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神拜佛
凌晨两点，市立妇幼医院也并不安静，凌晨生产的妇人也不少，偶尔会传来一声清晰的婴儿啼哭声，紧接着是一阵欢笑声。
如果听雨姐姐没出事，这个时候她应该也生了吧。姜清清忍不住暗想。
两个人影在无人的门诊楼肆意走动，很快就来到了当时监控拍下的苏听雨坠楼的窗口。
由于已经结案，这里原来拉的警戒线也已经被撤走，一点当时的痕迹都没有了。
姜清清抬头看了看监控，又看了看戴了个黑色口罩的陈霄。
“没事没事，监控我已经处理好了。”说完似乎有点不自信，“戴着口罩呢，拍到我我也不认！”
姜清清环视周围，周围很宽敞，没什么可以藏人避开监控的角落。
又趴在窗口向外看去，楼下是医院的中庭，绿化带呈圆弧状围绕着大理石铺面的小广场。
“当时真的很奇怪，理论上来说，厉鬼是人死亡一瞬间，吸引天地间怨气而生，应当就在尸体附近成形。”陈霄敲了敲窗沿，“可是我当时循着怨气过去的地方不是这。”
姜清清又仔细想了想那天的相遇，“那天你急匆匆跑过去撞我的时候，听雨姐姐已经坠楼了。”
陈霄皱了皱眉，“这不对啊，怎么可能呢。”
“你当时准备去哪？”
“没有目的地，只是在追着怨气跑，我还没追上就感觉厉鬼已经成形了。”陈霄摊了摊手，“然后就像没出现一样，一瞬间消失了。”
陈霄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说道：“一开始已经失去目标了，但是新闻说有人自杀，我就来查查，这不就碰到你了。”
“现在看来死亡时间和厉鬼出现时间不一致，所以……”姜清清没继续说下去。
“每天医院死的人那么多，确实不一定是她。”陈霄毫不客气地说出实话，“只是自杀不能算正常死亡，她还是首要的怀疑对象。”
姜清清眸光黯淡，两人又将门诊楼逛了一圈，一无所获。
折腾了一晚上，姜清清最后是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去上班的。
嫣然看到之后忙把手里才买的咖啡递给了姜清清。
“你昨晚又梦到听雨姐了？”
姜清清摇了摇头，喝完一口咖啡提了提神才气若游丝地说道：“单纯的没睡。”
嫣然心想，这都已经到了失眠的地步了！
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于是扯开话题：“今天周五咯，明天你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两天！”
姜清清感觉这一周属实是过得有点太跌宕起伏了，然而周末一大早，姜女士还是拖着姜清清起了床，“心诚则灵！上香就是要一大早去才灵的！”
天光微亮，一阵清风拂过树枝，小麻雀们乘着风在寺庙的塔尖转了个圈，又回到了树枝上，姜清清正路过树下，她感觉自己的肺已经要爆炸了，平时不怎么锻炼，这几天又没睡好，猛地一口气爬到半山腰，感觉自己已经只剩半口气了。
姜女士年过半百但依旧体力过人，毕竟是掌勺的大厨，没点体力怎么拎得动那口铁锅。
“我……我……我先歇会！”姜清清扶着腰大口喘气，目光飘忽锁住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山石。
“行吧行吧，那你一会就跟上来啊！”周末来上香的人很多，姜女士也不担心会有什么野兽，摆了摆手就接着上山了。
姜清清拖着步子走到了石头边，随意掏出一张纸巾铺在了石头上，便沉沉坐了上去，一手拖腮，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石板路。
细碎的阳光渐渐显现，洒在少女的鼻尖上，莹莹的几滴汗珠挂在泛着红霞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地娇俏可爱。
姜清清终于觉得可以正常呼吸了，正准备站起来继续上山，便发现……自己的脚麻了。
脚心钻来一阵酥麻，完全提不上力气，一个不稳就要跌倒。
正在此时，一位穿着黑色冲锋衣，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子路过，姜清清立刻出于本能，伸手抓去，试图维持身体平衡。
指尖刚刚触到衣角，便感觉指尖擦过一抹柔软。
“那人躲开了！”姜清清心声一闪而过，紧接着，姜清清摔了个大马趴，手掌擦着泥土勉强没有让脸直接着地。
经过露水浸润的泥土比较柔软，但是地上的杂草边缘还是异常锋利，姜清清感觉自己的手掌火辣辣地疼。
一个转身，直接滚坐在了地上，之前腿还麻着，姜清清便没有感觉到，此时才发现刚刚跪着的地方放着一个朴素的公文包，它正脏兮兮地躺在地上。
姜清清看了眼膝盖，只是立刻显出了淤青，还没有破皮，看来是这个公文包帮她缓冲了一下。
抬头看去，只能看到翠绿树荫下一个黑色的男子轮廓，日光强烈起来，他又戴了一个黑色的口罩，便也看不清长相。
男子拎起公文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转身便要走。
姜清清只来得及在背后喊了声谢谢，来人便几步消失在了山道上。
这人见人摔到直接躲开，但是又扔了包不让人摔伤，真是个怪人。
可能是有洁癖吧，姜清清如是想。
心大的姜清清也没有再细想，待腿麻缓过劲，便感受到了膝盖的钝痛，手上的刺痛也变得越来越鲜明。
啊啊啊啊，真的要去求求佛祖保佑了，姜清清内心泪流满面。
因为手不能触地，姜清清只能扭动着身体起来，折腾了半天才靠着手肘搭上一块阶梯爬了起来。
需要尽快找个洗手间清理下伤口，姜清清一鼓作气爬上山顶，找到水西庙的公共洗手间，水流冰凉，很好地缓解了火辣地疼痛。
姜清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早上一折腾，满头的汗水，头发也稍显凌乱，衣服也粘上了尘土，真是有够狼狈。
收到信息的姜女士也赶了过来，一边心疼一边掏出包里常备的创口贴，“还好那人甩了个包给你垫垫，要不然指定摔出毛病来！还不知道人家包里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被你磕坏了呢！”
姜清清在外面还算坚强，但是遇到妈妈总是会变成一个可怜虫，此时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姜女士，小嘴垮出一个委屈的角度，可怜兮兮地对姜女士说：“妈~”
姜女士一贯来受不了姜清清装可怜，“不说你了不说你了，走吧走吧。”
姜清清便随着姜女士来到大殿拜了拜，又取了根签跟着走了出来。
“惠觉大师解签很灵的，我刚刚还在和惠觉大师聊天呢，平易近人的很。”姜女士边絮叨边带着姜清清拐到了禅房。
正准备进去，就被一个小沙弥拦住了，“施主，方丈有客来访，请移步旁边稍等。”
“客人啥时候到的？”姜女士问道。
“您刚走后不久。”小沙弥思考了下认真答道。
“那估计还早，清清走吧，带你吃素面去。”
“水西庙的素面可是一绝！”姜清清顿时口水泛滥。
正是早食的时候，排了一会队就到了姜清清母女两个。
两人各点了一份罗汉面和福源面，汤中泡着油面筋、中百叶、杏鲍菇和冬笋，汤头中有着食材自然的清甜鲜美，汤色清澈却并不寡淡，油面筋和芝麻油提供了充足的油脂，混合着菌菇的鲜味，一点点酱油和盐调出的底味，丰盛又平衡。
餐厅在二楼，窗外是青翠的枫叶，日光透过薄薄的树叶，显出深浅不一的色块，像一块闪着光的青玉。
树下是一条蜿蜒的步道，视线的终点正是惠觉大师的禅房。
姜清清刚刚大快朵颐，现在正靠在圈椅上消食，凉风吹拂，好不快活。
虽然听雨姐姐的事情没有什么进展，但是求神拜佛似乎确实有点用。
良辰美景和美味的食物深深治愈了她，姜清清莫名地信心大增。
“出来了出来了，我们赶紧过去！”姜女士一直盯着窗外，此时忙站起来。
姜清清也转头看过去，黑衣男子似乎察觉了视线，也遥遥看了过来。
此时他所处的位置光线明亮，姜清清一眼就看清了他的样貌，冰冷的眉眼，相隔这么远姜清清只觉得头皮发麻。
有一种高中上课偷吃被班主任发现了的感觉。
“卧槽，张熙！”姜清清忍不住惊呼。
“你认识啊。”姜女士也看到了张熙，“小伙子怪帅的。”
“那是我们新主任。”
“哦吼，那得去打个招呼。”姜女士拖着不情不愿的姜清清几步下了楼，没想到张熙并没有走，正站在原地等着她们。
“张主任您好，我是清清的妈妈，希望您工作上多指导指导我家清清哈。”
“好。”张熙温和地一笑，满脸冰霜似乎一瞬间消失了。
姜清清站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冷若寒霜的张判官么，是双胞胎兄弟吧？
“张主任，谢谢。”姜清清察觉到头顶的视线，赶忙说道。
“没事，下次走路多注意。”张熙又恢复了那张似乎欠了他一千万的冷脸。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难道等在这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你们主任还好嘛，不是你讲的那么恐怖哦，应该只是工作上要求严格吧。”
“你看他刚才和我说话的表情。”姜清清一脸无奈地看着姜女士，姜女士不会就被这么一笑就给俘获了吧。
姜女士突然一愣，说道：“不会是党员干部不能封建迷信，你被他抓到来拜拜了吧！”
姜清清更是想扶额，“姜女士，我是群众！我不是党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女儿啊。”
“是哦是哦，忘了哈哈哈。”姜女士排除了最后一种可能，心情放松不少，“走吧，终于到我们见惠觉大师了。”
禅房中透着一股幽静，淡淡地檀香飘在室内，惠觉大师正在茶桌后沏茶，一双眼似乎能洞察一切。
他微微一笑，邀请姜女士和姜清清坐在他对面，递过来两杯普洱。
姜清清不懂茶，但是也觉得茶味悠长，齿颊留香。
只过了一刻，姜清清从禅房里出来了，刚刚惠觉大师等她们品完茶便请姜女士先出去，单独留下了姜清清解签。
此时应当是说完了。
姜女士走上前去，“惠觉大师怎么说。”
姜清清现在还有点懵，刚刚在禅房内，惠觉大师抚过签文，说了句下下签，但又抬头对她一笑，说道：“但是这不是你的签。”
姜清清人傻了，这不就是刚刚自己从签筒里抖落出来的么。
又联想到自己从小便能见到鬼，一时间也不敢告诉姜女士惠觉大师的原话。
“大师说是上上签，必然逢凶化吉的。”姜清清扯了个谎。
姜女士听完松了一口气，念叨着走之前再去大殿拜一拜，礼多佛不怪嘛。
坐在回去的车上，姜清清还在想惠觉大师说完那句“不是你的签。”之后，自己被惊得一愣，脱口而出“为什么？”
但是惠觉大师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人在荆棘中，不动不刺；心在俗世中，不动不伤。”
大师怎么都喜欢说一下云里雾里的话，姜清清内心忍不住吐槽，想了一路还是没想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是叫自己什么都别做么？大师已经知道自己最近在调查听雨姐姐的事情？
姜清清对于想不通的事情，都选择先放下不想，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今晚还有大事要办，已经和陈霄约定好了，夜探陈府！
如果听雨姐姐没出事，这个时候她应该也生了吧。姜清清忍不住暗想。
两个人影在无人的门诊楼肆意走动，很快就来到了当时监控拍下的苏听雨坠楼的窗口。
由于已经结案，这里原来拉的警戒线也已经被撤走，一点当时的痕迹都没有了。
姜清清抬头看了看监控，又看了看戴了个黑色口罩的陈霄。
“没事没事，监控我已经处理好了。”说完似乎有点不自信，“戴着口罩呢，拍到我我也不认！”
姜清清环视周围，周围很宽敞，没什么可以藏人避开监控的角落。
又趴在窗口向外看去，楼下是医院的中庭，绿化带呈圆弧状围绕着大理石铺面的小广场。
“当时真的很奇怪，理论上来说，厉鬼是人死亡一瞬间，吸引天地间怨气而生，应当就在尸体附近成形。”陈霄敲了敲窗沿，“可是我当时循着怨气过去的地方不是这。”
姜清清又仔细想了想那天的相遇，“那天你急匆匆跑过去撞我的时候，听雨姐姐已经坠楼了。”
陈霄皱了皱眉，“这不对啊，怎么可能呢。”
“你当时准备去哪？”
“没有目的地，只是在追着怨气跑，我还没追上就感觉厉鬼已经成形了。”陈霄摊了摊手，“然后就像没出现一样，一瞬间消失了。”
陈霄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说道：“一开始已经失去目标了，但是新闻说有人自杀，我就来查查，这不就碰到你了。”
“现在看来死亡时间和厉鬼出现时间不一致，所以……”姜清清没继续说下去。
“每天医院死的人那么多，确实不一定是她。”陈霄毫不客气地说出实话，“只是自杀不能算正常死亡，她还是首要的怀疑对象。”
姜清清眸光黯淡，两人又将门诊楼逛了一圈，一无所获。
折腾了一晚上，姜清清最后是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去上班的。
嫣然看到之后忙把手里才买的咖啡递给了姜清清。
“你昨晚又梦到听雨姐了？”
姜清清摇了摇头，喝完一口咖啡提了提神才气若游丝地说道：“单纯的没睡。”
嫣然心想，这都已经到了失眠的地步了！
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于是扯开话题：“今天周五咯，明天你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两天！”
姜清清感觉这一周属实是过得有点太跌宕起伏了，然而周末一大早，姜女士还是拖着姜清清起了床，“心诚则灵！上香就是要一大早去才灵的！”
天光微亮，一阵清风拂过树枝，小麻雀们乘着风在寺庙的塔尖转了个圈，又回到了树枝上，姜清清正路过树下，她感觉自己的肺已经要爆炸了，平时不怎么锻炼，这几天又没睡好，猛地一口气爬到半山腰，感觉自己已经只剩半口气了。
姜女士年过半百但依旧体力过人，毕竟是掌勺的大厨，没点体力怎么拎得动那口铁锅。
“我……我……我先歇会！”姜清清扶着腰大口喘气，目光飘忽锁住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山石。
“行吧行吧，那你一会就跟上来啊！”周末来上香的人很多，姜女士也不担心会有什么野兽，摆了摆手就接着上山了。
姜清清拖着步子走到了石头边，随意掏出一张纸巾铺在了石头上，便沉沉坐了上去，一手拖腮，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石板路。
细碎的阳光渐渐显现，洒在少女的鼻尖上，莹莹的几滴汗珠挂在泛着红霞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地娇俏可爱。
姜清清终于觉得可以正常呼吸了，正准备站起来继续上山，便发现……自己的脚麻了。
脚心钻来一阵酥麻，完全提不上力气，一个不稳就要跌倒。
正在此时，一位穿着黑色冲锋衣，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子路过，姜清清立刻出于本能，伸手抓去，试图维持身体平衡。
指尖刚刚触到衣角，便感觉指尖擦过一抹柔软。
“那人躲开了！”姜清清心声一闪而过，紧接着，姜清清摔了个大马趴，手掌擦着泥土勉强没有让脸直接着地。
经过露水浸润的泥土比较柔软，但是地上的杂草边缘还是异常锋利，姜清清感觉自己的手掌火辣辣地疼。
一个转身，直接滚坐在了地上，之前腿还麻着，姜清清便没有感觉到，此时才发现刚刚跪着的地方放着一个朴素的公文包，它正脏兮兮地躺在地上。
姜清清看了眼膝盖，只是立刻显出了淤青，还没有破皮，看来是这个公文包帮她缓冲了一下。
抬头看去，只能看到翠绿树荫下一个黑色的男子轮廓，日光强烈起来，他又戴了一个黑色的口罩，便也看不清长相。
男子拎起公文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转身便要走。
姜清清只来得及在背后喊了声谢谢，来人便几步消失在了山道上。
这人见人摔到直接躲开，但是又扔了包不让人摔伤，真是个怪人。
可能是有洁癖吧，姜清清如是想。
心大的姜清清也没有再细想，待腿麻缓过劲，便感受到了膝盖的钝痛，手上的刺痛也变得越来越鲜明。
啊啊啊啊，真的要去求求佛祖保佑了，姜清清内心泪流满面。
因为手不能触地，姜清清只能扭动着身体起来，折腾了半天才靠着手肘搭上一块阶梯爬了起来。
需要尽快找个洗手间清理下伤口，姜清清一鼓作气爬上山顶，找到水西庙的公共洗手间，水流冰凉，很好地缓解了火辣地疼痛。
姜清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早上一折腾，满头的汗水，头发也稍显凌乱，衣服也粘上了尘土，真是有够狼狈。
收到信息的姜女士也赶了过来，一边心疼一边掏出包里常备的创口贴，“还好那人甩了个包给你垫垫，要不然指定摔出毛病来！还不知道人家包里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被你磕坏了呢！”
姜清清在外面还算坚强，但是遇到妈妈总是会变成一个可怜虫，此时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姜女士，小嘴垮出一个委屈的角度，可怜兮兮地对姜女士说：“妈~”
姜女士一贯来受不了姜清清装可怜，“不说你了不说你了，走吧走吧。”
姜清清便随着姜女士来到大殿拜了拜，又取了根签跟着走了出来。
“惠觉大师解签很灵的，我刚刚还在和惠觉大师聊天呢，平易近人的很。”姜女士边絮叨边带着姜清清拐到了禅房。
正准备进去，就被一个小沙弥拦住了，“施主，方丈有客来访，请移步旁边稍等。”
“客人啥时候到的？”姜女士问道。
“您刚走后不久。”小沙弥思考了下认真答道。
“那估计还早，清清走吧，带你吃素面去。”
“水西庙的素面可是一绝！”姜清清顿时口水泛滥。
正是早食的时候，排了一会队就到了姜清清母女两个。
两人各点了一份罗汉面和福源面，汤中泡着油面筋、中百叶、杏鲍菇和冬笋，汤头中有着食材自然的清甜鲜美，汤色清澈却并不寡淡，油面筋和芝麻油提供了充足的油脂，混合着菌菇的鲜味，一点点酱油和盐调出的底味，丰盛又平衡。
餐厅在二楼，窗外是青翠的枫叶，日光透过薄薄的树叶，显出深浅不一的色块，像一块闪着光的青玉。
树下是一条蜿蜒的步道，视线的终点正是惠觉大师的禅房。
姜清清刚刚大快朵颐，现在正靠在圈椅上消食，凉风吹拂，好不快活。
虽然听雨姐姐的事情没有什么进展，但是求神拜佛似乎确实有点用。
良辰美景和美味的食物深深治愈了她，姜清清莫名地信心大增。
“出来了出来了，我们赶紧过去！”姜女士一直盯着窗外，此时忙站起来。
姜清清也转头看过去，黑衣男子似乎察觉了视线，也遥遥看了过来。
此时他所处的位置光线明亮，姜清清一眼就看清了他的样貌，冰冷的眉眼，相隔这么远姜清清只觉得头皮发麻。
有一种高中上课偷吃被班主任发现了的感觉。
“卧槽，张熙！”姜清清忍不住惊呼。
“你认识啊。”姜女士也看到了张熙，“小伙子怪帅的。”
“那是我们新主任。”
“哦吼，那得去打个招呼。”姜女士拖着不情不愿的姜清清几步下了楼，没想到张熙并没有走，正站在原地等着她们。
“张主任您好，我是清清的妈妈，希望您工作上多指导指导我家清清哈。”
“好。”张熙温和地一笑，满脸冰霜似乎一瞬间消失了。
姜清清站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冷若寒霜的张判官么，是双胞胎兄弟吧？
“张主任，谢谢。”姜清清察觉到头顶的视线，赶忙说道。
“没事，下次走路多注意。”张熙又恢复了那张似乎欠了他一千万的冷脸。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难道等在这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你们主任还好嘛，不是你讲的那么恐怖哦，应该只是工作上要求严格吧。”
“你看他刚才和我说话的表情。”姜清清一脸无奈地看着姜女士，姜女士不会就被这么一笑就给俘获了吧。
姜女士突然一愣，说道：“不会是党员干部不能封建迷信，你被他抓到来拜拜了吧！”
姜清清更是想扶额，“姜女士，我是群众！我不是党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女儿啊。”
“是哦是哦，忘了哈哈哈。”姜女士排除了最后一种可能，心情放松不少，“走吧，终于到我们见惠觉大师了。”
禅房中透着一股幽静，淡淡地檀香飘在室内，惠觉大师正在茶桌后沏茶，一双眼似乎能洞察一切。
他微微一笑，邀请姜女士和姜清清坐在他对面，递过来两杯普洱。
姜清清不懂茶，但是也觉得茶味悠长，齿颊留香。
只过了一刻，姜清清从禅房里出来了，刚刚惠觉大师等她们品完茶便请姜女士先出去，单独留下了姜清清解签。
此时应当是说完了。
姜女士走上前去，“惠觉大师怎么说。”
姜清清现在还有点懵，刚刚在禅房内，惠觉大师抚过签文，说了句下下签，但又抬头对她一笑，说道：“但是这不是你的签。”
姜清清人傻了，这不就是刚刚自己从签筒里抖落出来的么。
又联想到自己从小便能见到鬼，一时间也不敢告诉姜女士惠觉大师的原话。
“大师说是上上签，必然逢凶化吉的。”姜清清扯了个谎。
姜女士听完松了一口气，念叨着走之前再去大殿拜一拜，礼多佛不怪嘛。
坐在回去的车上，姜清清还在想惠觉大师说完那句“不是你的签。”之后，自己被惊得一愣，脱口而出“为什么？”
但是惠觉大师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人在荆棘中，不动不刺；心在俗世中，不动不伤。”
大师怎么都喜欢说一下云里雾里的话，姜清清内心忍不住吐槽，想了一路还是没想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是叫自己什么都别做么？大师已经知道自己最近在调查听雨姐姐的事情？
姜清清对于想不通的事情，都选择先放下不想，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今晚还有大事要办，已经和陈霄约定好了，夜探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