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征策马赶回定戎关，一处军帐前，就见几个士兵簇拥在一车荔枝周围，束手无策。而这车荔枝里边，都是荔枝壳。
杨征上前厉声质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一士兵上前扑倒跪在他面前:"回统领，是卑职的错，有人在车上那么久我都没发现，等我发现后，车里的荔枝全都被吃了……"
皇上赏赐的东西就这么没了，被有心人知了去，必将酿成大祸。杨征紧皱眉头:"你们几个人，都察觉不到车上有人吗？"
另一名士兵颤颤巍巍道:"统领，不是我们察觉不到，而是……而是那个人是无形的呀！饶是我们想抓，也抓不住啊！"
杨征疑道:"无形？"
士兵狂点头:"就是无形的，就好像鬼魅一样，虽看不见，但确切是个人，她会说话，是个女子。"随后了想，补充道:"她就像个会妖术的人！"
平日里戒备森严的定戎关，没想到竟被个不知名的人闯进来偷吃荔枝，这传出去，一向在战场上攻无不克的定戎军，哪还有脸面？
可如几个士兵所说，是个无形的人，是个会妖术的人。
妖术……
杨征终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此事非同小可，暂且切莫将此事外扬。"
"是。"
处理好白日的军务，刚入夜，杨征就回到自己的庭院。院中种有棵白梅，枝干与花被一片雪白的冰花覆盖，清艳非常。
只是，近些天气候回暖，周遭冰雪消融，连着凝结的凛寒江也在两天前逐渐开始裂冰，这又是哪来的冰花？
杨征疑惑之际，他走到白梅树下。
这一抬头，就见一名白裙女仰躺在白梅树上，闭着眼，嘴巴微张，嘴里竟是轻咬着一颗鲜嫩多肉的荔枝。
感受到杨征的走近，她一口将荔枝含入嘴里，嚼了几下，然后把核吐了，双手放置脑后，动作很是惬意，睁开眼，笑意盈盈的看着下方的杨征:"等你兑现诺言实在太久，我就自己来找你了。"
杨征讶异了下:"泠？"
泠跳了下来:"你还记得我，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面对她捎带怨言的质问，杨征多少有些不自在:"我……军中事物繁多，一时离不开，耽搁了些许。"
泠原谅他的怠慢:"那我现在来了，你是不是该对我涌泉相报了？"
"我……"她说的过于直白，让从小待在军中长大，从未接触过几个女子的杨征不知如何作答。思索之际，他看到地上方才被泠吐出的果核，想到了什么，四下环视了一圈，确认没人看见，急忙拉着她进了房间，锁上了门，"我问你个事情，那车荔枝是不是被你吃了？"
泠眨了眨眼，有些茫然:"荔枝？"然后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你说的是那些味道美妙的小果子啊？"
杨征点头。
泠说:"那果子确实好吃，听说是送给你的，起初我只想尝尝几颗，哪知一口下去滋味不错，就愈发不可收拾了，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我吃完了。"
果然是她。今天听士兵们提及会妖术的人，他起初还不确定，现在就确定了，她就是偷吃荔枝的那个"鬼魅"。杨征无奈扶额:"你知不知道那车荔枝谁送的？"
泠当然不知道其中的涉及到的东西，问道:"谁送的？"
"皇帝。"
"皇帝？他很厉害吗？"
杨征道:"全天下都是他的。"
泠一惊:"地位还蛮高，会不会连累你了啊。"
杨征哭笑不得了:"已经连累了。"
泠声音弱了下来:"那怎么办？"
杨征本来已经命人把偷吃荔枝的贼下了缉拿令，哪知会是泠偷吃的，她救过自己，杨征也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自然不会将她供出。只得无奈道:"我会想办法。"
然后对泠叮嘱，让她好好待在这里别出去，转身出了房间。
杨征召回派出去调查荔枝一事的士兵，下令此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准再提起，封锁了荔枝被偷吃的消息，将此事草草掩埋。
杨征回到房中，刚踏进一步，就听见泠的声音:"你是要来涌泉相报了吗？"
杨征觉得，她对自己的当时一诺很有执念，要不然就不会驱使她下山了。
"你想我怎么报？"他有些疲倦的躺在榻上，闭上了眼。
泠小跑来到他身侧，弯腰盯着他的脸，说:"其实，我还没想好。"
杨征道:"那你为何时时念叨？"
"我怕你忘了。"
杨征默了会，随后道:"不会。"
此话一出，泠没听出里边有谎言的成分，绽开了笑容:"是不是我想到了你就会报了？"
他轻微的点点头，微不可闻的应了声，又道:"你知道涌泉相报是什么意思吗？"
泠说:"虽然我久居山中，但一些凡间事我也知道一二，涌泉相报的意思就是我要什么，你要加倍给予对我的回报。"
杨征片刻无言。说对吧也不对，说错吧也不全错，所以他只能说:"也可以是这么回事。"
泠笑嘻嘻的:"所以我决定，我留在你身边，等你对我涌泉相报那天。"
杨征这才睁开了眼:"我这军中，有女子存在太过于招摇。"他没有直白的出言拒绝，"再者我军务繁多，顾不及你，你可以想好了要我怎么报答，再来找我。"
"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杨征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杨征绝非背弃承诺之人。"
泠在房中来回踱步思考这个问题。思虑再三，还是摇头了:"不行不行，我就跟着你，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这时，门外敲门声响起，传来姜堰的声音:"统领，有紧急情况。"
杨征翻身下床，给泠一个眼色，泠当即会意，施了法，将自己隐身。现在的她不适宜出现在其他人眼中。
"何事？"杨征开了门。
姜堰道:"据驻守在城墙上的士兵来报，在关内几公里外，发现阙族人活动的痕迹，恰时有探子回报，阙族在距离关外二十公里外的雪松林，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
杨征握紧了拳头:"被我们打退至橪山，阙族还死心不改。"随即对姜堰吩咐，"传令下去，增援兵力，对四方城墙严加防守，叫齐羡领主力军往北城墙靠近。"他看了眼头上那顶苍穹，"若是他们胆敢夜袭，北城墙那边地形利于他们入侵，今晚只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姜堰领命后转身离去。
杨征在门口思索了一番，随后回房换上了战甲，泠在此时现身，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杨征戴上银白战盔，简短两字:"杀敌。"
"我跟着你。"
闻言，杨征视线迎上了她的笑颜。他微微愣了愣，随即严肃道:"战场岂非儿戏？你就待在这，我很快回来。"虽知晓她是一个山神，能力非常，可始终是个女子，他又哪有让一个女子跟随他上战场的道理？
见他拒绝了自己的陪同，泠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杨征出发后，她隐了身，悄悄跟在了其身后。
阙族果真发动了夜袭。东面和南面的烽火台皆被燃起，号角吹响，一场战斗一触即发。
东面兵力较为薄弱，杨征领兵前去作战，姜堰则在南面歼敌，而西面地处位置不利于进攻，没有被阙族侵袭。
正如杨征所猜测，阙族的主要目的并不在东南面，而是在地形利于他们进攻的北面，派来东、南面的士兵不过是干扰他们视线的喽啰，目的是为拖延他们，加快取得北面控制权的速度，是一调虎离山之计。
所幸杨征早有防备，事先让姜堰通知中郎将齐羡带领主力兵在北面加以防守，在东面作战时暗中调兵去往北面，当他完成东面这边的作战后，恰逢北面的烽火台燃起，他及时赶往，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阙族兵力增援不及，最终剩下的只能落荒而逃。
姜堰想要继续追，但被杨征拦住了:"阙族宵小，将来诛之未迟，他们此番袭击，不过是想给我们一个警告，说明他们要卷土重来。"
此次夜袭，杨征已经尽量把伤亡程度将至最低，但在清点死亡人数时，见到城墙上七零八落的尸体，也难掩悲痛。
这些将士，昔日也是在篝火前饮酒高歌的热血儿郎……
"统领小心！"一声惊呼，在杨征身后，还尚有一丝气息的阙族人突然睁开眼，将一把短刀直往他背上扔去。
有一将士反应灵敏，急忙上前拦截住那把短刀，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把短刀未触及到杨征，就这么僵持在空中，下一秒掉落在地。
见杨征无恙，众将士都松了口气，随后上前将那阙族士兵头一扭，当场令其断气。
唯有杨征清楚，谁又救了他。
待杨征处理好战后的一切事宜，回到房中榻上已近清晨。泠现了身，坐在他榻上看着他眨眼:"怎么样？我可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甚至能在关键时刻救你。"她换上了个大大的笑容，"就让我跟着你，对你我有大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她给杨征细细分析:"你看啊，你在我身边，可以随时对我涌泉相报，而我在你身边，能随时保证你生命安全，双方共赢，一点也不亏。"
杨征当然知道，她在前不久暗中为他挡下了阙族人的那一刀，也在战时替他挡掉了诸多致命袭击，他自当心存感激，只是……
杨征睁开了眼:"就因为我这一诺，你就下山来了？"
泠眨了几下眼，点了两下头。
杨征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
泠被他盯得有些发怵，把头扭向一边:"其实也是有其他原因……"
杨征还是一言不发。
泠继续道:"你说的对，我在山上生活了两百年，也是时候去人世中走一遭了。"她也对上了他的眼睛，满满真诚，"凡人之中，我只认识你。"
杨征本不该懂的，但他却很懂。泠的字里行间，她不过是孤独太久，连入世也想找个人陪同。
杨征道:"待在我身边很危险，我顾不得你。"
泠不满道:"我可是山神，哪用得着你顾。"
说的也是，杨征一时间无言。
泠给他一点时间思考，半晌后又问:"想得如何？"
杨征直起身来，再三询问:"你……真的要在我身边？"
泠不紧不慢的点了两下头。
杨征终是妥协了:"在军中，你需要个身份。"
见他松了口，泠面露喜色:"什么身份？"
杨征没告诉她，只是说:"容我想想。"
几天后，泠以杨征侍女的身份出现在众将士眼中。
杨征上前厉声质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一士兵上前扑倒跪在他面前:"回统领，是卑职的错，有人在车上那么久我都没发现，等我发现后，车里的荔枝全都被吃了……"
皇上赏赐的东西就这么没了，被有心人知了去，必将酿成大祸。杨征紧皱眉头:"你们几个人，都察觉不到车上有人吗？"
另一名士兵颤颤巍巍道:"统领，不是我们察觉不到，而是……而是那个人是无形的呀！饶是我们想抓，也抓不住啊！"
杨征疑道:"无形？"
士兵狂点头:"就是无形的，就好像鬼魅一样，虽看不见，但确切是个人，她会说话，是个女子。"随后了想，补充道:"她就像个会妖术的人！"
平日里戒备森严的定戎关，没想到竟被个不知名的人闯进来偷吃荔枝，这传出去，一向在战场上攻无不克的定戎军，哪还有脸面？
可如几个士兵所说，是个无形的人，是个会妖术的人。
妖术……
杨征终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此事非同小可，暂且切莫将此事外扬。"
"是。"
处理好白日的军务，刚入夜，杨征就回到自己的庭院。院中种有棵白梅，枝干与花被一片雪白的冰花覆盖，清艳非常。
只是，近些天气候回暖，周遭冰雪消融，连着凝结的凛寒江也在两天前逐渐开始裂冰，这又是哪来的冰花？
杨征疑惑之际，他走到白梅树下。
这一抬头，就见一名白裙女仰躺在白梅树上，闭着眼，嘴巴微张，嘴里竟是轻咬着一颗鲜嫩多肉的荔枝。
感受到杨征的走近，她一口将荔枝含入嘴里，嚼了几下，然后把核吐了，双手放置脑后，动作很是惬意，睁开眼，笑意盈盈的看着下方的杨征:"等你兑现诺言实在太久，我就自己来找你了。"
杨征讶异了下:"泠？"
泠跳了下来:"你还记得我，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面对她捎带怨言的质问，杨征多少有些不自在:"我……军中事物繁多，一时离不开，耽搁了些许。"
泠原谅他的怠慢:"那我现在来了，你是不是该对我涌泉相报了？"
"我……"她说的过于直白，让从小待在军中长大，从未接触过几个女子的杨征不知如何作答。思索之际，他看到地上方才被泠吐出的果核，想到了什么，四下环视了一圈，确认没人看见，急忙拉着她进了房间，锁上了门，"我问你个事情，那车荔枝是不是被你吃了？"
泠眨了眨眼，有些茫然:"荔枝？"然后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你说的是那些味道美妙的小果子啊？"
杨征点头。
泠说:"那果子确实好吃，听说是送给你的，起初我只想尝尝几颗，哪知一口下去滋味不错，就愈发不可收拾了，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我吃完了。"
果然是她。今天听士兵们提及会妖术的人，他起初还不确定，现在就确定了，她就是偷吃荔枝的那个"鬼魅"。杨征无奈扶额:"你知不知道那车荔枝谁送的？"
泠当然不知道其中的涉及到的东西，问道:"谁送的？"
"皇帝。"
"皇帝？他很厉害吗？"
杨征道:"全天下都是他的。"
泠一惊:"地位还蛮高，会不会连累你了啊。"
杨征哭笑不得了:"已经连累了。"
泠声音弱了下来:"那怎么办？"
杨征本来已经命人把偷吃荔枝的贼下了缉拿令，哪知会是泠偷吃的，她救过自己，杨征也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自然不会将她供出。只得无奈道:"我会想办法。"
然后对泠叮嘱，让她好好待在这里别出去，转身出了房间。
杨征召回派出去调查荔枝一事的士兵，下令此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准再提起，封锁了荔枝被偷吃的消息，将此事草草掩埋。
杨征回到房中，刚踏进一步，就听见泠的声音:"你是要来涌泉相报了吗？"
杨征觉得，她对自己的当时一诺很有执念，要不然就不会驱使她下山了。
"你想我怎么报？"他有些疲倦的躺在榻上，闭上了眼。
泠小跑来到他身侧，弯腰盯着他的脸，说:"其实，我还没想好。"
杨征道:"那你为何时时念叨？"
"我怕你忘了。"
杨征默了会，随后道:"不会。"
此话一出，泠没听出里边有谎言的成分，绽开了笑容:"是不是我想到了你就会报了？"
他轻微的点点头，微不可闻的应了声，又道:"你知道涌泉相报是什么意思吗？"
泠说:"虽然我久居山中，但一些凡间事我也知道一二，涌泉相报的意思就是我要什么，你要加倍给予对我的回报。"
杨征片刻无言。说对吧也不对，说错吧也不全错，所以他只能说:"也可以是这么回事。"
泠笑嘻嘻的:"所以我决定，我留在你身边，等你对我涌泉相报那天。"
杨征这才睁开了眼:"我这军中，有女子存在太过于招摇。"他没有直白的出言拒绝，"再者我军务繁多，顾不及你，你可以想好了要我怎么报答，再来找我。"
"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杨征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杨征绝非背弃承诺之人。"
泠在房中来回踱步思考这个问题。思虑再三，还是摇头了:"不行不行，我就跟着你，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这时，门外敲门声响起，传来姜堰的声音:"统领，有紧急情况。"
杨征翻身下床，给泠一个眼色，泠当即会意，施了法，将自己隐身。现在的她不适宜出现在其他人眼中。
"何事？"杨征开了门。
姜堰道:"据驻守在城墙上的士兵来报，在关内几公里外，发现阙族人活动的痕迹，恰时有探子回报，阙族在距离关外二十公里外的雪松林，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
杨征握紧了拳头:"被我们打退至橪山，阙族还死心不改。"随即对姜堰吩咐，"传令下去，增援兵力，对四方城墙严加防守，叫齐羡领主力军往北城墙靠近。"他看了眼头上那顶苍穹，"若是他们胆敢夜袭，北城墙那边地形利于他们入侵，今晚只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姜堰领命后转身离去。
杨征在门口思索了一番，随后回房换上了战甲，泠在此时现身，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杨征戴上银白战盔，简短两字:"杀敌。"
"我跟着你。"
闻言，杨征视线迎上了她的笑颜。他微微愣了愣，随即严肃道:"战场岂非儿戏？你就待在这，我很快回来。"虽知晓她是一个山神，能力非常，可始终是个女子，他又哪有让一个女子跟随他上战场的道理？
见他拒绝了自己的陪同，泠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杨征出发后，她隐了身，悄悄跟在了其身后。
阙族果真发动了夜袭。东面和南面的烽火台皆被燃起，号角吹响，一场战斗一触即发。
东面兵力较为薄弱，杨征领兵前去作战，姜堰则在南面歼敌，而西面地处位置不利于进攻，没有被阙族侵袭。
正如杨征所猜测，阙族的主要目的并不在东南面，而是在地形利于他们进攻的北面，派来东、南面的士兵不过是干扰他们视线的喽啰，目的是为拖延他们，加快取得北面控制权的速度，是一调虎离山之计。
所幸杨征早有防备，事先让姜堰通知中郎将齐羡带领主力兵在北面加以防守，在东面作战时暗中调兵去往北面，当他完成东面这边的作战后，恰逢北面的烽火台燃起，他及时赶往，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阙族兵力增援不及，最终剩下的只能落荒而逃。
姜堰想要继续追，但被杨征拦住了:"阙族宵小，将来诛之未迟，他们此番袭击，不过是想给我们一个警告，说明他们要卷土重来。"
此次夜袭，杨征已经尽量把伤亡程度将至最低，但在清点死亡人数时，见到城墙上七零八落的尸体，也难掩悲痛。
这些将士，昔日也是在篝火前饮酒高歌的热血儿郎……
"统领小心！"一声惊呼，在杨征身后，还尚有一丝气息的阙族人突然睁开眼，将一把短刀直往他背上扔去。
有一将士反应灵敏，急忙上前拦截住那把短刀，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把短刀未触及到杨征，就这么僵持在空中，下一秒掉落在地。
见杨征无恙，众将士都松了口气，随后上前将那阙族士兵头一扭，当场令其断气。
唯有杨征清楚，谁又救了他。
待杨征处理好战后的一切事宜，回到房中榻上已近清晨。泠现了身，坐在他榻上看着他眨眼:"怎么样？我可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甚至能在关键时刻救你。"她换上了个大大的笑容，"就让我跟着你，对你我有大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她给杨征细细分析:"你看啊，你在我身边，可以随时对我涌泉相报，而我在你身边，能随时保证你生命安全，双方共赢，一点也不亏。"
杨征当然知道，她在前不久暗中为他挡下了阙族人的那一刀，也在战时替他挡掉了诸多致命袭击，他自当心存感激，只是……
杨征睁开了眼:"就因为我这一诺，你就下山来了？"
泠眨了几下眼，点了两下头。
杨征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
泠被他盯得有些发怵，把头扭向一边:"其实也是有其他原因……"
杨征还是一言不发。
泠继续道:"你说的对，我在山上生活了两百年，也是时候去人世中走一遭了。"她也对上了他的眼睛，满满真诚，"凡人之中，我只认识你。"
杨征本不该懂的，但他却很懂。泠的字里行间，她不过是孤独太久，连入世也想找个人陪同。
杨征道:"待在我身边很危险，我顾不得你。"
泠不满道:"我可是山神，哪用得着你顾。"
说的也是，杨征一时间无言。
泠给他一点时间思考，半晌后又问:"想得如何？"
杨征直起身来，再三询问:"你……真的要在我身边？"
泠不紧不慢的点了两下头。
杨征终是妥协了:"在军中，你需要个身份。"
见他松了口，泠面露喜色:"什么身份？"
杨征没告诉她，只是说:"容我想想。"
几天后，泠以杨征侍女的身份出现在众将士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