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梅欲言又止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所以不愿意敞开心扉,安暖也不着急,毕竟她们两人的母亲不对付,她们两人合不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娘想让我去读书,但是先生不愿意收我。”再三犹豫,杜玉梅还是老实说出她今天躲在树后想要见她的原因。

    钱锦那样,也怪不得先生不愿意收杜玉梅。

    说不准是故意让杜玉梅到学堂捣乱的。

    虽然做错事的不是杜玉梅,但到底她是她的孩子,何况先生本来就没那么容易答应。

    见安暖没说话,杜玉梅纠结问:“能帮我跟先生说说吗?我知道先生很喜欢你,你在他面前说两句好,说不定他会收我。”

    杜玉梅从刚才开始不是说她娘想让她去学堂,就是让安暖帮她在先生面前求情,完全没说她自己的想法,安暖眨了眨眼问:“那你是怎么想的?你想去学堂吗?”

    杜玉梅愣愣问:“我怎么想?”

    安暖点头:“对,你怎么想的?你想去吗?”

    杜玉梅摸了摸脑袋,从来没有人问她想不想去食堂,之前她娘也没提起过学堂的事情,是看见安暖去了,所以才想让她去学堂,此时安暖问她,她不由得沉默了。

    杜玉梅也说不清她想不想去,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概念要去学堂读书,若不是安暖突然出现,她娘一辈子都不会提起让她去学堂这件事。

    “你不想去的话,去了不也是浪费时间,不如你想做的。”安暖是不喜欢钱锦,但是杜玉梅目前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孩,她不想迁怒她。

    “我想做的?”杜玉梅一脸迷茫,她从没想过她想做什么。

    安暖和杜玉梅聊天的时间不长,但是因为每次杜玉梅都陷入沉思,不知不觉过了许久,安暖担心太晚回去徐长风会担心,便和杜玉梅说:“我先回去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想去学堂的话,我会跟先生说一声。”

    她没保证一定会让她去学堂,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她说两句好话。

    回到徐家,徐长风果然在门口等着。

    “安安好慢。”徐长风鼓着脸颊,有些不满安暖那么晚回来。

    安暖学着在家和刘秋相处的模样,吧唧在徐长风脸颊上亲了一口。

    圆溜溜的大眼睛无辜说:“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徐长风愣在原地,等他回神的时候,安暖已经被出来喊人吃饭的赵兰宁牵进去了。

    他连忙追上去,气鼓鼓喊着:“娘!怎么你也跟我抢安安!”

    赵兰宁头也不回说:“谁说是你的,我还说是我的。”

    徐长风不服气说:“就是我的!是、是我第一个发现安安!”

    赵兰宁停下,回头看着他,突然嗤笑出声,也不解释为什么。

    徐长风:“……”

    赵兰宁可不管自己小儿子是什么心情,她抱着香香软软的安暖回去吃饭,甚至有种想要抱着她喂她吃饭的冲动,若不是徐家人都盯着安暖看,她还真的做得来。

    因着纵火的人找了出来,徐家的氛围总算松懈了些,当然,也有时间找人算账。

    刚吃完饭,徐长风正准备带着安暖回房间玩,就被徐景明喊住。

    徐长风扭头见所有人都坐在一旁,显然没有要散开的意思,他心中觉得不妙,下意识去看安暖。

    安暖低垂着脑袋,她早就猜到他们会“秋后算账”,本来昨天就应该好好的教训他们两人一顿,但因着着火了,又怕他们受了惊吓,所以才没说什么,如今事情解决了,这就轮到他们两人了。

    徐长风磨磨蹭蹭回去坐下,徐景明淡淡问:“我让你坐下了?”

    徐景明不情不愿站起来,小心翼翼观察着徐景明的脸色,徐景明面无表情,和平日一样。

    安暖也从椅子上掉下来,站在徐长风身边,一副做错事的小模样,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本来想说重话的徐景明头疼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徐老头。

    徐老头愣住,显然那没想到二儿子会看向自己,徐景明很少会求助他,此时这样,徐老头只好紧绷着脸看着安暖,又看看徐长风,最后是视线落在徐长风身上。

    徐长风心中警铃大作,果然下一刻便听到许老头后呵斥道:“你这小兔崽子平日里调皮就算了,怎么大晚上的还去学堂?如果找不到放火的人,那你就要背这个黑锅,你一辈子都会被别人指指点点。”

    徐长风抿唇,小声说:“可是火不是我放的啊,为什么要说我?”

    安暖替徐长风说话:“爷爷,长风是想送我东西,所以才带我去学堂,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去,想要怪的话就怪我吧。”

    徐老头就是不想怪安暖所以才说徐长风,见安暖出来替徐长风说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看向徐景明想让徐景明自己来说。

    徐景明苦笑,但也不好为难徐老头,他严肃道:“不管是谁的错,你们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和大人说你们大晚上的要去哪,如果遇到坏人该怎么办?”

    徐长风还想反驳这里是村里,不会有危险,却被安暖的抢先一步。

    安暖轻轻拉了一下徐长风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徐长风虽然不甘愿,但还是老实闭嘴没说话。

    安暖这才看向徐景明,认真保证说:“先生说的对,是我们的错,我们不应该大晚上自己出去,以后我们要出门会和你们说。”

    如果只有徐长风这一个人的话,可能会和家里掰扯上一段时间,可安暖在这里,认错态度十分好,挑不出一点毛病,徐景明叹了口气说:“行了,这次就算了,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

    得了徐景明这句话,徐长风连忙拉着安暖回房间。

    那日徐长风送给安暖的书放在徐长风的房间里,安暖十分宝贝那本书,不舍得拿去学堂,也不舍得带回山上,生怕会弄坏。

    安暖小心翼翼翻开书,徐长风撇撇嘴,有些吃醋说:“不就是一本破书吗?怎么那么宝贝?”

    安暖好笑抬头说:“你送给我的礼物,难道我不珍惜你也会开心?”

    徐长风摇头,如果安暖不珍惜他送的礼物,那代表也不珍惜他,他才不会开心,可要他承认他想安暖珍惜那本书,又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明明只是一本书,怎么对书比对他好?

    安暖伸手摸了摸徐长风的脑袋,然后低头看书。

    这书确实是她这个年纪看得来的,里面很多新奇的东西都是她平日里没有接触过的。

    她看起书来就像上了瘾,而徐长风被安暖摸了摸脑袋之后晕乎乎的,也学着她的模样拿起书看。

    翌日,安暖让徐景白帮忙把番薯拿到了学堂门口,大部分人要出村去田里都需要经过这里。

    安暖在地上铺了一个麻袋,小心把番薯一个一个拿出来摆好,为了好看,还按照大小排列,之后便从学堂里拿了一张小凳子,坐在门口守着番薯。

    她来得早,此时天还蒙蒙亮,孩子们没那么早来,去田里的人倒是陆陆续续经过,看到安暖在学堂门口卖番薯,觉得好笑,他们说笑着往田里去,有的稻子还在田里,需要带到好地方去晾晒。

    看着他们走过去,完全没有要过来看看的意思,安暖安慰自己他们是要去干活,带着番薯不方便,所以才没有过来看。

    她买的番薯那么好,肯定卖得出去。

    李盼雁到学堂的时候摸了摸她头,扭头去喊醒坐在地上打瞌睡的徐景白和徐长风。

    徐长风本不用那么早来的,但看到安暖要来也跟着来了。

    她无奈摇头,去拾掇学堂——今日会有人来修上学堂,学堂依旧有些地方需要收拾一下,不然会给来修缮的人带来麻烦。

    孩子们陆续到了学堂,如今上课的地方是在门口,有好奇的孩子蹲在安暖的摊子面前,问她在做什么。

    安暖说:“在卖番薯,你想不想吃?”

    “你要送给我么?”

    “你要买,”安暖认真告诉他,“要给我钱才行。”

    小孩啊了一声说:“我没钱。”

    安暖说:“你可以让你娘来买。”

    小孩觉得有道理,转身就想走,安暖连忙喊住他,“要上课,下堂再和你娘说。”

    小孩失望走回来,眼馋看着番薯,不少小孩都眼馋看着,有小孩和安暖说很久没有吃过番薯了。

    自从稻子开始成熟后,家里人基本不去镇上买番薯,因为家里有新米。

    最近全部割好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吃自家的新米,更不可能去镇上买番薯,这才把小孩们馋着了。

    他们绘声绘色和说着番薯有多好吃,安暖咽唾沫,低声问:“番薯很好吃么?”

    “好吃的,烤的最好吃,”小孩说完,奇怪看着安暖,“你没吃过?那你怎么知道你卖的好不好吃?”

    安暖担心他到处乱说,故作镇定说:“因为太好吃了,我舍不得吃,我去买的时候好多人抢着要呢。”

    听她这么说,那小孩了然点头,更加坚定让他娘来买点的打算。

    一早上没人买,到了上课时间安暖只好进了学堂,不过一直在走神,琢磨要怎么样才能把番薯卖出去。

    徐景明看了几次,安暖都在发呆,他微微皱眉,但没有说什么,继续讲课。

    下午下堂后,人比较多,但还是没人愿意买。

    安暖听到有人说肯定贵,毕竟是从镇上带回来的,她就解释说:“不贵的,一文钱一斤,和镇上卖的一样。”

    有人听了就怀疑说:“那肯定是不好吃,所以让小孩原价来卖。”

    无论安暖怎么解释,也没一个人愿意来买,即使他们的孩子吵着要也不买,生怕会吃亏。

    孙氏要去田里送早饭时看到安暖,见她垂头丧气坐在一堆番薯面前,她走过去问:“安安这是怎么了?”

    安暖看到孙氏,心情好了些,没和她说番薯没人要的事,把蜡烛拿出来给她,“婆婆,你的蜡烛。”

    孙氏惊讶看着一大包蜡烛,奇怪问:“安安,我没给你那么多钱,你怎么买了那么多?”

    安暖开心说:“老板是好人,卖的便宜。”

    若是别人,孙氏该怀疑是不是买到了劣质的,但那日徐景白也跟了去,孙氏便没有这个顾虑,她低头看安暖的番薯。

    安暖挑了个大的给孙氏,“婆婆,这个送给你。”

    孙氏拒绝:“哎呀,婆婆不缺番薯,你自己留着。”

    安暖记着她之前的好,也想对她好,执着说:“婆婆之前给安安鸡蛋和糖糖吃,安安也想送点东西给婆婆,还是婆婆看不上安安的东西?”

    孙氏无奈,拿根蜡烛给安暖说:“安安送的婆婆收下了,但婆婆想要更多,用这个蜡烛和你换好不好?”

    “好。”

    孙氏让安暖不要太早走,下堂等她来。

    她拿了番薯和蜡烛先去了田里,之后又回了家。

    安暖一直在等人买,可依然没人愿意尝试,即使前面有个孙氏来过。

    王家对安暖她们母女好,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难保孙氏不是来帮衬的。

    很快徐景明过来上课,见一群小孩围着安暖,他微微皱眉,咳了一声。

    听到他声音,那些小孩才纷纷按照学堂里的座位坐好。

    安暖上课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去看那她那一堆没卖出去的番薯,下堂的时候又立马去番薯面前,希望有人能买。

    一天下来,一个番薯都没卖出去。

    眼看着太阳就要完全下山了,不少大人拉着自家小孩回家去,其中有一个男孩直接当场大哭,在地上打滚,没一会儿衣服都脏了。

    大人头疼,承诺以后买给他,只是很多时候,小孩子要的不是承诺,而是当下,比如现在明明可以买,也不贵,为什么偏偏不买,心里怀疑大人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哭闹着,安暖也觉得有些烦,正犹豫着要不要送一个,然后让他回去,突然一阵香甜的味道飘了过来。

    所有人都愣住,包括哭闹的小孩,立马爬起来,四处寻找香味的方向。

    孙氏端着一个大碗,在安暖面前放下,笑呵呵说:“安安还没尝过吧?带回去吃。”

    安暖好奇问:“婆婆这是什么?怎么那么香?”

    不等孙氏回答,先前那个撒泼打滚的小孩扯着他娘衣服喊:“娘!你闻到没有,很香的,一定很好吃!”

    他娘也闻到这味道,不说她儿子,她也快流口水了,轻咳一声,问安暖:“是不是一文钱一斤?”

    安暖点头,孙氏惊讶说:“什么?安安你卖一文钱一斤?来回的时间不用算钱么?

    妇女听孙氏这么说,担心安暖会改变主意涨价,连忙说:“快给我来一斤。”

    周围的人也担心会涨价,争着说:“给我来一斤!”

    安暖见大家都抢着要,孙氏告诉她:“你现在涨价,他们也会买的。”

    安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今天一文钱一斤,不过各位叔叔阿姨以后要多多帮我。”

    众人开心,忙答应了,孙氏觉得不值当,看着那群人把番薯买走,才叹气和安暖说:“安安,你这不是做亏本生意么?”

    人走了,安暖才和孙氏说:“婆婆,我看上去是那么傻的人么?今天便宜卖,以后他们才会多关照我。”

    她说的有道理,孙氏也明白,但还是心疼安暖去镇上那么辛苦没赚到钱。

    安暖贴着孙氏,低声和她说:“婆婆,我这些番薯一文钱两斤。”

    “一文钱……”

    孙氏惊讶看着安暖,怀疑问:“安安,你是不是记错了?”

    安暖开心说:“没有,婆婆你看。”

    她伸手把钱给孙氏看,“我娘就给了我十文钱,你看我现在有多少?”

    孙氏反复确定,最后失笑说:“安安真是聪明。”

    “安安当然聪明,”徐长风得意说,他被徐景白按在一旁里面,说不让他打扰安暖做生意。

    听到孙氏夸安暖,比自己被夸还开心,忍不住出声说:“我二叔三叔都说安安聪明。”

    他动了动鼻子,好奇看向地上的碗,孙氏护食一般把碗拿起来,忙说:“那是给安安的,你别嘴馋。”

    徐长风馋得不得了,但还是嘴硬说:“我才没有想要吃。”

    孙氏不管他,温柔和安暖说:“安安,过一会儿不烫了再吃,婆婆先回去了。”

    “好,婆婆再见。”

    孙氏走了后,安暖打开盖着的碗,里面放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大番薯,外面的皮烤得微微发焦,金黄的番薯肉还冒着水,光是看着就令人垂涎三尺。

    安暖和徐长风不约而同咽唾沫,徐长风蠢蠢欲动,但看着只有两个,挪开视线说:“那你快回去吧,今天我就不送你了。”

    每天都不想她走的人突然说不送了,安暖看了烤番薯一眼,立马就明白他为什么不留她在徐家,也不送她回去,他这是担心回去的路上没忍住要吃烤番薯。

    安暖把碗塞到徐长风怀里,面对他疑惑的眼神,一本正经说:“我累了,你帮我拿吧。”

    徐长风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她累了,他当然要帮忙。

    回去的路上,徐长风咽了好几次唾沫,安暖偷笑,看来烤番薯对所有人都有极大的吸引力。

    刘秋远远就闻到香味,看到安暖和徐长风,忙上前帮忙接过碗,香味稍微远离了一点,徐长风松了口气,还好忍住了没有吃。

    安暖和刘秋说:“娘,是婆婆给我的。”

    刘秋打开,看到里面两个番薯,招呼他们,“你们快来吃,再放就不好吃了。”

    徐长风说:“我不吃,给安安和阿姨吃。”

    见他要落荒而逃,安暖连忙拉住他,“一个给我娘,剩下的一个我吃不完,你和我一起吃。”

    “真的吃不完?”徐长风迟疑,他不馋是假的。

    安暖点头,挑了稍微小一点的那个,烤番薯还稍微有些烫手,她掰了一半递给徐长风,“这是给你的。”

    徐长风还有些犹豫,他虽然想吃,但总共就那么点,不舍得和安暖抢。

    “你怎么那么磨叽,”安暖不由分说塞他手里,“快吃。”

    她回头也让刘秋快点吃,自己捧着一半烤番薯,咬了一口香甜的肉,绵密的口感入口即化,安暖美滋滋的,原来番薯这么好吃。

    她吃完后回味许久,问刘秋:“娘,我们也种番薯好不好?”

    刘秋看了看周围,山上的地多,但几乎都是没开垦的,她想了想说:“安安,现在可能种不了。”

    安暖好奇问:“为什么?”

    刘秋指着前面的树木和杂草说:“你看这里长了很多树和草,直接种下去,番薯长不大个,种出来也不好吃。”

    看着杂乱的草木,安暖问:“是不是没有了就能种?”

    “对,”刘秋苦笑说,“娘一个人要做这些要很长时间。”

    徐长风自荐举手说:“我可以拔草。”

    他刚吃完番薯,嘴角还沾着点。

    刘秋帮他擦掉,好笑问:“还有树呢?”

    “让我爹来,他很闲的。”

    最近徐景诚被徐老头带去学习怎么管理、怎么看土地,徐老头精力有限,一般只能走半天,半天过后就回家休息,徐景诚也跟着回去休息,时间倒是真的有。

    “阿姨知道你是好心,但阿姨没有多的钱去请你爹来开垦。”

    徐长风拍拍胸脯说:“不要钱的,我回去和我爹说。”

    刘秋想喊他不用,这事怎么想都不合规矩,哪里有让非亲非故又不收钱的男人帮她开垦?

    可徐长风跑得太快,她来不及说。

    “娘,我去和他说。”安暖说完也跟着下山去了。

    徐长风跑到一半听到安暖喊他的声音,他停下,等安暖过来。

    安暖气喘吁吁说:“我和你回去。”

    徐长风巴不得安暖跟他回家,有安暖在,徐长风没再跑,两人散着步下山。

    到了徐家,徐长风一进门就喊:“娘,爹在哪里?”

    赵兰宁大声说:“你去我们房间看看。”

    找去房间时,徐景诚正在房间打瞌睡,听到开门声吓得起身说:“我没睡着,媳妇你别生气,我马上就……”

    话说到一半看到门口站着两个小孩,安暖愣愣的,似乎是没想到徐景诚人高马大的会怕赵兰宁,徐长风则是习以为然,和他爹说:“爹,明天我们去山上。”

    徐景诚假装刚刚什么也没发生,问他:“去山上做什么?”

    “去开荒,然后种番薯。”

    徐景诚看安暖也在,迟疑问:“是安安要种?”

    安暖点头说:“是我要种的,叔叔不用担心,我有钱的。”

    安暖觉得总是去镇上买番薯有些麻烦,不如自己种,还能省下不少钱,钱她不需要跟刘秋要,她卖番薯赚了点钱。

    徐景诚没把安暖说要给钱的事当真,他和徐长风说:“这事要问你娘,你和我说我也做不了主。”

    “你就去,反正你也没事做。”

    赵兰宁想来看看他们父子在说什么,听到他们后面的话她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去开垦,好过徐景诚每天大半时间都在发呆。

    媳妇同意了,徐景诚也没拒绝的道理,乐呵呵和安暖说:“那明天下午我过去。”

    安暖开心说:“谢谢叔叔姨姨。”

    徐长风见他们没人提起他,小声问:“那我呢?”

    赵兰宁瞪了徐长风一眼,幽幽问:“你还想去?你二叔是不是说你功课做得不好?”

    “……我做得比大哥好。”徐长风挣扎说,他做得也不是最差的,起码比他大哥好,要骂也该先骂他大哥。

    赵兰宁皱眉,显然是不满意徐长风这种态度。

    安暖转移话题说:“姨姨,明天我还想去镇里,可以让长风陪我去么?”

    赵兰宁挥手:“去吧去吧,这小子在这里也不会好好上课,去给你做苦力也好。”

    徐长风乐呵呵的,丝毫没觉得做苦力有什么不好,还因为能和安暖一起而乐呵,这模样和他爹倒是有几分像。

    上次的番薯卖的很好,听说安暖还要去镇上,不少人托她再带些番薯回来。

    安暖没保证每个人都有,只说会买一些番薯回来,不过价格会贵一些。

    有人迟疑,有人依旧要,并表示安暖带多少来都会要。

    安暖不傻,没打算买那么多,一来是昨日有人尝过了,今天不一定会买,二来是她要涨价,也可能导致很多人觉得贵不买。

    今天还是坐伯伯的牛车,安暖好奇问:“伯伯,你每天都要去镇上么?”

    伯伯无奈说:“老了,记性不好,总是忘东忘西的,昨天应该要买双草鞋的,结果忘记了。”

    “草鞋?”安暖从一个袋子里拿出来一双草鞋,站起来递给伯伯,“伯伯,这双鞋你能穿么?”

    伯伯接过,凑近仔细看,惊讶说:“这草鞋从哪里来的?”

    “是我娘做的。”

    一有时间,刘秋就做草鞋或者做一些小玩意,知道安暖要去镇上,就顺便让她带去卖,她听说安暖买来的番薯卖得很不错,但不知道安暖赚了钱,也没问钱的事,哪怕卖番薯亏了,她也不会心疼,只当做这一切都是在锻炼安暖。

    哪怕草鞋卖不出好价钱,她也不会在意,在她眼里,安暖能卖出去已经很了不起了。

    伯伯问安暖:“这草鞋好啊,一双要多少钱,伯伯给你。”

    安暖摇头说:“伯伯你就拿着吧,我们还要谢谢你带我们去镇上呢。”

    若是没有伯伯带,安暖不一定有力气走到镇上去。

    伯伯哎哟一声,摸着脑袋不好意思说:“我这是顺路,怎么好意思……”

    伯伯是真的觉得白白拿一双草鞋很不好,安暖想了想说:“伯伯你收下,我也有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我一个老头可不一定帮得到你。”

    ”以后我们有事要去镇上,你到时带我们去就好,要是没空,把牛车借我们好不好?”

    “行行行,”伯伯连连点头,村里借牛车的也不是没有,“要用来和我说就行。”

    徐景白上车的时候听到他们的对话,笑着问安暖:“安安,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怎么这么聪明?要是长风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

    突然被说,徐长风不服问:“我哪里不聪明了?”

    “你没说你不聪明,不过你确实没有安安聪明。”

    徐长风生气,伸手去捏徐景白手臂。

    安暖看着他们两人打闹,笑笑说:“我只是想要赚钱而已。”

    徐景白一只手抓住徐长风两只手,看着反抗不得的小孩,扭头和安暖说:“赚钱没有错,不过有人会为了赚钱做坏事,安安不会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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