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姐已经死了……”那青年低着头，咬着下嘴唇，看不清他的表情。
千枫一惊，回头同阿崽对视了一眼，阿崽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最好解释清楚。”千枫眯着眼睛看着他。
青年低头望着自己的脚，仿佛陷入了回忆。
“哎你们听说了吗，赵员外给他女儿配了个冥婚。”
“听说了听说了，好像是和吴县令的小儿子。”
“什么呀，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啊，你还不晓得？吴县令都逼婚到赵家大院去了。”
“真的假的，为什么呀，为什么是赵员外他女儿啊？作孽啊！”
“你不懂，赵员外平时运送货品出城，那些出城进城文件，不都得靠吴县令嘛。你看，这不就威胁上了？”
“哎我听说，吴县令家的小儿子生前还挺喜欢赵家小姐的，写了好多情书呢。”
“你放屁！赵家小姐那是什么人，是天仙下凡，就吴县令那小儿子，药罐子一个，怎能耽误人家嘛。”
“那现在不还是……”
“哎！那小姑娘也是个可怜人。”
“是啊是啊，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保佑个头啊，你看看，老天有眼吗？这年头，好人都糟蹋！”
青年人端着盘子走在过道，听见他们在说，只觉得，心都被掏空了。他们一句一句说，他的心一寸一寸凉。
“哎你干嘛呢，干活去干活去，别偷懒啊！”掌柜的一抬头就看见他呆呆地杵在那儿，脸色苍白。
青年反应过来了，连忙低着头走了。
冥婚？赵家小姐？冥婚？……她该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他能做些什么吗？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他在心中怒吼，可又有谁能听见呢？
日子过得很快，非亲身经历者，茶余饭后，偶尔感叹。外面消息起一波，他们感叹一波。渐渐地，也只剩叹了。该买菜买菜，该做饭做饭，他们还有自己的生活。
无人能与你感同身受。
“你看，这街上，和往常是不是一模一样？无人能与你感同身受。”城中最高的酒楼上，一名身材窈窕纤细，穿着黑衣劲衣、戴着面纱的女子，眉眼妩媚，站在窗边，笑着看着下面来来去去的人群。
赵颜云神情呆滞、气色也不好，已无往日风采。听那人这么一说，她垂眸苦涩地笑了一下。心里凉凉的，她知道，那人说的就是赤裸裸的事实。
是她控制不住、一想，就心凉的事实。
命运如此，她不强求，就当是，没那个命活得长久，没那个命……做她自己。
那女子转过头来，望着她，笑道：“怎么样，明日就要成亲了，今日带你出来看看这人间最后一眼，你可开心？”
赵颜云想笑一下，却发现都是苦的。心里，嘴里，都是苦的。
那女子看着她这般模样，竟莫名愉悦：“所以你心地善良又能怎样呢？你知书达礼又能怎样呢？你所帮助过的人，可有跪在吴家门口，求着他放过你啊？哈哈哈，没有，你看看，一个都没有啊。他们怕死，怕惹怒了官家，怕自己不能活，所以，只能在心里偷偷为你难过喽。”
“别说了……”赵颜云脸色苍白地求她，眼尾湿红。
但那人没放过她，凑近她接着道：“你是个好人，一直都是，大家闺秀，出自名门□□，锦衣玉食，生活无忧，可你偏偏要找罪受。你帮这个帮那个，帮到最后，身后空无一人。哈哈哈，怎么样，听我这么一说，可悲吗？觉得自己可悲吗？”
赵颜云落泪了。呆呆地望着她眼前的人间，视线渐渐模糊，心脏痛得不行。
“你现在简直就像个脏兮兮的可怜虫。”女子的眼睛一直在看着赵颜云痛苦的模样，像在欣赏着什么，目光痴迷。
她越痛苦，她越疯狂。
“怎么样？想不想干点什么？”她扳过赵颜云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女子的眼睛带着妩媚和诱惑，声音同样蛊惑人心。“告诉我，你现在最想干什么？临死前最后一次，告诉我，我帮你。”
一字一句，像有毒的罂粟花。绕在耳边，像情人的低语。
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当天晚上，深夜，那个小青年戴着面纱，拿着菜刀和偷来的迷药，竟有点本事，来到了赵家后院。
他想救赵家小姐，虽自知配不上她，但他可以先把她藏起来一段时间，然后送她出城，能走多远走多远。此地是伤心地，不回也罢！
利用浓重的夜色，他顺利进去了。来之前他就打听好了，他知道赵家小姐的院子在哪里。然而，进去后，他看见赵家小姐的房间里仍旧点着火。
他心一紧，难道因为是今日成亲，这么早就要动手了？！
于是他加快速度，贴墙，然后翻窗进去了。
赵颜云正好坐在梳妆台前，扭头笑着看着他。仿佛知道有人会来。
说实话，对视的一瞬间，他吓着了。
他跪了下来，说得急切：“小姐，我是来救你的，你现在跟我走吧，我带你逃出去。”
赵颜云笑了，昏黄的烛光映照着面孔，显得十分温柔好看。青年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她走了过去，停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笑道：“你算什么？凭什么带我出去？”
青年一噎，然后面色通红，连忙解释：“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只是想让你离开这里。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不该如此的。”说着说着，他神情暗淡起来。
赵颜云笑了，微微俯下身，挑起他的脸，道：“你怎知我不是心甘情愿？”
那青年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了。
心甘情愿？她……心甘情愿？
“为，为什么？”他绝望地问了一句。
赵颜云笑出了声：“哈哈哈，为什么？你想听什么理由？我说给你听就是。”然后她又坐了回去，撑着下巴，深深地望着他。
青年不敢看她。
她饶有趣味地道：“蝼蚁一般，还妄想普度众生？”
青年呆呆地望着她，眼睛里有失望，有爱慕：“我只是想救你。”
赵颜云这次听了，冷笑了一下，道：“我又何须你来救？别忘了，我只是帮过你一次，但你我之间，并无关系。”然后她起身走向了床边：“你走吧，我倦了。”
青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可心里，却是无限苍凉，如坠冰窟，又空，又冷。他慢慢起身，然后从窗子出去了。
外面春汛寒凉，他走了好久才走回了桑院。推开门，小宝还在睡着，枕头下面，一封遗书露出一角。
他受不住了，蹲在地上，抱着自己无声痛哭。外面寒风在吹。
他是傻，竟妄想改变什么，竟忍心丢下小宝。
千枫望着他，目光复杂，他方才的说辞避重就轻，漏洞百出，可他神情又不似作假……
第一，他之前说他就只是在还钱的时候远远地见过赵家小姐一面，难道这远距离的一面，他就心动了？
第二，他夜闯赵家大院，怎么？府里没有伙计？还是眼瞎？赵家是苍阳城有名的富贵人家，岂是这般好进去的？
第三，他说他一进去，赵家小姐就在看着他。怎么？赵颜云难道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还是他动静太大，连赵颜云都察觉到了？那又回到了第二点。
第四，他避重就轻，一笔带过，只是说赵家小姐变了，变得陌生，变得可怕，可他们之间本就没多熟悉呀。若只凭这一点就说她已经死了，而后来的赵颜云是个假的，这……未免太牵强。
千枫狠了狠心，逼问道：“好，此事暂且放下，我问你，若那一夜你真的已经觉得心寒了，为何之后还要开这个铺子？还取名衍云铺？”
青年抬起了头，望着被阿崽抱着的小宝，笑了一下：“说了也是不信，姑娘又何必再问？”
千枫道：“你不说怎知我不信。”
他笑得凄凉：“人人都骂我有病，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小宝有点困了，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阿崽怀里慢慢睡了。阿崽在低头轻轻拍着他的背。
青年人目光触动了一下，终究是无奈地笑了：“好，我说。”
他回到桑院之后，心力交卒，后来迷迷糊糊地就靠在床边睡着了。早上，他是被外面叽叽喳喳的谈论声吵醒的。他勉强起身，浑身都酸痛，然后帮还在熟睡的小宝掖了一下被子，草草冲了一下脸，开门出去了。
外面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说什么的都有，仿佛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青年想醒醒脑子，于是也凑了过去。
“真的，早上我去卖菜，城里一片混乱。啧啧啧，有人就住在旁边，早起的时候路过，都吓坏了。”
“哎我也听说了，第一个发现的人看见大门是开的，一好奇就走了过去，然后发现，尸体挂满了整个院子啊！骇人呦！”那人故意压低声音，然后最后一句话突然提高声音，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拍着胸脯。
“哎你别说了别说了，晚上我都要害怕了，不是什么好事，别说了。”
“是是是，从来也没见过这种事情，别说了吧，我们好好过我们的就行。”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我也害怕。大家最近就不要进城了啊。”
“哎呦晓得晓得，反正我是不敢去了。”
青年人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可他们闭口不谈此事了，那他只好去城中看看了。
来到苍阳城，街上人少了许多，而且说来也巧，今天还是个阴天。他苦笑了一下，冥婚，阴天，也不知道老天爷是在讽刺谁？
那天，他在城中溜达了很久，却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无论是提起赵家，还是吴家，人们都变了脸色，不愿意多说。他想去赵家看看，却是不敢。故人之地，只余伤心罢了。他不愿意看到赵家挂着鲜艳的红布。
“所以，你是等事情渐渐淡了，才慢慢打听出来的？”千枫蹙眉望着他。
青年点了点头：“是，很可笑，结局谁也不曾想到，赵小姐还没嫁过去，吴家满门就被灭了。”
灭门？！千枫心中一惊，怎么又是灭门惨案？难道又是血衣阁……
千枫一惊，回头同阿崽对视了一眼，阿崽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最好解释清楚。”千枫眯着眼睛看着他。
青年低头望着自己的脚，仿佛陷入了回忆。
“哎你们听说了吗，赵员外给他女儿配了个冥婚。”
“听说了听说了，好像是和吴县令的小儿子。”
“什么呀，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啊，你还不晓得？吴县令都逼婚到赵家大院去了。”
“真的假的，为什么呀，为什么是赵员外他女儿啊？作孽啊！”
“你不懂，赵员外平时运送货品出城，那些出城进城文件，不都得靠吴县令嘛。你看，这不就威胁上了？”
“哎我听说，吴县令家的小儿子生前还挺喜欢赵家小姐的，写了好多情书呢。”
“你放屁！赵家小姐那是什么人，是天仙下凡，就吴县令那小儿子，药罐子一个，怎能耽误人家嘛。”
“那现在不还是……”
“哎！那小姑娘也是个可怜人。”
“是啊是啊，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保佑个头啊，你看看，老天有眼吗？这年头，好人都糟蹋！”
青年人端着盘子走在过道，听见他们在说，只觉得，心都被掏空了。他们一句一句说，他的心一寸一寸凉。
“哎你干嘛呢，干活去干活去，别偷懒啊！”掌柜的一抬头就看见他呆呆地杵在那儿，脸色苍白。
青年反应过来了，连忙低着头走了。
冥婚？赵家小姐？冥婚？……她该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他能做些什么吗？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他在心中怒吼，可又有谁能听见呢？
日子过得很快，非亲身经历者，茶余饭后，偶尔感叹。外面消息起一波，他们感叹一波。渐渐地，也只剩叹了。该买菜买菜，该做饭做饭，他们还有自己的生活。
无人能与你感同身受。
“你看，这街上，和往常是不是一模一样？无人能与你感同身受。”城中最高的酒楼上，一名身材窈窕纤细，穿着黑衣劲衣、戴着面纱的女子，眉眼妩媚，站在窗边，笑着看着下面来来去去的人群。
赵颜云神情呆滞、气色也不好，已无往日风采。听那人这么一说，她垂眸苦涩地笑了一下。心里凉凉的，她知道，那人说的就是赤裸裸的事实。
是她控制不住、一想，就心凉的事实。
命运如此，她不强求，就当是，没那个命活得长久，没那个命……做她自己。
那女子转过头来，望着她，笑道：“怎么样，明日就要成亲了，今日带你出来看看这人间最后一眼，你可开心？”
赵颜云想笑一下，却发现都是苦的。心里，嘴里，都是苦的。
那女子看着她这般模样，竟莫名愉悦：“所以你心地善良又能怎样呢？你知书达礼又能怎样呢？你所帮助过的人，可有跪在吴家门口，求着他放过你啊？哈哈哈，没有，你看看，一个都没有啊。他们怕死，怕惹怒了官家，怕自己不能活，所以，只能在心里偷偷为你难过喽。”
“别说了……”赵颜云脸色苍白地求她，眼尾湿红。
但那人没放过她，凑近她接着道：“你是个好人，一直都是，大家闺秀，出自名门□□，锦衣玉食，生活无忧，可你偏偏要找罪受。你帮这个帮那个，帮到最后，身后空无一人。哈哈哈，怎么样，听我这么一说，可悲吗？觉得自己可悲吗？”
赵颜云落泪了。呆呆地望着她眼前的人间，视线渐渐模糊，心脏痛得不行。
“你现在简直就像个脏兮兮的可怜虫。”女子的眼睛一直在看着赵颜云痛苦的模样，像在欣赏着什么，目光痴迷。
她越痛苦，她越疯狂。
“怎么样？想不想干点什么？”她扳过赵颜云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女子的眼睛带着妩媚和诱惑，声音同样蛊惑人心。“告诉我，你现在最想干什么？临死前最后一次，告诉我，我帮你。”
一字一句，像有毒的罂粟花。绕在耳边，像情人的低语。
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当天晚上，深夜，那个小青年戴着面纱，拿着菜刀和偷来的迷药，竟有点本事，来到了赵家后院。
他想救赵家小姐，虽自知配不上她，但他可以先把她藏起来一段时间，然后送她出城，能走多远走多远。此地是伤心地，不回也罢！
利用浓重的夜色，他顺利进去了。来之前他就打听好了，他知道赵家小姐的院子在哪里。然而，进去后，他看见赵家小姐的房间里仍旧点着火。
他心一紧，难道因为是今日成亲，这么早就要动手了？！
于是他加快速度，贴墙，然后翻窗进去了。
赵颜云正好坐在梳妆台前，扭头笑着看着他。仿佛知道有人会来。
说实话，对视的一瞬间，他吓着了。
他跪了下来，说得急切：“小姐，我是来救你的，你现在跟我走吧，我带你逃出去。”
赵颜云笑了，昏黄的烛光映照着面孔，显得十分温柔好看。青年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她走了过去，停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笑道：“你算什么？凭什么带我出去？”
青年一噎，然后面色通红，连忙解释：“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只是想让你离开这里。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不该如此的。”说着说着，他神情暗淡起来。
赵颜云笑了，微微俯下身，挑起他的脸，道：“你怎知我不是心甘情愿？”
那青年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了。
心甘情愿？她……心甘情愿？
“为，为什么？”他绝望地问了一句。
赵颜云笑出了声：“哈哈哈，为什么？你想听什么理由？我说给你听就是。”然后她又坐了回去，撑着下巴，深深地望着他。
青年不敢看她。
她饶有趣味地道：“蝼蚁一般，还妄想普度众生？”
青年呆呆地望着她，眼睛里有失望，有爱慕：“我只是想救你。”
赵颜云这次听了，冷笑了一下，道：“我又何须你来救？别忘了，我只是帮过你一次，但你我之间，并无关系。”然后她起身走向了床边：“你走吧，我倦了。”
青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可心里，却是无限苍凉，如坠冰窟，又空，又冷。他慢慢起身，然后从窗子出去了。
外面春汛寒凉，他走了好久才走回了桑院。推开门，小宝还在睡着，枕头下面，一封遗书露出一角。
他受不住了，蹲在地上，抱着自己无声痛哭。外面寒风在吹。
他是傻，竟妄想改变什么，竟忍心丢下小宝。
千枫望着他，目光复杂，他方才的说辞避重就轻，漏洞百出，可他神情又不似作假……
第一，他之前说他就只是在还钱的时候远远地见过赵家小姐一面，难道这远距离的一面，他就心动了？
第二，他夜闯赵家大院，怎么？府里没有伙计？还是眼瞎？赵家是苍阳城有名的富贵人家，岂是这般好进去的？
第三，他说他一进去，赵家小姐就在看着他。怎么？赵颜云难道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还是他动静太大，连赵颜云都察觉到了？那又回到了第二点。
第四，他避重就轻，一笔带过，只是说赵家小姐变了，变得陌生，变得可怕，可他们之间本就没多熟悉呀。若只凭这一点就说她已经死了，而后来的赵颜云是个假的，这……未免太牵强。
千枫狠了狠心，逼问道：“好，此事暂且放下，我问你，若那一夜你真的已经觉得心寒了，为何之后还要开这个铺子？还取名衍云铺？”
青年抬起了头，望着被阿崽抱着的小宝，笑了一下：“说了也是不信，姑娘又何必再问？”
千枫道：“你不说怎知我不信。”
他笑得凄凉：“人人都骂我有病，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小宝有点困了，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阿崽怀里慢慢睡了。阿崽在低头轻轻拍着他的背。
青年人目光触动了一下，终究是无奈地笑了：“好，我说。”
他回到桑院之后，心力交卒，后来迷迷糊糊地就靠在床边睡着了。早上，他是被外面叽叽喳喳的谈论声吵醒的。他勉强起身，浑身都酸痛，然后帮还在熟睡的小宝掖了一下被子，草草冲了一下脸，开门出去了。
外面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说什么的都有，仿佛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青年想醒醒脑子，于是也凑了过去。
“真的，早上我去卖菜，城里一片混乱。啧啧啧，有人就住在旁边，早起的时候路过，都吓坏了。”
“哎我也听说了，第一个发现的人看见大门是开的，一好奇就走了过去，然后发现，尸体挂满了整个院子啊！骇人呦！”那人故意压低声音，然后最后一句话突然提高声音，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拍着胸脯。
“哎你别说了别说了，晚上我都要害怕了，不是什么好事，别说了。”
“是是是，从来也没见过这种事情，别说了吧，我们好好过我们的就行。”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我也害怕。大家最近就不要进城了啊。”
“哎呦晓得晓得，反正我是不敢去了。”
青年人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可他们闭口不谈此事了，那他只好去城中看看了。
来到苍阳城，街上人少了许多，而且说来也巧，今天还是个阴天。他苦笑了一下，冥婚，阴天，也不知道老天爷是在讽刺谁？
那天，他在城中溜达了很久，却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无论是提起赵家，还是吴家，人们都变了脸色，不愿意多说。他想去赵家看看，却是不敢。故人之地，只余伤心罢了。他不愿意看到赵家挂着鲜艳的红布。
“所以，你是等事情渐渐淡了，才慢慢打听出来的？”千枫蹙眉望着他。
青年点了点头：“是，很可笑，结局谁也不曾想到，赵小姐还没嫁过去，吴家满门就被灭了。”
灭门？！千枫心中一惊，怎么又是灭门惨案？难道又是血衣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