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之死
热闹的电话铃声响起，陈霄正坐在广式茶餐厅喝早茶。
一口咬了一大半的红米肠，掏出手机是个陌生来电。
一大清早的，谁这么烦人，正想直接挂掉，转念一想，说不定是昨天那个小姑娘，她的技能确实有点新鲜。
咳嗽了两声，努力将自己的声线变得柔和之后，面带微笑接通了电话。
对方却是一个机器女音。
“紧急通知，市立妇幼医院有厉鬼诞生波动，悬赏3000缗。”
“草，大清早的。”陈霄忍不住骂娘，动作迅速地灌进了一壶普洱，塞进了三个虾饺，手里提溜着最后一个流沙包，大步地踏出了餐厅。
与此同时，市立妇幼医院的走廊上。
姜清清正抬头望向天花板，百无聊赖，都八点半了，面前的办公室还没开门。
市里妇幼医院离家比较远，姜清清赶了个大早，想赶在九点上班前搞定数据，免得接受嫣然的怨气。
结果天不遂人愿，没想到从八点等到八点半，对方还没来上班。
姜清清心想再等十分钟，如果还没有来，就去赶地铁上班去，时间刚刚足够。
还没到十分钟，突然，窗外传来一声尖叫。
紧接着便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楼下瞬间嘈杂声一片。
姜清清心里一紧，不会是有人跳楼了吧！
还不待姜清清趴到窗户边去看，就被身边人猛地一撞，肩膀顿时火辣辣地。
来人一边嘴里念叨着：“对不住对不住。”一边向前头也不回地狂奔。
姜清清只听声音就知道又是陈霄，看他在拐角瞬间没了影子。
姜清清再趴到窗边，只能看到楼下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和医护人员。
窗边的一个大爷对姜清清说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动不动就寻死觅活。”
另一个围观大娘不满意了，驳斥道：“别瞎说，刚刚我看的清楚的很，那个小姑娘大着肚子呢，谁会带着孩子自杀，肯定有原因的。”
“真是作孽哦。”
“也不知道人能不能救过来。”
大家仿佛都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各种猜测。
姜清清蹙了蹙眉，不耐烦听这种议论，是人命呢，现在却好像变成了一种谈资。
再次看了看时间，八点三十九了，看来是等不及了，拎着包转身便疾步下了楼，出了医院门便开始狂奔，于是没有看到医院周围的黑气正以急速汇拢而来。
希望嫣然别揍自己，姜清清默念。
赶上了地铁，姜清清长出一口气，想到即将面对的嫣然，颇感头痛，要不然给她点个菠萝包外卖安抚安抚？
手指划开外卖页面，熟悉地点进订单，找到了言雨小铺，好久没见到听雨姐姐了，怀念她的面包香气！
页面是灰色的，商家正在休息中。
这个时间点，估计还没开门，姜清清最后给嫣然带了一杯桂花赤豆糊，勉强蒙混过关。
嫣然一边喝赤豆糊，一边含糊着说道：“你刚从医院回来，你看到有人跳楼了么。”
“看到了。”
“我看新闻都被压热度了！都是评论区在偷偷摸摸地聊。”
“等调查结果吧。”姜清清莫名觉得有点胸闷，回忆起大娘说的孕妇和言雨小铺的外卖休息中，感觉有点不安。
拨通了苏听雨的电话，接电话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音。
“你是苏听雨的朋友吧，我是市里妇幼医院的，你认识她的家属么，她的家属联系不上……”姜清清已经听不清后面在说什么，只觉得如堕冰窖。
握着手机的手逐渐抓紧。
听雨姐姐当时就在她的附近，如果她再多关注点，是不是就能救她。
“我马上过来！”姜清清挂断电话，“嫣然帮我请个假。”
说完就打车直奔医院。
嫣然被这陡然间的变故震到了，她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的后半段。
“苏听雨抢救无效死亡，希望家属尽快过来，还需要配合警方调查。”
新闻里说医院自杀的人原来就是那个养了可爱的猫咪，做甜品很好吃的听雨姐么。
回忆起她温柔的微笑。
嫣然喃喃自语道：“这样阳光的人，怎么会自杀呢。”
“她不可能自杀！她前几天还给我发了她要给孩子买的玩具！”坐在警局审讯室的姜清清正在录口供，“监控呢！”
“请不要激动，这只是目前的推论，当时死者产检结束后突发疼痛，当时附近没有目击者，监控显示苏听雨是一个人爬上窗户跳下去的。”
姜清清眼里还包着泪，白嫩的小脸因为激动变得有些涨红。
还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另一名民警走了进来，“苏听雨家属来了。”
姜清清透过窗户看去，陈语脸色苍白，双眼深深凹陷下去，下巴上是不整齐的青色胡茬，一眼望去似乎老了十岁。
“陈语哥，节……”姜清清说到一半再也说不下去，大颗大颗的泪水从脸颊滑落，抿着唇努力不哭出声。
陈语似乎有些失神，姜清清的泪水让他回了神，他勉强牵动了嘴角，“过两天，来送送她吧。”
姜清清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回忆起每一次听雨姐姐给她做的甜点，馥郁的香气似乎还在唇齿中间。
“清清别哭啦，姐姐请你吃蛋糕。”
小时候，自己是单亲家庭，在小学总是被一些男生欺负，姜女士那时候还没开起饭店，为了方便照顾姜清清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家大排档。
于是同学间就开始流传起闲言碎语。
嘲笑姜女士土的掉渣，饭菜恶心不卫生。
开始孤立，排挤她。
甚至有一天直接将她推进了水里，姜清清回忆起那段时间总感觉记忆无比模糊，大概是人会将不好的记忆掩藏吧，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当时就是听雨姐姐救了她，听雨姐姐那时候也没有多大，刚刚初三，扎着一个马尾，雄赳赳气昂昂地拎起还没发育起来的小男生。
一脚跨进不深的水池，把姜清清抱了上来。
那一刻，姜清清觉得这就是神兵天降！
苏听雨拿着餐巾纸给姜清清糊了糊脸，脱下校服给姜清清穿上，就笑眯眯地抱膝蹲下，看着她说，“清清别哭啦，姐姐请你吃蛋糕。”
蛋糕两个字成功的吸引了小姜清清，她就这样屁颠屁颠地跟着苏听雨走了。
事后，姜清清曾经问苏听雨，她怎么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自己的名字？
苏听雨狡黠地一笑，“因为我神机妙算！”
陈语就站在她身边，温柔一笑，说道：“别听她胡说，我当时就在旁边，你校服铭牌上写着呢。”
苏听雨闻言给了陈语一个眼刀。
眼前越来越模糊，那些快乐的回忆伴随着苏听雨死亡的消息，一下子变得晦暗无比……
几天之后，苏听雨的案件正式结案，警方给出的最终死因还是自杀。
在追悼会上，姜清清脸色苍白。
这几天她每夜都梦到苏听雨，夜不能寐，心里揪着一股气迟迟无法平息。
“感谢各位亲朋好友来送听雨最后一程……几天来我心乱如麻，礼仪难周，敬请各位谅解……”陈语在台上说的几次哽咽，台下一片呜咽。
嫣然此时正坐在姜清清旁边，虽然她和苏听雨不熟悉，但是看着姜清清这样的状态实在不放心，便一起过来了。
此时听着台上陈语细数夫妻二人的点滴小事，也感动的泪如雨下。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拆散有情人啊。”她忍不住怨怼。
追悼会结束了，人们陆陆续续离场，大厅一下空旷起来，姜清清落在最后，看着苏听雨的父亲一脸悲怆，正拍着陈语的肩头说着什么，想了想也就没有上前打扰。
嫣然打着一把黑伞在门外等她，来人已经散去，下山的青石道路上只有零星几个人。
“不要难过了，听雨姐看到你这样，她也不会开心的。”
姜清清闻言点了点头，这样的话这几天她听了许多，道理大家都懂，可是谁能真的放下呢。
青石板路有点滑，姜清清本就魂不守舍，一脚踩空立刻就要滚到石阶上。
嫣然发出一声惊叫，但是下一秒姜清清的胳臂就被稳稳的抓住，身形轻轻摇晃了下便稳住了。
抬头一看，居然是陈霄。
陈霄撑着一把白伞，好看的眉毛上挑着，对姜清清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摔了没事，可别砸坏了花花草草。”
前一秒还震惊于眼前男子的帅气，后一秒听了男子的话立刻炸毛的嫣然气急：“你这人不留口德！”
陈霄看了看嫣然，龇开嘴笑了：“实话实说罢了。”
姜清清止住要进一步爆发的嫣然，淡淡地对陈霄道了谢，就要转身离开。
“她这是怎么回事，魂都没了。”陈霄转头看向旁边的嫣然。
嫣然并不理他，赶紧跟着继续给姜清清撑伞。
陈霄紧随其后，还在背后咋咋呼呼，问了一堆问题：
“你是不是和那个死者认识啊。”
“我刚来还没听两句就结束了。”
“诶你别走啊，我有事问你！”
姜清清此时身心俱疲，不是很想理他，继续向前走。
“那个U盘你不要啦！”
U盘两字总算吸引了姜清清的注意力，她回头看过来。
“上次问你借用下，已经被还回来了，你哪天有空我拿去给你。”陈霄笑眯眯看着她。
姜清清转了转大脑，突然灵光一闪，那天在医院看到陈霄了！今天他又出现在这里！
说不定，他知道听雨姐姐的隐情！
“我跟你去拿吧，里面确实有重要数据。”姜清清回道。
“不急，我饿了，你请我吃个午饭吧。”陈霄见姜清清答应的爽快，也不着急了，还趁势蹭饭。
把嫣然送上了出租车，两人就拐了个弯，进了一家冷面店。
店铺狭小，两人坐在对窗的高脚椅上，看着眼前流动的车，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姜清清看着看着又开始发呆。
冷面很快就上来了，陈霄瞥了眼姜清清说道：“看你的脸色，估计最近没吃好吧，先吃面，吃完我再和你说。”
姜清清不再发呆，稳了稳心神，最近吃的很少，姜女士知道她难受，变着法地给她做吃的，可是她都吃不下。
如今苏听雨的死似乎另有隐情，心里揪着的那股气一下子不憋闷了，听陈霄如此说，看着一碗降暑的冷面，瞬时有了些许胃口。
冷面入口爽滑，微微的酸甜味一下子袭击了味蕾，姜清清感觉到了这几天都时常感觉不到的饥饿感，不自觉间就胃口大开。
陈霄在旁边看了也不自觉地笑了，年轻小姑娘就是这么沉不住气，同时也觉得她有点可怜。
看姜清清喝干了最后一口汤汁，陈霄放下了茶杯，单刀直入问道：“把你知道的死者的信息都说出来。”
“我可以说，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那天去医院是不是因为听雨姐姐？”
“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听雨姐姐，我那天去是因为有个厉鬼的悬赏任务。”
两个人七拼八凑，知道了两人知道的全貌。
“所以说，听雨姐姐还活着！”姜清清突然开心起来。
“没活着！死了！只是可能变成了厉鬼。”陈霄无语地看着她，“但是厉鬼口不能言，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找不到她了。”
“没关系，我来帮你！”
“先说好，这件事关系重大，必须保密。”
姜清清慎重地点了点头，如果听雨姐姐变成了厉鬼，这也就是说绝对不是自杀，而是另有隐情！她要帮她找到真相！以眼还眼，以怨报怨！
姜清清平时老实，很多事都不放在心上，但是触犯到了她最亲密的人，她的倔脾气就上来了。
“厉鬼之所以变成厉鬼，皆是因为有大怨气，必然奔着仇人而去，一旦得手，自身会立刻魂飞魄散。”陈霄提醒道。
“我会尽快帮你找到听雨姐姐。”姜清清内心又开始焦躁起来，她已经从陈霄这里知道了什么是因果轮回，她不想听雨姐姐最终会魂飞魄散，这样太不公平！
一口咬了一大半的红米肠，掏出手机是个陌生来电。
一大清早的，谁这么烦人，正想直接挂掉，转念一想，说不定是昨天那个小姑娘，她的技能确实有点新鲜。
咳嗽了两声，努力将自己的声线变得柔和之后，面带微笑接通了电话。
对方却是一个机器女音。
“紧急通知，市立妇幼医院有厉鬼诞生波动，悬赏3000缗。”
“草，大清早的。”陈霄忍不住骂娘，动作迅速地灌进了一壶普洱，塞进了三个虾饺，手里提溜着最后一个流沙包，大步地踏出了餐厅。
与此同时，市立妇幼医院的走廊上。
姜清清正抬头望向天花板，百无聊赖，都八点半了，面前的办公室还没开门。
市里妇幼医院离家比较远，姜清清赶了个大早，想赶在九点上班前搞定数据，免得接受嫣然的怨气。
结果天不遂人愿，没想到从八点等到八点半，对方还没来上班。
姜清清心想再等十分钟，如果还没有来，就去赶地铁上班去，时间刚刚足够。
还没到十分钟，突然，窗外传来一声尖叫。
紧接着便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楼下瞬间嘈杂声一片。
姜清清心里一紧，不会是有人跳楼了吧！
还不待姜清清趴到窗户边去看，就被身边人猛地一撞，肩膀顿时火辣辣地。
来人一边嘴里念叨着：“对不住对不住。”一边向前头也不回地狂奔。
姜清清只听声音就知道又是陈霄，看他在拐角瞬间没了影子。
姜清清再趴到窗边，只能看到楼下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和医护人员。
窗边的一个大爷对姜清清说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动不动就寻死觅活。”
另一个围观大娘不满意了，驳斥道：“别瞎说，刚刚我看的清楚的很，那个小姑娘大着肚子呢，谁会带着孩子自杀，肯定有原因的。”
“真是作孽哦。”
“也不知道人能不能救过来。”
大家仿佛都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各种猜测。
姜清清蹙了蹙眉，不耐烦听这种议论，是人命呢，现在却好像变成了一种谈资。
再次看了看时间，八点三十九了，看来是等不及了，拎着包转身便疾步下了楼，出了医院门便开始狂奔，于是没有看到医院周围的黑气正以急速汇拢而来。
希望嫣然别揍自己，姜清清默念。
赶上了地铁，姜清清长出一口气，想到即将面对的嫣然，颇感头痛，要不然给她点个菠萝包外卖安抚安抚？
手指划开外卖页面，熟悉地点进订单，找到了言雨小铺，好久没见到听雨姐姐了，怀念她的面包香气！
页面是灰色的，商家正在休息中。
这个时间点，估计还没开门，姜清清最后给嫣然带了一杯桂花赤豆糊，勉强蒙混过关。
嫣然一边喝赤豆糊，一边含糊着说道：“你刚从医院回来，你看到有人跳楼了么。”
“看到了。”
“我看新闻都被压热度了！都是评论区在偷偷摸摸地聊。”
“等调查结果吧。”姜清清莫名觉得有点胸闷，回忆起大娘说的孕妇和言雨小铺的外卖休息中，感觉有点不安。
拨通了苏听雨的电话，接电话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音。
“你是苏听雨的朋友吧，我是市里妇幼医院的，你认识她的家属么，她的家属联系不上……”姜清清已经听不清后面在说什么，只觉得如堕冰窖。
握着手机的手逐渐抓紧。
听雨姐姐当时就在她的附近，如果她再多关注点，是不是就能救她。
“我马上过来！”姜清清挂断电话，“嫣然帮我请个假。”
说完就打车直奔医院。
嫣然被这陡然间的变故震到了，她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的后半段。
“苏听雨抢救无效死亡，希望家属尽快过来，还需要配合警方调查。”
新闻里说医院自杀的人原来就是那个养了可爱的猫咪，做甜品很好吃的听雨姐么。
回忆起她温柔的微笑。
嫣然喃喃自语道：“这样阳光的人，怎么会自杀呢。”
“她不可能自杀！她前几天还给我发了她要给孩子买的玩具！”坐在警局审讯室的姜清清正在录口供，“监控呢！”
“请不要激动，这只是目前的推论，当时死者产检结束后突发疼痛，当时附近没有目击者，监控显示苏听雨是一个人爬上窗户跳下去的。”
姜清清眼里还包着泪，白嫩的小脸因为激动变得有些涨红。
还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另一名民警走了进来，“苏听雨家属来了。”
姜清清透过窗户看去，陈语脸色苍白，双眼深深凹陷下去，下巴上是不整齐的青色胡茬，一眼望去似乎老了十岁。
“陈语哥，节……”姜清清说到一半再也说不下去，大颗大颗的泪水从脸颊滑落，抿着唇努力不哭出声。
陈语似乎有些失神，姜清清的泪水让他回了神，他勉强牵动了嘴角，“过两天，来送送她吧。”
姜清清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回忆起每一次听雨姐姐给她做的甜点，馥郁的香气似乎还在唇齿中间。
“清清别哭啦，姐姐请你吃蛋糕。”
小时候，自己是单亲家庭，在小学总是被一些男生欺负，姜女士那时候还没开起饭店，为了方便照顾姜清清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家大排档。
于是同学间就开始流传起闲言碎语。
嘲笑姜女士土的掉渣，饭菜恶心不卫生。
开始孤立，排挤她。
甚至有一天直接将她推进了水里，姜清清回忆起那段时间总感觉记忆无比模糊，大概是人会将不好的记忆掩藏吧，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当时就是听雨姐姐救了她，听雨姐姐那时候也没有多大，刚刚初三，扎着一个马尾，雄赳赳气昂昂地拎起还没发育起来的小男生。
一脚跨进不深的水池，把姜清清抱了上来。
那一刻，姜清清觉得这就是神兵天降！
苏听雨拿着餐巾纸给姜清清糊了糊脸，脱下校服给姜清清穿上，就笑眯眯地抱膝蹲下，看着她说，“清清别哭啦，姐姐请你吃蛋糕。”
蛋糕两个字成功的吸引了小姜清清，她就这样屁颠屁颠地跟着苏听雨走了。
事后，姜清清曾经问苏听雨，她怎么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自己的名字？
苏听雨狡黠地一笑，“因为我神机妙算！”
陈语就站在她身边，温柔一笑，说道：“别听她胡说，我当时就在旁边，你校服铭牌上写着呢。”
苏听雨闻言给了陈语一个眼刀。
眼前越来越模糊，那些快乐的回忆伴随着苏听雨死亡的消息，一下子变得晦暗无比……
几天之后，苏听雨的案件正式结案，警方给出的最终死因还是自杀。
在追悼会上，姜清清脸色苍白。
这几天她每夜都梦到苏听雨，夜不能寐，心里揪着一股气迟迟无法平息。
“感谢各位亲朋好友来送听雨最后一程……几天来我心乱如麻，礼仪难周，敬请各位谅解……”陈语在台上说的几次哽咽，台下一片呜咽。
嫣然此时正坐在姜清清旁边，虽然她和苏听雨不熟悉，但是看着姜清清这样的状态实在不放心，便一起过来了。
此时听着台上陈语细数夫妻二人的点滴小事，也感动的泪如雨下。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拆散有情人啊。”她忍不住怨怼。
追悼会结束了，人们陆陆续续离场，大厅一下空旷起来，姜清清落在最后，看着苏听雨的父亲一脸悲怆，正拍着陈语的肩头说着什么，想了想也就没有上前打扰。
嫣然打着一把黑伞在门外等她，来人已经散去，下山的青石道路上只有零星几个人。
“不要难过了，听雨姐看到你这样，她也不会开心的。”
姜清清闻言点了点头，这样的话这几天她听了许多，道理大家都懂，可是谁能真的放下呢。
青石板路有点滑，姜清清本就魂不守舍，一脚踩空立刻就要滚到石阶上。
嫣然发出一声惊叫，但是下一秒姜清清的胳臂就被稳稳的抓住，身形轻轻摇晃了下便稳住了。
抬头一看，居然是陈霄。
陈霄撑着一把白伞，好看的眉毛上挑着，对姜清清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摔了没事，可别砸坏了花花草草。”
前一秒还震惊于眼前男子的帅气，后一秒听了男子的话立刻炸毛的嫣然气急：“你这人不留口德！”
陈霄看了看嫣然，龇开嘴笑了：“实话实说罢了。”
姜清清止住要进一步爆发的嫣然，淡淡地对陈霄道了谢，就要转身离开。
“她这是怎么回事，魂都没了。”陈霄转头看向旁边的嫣然。
嫣然并不理他，赶紧跟着继续给姜清清撑伞。
陈霄紧随其后，还在背后咋咋呼呼，问了一堆问题：
“你是不是和那个死者认识啊。”
“我刚来还没听两句就结束了。”
“诶你别走啊，我有事问你！”
姜清清此时身心俱疲，不是很想理他，继续向前走。
“那个U盘你不要啦！”
U盘两字总算吸引了姜清清的注意力，她回头看过来。
“上次问你借用下，已经被还回来了，你哪天有空我拿去给你。”陈霄笑眯眯看着她。
姜清清转了转大脑，突然灵光一闪，那天在医院看到陈霄了！今天他又出现在这里！
说不定，他知道听雨姐姐的隐情！
“我跟你去拿吧，里面确实有重要数据。”姜清清回道。
“不急，我饿了，你请我吃个午饭吧。”陈霄见姜清清答应的爽快，也不着急了，还趁势蹭饭。
把嫣然送上了出租车，两人就拐了个弯，进了一家冷面店。
店铺狭小，两人坐在对窗的高脚椅上，看着眼前流动的车，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姜清清看着看着又开始发呆。
冷面很快就上来了，陈霄瞥了眼姜清清说道：“看你的脸色，估计最近没吃好吧，先吃面，吃完我再和你说。”
姜清清不再发呆，稳了稳心神，最近吃的很少，姜女士知道她难受，变着法地给她做吃的，可是她都吃不下。
如今苏听雨的死似乎另有隐情，心里揪着的那股气一下子不憋闷了，听陈霄如此说，看着一碗降暑的冷面，瞬时有了些许胃口。
冷面入口爽滑，微微的酸甜味一下子袭击了味蕾，姜清清感觉到了这几天都时常感觉不到的饥饿感，不自觉间就胃口大开。
陈霄在旁边看了也不自觉地笑了，年轻小姑娘就是这么沉不住气，同时也觉得她有点可怜。
看姜清清喝干了最后一口汤汁，陈霄放下了茶杯，单刀直入问道：“把你知道的死者的信息都说出来。”
“我可以说，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那天去医院是不是因为听雨姐姐？”
“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听雨姐姐，我那天去是因为有个厉鬼的悬赏任务。”
两个人七拼八凑，知道了两人知道的全貌。
“所以说，听雨姐姐还活着！”姜清清突然开心起来。
“没活着！死了！只是可能变成了厉鬼。”陈霄无语地看着她，“但是厉鬼口不能言，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找不到她了。”
“没关系，我来帮你！”
“先说好，这件事关系重大，必须保密。”
姜清清慎重地点了点头，如果听雨姐姐变成了厉鬼，这也就是说绝对不是自杀，而是另有隐情！她要帮她找到真相！以眼还眼，以怨报怨！
姜清清平时老实，很多事都不放在心上，但是触犯到了她最亲密的人，她的倔脾气就上来了。
“厉鬼之所以变成厉鬼，皆是因为有大怨气，必然奔着仇人而去，一旦得手，自身会立刻魂飞魄散。”陈霄提醒道。
“我会尽快帮你找到听雨姐姐。”姜清清内心又开始焦躁起来，她已经从陈霄这里知道了什么是因果轮回，她不想听雨姐姐最终会魂飞魄散，这样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