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方妈妈把餐桌留给了方闻爷俩。拉着夏金杉到她的房间里，给夏金杉展示她这些年在世界各地网罗来的收藏品，这些奇珍异宝把夏金杉下巴都要惊掉了。
待到大概晚上九点左右，夏金杉起身欲走。方妈妈拉住她，“杉杉，今晚别走了，在这住一晚吧。反正明天也不上班。明天啊，阿姨给你做个乌鸡汤和蒸螃蟹补补。顺便陪阿姨逛逛街，阿姨好久没人陪着逛街买衣服了。”
“阿姨，那我明天再来，我住的离这近，回去也不麻烦。”夏金杉开始想各种推脱的理由。住下来，这可怎么得了？
“就是离这近，所以更方便啦，是不是？要是缺什么，我让方闻回去帮你拿。”
“不….”夏金杉觉得要词穷了。
“好，就这样说了。小兰，你把上面方闻的房间收拾一下，顺便给小夏准备一套睡衣、浴巾，都要新的、干净的。然后，再去给小夏买一套护肤品，你问问导购，要买好的。”
“好的，霞姐。我这就去。”保洁阿姨小兰抿着笑意回应。
“阿姨，那个……”夏金杉有点无哭无泪。
“先去洗澡吧小夏。浴室里的浴缸刚刚放满水了，正好可以泡一泡。对了，我最近刚买的干玫瑰花拿给你用用看。”说着，方妈妈赶忙去自己的卧室找东西。
夏金杉使眼色朝方闻求救，方闻无奈地对她摆摆手，意思他也没招。
算了算了，夏金杉心想，要是她硬要走，不知方妈妈会怎么想。她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回头再找方老师算账。
泡完澡，躺在方闻的屋里，夏金杉觉得舒坦极了，像是做了一场公主梦一样。方闻家泡澡的浴室就有别人家正常的三室两厅那么大，浴缸的材料都是上等的，躺进去的时候，池壁是热热的，浴缸的质地似乎能随着人的体温变化。方妈妈应该放了很多袋的玫瑰花，水面铺得满满地都是天鹅绒花瓣。夏金杉觉得自己要被玫瑰的香味淹没了。
浴室的窗户开着，从屋里能看到树木此彼起伏的身影，像绿色的波涛，和着夏晚的风，懒懒地摆动。
夏金杉躺在浴缸里的时候，还能闻到外面树木和花的清香。觉得像活在画里一样。
而这件浴室除了这个大浴缸、让人极放松的灯光之外，和自然连接的窗之外，最让夏金杉惊艳的是浴室墙壁上的飞天仙女画。这些画好像是根据某个朝代出土古代名画家的画一比一比例画上去的，完美诠释了中国古代人物画的飘逸感，于人世半隐半现的若离感。这与现代人追求的西方现世美的画风完全相反，表现出主人不俗的眼光和对中国古代艺术的热爱。
洗完澡，回到屋里。方闻的卧室是冷灰色调，简单中透露着优雅。挂衣架、衣橱、躺椅等都是极简约风，科技感满满。方闻应该不常回来住，所以房间里属于他的味道并不浓重。反而是刚刚洗过的床单的清香。
夏金杉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突然生出一种想逃离的感觉，对，就是逃离，逃离眼下的一切：温暖的房间，亲切的一家人，还有现在身下睡着的舒服的床。她觉得自己并不能属于这里。
就是这种对方闻也好，对其他很多人也好，对他们来说，是普普通通的幸福，都让夏金杉眼角湿润。
这是她一直都渴望的，简单而平凡的幸福。只是，对她来说，却总有缺失。在这种缺失里，很多时候，她感觉莫名的自卑和寒冷。
从小，她就渴望能像别的小朋友一样，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她也可以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撒娇。而记忆里，她和爸妈一起的时间比较短。尤其是在爸爸跟妈妈离婚后，她就觉得自己长大了，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让妈妈操心，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能够安慰妈妈那显而易见的坏心情，也只能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躲到一边。
很多时候，夏金杉觉得跟妈妈两人也有很多温馨的时候，所以她不会去想爸妈离婚了，爸爸不在身边的事实。
而记得有一次，是上高一还是高二她不记得了，那是夏秋交际的时节。妈妈那段时间去城里学做糕点的手艺，把她送到自己大伯家暂住一段时间。在那个换季的周末，天忽然下起了雨，变得有点冷冽。夏金杉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几包换洗衣服，准备带到大伯家洗。出宿舍门的时候，夏金杉忽然发现自己又忘记带伞了，而学校到大伯家还有一段路。她左右踌躇，不知怎么办。正好同宿舍的小伙伴还有没走的，她借来了小伙伴的手机，给大伯打电话，紧张地问大伯能不能来接她。虽然在大伯家住，她一般也不会很麻烦大伯他们。尽管大伯家对她也不错。打那个电话的时候，夏金杉还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后来大伯接到电话之后，告诉她打车回来，因为他要去接从城里回来的堂姐。
听到这个，夏金杉也没什么难过的。
拖着箱子在学校外面等了很久才等到一辆三轮车改装的“蓬蓬车”。等车到的时候，夏金杉觉得自己冻得不行。她真的感觉难受的时候，是在大伯家看到大伯和堂姐从大伯刚换的汽车里双双走下来的时候。在那间灰暗的客厅里，望着外面从明亮的汽车里走出来的、有说有笑的父女俩，夏金杉觉得自己是窒息的。
之后，夏金杉都会不自觉地避免一个人出现在整齐的一家人里。那样就不会显得自己格格不入。
世界也许温暖。夏金杉却在这样的温暖里诚惶诚恐。
还是睡不着。夏金杉来到客厅，方闻正在那看Mac。
“方老师，这是不是太委屈你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却只能睡客厅。”
“这客厅好着呢。你看一应俱全。”方闻还指了指沙发上的枕头、毛毯。“你知道我妈刚刚悄悄跟我说啥吗？”
“说啥了？”
“她说，机会都给我制造好了，要我明年报个大胖孙子给她。”
夏金杉一下子脸羞得通红。
“不是吧，方老师，我怎么越想越觉得对不住阿姨呢。”
“你要是想对得住她，也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看着方闻眼底的热切，夏金杉一下子回过神来。“方老师别开玩笑了。你可一直是我的偶像啊。”
“夏老师有男朋友吗？”方闻忽然间问。
有吗？有吧，可是能说吗？不能吧。现在还有吗，算没了吧。“还没有。”夏金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样的话，我可以试一试吗？”方闻趁机又问。
“还是......”
“夏老师，你先别急着回答，可以考虑一下。也许你有过一段深刻的感情，但是，因为现实的原因，这段感情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但是，这也不意味着你的人生没有了其他可能。也别因此而拒绝其他可能。第一次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最美好、也是让人难忘的。即使后来再有别的人出现，也不意味着之前的就要从你的心底抹除。你可以一直守护着这份记忆，它是独属于你的。”
夏金杉坐在烟灰色的地毯上，倚靠着沙发，目光看向落地窗外，缓缓地说：“其实我很期待遇见一个人，就过完了一生。我没有谈很多场恋爱、穿梭在不同男生之间的勇气。我一直以为那是小说或者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现实生活中，真的有这样生活经历的女生应该会比较辛苦。亦或者她们不愁生计，也有这样生活的资本。我就是向往那种简单的生活，像小农社会里的，男耕女织。双方在感情的基础上，各自有自我的乐趣和追求，在多变的人世里能相互关心帮助，我觉得就挺好的了。但是，好像就是最简单的反而最难。”夏金杉无奈地笑笑。
“所以，这些年，你就是独自一人生活的？”方闻流露心疼的表情。
“我是不是太理想了？”夏金杉不好意思地笑笑。
“嗯，是有点倔。看着都让人心疼。傻丫头。”
“是啊，能够遇到喜欢的人都不容易，在这个基础上再进行婚姻的考虑就更难一点。”
“很多人都要经过很多次尝试，才能确定的。你想要一击即中，就要对自己了解得很清楚。喜欢只是一方面，走到婚姻阶段，还要考虑哪些是能妥协，哪些是不能妥协的。不过，能在生活的根基里开出花来的爱情，也确实让人羡慕。”
“感觉父母那辈，很多结婚时考虑的不见得多清楚。但是呢，有的慢慢磨合，也过来了。”
“是啊，我们这代人就像你一样，想得太明白，所以把婚姻期限一推再推。”
“方老师应该想得更明白吧，不，方老师是清醒。”
“哎，还不是被你们这些小姑娘给的劫。”
“我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谁，但一定不是我。哈哈哈。讲真的，方老师，你别笑话我，刚刚进你家门的第一瞬间，我就想申请在你家落窝。”
“随时欢迎啊。”
“不过呢，金子虽好，君子也要取之有道。违背道义的事情，我是不会做滴。”
“人家看金子是两眼放光，你却说道义，真是个傻姑娘。”
“嘿嘿。”
晚上的风通过落地窗不断吹拂，舒服地让人想把它拦下来，拥着它入睡。
跟方闻聊天，夏金杉觉得很舒服。没有压力，没有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的不对或者过分的，方闻都会有话圆回来，不至于让自己感觉尴尬。这本身是件难得的好事，而且他还有意。这说不定也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还送上门来了，真好真好！但是但是......
“喂，什么事，大晚上的，楚绪你不会分时间地点吗？”
“方导，你老单身狗一个，还分什么时间地点。要是身边有美女，我就不打扰了。估计没吧，那我就叨扰了。那个课题研究报告你看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就发给客户啦。”
“看着呢看着呢，一会发给你，急什么。没事跟刘陆南多吹吹牛，就知道工作。还有啊，谁说我身边没有美女。就你有？”
“知道了。挂了。”
“嘿，这小子，怎么突然来脾气了似的。”方闻把手机放一旁说。
“我打扰你工作了吧，方老师，那我就先回去睡觉了。”听到楚绪的声音，夏金杉紧张得一哆嗦，有种小偷一样的心理。
“没事。”
“你学生找你的吧。感觉你们都好努力工作，相比之下，我都有点惭愧。”
“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就楚绪这小子，跟别人不一样。拼命工作，弄得我也被他搞得神经紧绷。要不是脑子好使，就刚刚那态度，我直接就能向院里申请取消他的保研资格。这年头，厉害的年轻人惹不起哦。”
“哦，那他应该是你的得意弟子吧。”
“是啊，带了他四年了。无论说话做事都很稳，一点不像二十出头的样子，很多客户都以为他快三十了。这小子长得还不赖。以后毕业，社会上的好资源，他不想要都会往他手里送。”
“是吧。”人跟人还是有区别的，社会到底也不能绝对公平。夏金杉在心里感叹。“方老师，你忙吧，我也有点困了，先去睡觉了啊。”
“好，早点休息。”方闻恋恋不舍地看着夏金杉离开的身影。
待到大概晚上九点左右，夏金杉起身欲走。方妈妈拉住她，“杉杉，今晚别走了，在这住一晚吧。反正明天也不上班。明天啊，阿姨给你做个乌鸡汤和蒸螃蟹补补。顺便陪阿姨逛逛街，阿姨好久没人陪着逛街买衣服了。”
“阿姨，那我明天再来，我住的离这近，回去也不麻烦。”夏金杉开始想各种推脱的理由。住下来，这可怎么得了？
“就是离这近，所以更方便啦，是不是？要是缺什么，我让方闻回去帮你拿。”
“不….”夏金杉觉得要词穷了。
“好，就这样说了。小兰，你把上面方闻的房间收拾一下，顺便给小夏准备一套睡衣、浴巾，都要新的、干净的。然后，再去给小夏买一套护肤品，你问问导购，要买好的。”
“好的，霞姐。我这就去。”保洁阿姨小兰抿着笑意回应。
“阿姨，那个……”夏金杉有点无哭无泪。
“先去洗澡吧小夏。浴室里的浴缸刚刚放满水了，正好可以泡一泡。对了，我最近刚买的干玫瑰花拿给你用用看。”说着，方妈妈赶忙去自己的卧室找东西。
夏金杉使眼色朝方闻求救，方闻无奈地对她摆摆手，意思他也没招。
算了算了，夏金杉心想，要是她硬要走，不知方妈妈会怎么想。她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回头再找方老师算账。
泡完澡，躺在方闻的屋里，夏金杉觉得舒坦极了，像是做了一场公主梦一样。方闻家泡澡的浴室就有别人家正常的三室两厅那么大，浴缸的材料都是上等的，躺进去的时候，池壁是热热的，浴缸的质地似乎能随着人的体温变化。方妈妈应该放了很多袋的玫瑰花，水面铺得满满地都是天鹅绒花瓣。夏金杉觉得自己要被玫瑰的香味淹没了。
浴室的窗户开着，从屋里能看到树木此彼起伏的身影，像绿色的波涛，和着夏晚的风，懒懒地摆动。
夏金杉躺在浴缸里的时候，还能闻到外面树木和花的清香。觉得像活在画里一样。
而这件浴室除了这个大浴缸、让人极放松的灯光之外，和自然连接的窗之外，最让夏金杉惊艳的是浴室墙壁上的飞天仙女画。这些画好像是根据某个朝代出土古代名画家的画一比一比例画上去的，完美诠释了中国古代人物画的飘逸感，于人世半隐半现的若离感。这与现代人追求的西方现世美的画风完全相反，表现出主人不俗的眼光和对中国古代艺术的热爱。
洗完澡，回到屋里。方闻的卧室是冷灰色调，简单中透露着优雅。挂衣架、衣橱、躺椅等都是极简约风，科技感满满。方闻应该不常回来住，所以房间里属于他的味道并不浓重。反而是刚刚洗过的床单的清香。
夏金杉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突然生出一种想逃离的感觉，对，就是逃离，逃离眼下的一切：温暖的房间，亲切的一家人，还有现在身下睡着的舒服的床。她觉得自己并不能属于这里。
就是这种对方闻也好，对其他很多人也好，对他们来说，是普普通通的幸福，都让夏金杉眼角湿润。
这是她一直都渴望的，简单而平凡的幸福。只是，对她来说，却总有缺失。在这种缺失里，很多时候，她感觉莫名的自卑和寒冷。
从小，她就渴望能像别的小朋友一样，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她也可以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撒娇。而记忆里，她和爸妈一起的时间比较短。尤其是在爸爸跟妈妈离婚后，她就觉得自己长大了，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让妈妈操心，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能够安慰妈妈那显而易见的坏心情，也只能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躲到一边。
很多时候，夏金杉觉得跟妈妈两人也有很多温馨的时候，所以她不会去想爸妈离婚了，爸爸不在身边的事实。
而记得有一次，是上高一还是高二她不记得了，那是夏秋交际的时节。妈妈那段时间去城里学做糕点的手艺，把她送到自己大伯家暂住一段时间。在那个换季的周末，天忽然下起了雨，变得有点冷冽。夏金杉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几包换洗衣服，准备带到大伯家洗。出宿舍门的时候，夏金杉忽然发现自己又忘记带伞了，而学校到大伯家还有一段路。她左右踌躇，不知怎么办。正好同宿舍的小伙伴还有没走的，她借来了小伙伴的手机，给大伯打电话，紧张地问大伯能不能来接她。虽然在大伯家住，她一般也不会很麻烦大伯他们。尽管大伯家对她也不错。打那个电话的时候，夏金杉还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后来大伯接到电话之后，告诉她打车回来，因为他要去接从城里回来的堂姐。
听到这个，夏金杉也没什么难过的。
拖着箱子在学校外面等了很久才等到一辆三轮车改装的“蓬蓬车”。等车到的时候，夏金杉觉得自己冻得不行。她真的感觉难受的时候，是在大伯家看到大伯和堂姐从大伯刚换的汽车里双双走下来的时候。在那间灰暗的客厅里，望着外面从明亮的汽车里走出来的、有说有笑的父女俩，夏金杉觉得自己是窒息的。
之后，夏金杉都会不自觉地避免一个人出现在整齐的一家人里。那样就不会显得自己格格不入。
世界也许温暖。夏金杉却在这样的温暖里诚惶诚恐。
还是睡不着。夏金杉来到客厅，方闻正在那看Mac。
“方老师，这是不是太委屈你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却只能睡客厅。”
“这客厅好着呢。你看一应俱全。”方闻还指了指沙发上的枕头、毛毯。“你知道我妈刚刚悄悄跟我说啥吗？”
“说啥了？”
“她说，机会都给我制造好了，要我明年报个大胖孙子给她。”
夏金杉一下子脸羞得通红。
“不是吧，方老师，我怎么越想越觉得对不住阿姨呢。”
“你要是想对得住她，也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看着方闻眼底的热切，夏金杉一下子回过神来。“方老师别开玩笑了。你可一直是我的偶像啊。”
“夏老师有男朋友吗？”方闻忽然间问。
有吗？有吧，可是能说吗？不能吧。现在还有吗，算没了吧。“还没有。”夏金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样的话，我可以试一试吗？”方闻趁机又问。
“还是......”
“夏老师，你先别急着回答，可以考虑一下。也许你有过一段深刻的感情，但是，因为现实的原因，这段感情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但是，这也不意味着你的人生没有了其他可能。也别因此而拒绝其他可能。第一次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最美好、也是让人难忘的。即使后来再有别的人出现，也不意味着之前的就要从你的心底抹除。你可以一直守护着这份记忆，它是独属于你的。”
夏金杉坐在烟灰色的地毯上，倚靠着沙发，目光看向落地窗外，缓缓地说：“其实我很期待遇见一个人，就过完了一生。我没有谈很多场恋爱、穿梭在不同男生之间的勇气。我一直以为那是小说或者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现实生活中，真的有这样生活经历的女生应该会比较辛苦。亦或者她们不愁生计，也有这样生活的资本。我就是向往那种简单的生活，像小农社会里的，男耕女织。双方在感情的基础上，各自有自我的乐趣和追求，在多变的人世里能相互关心帮助，我觉得就挺好的了。但是，好像就是最简单的反而最难。”夏金杉无奈地笑笑。
“所以，这些年，你就是独自一人生活的？”方闻流露心疼的表情。
“我是不是太理想了？”夏金杉不好意思地笑笑。
“嗯，是有点倔。看着都让人心疼。傻丫头。”
“是啊，能够遇到喜欢的人都不容易，在这个基础上再进行婚姻的考虑就更难一点。”
“很多人都要经过很多次尝试，才能确定的。你想要一击即中，就要对自己了解得很清楚。喜欢只是一方面，走到婚姻阶段，还要考虑哪些是能妥协，哪些是不能妥协的。不过，能在生活的根基里开出花来的爱情，也确实让人羡慕。”
“感觉父母那辈，很多结婚时考虑的不见得多清楚。但是呢，有的慢慢磨合，也过来了。”
“是啊，我们这代人就像你一样，想得太明白，所以把婚姻期限一推再推。”
“方老师应该想得更明白吧，不，方老师是清醒。”
“哎，还不是被你们这些小姑娘给的劫。”
“我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谁，但一定不是我。哈哈哈。讲真的，方老师，你别笑话我，刚刚进你家门的第一瞬间，我就想申请在你家落窝。”
“随时欢迎啊。”
“不过呢，金子虽好，君子也要取之有道。违背道义的事情，我是不会做滴。”
“人家看金子是两眼放光，你却说道义，真是个傻姑娘。”
“嘿嘿。”
晚上的风通过落地窗不断吹拂，舒服地让人想把它拦下来，拥着它入睡。
跟方闻聊天，夏金杉觉得很舒服。没有压力，没有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的不对或者过分的，方闻都会有话圆回来，不至于让自己感觉尴尬。这本身是件难得的好事，而且他还有意。这说不定也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还送上门来了，真好真好！但是但是......
“喂，什么事，大晚上的，楚绪你不会分时间地点吗？”
“方导，你老单身狗一个，还分什么时间地点。要是身边有美女，我就不打扰了。估计没吧，那我就叨扰了。那个课题研究报告你看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就发给客户啦。”
“看着呢看着呢，一会发给你，急什么。没事跟刘陆南多吹吹牛，就知道工作。还有啊，谁说我身边没有美女。就你有？”
“知道了。挂了。”
“嘿，这小子，怎么突然来脾气了似的。”方闻把手机放一旁说。
“我打扰你工作了吧，方老师，那我就先回去睡觉了。”听到楚绪的声音，夏金杉紧张得一哆嗦，有种小偷一样的心理。
“没事。”
“你学生找你的吧。感觉你们都好努力工作，相比之下，我都有点惭愧。”
“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就楚绪这小子，跟别人不一样。拼命工作，弄得我也被他搞得神经紧绷。要不是脑子好使，就刚刚那态度，我直接就能向院里申请取消他的保研资格。这年头，厉害的年轻人惹不起哦。”
“哦，那他应该是你的得意弟子吧。”
“是啊，带了他四年了。无论说话做事都很稳，一点不像二十出头的样子，很多客户都以为他快三十了。这小子长得还不赖。以后毕业，社会上的好资源，他不想要都会往他手里送。”
“是吧。”人跟人还是有区别的，社会到底也不能绝对公平。夏金杉在心里感叹。“方老师，你忙吧，我也有点困了，先去睡觉了啊。”
“好，早点休息。”方闻恋恋不舍地看着夏金杉离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