊的时候，强大的哨兵反而可以利用向导，使之沦为完完全全的工具人。很可能比解除结合的死亡更令人绝望。
虽然她帮助这个人精神梳理了很久，但他们从未有过任何的交流，目前看起来他也并非善茬。
突然提出精神结合，用意不明，她并不想赌。
男人依旧用他骨节分明却苍白的手摸着银灰虎，转眼瞥到在刚刚自己惹出的暴动中，那个因为被人护着而完好无损的小箱子，觉得心里有些发痒。
哨兵掠夺的本能在作祟，一想到她是已经和别人结合了的向导，又有些躁意在叫嚣。
他的五感霎时间变得更加敏锐，女孩身上的柠檬味向导素的味道，眼睫的颤动，莹润的嘴唇，以及刚刚抱过的柔软的腰肢都变得越发清晰，最终他的视线又落在了左眼下那点十分扎眼的火焰标记上。
那明晃晃的火焰标记证明着她和别人结合过，还是单方面心甘情愿的献祭。
但还是，好想，好想得到她。
宋月阑又感觉到了那种危险。空气中海水的腥潮味更重了一些。她看见眼前男人的眼瞳又红了几分，是狂化阈值突破警戒线的前兆。
宋月阑冷静下来。
这样下去不行，得趁着他的意识还清醒，赶紧梳理，不然的话若是狂化，后果不堪设想。
她果断地走上前，抓住了他摸着银灰虎的那只手。男人似乎本想说什么却突然停顿住，视线瞥到了那只正抓着他的柔软小手。
“你现在需要梳理。”
宋月阑此时摆出的略显强硬的姿态，让一旁始终盯着她左眼下那点火焰标记的银灰虎的视线移开，转而停留在了她一张一合的红润嘴唇上。
“梳理啊，可以啊。”男人像是被勾起了兴趣，露出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反握住了她的手。
“来啊，靠近一点。”
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又上来了，宋月阑咬了咬牙，压抑住自己的不适，走上前去。在他一脸参加什么好玩的游戏似的神情中，颇有些视死如归地将自己埋入他怀中。
越多的身体接触会让梳理的效率更高。尤其是她只有B级，且没有精神体的情况下。
“可能会疼，忍着点。”
男人听了她的这句话眉头挑了挑。
说完宋月阑才意识到自己职业病犯了。
一般情况下，在不确定与哨兵的匹配度有多少时，往往在进行梳理前会这么提醒一下，这是每个向导的常识。
哨兵和向导的匹配度决定了梳理的舒适度。匹配度50%及以下梳理就会有明显痛感，30%以下强行梳理会十分痛，低于10%则不可梳理。
不该提醒的，痛死他才好。
宋月阑在心里叹了口气，将心中的尴尬抛开，唤出精神触手，缠上眼前的人，专心地给那人进行着精神梳理，没有察觉到一旁的银灰虎的眼神变得温柔了几分。
在宋月阑看不见的当口，男人略带威胁地狠狠瞪了银灰虎一眼。
这只虎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呆，不配为他的精神体。
他自己却没发现自己的眉头不由自主地舒展了。
每次被她梳理，内心总是放松和愉悦的，就像漂泊的船只终于归港，离鸟终于回到故乡。如果没有那碍眼的火焰标记的话，就更好了。
他伸手抚上了宋月阑的脸，大拇指轻揉着火焰标记的位置，好像这样就能把这碍他眼的东西擦除。
宋月阑透支了自己所有的力量进行梳理，此时也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推开他了，光是好好站着都有些吃力。
“为什么会愿意献祭啊。”男人又摩挲了一下火焰标记的地方，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宋月阑抬头，眼里满是疑惑，有些不明就里。
“你说什么？”她一心在梳理，没听清男人在说什么，脱力也导致她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轻了许多。
男人被这突然的轻柔语气怔了一下，不再多说，转而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和我精神结合吧。”
宋月阑终于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就这么喜欢你的旧情人？”银灰虎附和似地轻轻咆哮了声，宋月阑莫名地觉得他两似乎有点酸，应该只是错觉。
“还是说。”男人停顿了下，若有所思。
“活下去，让你觉得这么不可忍受？”
说这句话时，经过梳理后男人眼里的红已经淡去许多，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
宋月阑愣住了。似乎有一阵狂风刮过她的耳边，带来了一些游离于精神景图之外的声音。
“诶，你知道吗，她就是朗晖阁下的专属向导。”
“啥呀，才B级，还没有分化出精神体。这不就是个废物！”
“听说是献祭，啧啧，真有心机。”
“朗晖阁下可是很有可能成为SSS级哨兵的耶，她也配！”
“听说朗晖阁下和晓芙阁下本来一往情深，就是她横刀夺爱。真不要脸。”
“晓芙阁下S级！S级的向导能有几个，晓芙阁下跟朗晖阁下明明天生一对。嗨呀，真可惜。”
“你听说了吗？基地让她和朗晖阁下解除结合了，真是明智。”
“是啊，是啊，呜呜呜我的晓芙阁下终于得偿所愿了。之前看晓芙阁下这么难过，我也好难过。”
好多声音。好吵。
她看见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薄唇在一开一合地在说些什么，但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蔓延开的绝望涌上心头，有什么在破碎，涌动，抽出新芽，慢慢生长。
“你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难过？”男人忍不住开口，眉头第一次蹙了起来。
眼前人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劲，不知为何他仿佛见到了一个将脑袋埋入自己双臂之中悲伤得无可抑制的宋月阑。
正待要上前拉她，无数精神触手从宋月阑身体抽出，游鱼戏水般柔软，丝丝缕缕缠上他，将他推倒在海岸上，领域的雨交织着雷电，第一次砸得他浑身酥麻。
“你做什么？！”
“你这女人竟敢！”
银灰虎张开了倾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气势汹汹地扑向她，却在她脚边化为了一只银灰色毛茸茸小猫咪。只求她垂怜。
水声潺潺，雨融进了湿滑黏腻的沼泽，周边的树林随沼泽回旋而动。
灵魂之中的什么像是被抽离，然后又被重新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