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芙黎之前刚说过。
这二十来天的日子过得飞快，除了意思意思闭眼睡觉之外，她和维珂一直高强度游戏。
期间维珂想去找沈非“吃饭”，被芙黎面无表情的模样给恫吓了回来。
我都没得咬，你搁这儿给我炫耀什么？
在离开养老休闲田园豪宅的时候，沈非居然出门送了一程。
“平时也欢迎你来坐坐。”
衣冠楚楚的老总心情好极了，连着二十天好好工作，没听着弱智吸血鬼的鬼哭狼嚎，他的精神状态稳步上升，容光焕发，马上去走个红毯也不在话下。
芙黎觉得也是，自己拖住维珂的行为说不定给他沈南集团怒涨不少市值。
这么一想，她完全没心理负担地提议：“要不你直接把我送回去吧，我没开车，你这地儿也不好叫车。”
沈非一口应下。
都说贵人多忘事，沈非这么忙的大老板每天要处理的工作比维珂的游戏碟还多，但他记得芙黎住哪儿。
上次还是被维珂痛哭流涕拖着去的。
吸血鬼开挂被抓现行，恐慌得跟要马上暴毙一样，说老沈别开你那破会了，废宅的命也是命，走走走，赶紧送送我。
沈非很想说，我也不是不能送你一程。
给你安排个豪华墓地，几十万一平，旁边堆满你心爱的游戏卡碟，每年给你烧点新机型，还不满意的话，给你整个赛博墓碑总可以了吧。
最后他还是开车把吸血鬼送到了。
他还看见了柏斐川。
这个学生已经完全熟悉了怎么和吸血鬼一起生活，这点比自己要强。
沈非记得当时，自己刚知道带自己在游戏里大杀四方的师父是吸血鬼，吓得做了几天的噩梦。
被咬的痛感不单单是身上开个洞那么简单，血液流失好像没有尽头。吸血鬼的力气很大，完全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收口。
随时都会死。
这是沈非对于“被咬”唯一的评价，迄今为止仍是如此。
所以他不得不承认，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柏斐川在这种环境下还能考出那么亮眼的成绩，不是没有道理。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说不定他真的能“心想事成”。
走到一半，芙黎突然想起什么：“老沈，等等。”
她听维珂嘀咕太多次，俩字直接脱口而出。
沈非挑眉，没对这个称呼做出评价：“怎么？”
“先送我去个地方，我拿点东西再回去——你赶时间吗？”
“不赶。”
芙黎把自己那套别墅的地址告诉他，刚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家门口停着辆车，俩身影在那儿难舍难分。
沈非停了车，看来的眼神里写着“走错了？”
没走错。
芙黎下了车，略显意外看着这对父子。
“林岑，你怎么在这里？”
林岑已经不是那个平头癞皮狗了，这几个月他头发长长不少，现在是短发癞皮狗。
“芙姐——！”这小子跟见找亲人一样迎上来，罔顾他亲人就在旁边满脸怒容盯着他的事实。
“这不是时间到了吗，我来找小柏哥补课！”他背对着林山森，死命朝芙黎挤眉弄眼，“小柏哥还没回来呢？”
“补补补补个屁的课！”林山森咬牙切齿，看着有外人在才没动手招呼这个弱智，“让你滚出国混几年，你在这儿给我搞什么——”
林岑梗着脖子：“我就要复读！我和我妈都说好了，轮得到你这个老妖怪唧唧歪歪？”
芙黎：“……”
你们要演父子情深能不能别在她大门口。
沈非坐车里观望半天，认出了林山森，但没下车掺合，直到芙黎投来平静的视线，辨认嘴形，依稀是“老沈”。
沈非当没看到。
芙黎拍拍林岑的肩，两步走到车边拉开车门。
“这是他们的家务事。”沈非委婉拒绝。
芙黎很有同理心地点头：“其实我力气比维珂大点。”
沈非主动下车了。
叫沈非出来也不为别的，把这俩钉在家门口，她进去拿东西，拿完之后就可以直接闪人了，不参与这种低端父子局。
沈非发挥超神，主要是这张脸就是活招牌。
林山森见了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地儿能碰着沈南集团老总。
他看了眼越过他去开门的芙黎，再看了眼满脸迷茫的蠢儿子，最后视线落在男人递出来的手上。
沈非矜持但不失礼貌：“许久不见，林总。”
林山森两手回握：“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沈总这是？”
“来当司机。”沈非斜头示意刚进去的芙黎，“倒是您怎么在这里？”
家丑不可外扬，此乃死要面子的中年老男人毕生的信条。
他找了个最有面子的措辞：
“我这不争气的儿子怎么说都不愿意出国，说什么要复读，还麻烦他以前的同学帮忙补课。这不，就是来谈这个事的，我作为家长当然也得跟着。”
沈非客气笑笑：“现在小孩子都有自己想法，也舍不得离家太远。令郎一看就是有出息的，也不用着急。”
林山森笑得满脸幸福的褶子。
林岑在这儿坐牢一样，看着开着的门望眼欲穿，想跑又跑不掉。
好不容易芙黎出来了，拎着个箱子，咳嗽两声示意沈非可以开撤。
成年人的沟通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沈非心领神会，说着就要告辞。
林岑冷不丁爆一句：“芙姐，你把小柏哥甩了吗？”
芙黎挑眉看去，林岑在那儿满脸悲戚，像是自己遭受了莫大的背叛，声音都哽咽了。
“所以小柏哥伤心欲绝，连我电话都不接。”还有点大彻大悟的意思。
芙黎：“……”
不，他应该是是军训没听见。
而且林岑应该没打多久，不然凭柏斐川的性格，怎么都会回个消息。
林岑自顾自已经脑补完了所有环节。
“这也太快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在军训。”芙黎看不下去了，再让他在这儿编剧本，事情会离谱到八点档，并且在柏斐川的高中同学中广为流传。
“啊？那这……”林岑还是懂礼貌，没指着沈非，眼神也没乱动，懂的人都懂。
沈非也不想成为死小孩狗血故事中的一环，主动开口：“芙黎是我家里小孩的家庭教师，刚下课，我顺便送送她。”
——他已经在着手准备维珂对外的新身份了。
林岑和林山森对视一眼。
林岑：我靠，撞上真老师了！
林山森：我靠，沈非真有个儿子！
林山森比林岑还多一句心里话：我靠，还真误会柏斐川了，人根本不是冲着钱和人去的，都是为了知识啊！
他心下一合计，热络上前：“芙……老师是吧，老师好老师好，老师还收学生吗？您看我这儿子听话又上进，要不你也教教？”
芙黎：“……”
沈非：“……”
林山森拍着胸膛：“学费就按照沈总家里的标准给，芙老师放心，我们绝对百分百尊重您的教学方式，随便您怎么搓磨这小子都成。”
他情真意切，“也不求能培养出柏同学那样的栋梁，就，就稍微能和他的智商匹配。”
“那我不稳上985？！”林岑瞪圆了眼，直接一口吃了他爹画的大饼，也不哀切了，心情急转360度直冲云霄。
芙黎看了眼时间，想着先糊弄完事，随便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回聊。”
说完扭头就走，沈非也立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上了车，芙黎放好手提箱，还没转头就闻到了味道。
林岑爬上后座的动作是那么熟练，压根不管是什么车，又是谁的车，只要是车，他就怕给你看。
沈非只觉得这小子多半能和维珂打成一片，久经沙场的内心无比宁静，问芙黎：“现在怎么说？”
林山森还在车外向他们挥手告别。
芙黎瞥了眼露出讨好笑容的林岑：“我先带他回去。”
沈非：“行。”
沈非送完人就走了，芙黎家里依旧没多准备拖鞋，就让林岑打着赤脚进来。
教学是不可能教学的，要让芙黎把那些东西运用在实际上，她能做得非常完美，但让她去教人肯定不成。
她还记得自己翻看柏斐川英语卷子惨遭滑铁卢的事呢。
“等柏斐川回来再说。”她让林岑就在客厅做起了他当烟雾弹带着的卷子。
***
柏斐川听完整个故事，心情十分复杂。
上大学后因为要用学校的网，他另外办了张校园卡。
校外的话，号码只告诉了芙黎，以前的号码没插，也没接到电话。
不过柏斐川依旧很会抓重点：“你在等我回来？”
芙黎看那团ABCD看得眼睛都要花了，撑着下巴没什么精神：“你不是今天结束军训？”
“是。”柏斐川笑了笑，“吃晚饭了吗？”
芙黎：“你不回来我吃什么？”
柏斐川笑容更深了。
林岑：“小柏哥，我还在，看看我小柏哥！”
他心心念念的小柏哥把他按回了桌边，又把笔塞他手里：“先做全学科的卷子，做完再说。”
然后柏斐川弯腰朝芙黎伸出手。
芙黎抬眼，刚好看到饲养员脖子上垂着的项链，轻轻晃着，像是在不断提示着什么。
她回握上手，借力站了起来。
“你怎么又瘦了这么多啊。”芙黎捏捏他的小臂，有些不满，又撩起他的袖口，“维珂说你肯定像个分层的煤球一样回来……倒是没晒黑。”
“先出去找点吃的，”她伸了个懒腰，“你先吃，我再吃。”
林岑倔强抬头：“给我打包点！”
柏斐川的驾照终于发挥了作用，芙黎很满意。
柏斐川胃口还行，看着很健康，芙黎很满意。
柏斐川打包回家之后很自觉去洗干净了脖子，芙黎很满意。
想到二十来天的留守生活正式结束，芙黎不能更满意了！
就连林岑决定今晚不回家，明天直接背着书包去学校，她也没计较什么。
因为林岑要借宿，本来芙黎都琢磨着给他搞床被子睡沙发了，好心人柏斐川自愿让出了自己的房间。
“高四生会很有压力，睡沙发第二天没精神念书。”
这是柏斐川给出的理由。
林岑感动得眼泪汪汪。
让他更感动的是小柏哥答应周末帮他补课，还给了他新号码，让他有什么问题直接发微信问。
柏斐川的潜台词“没事别瞎联系芙黎”直接划过了林岑光滑的脑子，没留下一点痕迹。
感动，就剩下纯真的感动。
准备“吃饭”的时候，芙黎没开卧室的灯，月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柏斐川黝黑的眼睛折射出一丝光，紧紧追随着芙黎血红色的眼。
“我给你买了点东西。”芙黎摸着他的脖子，说，“辉柏嘉周年限量艺术家画箱，放你房间了。”
柏斐川：“我很久不画画了。”
“所以我觉得你可能是缺乏趁手的工具。”
“你今天就是回去拿画箱的？”
“早知道会碰到那傻小子，我就让你自己回去拿了。”
“谢谢。”
柏斐川令芙黎满意的地方又多了一个，他不仅用语言道谢，他还会送上脖子表示更实质的谢意。
芙黎饿了小半个月，现在完全被饲养员的气息环绕包围。
柏斐川身上还留着沐浴露的味道，颈后发梢是湿的，这让她直接想起了那天在学校医务室的病床上，对方湿漉漉的眼神。
“放松。”她露出尖牙。
柏斐川抱住了她的腰。
这晚，没人睡沙发。
这二十来天的日子过得飞快，除了意思意思闭眼睡觉之外，她和维珂一直高强度游戏。
期间维珂想去找沈非“吃饭”，被芙黎面无表情的模样给恫吓了回来。
我都没得咬，你搁这儿给我炫耀什么？
在离开养老休闲田园豪宅的时候，沈非居然出门送了一程。
“平时也欢迎你来坐坐。”
衣冠楚楚的老总心情好极了，连着二十天好好工作，没听着弱智吸血鬼的鬼哭狼嚎，他的精神状态稳步上升，容光焕发，马上去走个红毯也不在话下。
芙黎觉得也是，自己拖住维珂的行为说不定给他沈南集团怒涨不少市值。
这么一想，她完全没心理负担地提议：“要不你直接把我送回去吧，我没开车，你这地儿也不好叫车。”
沈非一口应下。
都说贵人多忘事，沈非这么忙的大老板每天要处理的工作比维珂的游戏碟还多，但他记得芙黎住哪儿。
上次还是被维珂痛哭流涕拖着去的。
吸血鬼开挂被抓现行，恐慌得跟要马上暴毙一样，说老沈别开你那破会了，废宅的命也是命，走走走，赶紧送送我。
沈非很想说，我也不是不能送你一程。
给你安排个豪华墓地，几十万一平，旁边堆满你心爱的游戏卡碟，每年给你烧点新机型，还不满意的话，给你整个赛博墓碑总可以了吧。
最后他还是开车把吸血鬼送到了。
他还看见了柏斐川。
这个学生已经完全熟悉了怎么和吸血鬼一起生活，这点比自己要强。
沈非记得当时，自己刚知道带自己在游戏里大杀四方的师父是吸血鬼，吓得做了几天的噩梦。
被咬的痛感不单单是身上开个洞那么简单，血液流失好像没有尽头。吸血鬼的力气很大，完全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收口。
随时都会死。
这是沈非对于“被咬”唯一的评价，迄今为止仍是如此。
所以他不得不承认，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柏斐川在这种环境下还能考出那么亮眼的成绩，不是没有道理。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说不定他真的能“心想事成”。
走到一半，芙黎突然想起什么：“老沈，等等。”
她听维珂嘀咕太多次，俩字直接脱口而出。
沈非挑眉，没对这个称呼做出评价：“怎么？”
“先送我去个地方，我拿点东西再回去——你赶时间吗？”
“不赶。”
芙黎把自己那套别墅的地址告诉他，刚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家门口停着辆车，俩身影在那儿难舍难分。
沈非停了车，看来的眼神里写着“走错了？”
没走错。
芙黎下了车，略显意外看着这对父子。
“林岑，你怎么在这里？”
林岑已经不是那个平头癞皮狗了，这几个月他头发长长不少，现在是短发癞皮狗。
“芙姐——！”这小子跟见找亲人一样迎上来，罔顾他亲人就在旁边满脸怒容盯着他的事实。
“这不是时间到了吗，我来找小柏哥补课！”他背对着林山森，死命朝芙黎挤眉弄眼，“小柏哥还没回来呢？”
“补补补补个屁的课！”林山森咬牙切齿，看着有外人在才没动手招呼这个弱智，“让你滚出国混几年，你在这儿给我搞什么——”
林岑梗着脖子：“我就要复读！我和我妈都说好了，轮得到你这个老妖怪唧唧歪歪？”
芙黎：“……”
你们要演父子情深能不能别在她大门口。
沈非坐车里观望半天，认出了林山森，但没下车掺合，直到芙黎投来平静的视线，辨认嘴形，依稀是“老沈”。
沈非当没看到。
芙黎拍拍林岑的肩，两步走到车边拉开车门。
“这是他们的家务事。”沈非委婉拒绝。
芙黎很有同理心地点头：“其实我力气比维珂大点。”
沈非主动下车了。
叫沈非出来也不为别的，把这俩钉在家门口，她进去拿东西，拿完之后就可以直接闪人了，不参与这种低端父子局。
沈非发挥超神，主要是这张脸就是活招牌。
林山森见了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地儿能碰着沈南集团老总。
他看了眼越过他去开门的芙黎，再看了眼满脸迷茫的蠢儿子，最后视线落在男人递出来的手上。
沈非矜持但不失礼貌：“许久不见，林总。”
林山森两手回握：“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沈总这是？”
“来当司机。”沈非斜头示意刚进去的芙黎，“倒是您怎么在这里？”
家丑不可外扬，此乃死要面子的中年老男人毕生的信条。
他找了个最有面子的措辞：
“我这不争气的儿子怎么说都不愿意出国，说什么要复读，还麻烦他以前的同学帮忙补课。这不，就是来谈这个事的，我作为家长当然也得跟着。”
沈非客气笑笑：“现在小孩子都有自己想法，也舍不得离家太远。令郎一看就是有出息的，也不用着急。”
林山森笑得满脸幸福的褶子。
林岑在这儿坐牢一样，看着开着的门望眼欲穿，想跑又跑不掉。
好不容易芙黎出来了，拎着个箱子，咳嗽两声示意沈非可以开撤。
成年人的沟通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沈非心领神会，说着就要告辞。
林岑冷不丁爆一句：“芙姐，你把小柏哥甩了吗？”
芙黎挑眉看去，林岑在那儿满脸悲戚，像是自己遭受了莫大的背叛，声音都哽咽了。
“所以小柏哥伤心欲绝，连我电话都不接。”还有点大彻大悟的意思。
芙黎：“……”
不，他应该是是军训没听见。
而且林岑应该没打多久，不然凭柏斐川的性格，怎么都会回个消息。
林岑自顾自已经脑补完了所有环节。
“这也太快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在军训。”芙黎看不下去了，再让他在这儿编剧本，事情会离谱到八点档，并且在柏斐川的高中同学中广为流传。
“啊？那这……”林岑还是懂礼貌，没指着沈非，眼神也没乱动，懂的人都懂。
沈非也不想成为死小孩狗血故事中的一环，主动开口：“芙黎是我家里小孩的家庭教师，刚下课，我顺便送送她。”
——他已经在着手准备维珂对外的新身份了。
林岑和林山森对视一眼。
林岑：我靠，撞上真老师了！
林山森：我靠，沈非真有个儿子！
林山森比林岑还多一句心里话：我靠，还真误会柏斐川了，人根本不是冲着钱和人去的，都是为了知识啊！
他心下一合计，热络上前：“芙……老师是吧，老师好老师好，老师还收学生吗？您看我这儿子听话又上进，要不你也教教？”
芙黎：“……”
沈非：“……”
林山森拍着胸膛：“学费就按照沈总家里的标准给，芙老师放心，我们绝对百分百尊重您的教学方式，随便您怎么搓磨这小子都成。”
他情真意切，“也不求能培养出柏同学那样的栋梁，就，就稍微能和他的智商匹配。”
“那我不稳上985？！”林岑瞪圆了眼，直接一口吃了他爹画的大饼，也不哀切了，心情急转360度直冲云霄。
芙黎看了眼时间，想着先糊弄完事，随便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回聊。”
说完扭头就走，沈非也立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上了车，芙黎放好手提箱，还没转头就闻到了味道。
林岑爬上后座的动作是那么熟练，压根不管是什么车，又是谁的车，只要是车，他就怕给你看。
沈非只觉得这小子多半能和维珂打成一片，久经沙场的内心无比宁静，问芙黎：“现在怎么说？”
林山森还在车外向他们挥手告别。
芙黎瞥了眼露出讨好笑容的林岑：“我先带他回去。”
沈非：“行。”
沈非送完人就走了，芙黎家里依旧没多准备拖鞋，就让林岑打着赤脚进来。
教学是不可能教学的，要让芙黎把那些东西运用在实际上，她能做得非常完美，但让她去教人肯定不成。
她还记得自己翻看柏斐川英语卷子惨遭滑铁卢的事呢。
“等柏斐川回来再说。”她让林岑就在客厅做起了他当烟雾弹带着的卷子。
***
柏斐川听完整个故事，心情十分复杂。
上大学后因为要用学校的网，他另外办了张校园卡。
校外的话，号码只告诉了芙黎，以前的号码没插，也没接到电话。
不过柏斐川依旧很会抓重点：“你在等我回来？”
芙黎看那团ABCD看得眼睛都要花了，撑着下巴没什么精神：“你不是今天结束军训？”
“是。”柏斐川笑了笑，“吃晚饭了吗？”
芙黎：“你不回来我吃什么？”
柏斐川笑容更深了。
林岑：“小柏哥，我还在，看看我小柏哥！”
他心心念念的小柏哥把他按回了桌边，又把笔塞他手里：“先做全学科的卷子，做完再说。”
然后柏斐川弯腰朝芙黎伸出手。
芙黎抬眼，刚好看到饲养员脖子上垂着的项链，轻轻晃着，像是在不断提示着什么。
她回握上手，借力站了起来。
“你怎么又瘦了这么多啊。”芙黎捏捏他的小臂，有些不满，又撩起他的袖口，“维珂说你肯定像个分层的煤球一样回来……倒是没晒黑。”
“先出去找点吃的，”她伸了个懒腰，“你先吃，我再吃。”
林岑倔强抬头：“给我打包点！”
柏斐川的驾照终于发挥了作用，芙黎很满意。
柏斐川胃口还行，看着很健康，芙黎很满意。
柏斐川打包回家之后很自觉去洗干净了脖子，芙黎很满意。
想到二十来天的留守生活正式结束，芙黎不能更满意了！
就连林岑决定今晚不回家，明天直接背着书包去学校，她也没计较什么。
因为林岑要借宿，本来芙黎都琢磨着给他搞床被子睡沙发了，好心人柏斐川自愿让出了自己的房间。
“高四生会很有压力，睡沙发第二天没精神念书。”
这是柏斐川给出的理由。
林岑感动得眼泪汪汪。
让他更感动的是小柏哥答应周末帮他补课，还给了他新号码，让他有什么问题直接发微信问。
柏斐川的潜台词“没事别瞎联系芙黎”直接划过了林岑光滑的脑子，没留下一点痕迹。
感动，就剩下纯真的感动。
准备“吃饭”的时候，芙黎没开卧室的灯，月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柏斐川黝黑的眼睛折射出一丝光，紧紧追随着芙黎血红色的眼。
“我给你买了点东西。”芙黎摸着他的脖子，说，“辉柏嘉周年限量艺术家画箱，放你房间了。”
柏斐川：“我很久不画画了。”
“所以我觉得你可能是缺乏趁手的工具。”
“你今天就是回去拿画箱的？”
“早知道会碰到那傻小子，我就让你自己回去拿了。”
“谢谢。”
柏斐川令芙黎满意的地方又多了一个，他不仅用语言道谢，他还会送上脖子表示更实质的谢意。
芙黎饿了小半个月，现在完全被饲养员的气息环绕包围。
柏斐川身上还留着沐浴露的味道，颈后发梢是湿的，这让她直接想起了那天在学校医务室的病床上，对方湿漉漉的眼神。
“放松。”她露出尖牙。
柏斐川抱住了她的腰。
这晚，没人睡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